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中更
马超推进速度有些慢,许多本该由辅军、徭役丁壮来做的事情,都被左军自己完成。
原计划是马超先发,沿着澧水火速向前推进;田信后发沿着荆豫驰道推进,为马超拱卫侧翼,仿佛螃蟹的螯钳一左一右立在张辽面前。
可不知道马超究竟在顾虑什么,每往前推进二十里,就会不厌其烦的修筑工事,似乎张辽会集结主力设伏,重拳出击,要打掉他一样。
他多修筑工事,推进就慢,一来二去就比预期迟了最少五天时间。
在秋雨面前,五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想要挽回这延误的五天时间,就得用更多的人命去拼杀。
正是因为马超作风突然稳健起来,关羽才不得不催促本该后发的田信加速行军,越过斥候封锁线,几乎与马超不分先后抵达前沿战场。
现在北府兵立阵不动,马超紧急修筑营垒,日暮时,北府兵还要在天黑前后撤十五里,返回宿营地……对于穿戴盔甲,全副武装的军队来说,十五里很远了。
孟达不待见马超,徐祚也有些不喜欢马超,庞林终究是监军,轻咳几声询问:“夏侯,赵公如何答复?”
“我与他已生隔阂。”
田信不做隐瞒:“赵公是要脸面的人,他想让我自己开口助战。他既然顾忌彼此亲近友谊,我索性不言语。”
“哈哈!他倒不知足,还想效仿宋公做大汉孤直耿介之臣?”
孟达笑声粗短,口吻嘲弄:“夏侯,我军该如何?”
徐祚、杨仪也跟着笑笑,庞林劝说:“此国事也,夏侯何以因私废公?”
“庞公这话不妥。”
田信眯眼环顾四周:“陛下既然安排我与赵公互为表里,那赵公就不该暗自生疑。”
“他顾虑长远之事,我何尝不顾虑?”
“再说公事,我军百里奔袭至此屏蔽西北敌军,这难道不是公事?事已至此,我军不可能驻留原地结草为营,继续为左军护卫侧翼。”
孟达、徐祚敛笑,见田信不像是戏言,互看一眼,也都记在心里。
庞林看在眼里也是无可奈何,马超不敢继续亲近田信,怕惹祸上身,难道逼着田信去向马超献计献策?
或让北府兵冒着被火攻、夜袭的风险,以疲惫状态在荒野宿夜?
庞林苦笑哑然,田信就说:“今时不同往岁,但我军,依旧能横行中原!赵公自有衡量,我军也该有我军的战法。”
!--over--
三国骑砍 第二百五十八章 开幕
!--go--
“宛口之东,已成囚牢。”
田信领百余骑出现在宛口战场,身边带着李基,指着魏军东二营、东一营所在说:“此为砧板,我为铁锤,汝兄便是铁砧上的铜豆。不仅汝兄所部,凡不受曹魏信赖之外军,多会调入此处,以消耗我军锐气。”
李基眺望魏军东二营上飘扬的一面李字战旗,深深凝望,还是垂头一叹:“君上,我兄眷顾家室,绝非言辞能动。”
“既如此,你随我再靠近些,看他如何回应。”
田信也不强迫李基去劝降李绪,战争已经开始,汉军磨刀霍霍而来,首战要胜。
如果可以做选择,各军倾向于用刀刃杀出一场胜利,而不是以策反的方式取得一场乏味胜利。
这是中高层军吏的一致看法,也是中低层吏士的普遍心态……谁都想要军功。
哪怕是应征来的辅兵,偶尔也会有擒斩敌虏的梦想。
好在关羽还能压得住,不会出现拒绝魏军投降的恶劣事情发生。
若是主帅压制不住,极有可能出现拒绝纳降,故意放纵士卒斩首建功的事情发生。
虽说首级军功与俘虏的生口等值……可实际有很大不同,比如降军的个人财物。
接受对方投降,那降军能保住命,还能保住许多贴身财物;若拒绝接受对方的投降,杀死对方,那么军功含金量更高一些,还能得到对方的全部财物。
牛马牲畜、铠甲弓弩等军器一类的战利品是要归公的,可许多小物件不在这个范围内,也管不了。
当田信百余骑靠近宛口长城一箭半距离时,就在浅浅,只能淹没马蹄的澧水河床上饮马之际,城墙上李绪拔剑挥动,鼓声催发,弓弩箭雨朝田信这里射来,箭矢纷纷扬扬落下。
守军箭矢连发不停,田信沿着河床后撤,去与上游水坝边立营的马超汇合。
战马颠簸,虞忠从马具里取出竹简握在左手,右手抽出毛笔,毛笔在嘴唇捋顺,他品尝墨味儿,书写:“夏历元年十月二十五日午前,公邀战,守将李绪弓弩拒战,敌吏士丧气,箭矢无力。”
李绪望着田信身边的弟弟,李基领着十余骑,背后皆挂‘李’字背旗,更有一面营督级别的战旗在,哪能认不出。
见田信退走,李绪对身边军吏高声嘱咐:“报捷!敌将夏侯信率轻骑来袭,我以强弓劲弩攒射,出其不意,彼无功溃走!我军大胜!”
