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容
“这不是大小姐亲手绣给老夫人的寿礼吗换上凑个喜兴。”婆子笑眯眯地说。
“寿礼”流熏好奇地问,就要来抢过那抹额一观,却不防慕容思慧掠身过来,好奇地问“呦,这抹额,绣得好精致。”她一把夺过那抹额就要亲手替老夫人换上,口里说着“这是绣的喜鹊登梅呀”忽然,她的话音发塞,好奇地仔细打量那抹额,支吾着“这是”
“噗嗤”一声,她笑出口,竟然摇摆个略显笨拙的身子笑得前仰后合“大小姐这是绣的绣得是幅戏水鸳鸯呀哈,哈哈哈,给老夫人的抹额竟然绣个鸳鸯戏水。熏儿你可真是”慕容思慧掩口侧身笑得揉肚子,将幅抹额塞给了封氏和付氏看,取笑着说,“大小姐可真是谐趣,这才是女大不中留,迫不及待了。”
这么夸张的笑闹,引来众人好奇的眸光齐齐投来。
老夫人一见大夫人同付氏妯娌们传看的二色金抹额,果然那图案竟然是鸳鸯戏水,好不尴尬。
封氏的脸色立时沉下,率先向流熏发难“熏儿,忒的胡闹了”
老太爷虽然处变不惊故作不查,还同众人推杯换盏的饮酒,但谢祖恒已是一脸怒色就要发作。
望族闺秀 第一百一十二章 抹额
“是我送的寿礼吗”流熏一脸懵懂地问,她乌亮的眸子在烛光下晶亮闪熠,不解地问,“分明我送的寿礼是幅雨润天青桂花鲛绡宝帐。哪里会拿这种小家子气寒酸的劳什子送给祖母做寿礼更不要说这没脸的花样了。”
流熏嘴里奚落着,“定是妈妈做事偷懒,把你家闺女的嫁妆错拿来凑数了”
流熏扫一眼那名婆子,认得,是老夫人房里负责掌管衣物器皿的婆子,夫家姓席。
席婆子一听脸色一赤,有些哭笑不得地陪起个笑脸说“姐儿这是说笑呢。咱们家里几辈子也没长那用得起二色金线绣品的头。”
流熏只拈起那抹额对着堂上辉煌的灯火照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引得堂上众人惊愕的目光停留在她手中的鸳鸯戏水抹额上。
“若不是嫁妆,谁会绣这劳什子”流熏好奇地嘀咕着,忽然仔细翻看那针头线脚塞了那抹额,露出惊愕对老夫人说“呀,老祖宗您看,这不是是舞雩妹妹的针线吗这么精致的绣工,除去了晴儿,府里怕只有三妹妹能绣,没有第二人能比呢。”
付氏原本在一旁含笑同女眷们低语,一听这话脸色骤然纸白。无疑在众人面前自己打脸,舞雩是她女儿,平日里怯懦本分,若果然是她,她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谢舞雩本是坐在毓宁郡主身旁含了几分怯懦,忽然流熏一棒子打来,她一惊,吓得哭了“怕是姐姐看走了眼,妹妹房里岂会有这种绣品”说罢,她眉锁愁烟,一派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女孩儿家待字闺中,竟然思春绣鸳鸯,还在大庭广众下被示众,简直丢尽颜面。
“我的绣活,针脚都打个结子的。”谢舞雩急得分辩,那绣活翻开,果然不是。
付氏看了慕容思慧冷笑问,“好端端的,是插了一段戏吗”
平日她随和,若是欺负到她头上,她定然不依。慕容思慧是封氏的爪牙,付氏冷冷看了封氏一眼。
流熏不依不饶地望向席婆子质问“席嬷嬷拿这个劳什子冒充寿礼来当堂戏弄老祖宗,还诬陷谢府孙女,居心何在莫不是有意玷污谢府名声”
慌得席嬷嬷噗通跪地说“大小姐,话可不能乱讲,天地良心。这鸳鸯抹额是大太太吩咐奴婢取来给老祖宗换上的,说是大小姐的一份孝心。”
