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容
金嬷嬷急忙俯身拾起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卖身契,不过是一张ji院里点窑姐儿出台的戏目。
“你,你放肆,你戏弄我们”金嬷嬷勃然大怒,冲上去挥掌向那jian奴扇去。
身子才扑去榻边,嗖的一道黑影飘来眼前,蹭愣愣一声,宝剑出鞘,锋芒毕露,一把冷飕飕,寒森森的宝剑架去封氏和金嬷嬷脖颈声,低声喝,“莫动”,高大的影子如汉铁塔隔去了她和媚奴间的视线。
不等金嬷嬷恍过神,媚奴撕心裂肺一声惊呼“好汉饶命”
不过瞬间,一把钢刀也倏然架去封氏脖颈上,封氏吓得腿一软,险些没跌坐地上,更不敢回头去看。金嬷嬷更是魂飞魄散,余光里看到两名玄衣玄纱蒙面如黑铁塔般的魁伟大汉,手执利刃,擒了她二人。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奴家不过是cao皮肉营生的,江南飘香院的小倌人。若要劫财,这位太太可是大富大贵。好汉饶命”媚奴惊吓得乱哭乱叫,口不择言,惊惶失措的抱住了头吓得体弱筛糠一般狂抖。
“你们不要脑袋啦劫财也不看看劫谁。这位是当朝一品诰命夫人刑部尚书的嫡亲妹子仔细擒你们下大牢挫骨扬灰”金嬷嬷颐指气使的叫嚷,以为是几个小毛贼,打家劫舍的一吓就跑。
刑部负责牢狱词讼,作奸犯科的人最是害怕。
话音未落,嗖的一把剑剑锋冷森森冰寒的顶去她面门,似嫌她多口。
金嬷嬷吓得不敢做声,身体颤抖着,另一人放下封氏,一柄剑指了榻上瑟缩发抖哭哀嚎求饶的媚奴骂,“住口不得喧哗”
封氏正在慌乱中极力定神,设法分辨眼前事情的来龙去脉。
还不等她开口同这些匪类搭话,楼下忽然响起噪杂的脚步声,“这里,就是这边”
封氏周身的热度立时被抽斤一般,一个寒战愕然不动,这声音可不是谢府那个二管家谢安的声音,他如何来了封氏大惊失色,暗呼不妙,她想夺路而逃,无奈被大汉冷森森的刀剑bi去了角落里。她定睛一看,这大汉似有些眼熟,一个念头忽然划过心头,眸光顿时惊愕,颤抖了唇道,“你是,你是”
“老太爷,仔细脚下”
谢安沉稳的声音,旋即脚步声来到楼台上,封氏的心腾然一坠,不由闭目叫苦不迭。
金嬷嬷离得楼梯近,惊慌之余偷眼望去楼梯下,脸色顿然惊骇大变。楼下一片刺眼的光亮,冷峻了面孔眉目含怒一身青袍走来眼前的竟然是老太爷谢廷尧。
望族闺秀 第三百六十六章 供认不讳
“公,公公”封氏喃喃一声,惊得眼珠险些掉落。谁想随后跟来的一人更令她险些一头撞死,是哥哥刑部尚书封三畏。
谢阁老灰青着一张脸吩咐一声,“搜”气得胡须乱颤,冷冷的眼神扫过她,仿佛要将她这的妇人吃了。
封氏慌忙上前解释,“媳妇冤枉,媳妇不知”她才看清,擒她和金嬷嬷的两名大汉是老太爷身边的御赐的武艺高强的大内侍卫。封氏瞪直眼目瞪口呆。这分明是一场涉计巧妙的捉奸,如今她百口莫辩,夫人出行,只带了一名嬷嬷,顶楼上被衾狼藉,更有一名衣衫凌乱的男娼。
四名守护老太爷的大内护卫蹿上,将床上的媚奴如提小鸡一般拎去榻边,媚奴在榻上挣扎着惊呼尖叫声“饶命,饶命,太太,太太救我奴奴不要太太的银子也伺候太太,奴奴不要去刑部大牢,”那声音矫揉造作,哭哭啼啼,听得人骨酥肉麻。
