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容
“馨儿疯了,是被你们逼疯了,你们人人都知道我喜欢俊哥哥,为什么还要把他许给蛮子公主去入赘番邦当小女婿”兰馨哭闹着大喊,歇斯底里一般,景璞惊得去堵她的嘴,一面吩咐谢子骏“你走快走”
直到流熏赶来宫里,才算安抚住情绪激动的兰馨公主。
原本流熏也是有备而来,是她听闻南彝公主入京求婚,才动了心思要来会会南彝公主,让她打消同世子景珏联姻的念头。可是此事只能智取,不能蛮攻,不能惊动赵王,更不能惊动皇上。如今景珏出京去平叛,她又被老夫人禁足在府里不得外出,她总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她才巧计买通了娟儿,有了公主口谕召她入宫,一切就名正言顺了。而只有论及哥哥谢子骏的婚事,公主才能不顾一切为所欲为。
有时,流熏觉得自己如此做有些小人卑鄙,毕竟她在用哥哥的婚事拿捏公主,但哥哥对此一无所知,此事更对不住对哥哥一片痴情的春旎姐姐。只是她转念一想,她并无意去害谁,如今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自然会替哥哥摆脱公主。只是春旎姐姐,自六皇子之死后,桩桩件件的事儿,老夫人对她似有顾忌,未必能让她和哥哥的婚事如愿以偿。门户之见,如今看来越演越烈。
流熏进宫,见兰馨公主哭闹不止,听了个大概,便开导她,“陪南彝公主兄妹也是皇上的圣旨,公主也知她们远来是客,皇上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可为什么要俊哥哥去作陪”兰馨公主哭闹着。
“不过是应酬,来的又是公主和王子,如今太子不在了,换上那位皇子替皇上去作陪,都会引起群臣的猜疑。若寻个年迈如家父和江尚书的,怕是年纪相差着,也未必能让南彝公主、王子在京城宫里玩得尽兴。年少的朝臣里,怕只有哥哥和江表兄、沈师兄。选哥哥这状元郎替圣上照拂外客,也是使得。再者,平日宫里哪个不是围着公主转,怎的今儿就没个轻重了呢”流熏婉言劝告着,又托起兰馨的头,温声道,“公主别气了,笑一笑,看在昨儿哥哥淘气带了流熏去外面街市上玩,被皇上抓个正着,回府都被爹爹打了一顿,又罚跪一夜。公主也全当出气了。”
兰馨公主一惊,诧异的望着流熏急得问“谢中堂又欺负俊哥哥了”流熏凑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安抚着,“爹爹不过雷声大雨点小,打给皇上看的,不妨事。”
兰馨公主忍不住扑的笑出声来,随即又板起脸问“嘴里还要假惺惺的捡好话哄我开心。你们心里不定如何烦怨我呢”
“没良心了不是”流熏碰碰她的臂弯认真道,“流熏平日待公主如何公主心知肚明,好端端的一个女孩闹成这样,传出去大小不成体统,还说出那些胡话,弄的大家多尴尬”
“谁让那妖精打俊哥哥的主意”兰馨嘟囔着“都作了还怕人讲。”
“公主,”流熏沉声正色道“你也不小了,这深宫里什么话讲得讲不得,你比我这外来人明晰,别说婚姻事父母做主私议不得,女孩家讲这些话不怕露丑让人听去笑话。”
兰馨只是仰头望天,倔强道“凡事全因熏姐姐的哥哥一人而起,如今姐姐反扮了正人君子来教训我,你算什么凭什么还教训我”
