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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明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王梓钧
一个又一个官员站出来反对,而且全是出自中榜地区的官员!
南北榜官员反而默不作声,笑看中榜狗咬狗内斗。
为何如此?
因为大明会试,是按比例录取的,中榜地区只占10%。
一旦贵州单独开科,必定相应增加举人名额。但贵州举人名额增加了,中榜进士比例却不会变,等于将有更多贵州举人,跟中榜其他省份争抢进士名额。
而王渊这边,一个支持者都没有。
只因贵州十多年没出进士了,最近的一个贵州进士,还是王渊同学的哥哥詹恩,已经病死了七八年。满朝文武,只有王渊是贵州人!
王渊手执笏板,微笑不语。
等反对者全都表态之后,他才感叹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等皆为中榜官员,为何闹得如此地步?”
安磐冷笑道:“王学士,我等在讨论国家大事,请不要分什么中榜、南榜和北榜。”
王渊觑了此人一眼,朗声道:“我请问安给事中,你说贵州流官太少、土官太多、遍地蛮夷、士子稀缺,所以才不适合单开乡试。是这个意思吗?”
“难道不是实情?”安磐反问。
王渊又说:“那我请问安给事中,我等为何要做官?”
安磐义正辞严道:“上报君王,下护黎民,为大明江山社稷耳。”
王渊笑道:“那么请问,贵州可是大明江山?贵州百姓可是大明子民?”
“自然是的。”安磐哪敢说不是。
王渊喝道:“贵州既是大明江山,你就忍心看着贵州一直为土司把持吗?贵州百姓既是大明子民,又为何称之为蛮夷?即便他们不会说汉话,不会写汉字,难道不应该推行教化吗?贵州士子为何稀少?正因为教化不力所致!越是如此,越应该在贵州开乡试,让更多贵州百姓沐浴圣德。等到有一天,贵州蛮夷也能遍布朝堂,那才能彰显圣天子之恩!难道,你不愿大明朝廷教化贵州蛮夷?你究竟有何居心!”
“我……你……强词夺理!”安磐被怼得不知如何辩驳。
王渊突然话锋一转:“陛下,此人曾陷陛下于不义,请诛之!”
安磐气愤道:“你血口喷人,我何时陷陛下于不义了?”
王渊质问道:“正德四年,是不是你怂恿陛下追夺恩师诰命?”
全场死寂,无人说话。
不止安磐脸色剧变,另有几个言官也浑身一哆嗦,就连朱厚照都有些脸色不自然。
刘瑾弄权期间,不但逼走刘健、谢迁等大臣,还要夺去他们的诰命和赏赐。平江伯陈熊被流放海南,属于追夺诰敕的漏网之鱼,刘瑾便责令科道官员严查。
而安磐等人趁机上疏,说刘健、谢迁这些家伙十恶不赦,不仅要夺去其本人诰命,还应该将其妻子、父母、祖宗三代的封赠一起夺去!
如今,刘健、谢迁的封赏虽然已经恢复,但那些言官的无耻上疏,却是他们这辈子都洗不去的污点。
朱厚照颇为尴尬,说道:“王学士,不要提陈年旧事,今日只谈贵州乡试之事!”
王渊微笑着走到大殿中央,问道:“诸位同僚可知,本人参加乡试的时候,曾在半路上被土匪劫道?当时山道狭窄,只容两人并行。上百土匪堵截前后去路,又在山坡上投石射箭,欲置我等贵州生员于死地!”
朱厚照点头道:“我听李三郎说起过。”
王渊继续说:“幸好我还有几分武艺,策马奔行于山壁,一刀斩其匪首,复又冒着箭雨,纵马杀溃山上的数十匪徒。这才有惊无险的前往云南参加乡试!贵州士子的艰辛,你们有谁能体会?”
群臣愕然,无言以对。
王渊又说:“我是贵州宣慰司人,前往云南乡试尚且要走二千余里。更远的,还有思南、永宁等府卫,他们要走三四千里!可不是中原和江南的几千里路,沿途根本没有水道可行舟,也没有平坦官道可纵马。盛夏之时,山岭险峻,瘴毒侵淫,匪贼横行。有多少贵州士子,病死、累死、被贼人杀死在赴考途中,你等晓得厉害吗?杨阁老说贵州士子不足,当然不足!每次乡试,都有近半贵州士子,根本无法顺利走到云南考场!”