“妖孽”谢祖恒冷冷咬牙,眼见肌肤细腻如小羊般的小男娼被扔在眼前地上,他周身颤抖哭着,扭转腰身挣扎而起,扑爬向封氏,张了手臂求救,“太太,太太救救奴奴,奴奴做牛做马都伺候太太,不要将奴奴下去大牢。”又忽然转向谢阁老战栗了哭泣求告,“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奴奴不过是受人钱财与人消灾,饶命呀”
小倌周身发颤,一双长长的o腿紧并周身白净如人鱼,露出半个秀臀挺翘,上面还蹭了些胭脂唇印。更令人看得面红耳赤的是,他腰间半垂着一条绛红色的汗巾子半遮半盖了羞处,那妖媚的姿态搔首弄姿令人看到面红耳赤。封氏都是头脑一轰,血都凝滞,眼下的情势,凭谁看了都怀疑是儿媳偷汉子,被老公公捉奸在床。
封三畏羞愤不已,谢阁老是他的业师,更是当今帝师,他开罪不起。若此事张扬出去,莫说封家颜面扫地,就是皇上面前他也难以抬头。
金嬷嬷灵机一动噗通跪地哭告“老太爷,舅爷,你们总算赶来了,太太被这奴才骗来了此地。本是太太夜里梦到了大公子于心不安,让老奴陪太太来神仙庙给大公子祈福烧香,才到庙里,就忽然听到钟楼上有人哭喊求救,一时左右无人,太太就动了恻隐之心上楼来看个究竟,可谁想这奴才躲在楼上衣冠不整的要挟了要太太拿五百两银子给他做封口费,不然就大喊来人,坏我们的名声。舅爷,您断案如神,您一定还太太个公道,把这奴才绑去衙门审问。老太爷,您要为我们太太做主呀”
金嬷嬷痛哭失声,捶胸顿足的大哭,仿佛是被这妖媚的jian奴挟持至此,受了极大冤枉。
“哥哥,哥哥你可是来了”封氏不禁落泪。
“妖孽”谢阁老怒气难平,嗖的一把抽出身后侍卫的腰间钢刀,就要向那狐媚子媚奴砍去。媚奴惊呼着,“大老爷不要滥杀无辜,冤枉呀是谢夫人要奴婢来此为她跳春光舞的,奴家才开始跳,闯来两名好汉就把刀架在奴家脖颈上了。奴家不要银子了,奴家这就走”
“放开,放开我”媚奴挣扎中,说罢慌张的撅起光润雪白的两团肉,满榻爬着寻散落的衣衫,忽然谢阁老身后的一人惊了一句,“这汗巾子,可不是大夫人的吗上面绣了四团牡丹。”
一句提醒,原本心神不定的封氏如今腿一软,噗通坐去地上,她惊愕的发现,那小娼腰上果然横系着的绛红色汗巾子是她贴身之物,垂下的一结汗巾流苏上方绣的四季牡丹,是她区分与府里旁的女眷的记号。如今在那小娼的腰下一晃一晃的,小娼更是慌得加紧双腿,将那截子不可见人的“信物”藏去腿间摆手哭告,“奴家什么都没做,只脱净衣衫给太太跳舞,奴家没有伺候太太行云雨之事。”这话说得直白。
封氏的汗巾上面绣着牡丹花,大户人家的女眷为区分,多有自己独特的图案绣去贴身之物上,如此私密的东西,如何落在媚奴身上,竟然是表赠。
“老爷,不,不”封氏急于遮掩解释,但已是徒劳。
“大老爷饶命,奴奴句句真话,若不信,若不是大老爷可以去问问奴奴的师兄欢奴呀。是奴家在江南飘香院的师兄说,昔日封家的小姐们出阁前最是照顾飘香院的生意,喜欢看飘香院的chunng舞还出手阔绰,打赏一掷千金的。奴奴的师兄欢奴就在封家小姐嫁作谢府夫人后被蓄养了,如今飞黄腾达的反除了jian籍。也是奴家一时鬼迷心窍,心想奴家那活儿生得不逊于欢奴师兄,又比师兄年轻,才一心来服侍谢夫人的。奴奴并未同太太媾和结合呢,奴奴如今什么都不要了,就求老太爷饶过奴奴,奴奴一条jian命,踩死奴奴还要脏了大老爷们的靴子呢。”
媚奴口口声声咬的是封家的女儿们,不是封月容一人。那么宫中的怡贵妃,岂不是也难逃其咎更有封家待嫁入宫的女儿们。封三畏怒不可遏大喊“jian奴,住口休得信口雌黄”
