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容
“俊哥哥他出了什么事儿你说呀”兰馨公主急得瞪圆杏眼,急恼道。
流熏说,“才听太后娘娘说,皇上有意为哥哥赐婚。”
“赐婚”兰馨公主好奇地问,难以置信,面浮红云。
“是,是谁家的千金”兰馨公主迟疑的问。
“是封家的玉娇小姐,我的表姐。听说是封尚书提亲,爹爹许了,说是哥哥这种逆子,能有舅父抬爱,都是高攀了。”流熏愤愤不平,“这也怨不得她们,谁不想为家里的女儿找个乘龙快婿呢这些日子母亲触怒了祖父,或是想借此亲上加亲来缓和吧。玉娇表姐先时不见如何亲近,如今日日来府里给祖母请安,祖母也被纠缠的无可奈何,流熏还寻思着觉得奇怪,如今才是明白了。”
望族闺秀 第三百七十九章 梦痴
流熏透出几分厌恶,兰馨公主一惊,面色一沉,心里又惊又急问“老夫人答应了”
流熏摇摇头说“似是家父今日进宫面圣,去请旨为哥哥赐婚呢。”
兰馨公主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牙关微抖,流熏神秘道,“听闻,这也是为了给哥哥保命。哥哥去河南赈灾,听说是个死差,无米之炊,难做呀若是哥哥能娶封家玉娇表姐,那赈灾的粮银,封家舅父自然会代为周旋。”
兰馨公主闻听更是坐立不宁,急恼道“若是封玉娇那种女人都能嫁给子俊表兄,真是没有天理了我就去见父皇去”
“公主不可冒失呀皇上定然气恼。”流熏急得眉头紧蹙,“这话本是流熏在太后宫里无意窥听到的,若是太后怪罪,流熏担待不起,这是杀头的罪过”
“你放心,我自然不会把你供出来的”兰馨公主气哼哼地下去。
流熏望着兰馨公主匆匆远去的身影,心里忐忑,不知这出戏往下如何去唱。但如此看来,哥哥同公主这孽缘不知如何解开了
皇上在御花园设晚宴款待南彝国使臣,朝中一品诰命太后懿旨入宫来饮宴。
皇宫里姹紫嫣红百花争艳,鸟语花香,青杏垂枝压满桃枝,酒宴就摆在畅观楼戏台下的满园桃丛中。宫娥们彩衣帔帛如蝶儿穿梭花宴间。
天色渐晚,宫里阑珊着燃起盏盏宫灯,洒在夜色里如星辰漾在河里。
齐泰殿前鼓乐笙歌,笑语盈盈,名媛官眷络绎不绝。
酒宴上,流熏在女眷中落座,此刻她妆容齐整,白皙的面颊上噙着一抹微笑,鸦鬓秀发,肌肤如玉,她睫毛深垂,白皙的面颊上投下两弯薄影,唇角笑意微露,恬静而不张扬,更显出几分温顺。倒是十公主一身鹅黄的衫子,外罩香云纱,蜜色的裙上绣满玉色蝴蝶,呼之欲出。她眉眼灵动,含笑的四处游玩。
远远的,就听太监长长的声音通禀“皇上驾到皇太后驾到”
众人忙起身拜迎。
人群中,流熏见到那飘摇而来的黄罗伞盖下,大姑母赵王妃谢姮儿服侍太后而至,宫娥簇拥下袅袅而来,她仪容端丽,高高挽了发髻,cha了四对儿碧玉簪。满头珠翠,遍体绫罗,她带了一脸温和的笑容,那温和背后带了些高傲,令人敬而远之。但远远掩饰不住她面容上的憔悴。浓厚的胭脂也遮盖不去眉梢眼角上岁月的留痕。听说当年大姑母也是京师闻名的美人。
皇太后由身旁的嬷嬷们簇拥搀扶,更有宫娥随行打了团扇。待入了席,宫眷诰命们依次落座,不久,皇上驾到,众人相迎。
流熏就看到了皇上身旁陪伴南彝使节而来的珏表兄,果然是风采夺人,如明珠耀眼灼目。
管乐其鸣,盛宴开始,景珏替皇上执樽贺祝,宫眷、诰命、百官齐贺圣朝昌隆,风调雨顺。
