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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骑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中更
田信口吻如常没有波动,绿豆消暑是他的常识,对许多士人来说却是足以传家的秘法、底蕴。
廖化伸手取来毛笔,挽袖在一枚竹简上书写‘绿豆消暑’四字,又问:“孝先终究是弱冠之年,也无战阵经验。统合夷兵营恐有疏忽,不知孝先是想等候君侯一试,还是想另谋一职?”
似乎担心田信当场拒绝要搏一搏领兵的机会,廖化又说一句:“兹事体大,孝先阔别亲族已两月有余,不若先休沐三日细细计较,再来与本官汇报。”
“主簿,田某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
田信回答的口吻依旧是平静的,夷兵营有再多的缺点,这也是独立的一个编制营,常常承担的战术任务也有别于荆州汉军。所以打出战功后相对就显得耀眼一些。
他的话引得罗琼侧目不已,夏侯平看他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嗯,既如此,孝先可持本官手令回糜城前山屯视亲,十三日午前归营。本月十五君侯会检阅营伍,届时孝先是做百夫长,还是做营督,就那那日检阅。”
廖化出具早已备好的一枚竹简,田信起身拿了,也就干脆走出议事大厅。
没通过关羽考核前,自己的职务是临时的,还非常短暂,自然没必要协定自己的俸禄。
不过屯长秩比二百石,月俸二十七石,也足够缓解族中饥馑。
夷兵营的军侯曲长官秩比六百石,月俸五十石;营督是季汉新设的军制体系,照字面意思来解释,是没有独立指挥权的,权威远不及校尉、别部司马,也不如主持一营日常工作的司马。
所以营督官秩六百石,月俸七十石。
营督之上,有司马、别部司马官秩比千石,将军司马、部曲督官秩千石;校尉秩比两千石,中郎将官秩两千石。
大概升到校尉一级,就能保留一定人数的部曲,你会经营就能养的多些,不会经营财政乏力,就养的少一些。
收拾了行囊,背着给小妹准备的蚕丝被,田信提了一葫芦清水就走向辕门。
不想辕门卫士检查出营令简时,一个儒雅中年人穿戴绯红官服,头戴鹖羽冠,对田信拱手:“足下可是闻鸡起舞田孝先?”
“正是田某,先生是?”
“哦,敝人长沙樊友,官宜都郡尉,督率一营夷兵听效于荡寇将军麾下。”
樊友人近中年,说话间有些底气不足:“听营中军吏说田营督擅抚夷兵,敝人恰逢左将军传令相征,将往汉中一行。而荡寇将军又要留两营夷兵一同效力,如今营中哀怨,想请田营督代敝人坐镇些时日。”
说话间,还双手捧着个沉甸甸锦囊,看锦囊绶带就知道是两千石郡尉才有的银印。
田信干咽一口唾沫,这哪里是官印,分明是毒饵。
关羽延长本该换防,本该回家的另一营夷兵,刘备又召见你,你可能会升官,就这么干脆的把官印、责任推给我?





三国骑砍 第十一章 以夷制夷
面对樊友这种为难人的请托,田信稍作考虑勉强答应。
遂转身跟樊友返回另一营夷兵的驻屯营区,营区内夷兵三三两两席地而坐,没有喧哗闹事的,一副不合作、不反抗的模样。
关羽治军严肃,谁敢在荆城大营里搞煽动?搞哗变?
见状,田信疑惑:“樊郡尉,何不委任营中长吏?”
这营的军吏是关羽委派的,跟夷兵长期相处,比自己更有威信,也得关羽信赖。
樊友不委托这些人,却来找自己,有一种南辕北辙、舍近求远的意思。
樊友笑容苦涩:“荡寇将军麾下有六营夷兵,来源百蛮各部。计有零陵郡两营,武陵郡三营,及宜都郡一营。零陵、武陵二郡境内蛮夷邑落众多,颇为顺服,故这五营夷兵往来更替军心平稳。而我宜都郡境内蛮夷邑落地处偏远,又人口狭小,兵役难征,且应征者寥寥。”
他叹一口气:“原本四月时就该轮替,孟郡守筹集新兵缓慢,以至于一拖再拖,我等军吏也是再三失信于军众。如今新兵营抵达,可战况日益紧促,荡寇将军又留老旧两营夷兵一同效力,这已让营中将士不满。”
“如今营中军众已不信我等,我等亦无颜面见营中将士。还望田营督劝慰营中将士,免得事端扩大,影响大军士气。”
樊友唉声叹息,田信也是头大,主将、军吏的信用破产,自己能起什么作用?
