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骗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幺傻
我终于明白了,刚才老头一直是和他子虚乌有的先人在说话。
老头还在絮絮叨叨地对着她的先人说着话,我从白杨树上溜下来,捡了一块土疙瘩,在老头家的院门上画了一个圆圈。然后兴高采烈地跑回去找三师叔。纵夹宏技。
这个圆圈是丐帮的标记。
第二天早晨,太阳刚刚升起来,我就看到在关中平原的大道小径上,奔走着一群群破破烂烂的身影,丐帮果然赶来了。
丐帮逶迤来到了那座村庄,径直走到了分头家门口,盘地而坐。那时候,分头家的院门已经打开了,院门前的砖铺地打扫得干干净净,那时候的乡间都信奉着这样的家训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
乞丐们坐在地上后,便唱起了莲花落,歌声乱七八糟,像破砖碎瓦一样。分头的爹早就起床了,他听见门口的吵闹声,就急慌慌地走出来,满脸都是惊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分头睡眼惺忪地走出来,他大大咧咧地指着乞丐们“你们干啥,你们干啥,快滚”
乞丐们没有滚,他们继续赖在分头家的院门口,继续有滋有味地唱着莲花落。分头从院门后操起了一把铁锨,举起来,作势要砍向乞丐们,分头的爹在后面死死地抱着分头的腰,不让他迈前一步。
乞丐们看到分头这样对待他们,就列队走进了分头家,有的走进了房间,有的走进了灶房,有的走进了后院。分头他娘从茅房里走出来,边走边系裤带,她带着哭腔叫喊“咋的咧这是咋的咧”
乞丐们在分头家里乱翻乱找,他们找到能吃的,能用的,都放在了自家的嘴巴里和口袋里。分头娘坐在地上哀嚎,分头爹抱着愤怒的分头,不敢撒手。
分头家的闹腾声引来了左邻右舍,他们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分头爹抱着分头,大声喊道“快去请贾大仙,快去请贾大仙。”
贾大仙很快就被请到了,是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女人,她面貌丑恶,很像一头鹰一样。贾大仙手持柳树枝,嘴中念念有词,独自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丝毫也不看任何人,她脸上是极为严肃的表情,她觉得她是在做一件异常神圣的事情。
乞丐们觉得在院子里再也找不到能吃的和能用的,就纷纷离开了院子。贾大仙觉得这是他的功劳,他的表情栩栩如生,动作飘飘欲飞,她极为生动地向周围的人展示她无边的发力。
乞丐们走远了,贾大仙突然一脚跌倒,倒在地上。旁边的人惊呼一声,胆大的想要去扶起她,贾大仙突然诈尸一般地挺起来,她喊道“我是玉皇大帝的七仙女,为世间人带来福荫。”
分头的爹放开分头,小心地凑上去,问道“刚才那些人从哪里来的”
贾大仙说“都是你家的先人,从阴间来的。”
分头的爹一惊,后退了半步,他说“我爷说我家先人都是做官的,做生意的,怎么会是乞丐”
贾大仙坚定地说“是你们这些晚辈祭奠不勤,让先人没钱花,沦为了乞丐。”
分头听到这里,感激跪在地上,长声痛哭“啊呀,我侮没了先人,我罪该万死。”
我躲在人群中,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出声来。
中国式骗局 第497章:痛宰恶乞丐
一帮乞丐把分头家抢劫一空,让我感到扬眉吐气。我目送乞丐们的身影消失在夏日午后的阳光下,心怀雀跃。踩着一路的蝉声,找到了三师叔。
午后的阳光像刀子一样,割着我们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田地里的麦茬,像一簇簇白色的火苗,烤得我们眼睛疼痛。路边,播下的包谷种子,已经破土而出,抽出了嫩绿色的叶片,因为很长时间没有下雨,叶片上蒙着一层浅浅的灰尘,也被炽烈的阳光爆烤得卷曲变形。