原本庄重的仪式,偏偏十二皇子伏在酒案上,歪支个头傻傻笑望着她发呆,一会儿换了左手支颐,一回又是右手托腮,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惹得无数眸光沿着他呆愣的眼神看去流熏,令流熏面颊一阵白一阵红。直到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景珏才忽然喊了三声“十二弟,十二弟”
景璨的头猛然一抖,笑容一瞬间的凝滞,旋即拍了拍巴掌叫好喊着,“好戏好戏”
猛一扭头,看到戏台上美人们踏着歌舞,彩袖纷飘,哪里是什么好戏仿佛他在神游物外一般,他不觉探探舌头眯眼一笑道,“哎呀呀,这歌舞可是比戏更好看。”
流熏在一旁拥着一脸从容的笑故作不查,左右寻找十公主兰馨的身影。不久,身后有人问“可是看到十公主了”
流熏起身道,“我去寻寻。”
她起身去公主的寝殿寻找,才走到一半,远远的廊下桂花树旁,立着一个身影,依约看去似是公主,却又不大像。流熏定睛看看,可不是公主,如何顶了风露立在这里以往宫里的宴会,十公主是最喜热闹的,一定打扮得花枝招展前往。
“是公主殿下吗”流熏问,试探着向前。
十公主立在那里仰头望月,眸光里漾着水光“父皇要为状元公赐婚了。”
“公主殿下”流熏急得提醒,“慎言呀”她急得四处看看。
“封玉娇,她凭什么”兰馨公主悒悒道。
公主娇俏的身影,聘婷纤秀,眉锁愁烟,静静的落下泪来。
“兰馨去哭求母妃,母妃反怨我不懂事,说婚姻大事自是父皇和太后做主,状元公有什么好可我就是喜欢俊哥哥,日思夜想都是他。”兰馨公主哭着,忽然露出了笑意,旋即又呜呜的痛哭,将头埋去流熏的臂弯里。
“熏姐姐,你告诉我,可该如何是好3f我都恨不得自己是你,日日可以看到他,守着他,看他一笑一嗔。”
流熏看她眸光里朦胧迷离,泪水模糊,心里想,这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痴狂了,怕是哥哥还不知公主因他如此疯疯傻傻的样子。
她叹气道“公主莫胡言乱语了。流熏也想哥哥,恨不得去河南去见他,守着他,可是你我身为女儿身,京城都出不得的。哥哥的婚事不过是长辈们的议婚,也不知哥哥能否生还呢。”
如果哥哥不能活着回来,娶谁都没有意义。
“不,那馨儿就去河南去寻俊哥哥去,生在一处,死同穴”兰馨执拗的一言,惊得流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摇头警告,“公主,不可如此。流熏知道你喜欢家兄,可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做不得主的。皇上若是动怒,要砍了哥哥的头的”
兰馨公主不甘心地抬头,泪眼望她,不管不顾地问“流熏姐姐,你告诉我,俊哥哥他喜欢我吗他喜欢兰馨吗我只想知道他喜欢不喜欢我,我想去想去河南亲口问问他。你可知道,馨儿这些日子如何挨过的平日还能去翰林院去偷偷看他,看看他我就知足呢,如今,相见都难了,就是他回来,又要去娶那个封玉娇”
流熏愕然,张张口竟然无语。
“喔”她长长的拖着一个尾音含糊应着,这可真是,泥足深陷了。
“可我ri思夜想的都是他,那日他从南书房出来,前脚走,我后脚随了去,将他用过的笔墨,就是坐过的锦褥都收了去,那锦褥上,还有他身子的温意。”
公主用情之深,流熏竟然无语叹息,她如何都没有想到,公主竟然深陷情网。
她心想前世里,她何尝不是如此被沈孤桐迷得神魂颠倒,沈孤桐对她越是若即若离的视而不见,她却越是拼命的追逐,满心满眼只有了他。看来天下多情女子都是一样,不管是贫jian富贵,不论是公主还是奴婢,人共此心。
