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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的平凡生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门大哥
“好!那我就直说了,老臣观这盐邑县令清剿倭寇残余得力,又能体恤百姓。其所作所为均是我亲眼所见,故此老臣欲向朝廷推荐张县令。然而,老臣又听说,殿下前些日子曾当众训斥过他。心中疑惑,特来向殿下一问究竟。”王璿三言两语便说明了来意。
自打前几日见过金凤姑娘后,朱厚炜满脑子都是姑娘摇曳生姿的身影,正苦于找不到机会接近美人。不想王璿今日的拜访,却让他看到了曙光。朱厚炜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尽量放缓声调,道:“呃,张县令近日的举动,本王也有所耳闻,或许呃或许本王错怪他了。”顿了顿,扭头问刘洪道:“你说是吧?刘大人!”
刘洪正低头想着心思,闻言一愣,心中付道:看来郑王和王巡抚都着了张金安这厮的道儿,不行!必须得折穿他的假面具。可是聪明机警地刘洪哪里能料到,朱厚炜正打着金凤的主意。
“嗯,殿下!王大人!”刘洪起身一拱手,道:“家父曾说过,看一个人要:观其行,听其言!前几日殿下当众斥责张县令,是因其迂腐无知、敌我不分!况且他当日被训斥之后,当众掩面仓惶而逃!不见丝毫担当应变之才,然其仅过半日,便性情大变,又是劳军又是献宅子,更兼这几日的优异表现,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在做戏!所以,要看他是不是真有大才,还请殿下、王大人当面考考他才作数!”
刘洪侃侃而谈地说完后,客厅变得异常寂静,李壹心想:不愧是当朝首辅的儿子,心思如此缜密,刘洪所言乍一听好象有点偏颇,但细一想倒有些道理,看来这小子还是得了父亲的一点真传。
朱厚炜郁闷了,原指望刘洪能顺着自己的意思来,谁知这家伙全弄拧了。早知这样,还不如自己亲自上阵。
王璿有些生气,怎么这小子和他爹一个德性,屁大点事都能整出个道理来!为国举才怎么就这么难呢?
四人怀着不一样的心思,谁也不肯说话,怕落了下乘!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
忽然,亲兵来报:张县令的母亲携女儿,给郑王送鸡汤来了!
“有请!快快有请!”朱厚炜连声道。
未几,张母和金凤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门口。当金凤婀娜多姿的体态和娇媚的容颜映入眼帘时,李壹瞬间明白了。只怕这次张县令的官升定了!
刘洪看着落落大方地张氏母女,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总觉得有点不对头。他被这种感觉弄得浑身不自在,慢慢地有些手足无措了。
众人相互见过礼后,各自安坐。谁也不知怎么挑起话头,场面稍微有些尴尬。
这时却听王璿说道:“张夫人教子有方,儿子公忠体国、心系百姓,女儿温婉贤淑、清新可人。老夫心中实在是羡慕地紧呐!哈哈哈!”
张母轻轻一笑,道:“老大人说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不过平日里教孩子们忠君爱国、恪守妇道的本份而已。”
“老夫人自谦了!呵呵呵!”王璿道:“不知令千金可曾许配人家否?”
“那倒没有,凤儿今年才十五,我怜其年幼,不愿她早早嫁人!走我的老路。”张母道。
“夫人所言,倒是为人父母的心里话,可俗话说儿大不由娘,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令媛生得如此标致,前来求婚的人怕是要把门槛给踏平了吧?哈哈哈!”王璿道。
金凤闻言羞红了脸,嘤咛一声捂着脸跑了出去。
张母见状一笑,道:“姑娘家脸皮薄,大人见笑了。听大人的口气,是要给我们家金凤介绍个婆家吗?”
王璿开怀大笑,道:“老夫正有此意!”
“不知大人说的是哪家公子,说出来也好让老身参详参详。”张母笑问。
王璿闻言身子向后一靠,端起茶杯轻呷一口,道:“张夫人,这个先不忙着说,老夫还未问过男方的意思。总之男方是个大富大贵之家,断不会辱没了令媛!”
张母闻言站起身,朝王璿福了福,道:“那就有劳大人费心了,老身先在这里谢谢大人了。”言罢又朝朱厚炜福了福道:“王爷!你们谈正事,老身便不打扰了。”言罢便欲转身离去。
朱厚炜等人连忙将张母送至客厅门外。送走张母后,李壹发现朱厚炜说话有点心不在焉,眼光总是瞟向王璿,李壹当即恍然大悟,他用手悄悄碰了碰刘洪的衣袖。刘洪会意。两人同时起身,道:“殿下!军营中尚有些杂务亟待处理,我等便告辞!”