如霹雳惊魂,媚奴一个瑟缩,缩去一团,向后躲躲,满脸是泪,慌得哭了对封氏叫嚷,“都怨你,怨你,平白的躲躲藏藏的,想吃腥还招一身sao来”
谢阁老忿然转身瞪去封氏,封氏哭告着,“公公,媳妇冤枉呀”心头暗恨,前思后想,难道是沈孤桐这厮设计害她
“冤枉”谢阁老气得胡须乱颤,指着她破口大骂,“为骏儿祈福如何府里那许多车轿不做,要另雇车轿从后门私出,还不带丫鬟婆子又如何来了此地”
封三畏厉声喝道,“还不将这胆大包天的奴才绑去衙门里审问”
又对谢阁老说,“师父,这刁奴实属大胆,竟然蓄意污蔑谢封两家的声誉,待学生带去衙门审问,给师父个交代。”
“不,不要呀,大老爷饶命,若是去了衙门,那刑部酷刑一上,还不是爷们想让奴家如何招供,奴家就招供什么。爷们就是bi奴家招认同皇太后娘娘上床,奴家也不敢不从呀”说罢嘤嘤的哭得可怜。
“刁奴,真正的刁奴”封三畏气得双眸怒瞪,却见师父一脸冷哂似拆穿他的规矩,他无可奈何。
“家丑不可外扬,”谢阁老咬牙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你将你妹子带回封府细细的审问,给谢府一个交代,也是给太后娘娘一个交代。若是子俊不能平安回府,可见她此来神仙庙心术不正,就不必再回谢府了”
谢阁老说罢拂袖而去。
“恩师,恩师息怒”封三畏惊得追出去几步,神色骇然。
封氏更是撕心裂肺的痛苦跪爬几步,趴在楼梯上无法拉住公公远去的脚步,她如今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就是将她休回娘家,她可如何去见人封三畏面上一阵冷一阵热,好狠毒的法子,若是谢子骏不能平安交差回府,那妹妹的丑事就要公诸于众,妹妹月容要被休回娘家且不论,那丑事公诸于众,怡贵妃昔日做女儿时名声不检,声誉也不保,势必被皇上和太后怀疑她昔日的德cao清白。可是若要救谢子骏,那势必要设法筹集赈灾粮款,去解河南、山东之急难。这可真是进退两难。
世子景珏顶了漫天滂沱的雨赶去谢府。
流熏已是立在廊下等候多时,一见景珏就疾步迎上,期盼的眼神望着他,念一句,“珏哥哥。”
景珏对她点点头,流熏这才略略放心,问一句,“赶上他了”景珏一笑,算是默认。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中一身装束如赋闲的隐士,流熏这才打量了眼前景珏装束的异样。
脱去蓑衣递给笑儿,才露出一身雪青色暗纹丝光锦袍,襟摆潲雨,紧紧贴在身上,淅淅沥沥的向下滴水,露出一双乌青色薄底快靴也被雨水浸湿。
笑儿在身后满口抱怨,“原本可以去避避雨,可殿下不肯,一定要急着往回赶,淋得如落水的鸡一般精透的,若是被王妃娘娘看到,一定恼得不行又要骂奴才了”
廊外雨意潺潺,不知何时开始滂沱,那雨飞斜挂扑面,二人对视着仿佛呆呆的,一时无声。流熏满心的感激,知道他怕自己担心,才如此急迫的冒雨赶回来报信,让她放心。
“还好,勤武军的兵马恰好驻守在热河,我已经派了一支劲旅沿途暗自护送子骏去河南。前路虽然凶险,但多少可以保护安危。还备出些粮草应急,虽然急促间也筹措不了许多,聊胜于无罢了。”他淡淡的谈着,流熏满眼的感激,总算略略放心。
“听闻大舅母回了封府,东西都被舅父遣人送去,好几十箱子的陪嫁,这是出了什么事儿”景珏紧张的问。
流熏心里暗笑,面上还故作糊涂道“啊,是吗”
