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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骗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幺傻
我们从树上溜下来,二师叔从柴垛上抽出一根树枝,折成了一根拐杖。我问这根拐杖能有什么用,他们手中有枪。二师叔说“他们有枪,我只有拐杖,但我的拐杖可以敲碎他们的天灵盖。”
二师叔拉着我,在丛林中行走,丛林中没有路,我们不得不在树木间觅路而行。一群鸟雀被我们的脚步惊飞,在天空中回旋鸣叫。
二师叔回头对我说“你的脚步不对,这样会弄出很大的响声。在丛林中行走,一定要高抬轻落,在夜晚行走,一定要擦地低落。高抬轻落,就不会发出很大的响声;擦地低落,就不会踩中对方的铁蒺藜。”
我承认,我是一只笨鸟,一只对江湖一窍不通的笨鸟。
我按照二师叔的方法行走,果然再也没有鸟雀被惊飞。一些感觉比较敏锐的斑鸠、伯劳之类的小鸟,刚刚展开翅膀,看到没有更大的动静,就又落下了翅膀。
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赶到了一座村庄的旁边。站在土岗上瞭望,看到有一条弯曲的小路通过这座村庄,我们在村庄没有看到刀子印记。
我说“神行太保没有来这座村庄,你看,找不到印记。”
二师叔说“肯定来过这座村庄,这是唯一的一条道路。但因为这里不是岔口,所以不会有印记的。神行太保会走这条路,两个土匪也会走这条路。我们穿山林,走的是近路,过会儿土匪就会来了。”
一听说有土匪要来,我害怕了。二师叔说“有什么害怕的我们和他们斗智,不斗力,你有什么可怕的”
二师叔拍打着身上的土灰,也让我把身上的土灰拍打干净。他说“你呆会儿见到土匪,一句话也不要说,有我来对付他们。即使他们问你,你也装哑巴。”
我说“好的。”
二师叔让我在前面走,他的左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右手拄着拐杖,在地上探路,我们迎着土匪走上去。
二师叔是瞎子,我是哑巴。
我们走了上百米,对面就来了两个土匪,他们把枪用衣服包起来,扛在肩膀上。枪长衣短,枪托露在外面。
两个土匪都是黧黑脸膛,他们一个胖,一个瘦。他们都大张着嘴巴喘气,他们的牙齿都是黑色的,据说一个人长期抽烟,尤其是那种劣质香烟,牙齿就会被熏黑。
两个到我们面前,胖子没好气地问“喂,那个小子,见没见有人跑过去”
我看着胖子的鼻子,一句话也不说。我本来很害怕,但是听说人你如果害怕谁,不敢看他,盯着他的鼻子,你就不害怕了。
胖子喊“臭小子,问你话,听见没有”
二师叔一直侧耳听着,这时候他哈哈笑了“两位先生,明眼人还不如我这位瞎眼人,看不出来这孩子是哑巴”
胖子说“是哑巴一个老瞎子,一个小哑巴,倒真是绝配。”
二师叔没有结过胖子的话题,而是伸长脖子闻了闻,他说“杀气很重,两位先生不介意的话,容我说了两句。”
胖子说“我们还有事情,不想让你瞎扯。”
瘦子说“我们时间紧,瞎子想说什么就赶快说。”
胖子说“走走,谁有闲工夫听你扯淡,到前面村子里去问。”他们从我们的身边走过去了。
二师叔突然说“两位先生要找两个人,一男一女。”
两个土匪本来迈出了脚步,又生生拔回来了,瘦子说“这个算命先生还真有两下子。”
胖子说“什么两下子三下子,他是瞎蒙的。”
二师叔说“不介意的话,摸摸手相,一摸便知。”
胖子站在原地不动,瘦子走回过来,他把手掌伸给二师叔。
二师叔只摸了一下,就说“男左女右,先生请换过来。”
瘦子换了左手给二师父,二师叔的食指和中指像鸡啄米一样在瘦子的手掌点来点去,突然说“你们找这一男,已经找了三天;而找这一女,时间更长。”
瘦子问“有多长”
二师叔说“从脉络上看,已逾旬日”那个女人来到寺庙,加上这几天追踪,超过十天了。
瘦子惊讶地看了胖子一眼,胖子赶紧走了过来,用半信半疑的眼光看着二师叔。
二师叔说“请换位先生。”
胖子把他的左手伸出来,二师叔摸了摸,惊讶喊道“这位先生脉象更明显。你们二位先骑马,后步行,一路风餐露宿,十分劳苦。”
