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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闺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容
赵王在一旁叹气道“皇上,六皇子之言也不无道理。臣弟同太子相处时,也屡屡发现太子诸多怨言,怨天尤人,从不设法去解决问题,总算坐待时机。丝毫没有皇上杀伐决断的果敢,臣弟几次劝谏,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所以前番重立太子,臣弟颇多不满,也是为此顾虑。说是仁孝,若说得不好听,那就是懦弱。”
皇上仰头向天,长吁短叹,似在感慨,又似在寻思。流熏不过是一心保兄长安稳,更不想嫁给那太子,如今此事一出,看来格局大变。
皇上无奈道“太子无德,可怜圣朝江山。酒醉误闯军机,也是闯”言外之意,分明是要将太子治罪。
“皇上,家丑不可外扬,此事,还是从长计议。”赵王提醒道,低声说,“还不如让太子自己托病辞去储君之位去静养。”
他一句提醒,皇上点点头,无奈慨叹,似眼下权宜之计也只得如此。可这势必又面临新立储君之争。但他的几个儿子,又有谁有人君之资呢3f
“将六皇子和怡贵妃看押在万安宫”皇上一声旨下,拂袖而去。
众人散去,兰馨公主捂住胸口长出一口气,虽然心悸未定,还是拉拉流熏的袖笼示意她快离去。
六皇子景琛上前一步,幽幽的眸光打量流熏那秀丽的面颊,不觉泛出些冷笑,也不说话,眸光如毒箭直射谢流熏。
流熏故作不查轻轻福了福告辞离去。
景琛更是冷笑了一声,牙关里挤出几个字,“等着瞧”回想一切真是令人不寒而栗。到底他小觑了这丫头,诡诈狡猾,竟然四两拨千斤扭转了战局,好深的心机
他不能输,他怎么能够输给一个小女子
“你错了”景琛说,冷眼望着流熏,“你以为你赢了你错了,不是我,你不要自欺欺人了。要害你那兄长的另有其人。”
流熏故作糊涂一的一笑应道“哦是非公道自有定论,流熏拭目以待”
怡贵妃歇斯底里的哭喊道“滚,你还不快滚你们设计冤枉嫁祸本宫,你们想图得什么”怡贵妃憋闷许久的郁气终于发泄而出,瘫坐地上痛哭流涕,似是知道大势已去,无可挽回。





望族闺秀 第四百五十二章 太子之死
流熏同兰馨公主步出万安宫,宫娥太监们都退避一旁,仿佛万安宫主子惹出如此大祸,人人自危。
流熏回头望一眼那巍峨的宫殿,曾经不可一世的怡贵妃,如今也只剩了哭声阵阵传来。
“郡主殿下。”一个调皮的声音,流熏一看,是笑儿闪身过来嬉皮笑脸的给她施礼。因知道她是未来的世子妃,笑儿对她格外的讨好。
“笑儿,你这小猴子,回京了也不让我知道。才见你,吓我一跳。”流熏嗔怪。
笑儿噗嗤一笑颠着脚调皮的凑近流熏道“笑儿还没跟郡主千岁讨赏钱呢,怎么郡主反责怪奴才了”他微微抬起袖笼在流熏眼前一晃,露出六皇子底衣的一角,又神秘的放下,透出诡笑。
丹姝羞得面颊一赤,伸手揪住笑儿的耳朵捶打大骂,“好你个笑儿,你吓我,那雪獒闻过来时,可是吓坏我了,我自当你将事情办得妥妥的了。”
笑儿更是自鸣得意,一边叫嚷躲避,一边笑闹应着“一遍就扑上去,太假了如今看来栩栩如生的,人人信服,是吧”
流熏忍住笑,笑儿考虑的倒也周全,还颇有些鬼灵精怪,可真是有其主比有其仆了。但流熏生怕隔墙有耳,忙高声岔开话题递个眼色给笑儿问,“你们世子爷呢怎么你独回京了”