大夫人封氏久经沙场,她淡然一笑问“我吩咐你去取大小姐为老夫人绣的抹额还是鸳鸯抹额”忽然,封氏脸色一沉呵斥道,“强词夺理的奴才分明是你不用心,拿错了东西。还巧舌如簧的诡辩”
席嬷嬷也是府里的老嬷嬷,她张张嘴,愕然片刻支吾着“是,是取抹额,可保管寿礼的丫头交给老奴的,就是这个抹额。”席嬷嬷惶然,忽然说,“老奴尊了太太之命去取抹额,丫鬟们给老奴的就是这个。”
席嬷嬷说罢,总算长舒一口气,如一脚滑下泥潭幸好挣扎逃逃生一般的庆幸。
流熏更是诧异地问3a“流熏的寿礼中哪里有什么抹额”
封氏一愕,旋即平和了神色望向一旁的金嬷嬷“那日报寿礼时,我依约听了一句,大小姐献了幅绣帐,还有些平日的绣品,其中有一副抹额。”
金嬷嬷眸光一转忙圆话说“是,奴婢也听说大小姐绣了一副抹额给老夫人,不过寿礼,奴婢也没去一一过目。都是素柠她们保管的。”
一旁的丫鬟素柠噗通跪地吓得面如白纸“夫人,那日大小姐送来的寿礼里,确实有这副抹额。”
流熏更是笑了无奈摇头对老夫人说“这丫头可见是吃多酒糊涂了。那日熏儿献寿礼,可是当着老祖宗、母亲和各位婶母、姑母的面一一过目,有谁见了熏儿的寿礼中有这劳什子”
丹姝气恼地在流熏身后争辩“咱们小姐送的是一副雨过天青的帐子,为了这帐子足足绣了一夜。”
绿婵恍悟了提醒说“是了,先时大小姐是曾为老夫人绣过一副松鹤延年图样的抹额,不过绣了一半,被茶水污浊了,才连夜赶绣了雨过天青桂花帐。难不成那仙鹤自己变鸳鸯了”
流熏吩咐绿婵说“那抹额可还留着,快去取来”
封氏的面如纸灰,哑口无言。
慕容思慧更是始料未及出了如此的变故。
她分明看到了寿礼中压在帐子下面的抹额,但是报礼单时单单落下抹额没有报。所以她还曾凑去拿起来要提醒众人留意流熏献了个抹额,偏巧这时谢展颜的狗儿哈哈扑来扰了局。难道,一切都不是偶然,都是有备而来
寿礼中多出一件尴尬物事,却不知是何人献宝,倒是一件趣事。
满堂宾客,如今连老太爷都不得不将眸光投来,流熏看到继母眼神中的镇定自若,又留意到沈孤桐坐在席间担忧的目光探询地望着她,欲言又止,又求救地看向堂上老太爷身边的谢子俊。
谢子俊原本替老太爷在敬酒,如今也被女眷们的争闹引过来。
流熏一见哥哥疾步过来,心里不由一紧,无论如何,她不想哥哥在卷进府里任何分神的乱事。她一把拦住了哥哥,紧紧扯住哥哥的衣袖抢先笑盈盈地说“母亲治家严谨,家中姊妹们尚未出阁。竟然就绣起鸳鸯戏水了。若是传出去,岂不坏了府里的清誉”
小姑母谢妉儿一笑说“是呀,大嫂子执掌府里内务,家宅不宁可是不该呀”
封氏的脸一下冷沉,她是府里的大夫人,出了如此的疏漏,就是她的罪过。
封家舅太太坐在一旁一直含笑看热闹,一听谢妉儿责怪小姑子,就插话说“百密一疏的,别为这点小事扫了兴致。”
老夫人也不深究,毕竟寿宴喜庆不能被扫了兴致。
老太爷举杯恭祝圣朝风调雨顺,众人随声附和,如风卷乌云,一场闹事就散了去。
望族闺秀 第一百一十三章 离席
大夫人气恼地吩咐金嬷嬷“还不速速去查明,兴许是哪个丫鬟不检点,将私蓄的嫁妆误落进寿礼中”
流熏下堂去时,从沈孤桐身边走过,她莞尔一笑,提了裙裾转身说“我去更衣,沈大哥去劝劝我哥哥,不要吃多了酒伤身,你们还要准备文章应考呢。”
边说,她边咯咯笑了跑开,无忧无虑的样子,跑去游廊拐角处回身,沈孤桐依然立在夜色中。
