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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明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王梓钧
火者哈喇说:“叶儿羌与大明,一向睦邻友好,希望贵国的西凉王能够息兵。”
王渊反问:“我怎么听说,贵国曾经多次侵犯大明西凉王辖地?”
火者哈喇说:“那都是误会,是叶儿羌国叛军所为。”
王渊说道:“你投交的国书,我已经看过了,具体如何处置,大明内阁自会商议。你且去鸿胪寺等消息吧。”
火者哈喇还想再说,王渊却直接闭门送客。
西凉王朱当沍,前些年过得喜忧参半。喜是人口越来越多,财货越来越足,毛纺织业与共同敌人(叶儿羌汗国)的存在,让周边部落跟他的联系非常紧密。忧的是叶儿羌汗国也迅速强大,不断攻击周边的非绿教势力。
连续十五年,朱当沍被叶儿羌汗国压着打,若非有戈壁天险阻挡,又在关键地方构筑城堡,西凉王早就被灭掉了。
眼见灭不掉西凉王,叶儿羌汗国便寻机西征。
首先,他们征讨自己国内,依附于自身的吉利吉斯人。
这些吉利吉斯人,曾经帮着赛依德建国,现在赛依德汗翻脸不认人,以征讨异教徒为借口悍然出兵。干掉国内异教徒之后,又让儿子西征国外异教徒,一直打到楚河流域。接着又挥师北上,击败草原上的瓦剌蒙古部落,其子拉失德获得“圣战者”称号。
随即,赛依德亲率两万五千骑兵,征讨蒙兀儿斯坦西部地区。半路得知乌兹别克汗王病死,立即改变进军方向,一路南下攻占马都、乌支根等城市。
但赛依德打得太远了,劳师远征之下,在安集延城大败而归。他的儿子在蒙兀儿斯坦,同样遭遇重创,被哈萨克人干得满头包。
被血腥屠杀的吉利吉斯人,趁机揭竿而起,一部分投靠哈萨克汗国,一部分投靠西凉王朱当沍。
朱当沍从吉利吉斯人口中得到消息,立即联合周边信佛的蒙古部落,统兵一万直扑阿克苏,攻占东察合台汗国的旧都,并派遣使者跟哈萨克汗国结盟。赛依德带着残兵回到喀什,面对朱当沍和哈萨克汗国的夹击,被迫承认朱当沍对阿克苏的占领。
就在去年,赛依德汗的儿子(已经新疆西北部和吉尔吉斯斯坦东部边境自立),又跟吉利吉斯人干起来。赛依德连忙前往救援,结果吉利吉斯人坚壁清野,只留下十万只绵羊没有撤走。赛依德汗继续追击,迎面撞上哈萨克和吉利吉斯的二十万人联军。
赛依德吓得连忙撤退,被二十万联军疯狂追击。等他撤回喀什葛尔,发现喀什城被朱当沍围住了,因为害怕被联军追上,立即调头向南逃遁。
此战,赛依德儿子的草场,被吉利吉斯人、哈萨克人瓜分。
朱当沍则攻占喀什葛尔,势力接近新中国的新疆西部边境。
而不可一世的叶儿羌汗国,只剩后世的和田、巴音郭楞地区,以及后世的巴基斯坦部分边境。他们无力再反攻,甚至出现内讧,害怕朱当沍再次出兵,只能遣使到北京请求休战。
休个屁的,朱当沍被叶儿羌汗国打压十五年,好不容易趁此机会翻身,王渊怎么可能帮着外人?
只要朱当沍灭掉叶儿羌汗国,就能统治三分之二个新疆。
王渊把安南、叶儿羌两国的国书,转程内阁进行商议,杨廷和立即召他去内阁议事,顺便谈谈是否加征棉税的事情。





梦回大明春 512【荣誉内阁大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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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礼部去内阁,得绕圈进东华门,才是内阁的办公地点文渊阁。
王渊刚刚路过宗人府,就见一个小太监奔来。
小太监装作偶遇的样子,朝王渊躬身作揖,突然低声说:“王尚书,陛下晕厥了,差点坠入太液池。”
王渊立即加速赶路,直奔豹房而去,中途居然遇到杨廷和。
很显然,张永不但派人通知王渊,还派人通知了杨廷和。这死太监又在两头下注,谁也不得罪,反正他一把年纪了,只求安安稳稳混到退休。
出西华门,过御用监,来到太液池边,再过一道桥便是豹房。
“止步!”