笑儿忙说“郡主还不知吧咱们世子护送方姑娘去江南,可那生病的老王妃早已等不及离去了,听说是举家回京城了,更有人说是去岭南气候湿润的地方修养去了。亏得路上遇到了那郡王府的奴仆,咱们世子爷才知晓此事。所以世子爷便护送方姑娘掉头回京城,可那车马总没有马快,就这得在后面慢行。世子爷等不及,就打发奴才回京给王爷报信。谁想奴才才一回府,还没来得及去给郡主千岁请安,就被王爷抓了差进宫来。”笑儿一脸委屈的翘起嘴,反惹得流熏忍俊不禁。
珏表兄回京了流熏闻听这消息倒是心头一阵惊喜。原本还以为要等个一两月光景才能见到珏表兄,如今甚好,她的一颗心也安稳几分。太子地位不保,皇上打的聘她做太子妃的心思怕也只得作罢。只是哥哥子骏,毕竟如今太子发狂一事是由哥哥出言不逊而起,皇上对哥哥必定心存怨恨,怕是哥哥日后在朝中度日如年了。
流熏心头迟疑,一面敷衍过笑儿,便同兰馨公主一道去皇子所看望哥哥,因她心中忐忑没个着落,还特地替哥哥遮掩试探兰馨公主“公主有所不知,这些年若非哥哥挺身相护,怕是流熏难有今日。若是有人敢对流熏半点不利,哥哥都要挺身而出,决不让流熏受半分委屈。如今,哥哥对太子出言不逊,挑起这块皇上心头的伤疤,都是因流熏的婚事而起。流熏只是担心哥哥的安危,怕是哥哥还是一早出宫去为妙。”流熏愁眉不展。
兰馨公主怅然的望着她,又忙宽慰说,“姐姐莫怕,有馨儿在。父皇最疼馨儿了,馨儿定会挺身保护俊哥哥,父皇一定不会迁怒怪罪俊哥哥的。再说,太子哥哥也有他的不是,为什么偏偏动姐姐的心思呀姐姐都是许配给了珏二哥做媳妇了,人人尽知的。俊哥哥同太子哥哥动怒也是因兄妹情深,情有可原。俊哥哥能对姐姐如此的好,日后,他待媳妇也一定百般体贴呵护的。”兰馨握起双手在胸前,眸光里满是憧憬,那少女怀春的娇羞令流熏心头一触。兰馨公主,她对哥哥痴情如此,这可如何是好该如何让公主断了这份痴心妄想可是,眼前,万万不能擅动。哥哥的安危,怕也是如踩危卵,岌岌可危呢。
姐妹二人一路向皇子所徐徐行,忽然见一群太监急匆匆的奔来,就在眼前的廊下倏然一队跑远,口中还在喊“快去,快去东宫”
“东宫,东宫出事了”
更有无数宫娥向东奔去。
看着众人行色匆匆,流熏心头起疑,兰馨公主吩咐身后的宫娥,“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
宫娥跑去不久,一脸惨白的跑来道“太子自缢了”
啊流熏一惊,双腿一软,身子几乎瘫软在地。太子自缢了
姐妹二人不顾一切相互搀扶了向东宫疾奔。兰馨公主更是提了裙襟甩开流熏,大步流星般向前跑去,口中哭喊着“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兰馨公主自幼生长在宫廷,心性纯良,至情至性,闻听哥哥有难,首当其冲的奔去。
太子东宫,一片唏嘘声此起彼伏,悲哀如涛声汩汩而来。
流熏愕然,看着垂首哭泣的太监宫娥,她步履沉重。到了太子寝殿,才看到榻上平稳躺在太子景瓍。他面容栩栩如生,双眸紧闭,透出些痛楚,平静的躺在那里,身穿一袭麻衣,腰束鸾縧,显得清雅脱俗。脱去太子朝服,蟒袍玉带,反显出几分文弱书生清秀之气。
皇上肃立一旁,沉默无语。
端贵妃在一旁掩泣,赵王更是面容沉肃,追悔莫及的痛心。
宫娥哭诉道“太子说他困倦,让奴婢们退下不得打扰。奴婢们好一阵子也没听到声响,过了许久,该上膳食了,奴婢就隔了窗一看,太子殿下他,他他吊在梁上。”
一片嘤嘤的哭泣声。