“好!那你们就忙去吧,军中无小事,本王就不留你们了。”朱厚炜道。
李壹、刘洪走后,客厅里只留下朱厚炜和王璿了,只听王璿呵呵一笑道:“殿下!可否愿让老臣替你保这个大媒?”
朱厚炜闻言面上大窘,当即起身,弯腰朝王璿深深一揖道:“老大人的成全之恩,小王没齿难忘!请受小王一拜。”
军营大帐,刘洪与李壹对面隔桌而坐,桌上摆着几碟小菜,一壶烧酒。刘洪端起酒盅一饮而尽,重重地把酒盅放在桌上,怨道:“李兄,我还有许多话要讲!怎么拖着我回来了?”
“刘兄目光犀利,性格耿直。在下是佩服不已,可是因此而得罪了王爷和巡抚大人,那可就不值了!”李壹道。
“得罪王爷和巡抚大人???我所言只涉及张金安,却与他们何干?”刘洪疑惑地问道。
只见李壹身子向前一倾,悄声道:“刘兄,你道王大人是给谁做媒?”
刘洪闻言面一惊,道:“难道难道是”
李壹重重地点头,道:“对!是郑王殿下。”
刘洪闻言面色一沉,不一会一气连干六七杯烧酒,最后重重地把酒盅拍在桌上,一字一句道:“就算王爷娶了他的妹子,他这个官也升不成!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投机钻营地小人,坏了朝廷的公器。”
李壹闻言心头一震,不由对刘洪刮目相看,他强压住心头的颤动,定定地看着刘洪。两人四目相对,少顷会意地笑了。





明朝的平凡生活 第二十三节 黄雀在后
刘洪回帐后,一晚沒睡好,这个烦人的张县令真是伤脑筋。来软的不符合刘洪嫉恶如仇的个性,来硬地吧,中间又隔着郑王朱厚炜和王璿!不行!看来这次得来点邪的啦。
当刘洪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李壹大帐时,两人一对视,不由得笑了。
“李兄,看来你也是一夜未眠!”刘洪笑道。
“是呀!一睡着满眼都是张县令张嘴哈哈大笑、得意忘形地样子。”李壹托着下巴,无精打釆地应道。
“可恶!”刘洪一屁股在桌旁坐下,悻悻地说道:“李兄,到时实在不行,我就给父亲写封信……”
李壹笑着止住刘洪的话语,道:“刘兄,令尊贵为当朝首辅,你觉得以他的身份去说郑王的家事合适吗?”
刘洪闻言挠了挠头,双手一摊,道:“哎!这不是沒办法的办法么?”
李壹闻言轻笑一声,长身而起行至帐门处站定,负手而立,道:“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只是这法子……,用起来有点……,有点不体面。”
刘洪闻言大喜,几步走到李壹身边,双手抓住李壹右臂,道:“就知道你小子一肚子坏水!说!是什么法子?”
李壹闻言挣脱刘洪双手,佯作不悦,道:“哎!怎么说话呢?我好心好意地帮你出主意,如今竟落下这样地名声!”
刘洪见状立刻一脸谄笑,双手不停作揖,道:“刘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在下一时情急,说漏了嘴!还请原宥则个。”
李壹叹气一笑,虚捣刘洪一拳,道:“哎!你呀!罢罢罢!看在你诚心认错地份,就原谅你这一回。”
刘洪把李壹请回桌旁,又亲手奉茶水,笑道:“得了!就别再拿捏了,李兄!”
李壹笑着接过茶水,放于桌。身一倾,悄声道:“要算计郑王那还不容易,去年他不是在谢迁谢大人府,见过谢大人的千金了么?你只须知会令尊去保个大媒……,依着谢老头的性子,能眼睁睁看着郑王殿下胡来吗?”
刘洪闻言张大了嘴,直愣愣地瞅着李壹,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骂道:“李壹!你可太坏了,这么损的主意你也想得出来!哈哈哈!”
李壹顿时一脸黑线:“……………”
突然,帐外传来朱厚炜的笑声,只听他问道:“你们这俩小子!又憋什么坏呢?这是又想算计谁?”
李壹、刘洪连忙立刻起身相迎,只见刘洪拱手答道:“殿下!李大人说他想娶房媳妇儿,这不,我正给出主意呢!”
那料朱厚炜闻言哈哈大笑,扭头向后喊道:“永淳快来!李壹这家伙思春,想说媳妇啦!”
声音刚落下,便见永淳闪身跳了进,单手一指李壹,笑道:“李壹!说!你瞧哪家姑娘啦?本公主为你保这个大媒。哈哈哈!”
