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平凡生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门大哥
弘治低声对李广说道:“宣旨吧!”
李广展开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郑王朱厚炜平倭有功,自即日起晋爵亲王,赏双俸。查通夷官署主簿李壹,忠勇勤俭,平倭期间身先士卒,不畏艰险,一举荡平倭寇,着授天津水军督都,授六品衔。同时署理通夷官署事务。钦此!”
朱厚炜、李壹连忙领旨谢恩。待礼毕后,弘治饶有兴趣地盯着李壹,道:“李壹!今有朝鲜国臣子叛乱,废黜国王。消息传来,朝中诸臣看法不一,有主战的,有主张观望的。不知你如何看待此事?”
既然您都升我为水军督都了,若再不明白您的心思,我也太弱智了。只是弘治皇帝不喜欢自作聪明的臣子,自己还是藏拙好些,打定主意后,李壹双手一抱,道:“陛下!小臣人微言轻,少不更事。这些复杂的朝局尚不能参透!不过作为陛下的水军督都,陛下指向哪里,臣便义无反顾地打向哪里!”
“好!”弘治高兴地一拍龙案,道:“朕要得就是这句话!”顿了顿朗声道:“王璿何在?”
王璿闪身出列,抱拳道:“老臣在!”
“命你挂帅出征朝鲜,李壹为先锋!即日齐兵马,征讨朝鲜!”弘治斩钉截铁地说道。
在朝诸臣立刻嗡地一声,纷纷议论起来。
这时,刘健忽然闪身出列,奏道:“陛下!臣有本奏。”
弘治微微一笑,道:“刘爱卿!有本便快快奏来。”
刘健立刻拱手施礼,道:“陛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臣是想李壹李大人率军出征,家中父母无人照顾,朝廷是不是派人把李大人的父母接到京城来加以照看。以解李大人后顾之忧。”
嘶!这话讲得好似冠冕堂皇,说白了不就是人质吗?可这也是官员带兵出征的成例。弘治皇帝也不好多说,只得摆摆手道:“准奏!”
明朝的平凡生活 第二十五节 扶乩
随着太监李广的一声清越地“退朝”,百官们鱼贯而行地走出金銮殿。当官员们经过李壹和朱厚炜身旁时,都友好地笑着冲他们拱拱手,二人也投桃报李地拱手还礼。待百官们走得差不多了,朱厚炜转头看了李壹一眼,道:“李壹,你且先行回府休息,本王得进宫瞧瞧母后去。”顿了顿一脸促狭地道:“本王今天也给你保个大媒!哈哈哈!”
言罢一甩袖,负手而去。
李壹无可奈何地望着朱厚炜的背影,叹了口气,道:“这个郑王!整天神神叨叨地。”
“李壹,你说谁神神叨叨地呢?”谢迁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李壹循声望去,与谢迁一起走来的还有李东阳、王璿二人。
“见过各位大人!”李壹连忙躬身一揖道。
李东阳、王璿、谢迁点头微笑回礼,这时谢迁突然出声道:“哎!我说王大人呐,今个你师徒俩可出尽了风头,一个大帅一个先锋,着实让人眼红。”顿了顿提高声调道:“今个儿说什么也得宰你们一顿,全京城最好地馆子鸿盛园。”
“行!”王璿闻言哈哈一笑,道:“能请到李大人、谢大人,可当真不容易,谢大人!到时候你就可劲点菜,千万别为我省钱。哈哈哈!”
说话间却见刘健走了过来,众人连忙拱手问好。刘健皱着眉头,拱手应付了两句,便欲离去。这时却听谢迁道:“刘大人,今儿王大人在鸿盛园设宴,大伙都去,您也去吧!”
刘健闻言止步,冲王璿一拱手,满脸歉意道:“对不住啊王大人,您老请客,我原本应该第一个到场,怎奈刚刚圣上交办了件急物,需要马上处置。看来得改天了!望大人万勿见怪。”
“无妨无妨!”王璿笑道:“自然是圣上的事要紧,刘大人你先忙去吧。改天咱们再约。”
众人在宫外分手,各自回府换了便装,依时齐聚大栅栏的鸿盛园。鸿盛园主营鲁菜,鲁菜讲究调味纯正,口味偏于咸鲜,具有鲜、嫩、香、脆的特色。十分讲究清汤和奶汤的调制,清汤色清而鲜,奶汤色白而醇。谢迁不愧是行家,一开口便点了十道菜:德州扒鸡、葱烧海参、鲜虾炒白菜、山东风味的五香香肠、醉腰丝、四喜丸子、红烧狮子头、鲫鱼荷包蛋、白扒鱼翅、济南把子肉。另有下酒凉菜九道。酒水点的是御酒寒潭香,小二给众人泡了一壶毛尖后,便退了下去。这时却见谢迁一拍大腿,道:“坏了!忘请孙老头啦!那老头是个小心眼,到时候咱们大家肯定落埋怨!”