王渊扫视众臣,冷笑道:“我若没有以一敌百的武力,今天就没机会在这里说话,早就成了贵州山道里的一具枯骨!你们觉得,所有贵州士子都能以一敌百吗?那也别考文举了,让贵州士子都去考武举更好,保证能杀得蒙古小王子不敢南向!”
“哈哈,此言妙哉!”最后两句话,把朱厚照逗得笑出声来。
王渊用拿刀姿势拿着笏板,喝问道:“还有谁反对?且与我辩论一番!”
无人说话。
朱厚照笑道:“既如此,准许贵州自开乡试。”
礼部尚书刘春提醒:“陛下,贵州若开乡试,当专设一提学使,不能再由云南提学使兼任。另外,单独开科,贵州举人名额也该增加。”
朱厚照道:“理应如此。”
这个政策传到贵州,全省士子欢欣鼓舞,皆视王渊为贵州学界的英雄。第一任贵州提学使,来到贵阳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立碑,把王渊的开科事迹刻上去,否则这位提学使别想获得当地人心。





梦回大明春 222【拉帮结派】
散朝途中,跟王渊关系较好的官员,纷纷朝他拱手致意。
没别的意思,纯粹是在道贺。
仅凭促使贵州单独开科这件事,王渊就足以青史留名,毕竟传播教化乃奉行圣人之道。今后贵州所有的举人和进士,都要感激王渊之恩德,投入王渊门墙属于顺理成章的事情。
等王渊身边清净下来,严嵩才笑着说:“若虚好手段!”
“随口一提而已,不想陛下真的答应了。”王渊说道。
“若虚何必谦虚,今天这个机会选得实在让人拍案叫绝。”严嵩明显进步神速,对朝堂政治有了更深的理解。
别看王渊提出贵州开科之事,似乎属于心血来潮,其实是有精确判断的!
贵州单独开科,对南榜和北榜没有任何影响。各自按比例录取进士,该考上的都能考上,不会因为多了几个贵州考生而发生变化。
只会给中榜带来变数,假设总共录取三百五十人,中榜进士便有三十五人。
贵州开科之后,举人名额增加两个,等于多出两个贵州士子,竞争三十五个中榜进士名额。如果这一届没考上,下一届累加起来继续考,便是多出四个贵州举人,竞争三十五个中榜名额。
一届一届累加,连续五届都不出贵州进士的话,第六届就多出十个贵州士子,竞争那三十五个中榜名额!
金罍这种新鲜出炉的中榜进士,才不管今后如何竞争呢,跟他没有屁的关系。
但对杨廷和这种中榜士林领袖,对安磐这种中榜科道官员来说,却有着非常重大的影响。中榜士子会骂他们:“身居关键职位,却不能阻止贵州开科,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因此,最大的阻碍便是杨廷和,以及杨廷和麾下的杨党。
如果换成别的时候,王渊一旦提出建议,内阁必然集体反对,他们会帮着杨廷和说话。
今天却不一样,杨党被罚俸一人、流放一人、外放一人,皇帝明摆着是在打击报复。王渊巴不得内阁全员反对,让皇帝看看杨党的影响力,皇帝愤怒之下指不定能干出啥事来。
可惜,杨党怂了。
竟然没有一个阁臣,没有一个尚书,直接出面支持杨廷和。就连祖籍云南的杨一清,都不敢帮着说话,生怕引来皇帝的忌惮。
所以严嵩才说王渊机会选得好,借皇帝打击杨党的“势”,逼得杨党不敢冒头,一下子就将贵州开科给搞定。
严嵩感慨道:“若虚还是太弄险了,不该重提追夺旧臣封赏之事。”
王渊笑道:“你真以为追夺封赏,出自陛下的旨意?”
“难道不是吗?”严嵩疑惑道。
王渊解释说:“或许追夺刘阁老、谢阁老的封赏,是刘瑾蛊惑陛下所致。但之后清查所谓‘漏网之鱼’,还要追夺祖宗三代的封赏,那绝对是刘瑾私下授意的,陛下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原来如此。”严嵩恍然大悟,朝王渊深深一揖。
什么意思?
朱厚照并非一直“英明神武”,刚刚继位那几年,同样幼稚得很,朝堂是真被刘瑾操控了。
随着刘瑾倒台,各种烂事被翻出来,朱厚照也被吓得不轻,从此政治手段快速长进。他现在知道分化文官集团、分化太监集团、分化武将集团,不允许任何一方权势独大。
王渊旧事重提,纯属居心叵测。明面上在向给事中安磐开火,暗地里矛头直指杨廷和,是在把杨廷和跟刘瑾进行比较,暗示杨廷和很可能是下一个刘瑾!