李壹顿时:“………………”同时腹诽道:真是一群损友!哎,交友不慎呐!
半个月后,朝廷的旨意到了。主要有三层意思:一、郑王、李壹即刻带兵北还天津,郑王回京面圣二、盐邑县令张金安抗倭有功,升任绍兴府提学,天津通夷官署右主簿刘洪任盐邑县令。三、浙江巡抚王璿荒怠政务,予以申斥。另有一口谕给郑王朱厚炜。待众人退下后,宣旨太监宣口谕,朱厚炜跪听。
李壹、刘洪对朝廷的旨意早有预料,故此神态自若。只是张金安面色失落,丟了七品地实缺,得了个六品的虚职,着实令人想不通。王璿面色阴沉,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几个人在门外等候着郑王和宣旨的太监,谁都沒有说话,气氛异常地沉闷和尴尬。
过了好一阵子,朱厚炜和传旨太监才出了客厅门,走下台阶,朱厚炜强颜一笑,环作一揖对众人道:“本王偶感不适,不能陪钦差大人赴宴了。”顿了顿对王璿道:“王大人!今天就有劳你了。”
王璿连忙拱手称不敢。朱厚炜离去时经过李壹和刘洪身旁,脚步缓了下来,只见他冷冷瞅了两人一眼,哼了一声,然后甩袖而去。
李壹和刘洪偷偷对视一眼,暗道:坏了!咱俩的小心思,被这家伙看穿了。
………………………………………………
赴宴完毕后,刘洪和李壹回到军中营帐,刚进营帐刘洪便问道:“李兄!是哪出了岔子,朝廷虽架空了张金安,为什么把我留在盐邑了?另外,谢大人的千金许给郑王没有?”
李壹闻言沒有支声,径直走到桌前倒了杯凉茶,一气灌了下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低头想着心思。
刘洪见状怕打扰李壹,当下便安静地坐在李壹对面,等待下文。
终于,李壹抬起了头,看着刘洪,道:“咱俩这次聪明过头了!”
刘洪闻言忙问:“李兄何出此言?”
李壹轻笑一声,道:“其实浙江的一举一动全在圣的眼中,张金安是什么样的人?郑王那点小心思、甚至咱俩在想什么?圣心里全都一清二楚。”
“噢?”刘洪闻言一拍脑袋,晃然大悟道:“这么说,皇在这里有眼线!”
李壹瞅了刘洪一眼,笑道:“刘兄,你终于聪明了一回!”
刘洪闻言一梗脖子,佯怒道:“什么话?本大人一直很聪明!”
李壹呵呵一笑,道:“好!若你能猜出这个眼线是谁,便算你聪明!否则………………”
刘洪闻言顿时豪气涌,一脸不服地说道:“哼!岂能让你小觑于我,那我便来猜一猜!”言罢起身在帐内踱起步来,只听他嘴里喃喃说道:“锦衣卫?咱们从未见过一个王巡抚?他不会自个告自个郑王?…………嗯,不会那到底是谁呢……?等等,还有一个人!永淳公主!!!”
李壹赞许地点着头,正欲开口。这时却听外面一个熟悉地声音叫道:“李壹,刘洪!你俩又憋什么坏呢!”
李壹和刘洪对视一眼,同时想到:果然是她!
永淳大大咧咧搖着马鞭,进了大帐,李壹、刘洪连忙同时拱手行礼,道:“参见公主殿下!”
“哟!我说你们在讲什么事呢?恁么高兴。”永淳歪着头笑道。
李壹一拱手,答道:“回殿下!我们在说螳螂捕蝉的故事。”
“切!这个故事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螳螂捕蝉、黄雀……”永淳说着停了下来,一脸警惕地望着李壹。怒道:“李壹!你讲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公主多虑了,不就是个成语典故吗?”顿了顿,李壹转头问刘洪道:“你说呢?刘大人。”
刘洪立刻一脸怪笑,连道:“是是是……!”
永淳见状登时胀红了脸,手持马鞭一指二人,怒道:“你们俩少给我阴阳怪气地,有什么事当面讲清楚!否则,我的鞭子可不认人!”
李壹见状立刻飞也似地从帐中逃了出去,刘洪见状也跟着跑了出去,边跑边叫道:“李兄你太不够意思!要逃跑也须提前知会一声啊。”
永淳一愣,立刻追了出去,边追边骂道:“李壹!我看你往哪逃,就是跑到天边,我也要抓到你!”