这场决战的序幕就此拉开,第一战将由马超的左军,与魏军四品振威将军阎圃交锋。
随着李绪报捷,他身后东大营守将阎圃、驻守叶县的张辽,屯守摩陂的曹洪先后得到飞骑奏报。
这类飞骑,正以战前布置的速度、方向向舞阳的曹休、郾城的夏侯尚、许都的曹仁、雒阳的曹丕汇报。
也在今天,吴太子孙登率军三千走汝水北上参战,他已被名义上的丈人曹丕征为侍中,拜为三品虎牙将军。
阎圃是宛口防线东大营守将,宛口防线唯一的漏洞就在东部。
这是敌我皆知的事情,不是张辽不想补救,而是真的没办法。
补救的成本太过高昂,性价比很低,只能妥协。
自昨日北府八军抵达宛口战场,就在出现在马超左翼,在这里挡住张辽在叶县的主力,充当马超的西面屏障。
马超的左军已沿着澧水展开,逐次以火攻烟熏的方式拔除魏军外围土楼据点。
攻城器械也运输到位,随时可以对宛口长城东部防区发起攻击。
张辽用阎圃来守汉军首轮攻势,曹丕很放心,曹休、夏侯尚、曹洪也都很满意。
阎圃本人也满意,马超也跟着满意。
就连关羽、刘备也满意、放心,用马超打阎圃,马超极有可能打出最为辉煌的致命一击。
阎圃东部守军先天防守劣势,就因澧水上游握在汉军手里。
问题是马超行军速度有些慢,逼的关羽将田信所部派到前线,只能赌一赌运气。
因行军速度迟缓,现在澧水已被马超阻断,正积蓄水势,跟后方田豫筑坝抬高水深,方便己方小船、竹筏运粮不同。
马超似乎纯粹是要等洪水,想要借洪水冲溃宛口东部防线,以弥补他行军谨慎而耽误的时间。
水道本就是当下最为高效的运输手段,他阻截澧水积蓄水势,倒也方便了汉军的攻城器械、粮秣物资运输。
只需要三五个人轮流拖拽,或者撑船,一船粮食或一竹筏的材料就能轻易运输到前线。
后方历水、比水在田豫指挥下分段蓄水,每个分段节点设立储粮邸阁,以邸阁为节点,扎下水坝积蓄水量。
这样一来,李严从江陵走汉水向襄阳运输军粮,因为汉军水师的绝对优势,李严的运粮任务最轻松。
而关平守卫襄阳,军粮从这里一分为二,继续往前线运输,一部分走淯水运往宛城,供给刘备中军日常消耗。
宛城屯有三十万石军粮,这是全军前线最后的生命线,由刘备亲自看护,是不能动的救命粮。
因淯水流量大,又在己方腹心,所以每月十万石的军粮运输任务并不重;徐祚有许多轻型运船,宛城军粮运输由北府负责。
碍于陆议的降将身份,田信将这件事情交给留守长史郭攸之负责。
襄阳往前线的第二条军粮运输路线由田豫统率的南阳兵负责,走比水、历水接入方水,直入方城大营。
前线大军七万,骑士八千之众,每月军粮运输额度以二十五万石为最低限额。
不仅要满足前线军队日常消耗,还要充实方城的储粮,这里也要储备三十万石军粮,以作长远打算。
田豫运输压力很大,既要防范魏军、吴军小股部队破坏,还要保证军粮能按时、按量输送到前线。
手里的兵力、人力有限,要么侧重于防守,要么侧重于运输。
受限于人力不足,也就采取了一种折中的办法,除了留下必要的机动部队外,田豫沿着河道走势选定节点,即是南阳兵营垒,也是屯粮的邸阁,也是蓄水河坝所在……也是南阳军屯据点。
东征战役里南阳兵表现拙劣,这次在家乡本地负责运粮,如果这个事情还干不好,那南阳豪强兵团就可以彻底解散,换一个核心继续重组。
田豫从比水运来的军粮,到历水后,因水浅就采取分段运输,几乎可以昼夜不停的往前线运输军粮。
历水、方水河段邸阁相连,下游邸阁运来五六船粮食,运到本处邸阁正好也是水坝所在,采取人工装卸的方式搬到水坝河面,这里停泊空船,装船后沿顺水往上游邸阁继续运输。
白日运粮不入邸阁,一站站接替传递,只有入夜时,粮食会就近搬入邸阁进行保护。
根据水位落差,或三四里一个邸阁节点,或一两里一个邸阁节点。
所以汉军有两条运粮路线,前线将有两到三个军粮囤积点,哪怕方城的粮食被焚毁,大军也能得到宛城的粮食供应。
再不济,也能撤回宛城重整旗鼓,只要有粮食,现在的汉军不怕任何规模的野战!