难道拿江陵、襄阳一带的荒芜土地诱惑这些熟夷?
不可能,现在襄阳、江陵是交战区,这里的土地再肥沃,也缺乏吸引力。
许多蛮夷、百越部落里本就混合了许多北方逃难的百姓,这些蛮夷、汉人宁愿待在山里过苦日子,也不想全家老小时刻都担惊受怕。
夷兵是没有军饷的,夷兵提拔途径也存在打压现象,干的又是危险的活,夷兵心怀不满也算由来已久。
荆州军团就这么大辖区,生产力就那么点,紧巴巴养了三万出头的兵力,哪里还有多余的财力打赏夷兵?
所以授田、拨发军饷、犒赏这三个途径是没用的,那就剩下一个了,放开晋升通道,提拔一批蛮夷出身的军吏。
能提拔为军吏的夷兵必然有一定威望,他们担任军吏,自然在意这支军队的稳定性。
田信大感头疼,为难说:“樊郡尉,下官常听夷兵说立功有赏,却难升任军吏。故夷兵中身负异才者,多离心而懈怠。”
樊友打量田信,微微摇头:“凡为军吏,必精熟军律,能以身作则。夷兵生性散漫,如何能以身作则?且又不熟文字,不通军令,如何能做军吏?”
合情合理的解释。
田信看一眼营中盘坐的夷兵:“郡尉,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如今唯有提拔夷人军吏能振奋军心,此以夷制夷也。待战事停歇,可另行安置。”
樊友依旧双手举着官印:“若田营督愿代樊某总督两营夷兵,简拔夷兵充为头目皆在权柄之内。”
见樊友神色焦虑、哀愁,田信也知他的无奈。
刘备虽召见他,他也可能很快升迁,可刘备太远,关羽就在面前。
关羽镇守荆州以来,也就湘水之盟前夕被吴军背刺吃了个亏,其他时间就没吃过亏,以如今两郡半的领土养战兵三万余,四面强敌环绕,境内却百蛮顺服,已经非常厉害了,让陆逊、吕蒙忌惮不已。
荆州士民、百蛮安堵,物资能高效率投入到军事上,原因就在于关羽的强势。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才有了荆州士民两不相害,上下秩序井然的局面。
现在关羽要留这支夷兵继续效力,樊友就是急的抹脖子,也得把这营夷兵处理妥当,不然别想跑回去见刘备。
太守、将军们尚且不敢忤逆关羽的意志,他一个郡尉有什么底气?
可能是察觉到田信的动摇,樊友高举印信屈身再拜:“恳请田营督以大局为重!”
“唉,樊郡尉,正所谓无欲则刚。田某锐意复仇,贪图兵权之意日夜缠绕心田,郡尉所托,田某应下就是。”
田信也是屈身一拜,才郑重从樊友手里接住沉甸甸印信,双手捧着,倍感沉重。
算一算职权,自己是宜都郡守孟达委任的夷兵营假营督,算起来勉强是郡尉樊友的直属。刘备召见樊友,樊友暂时把官印、职责委托给自己,恰好也在律法之内。
以假营督来行宜都郡尉权柄?
三个月不到的时间,自己从白身升迁到两千石郡尉?
当然不是,这一切都是假、行,都是暂时署理。
干得好是资历,干得不好直接掉脑袋。
樊友注视下,田信进入这片营地,三十几名黑服军吏围在营门前,这些人多数垂着头让开一条路。
这些军吏在夷兵营里信用破产,唯一能做的就是堵住营门,将不满的夷兵限制在营区内,夷兵也算保持了克制,以沉默表达不满。
营区内有三尺高木台,田信阔步而入站在高台上,双手捧着白灿灿的银印,对望来的夷兵高声说:“某扶风田信,原是宜都郡新征夷兵假营督,今日率新征夷兵入驻荆城大营。郡尉樊公承蒙左将军召见,临行,故委印信于我。”
他说的缓慢,一口气就说一句话,努力让周围夷兵听明白:“换言之,我若让尔等回乡,尔等就能回乡。然关君侯治军严谨,田某这项上人头难保。”
“我也不与尔等说什么国家大义,就说说曹贼治下百姓生计何等艰难。”
“曹贼日益年老,故喜好奢靡,并大兴土木。又连年征战,百姓苦于兵役、徭役,可谓饿殍遍野,处处哀鸿!”