宫娥奉上一纸书信,那是太子绝笔。自称自己无德无能,觍颜储君之位,贻误国民,愧对君父。如今负罪而去,望皇上不必再追究他误闯军机一事,此事与人无尤。他更是临终诚心的推荐六皇子当日后的储君,希望他的才华能有一番作为。
皇上咬着牙,渐渐的将那信纸团做一团,狠狠的在拳头里握紧。
十二皇子在一旁嚎啕大哭,不停的喊“太子大哥,大哥你醒醒呀。当不当太子都没关系,你都是父皇的好儿子,都是瑞儿的好大哥呀”
怡贵妃本是禁足,但因宫里出了如此大事,也破例被放出来,她在一旁哭泣着,哀婉道“太子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他那秘密,本是无人得知就够他煎熬,如今闹得宫里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他可还有何颜面见人呀”
流熏面颊一冷,皇上的面色铁青,冷冷的目光扫过怡贵妃面颊时如利刃刺向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一般。怡贵妃一见皇上神色不对,忙自觉失言,慌得向后退避,诚惶诚恐的模样落着泪。
流熏心头一沉,暗想此事不妙。果然如她担忧,哥哥就是将太子这不可见人的伤疤秘密揭出来的罪魁祸首。皇上痛失儿子皆因此事而起,岂能坐视不理
“珏世子爷到”殿外传来内监的通禀声。
流熏一惊,此时此刻,珏表兄回宫了
景珏阔步而来,一身风尘仆仆,行得急,身后淡青色披风如一片云鼓起在风中。他匆忙间竟然忘记给皇上请安,不顾一切的直扑去太子榻前,愕然在原地。他的手在颤抖,那抖动的手去摸太子的脸。
太医忙劝,“世子爷不可,人死有戾气,莫嘘到了世子爷。”
景珏难以置信的摇头,忽然回身喝问,“大哥好好的,怎么突然如此”
“珏儿,休得放肆”赵王一声厉喝,怒斥景珏,他拳头握起,若不是皇上忿然的瞪他一眼,那拳头就要打在景珏脸上。
气氛异常紧张,似乎眼前空气都凝固,众人屏息垂头。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皇上痛失太子,国家失去储君,朝廷风云变幻,百官诚惶诚恐。
皇上缓缓的移动步伐,近前端详太子片刻,才要开口,就听外面一声通禀“皇上,国舅江尚书求见。”
皇上面容一愕,透出难色,此刻就是流熏也惊愕了。舅父江昊天是太子的亲娘舅,如今太子突然自缢,舅父为人刚正耿直,岂能善罢甘休
皇上长吸一口气,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传”
江昊天疾步而入,草草同皇上见礼,就奔去太子榻前,立时惊愕得身子晃晃,若非景珏一把扶住,他显得栽倒在地。他扶着额头,泪水直涌而下,对了天上长长一声悲恸哀鸣,“茵儿,哥哥愧对你于九泉之下呀”
一声悲呼众人皆惊。茵儿是先淳懿皇后太子生母的乳名,流熏的母亲江菀儿的姐姐。流熏闻听,不知为何鼻子一酸,泪水潸然,上前扶着舅父道“舅舅,舅舅节哀,舅舅。”
皇上痛心疾手的摇头道,“济民,你回去吧,如今事已至此,回天无力,就让景瓍静静的去吧。”
“皇上,当年,在淳懿皇后临终前许下的诺言,难道都忘记了”江昊天冷冷的问。
“济民,你太过悲恸,改日再说吧。朕,心如刀割,不想重提旧事。”皇上转身摆手道。
仿佛一切不能回到从头,仿佛悲从中来,这曾经的君臣兄弟,也变得冷漠相对。
江昊天愣愣的望着皇上,忽然唇角挂出一分难言的笑意,他静静的转身,飘飘忽忽如无根浮萍般向外去,身影就消失在殿门外。但流熏心头忽然生出些不祥的预感,仿佛舅父此去,就绝不会再回来。