“姐姐瞻前顾后的,难成大事难道要等生米做成熟饭吗”兰馨公主跺脚哭闹着,转身就跑。
宫宴,名媛闺秀齐集,觥筹交错。
外面一声通禀“十公主到”
端妃笑道“这丫头,这几日魂不守舍的,今儿还推说头疼不来了,如何一阵子风一阵雨的,又来了”
流熏疾步在后面低声劝阻,此刻十公主借酒浇愁,撒疯,若闹出些什么不妥来,惹人笑话不说,反是连累了哥哥子俊。若是宫里得知十公子暗恋状元郎,痴迷失态,可不是要误个哥哥的前程,哥哥何其无辜她一路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劝阻,公主却丝毫听不进去。
十公主飘然而至,脚步如踩浮萍,摇摆不定,显得腰身婀娜。
众人起身相见,她也不理,直奔了皇上而去。
端妃面露些尴尬,倒是皇上好奇地问“馨儿,如何哭过了眼是红肿的。”
端妃似察觉什么,忙说,“馨儿,身子不舒服,就回宫去歇息吧。”
一旁的宫娥伶俐地说“才公主在廊下被炭灰迷了眼。”
身后的宫娥嬷嬷们含糊附和,谁敢说出公主今日犯了情痴哭过。
“父皇,求父皇为儿臣做主,儿臣要嫁”兰馨公主话才出口,流熏忙替她遮掩一句“皇上恕罪,公主这是梦里惊醒,梦里离家,舍不得离开皇上和娘娘,”她递兰馨一个眼色,起身去搀扶她,低声说,“哥哥的命,就在公主手上了。”
她觉得兰馨的手骤然一抖,似被她所刺。
流熏说“臣女扶殿下下去定定神,怕是殿下才听人议论,一时吓到了。”
“也好,”端妃巴不得有人把兰馨劝下,更知道兰馨近日爱屋及乌,喜欢谢子俊而对流熏格外亲近。
谁想兰馨公主嘶厉的大喊一声,“父皇,馨儿不要父皇赐婚状元哥哥,馨儿要嫁给谢子骏”
一番话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楚,满座顿时鸦雀无声,南彝使者还不知究竟,一旁的景珏为他翻译解释着,忙对流熏递眼色,示意她速速回避。
皇上一笑说,“公主怕是没睡醒,一派胡言,快快扶下去歇息”又冷冷的扫视宫娥们一眼,端贵妃忙说,“你们如何伺候公主的,还不速速退下”
“不女儿没有昏头,馨儿就要嫁俊哥哥”兰馨公主哭闹着,宫里从未出现过如此尴尬的局面,一时大乱。
望族闺秀 第三百八十章 指证
宴会上在座的南彝国使者坐在世子景珏身旁,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探探身绕有兴致的观望着,不禁手指着哭闹不停的兰馨公主问“她为什么哭呀”
世子景珏面不改色极力持着一脸温然的笑意看戏般对南彝国使者解释说,“这是圣朝的公主,为了一匹心爱的白龙马驹同皇上哭闹讨要。失仪之处,尊使见谅。”
南彝国使者恍然大悟的嘘了一声,继而一笑说,“久闻贵国富庶,敝国虽然贫瘠,但尚有骏马无数,若是贵国公主想要一两匹骏马,敝国定当双手奉送。”
皇上望了景珏一眼顺口问,“他说什么”
景珏一脸尴尬,旋即拱手解释一番,又借机寻味“皇上,还是先安抚了公主,缓兵之计吧”
太后却已是怒不可遏,冷冷扫一眼一旁的端贵妃呵斥一声,“你养的好女儿”又吩咐左右,“还不将公主拖了除去,任她人前露丑”
这边说着,兰馨公主却仍然哭闹着,丝毫不因使节在场和太后的怒火而有所收敛。哭声一声高过一声,反是令在场人难堪。那使节却反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公主的哭闹,不时略带笑意望向景珏,仿佛在说,贵国礼仪之邦的称呼,如今算是领教了。