一股寒意沁骨,流熏疾步向前,笑容散去,夜色暗处似有魔怪张牙舞爪地飞舞,在她身边尖利的乘风狂笑,随时要将她吞噬。
再回转堂前时,流熏心头依约松泛了些。看来那些人今日失算,射向哥哥的箭也难已放出了。
堂上坐着赵王妃,正寻了话笑问景璨兄弟“听说,你近日常来谢府呀。”
赵王妃含了温笑,分明是在人前点明景璞此刻来谢府居心叵测。流熏曾听祖母提起,赵王妃颇是心疼六皇子的,赵王同六皇子叔侄过从甚密。
听这话,赵王妃掩饰不住对景璞的不喜。
大姑姑在府里做女儿时同她一般的骄纵任性,流熏早有耳闻。但六皇子这尊菩萨如今拜不得,流熏不由为她捏一把冷汗。
三皇子景璞悠悠地端起一盏茶,吹了吹漫不经心地说“侄儿此来谢师傅府中,是有要事相求的。”
“哦”赵王妃诡秘的一笑,望着他有几分奚落,“什么要事,可要偏巧赶在今日呀”
景璞放下茶盏说“侄儿本是想求婶母成全,无奈打探到婶母已来的谢府。”他微微浅笑,再挑眼望着赵王妃一字一顿说“侄儿,望婶母代为说媒”
“说媒”赵王妃诧异,她聪明绝顶,转念一向,望一眼老夫人,看众人眸光都投向她们,堂上立时无声,她愕然问,“莫不是你看中了谢府哪位姑娘”
“大小姐,熏表妹”景璞毫不犹豫地开口,猛然起身抱拳一躬对了谢老太爷和夫人,更对众人赔罪一般说“也是小王心里着急,闻听这两日六弟也选王妃,可偏偏景璞晚了一步。生怕中意的女子被选了去,才央求母妃去求父皇做主。不过,母妃说,还不如先问问谢师傅和谢阁老的意思,再请个妥帖的人做大媒。”
一石激起千层浪,两位皇子都在推举太子前闹着选妃。
三皇子景璞竟然自己登门来纠缠求亲,看他望向流熏一眼痴情的模样,众人议论声不绝于耳。
一句话惊得流熏面红耳赤,片晌都没晃过神儿来。如何宫里的皇子如此无礼,一一当了众人拿她的婚姻大事寻开心。
“三哥哥,媳妇是我的熏妹妹是瑞儿的媳妇,她都收了瑞儿的聘礼了。”景璨认真的朗声当了众人说。
“胡闹”景璞叱责道。
“没有胡闹,珏二哥可以作证,珏二哥知道的。”景璨奔去拖起景珏,一片大乱。
流熏气得面色胀红,她曾听闻三皇子景璞冷血无情,宫里无人喜欢他,若她没猜错,跑来谢府提亲搅局,也是为了搅黄她嫁六皇子的事儿,或是有求于老太爷。
流熏的一颗心都在上下怦怦乱动,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她却在意外时被推去了风口浪尖里,明日,怕是朝野都要传言,无人不知冷面王三殿下中意她谢府二小姐,只是她的名声和终身大事被这厮一闹,怕是再不敢有人横刀夺爱来给她提亲,实在可恶
她想来又气又恨,紧咬了咬樱唇,透出几分惶然地望向祖母,娇柔地喊一声“老祖宗”
老夫人揉揉流熏的头顶,对景璞说“殿下抬爱,谢府受宠若惊。只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要请皇上圣裁才是。”
话音里反是有些责备,他一个熟读圣贤书的皇子,难道连礼仪都不懂了
景璞这才告罪坐下,眸光却看了流熏一笑。
难道他是在报复流熏咬牙。
忽见堂下匆匆走来一位长史官模样的人,面色凝肃,低头垂首径直向赵王妃身边去,附耳低语几句。
赵王妃原本一脸笑意同身边的申国公夫人说笑,如今笑容顿敛,惊得问一句“什么时候的事儿”
眸光不由望去一旁的世子景珏。景珏已停住手中的酒樽,似猜出什么,愕然变色。
赵王妃起身对老夫人告罪说“珏儿媳妇的病怕是不大好了,女儿告辞先回府去看看。”