这次轮到胖子用惊讶的眼神看瘦子了,瘦子更为惊讶,他张着嘴巴,忘记了合拢。
二师叔突然又说道“这位先生,前景堪忧,前景堪忧啊。”
胖子问“怎么了”
二师叔以坚决的口吻说“换人,另一位先生来。”
瘦子无比虔诚地把手掌伸给二师叔,二师叔摸了摸后,突然大惊失色“前景实在堪忧,前景实在堪忧。”
瘦子满脸都是惊恐,他问道“怎么了”
二师叔说“不能说,不能说,二位先生请上路吧,权当我没说,全当我啥都没说。”
二师叔说完后,就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很坚决地迈步前行。
胖子和瘦子面面相觑,在我们走了十几步后,追上了我们。
我真担心他们会就此离开,没想到他们追来了。只要他们追上来,编好的笼头就会套在他们头上,不让套都不行。
瘦子拉着二师叔的衣袖,央求他说“大师请慢走,您刚才说话说了一半,请指明,我这心瘆得慌。”
二师叔说“姑妄听之,姑妄听之,老朽胡言乱语,先生别信别信。老朽说了,先生也不会信。”
瘦子说“大师您先说,说说又有何妨”
二师叔说“两位先生明日有血光之灾。”二师叔说完后,拄着拐杖就向前走。
瘦子这下慌了,胖子也慌了,他们一人一边,拉着二师叔的手臂,瘦子说话都打结了,他问“怎么就就有了血光之灾。”
二师叔说“两位一来,我就闻到血腥气,两位是不是过着刀口上的日子我再一摸两位的手心,两位都是火命,金木水火土,火命的人,最不能沾血腥。血腥浇火,火即灭。火灭人亡,性命不长。”
瘦子和胖子对望一眼,你看我一脸愁容,我看你愁容一脸。他们都吓坏了。这一路上他们追赶神行太保和那个女人,最担心的是中了埋伏。他们判断神行太保绝不是一个人,肯定还有帮手。啊呀,不好了,八成是到了神行太保的地界,他们快要遭殃了。
瘦子问“怎么办怎么破解”
二师叔说“要向破解也不难。今夜子时,月上中天,你们从此地向正北方走五百步,多一步不行,少一步也不行,然后转而向西行走五百步,多一步不行,少一步也不行。一路不能回头。然后跪在地上,默念一百遍观音菩萨,请宽恕我,血光之灾自然消除。”
瘦子和胖子面露喜色。瘦子手伸进口袋,摸不到什么,就给胖子使个眼色,胖子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银元,递到二师叔手中。二师叔说“我泄露天机,已减阳寿三年,何必贪图钱财。走吧,走吧。”
瘦子和胖子弯下腰去,对二师叔千恩万谢。一个为人指点迷津而不收钱的先生,肯定不会是骗子,说不定还是观音菩萨化身人形,为他们消灾避难。瘦子和胖子站在路上,一直目送我们走远了,这才转身走进村庄。
二师叔说“今晚,就取此二人性命。”





中国式骗局 第四十三章:坟墓有厉鬼
夜半时分,月色黯淡。这天是阴历二十三,月相为下弦月,虽有月亮,但不明朗。月亮边浮云缭绕,引人联想。
瘦子和胖子从村庄走出来了,他们来到我们黄昏分别的那个地方,先向北行走五百步,后又向西行走五百步。他们刚刚走到二百步的时候,突然发现走进了坟茔中。
坟茔里埋葬着附近村庄几百年来的死者,坟茔多得数也数不清,每个坟茔边都栽种着柏树,有的柏树大如宝塔,有的柏树小如鞭杆。坟茔里有鬼火在游荡,忽明忽暗,时近时远,似有似无。远处传来了鸱鸮的惨笑,一声声瘆人心脾。
瘦子和胖子吓坏了,他们手挽着手,踏入了坟茔中。
他们走到了坟茔的中间,突然一个足足有三四丈高的恶鬼从坟墓里钻出来,青面獠牙,体型庞硕,恶鬼看到他们,哈哈大笑,怪叫道“孩儿们快出来,宵夜送来了。”
瘦子和胖子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再也顾不上下午那个瞎子算命大师叮咛的不能回头看的话了,他们呀呀怪叫着,扭头就跑。胖子跑上了一座坟墓,骨碌碌滚下来,头磕在了墓碑石上,血流满面;瘦子碰上了一棵柏树,柏树尖利的针状树叶刺进了他的眼睛,他眼前一片漆黑。
胖子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向回奔跑,他跑到了一棵巨大的柏树面前,突然,他看到柏树上吊着一个人,长发低垂,面色煞白,是一个吊死鬼。胖子吓得几乎背过气去,转身跑向右边,刚刚跑了几步,坟墓里突然又冒出了一个恶鬼,这个恶鬼摇着芭蕉扇,大声喊道“黑白无常,把这个胖子捉来给老爷下菜。”