算来算去,魏军、吴军还有己方……基本上是明牌打法。
除非曹操从土里爬出来,作为底牌,带着亡灵加入战场。
!--over--
三国骑砍 第二百六十章 方圆
!--go--
午后,张辽出现在宛口西部防区,远远眺望北府八军阵地。
北府八军周围林木早已被魏军砍伐一空,入秋以来更是一把火将四周荒草、灌木丛烧的干干净净。
坚壁清野工作落实到位,北府八军就那么立在空阔荒野之中,晒着午后干燥、惨白的阳光。
只是北府八军二十六营兵已分为三批,一批立阵待战,一批往后撤离,另一批休整用餐,这是交替后撤的常见流程。
张辽不由眯眼,似乎想要将八军二十六营旗帜看的更清楚一些,带着军队从前线后撤,是一项凶险的事情。
只是田信本阵立在最前,会由田信本人殿后。
这一瞬间,颜良、文丑、夏侯渊、黄忠的身影浮现在张辽面前,大将殿后,军队各阵吏士自然心服口服,能有序撤离。
若锐骑突击,兴许能建奇功。
对面那可是田信,予以重创,对汉军士气的打击,不亚于阵斩关羽。
张辽思绪转动,侧目打量周围的将校,似乎都在用单纯的侦查目光在眺望,并无跃跃欲试者。
前将军战旗出现在宛口长城之上,田信当即派遣虞忠单骑出阵。
虞忠手中长槊以杏黄旗裹了槊刃,一身黑甲,为夸耀武勇,背上足有五面白底黑字战旗,如孔雀开屏,也像背上绑了一柄展开的五骨折扇,策马奔腾引来两军注目。
“君侯,此江东虎将虞世方也!”
有人远远见了出声提醒,张辽微微颔首,他不做反应,两翼提举弓弩的守军也多放低弓弩藏在女墙下,免得让虞忠见了笑话。
虞忠单骑至土垒长城外的堑壕前,右臂横握长槊高举,大声呼喊:“晋阳侯!宋公托我主夏侯向晋阳侯赠茶!”
说罢他将长槊钉在地上,翻身落马,将马脖子上系着的包裹取下,双手捧着。
张辽稍稍动容,深吸一口气,努力大声回答:“你且归阵,我自遣人来取。”
“晋阳侯,我主亲手所制茗茶,岂能沾染尘土?”
“此人借机逞威,谁去擒来?”
张辽左右看一眼,当即就有一名虎士出身的军吏昂声:“末将愿往!”
当即吊桥缓缓落下,这人驰马突出,也将手里的长矛钉在地上,下马抱拳施礼:“礼物已至,你归阵即可。今逗留不去,可是在刺探我军虚实?”
“是又如何?”
虞忠举着手中包裹:“你且接住,我自离去。”
“哼哼,打赢我,再走不迟!”
这人也解下佩剑,赤手空拳就朝虞忠走来,虞忠抬头看一眼二十步外的张辽,转身将包裹挂在脖子上,活动自己拳脚,歪着脖子看这人:“你这样的人,还真少见,可愿通名?”
“某谯郡文仲若,乃前将军麾下牙将也!”
文钦摆开徒手搏击的架势,跃跃欲试,他父亲文稷是曹操的骑将,本人更是虎士、虎豹骑资历双重资历,堪称大魏禁军体系中精锐中的精锐。
“某虞世方也!”