兰馨公主猛然翻脸不认人,流熏也是一惊,被她一番抢白怔住了,平日里兰馨任是任性跋扈,对她却是言听纪从,从没有今天这么讲话。可转念想想这半年来的境遇,如今来之不易的情分,流熏不由得些许辛酸,她只是淡然一笑,近于无奈叹道“起风了,流熏要去太后宫里请安,公主保重。”说罢起身告辞。
兰馨看着看着,忽地纵声大哭起来,慌的绢儿、绫儿不知所措。任是怎的哄骗敷衍也不行。
兰馨公主怒气冲冲向惠芳阁奔去,迎面恰见了南彝服饰的一位满头满身银饰黑色刺绣衣裙的女子在众人簇拥下而来,她说笑着,一旁有太后宫里的嬷嬷在温笑躬身作答,更有人在一旁翻译彼此的话,一旁还有谢流熏。
兰馨公主一看,冲上前喊着“站住,你是南彝公主”
流熏一惊,忙屏退左右迎上去劝道“公主不可造次南彝公主是贵客。公主此举,只会牵累哥哥。”
兰馨公主不平,泪如雨下嚷着,“你放过我的俊哥哥,凭什么”
“哥哥”南彝公主栖云生得白净,鸭蛋脸,一口皓齿,口齿生涩的学着那两个字“哥哥,哥哥”
流熏忙趁机解释说,“这是我们圣朝的公主殿下,她的心上人要被皇上指婚给公主殿下。她伤心欲绝。求公主不要误了她的姻缘。”流熏递了那位译官一个眼色,译官忙用南彝语向南彝公主栖云解释。
栖云公主好奇的望着兰馨,见是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生的圆圆的脸,一双月牙眼哭得泪水盈盈。栖云公主嘀嘀咕咕的同译官说了几句,译官问,“敢问圣朝公主,所说的男子是何人”
流熏忙抢话道,“不管是何人,栖云公主殿下绝对不会如此拆散人家的姻缘。皇上赐婚,是为了以示两国修好的诚意,可若是公主的姻缘拿来做筹码,难免这姻缘就错味了。”
一句话点了栖云公主的心,她目光认真的望了流熏,又打量兰馨公主,从袖笼里掏出一块蜡染的蓝色帕子,为兰馨公主拭泪,哄着她说着些什么,似在说,“不哭,不哭”
她点头叹气道“我明白的,你们放心,我定然不会如此。”
见南彝公主开通豁达,兰馨公主才收住泪。流熏也放了些心,她心里暗念阿弥陀佛,可千万不要节外生枝,让皇上打消了将景珏远送和亲南彝的想法。
望族闺秀 第四百七十三章 闹婚3
入夜,谢子骏在御书房当差,他圈点完一雒折子,抬头想叫小太监柱儿添点墨,却见兰馨不知何时已站在紫罗兰色的纱帘边,揉弄垂着的流苏,一言不发的望着他。夜已沉了,兰馨却是梳扮的齐齐整整,反比傍晚见面时修饰得精致许多。
09子骏近来被这刁蛮公主折磨得无可奈何,若不是谢府令他更难以立足,不可忍受,他才不会留在宫里日日受这公主纠缠。子骏知她平日里爱闹小脾气,谁都让她几分,也从未同她计较过。只是她小性上来无理取闹,也委实令人难堪,又不能拂袖而去,毕竟她是公主,金枝玉叶,这里更是皇宫,人家的天下,也只能任她去闹。
09子骏心知她是为南彝公主的事来,忙敷衍道“公主如何半夜来了御书房皇上已去安寝了。公主请回,李嫫嫫见了又要告小状了。”
见兰馨默默无语立在一旁玩弄系纱帘的丝绦,子骏搁笔叹气道“公主殿下,夜深人静,瓜田李下,人言可畏,子骏告辞,去军机处了。”
军机处无人敢闯,也只有那里能摆脱这小祖宗。
“兰馨就问哥哥你一句话,问了就不再烦你。”兰馨终于开口了。
09子骏无奈的起身,搬个木杌递去她身边道“公主把御书房的人全打发走了,看来只有子骏亲自来服侍公主千岁了。”