黑白无常立即从坟墓里站起来,向胖子扑来。
胖子怪叫着,扭头又跑,突然,他一声尖叫,掉下了万丈深渊。
瘦子浑身筛糠,想爬起来,可是爬不起来,那个摇着芭蕉扇的恶鬼,慢悠悠地走到了他的跟前,瘦子用手指撑开眼皮,看到这个恶鬼从腰间抽出钉锤,一锤下去,瘦子就没了声响。
天亮后,人们从坟茔边走过,赶集买东西的,下地干活的,走亲戚的,结婚嫁女的,络绎不绝,没有人知道,就在昨晚,这里有两个人死了。
装神弄鬼,对于作相的来说,实在太容易了,因为这是他们的必修课。
这个坟茔是我们在来的时候就看好了的,二师叔算好了这个坟茔的位置,所以才让他们北走五百步,西走五百步,刚好就要走进这片坟茔里。
坟茔的三面是平坦地带,一面是悬崖。我们只需把他们逼到悬崖下,这个计策就成功了。
那个身高三四丈的恶鬼,是一个道具。我们在夜晚窝在一户废弃的农家小院里,做了好几个这样的道具。当胖子和瘦子走过来的时候,爬在坟茔后的我只是把这个恶鬼道具扶起来,他们就被吓得半死。他们扭头就跑,我拉动长长的绳子,躺在地上的吊死鬼就会吊在半空中。吊死鬼仍然是一个道具。这时候,他们要么向左面跑,要么向有右面跑。向右面跑,就遇上了二师叔装扮的手拿芭蕉扇的恶鬼,二师叔只说一句黑白无常,胖子便吓坏了,转身逃走,刚好就跑到了悬崖下。
至于瘦子,别说二师叔,即使我过去卡住他的脖子,他也不敢反抗。
两个凶悍的土匪,就这样死了,他们死在鬼阵中。其实这世界上哪里有鬼啊,都是人自己吓唬自己,编造了鬼。心中无鬼,万事不惧。
两个土匪死后,我们就在坟茔里睡了一夜。我们作相的整天装神弄鬼,哪里会相信有鬼。别说在坟茔里睡觉,就算打开棺材板,把我和尸首放在一起,我也照睡不误。
天亮后,我们从坟茔中起身,一个早起的拾粪老汉,挎着竹笼,刚好路过这里,老汉看到我们,吓得撒腿就跑,连竹笼都不敢要了。
我们沿着那条道路前行,太阳升上树梢后,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我在路边的树上看到了刀子印记,还是刻得工工整整。
按照刀子印记走了三四里路,来到了一座城市。
这就是长江边著名的荆门。那天荆门有集市,大街小巷人流如织。
那个女人会不会在这里神行太保会不会在这里纵然他们在这里,怎么才能找到
二师叔问“呆狗,你是不是能走绳索”
我说“是的。”
二师叔说“街道这边有一棵树,街道那边也有一棵树,在两棵树中间绷起一根绳子,你走上去。”
我说“这是小菜一碟。”
二师叔买了一根长长的绳索,我爬上了街道这边的树木,把绳索绑上去。然后,把绳索绑在腰间,走向了街道那边,好多人看着我这个奇怪的举动,都停下了脚步。我爬上街道那边的树枝后,把绳索的另一头绑了上去。
我开始走绳索。
我走在高高的绳索上,下面是万头攒动,人们先是发出了一片惊呼声,但很快就静息了。无数的脑袋仰起来,看着明亮的阳光下,我像一只蜻蜓一样在绳索上走动,我身轻如燕,我身体通透,我像一片云,我像一缕风,我的身体和我的思绪一同在天宇之下,街市之上骄傲地飘扬。我发现我天生就是一个走绳索的高手,我热爱走绳索,远远超过我热爱相术。我拥有无与伦比的走绳索的天赋,我是绳索之王。
世界静寂了,连风也屏住了呼吸,一只小鸟栖息在枝头,安静地看着我。长期以来,我把自己当成了人类,其实我不是人类,我是飞鸟。我的灵魂和我的身体像飞鸟一样自由。
我正陶醉在自己臆想的那个世界上,突然看到远处派来了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他们肥胖的身体像鸭子一样摇摇摆摆,他们边跑边吹着哨子。我知道他们是奔着我来的,因为我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走绳索,造成了街道上的交通堵塞。
我走到了树枝上,然后溜下来,像一阵青烟一样逃走了。警察赶过来,他们只看到高高的绷在半空中的绳索,徒唤奈何。