但景珏凝视她的眸光分明在说话,同她对视着,仔细看着她的那俊丽的容颜,温婉中透出几分坚强,超出小女子的精明隐藏在眸光里。
他低沉的声音说,“我只盼你平安,别无所求,这点期盼,总不为过吧”颇有些嗔怨的目光凝视她又说,“凡事你但可告诉我,我不想你去冒险。你明白我的心吗”流熏心头一动。
望族闺秀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天怒人怨
流熏仰头,目光凝视景珏,深深的望着他,鼓起勇气问,“珏哥哥,你在热河有兵马,可否带流熏也去河南去看看流熏在家里度日如年,实在是放心不下哥哥。”
景珏眉头微微颦起,颇是嗔怪又怕惹她不快,轻了声哄劝般道“你去河南那此行的目的又是什么帮子骏去赈灾朝廷这么多官员都只有观望,你更是束手无策;保护子骏的安危你手无缚鸡之力,还不如好生待在府里,静候佳音。熏妹,恕我直言,子骏貌似文弱,但是个面美如玉心狠似铁的,你莫小觑了他,他一定不辱使命的。”
二人对视,沉吟片晌,流熏心头一阵感念,但仍是有些心有不甘,含了些任性的望着景珏。
但景珏的目光十分坚定,不后退半分。
平日里珏哥哥对她千依百顺,如今遇到大事却寸步不让。流熏不好再多执拗,今生有人对她如斯,夫复何求
廊下雨依旧下,淅淅沥沥的打得檐下铜铃发出叮咚的响声,凌乱,却是清润悦耳。
流熏避开他的目光,探身廊外伸手去接雨,望着那连绵不断的雨线苦苦叹道,“看这情形,这雨还会下些时候,真不知近日这京城连绵不绝的大雨能否被一片云飘去河南,也能救救这大旱无雨之灾。”
景珏静默无语,只在一旁静静的陪伴她,良久才叹气说,“近日,皇祖母在宫中吃斋在佛前求雨,引罪自责,已是三日。皇祖母说,天将大旱,并非吉兆,必定是天子有失德之处,触怒上天,降罪惩罚。这才是天怒人怨”
流熏不由噫叹一声寻味,“天怒人怨”
景珏在她身后,负手仰头望着漫天缠绵霪雨频频摇头叹息,“三爹也亲去社稷坛求雨,如今朝野上下议论纷纷,都说是太子才复立,就天灾不断。终非吉兆。”
“太子复立”流熏一惊,眸光里透出几分疑惑,天不下雨同皇上复立太子又有什么关系她含糊问一句,“河南、山东大灾如何同太子复立扯去一起”但她眼前忽然闪过那日在青楼逃生时在密道里偷窥到的情形,封三畏说服赵王在设法扳倒太子扶六皇子做太子,想到此,更联系到眼前珏表兄的话,不觉不寒而栗。哪里有如此的巧合天不遂人愿,竟然突然间同太子复立一事牵扯去一处,朝野中的流言蜚语,难道
“熏妹,熏妹”景珏连喊了两声,流熏都愣愣的望着雨中,似没有听到。
“熏妹”景珏又呼了一声,流熏才猝然一惊,忙自嘲的一笑道,“我在寻思,也不知道这雨何时能停下来。十公主还约我去宫里同她听戏。”她回身望着景珏,心底掠过一丝狐疑,毕竟景珏表兄是赵王世子,父子血脉恩情,若果然赵王执意要扶六皇子做储君,那珏表兄又该如何取舍前番,就是她同珏表兄联手将那猖狂不可一世的六皇子和怡贵妃母子从那千秋美梦的云端拉下来,狠狠摔去低谷。如今这二人重振旗鼓掉头重来,珏表兄可是知道此事
“若景珏能有呼风唤雨的本领,一定让雨神止住这让熏妹烦心的霪雨绵绵。”景珏说笑着,似有意缓和气氛,见流熏定定地望着他,眸光里满是含混迟疑,似已忘记了被他拒绝的不快,他更不想在纠缠那个话题,才要开口再说些什么,流熏已是巧然一笑,“难道珏哥哥还不够有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本领吗”见景珏一愣,她取笑道,“前儿祖父还在夸赞,说珏哥哥如今行事沉稳,远比当年赵王姑爹年少时更能堪当重任。”