兰馨公主平日在宫廷倍受娇惯,是太后和皇上的掌上明珠。如今因谢子骏不顾一切的一闹,连皇上太后都不管不顾,哪里会考虑到其他人,反令在场谢家的人更是满脸尴尬。流熏急忙拉劝兰馨公主,兰馨公主却拼命的甩开她的手哭闹着,“父皇若不允了馨儿所请,馨儿就长跪不起”
宫娥嬷嬷们纷纷来拉劝,但又碍着公主金枝玉叶之身,不敢太过造次。倒是一旁的一名宫娥急中生智上前一把搀了公主的臂从腋下一托用力抬她起身边说,“公主若再闹下去,仔细皇上迁怒于谢状元。”
“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去宫娥的粉颊上,兰馨公主衣袖一甩,指着她的鼻子痛骂,“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碰我”
说着踉跄跪地,放声大哭,“馨儿命好苦,无缘同意中人双宿双飞不说,竟连宫女都来欺辱我还是当着父皇的面,若有一日馨儿若是嫁出宫去,去了不如意的人家,还不知要如何受苦”
宫女们惊得松手跪地请罪,端贵妃脸色十分难看,起身吩咐一旁的太监们,“速速将公主搀扶下去,公主公主是痰迷心窍得了失心疯,快去传太医来”端贵妃眸光里满是痛心,但也只有如此才能平定局面。
“馨儿没有疯,母妃,馨儿没有疯。若是馨儿疯了,也是父皇bi的,谁让父皇要赐婚给骏哥哥和封家三小姐的父皇”兰馨公主已是哭的花容狼藉,披头散发,不顾周围人的阻拦,依旧大哭大闹着,“疯了,馨儿是疯了眼看着骏哥哥要娶旁人,馨儿如何能不疯馨儿一生所爱唯骏哥哥一人,馨儿非他不嫁父皇,你如何能如此狠心,置馨儿的终生幸福于不顾啊父皇”
皇上倒是镇定自若,摆摆手打发左右退下道,“一派胡言,朕何曾要赐婚给谢子骏谢子骏人在河南任上,”他疑惑的目光旋即望一眼流熏,又看向旁边满脸青灰色的谢阁老和谢祖恒父子。仿佛一切出人意料,谢家父子始料未及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封三畏的妻子翁氏略有些惶然的望一眼太后,慌忙起身问公主“不知公主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无稽之谈,封府同谢府尚未有婚约。一切尚待皇上做主。”
翁氏急于表明这封、谢两家的婚事不是她透露出去给公主得知的。她确实同小姑子封氏密议,要撮合谢子骏和封玉娇的婚事。那是因为小姑子封氏被遣回娘家,封家急于要稳住谢家,才去向太后请求赐婚。但此事机密,太后不置可否,不知如何竟然被兰馨公主得知。
一听封夫人翁氏的解释,兰馨公主立时敛住了哭闹,转泣为笑。慌忙上前几步抓住翁氏的手,含着泪眼将信将疑地问,“可是真的”
翁氏见兰馨公主那副半痴半傻的模样心里暗笑,却极力敛住心头的不屑和嘲笑认真的点头。
兰馨公主喜不自胜,兀自喃喃着,“骏哥哥没有许婚,没有许婚。那他还是馨儿的,还是馨儿的”
兰馨公主猛然回头望向流熏,欢喜的拉住她的手蹦跳道,“姐姐,姐姐你可是听到了,这话是以讹传讹,一定是太后娘娘宫里的宫娥们道听途说的多嘴,误传来被姐姐误信了去骏哥哥没有被赐婚,他还是馨儿的”
流熏顿时惊得花容失色,频频给兰馨公主递眼色,兰馨公主却欢喜的丝毫不曾留意流熏的惊慌失措。众人的目光投向流熏,真相大白,原来这话是谢流熏在太后宫里听得,密告了兰馨公主。公主年幼无知任性,就在国宴上失仪大闹。