虞忠说罢,挪步上前,文钦也挪步上前,很快两人张开双臂抱在一起扭打、角抵。
两个都是力大之人,谁都不肯撒手,滚在一起,虞忠背上五杆威风凛凛的背旗当即散乱,或在扭打、摔跤时被折断。
文钦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想到虞忠如此难缠,本以为少年强健归强健,应该没多少经验,可虞忠摔跤经验丰富,始终制不住。
扭打中嫌弃头盔碍事,文钦借喘气之际,解开盔带丢弃在地。
虞忠也把头盔解下,两个人仿佛斗兽一样,弓着背,身子微微前倾,喘着气,只盯着对方。
只是虞忠以黑巾裹头,文钦是传统的巾帻裹头,两个人又扑在一起时,不分先后齐齐朝对方头发动手。
“嗯?”
文钦大手扯下虞忠裹头黑巾,手感顺畅,随即就被头皮撕扯的剧痛支配,双臂腿脚稍稍挣扎,就因剧痛放弃抵抗。
虞忠狞笑着,一手抓着文钦巾帻臌胀处,下面是团在一起的头发,大大的一团,可见文钦的头发应该非常的茂密、旺盛。
文钦头后仰着不敢反抗,老老实实被虞忠仿佛牵牛一样牵到马匹旁。
城墙上魏军将校见到文钦凄惨模样,一个个也觉得头皮痒痒,特别是看到虞忠一头干练、清爽、稀奇的寸发后,又一个个恨的牙根子痒痒。
简直是可耻,真的是胜之不武!
虞忠因撞击擦破嘴皮,啐出一口染血的口水,嘿嘿笑着从马脖子上取下包裹,转手想挂在文钦脖子上,动作迟疑:“你也不错……还是痛快,改日再战!”
说着松手,文钦踉跄几步站稳,头皮是真的发麻没有知觉,抬手轻轻揉着,刚转身就见虞忠双手递来包裹。
文钦故意揉着头皮:“我不服。”
“那就改日再战,生死相决。”
虞忠说着侧头去看张辽,那里张辽没有什么举止反应,文钦气呼呼接走包裹,捡起地上自己的头盔,牵着马朝吊门走去。
虞忠则拔掉背上残存的三杆旗子,拾起遗落的两面旗子,以及自己的头盔、裹头黑巾。
翻身上马,虞忠对张辽拱拱手,大声:“晋阳侯珍重身体!”
张辽露出笑容点点头,周围将校见威风凛凛而来,锐气如鹰的虞忠,走时仿佛拔掉羽毛的鸟一样,一个个也跟着笑起来。
文钦登城,双手递来包裹,头垂着,羞怒之余声音细小:“末将出战不利。”
“无碍,此游戏之举。”
张辽当众解开包裹,见里面是漆木方盒,又开启方盒,见里面正中摆着一罐茶,还有一卷帛书。
张辽伸手拿起帛书,见是关羽的手书:“此女婿所制珍品,陛下赞曰神仙汤。今与文远争中原,此物裨益身体,效在扫除杂念,使人清心明志。谨望文远再建稀世武勋,扬名千古。”
“可惜了云长兄一番心意。”
张辽将帛书交给身边将校传阅,他拿起小小茶罐,拧开轻嗅,露笑:“偌大盒子可容一斗,茶不及一合,是指徒有其表腹中空空,还是另有他意?”
乐綝接住茶罐嗅了嗅,递出给别人:“以方盒承装圆罐,方圆俱全,侄儿以为此系云长公夸赞我军纪律严明。”
文钦揉着肿起来的脸颊,就听又有人解释:“此必关云长威吓我军之举,彼改堵阳为方城,今以方包圆,欲以全取我军。”
还有其他人纷纷解释,真正的心里话怎么可能当众解释,并说出来?
张辽笑呵呵听着,不做点评。
只是这一罐茶,当众煮了,与众人同饮。
谁喝过这等珍品?
文钦握着半杯茶跟着张辽巡视城防,来到东部防区时,文钦才恋恋不舍将最后一点茶水喝下。
苦尽甘来,心绪亢奋,又心神前所未有的空阔。
仿佛回到出狱那天,死里逃生一样的喜悦感油然而生。
!--over--
三国骑砍 第二百六十一章 问题
!--go--
随着天色渐暗,北府八军相互接应,渐次后撤。
田信率两营骑士压阵殿后,徐徐而退,撤归己方营区后才松一口气。
孟达却在马厩等待,亲自抱着一捆青干莜麦饲料喂食他自己的战马,见田信引着蒙多过来,孟达凑上来表达不满:“君侯,近日以来吏士徒劳奔袭,军中多有哀怨之声。”
田信将蒙多送入单独搭建的竹棚里,抬起木栏关住蒙多:“竟有此事?”