内阁大佬瞬间就听明白了,科道言官也听明白了,所以无人再敢说话。
谁若说话,便是杨党,意图如刘瑾那般蛊惑皇帝、蒙蔽圣听!
严嵩居然没搞明白玄机,可见还得继续努力,这政治敏感度不行啊。
顺天府乡试监临官张士隆,突然走过来,对王渊拱手说:“多谢王学士!”
“举手之劳而已,”王渊笑道,“你们两位可以多聊聊。”
王渊自己离开皇城,张士隆和严嵩则结伴而去。
却是王琼担任户部尚书之后,发觉历年盐课有重大问题,于是上疏请求皇帝严查。
朱厚照就随口问王渊:“二郎,该派谁去查盐税啊?”
王渊回答说:“臣身为翰林院官员,对科道官员不甚了解。不过监察御史张士隆,这次监督顺天府乡试非常称职,帘内帘外监督得井井有条。”
于是,朱厚照就让张士隆以监察御史的身份,担任河东巡盐御史。
这是一个棘手差事,不好好查得罪皇帝,严格追查将得罪无数大佬。同时又是难得的升官机会,张士隆准备大干一场,非要打几只大老虎才行。
而严嵩身为山东清吏司官员,正好兼管天下盐课,完全可以跟张士隆打配合,立功之后一起升官嘛。
朱厚照可能是缺银子练兵吧,居然想起来整顿盐课。这次疯狂打击杨党,也可能是觉得杨党拖后腿,不给皇帝安心练兵的机会,于是才率先把户部尚书的职位拿走。
如果杨廷和全力支持皇帝练兵,皇帝多半会放任他当权臣。
……
出得西长安门,守在那里的袁达激动道:“二哥,王阿伯他们来了!”
王渊惊讶道:“不是只让大哥来吗?我阿爸怎么也来了?”
不但父亲王全来了,母亲和大哥也一起来了,说什么儿子结婚却父母不在,是对女方家庭的不尊重。
回到家中,王渊很快看到家里的一大堆人,欣喜喊道:“阿爸,阿妈,大哥!”
或许是生活变得更好,家人都白净了许多,而且都比以前胖了一些。
还没来得及嘘寒问暖,王渊便看到贵州总督魏英,惊道:“魏巡抚也回京了?”
魏英拱手道:“多谢王学士仗义执言!”
历史上,魏英本该在杨廷和、杨一清斗法时,被杨廷和逼得辞职回家养老。现在嘛,王渊为了稳定贵州局势,生生将魏英给保下来。
不但如此,魏英还因为镇压反贼、改土归流之功,由右副都御使提升为左副都御史。
王渊感慨道:“魏巡抚真是……令吾汗颜!”
魏英笑道:“为国效力,不分彼此。”
魏英这次回京述职,不但带着王渊的父母过来,还穿着官服直接拜访王渊,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属于王渊的坚定政治盟友!
实在是杨廷和做得太过分,把魏英搞得一肚子怨气。
一年前,魏英以右副都御使的身份,巡抚贵州,兼制湖广、四川,实质上属于弱化版的三省总督。而且他还连战连捷,攻破贼寨六百,俘斩反贼数千,招降反贼将近两万人。
如此位高权重、立功无数的地方大员,居然因为巡按御史捕风捉影的弹劾,就被杨廷和逼得必须辞官来自证清白。
而那个巡按御史,还是杨廷和破坏规矩提拔的,还刚刚跟着魏英打顺风仗立功升官,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欺人太甚!
魏英在了解事情真相之后,已经把杨廷和恨到骨子里,也对杨一清颇有微词,铁了心今后要跟着王渊混。
更何况,魏英和王渊本就渊源颇深。
王阳明被贬到贵州当驿丞,正是因为魏英的强烈推荐,才能在刘瑾倒台之前,就升官去江西当县丞。
魏英对王阳明有恩,王渊对魏英有恩,都是一家人,牢不可破的盟友关系。
王渊笑道:“赧翁,我改日带你去见陛下。在见到陛下之后,不要谈那些繁琐政事,只说官军如何杀贼,如何逼得当地土司乖乖听话。还有,灵儿征战沙场的事迹,也要讲得活灵活现,陛下就喜欢听这些。”
“理应如此。”魏英抱拳笑道。
以魏英现在的年龄,如果顺风顺水心情好,不像历史上那样抑郁而终。那有王渊的帮助,以魏英自己的资历和才干,说不定几年之后就能执掌都察院。
拉帮结派,谁还不会啊?