望族闺秀 第四百五十三章 君臣师徒1
太子谥号“忠愍太子”,择日六月初十葬于皇陵。举国尽哀三日,皇室儿孙辈为太子缞絰挂孝,一片哀肃。礼乐停,户户寒食,仿佛一场疾风骤雨过后,满地花叶凋零,一片肃杀景色。
谢子骏也被送回谢府养伤,流熏就出了宫廷。倒是兰馨公主在宫里因太太子发丧而困了三日,三日后她才赶来谢府探望谢子骏。兰馨公主守着谢子骏嘘寒问暖,而一旁方春旎在给谢子骏潞药,屋内静悄悄的,谢子骏也不说话,只听流熏问个不停,方春旎就在外间不时同谢子骏互望一眼,透出的几分尴尬。
“大小姐,江府的舅爷舅奶奶来探望大公子的伤势了。”丹姝进来禀告。
流熏忙趁机对兰馨公主说,“天色不早了,公主请回宫去吧。舅父舅母来探望哥哥了。”言外之意,让她回避。
兰馨公主颇不情愿,依依不舍的望着谢子骏,忽然说“我先去后花园采些花草来给你点缀房子,俊哥哥你先同江舅舅说话。”说罢她起身,欢欢喜喜的跳了出去。
望着兰馨公主的背影,方春旎也起身告退,眸光里透出几分不安。
江昊天同夫人带着儿子江维宇来到谢子骏的房间。流熏忙来见礼。
见舅父一袭青衫小帽,飘逸闲然,透出一副野鹤闲云的文人寒士的模样,丝毫颇有祖父那仙风道骨的传承,难怪人说江舅父不愧是谢阁老的大弟子,最是得谢阁老真传。
舅父江昊天愁眉不展,看着谢子骏虚弱苍白的面颊,心疼道“前世的冤孽,造孽的人不受,反报应在下一辈子身上。”
他频频摇头叹息,一旁的江夫人急得狠狠拉他一把责怪“浑说什么呢当着孩子。”又看一眼流熏,示意江昊天慎言。
仿佛江昊天的话欲言又止,分明那痛苦的眸光里有未尽的言语,那言语后包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俊儿,舅父已经挂官请辞,告老还乡,明日,舅父一家就启程去江夏老家。今儿一早已经去过淳懿皇后和你娘的坟前祭奠。日后舅父舅母这一走,你们兄妹就要相互依靠,互为照应。”江昊天的目光里透出几分担忧,先对谢子骏说,“仕途险恶,朝中党派林立勾心斗角之事屡见不鲜。俊儿你太过耿直,反胜过舅父的刚耿,疾风之下,劲草先折,你这性子呀,真是不宜为官。”他打量谢子骏艰难道,“若是日后京城实在呆不下去,就去寻江夏寻舅父来。莫听穿林打叶声,何方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几句话说罢,谢子骏紧紧握住江昊天的手焦急道“舅父,你不能走舅父是朝廷重臣,朝廷就缺几位勇于犯颜直谏的清官,舅父这一走,朝中敢说真话的人岂不是更少了”
江昊天呵呵一笑,徐徐摇头道“得忠臣于明君之庭。你只做魏征是面镜子吗那不过是唐太宗要拿他正衣冠罢了。”
流熏一惊,舅父这话不论是一时气愤之辞还是一吐心中郁气,只是这话都太过大胆,句句都是掉脑袋大不敬的言语。只是这句话细细品味,还颇有些味道。
“舅舅”流熏同谢子骏同时惊道,谢子骏诧异的目光透出几分愕然,但又似乎从那话里品味出什么隐意。
江维宇忙上前遮掩道“家父身体违和,近日春夏交替后就旧疾复发,一直反复,想是北方的风沙水土不服所致。家父托病辞官,维宇也要跟随家父身边尽孝,就向朝廷请辞了。明日舟船离京,顺大运河南下。此地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今日特地来看望表弟、表妹。”
江昊天看看窗外的天色,对众人吩咐说“俊儿你好好养伤吧,熏儿你”他看一眼流熏,眸光里满是心疼,那眸光痴痴的望着流熏,流露出无限的追念,“你生得太像你娘了,真像”