明朝的平凡生活 第二十四节 出征朝鲜
朝鲜成宗的儿子燕山君被认为是朝鲜的昏君。15世纪末,李朝的政治,党争不绝。燕山君于明弘治十一年1498年即位,明弘治二十五年1506年期间,朝鲜发生了戊午士祸和甲子士祸大批知识分子被屠杀。燕山君在得知生母不是贞显皇后而是废妃尹氏后,行为开始变得异常。尹氏因被指控出于妒嫉毒害成宗妃子而被成宗赐毒酒而死。在得知此事后,燕山君杀死了指控尹氏的严、郑两贵人和支持赐死尹氏的官员及其家眷。对世祖篡位有偏词的士林派学者也遭到燕山君杀害。燕山君还搜掠千名美女为其作乐,把成均馆当成花天酒地的地方。由于有民众使用谚文书写传单痛斥燕山君,燕山君还下令禁止谚文的使用。燕山君遭成希颜、朴亢宗等朝臣废黜,被流放至江华岛。
消息传到北京时,整个朝廷为之哗然。朝中大臣对朝鲜政局的看法分成两派。其中以刘健为首的主战派,理由是对此无君无父之小邦若不加以讨伐,此风气必然波及大明,动摇社稷江山之根本。另一派以李东阳、谢迁为首的观望派,理由是无须对一个弹丸小国大动干戈,徒费兵马钱粮。双方唇枪舌剑争执不下,龙椅上的弘治明白,双方的出发点是一致的,都是为了维护皇权、巩固统治基础。既然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先放一放,事缓则变嘛!
“刘爱卿!郑王到天津了吗?”弘治突然叉开话问道。
得,既然皇上不想再讨论出兵朝鲜这事,那就顺着他的话头说。“启奏陛下,兵部刚刚来报,郑王及天津水军昨日晚间己到溏沽港。”刘健答道。
“噢?”弘治闻言眼睛一亮,道:“想不到他们行军倒挺快,即刻传郑王来见!”顿了顿又道:“还有那个李李什么?”
刘健见状立刻提醒道:“启奏陛下,是李壹!”
弘治闻言点了点头,道:“对,就是他!呃让他也一并来,朕想见见这个年轻人。”
回天津的途中,朱厚炜一直沉着脸,看也不看李壹,哼!你和刘洪居然背着本王搞小动作,哎!可惜了那个叫金凤的小美人了。更可气地是,他们居然自作主张,替自己张罗了一房媳妇,且不说那谢小姐仅是中人之姿,单单就谢迁那个老倔头自己就惹不起。幸好父皇圣明,以藩王不得结交朝中大臣的祖训,拦下了这门婚事。否则,本王还不定要遭多大罪呢!朱厚炜转头一瞟永淳,这丫头正捂着嘴偷偷乐呢!他就更生气了,连自己的妹子胳膊肘也向外拐!李壹!你小子别得意,你能乱点鸳鸯谱,我就不能给你做回媒吗?一念及此,朱厚炜不由得乐了
李壹等人在塘沽下船,孙幼才组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这让朱厚炜大大地满足了一把虚荣感,只见他面带微笑,向欢迎地人群频频招手。人群在孙幼才的带领下喊出“郑王出营、倭寇荡平”的口号时,朱厚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李壹见状身上顿时一阵恶寒,心中付道:看来领导们都喜欢唱赞歌!
孙幼才在军营中准备了大量地海鲜、牛羊肉,支起烧烤架子。朱厚炜见状直夸孙幼才办事得力,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三军将士更是哄然叫好。正当众人欢欢喜喜准备去军营之时,朝廷的诏命却在这时赶到了,朱厚炜、李壹无奈,只得随了传旨官员火速赶往京城,李壹走地匆忙,丝毫没注意到送行人群中有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不舍、欣喜和骄傲。沿着目光看过去,赫然便是吴翠翠。
李壹骑在马上,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可又说不清楚,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一旁地朱厚炜见了还以为他是为前些天在浙江的行为自责,心里便稍稍好受了一些。吴翠翠的举动全落在永淳眼里,永淳望着李壹一脸心思的样子,心里不禁担心起来,这个姑娘究竟和他是什么关系?一个孙莹莹搞得自己就己经够心烦地了,如今凭空又多了一个姑娘,咳!这个登徒子到处留情,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三人各自想着心思,不觉间已到了京城。永淳回宫去了,李壹则随朱厚炜住在他先前的宅子。见朱厚炜对自己仍是半搭不理,李壹一个人呆着无趣,梳洗完毕后,李壹换上一件月白文士长衫,骑上马去拜访礼部尚书孙逢吉了。
“这位公子!你找谁呀?”孙府的门房问。
“老丈好!在下是天津的李壹,来京述职,顺便拜访一下孙大人。烦请代为通禀。”李壹拱手施礼道。
“天津?”门房面露喜色,道:“敢问公子可是和少爷一处供职的李大人?”