“那不过是外祖父过奖了。”景珏的唇角微微勾去一旁,笑意里透出几分牵强。想一想忽然提议,“熏妹要入宫去吗恰我要入宫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不如熏妹搭我的车马同去”
流熏摇摇头,望着阴翳的天空漫天飘雨,满园落花感叹,“雨这么大,想是这戏是断然唱不成了,见了面也没趣。”
“难道一定要看戏才有趣戏唱不成,横竖可以自得其乐,晴日有晴日的天光明媚,雨天自有雨天的意境姗然,何必强求些一己之力无法改变的东西”景珏在她身边并肩而立,反是给了流熏一些感悟。与其在府里闷着发愁,不如走出去或许另有番天地。或是哥哥的当时的所思所想也是如此。
话音未断,忽然一阵喧嚣声传来。
“四小姐,四小姐,老爷没有回府呢。”丫鬟婆子们惊急的呼叫声中,杂沓的步伐衣履声中,绣鞋踩水发出啪啪的声响。一群人蜂拥而至,为首一人头发披散被雨水打湿,一身玫瑰红五彩金线衫子湿沓沓贴在身上,下面一条柳芽绿褶罗裙襟摆上沾了泥水,胸前璎珞满佩却显得凌乱,哭得一张小脸膻红,含嗔带怒的径直向前冲,也不顾她身后撑举着各色油绸伞慌慌张张疾步紧追的丫鬟婆子们劝阻连连。
“四小姐,快回房去吧。莫要去生事了,太太遣人回府捎过话,要四小姐近来安分些,静静等了大太太归来。”
“啐”谢展颜柳眉一扬回脸啐了一口在婆子脸上,“谁不知道娘被老太爷赶回了娘家,祖父霸道欺负娘,不许我娘回府爹爹也是个窝囊无用的,竟然不替我娘争辩半分。”
原来是谢展颜得知了母亲被逐回娘家的事儿,又有沈孤桐去河南赈灾,一时失落来寻衅闹事。
“不不你们都滚回去。我要去寻爹爹,问问他为什么要赶走孤桐哥哥,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祖父赶走娘亲”谢展颜狠命揩一把脸上的雨水泪水愤愤不平道,脸上的胭脂水粉淡淡的桃红色染成一片随了雨水在面颊滑落。
她抬眼恰看到立在眼前的流熏和景珏,不由微停了步,眼眸瞪直,怒目而视的疾步上前指着流熏气恼骂,“都是你,都是你们。谢子骏他痴傻呆笨自己去寻死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拉我的孤桐哥哥去陪死都是你们兄妹这丧门星,谢府就因为有你们,这几个月处处不得安宁你还我孤桐哥哥来”谢展颜歇斯底里的扑过来,一副拼命厮打的架势,一身雨水随了襟袖飞舞,溅了流熏一身一脸。仿佛一条落水狗,猛然腾身出了泥坑,反溅了她一身污垢。
望族闺秀 第三百六十八章 抓脸
景珏眼明手快,一把拦了流熏拉去身后,伸臂阻拦了疯狂的扑来的谢展颜。
“颜表妹,这是怎么了”
景珏话音未落,谢展颜挥掌就向他脸上一把抓去,急红了眼哭骂道,“要你多管闲事你们还我孤桐哥哥来”
“珏哥哥,”流熏惊得上前去看景珏紧捂住的面颊,谢展颜则被笑儿疾步冲来一把拉开,也不顾了谢展颜的踢踹哭喊,笑儿嚷着,“大胆敢对世子爷撒野。世子爷这就要入宫去见太后娘娘呢,谁人不知咱们世子爷是太后娘娘的心尖肉,看太后娘娘如何降罪于你。”
“笑儿,放肆”景珏递笑儿一个眼色示意他退下,又安抚谢展颜说,“沈孤桐如今人已过了通州,平安无事,颜表妹莫担忧。男儿为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而不畏艰险,这也是男儿本色。”