豹房侍卫将王渊、杨廷和拦住。
杨廷和说道:“烦请禀报陛下,臣杨廷和有要事求见。”
豹房侍卫面无表情:“陛下说了,今天谁也不见。”
王渊拿出豹牌,递过去说:“有劳放行。”
豹房侍卫露出微笑:“王尚书请回吧,陛下今天不见外臣。”
王渊又问:“陛下何时说的?”
豹房侍卫回答:“便在刚才。”
王渊拱手离去,皇帝已经醒了,似乎没有大碍,那还留下做什么?
杨廷和也转身离开,跟王渊一起前往文渊阁。
刚到文渊阁,一个司礼监太监就跟着进来:“陛下有旨,拜礼部尚书王渊,为东阁大学士,掌礼部。”
此言一出,五位阁臣全部愣神,就连王渊都一头雾水。
“掌礼部?”王琼确认道。
太监回答:“是掌,不是兼。”
杨廷和再次确认:“直阁?”
太监回答:“应该……不算吧。”
众内阁大臣沉默。
毛纪看了王渊一眼,问杨廷和:“于制不合,要驳回吗?”
内阁有驳回皇帝谕旨的权利,六科同样也有。
当初? 景泰帝想换太子,又怕被内阁驳回,还跑去贿赂阁臣? 首辅和次辅各一百两? 其余四位阁臣各五十两? 如此巨资把内阁大臣都吓坏了。
“不必。”杨廷和摇头。
杨廷和非但没有驳回,还亲自草拟圣旨,让司礼监送去批红? 再拿去制敕房写圣旨盖章。
王渊这个东阁大学士掌礼部尚书? 究竟算不算入阁,谁都说不清楚。
权力大概是这样的:王渊继续执掌礼部,本职为礼部尚书? 兼职内阁大学士? 却不能在内阁议事? 最多只能在内阁旁听。
真正的阁臣? 是某某阁大学士兼某某尚书? 大学士为内阁实职? 尚书为荣誉虚职——关键词是“兼”。
如果同时有两个实际职务,会用“兼掌”二字。
而王渊现在是“掌”,掌字后面是实职,掌字前面是虚职。
内阁头衔居然成了荣誉职务,这也算大明开国头一遭? 朱厚照又在违背祖制坏规矩了。
借着上厕所的机会? 毛纪说道:“陛下恐怕病情又加重了? 迫不及待给王若虚一个大学士衔。但偏偏又不让王若虚直阁? 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
蒋冕猜测道:“可能是想继续压一压吧,陛下行事莫测,谁能猜得到啊?”
“杨阁老就这样同意了?”毛纪有些不甘心? “就没有内阁大学士掌六部事的,于制完全可以驳回皇命。”
蒋冕笑道:“驳回去只能激怒陛下,让王若虚真正直阁!”
就如蒋冕说的那般,杨廷和不敢反对。他害怕自己驳回皇命之后,朱厚照一怒之下,直接把王渊抬进内阁,到时候就不是什么虚衔阁臣了。
“恭喜王学士!”王琼抱拳笑道。
王渊哭笑不得:“陛下行事,果真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朱厚照下达皇命,恐怕全天下的读书人,做梦都想不到大学士头衔还有虚的。
说实话,王渊有时很想劈开皇帝的脑袋,研究一下里面的脑沟回路是否异于常人。
等毛纪和蒋冕撒尿回来,杨廷和召集众人说:“先商议安南之事,据锦衣海卫发回的消息,安南那边根本不是什么禅位。其伪王莫登庸,可视为篡晋自立的南朝刘裕。莫登庸正在安南大行改革之事,诸多旧臣逃往老挝,正在招兵买马打算杀回去。”
蒋冕道:“如此说来,已经不是安南一国之事,稍不注意就会引动老挝宣慰司。”
杨一清说:“老挝不能乱,那里乱起来,云南边境也会跟着乱。云南如今有两个土司造反,若再把老挝牵扯进去,恐怕糜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王琼虽然是皇帝和王渊的舔狗,对外态度却非常强硬,他说:“云南土司叛乱,须臾可平也。安南内乱至斯,是为大好良机,可一举收复而置交趾省!”
毛纪冷笑:“广西叛乱多年未平,云南又有两个土司造反。王阁老想收回安南,复置交趾布政司,你从哪里调兵去打呢?”
“锦衣海卫!”王琼说。
“万万不可!”杨一清立即反对,“锦衣海卫,本就是陛下胡乱设立的,在海上怎么胡来都可以不管。但若用锦衣海卫覆灭安南,重置交趾布政司,那就是让锦衣海卫在国内用武。此例一开,锦衣海卫登陆广东怎么办?登陆福建怎么办?登陆天津怎么办?”