我们沿着铺满了一层土灰的道路向前行走。这种土灰是因为长时间没有下雨形成的,关中人叫做汤土,我们的双脚踩在汤土上,像面粉一样的土灰就灌满了鞋子。我们每走一段路,就不得不停下来,脱掉鞋子,倒出鞋子里的汤土,才能继续行走。
走到了一座叫做学门前的村庄时,太阳快要落下山了,西边天际一片赤红。像火焰一样熊熊燃烧,远处的云朵,近处的树梢,都被染成了红色。明天又是烈日炎炎的一天。
我们走进了学门前,突然听到村庄里传来了哭声。哭声撕心裂肺,让听到的人肝肠寸断。
我和三师叔走上去询问,一个农夫告诉我们说,就在今天早晨,三个孩子在村口玩,来了一个乞丐,乞丐拿着一种木头制作的猴上杆的玩具。让三个孩子看。猴上杆的玩具,是那时候最精美的玩具,一只木头削成的猴子,爬在一根木杆上,木杆下吊着绳子,一拉绳子,猴子就会爬上木杆顶端。只有手艺最巧的木匠,才会制作这种玩具。我在小时候也玩过这种玩具。
乞丐看到三个孩子玩得如痴如醉,就说,他知道有一个地方。藏着很多玩具,愿意带着这三个孩子去玩。三个孩子兴高采烈地答应了。恰好此时远处驶来了一辆马车,三个孩子和乞丐坐了上去。
马车走到中途,最大的那个孩子意识到情形不对,就装作要拉屎,跳下了马车,蹲在路边的树丛里。等到远处有扛着锄头的农夫们路过,他就大声叫喊,马车上的乞丐意识到不妙,赶紧吆着马车离开了。拉屎的孩子跑回村子。报告了这个消息。
村子里的人们得到这个消息后,赶紧沿路追赶。可是,大路上的车辙印四通八达,根本无法辨别出哪一条才是丐帮留下来的。纵节吐亡。
我和三师叔交换眼神,我说“这是惨绝人寰的采生折割。”
三师叔说“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我说“事不宜迟,赶紧走,把丐帮那些狗日的连窝端。”
我们一直在西安东面行走,而三师叔去过的采生折割的据点在西安南面,为了尽快赶到那个地方,我们一定要找到一辆车子。
在学门前,我们想要借到一辆车子,没有一个人相信我们,两个孩子被丐帮骗走,全村人都提高了警惕。
学门前两三里外,有一个村庄叫东七,我们决定在东七下手。
距离东七村口一里多远,有一个拐弯路口。村庄里走来了一辆马车,两匹拉车的马走得吊儿郎当,坐在车辕上的车夫坐得松松垮垮,手中的鞭梢在他的头顶上晃晃悠悠。
三师叔看到马车来了,赶紧藏在路边的草丛中,我把一沓子钱丢在路面上,装着慢悠悠地离开了。
我走出了十几丈远,听到身后传来了胶轮车拉闸的声音,就转过身去。
我看到车夫从车辕上跳下来,一蹦就蹦到了那沓子钱的跟前,一把把钱抓在手中。我急匆匆走过去,车夫看到我,脸露惊异,急慌慌地把手藏在身后。
我说“老哥,见面分半。”
车夫尴尬地笑着说“这位兄弟,你说什么呀什么分半”
我嘿嘿笑着说“老哥,不瞒你说,我刚才也看到了,但我想着丢钱的人会回来找的,就没有捡起来。”
车夫说“你没捡起来,就不是你的;我捡起来,就是我的。”
我说“老哥,此言差矣。我要是这么吆喝一嗓子,丢钱的人回来了,你分不到一分钱,我也分不到一分钱。”
车夫脸上带着困惑,他说“那你说咋办”
我说“我们到树后面去,清点张数,一人一半。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能让别人知道。”
车夫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浮现了开心的笑容。我带着他来到了一棵大树后,想要将捆绑着钞票的带子解开,却总是解不开。车夫想了想,把绳子凑近嘴边,用力咬开,哗啦一声,钞票掉落了一地。
车子慌里慌张把那些钱拢成了一堆,然后抬起头来,想看看周围是否有人。他这一看,突然大惊失色。他高声喊道“啊呀,我的马车啊,我的马车。”
三师叔已经驾着马车,快马加鞭离开了。
车夫向前奔跑了两步,我喊住他说“你快点回村去喊人,我帮你追回马车。”
我想着三师叔离去的方向赶去,车夫把地上的钱胡乱装进了口袋里,然后向着村庄跑去。
我跑了几十丈远,就赶上了三师叔。三师叔让我坐在另一根车辕上,啪地一声甩响了长鞭,他洋洋得意地说道“想和你三师叔斗心眼,那不是自讨苦吃别人的心中只有一个窍,你三师叔有七个窍。”
我赞叹道“我三师叔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三师叔的脸上有了开心的笑容,这是我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看到三师叔这么开心。