言外之意,沈孤桐出身寒微,如今趁年少建功立业才能娶她。
流熏又气又急,想拉开景珏的手查看他的伤势,又碍着人多眼杂,不敢擅动。急切的问一声,“快让我看看,伤到哪里”
景珏却捂住面颊侧脸不让她看,赔笑安抚说,“不碍事,颜表妹也是一时心急。”
流熏冷冷打量一眼谢展颜,忽然堆出一副怜惜的神情吩咐谢展颜身后的丫鬟婆子们,“养你们是做什么的连四小姐都伺候不好伤了世子爷,仔细太后降罪下来,追根溯源,奈何不得谢府的千金,反将沈公子问罪。”
一听要牵累沈孤桐,谢展颜立时止住了哭声不依不饶大嚷着,“胡说,我伤了珏表兄,同孤桐哥哥什么相关”
“怎么不相干若是因沈探花而伤了咱们家世子爷,那罪魁祸首就是沈公子了。太后动怒,或许一道懿旨,这惹是生非的沈公子永远不必回京城了,就留在山东放个外任好了。”笑儿拿捏道。
“我要去寻孤桐哥哥,就是远隔千山万水,我也要去寻孤桐哥哥”谢展颜果然被吓到,跌坐在台阶上。笑儿不顾景珏责怪的目光,还煽风点火的吓着谢展颜。
流熏心头一动,就是远隔千山万水,展颜也要去寻沈孤桐。她眼中的展颜忽然显得如此可怜,眼前的谢展颜难道不是前世里的她那个任性妄为的谢府大小姐。前世里,她对沈孤桐也是如此痴迷,不惜历尽千难万阻也要追随他。到头来却是做了沈孤桐沽名钓誉的垫脚石,用罢后一脚踢去山崖下,弃之如敝履,反害了腹中的孩儿。
“眼下下大雨呢,就是这鸟也被潲湿了翅膀飞不出谢府院墙呀,更别说千山万水了。”笑儿奚落着,眼见了谢展颜哭哭啼啼的被丫鬟婆子们搀扶而下,喧嚣声渐渐远去,流熏耳根才略略清静。
“珏哥哥,让我看看。”流熏见众人散去,才欠脚扯开景珏的手,就见他左边面颊上留下几道抓痕,红红的檩子微拢了有些红肿,流熏心疼的掏出怀里是丝帕为他去轻拭,景珏宽慰说,“不打紧,太后若问起,景珏就说是打猎时被鹘翎掠了脸。”说吧顺手去接她手中的帕子,却顺势一把握住她冰凉的柔荑,紧紧握在手心里,笑望着她,轻声问,“担心了”
“噗嗤”一声,流熏被逗笑,推开他的手怨道,“珏哥哥倒不如说是被猫儿挠的,还可信些。”
“总算见你笑了。早知如此,不如让颜妹妹再将我的右脸抓花,再搏美人一笑。”
“啐贫嘴饶舌仔细我告诉大姑爹去。”流熏羞恼道,却更忍不住一笑。
“莫怪颜表妹。”景珏认真说,“听母妃说,颜表妹失身于忠孝王小世子的事在朝野传得沸沸扬扬,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祖父一怒之下,要颜表妹剃度出家去妙青庵去做姑子。还是二舅母于心不忍,求老太爷再宽限个把月,看看能否在这一个月里为颜妹妹寻个婆家速速嫁了,否则如今大舅母也回了娘家”
流熏微怔,却不由心头一笑。可怜可恨树倒猢狲散,封氏一家早该有这天。还有那赴任途中的沈孤桐,包藏祸心追随了哥哥去,就怕他此时想去害人也是有心无力,那药xg多少该发作了。
“珏表兄还没来得及去给老祖宗请安呢吧熏儿陪你去。”流熏提议。
景珏一手揉揉面颊上的红痕痛苦的唏嘘一声,为难道,“原是要去的,谁想被颜妹妹挠了这一把,若是外祖母问起”
“就说是鹘翎撩了眼。”流熏顺口应着,景珏不由一笑,虽然二人都知这说辞有些自欺欺人,但眼下也别无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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