“正是在下李壹。”李壹道。
“哎呀呀!”门房立刻跑下台阶,接过缰绳,冲李壹一揖道:“李大人!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小的也是陕西人,咱们还是乡党哩!”言罢右手一伸,做了个有请的手势,道:“请!大人请进。早间孙大人吩咐过,若是大人来访,不必通禀。”言罢冲一旁的小厮喊道:“孙九!把大人的马牵到马厩去。”
门房在前头带路,李壹跟着入府而去。走过两进院子,穿过游廊之后,李壹随门房进入了后花园的书房,待至门口,门房欲入内通禀。被李壹止住,门房笑着识趣地退了下去。
李壹清了清嗓子,在门外朗声报道:“晚辈李壹,叩见孙大人!”
“哈哈哈!”书房内传来孙逢吉爽朗地笑声,“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从书房内走出来三人:孙逢吉、王越、谢迁!
李壹一怔,立刻拱手施礼,道:“见过王大人!谢大人!不知二位大人在此,晚辈失礼了。”
“哈哈哈!”谢迁过来亲热地拉起李壹的手臂,向里便走,边走边说道:“你小子如今可是不得了的人物,斩红毛鬼拒倭寇,哪一桩不是天大的功劳。如今我们这些老家伙见你一面也难。这不!我和你师父专程堵在你孙叔叔家来见你啦,哈哈哈!”
李壹闻言一窒,登时不知如何作答。王越见状立刻打了个哈哈,道:“李壹!别听谢大人的玩笑话,咱们入内叙话。”
四人入内分宾主落座,仆役送上茶水躬身退了出去。
王越开口道:“李壹,你战红毛鬼斩倭寇,所凭皆是火器。那西洋火器真有那么厉害么?”
李壹不及作答,却听谢迁道:“是呀!那火器填充弹药颇为费时,远不及弓箭来的顺手,你怎么就能打败那些使用弓箭的倭人呢?”
李壹想了想,见孙逢吉微笑不语,便问道:“孙大人,为何您独自不问呢?”
孙逢吉轻呷一口茶,笑道:“废话,若无兰州与蒙古军一战,老夫定会开口相问。”
王越闻言默然点头不语。谢迁却一愣,问道:“蒙古军也是为火器所破?”
王越闻言道:“这个确是事实,只因当年我率步骑从后面赶来,并未亲眼见到火器之威力。”
孙逢吉长吁一声,道:“至今想来,那一炮之威,十数匹战马和军士被炸飞,仍令人不寒而栗。惨惨惨!”
李壹这才缓缓接口道:“火器之于刀剑弓矢有绝对优势。就拿前几年南洋马六甲海峡之战,六艘葡萄牙战船仅载三千名官兵,便打败了马来西亚两万多名水军。此皆是拜火器所赐!”
谢迁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良久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口问道:“李贤侄,你以为我大明当务之急是什么?”
李壹不加思索地答道:“首先开关通商,大力发展远洋贸易,切实增强国力其次是全力研制火器,精兵简政,建设一支强大的海军,积极向外拓展殖民,扩大我大明之疆域。”
孙逢吉意味深长地看了王越一眼,赞道:“王大人,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便有什么样的徒弟,单单凭这一份豪气,我便甘拜下风!”
王越满意地看了李壹一眼,转头对孙逢吉道:“孙大人过谦了。”顿了顿又继续道:“这么说,孙大人是支持老夫的看法,对朝鲜用兵喽?”
孙逢吉微笑点头不语,这时王越转头看着谢迁,笑问:“谢大人?你呢?”
谢迁当即起身,道:“当然支持对朝鲜用兵之策,你们师徒俩一唱一合,大灌老夫迷汤,如今害得我放弃主张!哎,明儿还不知怎么跟李东阳大人解释呢!”
哈哈哈!书房内传来众人开心地笑声。
翌日,紫禁城金銮殿,弘治皇帝高坐“君主华夷”匾额之下,群臣山呼万岁之后,分文武两班而立。只见首领太监李广高声道:“圣上有旨,宣郑王朱厚炜、天津通夷官署主簿李壹觐见!”
金銮殿大门走来两道身影,这两人进得殿来,立刻三叩九拜,齐声道:“臣朱厚炜李壹叩见陛下,皇上万岁万万岁!”
“嗯!都起来吧!”弘治的声音传了过来。
随着李广的一句“平身”,朱厚炜与李壹谢恩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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