“不敢有瞒君侯,今日无有,明日必有。”
孟达拍着袖子上沾染的草屑,语腔从容:“赵公用兵以迅疾称著,今却反其道而缓行,以至于宋公催促我军先发,以做督促。”
两人朝马厩外走,孟达指着依旧泛白的天际说:“我以为此皆赵公计谋也,赵公刻意缓行,我军尚且不满,各军自多诽议,此事必为魏军所侦。”
孟达又指着东北马超本阵所在:“今赵公公然筑坝阻水,欲引秋洪冲灌敌城,守军皆能目睹,焉能无动于衷?”
军吏尚且能忍住,对筑坝工程进展有一定判断能力,可普通军士无法判断。
他们已经看到马超在筑坝蓄水,那不破坏的话,秋雨爆发之际,也就是洪水冲淹宛口东部守军的时候。
距离这么近,消息是瞒不住的,魏军必须采取行动。
水淹七军那么大的事情已传遍天下,打不过西边的田信,难道还不能夜袭破坏马超的水坝?
田信顺着孟达的思维逻辑来研究,微微动容,深深看向孟达:“府君,可明言。”
“君侯,赵公计谋深邃欲独建大功,而我军三日行军二百里,奔波劳累幸苦无功,吏士焉能无怨?”
孟达心绪也平静下来,见田信似乎也不知情,就继续推论说:“赵公狐假虎威,假我北府之势以威慑魏军,迫使魏军与他不得不战。如此一来,我军奔波二百里无功,赵公却能迫敌来战,有心算无心,自能大破魏军,成就大功。”
“两相对比,世人必轻君侯,而重赵公。”
“末将思念及此,忿忿不满,更弗论军中广大吏士?”
孟达说着放缓声音:“赵公计谋,意在长远,君侯不可不察。”
“嗯,此事我记在心里,也请府君勿与人再议论。”
田信展目去望马超所在的前线营垒,不由轻轻一哼:“我今日见赵公眉宇有得意之色,还很不解,原来用意在此。幸亏府君提醒,不然将误大事。”
如果魏军对马超发动夜袭,自己该不该救?
这是不需要考虑的事情,肯定会救。
所以马超也断定,不管给不给自己好脸色,自己肯定会救。
只要自己出兵,那马超营垒就是安全的……可马超的营垒,以及澧水水坝哪有自己重要?
如果张辽也判断出来马超的意图,佯攻马超,却在夜里设伏等自己撞上去,那岂不是更糟?
不是自己贪生怕死,而是自己受伤、被俘,产生的影响非常恶劣。
问题来了,第一,孟达的判断能否立住脚;第二,如果孟达判断正确,那马超究竟隐瞒了多少人?
怀着心事,田信不动声色巡游各营,遇到同样检查营务的庞林,田信直问:“庞公,可知赵公近来有无破敌提议?”
“破敌提议?”
庞林一愣,摇头:“夏侯若不知晓,老夫更无从探知。若有疑惑,不妨遣人询问宋公。”
最机密的军事信息就握在刘备、关羽、马超、田信四人手里,还有即将从襄阳北上的张飞。
张飞与吴懿、虞翻要赶在秋雨之前抵达宛口参战,那时候魏军侦查确认后,关中的曹彰、曹真也可能会受到秋雨影响,无法快速东调参战,能打一个时节气候引起的兵力差。
田信缓缓点头,侧头去看虞忠:“世方,你去方城大营拜谒宋公,讲述今日张文远之事。再替我向宋公询问一事。”
“君上,何事?”
“就问左军破敌之事,此事关系颇大,最好能问明白。若宋公不知情,追问此事,你就说我有所怀疑。”
虞忠脸上淤青还没消下去,当即领命离去,自有一名田信的亲兵跟着他离去。
虞忠去见关羽不需要拿信物,如果连贴身主簿都要拿信物来证明身份及授权,那这样的主簿是很失败的。
庞林见眼前变故,眼神变化,略着急问:“孝先,难道左军欲擅自行事?”
“不知,赵公不愿与我沟通,我只好向宋公咨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