“为充实其国都邺城,汉中百姓四十万,曹贼要迁十二万人去邺城。”
“我家本求存于汉中,就在迁移之列。还未过黄河,我父母、兄长就染疫而亡,同行者死亡近半,这才逃窜荆州以求存活性命于乱世。”
“尔等或许会想,家在荆南穷山恶水中,曹贼即便攻略荆州,也难奈何尔等。”
“如此做想,那就错了。”
“武都郡羌氐、汉中巴人也是这样想的,可曹贼迁武都氐人五万户于天水、关中!”
“如今天下,人口为重!”
“曹贼破幽州乌桓,亦迁其民于中原、河北之地。曹贼若得荆州,必迁荆南夷民充实河北,此去三千里,十人同去,九死一生!”
“早年曹贼欲北迁淮南十余万户,淮南吏民星夜泅渡长江依附江东者十万口人!”
“吴侯孙权,这些年来放任诸将抄掠山越,掳掠人口充为部曲奴仆,得兵七八万,为江东豪强仆役者数不尽数!”
“再看关君侯治理荆州,士民不相为害,不拘汉夷百姓安堵。虽强敌在侧,可内无盗匪百姓安居,这皆赖荆州军御敌于外!”
“若无关君侯,若无荆州军,尔等家户必为曹贼迁往河北,或被吴侯部将掳掠为部曲,妻女为奴役!”
田信声音含怒,他喘着气席地而坐,将银印摆在自己面前:“愿御敌于外,保家小亲族安宁者,回营房休整。若执意回乡,那就坐在原地,田某与尔同坐。若视我荆州军为仇敌者,可上前挟持田某,闯禁离营!”




三国骑砍 第十二章 将相本无种
“经过一天的历练,得到巨大的进步。”
“等级提升。”
子夜,营区内田信依旧盘坐在三尺高木台上,背上几乎能作弊的背囊也主动解下放在面前,只穿里外两层泛白粗帛衣。
他面前不断有承受不住的夷兵起身回返营地,也有想通的夷兵结伴而来,将顽固的伙伴拖拉回营房。
夜风清凉,田信面前只剩下十几个顽固异常的夷兵还在坚持。
营区门两侧各点燃火盆,廖化、夏侯平结伴而来,隐约能见田信白服轮廓。
两人见残存夷兵寥寥,绝大多数已经屈服,大大松一口气,结伴回到议事大厅。
偏厅里,廖化端茶小饮,略有感慨:“如今天下,人口为重。不想田孝先年纪虽幼,却有如此精辟认知。北方多俊杰呀,曹贼失道,英才不为所用,大汉之幸也。”
夏侯平正提笔抄录军书,稍稍一停:“元俭兄,我所虑还在君侯。宜都郡夷民寡薄,如今尚能多凑一营听效军前。就怕君侯会传令武陵、零陵二郡,令各增一营夷兵。”
江陵周围有军屯人口,荆州周围有北方逃难来的百姓,前者是军屯的产粮大头,后者是民屯的试行点,人口只能在农闲时征集做辅兵,不能让这些人披甲作战。
不然折损事小,引发百姓惶恐大规模逃亡事大。
所以现在维持荆州欣欣向荣的局面之余,能额外征兵的群体就剩下荆南诸夷。
夏侯平所虑,廖化默然以对。
现在西线汉中、东线淮南正在交兵,中线的曹仁、关羽都有牵制对方的意图,生怕对方分兵支援其他战场。
于情于理,中线的荆州军团都要北上打一场,一是给曹军施加压力,二是激励孙吴,表示自己正跟曹军交战不会撕毁湘水之盟,让他们放心在淮南作战,以牵制更多曹军。
曹仁现在有四万兵马,防守的话是完整的四万;而荆州军能北伐的野战部队加上水师也就两万出头。
看一看官渡、赤壁,都是纠集大军以众击寡,但都是惨败而归。
可见进攻的战役并不好打,更别说以寡击众,敌人还有坚城。
这个随时可能爆发一场决战的时期里,多一个营的兵力,就多那么一点点胜率。
维持荆州的局面很困难,关羽为此得罪了太多的官吏、豪族。
正是遏制了官吏、豪族作恶的爪牙,才百姓安堵,汉夷之民出现了短暂的和平。
再给零陵、武陵郡施压征兵,符合要求的兵员能征来,可又会得罪这二郡的官吏、豪族。
谁能劝住关羽?