梦回大明春 223【黄河决口】
“这王若虚到底想做什么?”杨廷和一脸阴鸷。
梁储叹息道:“介夫还没看出来?王二从头到尾都是陛下的人!”
杨廷和无比郁闷道:“那他为何求娶黄鸣玉之女?还跟我家用修(杨慎)走得颇近?”
“为了麻痹吾等而已。”梁储说道。
“那今日又为何陷害于我?难道是见我受到陛下冷落,他跳出来要跟我撕破脸了?”杨廷和还是想不明白。
梁储猜测道:“或许是出于陛下授意,借刘东川、王若虚之口敲打你我!”
杨廷和渐渐冷静下来,点头说:“多半如此……不,定然如此!若无陛下授意,以王二此时的情况,绝不可能说出那种话!”杨廷和一脸落寞,哀叹道,“陛下啊,你我君臣,何至于此!”
杨廷和对朱厚照是忠诚的,至少此时无比忠诚。他也想做万世流芳的名相,也想辅佐皇帝中兴大明,只不过治政理念跟皇帝南辕北辙,而且碍于各种条件难以推行改革。
梁储提醒道:“最近半年之内,以稳固朝堂为先,不宜再起任何波折。”
“理应如……”杨廷和突然闭嘴,因为阁臣费宏进来了。
明代内阁,并无定额。
其阁臣数量,一般在五个以上,七个的时候常有,崇祯朝甚至出现九阁臣共存的局面。
更奇葩的是万历朝,有段时间内阁只剩首辅,时人称之为“独相”。并非首辅想独自揽权,而是万历怠政搞出来的,当时京官缺额达到三分之二,一向紧俏的京城房地产市场都垮了。
如今的内阁也很萧条,只有杨廷和、梁储、费宏三人而已。
在内阁还没压倒六部的正德朝,阁臣数量越少,意味着内阁的影响力越小。这种情况让杨廷和很糟心,他数次请求皇帝,希望将内阁补为五人,但朱厚照一直装聋作哑。
拢共就剩三位阁臣,偏偏费宏还是个修仙的。
费宏从来不主动表明立场,也从来不反对谁。你说他尸位素餐吧,这家伙又能力极强,遇到棘手事情很快就处理了。
有时候,杨廷和感觉费宏是自己人,有时候又感觉费宏是帝党。反正捉摸不定,难以准确判断,云里雾里让人看不明白。
费宏走进来说:“散朝之后,陛下召我策对,言及贵州开科之事,问我贵州举人名额该定多少。”
杨廷和、梁储面面相觑,三位阁臣,皇帝独召费宏是什么意思?
“文宪如何回答?”杨廷和问。
费宏说:“吾言,可定为二十三人。”
杨廷和对这个数字能够接受,说道:“文宪老成持重!”
费宏又言:“陛下说,似乎太少了,贵州士子也不容易,让我回来与二位商量。”
梁储说道:“那就二十五人吧。”
杨廷和已经被皇帝压得抬不起头,哪还敢再搞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便是二十五人,不能再多。”
以前云贵举人名额总共五十人,其中云南三十一人,贵州十九人。
刘瑾弄权时瞎搞,把中榜和北榜地区一起提升,云南增加到三十四人,贵州增加到二十一人。
刘瑾倒台之后,其他省份的名额恢复旧制。唯独云贵乡试名额,在李东阳的主导下不变,算是沿袭了刘瑾的政策,目的是加强对西南边疆的控制。
现在贵州开科,名额提升到二十五人,等于再次增加四个!
“云南该定额多少?”费宏又问。
杨廷和、梁储顿时头疼,云贵科举本为一体,贵州都增加了,云南能不表示一下?
“云南三十五个吧。”杨廷和只给云南增加一个名额。
内阁的决定还没被批准,杨一清突然上疏,要求把云南乡试名额增加到四十个!
杨一清学坏了,趁机跑来分功。
刘春作为四川人,背弃了四川士子,居然也支持杨一清。
于是,形成了吏部、礼部联手对付内阁的局面,皇帝拉偏架批准了杨一清的上疏。
从此,云南乡试名额,由三十四增加到四十;贵州乡试名额,从二十一增加到二十五。
云南竟是最大赢家!