一抹青黑色的阴云从皇上面颊掠过,旋即又渐渐淡去,他不屑的一笑望一眼流熏,吩咐一声,“还不伺候公主退下”
一向喜怒无形于色的太后却忽然一怒拍案而起,手指流熏呵斥“大胆好你个放肆的谢流熏,我说公主如何会忽然唐突起来,原来是有小人作祟宫里岂能容你这等长舌妇乱嚼口舌,祸乱后宫。来人”
两旁侍卫应声冲向谢流熏,流熏惶然撩衣谢罪道,“太后恕罪,本是太后宫里一名宫娥姐姐自称先时追随十公主身边伺候多年的,她追上流熏,央告流熏务必将此事告知公主得知。流熏也是一时糊涂,还以为是”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你利用公主纯真无它,对你信任器重,就想为你那去河南赈灾的兄长解难,唆使公主来国宴上滋事出乖露丑。你大胆妄为,目无君臣,欺上瞒下,你,你简直其心可诛”太后周身颤抖,怒不可遏,反惊得大臣官眷们纷纷跪地,谢家父子更是跪地请罪。流熏更是惊得惶然叩首,额头一片红肿。
眼前突如其来的闹剧,众人面面相觑间,皇上倒也神态自若,他悠然望一眼目光为难的景珏低声说,“告诉那南蛮子,就说太后誓死也不肯将那马驹赐给公主。骄纵公主这任性的习气。”
景珏哭笑不得的望一眼皇上,又担忧的看看吓得跪地请罪的谢流熏,一面对南彝使者轻描淡写解释几句,一面起身撩衣跪求太后,“太后娘娘息怒,想是此事另有隐情,流熏表妹平日是个言辞谨慎的,今日的事儿实属失常。”他又凑去太后跟前低声劝,“皇祖母,此事若追究下去,皇家颜面无存。还是息事宁人吧。”
眼见太后怒气难消,正僵持间,只听窗外“轰隆”一声惊雷,旋即听见慌乱的叫嚷声,纷乱的脚步声。“走水了,走水了,永康宫走水了”众人大惊,就在此时,一阵狂风起来,卷起殿外尘土无数,一时间烛影摇动,烛台纷纷熄灭。
殿内殿外,一时大乱,等太监重新添烛回灯时,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却纷纷有个疑惑,向来偏僻的永康宫如何会忽然起火,难道真是因为年久失修,或是因为窗外的一声闷雷
“这,这天相异样,定有国之大变,速速传钦天监”太后吩咐一声,揉揉发痛的额头。
跪在地上的众人偷眼窥着太后还不等明白究竟,钦天监监正疾步而至,跪拜后禀告,“启禀皇上、皇太后,臣等夜观星象,紫薇星暗淡,天狼星移位,直侵太微东南一隅,闪耀红光。这掐指算来,此当有帝星不明,人间一场浩劫天灾突变之兆。”
太后冷峻的脸上眸光锐利,忙问,“快说说,该如何破解”
钦天监谨慎地启奏道,“须得一金命之女替皇上剃度出家去南山七星坛去祭天做法九九八十一日,才能过此难关,保圣朝风调雨顺。”
太后一听,目光就落在了兰馨公主身上。
“不,不,馨儿不要剃发为尼”兰馨公主惊得叫嚷求告。
众人立时议论纷纷。
端贵妃娘娘叱责道,“国家有难,你身为公主,理应为父皇分忧。”
倒是太后身边的崔嬷嬷进言说,“太后娘娘,公主金枝玉叶,怕也经不住如此风尘颠簸,不如,在朝廷大臣之女中寻一女子,代兰馨公主出家礼佛。”
太后不置可否,冷笑一声,眸光冷冷落在流熏身上,“孝敏郡主”
流熏一个寒战,恍然抬眼望向太后,太后说,“哀家就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速速去收拾一下,随钦天监去南山企星坛出家,为圣朝祈福”
流熏身子一软,瘫软在地,惶恐的摇头,叩头哭求,“太后娘娘开恩呀”
“不过是剃度三两个月的光景,你哭什么”旁边的长公主冷言冷语的嘲笑着,“这也是你的福分。若是天灾能除,也正好救你兄长。”