廖化想都没想怎么劝,只觉得继续征兵没有什么错。
现在本就是官吏上下一心同甘共苦之时,多幸苦一些没有什么错。
只要打赢接下来的战役,荆州豪族能收获的更多。
看一看追随刘备入益州的荆州将领、官吏,再看看现在益州的那么多郡守、县令,绝大多数都是荆州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夷兵军营里,田信打了个哆嗦,闭着安静保持专注,若隐若现的面板渐渐清晰。
升到五级,田信加点天赋之余,见也多了一些变化。
田信,五级。
体质12;
智力11;
魅力10;以目前影响力八点魅力可蛊惑亲兵一人,亲兵可授天赋一道,资质优异者自有天赋。
天赋一:四级铁骨;
天赋二:四级强击;
天赋三:二级铁壁;
天赋四;四级健步;
天赋五:一级疗伤。
剩余天赋可加点数:无。
他睁眼,看一眼面前月光下折射光辉的银印,地位的提升能有效增加名望的传播,名望影响魅力提升;地位的提升,也让魅力含金量提升,能以更低的消耗蛊惑亲兵。
蛊惑阿猫阿狗也能做亲兵,也能传授对方一个天赋;蛊惑名将、骁将、猛士也能做亲兵,依旧会给一个天赋,如果这些人自带天赋也会开启。
如果自己是时空病毒,现在就是感染新的病毒下线,对方的资质越好,那新的病毒综合能力也就越强。
正思索间,夜风渐大,未及多久只见远处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虽听不见雷声,可荆城大营一带也淅淅沥沥开始落雨。
仅有的十几个夷兵能坚持到现在,自然不会被雨水吓退。
但很快他们被一涌而出的其他夷兵拖拽回营房,田信也收好印信,掖夹蚕丝被来到最近的一座营房。
这是夜间本营区唯一有烛火的营房,也是军中长吏过宿的营房。
田信进来时,留守的几个军吏起身相迎,拱手:“见过田营督。”
“适才多赖诸位出力,不然非僵持淋雨伤了和气。”
田信拱手还礼,跟着坐到刚点燃的火塘边,他接住一名青年军吏递来的黑陶碗热茶,双手捧着茶碗暖手就听这一营的军正董恢询问:“待明日,田营督可有安抚手段?”
“别无良策,只有简拔夷人为屯将、军侯一途。”
田信小口饮茶,茶香浓郁:“如今我军与曹贼对峙于桃林塞、岘山,就已兵力不足,亟需征发夷兵。若此战破曹仁定襄阳,今后北伐中原,那更缺夷兵。故应大力提拔任用夷兵,使之汉化。多数名出身蛮夷的将军,也就能多出数万夷兵。”
荆州不是没有多余的兵源,只是这部分人口从事生产关系长远,能不动还是不要动为好。
见屋内五名军吏沉默,田信也知他们放不下隔阂:“汉夷之别,怎及的上光复汉室之大业?若我军败绩,荆南诸夷必为曹贼、孙吴所用,反为我害。不若早早接纳,化为助力。”
董恢轻叹:“某也明白这番道理,可诸夷无有深明事理者。聪慧者贪利不义,豪勇者蛮横无知,彼无英雄,何益时势?”
说到底还是看不上,不认为夷兵中有值得提拔、培养的种子。
对此田信稍稍沉默以示认同,又说:“此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再者,王侯将相本无种,尸山血海中,总能站起几个豪杰人物,能充国家羽翼也不枉我等用心栽培。”
“为今之计,别无良策。”
董恢长叹一声拱手:“愿听田营督驱策。”
见这些留守军吏同意,田信也不耽误,当即让这些军吏取来军书,翻阅营中夷兵档案。
总有那么一些夷兵日常表现突出,会被记录在册作为奖赏凭据。
夷兵是没军饷的,激励他们士气的只有额外的嘉奖,这只是一笔小钱罢了。
一个营除去军吏,军士会有七百出头,分左中右三个曲,或左右两曲、前后两曲,一曲兵力二三百人之间,并无固定的建制。
唯一固定的建制就两个,一个是一营七百人,一个是将军五部营,营以下的建制就相对灵活一些。
编制两个曲,那就是大曲三百人;编制三个曲,那就是小曲二百人;另一个屯一百人是营部,功能复杂。




三国骑砍 第十三章 画龙不点睛
第二日清晨,大营中晨鼓擂响,田信带着连夜书写的编制名录寻找宜都郡尉樊友,希望他能过目签字。
结果相关军吏告诉他,昨日辕门封闭前樊友就领着护卫出发了,彻底丢下了这个包袱。
田信无奈,只好来议事大厅寻找廖化,陈禀这份计划。
廖化翻动编制名录,见田信将新旧两营夷兵混编,并编了七个曲,选了七个夷人做军侯曲长,另有十四个夷人屯将,同时申请调拨资历深厚,最好出身荆南的什伍长补充为夷兵营里的队官。
曲长、屯将、什伍长都可以委任表现突出的夷兵,可队官这个承上启下的关键职位要选经验丰富的荆州军骨干。
“为何要编七个曲?”