她说得憾然,叹口气“偏偏命不济,得了这种孽症候,不过捱日子罢了”,但景珏已起身揉拳叹气,急于要冲出殿去奔回去看病中的妻子。
赵王妃留了女儿毓宁在外祖母的府中,只带了儿子匆匆离去。
毓宁反是劝慰外祖母说“大嫂嫂自去年秋季幸儿夭折,她就卧床病怏怏的,日日垂泪不乐,如今一日不如一日了。太医院的医正说,多半是肝气郁结,更是心病。”
原本沉重的话,在毓宁一个小女孩儿口里说得平常。堂上肃穆了片刻,但旋即又被老夫人三言两语的说笑带过,“人有旦夕祸福,天命无常。”众人感慨几句也就罢了。
但人人深知,那赵王世子妃是废太子妃的嫡亲妹子,年大将军的女儿,如今太子被废,年家失势,就连世子妃四岁的儿子也在去外祖母府里省亲时失足落水而亡。接连的重击,世子妃一病不起,心如死灰,积成痨病。
倒是封舅奶奶看一眼封氏,低声问“那个事儿,妹妹可是向王妃问过了”
封氏也不看她,依旧笑盈盈地对了满堂宾客,低声对一旁的嫂子说“嫂子莫急,也不是个妥当的时机,看眼下的情形,不过几日,王妃会来问咱们的。”
声音不大,流熏听不清,但从那神态谈吐中,多半猜出是为了珏表兄续娶世子妃一事。
老太爷吃得酒意微酣,微醺的醉眼打量一下下首的长子谢祖恒和儿孙们吩咐“我体力不支,先去歇息了。”起身向众人告罪欲去,似有意躲避这乱局。
望族闺秀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奸情1
封尚书也忙起身说“阁老大人,让学生来服侍恩师下堂去歇息。”
一旁的江昊天露出一抹不屑的笑。
流熏知道,这些人都是有目的而来,但因当了堂上的两位皇子没能得暇问出口,如今见谢阁老要去安歇,明天又是保举新太子上折子的最后期限,都坐立不安了。
景璞起身拱手说“谢阁老慢行,景璞有一事正要向阁老请教。”
谢老太爷揉揉头,露出几分酒力不支,身子昏昏摇摇。
哥哥子俊已懂事的扶住了祖父。祖父醉成如此模样,晋王只好咽回了口中的话,不得不放他去歇息。
眼见着哥哥正要扶祖父下堂,忽然堂下传来一阵凄婉的哭声,撕心裂肺,竟然穿破了堂上的笙歌管乐声,引得众人的眸光不由望向堂下。
“冤枉呀冤枉呀”那哭声好熟悉,流熏心里在寻思,难道继母和沈孤桐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忽然,她猛然警醒,那声音,娇柔清亮,可不是合欢吗
一名婆子惊惶地进来禀告“老夫人,不不好了,有人上吊”
满座震惊,众人无不愕然。
好端端的,有人上吊,起先老夫人没有听清,扫了那婆子一眼冷嗤一声“说我醉了,她才醉了呢。”
“老夫人,是是才去四夫人房里的丫鬟合欢寻死觅活的,亏得巡夜的发现。”婆子吓得话音哆嗦,结结巴巴,但众人已经听出个大概。
谢老太爷猛然甩甩头,令自己强行清醒。他皱起眉头,面色阴沉厉声喝问“府里一像宽厚待下人,从未有过刻薄,如何有人寻死”
外面哭声嚷起“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老太太”
人人望去殿外,面色惊讶。
慕容思慧显得局促不安,喃喃道一句“真是傻丫头什么事儿大不了要寻死3f”听这话,显然知道内情。
“老四媳妇,可是你刻薄了下人”老夫人愠怒地问。
“不,不曾”慕容思慧惊得拘谨,不停摇头,脸色都变得惨白,眸光忽烁,欲言又止,巴巴地望向了封氏。封氏才要开口,堂下的婆子进来禀告。