“呵呵!”孙逢吉的笑声在包间外响起,只听他道:“老谢头!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君子所为。”
王璿哈哈大笑道:“我说谢大人吶,这次你可没说准,咱们离宫时,我便让李壹去请孙大人了!”
“噢?是么?”谢迁尴尬地起身,朝正进门的孙逢吉拱手道:“孙大人,我一时情急说漏了嘴,还请见谅。”
孙逢吉进门与众人拱手见礼后,这才对谢迁呵呵一笑,道:“得了!老谢头,咱俩之间还用得着这些,谁不知道咱们谢大人是有口无心呀!”
众人正在包间内相互敬酒、布菜之间,却听到外面大厅一个尖细地声音道:“小二!老规矩,二两卤肉、一碟花生米、一壶莲花白、四个馒头!”
众人透过窗户向外一瞧,只见一位衣着邋遢、獐头鼠目的道士,趿着鞋一脚踏在长凳上,旁若无人地嚷嚷道。
那道士向包间望来,迎着李壹的目光一碰,立刻一脸惊奇,不由起身径直向包间走来,跑堂小二见状,立刻跑过来将道士拦在包间门外。小二冲道士拱手笑道:“我说道长!在这儿就别兜揽生意了,仔细打扰了贵客饮酒的雅兴。”
“咦!你这小二好没道理!”道士一指小二,怒道:“贫道因见包间内的这位公子面相精奇,欲为他扶上一乩,这位公子尚没有发话,哪轮得你呱噪!”
小二闻言顿时不依,指着道士,道:“你这道士才不讲理,你在店里窜来窜去,影响客人吃饭,搅扰了店里的生意,却在这儿胡搅蛮缠!仔细我叫人把你哄出去。”言罢便欲去薅道士的衣领。
李壹见状立刻起身,出了包间,止住小二,道:“不妨事,就让这位道长进来算上一卦吧!”
小二闻言慢慢放下了手,朝李壹一揖,悻悻地看了道士一眼,转身退了下去。
“道长,里面请!”李壹右手一伸作了个有请的手势。
道士冲李壹拱拱手,施施然进了包间,一屁股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旁若无人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海参扔进嘴里,接着又端起桌上的酒盅,一仰脖干了。而后砸吧砸吧嘴,赞道:“好酒!”
李东阳、谢迁、王璿、孙逢吉四人面面相觑,四人相互对视,心里均道:好一个妙人!
道士又夹了几口菜,喝了几盅酒,打了个嗝,用袖子抺了抹嘴。定定地望着李壹道:“君从何处来?”
“自来处而来!”
“君欲去何处?”
“去该去之处?”
“停停停!”谢迁说道:“你们俩打什么哑谜?”
“对不住,谢大人!贫道一见这位公子,便觉投缘。忍不住多说了两句!”道士冲谢迁拱手道。
“你认识老夫?”谢迁一脸惊奇地问道。
“回大人的话,贫道不但认识您,而且还认识李大人、王大人、孙大人。四位大人鼎鼎大名,天下又有谁人不识呢?”道士笑道。
“道长果然是妙人!”李东阳忍不住言道。王璿、孙逢吉则看着道士含笑不语。
只听道士又说道:“吃了各位大人的佳肴,又饮了美酒。若不替大人们扶上一乩,未免太对不住各位。”顿了顿又道:“各位大人!谁先来?”
“我先来!”谢迁道:“不过在扶乩之前,还未请教道长高姓大名?”
道士挠挠头,颇为为难地说道:“贫道的名字嘛,说出来恐让各位大人见笑,贫道俗姓张,名名名细妹!”
哈!哈哈!哈哈哈!包间内众人哄堂大笑。
过了好一阵子,众人止住笑声。只见谢迁问道:“张道长,这乩如何扶法?”
“大人只须在纸上写下所问之事,贫道不用看,放在火上烧了。之后贫道便请紫姑上身,为大人解惑!”道士说道。
“你不看便知我心中所想之事?我却不信!”谢迁一回首,吩咐小二道:“小二!拿笔墨来。”
谢迁接过道士递来的黄符,刷刷刷几笔写就,对折几下交与道士。道士接过黄符放在烛上烧毁。而后全身颤抖,双目紧闭,右手持箸在沙盘上写了起来。待写完后浑身一软,趴在桌上不动了。众人连忙往沙盘上望去,只见沙盘上写着四个大字:戊戌出阁!