09“不用,”兰馨未语泪先盈眶“骏哥哥,你是不是特别讨厌兰馨,一时一刻不想见到我”
09子骏愣了一下,反打趣道“公主何出此言”惶然就要回避。
“不许走你回答我是,不是”
谢子骏望着她,勉强一笑说,“自然不是。”
“那就是俊哥哥也喜欢兰馨了兰馨可是无时无刻不记挂俊哥哥你的。”兰馨上前拉住谢子骏,就要贴去他的胸膛抱住他,慌得谢子骏急忙躲避,草草敷衍一句“公主保重,臣,告辞”
兰馨上前一步逼问道“所以你聪明,请缨去陪南彝公主,想嫁得远远的,不必见我,也不必回谢府受折磨,是不是于是你就去讨好那个蛮夷公主,好顺理成章的躲的远远的。”
09“公主,慎言莫再说那些捕风捉影的话。”谢子骏惊急制止。
09“可你走这两个多月,人家在宫里守的多辛苦你知道吗天天惦着你,梦里还被吓醒,你好”兰馨说着说着,眼泪扑簌簌而下。
09子骏一阵心动,深抿了唇,不知如何应对才是。他的心里只能装下旎表妹,也只有春旎表妹,不会再有旁人。
09兰馨拭把泪,定定神猛然问“父皇如果允了南彝王的求婚,要俊哥哥你去和亲南彝,你怎么办”
09“如果如果真是这样,那只有谨遵圣意了。难不成还抗旨作死”谢子骏苦笑道,皇家父女真难伺候。
09“这便称了你的心了。”兰馨冷冷道。
09子骏见她脸色愈发阴沉,便逗趣道“皇上他老人家就是让微臣娶只大马猴,微臣也只得遵旨不是”
09兰馨气恼道“那如果父皇让你在我和蛮夷公主间挑一个呢”
09“公主”谢子骏谨慎的四下望望,“又混说了不是,小心给人听了去又生出事儿来。”
09兰馨啜泣道“这本也是父皇说过的。”忽然,她一把拉住谢子骏道,“俊哥哥,馨儿不要离开你,你带我一起走好不是真的,不管去哪儿,就是住破庙,饿肚子,馨儿也跟你走。你不喜欢宫里,不喜欢谢府,那咱们便一起跑吧,跑的远远的。不一定要去做那个什么蛮夷驸马呀。”兰馨眼中溢着希冀。
09“公主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是钻了知了洞,皇上也有本事掘地三尺刨出来。”
09“那你是看好那个南彝栖云公主了”兰馨惨笑一声,“我是认定了你,就是生死也要同你在一起。”兰馨公主猛然间从袖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向子骏。寒光过处子骏本能的一闪,不及出声,臂肘一阵刺痛,血已从胳膊飞洒在衣襟上。二人都惊呆了,兰馨木然的看着血从子骏紧捂手臂的指缝滴答的落在地上,静的能听见声。兰馨忽的纵声大哭起来。
09“还不快跑”谢子骏提起仅有的一口气喝道,他本就虚弱,接二连三的重创已令他瘦弱的身躯千疮百孔不堪一击,惨白的脸色顿时没了血色,一手撑了桌案一把推开她,“走”
09兰馨便跌跌撞撞冲出御书房去。
次日。谢子骏没有去军机,也没有列朝,只是告病出宫。
09退了朝,皇上在南书房改了会儿折子,烦闷的推笔歪在睡椅上盍目养神。乔贵儿在旁打着扇,“没去问问子骏怎的了”
“回万岁,庄御医当班已去了。”
“没去问问什么病,真病假病还是心里有病”皇上漠然道,心知兰馨近日对谢子骏穷追猛打,谢子骏无处可躲。这个骄纵的公主,他也无可奈何。
乔贵儿陪笑道“这奴才不得而知了。”
“去传庄太医看完后来回个话。”皇上道。