“老夫人容禀,奴婢们奉命去悉查那鸳鸯抹额的事儿,如今查出,那抹额果然是二小姐房里的丫鬟合欢绣的,还在她房里寻出男人的汗巾子鞋袜。这一搜身,竟然发现这丫头身怀有喜了。奴婢们就要将她圈在耳房待禀明太太后治罪发落,可这合欢寻死觅活的,一定要见老太太”
“这本是府里的家事,不宜扰了宾客们的兴致,”流熏开口打断,贴在祖母身边懂事地提议,“老寿星,还是交给母亲下面去处置吧。”
这可是丑事,老夫人气得一口气倒咽,脸色惨白怒道“混帐竟然出此丑闻,还不去查出究竟,严加处置如此败德的淫、妇,卖了就是,死活由她。”
又沉个脸训斥封氏“老大媳妇,府里的事儿由来是你打理,我也不再过问,如何闹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丑事你是如何持家的”
老夫人的话毫不留情面,一旁大夫人娘家的兄弟封尚书和舅夫人都落下个脸儿悻悻的不语。
慕容思慧忙辩解说“老寿星莫要冤枉了大嫂,听闻合欢平日一向安分守己,这些日子是有些神情恍惚,总是默默流泪,一定是有难言之隐的。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寿星菩萨心肠,不要如此草草发落了合欢呀。”仿佛在说谢府草菅人命。老夫人都有些迟疑。
“老太太,太太,救我呜呜”挣扎呼喊声渐渐变得呜呜模糊,似是被人堵住嘴,欲盖弥彰的拖下去。慕容思慧脸色大变。
老太爷若无其事的举酒,满堂宾客把酒言欢。
忽然外面一阵喧哗声,一女子披头散发闯进来,她脸色苍白,目光惊惶,不顾婆子们的拉阻,冲向堂上噗通跪地叩头“老太爷,老寿星,老爷夫人,老爷太太们。可怜可怜合欢腹中的孩儿,这孩子是谢氏的骨血呀”
一句话众人愕然,面面相觑,满堂沉肃,静得连落针的声音都能听出。
大夫人惊的叱道“胡言乱语还不退下”
“太太,离地三尺有神灵呀,天打五雷轰顶,合欢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合欢腹中的孩儿,是是”
“合欢你敢”喜姨娘瞪直了眼喝道,仿佛早知奸夫是谁,还在极力袒护。
“让她说”谢老太爷终于开口。如今越是蓄意遮掩,反是更令宾客们生疑,看了谢府的笑话去。
“是,是”合欢扬起小脸,噙着泪,双手紧紧捂住小腹,万分艰难的将眸光在满堂宾客中寻找,终于落在了一脸愕然望着她的大公子谢子俊身上。
“是,是大公子”合欢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伏地大哭,堂上一阵慌乱,无数目光射向了大公子谢子俊,仿佛在惊讶的打量一个衣冠禽兽。
谢子俊原本吃惊地打量合欢,眸光里还透出一分怜悯,忽然不知如何被人一脚踢去了万众瞩目的高高戏台上,他惶然四顾无助,张张嘴竟然不知从何辩解。
“这,合欢,你疯了吗这话岂能胡说事关你的清白。”谢子俊惊愕道,他抬头,见无数目光怀疑地望向他,他的面颊一阵赤红。
“大公子,大公子,你不能如此,始乱终弃,那夜是你同合欢相好,合欢才珠胎暗结的。”她瘫软在地哭得痛不欲生。
慕容思慧起身离席缓缓向前宽慰“合欢你莫哭,谢府最是体恤下人,仁厚持家,祖父祖母和爹爹母亲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大表兄怎么是这种衣冠禽兽呀”毓宁愤恨地咬牙,紧紧拉住流熏的衣袖。