谢迁呆呆地张大了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喃喃地道:“神了!”
张道士这才一脸迷茫地醒转了过来,迷糊地问道:“谢大人!算得准么?”
“准!算得太准了。”谢迁说道:“我在符上写得是:小女何时出嫁。他答的是:戊戌出阁。太准了!”
众人顿时把敬佩地目光投向张道士,李壹微微一笑,冲张道士一拱手道:“张道长,我也来扶上一乩如何?”
那料张道士闻言一笑,道:“公子,你就不用扶乩了。贫道观你额头发亮,双眉带彩。不出今晚喜事必定登门!”
李壹闻言轻轻一笑,连连摇头表示不信。哪料这时包间外响起一阵尖细地声音:“李壹李大人在这里吗?”言罢首领太监李广闪身走了进来,只听李广笑道:“哎哟!李大人呐!你可是让咱家一通好找啊,圣上召你入宫呢!”
李壹一怔,问道:“李公公,你知道皇上召我是何事?”
李广左右一瞅,立刻附耳轻声对李壹道:“李大人!天大地喜事,皇上要把公主赐给你完婚。”
李壹一愣手一松,叭嗒酒蛊掉在地上摔碎了。
张道士摇摇晃晃地出了鸿盛园,不时向后观望,一见身后没人,便立刻闪身进了一条小巷。只见小巷里有两道身影。张道士冲着身影深深一躬,拱手道:“回禀王爷,小道幸不辱命,已按王爷吩咐把事情办妥。”
“嗯!知道了。”其中一道身影道。
这时一抺月光照在两道身影的脸上,借着月光一瞧,这两人赫然便是:郑王朱厚炜和多日不见地王阳明。
明朝的平凡生活 第二十六节 朱厚炜作媒
孙逢吉心里有些繁乱,女儿对李壹的情意他一点一滴全看在眼里。原本他想趁着这次机会,让谢迁保个媒,把两个年轻人的婚事给办了,却不料被永淳公主横插这么一杠子,一向以老练沉稳著称的他变得有些不淡定了。
去皇宫的路上,李壹的脑袋乱成了麻团,这个不靠谱的朱厚炜,一向办起事来都是拖拖拉拉,没想到这次却如此麻利,搞得李壹有点措手不及。一想起孙莹莹那双含情脉脉地眼睛,李壹的心便隐隐作痛。不管怎么样,待会见到皇上一定要实话实说,万万不可辜负了孙姑娘。
说话间,上书房便到了。只见李广冲李壹拱拱手,笑道:“李大人,你且在此稍候片刻,容咱家先进去向皇上禀报。”
李壹连忙拱手道:“有劳李公公了!”
李广笑着摆摆手,道:“咱们自家人,好说好说!”说罢便转身进了上书房。
不大会后,上书房的门“吱扭”一声打开了,李广闪身出来,笑盈盈地走过来,冲李壹一拱手,道:“李大人,皇上和皇后娘娘在里边等你。请随咱家进去吧。”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李壹带到了。”李广道。
“没事你先下去吧,朕和皇后娘娘有事要和李壹谈。”
“是!”李广闻言躬身退了出去,随手轻轻带上门。
李壹抬头一瞧,只见弘治皇帝和一位妇人端坐案后,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李壹连忙双膝跪地叩首道:“微臣李壹,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你看朕替永淳选的夫婿如何?”弘治笑着对妇人说道。
“呵呵呵!皇上的眼光自是错不了!”顿了顿皇后又道:“皇上,让这孩子起来说话吧。”
“李壹!还不赶紧谢过娘娘,你起来说话吧。”弘治笑道。
“谢皇后娘娘!”言罢李壹起身低头谨身而立。
“你今年多大了?家里边还有些什么人啊?”皇后问道。
“回娘娘的话,微臣今年十八岁了,家中还有老父老母,四个姐姐均已出嫁了。”李壹答道。
“知道朕和皇后找你来是什么事吗?”弘治问道。
“回皇上的话,来的路上李公公己和微臣讲过了。”李壹答道。
“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可要实话实说,千万不要欺瞒皇上和本宫呦。”皇后插话道。
李壹闻言双膝跪地,叩首道:“回娘娘的话,微臣不敢欺瞒皇上和娘娘,微臣在西安时便和孙逢吉孙大人的女儿相识,我二人虽未谈及婚嫁,但在微臣心里,此生非孙姑娘不娶!”