半夜时分,我们赶到了采生折割的那座村庄外。村庄像一座巨大的坟墓,村庄里有一星灯光,像鬼火一样。
我们把马车拴在村外一棵大树上,然后悄没声息地走向那星灯光。透过门缝,向里观看。
房间里,站立着四个乞丐,一个乞丐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他脸上带着阴森的笑容;一个独眼老乞丐在一个坛子里搅拌着黑乎乎的草药,药味很浓,隔着门缝也能闻到那种刺鼻的气味;另外两个乞丐看着地上的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已经被吓傻了,他们的眼光里充满了老鼠一样的惊惧,他们的嘴巴里绑着绳索,发不出声音。
两个乞丐拉起了一个孩子的左手和右手,孩子吓坏了,他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就像一条待宰的羔羊。拿着刀子的乞丐走过去,举起了长刀,端着坛子的乞丐也走过去,他准备在刀子砍下去后,用草药敷上断臂止血。
突然,我一脚踹开了木门,和三师叔冲过了进去,我挥舞着手枪喊道“你妈的,刀子放下。”
事出突然,拿着长刀的乞丐吓坏了,他惊叫一声,长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端着坛子的那个老乞丐没有叫喊,坛子却掉在地上,碎成了八片。另外两个拉着孩子手臂的乞丐不由自主地放开了孩子,站了起来。
我对着四个乞丐喊道“靠墙站着,举起手来。”
四个乞丐慢吞吞地走向墙壁,我和三师叔一人一把,拎起吓坏了的孩子。拿着坛子的那名老乞丐趁我不注意,突然撒腿跑向门外,我紧跑两步,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后脑勺上。那个乞丐闷哼一声,像根树桩一样倒下去了。
这一脚踢得太重了,把他踢死了。
三师叔指着倒在地上的老乞丐说“这条老狗,是看场子的。”
另外三个乞丐看到我一脚过去,老乞丐就死于非命,吓坏了,赶紧跪在地上,想着我连连磕头,请求饶他们的性命。
我说“你们干出这样的事情,死有余辜,我岂能饶过你们。”
中国式骗局 第498章:战争结束了
那天,三师叔关上了房门,还给门闩后顶上了一根粗木棒。我让剩下的乞丐面朝墙壁站着,把手掌贴在墙壁上。
他们可怜兮兮地哀求我,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声音冗长,像扯也扯不完的棉线,然而我丝毫也不动心,我走到距离我最近的那个乞丐后面,挥刀砍去,那名乞丐的右手就像一截枯树枝一样,噗通一声掉在地上。
被砍断手臂的乞丐没有感觉到疼痛,他和另外的乞丐一样,听到了手臂落地的声音。都好奇地低头观看。他先看看自己落在地上的半截手臂,然后又看着和自己身体相连的另外半截手臂,这才感觉到自己被“采生折割”了,他发出了长声哀嚎,伴随着长长的哀嚎声,殷红的鲜血从断臂处喷薄而出,喷在墙壁上,也喷在我的脸上。
这一幕把另外两名乞丐吓傻了,他们张开嘴巴,喊不出一句话,也忘记了躲闪和逃跑。我抡圆长刀,把第三名乞丐的手腕砍断了。当我砍向第四名乞丐的时候,他终于醒悟过来,双手离开了墙面。抱着头颅。跪倒在地,我又抡起长刀,斜斜地劈过去,他的左手掉在了地上,脖颈没有砍断,头颅耷拉在一边。
前两名乞丐躺在地上长声嚎哭,最后这个断了脖颈的乞丐一声不吭。我本想对着这两名乞丐再一人补一刀,他们的嚎哭让我心烦。可是,想到让他们这么快就了断,太便宜了他们,我就把长刀在第四名乞丐的身上抹了抹,抹去粘稠的血液。然后找到刀鞘,小心插进去。这真是一把好刀,锋利无比,刀身上镂刻着宗教色彩的花纹,刀鞘纯牛皮制作,上面也烫印着一朵花,因为年代久远,花瓣呈现暗紫色。这真是一把宝刀,可惜他上面凝结着不知道多少无辜孩子的魂魄和精血。
两个乞丐的哀嚎声渐渐小了下去,地上留下了他们打滚的痕迹,和一条条弯曲的血迹。
两个孩子被吓傻了,他们就像暴风雨中躲在屋檐下的两只小鸟一样,不敢发出一声哀鸣,瘦小的身子瑟瑟发抖。我一只手拎起一个。问道“你们家在哪里”