正说着,端贵妃匆匆而来,看一眼四周,乔贵儿忙带了太监们退下。
“怎这些时忙的这样,也不寻些臣子分担一二,累坏龙体是大。”端贵妃道。
皇上叹道“都忙,才和定了南疆又起兵变,北旱南涝,天灾人祸不断。”
“万岁也别太过虑了,凡事不可太操劳了。且不说宫里几位皇子理应替皇上分忧,就是谢状元和沈探花他们,也该及早历练一番了。”
皇上苦笑,“都在忙,救火,一波不平一波又起的。今儿子骏又卧病了。”
“臣妾也是为这事来的,子骏虽非皇室血脉,可在宫中走动这些日子倒也机警乖巧,太后喜欢呢。乍是这么一走,反真的舍不得呢。”
“走去哪儿”皇上一脸疑惑。端贵妃敛住笑容迟疑道“不是说南彝王提亲,要子骏去做驸马”
皇上无奈的干笑道“这反奇了,朕几时应了要联这门姻,怎么谁都撺掇着要子骏去做南彝驸马。连昨儿给太后请安时,太后竟然问朕,这南彝缺些什么,说听说那边没饭碗餐具,吃生肉用手抓,硬是要朕莫忘了在陪行礼单中多赐几口锅。就仿佛子骏就要离京似的。”
端贵妃听罢讷口无言以对,久久才应道“这么说万岁并未打算应下这门亲,臣妾还以为”
“以为朕要拿子骏去和亲笼络南彝即便要寻,也要寻个皇室子弟,哪里就轮到他谢子骏”
端贵妃一脸含糊,又问,“可是昨儿皇上安排谢子骏去代为款待南彝王子和公主呀”
“那又如何不过是沈奇提议,说是谢子骏才华洋溢,南彝国对他的才名早已表示仰慕,若安排皇子去代朕招待南彝使者,让谁去都难免惹起朝野对立储一事的猜疑。所以,朕就打发子骏去了。怎么谣言四起了”
端贵妃含糊的寻思嘟念“沈中堂的主意”她如何也想不到,是封氏同金嬷嬷用了银子,悄悄的设计让沈奇献计将谢子骏推出。众人都蒙在鼓里,只封氏心知肚明,谢子骏生得如唐僧一样白净,人见人爱,这南彝公主青春年少,又一心要在圣朝寻一佳婿。若是看中了谢子骏,那谢子骏做兰馨公主驸马的美梦就告吹,而且又被打发去了南彝番邦,今生今世都不得回京,谢府岂不是清静了那长房的子嗣就只有她的小五和小六。
端贵妃哪里知道中间有这些故事,还同皇上猜测着,外面报庄太医来会话了。
皇上见庄太医面色迟疑,便问“怎么慌慌张张的”
“这个2c”庄太医思度着该如何讲。
皇上吩咐“只管讲。”
端贵妃宽慰道“庄卿家在宫中行医数十年,哪个皇子皇孙您没费过心有话尽管直言当面,皇上自然不会怪罪。”
庄太医叹息道“原是状元公谢子骏求老臣不要回报,可兹事体大,臣不敢隐瞒不报。”
皇上听出些不祥,冷笑一声喝道“讲”
“谢子骏昨夜失血过多晕倒在御书房。”
“怎么伤口复发不成”皇上诧异道。
庄太医摇头道“谢子骏臂上新添一条一扎长的伤口,深约寸许,为利器所伤。而且验伤时血仍在外渗。”
端贵妃同皇上对视一眼皆是震惊,乔贵儿慌的手中捧的漱口盂中的水歪洒了一身。端贵妃惶然道“这可还了得如此大的事应何不报,子骏这孩子也糊涂了。难不成宫中进了刺客”
“这老臣不得而知,老臣也曾盘问过谢状元,只是他讲的很牵强,说是夜间累了去削果子,一不小心自己误伤的,还求老臣不要说。臣也作难,不过能肯定这伤多半是昨夜所至,好在谢状元伤势控制住2c才未危及性命。”
“伤成这样还不敢讲,看来定有内情。”皇上肯定道。
望族闺秀 第四百七十四章 痴心一片
皇上同端贵妃才行到西颐殿,守门的小太监金串子远远望见他们便撒腿往宫门里跑。
“清了”皇上冷冷一句旨意,心知这是要去报信。