我跑出了没有多远,身后突然传来呼唤我的声音“呆狗,呆狗。”我回头一看,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的神行太保。
二师叔也赶来了,他笑着说“真没想到这个办法这么好用,一下子就找到你了。”
很多年后,有心理学家把二师叔采用的这种办法叫做逆向思维。既然我找不到你,那就让自己变得瞩目,让你来找。
二师叔问神行太保“那个女人找到了吗”
神行太保说“找到了,就在客栈里。”
我问“你们怎么一路来到这里”
二师叔说“事不宜迟,快点把那个女人稳住。”
我们赶到客栈的时候,那个女人正坐在临街的窗口,偷偷地向外张望。昨天晚上,神行太保和那个女人就住在这一间客栈里。这个女人真是玩嫖客串子的,见谁跟谁上床。
二师叔没有问神行太保和这个女人是怎么滚上床单的,他只是严格告诉神行太保,一定要把这个女人稳住。
神行太保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何况这样一个女人,连汗衫都算不上。”
二师叔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二师叔和我走在大街上,寻找药铺。我们走了好久,才看到一家药铺,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先生正在拿着戥子称药。戥子是一种极小极精准的称,黄铜制作,专供药铺使用。
二师叔对那位老花镜先生说“掌柜的,见到没见到挑上海宝的”
老花镜先生问“什么什么”
二师叔转身就走,继续找下一家。挑上海宝的,是江湖黑话,就是卖特产药的。二师叔想买特产药,如果他连这句都听不懂,那肯定不是江湖中人,不是江湖中人,肯定就没有二师叔想要的特产药。
我们走了几百米,又见到了一家药铺。这次,坐堂的是一个头发油光铮亮的大胖子,二师叔走过去问“掌柜的,有没有见到挑上海宝的”
大胖子一惊,他上下打量着二师叔,说道“见到了,只怕你不是点儿。”意思是说,我这里有特效药,就担心你拿不出那么多钱。
二师叔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条,放在桌子上,大胖子做了一个礼让的姿势,说“里面请。”
二师叔要买的是哑药。师父叮咛说“不能让她说出这些天的经历”,二师叔心领神会,知道是要让她吞吃哑药。
背头胖子给了二师叔一个只有小拇指加盖大小的药丸,叮嘱说“研成粉末,放在水中,足可致哑。”




中国式骗局 第四十四章:世间有哑药
二师叔不相信,他问“这一点就可以了一个大活人啊。”
背头胖子说“这么一丁点药丸,足可致两人成哑巴。”
二师叔还在犹豫,背头胖子说“如若不信,过来退钱,我分文不取。”
二师叔问“这是什么东西做的,这么厉害。”
背头胖子说“我看你也不是同行,就告诉你吧,是半夏。”
二师叔见过半夏,南方的山上,每到春季来临的时候,背阴处就会长出这种翠绿色的植物,可是他从来不知道这种植物的毒性会这么厉害。
背头胖子看到二师叔还在犹豫,他又说“我的药丸,成分为半夏和蜈蚣,半夏是取自早春高山之巅第一茬半夏块茎,蜈蚣必须是六年以上藏于山峰缝隙的老蜈蚣,晒干后,一同研成粉末,用蜂蜜调和,制成这种药丸。高山之巅的半夏已很难找,山峰缝隙中的老蜈蚣更为难找,你说我这药丸值多少钱”
二师叔不再犹豫,他领着我走出了这家药铺。
二师叔把药丸交给了神行太保,神行太保将女人带到了临街的茶馆里,茶馆有两层,一层是被隔成了很多小间的密室,密室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小门与外界相连,关上小门,就与外界隔绝。二层有窗户,站在两面窗口,一面可以看到远处烟波浩渺的长江,另一面可以看到街道对面。
街道对面,就是师父叮咛给我的回香阁。回香阁门前,站着一排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她们迎来送往,笑语喧天,这是一座妓院。
二师叔和我躲在距离茶馆和回香楼不远的一间杂货铺里。我们一边装着挑选货物,一边查看着茶馆的动静。看到神行太保和那个玩嫖客串子的进了茶馆,我们走过去,进了妓院。