他们不敢说话,甚至连望我一眼也不敢。
三师叔走过来说“你把娃娃吓着了,你的脸上都是血。”
我把两个孩子放在地上,走到了房屋角落。角落里有一口水缸,我双手拄着水缸的缸沿,把一颗热血沸腾的头颅伸进了水缸里,冰凉的水刺激得我连打两个寒颤。
我的头从凉水里拔出来,听见那两个孩子对三师叔说,他们家在学门前。
那时候,我们把房间里几个惨遭采生折割的孩子,送到了西安城里的教堂里,然后,赶着马车,把那两个被拐骗,差点就被采生折割的孩子送到了学门前的村边。
这一来一去,耽搁了好几天。
学门前村外有一个菜园子,菜园子里有一个看菜的老头,他蹲在地上,手持短锄除草。我吆喝了一声,就走了过去。
看菜老头对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感觉很吃惊,我说“马车是东七村的,麻烦你给送过去;车上有两个小娃娃,是学门前村的,麻烦你也给送过去。”
看菜老头惊讶地说“前几天,我们村子里丢了两个孩子,东七村丢了一辆马车,你是谁你是怎么找到的”
我嘿嘿笑着说“我在衙门里做事,娃娃找到了,马车也找到了,麻烦您老给送过去。我还有急事,要赶紧走。”
看菜老汉感激不尽,他从地上摘了一捧黄瓜和西红柿,塞在了我的手中。
我们继续向着东面行走,这天黄昏,走到了一片坟地边,四面望去,看不到一座村庄,三师叔说“今晚,就住在这片坟地里敢不敢”
我哈哈笑着说“咋不敢”
三师叔说“你拔些青草,铺在地上,再拆两块墓砖,当成枕头。”
我听从三师叔的安排,给我们准备床铺。
暮色降临了,月亮升上来,远处响起了一个女人又尖又长的叫声,声声凄切,哀转久绝,让这个平静的夜晚蓦地变得恐怖起来。我透过稀疏的草茎,望着远处的道路,不知道道路通过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发出这么刺耳的叫声。
我问三师叔“那个女人在干什么”
三师叔说“在叫魂哩。小孩死了后,当妈的都要在夜晚叫魂,把魂叫回家,就是把娃叫回家。成年人死了,是白天埋;小孩死了,是夜晚埋。当妈的走在最后面,把娃的魂领回家。”
哦,原来是这样。我站起来,依稀看到远处有火光闪闪,那肯定是点燃花圈后的火苗。
三师叔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我们那里的人都相信有鬼存在。有一年,村子里推选看秋的人,选了我三爷,我三爷胆子大,不信鬼。看秋,就是看秋庄稼,你懂”
我说“我懂,我们这里的人不叫看秋,叫护秋。护秋,不是怕人偷,是怕野兽吃。包谷成熟的时候,来了一只猪獾,连吃带糟蹋,一亩包谷都被糟蹋光了。”
三师叔说“是的,是的。看秋的时候,要拿着苗子或者猎枪,苗子就是长矛,还要拿着牛角号。长矛和猎枪是护身的,牛角号是吓唬野兽的,让它们赶紧走。有一年,我三爷看秋的时候,来了一个鬼。三爷干什么,那个鬼也干什么。三爷坐下来,鬼也坐下来;三爷站起来,鬼也站起来。三爷吹响了牛角号,鬼没有牛角号,就跑过来,向三爷讨要。三爷胆子大,就把枪口放在鬼的嘴里说,你吹这个,这个能吹响。鬼高兴地吸气,刚准备吹的时候,三爷扣动了扳机,轰地一声,鬼就消失了。此后,三爷看秋,再没有鬼敢来骚扰。”
我哈哈笑着说“哪里有鬼,鬼都是人编出来吓唬人的。”
我刚刚说完,突然看到远处白色的路面上走来了一个人。月亮如同秤钩,挂在天边,借助着朦胧的月光,我看到那个人的手中拿着一根木棒,给自己壮胆。
三师叔说“半夜三更,敢一个人从坟地边走过,这个人也算是条汉子。”
我恶作剧的心理突然浮了上来,我对三师叔说“这个人是不是汉子,让我试验一回。”
我藏在坟墓后,看到那个人走在距离我只有几丈远的地方,突然从坟墓后站起来。
那个人本来就提心吊胆,突然看到我,叫声啊呀,掉头就跑。可是,还没有跑出几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担心把我吓死了,就大喊着跑过去“我是人,不是鬼。”纵丸低划。
我跑到那个人的跟前,对他说“我也是赶路的,和你一样,你甭害怕。”
那个人从地上爬起来,胆战心惊地看着我“你是人咋从坟墓里跑出来”
我嘿嘿笑着,问道“你咋一个人赶夜路从哪里来”