云南士子,今后也要念王渊的好,当然他们更喜欢杨一清。
……
数日之后,王渊带着魏英,前往豹房觐见皇帝。
君臣之间一番友好交谈,朱厚照龙颜大悦,给魏英加俸一级,并赐斗牛服以示恩宠。
同时,又以贵州右宣慰使宋仁病重无子为由,令宋灵儿暂代贵州右宣慰使之职,全权署理水东九长官司军政事务(宋家有三个长官司被改土归流了)。
“二郎,听说你要大婚了,这是我与皇帝哥哥赠送的新婚贺礼。”庄妃命人搬来一件物事。
几个太监把礼物抬来,上面还盖着一层红布。
朱厚照笑道:“揭开看看!”
王渊把红布揭下,里面赫然是一尊红珊瑚。状若假山,红得滴血,这玩意儿怕是价值千金!
王渊连忙说:“陛下,娘娘,此物太过贵重。”
朱厚照说:“海外蛮夷所献,你收下便是。”
海外蛮夷万里而来,怎么可能进献如此贵重的东西?关税抽成罢了,抽出来的钱粮留在地方,稀罕物品则进献到皇宫。
王渊心想:陛下啊,你要是真想送礼物,就赶紧把庄妃的肚子搞大吧,都半年时间了还没有任何动静。若是不留下子嗣,让我这个幸臣今后可怎么办!
朱厚照的思维非常跳脱,刚刚赠送完新婚贺礼,莫名其妙来一句:“二郎,你说世间可有神灵?”
王渊不解其意,模棱两可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庄妃在旁边解释说:“黄河决口了。总理河道的右副都御使刘恺,不思修筑河堤,反而祭祀于山川之灵。工部尚书李鐩认为他祭拜错了,应该祭拜河伯才对。于是,刘恺又去祭拜河伯,李鐩还有脸为刘恺请功。现在舆论汹汹,言官们都在弹劾此二人。”
王渊听得一阵无语,黄河决口,堤坝不修,只祭神灵,工部尚书居然还有脸为河道总督请功!
朱厚照估计也是心累,问道:“二郎,你说我就那么像昏君吗?我真要赏赐了刘恺,怕是会沦为千古笑谈。”
王渊拱手道:“陛下,请罢工部尚书李鐩、河道总督刘恺!”
朱厚照说:“工部尚书罢不得,总得给杨阁老留一两个尚书。河道总督我肯定是会换人的,二郎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搞工程,我在行啊!
王渊笑道:“陛下,你看臣怎么样?”
朱厚照反问:“你会整理河道?”
王渊说道:“愿意一试!”
王渊敢请命,朱厚照就敢任命,他说:“那行,等你大婚之后,就以按察御史的身份,去修整黄河吧。”
王渊又说:“陛下,臣的恩师伯安公(王阳明),曾履职工部,为威宁伯督建陵寝。臣请求任命伯安公为副使,我们师徒共同去治理黄河!”
“准奏。”朱厚照答应得很干脆。
有了治理黄河之功,王阳明就可以调回中央了!




梦回大明春 224【北堵南疏】
眼看婚期将近,黄峨愈发不知羞,天天朝王渊家里跑,父母怎么都拦不住。
王全和王姜氏出身贵州,倒也不在乎什么礼数,反而越看未来儿媳越顺眼。主要是这个儿媳太乖巧了,提着亲手制作的糕点,左一句阿爸,右一句阿妈,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着实孝顺贤惠得很。
“阿妈,大嫂、侄子和小妹没来,这是我给他们准备的礼物,”黄峨拿来一堆物事,又捡出个金锁说,“听说大嫂怀孕了,我就让人打了一副长命锁。”
“好看,真的好看。”王姜氏笑得合不拢嘴。
王全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只顾着傻乐。他对这儿媳一百个满意,感慨其不愧是官家小姐,做事就是比普通女子周到,居然连老大媳妇肚子里的孩子都想到了。
王姜氏拉着黄峨的手,将一副玉镯塞过去,亲热道:“黄家阿妹,这副镯子,本来想等过门之后再给你。但你这女娃太招人疼了,阿妈实在忍不住,现在就给你了吧。这对镯子不贵,希望你不要嫌弃。”
黄峨笑得两眼弯成月牙状,握住镯子说:“只要是阿妈给的,就算一颗石头,我也肯定当成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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