王琼哑口无言。
“我可以说句话吗?”王渊问道。
文渊阁没有王渊说话的份儿,特别是他刚获得东阁大学士虚衔,就更得在文渊阁避嫌才行。
杨廷和笑道:“说吧,此事礼部亦有权商议。”
王渊说道:“广西、云南接连叛乱,朝廷暂时肯定无力收复安南。但又不能封那篡位的莫登庸为安南国王,何不让锦衣海卫助安南旧臣复国?”
“如何帮助?”杨廷和问。
王渊说道:“让锦衣海卫去老挝联络安南旧臣,寻一宗室嗣位安南国王,锦衣海卫可以卖些火铳给他们。莫登庸若大获全胜,到时再册封其为国王也不迟。安南旧臣若获胜,更能彰显大明国威,安南国王必定感激不已。最好两边一直打,谁都无法获胜,如此安南定然长期混乱,数十年内都不可能侵犯大明边境。”
王琼拍手大赞:“此计甚好,百利而无一害。”
毛纪责问道:“王尚书此言,置安南百姓于何地?君之一言,便让无数安南百姓饱经战乱之苦,此为不仁不义之策也。”
王渊反问道:“毛阁老是大明臣子,还是那安南臣子?在下是大明的尚书,不是安南的尚书,我只管大明百姓的死活,管不了安南国内死多少人。”
毛纪说道:“安南亦为大明属国,以前还是大明的交趾省,安南百姓也曾做过大明百姓!”
王渊顿时怼回去:“如此说来,安南国内皆为乱臣贼子,否则他们为何要背叛大明?他们若不是乱臣贼子,如今大明还有交趾布政司呢!对于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本人没有亲自带兵征讨已经算给脸了!”
毛纪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王渊的逻辑没有漏洞。
杨廷和拍板道:“此事就这么办,让锦衣海卫资助安南旧臣火铳,令安南旧臣寻宗室立一国王。谁打赢了,谁就是真国王,大明自会册封。都打不赢,就让他们一直打下去,打起来就不会侵扰大明边境。”
王渊笑道:“杨阁老高见。”
杨廷和又说:“叶儿羌国的事情呢?”
蒋冕说道:“可令西凉王与叶儿羌国和解,双方约定,永不再战。”
“我同意蒋阁老所言。”杨一清、毛纪同时发言。
这三人并非帮着外人说话,而是担心西凉王朱当沍势大难制。一旦叶儿羌国覆灭,西凉王将来可能拥兵数万,就算朱当沍不造反,能保证他的子孙不造反吗?一个正经的大明藩王,有兵有粮有地盘,若是哪天朝廷出现意外,朱当沍的子孙学着朱棣清君侧咋办?
王渊当然知道他们的担忧:“可颁一道圣旨,传诸西北边军与各部落,若西凉王的部队越过嘉峪关,不管其理由如何,都视为叛乱造反!”
蒋冕说:“圣旨可颁,但有何效果,就难说得很了。百年之后,若内地糜烂,西凉王的子孙率数万骑兵扣关,嘉峪关的守将还不直接开关请降?届时,数万西域骑兵入关,长驱直入甚至能直接杀到京城!”
王渊心想,若真出现那种局面,便是大明君臣自己作死,让西凉王的子孙当皇帝又有何不可?
当然话不能这样说,王渊笑道:“西凉王是本人推荐的,为了避嫌,我不参与讨论。”
很快,内阁就商议出结果,要求西凉王与叶儿羌息兵,前提是叶儿羌国向大明俯首称臣。大明正好缺战马,叶儿羌若进贡战马两千匹,朝廷就会勒令西凉王不得开战。
至于能不能息兵,朝廷根本管不着,就算西凉王把叶儿羌灭了,还能调兵出关征讨西凉王吗?到时候还得默认。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议题。
“王尚书可知《抑棉疏》?”杨廷和问。
“知道,”王渊突然神来一笔,“是否加征棉课,暂且先不论,盐课倒是该改一改了。”
“改盐课?”
众人皆惊,这是要逆天啊。
王渊冷笑:“全国有十纲,每纲盐引二十万引,每引折盐三百斤,窝本六钱四厘,另税银三两。如今,每年产盐六亿斤,每年盐课应有一千三百多万两才对!可事实上呢,去年盐课本色、折色加起来,盐税还不到一百万两。凭空消失的一千二百万两盐税哪里去了?”