乔贵儿心领神会的箭步冲上去指着金串子喝道“住了”还没等金串子跪稳,皇上已同端贵妃从吓得周身发颤的金串子身边过去。
乔贵儿一脚踢翻他骂道“想死呢”,几个机灵的小太监早已冲上前头,麻利的清掉了殿外候着的一干人等。
宫中最怕的就是皇上突来袭击,不许通报,一无防备,杀个措手不及。金串子一头冷汗不敢吱声。
乔贵儿神鬼不知的清了当班的人,随了皇上进了宫院才轻声道“听当班的小黄牙讲,三殿下才进去不多时,进去便把伺候的人全轰出来了,这会子在和谢状元叙话呢。”
皇上摆摆手,悄然同端贵妃进得殿中,拐进暖阁,便听到三皇子景璞的声音“看来若不是你宽宏大度,兰馨早该进了宗人府了。”
端贵妃脸色骤变,担忧的望一眼皇上。
只听谢子骏气虚微弱缓缓道“皮肉之伤,本不碍事,就怕庄胡子多事,嚼舌头说去给皇上听了,怕皇上就没这么轻易信了。也怪我不争气,这么点小伤都守不住,气短无力的,不然掩饰过今天,找个借口不上朝便无人深究了。”
“伤成这样就不该去站朝。可是吓到我了。”景璞责怪道,话音里颇是心疼,这些日子太子过世,他同谢子骏走得紧密。景璞是太子党,自太子过世,太子的旧部多是唯他马首是瞻了。
“要不是怕皇上疑我是为前晚的事赌气,我便不留在宫里了。谁想这一留,反节外生枝。”谢子骏懊恼道。
“你也太谨慎过了,只是这点好馨儿半点未学到,反如此放肆糊涂。只怪她平日太任性乖张。如今她也有了教训,懊恼自责不已,说是再没脸来看你。让我代她给你赔罪。”
“小孩子一时失手,何苦闹的满城风雨。”谢子骏嘴里不以为意,他不想令景璞难堪,但他更不想同兰馨公主有什么牵扯。
“小孩子她的花花肠子可不少,说是昨晚本打算与你同归于尽的。”景璞只剩苦笑。
又听子骏无奈道“也怪我昨天太大意,其实想想她一来时脸色就不对。哎见了血吓得魂儿都不见了,还想同归于尽。”
“难为你了。怪我疏忽了,这兄长做得失职。我没料到她尽然为了同一个番邦女子争宠而拼死拼活,竟然敢刺伤你,太失身份了,糊涂”
“殿下,就此为止吧。生一事不如息一事,子骏不想一波不平一波起的。想想近来出了这些事还不够皇上烦心,光是微臣天天泡在军机处就不舍昼夜了。何苦自己再生出段故事来忙。再者公主本是无心之过。”谢子骏倒是深明大义。
沉寂片刻,便听景璞长舒一口气叹道“这丫头还在我那儿哭天抹泪的,说怕你以后再不睬他了。”他深深看一眼子骏欲言又止,还是又忍不住脱口问,“你同我就不用打太极,到底兰馨的事儿,你怎么想的”
谢子骏一怔,一脸懵懂。
“那你是没打算给那个南彝公主做小女婿去番邦了”又听景璞调笑般叹道“可怜了那个栖云公主,还来你病榻前送汤送药的。虽是生在番邦小国,可也是金枝玉叶呀。”
子骏忙解释道“殿下多虑了,栖云公主是南彝人,没什么规矩礼仪,单纯热情,不过是探病而已。”如今朝野上下都在传说皇上要谢子骏入赘南彝,都不知这消息从何而来
便听景瓍笑道“栖云公主品貌具佳,淑女好求也是正理,只是不要为避凡尘繁事,便为寻桃源先娶桃源女才是。”
谢子骏忽然正声道“和亲一事子骏也是听些传言,栖云公主并未提及半字。近日也听宫中传得沸沸扬扬,子骏也在疑惑。指婚大事,历来父母之命,子骏未敢苟同传言,更不敢妄议,这话怕也不乏十公主的猜疑,殿下明察。”
“看,本王不过提醒你,姑妄听之2c姑妄言之。你怎这般作真了兰馨之虑也不是无据可考,不然你腰间的轧染荷包怕不是宫中之物吧,还有日间便服的藏蓝绣花带,一看便知是南疆的物件。我早便觉察,兰馨未点破我也会问的。”