“夷兵好虚名,又能力有限,授兵过多恐其无能节制。下官看来,七匹狼,好过三头虎豹。”
这份名录若通过,七个曲长,十四个屯将,每月就要额外拨发七百多石俸米。不过也不用尽数拨给本人,也不用从荆城大营拨发,由夷兵本郡就地拨发给家室即可。
说到底,夷兵不是关羽直属部队,也不是荆州直属部队,是各郡奉关羽之令派来的援军,属于郡兵,隶属关系还在各郡。
“就本心来说,孝先所制名录是可行的。具体如何,本官还要禀报君侯。”
廖化晃了晃手里的军书竹简:“此物是机密,不可告知夷兵。否则现在夷兵欢喜,若君侯那里不许,孝先失信于部伍事小,使夷兵失望事大。君侯如今在汉津检阅水师,今日我会赶赴汉津拜谒君侯陈述此事,成与不成明日自有回信。”
“是,下官深知事大,不敢莽撞。”
田信眨眨眼,递出昨日廖化给的出营令简:“主簿,这几日下官会在营中与军士同食宿,恐无空闲休沐视亲。不知近日有无去糜城公干的同僚,下官想托寄些零碎物件给家人。”
廖化接住令简扫一眼,拿出一边的毛笔将上面末尾的日期勾掉,另书写日期:“回乡视亲关系全军士气,夷兵营再乱,也不敢闯禁。待我自汉津归来,营中安堵后,孝先就回乡视亲。”
田信微微颔首,拿回令简,见日期改在了十五、十六、十七三天,十五午后离营,限期十八日午前归营。
接下来的几天里田信合并新旧两营夷兵,打通营区通道,每日训练之余就给这些夷兵讲授文字。
从军队相关的公文用字中选取,以方便夷兵能迅速掌握。
以至于五月十五日上午时,营区内处处悬挂木牌,牌上书写文字。
门上挂门字,栅栏上挂栅栏二字,杂乱无章的夷兵也得到统一番号,人人悬挂身份木牌,什伍长佩戴负章。
这日早操后田信按时讲解文字,讲解文字前例行讲解昨日文字相关的典故。
许多夷兵不喜欢学习太多的字,但喜欢听田信讲典故,说故事。
今日典故讲的是叶公好龙,三百多人夷兵凑在木台前密密麻麻坐着,一个老夷兵营的功勋夷兵举臂发问:“田营督,龙究竟是什么样的?”
“龙啊,这是给你们说不清楚的东西,我倒是可以绘画给你们看看。”
田信随和笑着,伸手拿毛笔,索性将漆木餐盘翻过来,在平整背部描绘。
两名军正罗琼、董恢诧异不已,夷兵也探头张望,有想站起来的,也被身边人扯在地上。
只是简笔画,田信勾勒出一条腾空浮游的龙,定睛细细审视,持笔迟迟没有画眼睛。
身边罗琼年轻活泼,起身来看面露惊异之色,不由低呼一声:“嚯!”
引得另一个军吏董恢来看,董恢也是瞪圆眼睛吃惊不已,已被龙的气势震慑,回神:“营督何不画目?”
夷兵更是好奇,自诩见爱、受用于田信的夷兵已站起来看,罗琼抬臂示意下压,这些夷兵才不情不愿座下。
就听田信说:“我所绘之龙,有真龙之形却无真龙之神意。这画龙点睛之一笔,若不加还好,加上则有画虎不成反类犬之嫌。”
“怎会无神?”
董恢强忍着颤音:“田营督所绘之龙,姿态翩跹威风八面,华贵如日月脱尘,怎会无神?”
“就是无神,我曾见无神之龙,也是如此形态,可谓此生难忘。”
田信放下笔,做回忆状:“当时我也问画龙之人为何不点画龙目,他说点之龙有神意,岂会困居墙壁?我不信,他便提笔点画龙目,顷刻间风雷大作,天雷击毁墙壁。待我回神,绘画之人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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