谢祖恒极力压住自己心头的怒气,众人面前如此丢尽颜面,无风不起浪,这个逆子
谢祖恒觉得眉心都在一触一触的牵得一颗心在跳动,他冷沉个脸呵斥“还不从实招来”
望族闺秀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奸情2
谢子俊目光惊愕茫然,却还沉静地问“合欢,离地三尺有神灵,这话不可乱讲”
封氏沉个脸怒斥“你这丫头,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抓你去见官。”
合欢失声痛哭“大夫人容禀,是大公子他,他两个月前,姑奶奶寿诞”
“你个混帐蹄子,拉扯我做什么”谢妉儿一瞪眼急了,倏然起身,被方春旎一把拉坐下。
“母亲莫急,身正不怕影子斜,是非曲直总会审出个究竟的。堂上这么多叔伯长辈都是朝廷命官,哪里就容眼前出现冤案了”方春旎从容的一句话,反令堂上急躁的众人也平静下几分。流熏钦佩地看一眼表姐春旎,果然是大家闺秀,谈吐不凡的。
合欢哭哭啼啼地诉说“冬月二十三那日,合欢去学馆里替二小姐取落下的手炉。谁想遇到了吃醉酒的大公子,从后面扑过来抱住了合欢就在书斋里就就亲嘴儿,还呜呜。事后合欢害怕,又羞于告人。第二日大公子就对合欢格外的邀好,赏合欢东西,还暗示合欢要纳合欢为妾,合欢才想忍气吞声的”
“你,无稽之谈”谢子俊气得周身颤抖,面颊赤红。他眸光望着满堂无数惊疑的目光,噗通跪在祖父面前说“祖父,父亲,子俊不知合欢信口胡言些什么,子俊不曾做过如此禽兽不如的丑事”
谢子俊已是有功名之人,读书人的颜面如何的矜贵,他就要去春闱赴考夺魁,但他一个读圣贤书的学子竟然奸污了妹妹的丫鬟,传了出去如此败德的禽兽恶行,怕是他前途无望了,更是谢府家规不严。
“大公子急得什么,听合欢说完再分辩不急。”金嬷嬷一旁悠悠地叹气说,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合欢嘤嘤地啜泣,继续说“可合欢的肚子不争气,竟然怀上了大公子的骨肉,合欢只得求喜姨奶奶拿个主张,姨奶奶不许合欢说出去,说老爷秉性刚直,若是得知此事,会活活将大公子家法杖毙的,就让合欢再等等可奴婢的肚子越来越大,纸里包不住火,可谁想今日被嬷嬷们察觉,要将合欢打发卖了去窑子。老爷太太,开恩呀。合欢没脸活了,可是合欢腹中的孩子是谢家骨血呀”
一片混乱,宾客唏嘘不已,谢老太爷气得胡须颤抖,老夫人险些背过气去。无数目光投向谢子俊。
谢祖恒转身怒视儿子,眸光敛做一线低声喝问“你如何讲”
封氏质问合欢“书馆里平日读书的爷们不止一个,可见你一派胡言”
“太太明鉴,那夜大雪满天的,书馆里连个小厮都不见的。奴婢才进了房里,就被大公子从后面抱住,就”
大夫人敦促着“俊哥儿,不急,你好好想想,冬月二十三那夜,你小姑母寿宴,那夜你是没有来赴宴的。你人在哪里”
谢子俊惶然摇头寻思着“孩儿那夜,吃了几盏酒醉了被沈师兄扶去他房里睡下。”
“孤桐,你可是一夜都守在俊儿身边”老夫人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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