流熏不由摸摸自己的脸,嫣然一笑,透出几分羞怯问“舅舅,我娘年轻时,生得同熏儿一般模样吗”
江昊天点点头,摸摸流熏的头说,“你娘年少时同你一样的顽皮,尽是精致的调皮。爬树摸鸟窝掉下来,头磕破个窟窿流血,额头就留个疤。她比你瘦,你比你娘丰润些。你的眉目如画,不似你棱角分明些。”江昊天陷入沉思,揉着流熏的头,深深抿抿唇叹气,“舅父此去,或赶不及你成亲大喜了。只是,舅父始终不放心。太子你表兄固然非偶,可赵王世子”
“济民”江夫人惊得一声喝止,低声责怪,“仔细老爷子得知了,大嘴巴伺候”
谢老太爷的威名人人尽知,江昊天这大弟子更是对业师敬畏几分。江夫人口直心快,一句话出口,江昊天不由自嘲的一笑,不提此事,只从怀里摸出一个玫瑰紫色绣着百子图的荷包,递给流熏手中说“这是你娘生前之物,留着做个念想吧。”
流熏打开看,是一枚青玉珮,上面是一对儿龙凤,可惜摔掉了一角,并非完璧。流熏抚摸那处残破的缺漏,才想问一句这残壁的来例,忽听外面传来一声问询,“江家舅爷可还在大公子房里”是秋彤姐姐的声音。
流熏忙应道,“秋彤姐姐吗舅父在这里呢。”
流熏话音才落,江夫人低声道“老太爷不是今儿在朝里吗”
江昊天的面色已经立时变色,透出几分阴沉。
帘栊一挑,秋彤盈盈的进来,荦荦大方的给江昊天夫妇见礼,然后对江昊天说“老太爷回府了,听说江舅爷来探望大公子,请江舅爷去养浩轩书房一叙。”
江昊天同夫人对视一眼,透出几分为难,但还是在夫人担忧的目光中吩咐一句“夫人带宇儿先回府去,我去向师父老人家辞行。”
江维宇忙说,“爹爹,宇儿陪爹爹同去拜见师公,母亲先回府吧。”
一家人迟疑不安的神色,流熏恍然明白。舅父专挑了祖父和父亲上朝不在府中的日子来看望她们兄妹,更向祖母去请辞,就是要避开冲突。可谁想如今祖父回府,或许祖父也是听闻了舅父挂冠还乡的事儿,不知如何动怒呢。
江昊天不敢耽搁,起身对夫人吩咐“夫人先回府去,宇儿就在俊儿房里等我。我去去就回。”说罢阔步离去,秋彤随后跟随。




望族闺秀 第四百五十四章 君臣师徒2
流熏望着那晃动的帘栊,看着舅母追出几步不安的神色,流熏忙上前道“舅母,舅母不必担心,还是请回吧。舅父是祖父的大弟子,如今要远行,辞行也是该的。”
舅母局促不安的揉了衣袖,坐立不宁,忽然拉住流熏的手说,“熏儿,你陪舅母去见你祖母。师母她最是明白这师徒二人的,或许能够劝劝。你舅父年轻时就是个犟骨头,他自己都说,从小到大,就数他吃你祖父的板子吃得多。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他又同皇上抗上了,当年淳懿皇后大婚入宫和你娘出嫁时,这师徒二人就这么闹得天翻地覆的。快,快随我去”
流熏一听,暗觉不妙。虽然不知长辈们发生过什么事儿,但话音里多少听出几分不祥。就连床上养伤的哥哥谢子骏也挣扎起身要下地道,“我去见祖父”
“哎呀,俊儿,你就省省,只要你祖母出面,就能劝下的。”
流熏心想,若是先去见祖母,再折去养浩轩,或是祖父此刻动怒,舅父就吃大亏了。于是她对舅母说,“舅母,让丹姝带您去请祖母来,流熏先赶去养浩轩周旋拖延一番。”
情势一触即发,流熏急忙向养浩轩奔去。
兜兜转转来到养浩轩,就被门口的小厮和凶悍的护卫们拦下。