那个人惊魂未定地指着东面说“我从黄河那边来。”
我说“黄河那边是山西啊。你从山西来”
他说“是的。”
我惊异地看着他,说道“山西那边有日本人啊。”
他摇摇头说“我一路上都没碰上日本人。”
我望望三师叔,又望望他,问道“日本人去了哪里”
他说“我也不知道,我也觉得奇怪呢,日本人突然一下子全没了。”
三师叔看着我们,以一种饱经风霜的,老于世故的声音说“看来,要打大仗了,日本人肯定开往南面了。”
听到三师叔这样说,我就对他说“那我们赶紧走,甭叫雁北那几个鬼子跑了。”
三师叔说“今晚就起程,往雁北赶。”
天色大亮的时候,我们赶到了黄河渡口。河面上飘着一层雾霭,像盖着一层轻纱一样。黄河那边人欢马叫,看起来有很多人影在晃动,但是看不真切,也听不真切。
有一艘木船穿过暮霭,吱呀呀地摇过来,扳桨的声音透过水汽,湿漉漉地传过来,我们想乘着这条船过河,就站在河岸边等候。黄河在壶口瀑布的北面,水流湍急,只能用羊皮筏子渡河;在壶口瀑布南面,水流平缓,可以坐着木船过河。
那艘木船划到了岸边,我们才惊讶地发现,那些人都穿着军装。
三师叔对我说“快走,别给抓了壮丁。”
我赶紧转过身,刚刚跑了两步,后面传来了喊叫声“呆狗,你怎么在这里”
我站住脚步,回过头去,突然看到喊我的人是络腮胡子旅长。
我兴高采烈地跑过去,抱住了旅长,我问“叔,不是说南面打仗吗你们怎么渡河回来了”
旅长笑容满面地说“不打了,战争结束了。”
我还没有听明白,就问道“什么结束了”
旅长说“这场战争结束了啊。”
我抓着旅长的手臂问“战争结束了那些日本人呢”
旅长说“放回去了。”
我睁大了眼睛“放回去了雁北的日本人也放回去了”
旅长说“可不是咋的战争结束了,他们不回去,还想赖在这里混饭吃狗日的都回日本了。”
我突然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我的心中充满了无限悲凉。战争结束了,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快乐和幸福,全中国只有我一个人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中国式骗局 第499章:一切都是命
抗日战争结束了,旅长带着军队乘船来到黄河西岸,这些陕西子弟兵都急着想要回家。而我和三师叔乘船去往黄河东岸。桨声吱呀,波浪回旋,风从河面上吹过,发出凄厉的尖叫,我的心中充满了无限悲凉。我不能为虎爪他们报仇,但我要去雁北,为他们入殓尸骨。
我们在山西境内行走了几天,来到了晋中。
一走进晋中那两扇烙满了铁锈的大门,三师叔的神态就变得凝重而痛苦,在这里,他丢失了一只手臂,也丢失了一个江湖中人所有的尊严和自信。
我们坐在一间饭馆里。望着大街上的行人。大街上人流穿梭,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我看着一脸晦气的三师叔,问道“那个男人家在哪里我去会会他。”
三师叔懊恼地说“算了,算了,还是别惹他的好。”
我认真地说“我一定要看清楚,是谁让我的三师叔变成了这样。我不会找他的茬,我只是要看看他。”
三师叔犹犹豫豫地指着对面的巷子说“就在那里面。”
我对三师叔说“我去去就来,你在这里等我。”三师叔站起来,不放心地说“那些人凶得很,他们手里有枪。”
我哈哈大笑地拍着腰间说“他们有,难道我就没有”
三师叔坐在饭馆里,我在他惊讶的眼神中,大踏步走向了那条巷子,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发生了冲突。我就一枪一个,将他们全家送上西天,然后翻墙逃出,带着三师叔逃往雁北。
我设想了各种情况,但就是没有想到,那户人家的门上吊着一把生锈的铁索。门上有两个铁环,铁环上落满了尘土,显然很久没有人走进过这户人家。
我站在门外踟蹰良久,回到了饭馆里。
饭馆里,三师叔瑟缩在墙角,低垂着头,显得落落寡欢。又萎靡颓丧。他的半个身子紧紧地贴着墙壁,似乎想把整个身体嵌进去。我坐在他的对面,三师叔用疑问的眼睛看着我,没有说一句话。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