大街上很热闹,然而妓院里更热闹;大街上是一种景象,妓院里是另一种景象。笑声、说话声、撒娇声、甚至还有女人夸张的叫床声,回荡在妓院的各个角落。我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非常害怕,就紧紧地拉着二师叔的衣襟。
两个涂脂抹粉的妓女走过来,一个说“啊呀,这位爷,您可真新鲜,带着崽子来开荤,给崽子长见识啊。”
另一个妓女摸着我的后脑勺说“这个雏儿归我,那位爷归你。”
二师叔说“不找你们,我只找妈妈。”
在过去,开妓院的一般都是男人,而男人隐身背后,出面招呼嫖客的是女人,也就是今天的老板娘,但是背后都有黑社会背景。嫖赌毒,这是最赚钱的三种行业,没有黑社会背景和官方背景,谁敢开妓院里的人把妓院老板娘叫妈妈,外界人叫老鸨。
摸着我后脑勺的那个妓女对着楼上叫“伢子,伢子。”楼上跑下了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毛孩子,妓女对那个毛孩子说“带两位客人去见妈妈。”毛孩子答应一声,带我们走上木制楼梯。
毛孩子是妓女里的仆人,外界人称他们龟奴,而外界把妓女称为窑姐儿。
老鸨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体态丰腴,风韵犹存,一转身一眨眼都流溢着一种骚气。
二师叔说“赌博输钱了,回不了家,孩子都没钱吃饭,把老婆抵押在这里,有钱再来赎身。”
老鸨眉开眼笑,卖蒸馍的不怕蒸馍多,开妓院的不怕窑姐多。
二师叔说“老婆就在对面茶馆里,过会儿你们来人过去,我在茶馆里等候。老婆不愿意,我把她偷偷卖了。”
老鸨说“她要是大喊大叫,影响茶馆生意,那可不好,你把她带过来吧。”
二师叔说“她是哑巴。”
二师叔和我来到茶馆,神行太保也从密室里走出来了,他对二师叔说“喝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妓院里走出了几个膀大腰圆的人,一看就是黑社会打手。二师叔向那个女人所在的密室里指了指,他们走了进去。
二师叔带着我们走上了二楼。
坐在二楼窗口,我们看到几个大汉拉着那个女人走进了回香阁,女人一只脚上穿着鞋,一只脚上没有穿鞋。
此时,天王寨的土匪,骑着快马,已经赶到了荆门城外。
凌光祖回到香涌寺后,他的名气传遍了中原大地和江淮两岸,他被人捧为天下第一神算。
香涌寺的生意更好了,每天前来烧香问卦的人,如同过江之鲫。我们的钱挣得实在太容易了,也实在太多了。每隔几天,二师叔就要套上胶皮大车,将一捆捆麻袋装上车,麻袋里全是各种面值的票子。二师叔将这些钱换成银票,装在身上带回来。
香涌寺达到了鼎盛时期。
突然有一天,山下来了一名云游的老和尚,老和尚拄着拐杖,衣衫褴褛,肤色黧黑,饱经风霜,但是一双眼睛晶晶闪亮。这得多少年的修炼才会拥有这样一双眼睛啊。
老和尚和凌光祖坐在那个粗壮的桂花树下交谈。
老和尚说“出家之人,六根清净,内修自身,外渡众生。高僧自身修炼到何种境界又渡得几位苦难之人”
凌光祖说“不食荤腥,则为内修自身;指点迷津,则为外渡众生。”
老和尚说“此言差矣。不食荤腥而手沾血腥,不为内修自身,清心寡欲,看穿钱财,才是内修自身;指点迷津而率性所言,不为外渡众生,救人水火,急人危难,才是外渡众生。”
凌光祖说“钱财虽为身外之物,但我寺增修前殿大殿,供奉二十四佛像,十八罗汉,众位比丘都有安身之处,芸芸众生也有祭拜之所,这正是我多年的追求。”
老和尚说“佛在心中,心中即为佛台;佛在眼前,眼前即为佛台。”
凌光祖说“此言差矣。凡人尚有草庐栖身,何况我佛”
老和尚看着凌光祖,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何谓一切佛会何谓二乘成佛何谓七分全得何谓八不中观何谓九无间道何谓十一苦法何谓十八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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