“大小姐,老太爷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小厮透出几分惊惶拦阻着,耳听了屋内祖父的咆哮声“逆徒,放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亘古不变。你这书都读去狗肚子里去了吗”
那声音如轰雷过顶,震得人耳根嗡嗡作响,众人无不心惊胆寒。
流熏定定神,漫不经心的说“真吓人,流熏也不想来呀,无奈是祖父差秋彤姐姐喊我来问话的。里面是江大人对吧哎一步没跟紧,秋彤姐姐就先回来了。”流熏胆怯地向里面探探头,忽听又是一阵咆哮,“给老夫滚回礼部去,乖乖的收回你那折子。老夫自当什么都没发生去”
“师父,”江昊天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凄凉,痛楚的喊了一声。
流熏啧啧叹气轻声道“就知道好事也不叫我来。”然后转身对那四大护卫说,“你们几个,等会子老爷子怒了要打我,你们可记得冲进来救我。我平日待你们不薄的。”
然后流熏又敲了看门的小厮的头一记暴栗说,“还有你,呆头呆脑的,等会子祖父恼了,你就记得冲去给老夫人报信,别让我吃苦。”
她说着理直气壮的向书房走去,似是破不情愿。
流熏来到书房外,鼓足勇气正寻思着该如何进去。就听“啪”的一声记响亮的耳光,流熏吓得双腿一软,驻足不敢上前,就听舅父江昊天应了一句“师父教训的是”随后跟了一句,“弟子去意已决,除非师父打死弟子,弟子定不会再去见他。”
“逆徒,逆徒我谢廷尧如何教出你这么个不忠不孝的逆徒来去,戒方请来”一声雷霆咆哮,惊雷震耳,流熏慌得就向房里冲去。就听着噼里啪啦阵清脆的响声,舅父耿然的声音道“师父,徒儿今日死而无怨。只是师父如何就如此是非不分。若不是他刚愎自用,何以茵儿年轻送命残留一支血脉他都无法信守承诺替茵儿保全;若不是他一意孤行,心存思念,如何菀儿就嫁给了荩臣,撇下了俊儿和熏儿撒手人寰。如此冷血暴戾没有心肝之人,我江昊天焉能助纣为虐,袖手旁观”
“混帐混帐混帐”谢阁老愤怒之极,手中戒尺挥落如雨点般噼里啪啦的砸下。江昊天恭顺的如小学生一般秉直身板长跪地上,高举了双掌,痛苦得面颊扭曲,额头青筋跳露,忍受着恩师的笞楚。
“舅舅”流熏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了祖父的腰乞求,“爷爷,爷爷不要打舅舅了。”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谢阁老一把推开流熏倒去尘埃,继续挥舞戒尺,他怒不可遏,气血冲头,歇斯底里的动足真气狠狠的打。
“熏儿,你退下”江昊天痛苦的挤出几个字,眼前的情形惨烈,舅父那高举的手掌已经惨不忍睹。
“爷爷,是谁害死了我亲娘”流熏脱口而出,一声惊问,谢阁老手中挥舞的戒尺忽然停在半空,他愕然片刻,徐徐转身望向流熏。流熏满眼是泪哀哀地问,“爷爷,舅舅说的话可是真的我娘,我娘她怎么死的”流熏忽然扑向舅父,抱住舅父满是肿烂的双手落泪问,“舅舅,舅舅你知道什么你告诉熏儿呀。你说的他是谁谁害死了我娘”
见江昊天扭曲的面颊满是豆汗,红红的眸子望着她慌然躲避道,“熏儿,大人们说话,你出去”
“爺爺,”流熏惊呼一声,望着转身痛苦不语的祖父,她艰难的问,“那个他,是当今皇上吗”
谢阁老身子猛然一抖,江昊天惊呼一声“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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