“装星辰佩的荷包被栖云公主不小心撞翻烛台给火燎坏了,栖云公主一事歉意,还了一个,却之不恭。”
“你紧张什么”景璞笑转了话题“暂且不提荷包,若是父皇真个征询你的意思,是娶栖云还是兰馨,你该作何答复”
“殿下慎言”子骏顿顿言辞俱厉,“兰馨公主的婚事怎又同这些扯到一起”
皇上在门外望一眼端贵妃淡淡一笑,摇头离去,端贵妃紧随两步追出,听了皇上轻叹道“竟是朕没看错谢子骏,昔日在金殿,朕头眼见他谈吐不凡,便知是个沉稳睿智,可成大事的孩子,果是不负朕的期望。”
端贵妃见他赞许子骏,心中不由宽慰几分,心知皇上不为太子之死嫉恨谢子骏,或是这话一松口,就有意撮合兰馨同谢子骏的婚事,也了却一桩令她头疼的事儿。
“是块美玉,可雕可琢,日后定是朝廷擎天柱,看来谢荩卿他后继有人了。辅国之才呀,只是有时太过纤柔。”
“佛祖有灵,总算没放去南彝做驸马。”端贵妃道句阿弥陀佛取笑道,“不知南彝王提亲要两国亲上加亲修好一事该如何处理除去谢子骏,世家子弟里可圈可点的,就剩江维宇了,但他性子太浮,不妥吧”
“好办,朕见那南彝王子也还健硕挺拔,不如在世家女子中选个温淑端庄姿色出众的,抬为郡主,赐给南彝王子为侧妃吧”
“这”端贵妃生出犹豫,提醒道,“说是南彝王子的侧妃,可听说南彝的规矩,那侧妃就是奴婢,伺候王子侍寝时那是侧妃,平日里端茶递水,打扫马圈,砍柴做饭的,什么都要做。这南彝王子的正妃是结盟部落首领的女儿,刁钻善妒,记得去年曾赐了他四名侍妾,今年折磨得死了三个。”
“总得有个进退交代不是。”皇上淡淡道,“馨儿如此下去,若由了总不是长久之计。”
望族闺秀 第四百七十五章 误撞
沈孤桐回府,周身疲乏,缓步才来到秋颐馆外的夹道,就见小丫鬟撒腿向回跑。
他觉出些不祥,也没喊住她,紧走几步疾步跟上。一进院门,就见金嬷嬷和安嬷嬷在一旁廊子下说话。一见了沈孤桐,安嬷嬷有些神色慌张就要向谢展颜的卧房跑,反是金嬷嬷一把拦住她一脸挖苦的笑说,“不打紧,姑爷不会介意。”
安嬷嬷神色慌张尴尬的向那低垂帘笼的卧房望了一眼。
沈孤桐脸色一阵青白,阔步进了谢展颜卧房,才进去,就听到一阵欢愉声,粗粗的喘息声,谢展颜极尽气力的叫声,“啊啊,啊啊,嗯嗯。”
沈孤桐一脚踢开隔扇门,咣当一声,就听那低垂帘帐的床上一阵滚爬声,然后从帐子里翻滚而出一名眉清目秀肌肤柔嫩的少年,神色慌张,衣衫不整落荒而逃。沈孤桐一把扯落帐子,从床上扯出吓得周身颤抖的谢展颜,一巴掌狠狠抽在她脸上大骂“贱人”
谢展颜纵声大哭,捶打沈孤桐闹着,“你也逼我,娘也逼我,这还不是为了给你遮羞吗谁让你,谁让你不能”
沈孤桐气得周身颤抖,身后传来封氏悠悠的话音,“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得好好的吗莫要揭短,不然彼此都没脸。”
沈孤桐顿时愕住。他气急败坏的冲出秋颐馆,野马似的没头绪的乱撞,不知不觉来到后花园。他想高声叫喊,忽然听到湖心亭那边一阵人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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