无人应答。
朝廷每年都有一千二百万两的盐税不知去向,当然是被太监、勋贵、外戚、文官、武将、商人一起吞掉了。
这玩意儿水太深,谁敢动啊?




梦回大明春 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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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位内阁大臣,包括王琼在内,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良久,毛纪开口道:“王尚书,也不能这样算。边商开中,需长途跋涉,来回成本大大增加,朝廷还得给他们引价补偿。”
王渊冷笑:“开中还剩多少,诸君心知肚明。若开中制真有效果,弘治朝叶尚书(叶淇)就不会搞运司纳银制了。”
毛纪沉默,这问题真的无解,说实话他也想改,可牵涉的利益团体太多。
杨一清说道:“改革一事,需慎之又慎。叶尚书当年改革盐政,短期内为国库纳银百万两,却导致开中制被彻底败坏,同时还催生出囤户这个顽疾!王尚书,你可有全权之策?”
现在谁掌控大明盐政?
不是朝廷,而是囤户!
叶淇改革出于好心,但官商勾结太会玩了,竟把盐引搞成类似于“食盐期货”的东西。
盐商已经细化为边商、水商、内商三类,边商开中运粮获取盐引,将手中的盐引卖给内商,内商凭借盐引向官府购买食盐,再通过水商运送到各地贩卖。
这套模式似乎没啥漏洞,偏偏叶淇改革之后,内商可以直接向官府购买盐引。
内商里面的一群财大气粗、背景深厚者,突然蜕变成囤户,趁机大量购进盐引,因为盐引每年有定额,导致普通内商弄不到盐引。
接着,这群囤户又大量支盐,导致普通内商有盐引也买不到食盐,更无法让水商运去给边商。
边商手里握着盐引,却无法换成食盐,只能把盐引贱卖给囤户。内商发现边商没盐引了,也只能向囤户高价买盐引? 再拿着盐引去购买食盐出售。
囤户等于啥都不干,就是疯狂囤盐引,再勾结官府控制食盐出货量? 人为造成阶段性盐引、食盐奇缺? 以此压榨边商和内商赚取差价? 盐引已经被他们玩成了“期货”。同时,每年朝廷发放盐引,实质上变成囤户发放盐引? 整个国家的盐政都被操控在囤户手中!
囤户是哪些人?
以徽商为主? 特指两淮盐商,包括跟王渊做生意的黄崇德。他们背后又有无数权贵撑腰,比如黄崇德的靠山? 便有王渊在内!只不过? 黄崇德没给王渊输送贩盐利益? 他囤积盐引是勾结的其他权贵。
就像杨一清所说? 改革必须谨慎。
叶淇当年改革? 初衷是很好的? 也确实取得效果。却催生出“囤户”这种怪物,还他娘不如不改呢!
而且这群囤户还没犯法,人家只是在搞期货操作,即便官商勾结扰乱市场,大明也没有相关的法律在约束。甚至? 人家修桥铺路、办学兴教、乐善好施? 在家乡的名声好得很呢。
严嵩以前当了好几年户部主事? 正好分管天下盐课? 他虽然不知道怎么改,但对盐政积弊却知之甚深。
王渊跟严嵩经常讨论相关问题,由此整理出一套改革方案? 他说:“第一,降低课税!”
内阁大佬们都听迷糊了,说好的想增加盐税呢,怎么张口又要减税?
明朝相比于宋代、清代,盐税已经定得非常低了,还减税简直无法想象。
“为何减税?”杨廷和问道。
王渊说:“此税并非商税,而是灶户的课税。灶户辛苦烧盐,为朝廷缴纳正课,按照大明规制,余盐应该向他们高价购买。可实际如何呢?灶户辛辛苦苦缴纳正课,余盐还被朝廷低价强行买走。如此,灶户苦不堪言,只能偷偷贩卖余盐,这些余盐卖出去全是私盐,朝廷根本收不到盐税。改革盐政,首先要从根子抓起,让烧盐的灶户有活路。否则不论如何改革,都是他娘的瞎搞乱搞!”
无人接话,降低灶户盐课,比之前的改革盐政更可怕。
历史上,整个明朝多次改革盐政,没有一个官员敢降低灶户盐课的。因为所有盐税项目中,灶户盐课最好收取,是非常稳定的税收,怎么可能拿这玩意儿动刀子?