“荒唐!”弘治一拍桌案,怒道:“你竟敢说出此等话来,枉你也读过圣人之书,未经父母媒妁之言,你二人便敢偷偷私定终身!你把朕置于何地,把永淳置于何地!”顿了顿弘治又继续道:“立了些微末之功,尾巴便翘到天上去了!你当朕不敢杀了你么?”
“皇上息怒,这孩子虽然行事荒唐,可他对皇上和我却能说实话,臣妾恳请皇上看在这一点上,暂息雷霆之怒,从轻发落这孩子。”皇后见状立刻跪地求道。
“皇后!你这是干什么?”弘治连忙扶起皇后,道:“朕又没说立刻要杀了他,只不过一想起他辜负了朕的女儿,便气不打一处来!”
皇后望着双膝跪地,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李壹,问道:“李壹,你能不能为了公主,放弃娶孙姑娘这个念头呢?”
“回娘娘的话,这等背弃誓言的事,微臣做不到。”
“放肆!”弘治抓起案上的笔筒朝李壹扔了过去,骂道:“反了反了!皇后娘娘如此和你说话,你竟然不买账!你眼中还有朕这个皇上吗?”
“父皇息怒!”只见永淳闪身出了弘治身后的屏风,跪地叩首道:“这事都怪女儿一厢情愿,李壹和孙姑娘的情意,早在兰州时女儿便看在眼里,原以为他们一年未见面,他们之间的情分早已淡了,却不想嘤嘤嘤!”永淳说着说着伤心抽噎不已。
皇后见状立刻心疼地扶起永淳,把她搂在怀里,不住地温言安慰。
弘治见状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李壹,朕和你打个商量,让永淳做你的正妻,那孙姑娘做你的妾室可好?”
永淳闻言停止了哭泣,趴在母亲怀里偷偷地瞅着李壹。
那料李壹却道:“陛下,此事此事须得先先问过问过孙姑娘”永淳闻言又趴在母亲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什么!”弘治闻言腾地站起身来,疾步绕过桌案,来至李壹身旁,冲着屁股狠狠踢了几脚。
永淳见状立刻挣脱母亲的怀抱,扑过来抱住弘治的双腿,道:“父皇父皇!莫再打他了,他他说的对,女儿愿愿和孙姑娘一样,都做做正妻。”言罢永淳羞得面红耳赤,不敢抬头看弘治和皇后。
“哎!”弘治推开女儿双手,重重地跺脚,向皇后埋怨道:“瞧瞧你生的好女儿,把朕的脸全丢光啦!这事朕不管了,你们看着办吧!”言罢弘治一甩袖,怒气冲冲地走了。
书房里只剩下皇后、永淳、李壹三个人了,李壹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皇后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道:“李壹!如今本宫也没什么好说的啦,望你念在永淳对你的一片真心份上,往后一定要善待她。”顿了顿又继续道:“闹腾半天了,大伙都乏了,你就先回去吧!”
道别皇后和永淳后,李壹走在路上,觉得浑身嗖嗖发冷,伸手一摸才发觉浑身衣物被汗水湿透了。李壹出了宫门,翻身上马正欲离去时,却听左近有个声音叫道:“李壹!今日你双喜临门,岂有不请客。一走便了之理。”
李壹循声望去,发现说话之人正是朱厚炜,他身旁还有一位面容熟悉之人,赫然便是王阳明。
李壹下马,向朱厚炜行过礼后,便热情地把着王阳明双臂,道:“王大哥!可想死小弟了。”
王阳明笑着拍了拍李壹肩膀,道:“李兄弟,我也想念你呀!呵呵呵,我真没有看错你,这几年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时刻留意。”
“走!王大哥,咱们喝酒去!”李壹拉着王阳明就要走。
“哎!我说李壹,你这家伙也太不地道了。怎么着?一见到你王大哥,便把我这个大媒人拋之脑后了吗?”朱厚炜笑道。
明朝的平凡生活 第二十七节 把酒夜话
天色已将近黑暗。前门大街的客来香,己没了白日的笑闹喧哗,猜拳赌酒声,堂后的刀勺铲动,油锅爆响声,现在基本上都已听不见了,只有几个跑堂小二无精打釆地扫着地、抹着着桌上的灰尘。店主在柜台里拔弄着算盘,发出一阵令人心烦地噼啪声。最后连门口的乞丐也受不了这种声音,失望地拍拍屁股走人了。
朱厚炜、王阳明、李壹三人带着十几个随从施施然走了过来,朱厚炜一甩折扇掩住口鼻,四下打量了店里的摆施,皱眉道:“李壹,你确定要在这里请客吗?”
“殿下,这里虽然陈设简陋了些,但饭菜却一点不比那些大馆子差。”顿了顿李壹继续道:“起码这里熟人少清静些。要不咱们去鸿盛园和李大人谢大人一块喝酒去?”