流熏哭跪在地,回天无力。
望族闺秀 第三百八十一章 剃度
出了大殿,流熏浑浑噩噩,仿佛脚下无根的浮萍,随风任意西东。一阵风紧,她瑟瑟发抖,一阵寒颤未定,兰馨公主哭着跟出来追上她嚷着,“熏姐姐,熏姐姐,馨儿不是有意的,馨儿害到了熏姐姐。”
流熏停住步,转身打发宫娥们回避“你们退下,我伺候公主就是。”
二人回到寝殿,殿门关起,兰馨公主湿润双眸哀求“熏姐姐,被怪馨儿,馨儿这几去求母妃,去求父皇,收回成命,不要你去那鸟不下蛋的荒山野岭去当尼姑。好不好”
流熏摇摇头说,“公主救不了流熏,更救不了哥哥。如今,封家忽然悔婚,或是听到了一个事儿。”
“一个事儿什么事儿”兰馨公主紧张的问。
流熏打量她认真的说,“我明日就要起身去南山七星坛替圣朝祈福,辞地一别就是九九八十一日。也不妨对公主明言。听说,哥哥人未到河南境,就遇刺了。说是饥民落草为寇,四处烧杀官府官员。哥哥如今生死未卜,封家表姐,自然不会去嫁给哥哥守寡。所以此刻忽然借公主闹事来悔婚,倒是聪明之举。若是哥哥九死一生的逃回京城,不辱使命,那就另做打算也不迟。”
兰馨公主一听眼放异光,难以置信的惊呼“你,姐姐你说得什么俊哥哥他,他遇刺了果然是真的吗”她目光呆滞,旋即摇头频频否定道,“姐姐一定又是道听途说的,唔听误信了那些以讹传讹的话。如果俊哥哥有难,父皇早会告诉馨儿的。”
流熏懊恼的落泪,言辞激烈也少了先时的耐心,对兰馨公主近乎吼叫道,“公主殿下,谢流熏求公主殿下开恩,就饶过流熏兄妹吧公主是金枝玉叶,衣食无忧,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应有尽有。如何单单痴情于流熏的哥哥哥哥如今为了公主,遭了多少委屈和冤枉。听说,就是因为公主喜欢哥哥,流露于言表,被封大人和继母所忌惮,才被糊里糊涂的派去河南送死,身无寸铁的去深入敌营,怕是尸骨无存如今,流熏不过是处处为公主考虑,好心好意透露了封家同谢家联姻的秘密,本是想公主能用计谋化解眼前的难题,不要牵扯出左右事端。公主信誓旦旦的答应流熏,不会供出流熏来。可是最后,公主食言而肥,竟然为了自己一时痛快,害得流熏出家为尼。如今,公主若再去寻皇上为哥哥的事儿辨出个黑白究竟,怕是触怒了皇上,定要将哥哥碎尸万段。公主于心何忍”
流熏边哭边诉说,泪如泉涌,仿佛满心的委屈,被公主无意出卖的无辜,大好青春就要被剃度出家的无奈,一时间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熏姐姐,熏姐姐,馨儿不是有意的,馨儿是想”兰馨公主满心的亏欠,也落了泪伸手去拉她的襟袖,却被流熏懊恼的一把甩开,割袍绝义般的绝绝,红赤个眼怒容不散指着她道,“莫碰我你,你,若公主你真爱哥哥,就不要去害他。且不说皇上眼里是否怪罪,就是家父得知哥哥同公主牵牵扯扯也定不饶他。继母本来就在家父面前对哥哥缕进谗言,害得哥哥挨打受苦,公主害得哥哥还不够吗如今公主到底是在帮谁”
兰馨公主愕然,转而哭着摇头“我,我并不知道这些的。我怎么会去害他”
流熏深揉一把泪眼,抿了唇想想说“那好,你要依我的话去行事。”
兰馨公主不假思索拼命的点头,哭着应承着,“姐姐但管吩咐,馨儿一定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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