越到后面,越不敢动灶户盐课。
不要以为盐税逐年降低,大明盐税是逐年提升的,国家财政越紧张,盐税就能收得越多。正德年间,中央盐税收入不足百万两,只相当于中央财政收入的五分之一。到了崇祯年间,中央盐税已增长到二百五十万两,占据中央财政收入的一半以上!
因为其他税收不上来,万历、崇祯等皇帝,只能对着盐税动手。万历朝为了收盐税,为了打击囤户,甚至搞出盐商世袭制,囤户确实被打击了,垄断经营却造成更大的麻烦。
王渊说道:“第一,全国灶户正课降一成,减轻灶户负担。第二,灶户所产余盐,允许卖给商人,官府不得强行低价收购。正盐给引目,余盐给小票,下场关支,招商收买,价银解部(上交户部)。”
啥意思?
降低灶户需要缴纳的正课,禁止官府恶意压价收购,提高灶户的生产积极性。正课之外的余盐,以前不得私卖,现在可以卖给商人。
为了顺利收税,商人获得的每张盐引,都搭载相应的余盐小票。商贾拿着盐引向官府买正盐,凭小票直接去盐场收购余盐,这样余盐也能顺利收税。否则的话,余盐全都得流进走私市场。
如此,直接让食盐出货量翻倍,而且余盐不经过官府,囤户很难再官商勾结制造阶段性盐荒。没有阶段性盐荒,边商手里的盐引,就能顺利与内商交易,打破囤户对市场的操控,激发整个盐业市场的活性。
这个方法看似简单,前提是要提高灶户的生产积极性。提高积极性就得降低正课,而正课又没人敢动,因为牵扯到边镇军粮,因此对大明官员来说是无解的。
只有王渊敢冲破阻力,直接从根子处开刀。
此言一经说透,不但杨一清、王琼赞许,就连毛纪、蒋冕都心生敬佩。当然,他们不敢自己动手,一旦出事儿承担不起。
而且,敬佩归敬佩,利益归利益,囤户能够操控市场,怎么可能没有权贵罩着?
毛纪提醒道:“王尚书,盐政之事,非同寻常。灶户正课,直接关系九边军粮,你降低正课就是减少军粮供应。稍有差池,九边不稳,你可担待得起?”
王渊冷笑道:“开中制在纳银制改革之后,早就可有可无了,能供应多少军粮?边商手里的盐引,有几分是运粮所得,又有几分是权贵出售?别说减一成灶户正课,就算减他三五成,九边军粮也不会有什么大变化。”
杨廷和此时万分纠结,他很想按王渊的说法改革,但又怕改革失败背锅。即便改革成功,也要得罪无数太监、勋贵、外戚、武将和文官,甚至杨党内部许多官员都会仇视他。
“此事,再议吧。”杨廷和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王渊怒道:“什么再议,此时就在议,何必再寻他日!”
蒋冕出声道:“王尚书,此乃文渊阁。你身为礼部尚书,藩国之事可以建言。盐政之事属于户部,等你当上户部尚书再说。”
王渊说道:“吾乃大明之臣,大明之事自可议之。吾虽无权在文渊阁议事,却可回去上疏朝廷,你还能堵住我的嘴巴吗?”
毛纪叹息,开始掏心掏肺说话:“王尚书,我等知你心意,谁又不想一心为国呢?可改革盐政,关系重大,稍不注意就要弄得沸反盈天。你就不为自己的身后事考虑?若是满朝皆反,你这礼部尚书又如何当下去?”
“哐!”
王渊突然站起,踢开椅子,疾呼道:“*******,*******!汝等身为大明重臣,国家积弊至此,竟不思改革之事,反而想着如何笼络人心、稳定朝堂。十年之后,百年之后,尔等都是大明罪人!”
内阁大臣,面面相觑。
杨一清本身就是支持改革的,他年轻时还自己改革了马政,很快恢复过来,拍手赞道:“*******,*******!好诗,好句!凭这两句诗,我也该支持改革盐政。”
王琼说:“我也支持王尚书。”
王渊又说:“改革盐政,第三步,地方论斤纳税,不再论丁纳税!”
杨廷和的脸色更难看,得罪权贵了还不停手,王渊这是要把地方官也得罪完啊!
盐税有很多种,从烧盐灶户那里就有盐课,这是盐税的,相当于生产税。
而盐税的终点,则是地方官府卖盐,征收零售增值税。最低一级是县,乡镇级别不允许开设盐铺。按照每个县的人口数量,固定征收盐税额度,即按丁缴纳盐税。也即是说,地方官府不管卖了多少盐,只要上交固定税额,剩下的都能自己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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