“得得得!”朱厚炜止住李壹,道:“和那些老家伙一块喝酒,能把人别扭死!还不如在这里来得爽利些。”
王阳明摇头微笑不语,店主为人甚是机灵,眼见这三人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当下便笑着跑过来,弯腰拱手道:“几位贵客光临小店,真令小店蓬荜生辉啊!各位里边请!”
“你这店家倒也会说话。”李壹笑道:“给我们准备两个包间,上两桌酒席。”顿了顿一指几个随从道:“老板!这几位大哥想点什么你只管上,全算在我账上。”
几名随从闻言立刻面露喜色,继而又踟蹰地望向朱厚炜,朱厚炜见状不耐凡地摆摆手,道:“看着我做什么?还不赶紧谢谢李公子。”
几名随从闻言立刻喜出望外,俱朝李壹弯腰拱手道:“多谢李公子!”
李壹笑呵呵地拱手还礼,道:“好说,好说。”
三人进了包间,点好洒菜。王阳明望着桌上的酒盅微微一皱眉,李壹见状一笑,转身吩咐小二道:“小二!把小酒盅撤下去,换大盏来。”王阳明闻言开怀大笑,道:“兄弟,难为你还记着我这个习惯。”
“好!”朱厚炜见状击节,赞道:“本王平生最喜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军旅生涯!”顿了顿转头对王阳明道:“王大人,你不知道!几个月前本王在浙江,指挥着天津水军朝倭寇一顿猛轰,那倭寇的船只顿时便樯橹灰飞烟灭!哈哈哈!至今想起来仍是历历在目啊。”
王阳明闻言哈哈一笑,道:“殿下在浙江以两千水军,在一日之内便全歼五千多倭寇!壮哉!在下深感佩服。殿下可称得上是当今我大明最能征战的王爷了。”
李壹望着得意洋洋、呜嘟嘟大吹法螺的朱厚炜,暗自腹诽道:这家伙还没开喝,怎么就高了?
朱厚炜见李壹面色有异,怕他戳穿自己,便轻咳一声,乜着眼问道:“李壹,本王刚才所言是否属实?”
“属实,当然属实!王爷在浙江的表现那可真称得上是英勇果敢呀!”李壹违心地说道。
三人碰了三盏酒后,朱厚炜便一动不动地趴在桌上,喝高了!
王阳明定定地看着李壹,道:“兄弟你放弃科举,投身官场,所为何来?”
李壹端起酒盏,喝了一口道:“王兄,科举做官是为济世救民,兄弟我现在虽不是正经科举出身,但一样也能为国为民出力。这样不是挺好么?”
“对!你说的对。”王阳明端起酒盏一饮而尽,长吁一口气,问道:“那你为何又主张对朝鲜用兵,须知这是件赔本赚吆呵的买卖。”
“王兄,这就是个立场问题了,对朝用兵这个问题上,站在我大明朝兵和百姓的福祉和当前利益面前,你的观点毫无疑问是正确的。”顿了顿李壹又继续道:“但是远在西方的欧罗巴诸国现在正大力发展火器,天津海战、浙江海战的事实无不说明火器在未来战争中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只有强军和大力发展远洋贸易才能使我大明永远立于不败之地,闭关锁国坐井观天只能使我大明越来越积弱,大哥难道没看见十几万卫所军被几千蒙古铁骑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吗?”
一席话说得王阳明低头良久不语,过了好大一会,他才慢慢抬起头,道:“所以你才抓住这次机会,拿朝鲜做你的试金石吗?”
“知我者,王兄也!”李壹闻言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开心地笑了。
王阳明用清澈地目光看着李壹,慢慢地说道:“李兄弟,你刚才的一番言论所持观点太过突兀,为兄暂时无法全部理解。但我能感觉到你是对的,为兄只担心一点,就是你日后权力越来越大,届时万不可迷失本心啊!”
李壹闻言心中一惊,起身朝王阳明一拱手,道:“谢王兄出言提醒,王兄今日之言,兄弟自当字字谨记在心。”
王阳明洒脱一笑,道:“你既如此诚恳,为兄自当信你。只是做人知易行难,要做到知行合一才好!”
李壹闻言心中暗自敬佩,果然是心学大师。只是“知行合一”这四个字,古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送走王阳明等人后,李壹和朱厚炜及众随从走在回王府的路上,被冷风一吹,李壹有点酒劲上头,内心充满了渴望见着孙莹莹的冲动。他吩咐随从护送朱厚炜回府,自己则扬鞭策马直奔孙府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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