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容
沈孤桐跪在谢子俊身边,却不抬头,为难道“是学生扶了子俊师弟回房,只是”
他深深抿抿唇说,“孤桐的同乡来送信,说供着孤桐母亲灵位的庙堂被大雪压塌,孤桐就连夜辞行出府了。孤桐离去时,子俊师弟是昏睡的。”
管家说“若说冬月二十三那日,沈公子是不在府里,记得姑太太看赏时,沈公子那枚太平金线钱,放在了奴才手里七日后才等到沈公子归来交付。”
“谁是那夜跟随大公子的小厮”老夫人用龙头拐杖顿地督促。
几名小厮被带上堂来,跪地颤颤巍巍说“沈先生照顾大公子,就打发奴才们去前面喝姑太太的寿酒,奴才们回来,房里已熄灯,不知发生了何事。”
流熏正在打量眼下的一场好戏,忽然,她发现了小厮中有那被处置了的寿儿。如何寿儿又回来了流熏心头一动。寿儿的祖母是父亲谢祖恒的乳娘,果然手眼遮天。亦或更是封氏的爪牙呢
小厮寿儿说,“启禀老爷太太,冬月二十三那夜,寿儿吃坏肚子,回房时去沈先生房里给大公子添炭,就打盹睡了。可一梦醒来,发现大公子床上是空的,慌得奴才去找,大公子却偷偷摸摸地闪回房里,迫不及待地吩咐奴才为他备下香汤沐浴更衣,还不许奴才声张此事。”寿儿神秘地说。
“寿儿,你信口雌黄你前些日子醉酒聚赌,我重责了你你诬陷不成,又来蓄意报复”谢子俊恨得怒意满胸,恨不得扑去掐死这信口胡言的奴才。
“那是因小的要将大公子夜不归宿的话告发给老爷,公子气恼才责了寿儿。”寿儿梗个脖颈说,一副无赖的样子。
“啪”的一声,谢祖恒蹿身而起,抡起巴掌用尽周身的气力狠狠抽在谢子俊面颊上,谢子俊重重地扑倒在地,一时愕然,血从口鼻渗出,模样凄惨。
沈孤桐慌忙上前抱住谢子俊,对谢祖恒求告“恩师,子俊师弟绝非如此禽兽,求恩师明察”
谢子俊扬起脸,悲愤的目光望向父亲“子俊冤枉”
小姑母谢妉儿急得奔过去扶起侄儿心疼地揉了他的面颊问“俊儿,快告诉你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爹爹,息怒,还未审清案子如何就用大刑了”流熏急忙上前解围劝阻。
但大庭广众之下,谢家出了如此令人不齿的丑事,谢家长孙年少未娶妻室竟然就奸污妹妹的丫鬟,令个丫鬟珠胎暗结,这已经令谢祖恒丢尽颜面,明日朝堂上群臣议论的都会是这个话题。莫说谢子俊的前途自此断送,更不要提谢家清肃的世传家风,可是要败在这小畜生手上
大夫人劝阻着“老爷,或是俊儿是被冤枉的,或者是误会呢。”
谢祖恒怒不可遏的厉声训斥“误会人证物证俱在,何来的误会谢府清白门风,岂能容这逆子”
望族闺秀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奸情3
封氏哀告道3a“老爷,既然木已成舟,合欢怀了谢家骨血,不如就成全了他们,将合欢抬举做个通房丫头配给俊儿吧。”
将错就错欲盖弥彰
无数目光望着他,仿佛嘲弄取笑,谢祖恒堂堂朝廷一品大员,哪里受过如此的屈辱。他大声吩咐“来人,谢氏门中从不出如此孽障,将这畜生拖下堂去,乱棒打死家谱除名”
中堂大人发威,满座皆惊。
谢子俊是谢府长孙,大房嫡长子,自然谢祖恒依家法可以处置了他。
“恩师,恩师开恩,即便是子俊师弟所为,也是酒后乱性,无心之过”沈孤桐急得求饶,死死抱住谢子俊。
谢子俊一眼的茫然,旋即转为痛心,他紧皱了眉头,直挺起身推开沈孤桐问父亲“父亲大人,知子莫如父,你相信孩儿是如此禽兽”
合欢扑跪上前张臂挡住了谢子俊哭泣“老爷开恩,求老爷饶了大少爷一命,合欢情愿替大少爷去死只求老爷留下合欢腹中的孩儿一条活路。”
合欢哭得悲悲切切,仿佛要同谢子俊生离死别一般,如此深明大义感人至深的场面,惹得封氏和周围的婆子丫鬟们都为之落泪。
“不要呀,不要呀”大夫人脸色惨白如灰,跪地哭求,仿佛对谢子俊比亲生骨肉还心疼。一看就是一副慈母败儿的景象。她喊了谢展颜和两个年幼的儿子小五、小六吩咐“快,快跪下来求你爹爹饶你大哥一命”
饶命流熏面颊上浮出一抹不为人查的淡淡笑容。继母果然好心思好算计,留大哥一命却让他身败名裂,那是生不如死
“太太,您就是太过菩萨心肠。大公子自己干下那不知廉耻的事,还怪老爷家规严谨吗”金嬷嬷在一旁煽风点火,幸灾乐祸。原来前世里哥哥被逼疯的那晚是如此一个情景。流熏气恨交加,紧紧捏住拳头,指甲深深抠入肉里疼痛令她警醒。
堂上一片混乱,拉劝的,阻止的,幸灾乐祸看热闹的。
这戏演得场面越大,就越是吸引看官。流熏扶住悲恸欲绝的祖母,冷眼看戏。
谢老太爷是个道学先生,两朝帝师,他心疼孙儿,更是痛心。如今被逼到绝境,他竟然毫无开口的余地,他摇摇头不去看跪地的谢子俊,痛惜一声“色字头上一把刀,美人怀英雄冢。”他摆摆手就要下堂去。
“还不将这畜生拖下堂去,杖毙”谢祖恒气得胡须乱颤。
“老寿星,老寿星”惊呼声中,老夫人申氏昏厥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掐人中捶胸摩背,总算老夫人哼哼的呻、吟几声醒来。
喜宴变成闹场,见谢府出了如此的丑事,宾客们纷纷起身告辞。
这场戏演得惟妙惟肖,竟然真假难辨。
流熏徐徐走向人前,低眼蔑视的扫一眼地上的大哥骂“哥哥,可让妹妹说你什么好好好大家公子,做些见不得人蝇营狗苟的事儿,你可对得起咱们早逝的娘亲可对得起爹爹和祖父对你的栽培”
谢祖恒要骂的话不想都被她痛快淋漓的骂尽了,望着女儿,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眸光里却露出一抹狐疑。
谢子俊愕然,亲妹妹一字字一句句如利刃剜心一般,他惊愕地望着流熏问“妹妹,你也不信哥哥是清白的”
他声音颤抖,眸光里满是失望。
流熏骄傲扬起小脸质问“人证物证俱在,合欢冤枉你,沈大哥恩给你冤枉你么”
封氏眸光里含了隐隐的笑意,心想这大小姐果然还同往日一样是个心直口快说话不走脑子的,她乐得留了她在眼前看她兄妹内讧的笑话。
“合欢,你个傻妮子一个姑娘家,猛然被个男人从背后抱住轻薄如何不喊人来”流熏问。
“呜呜,奴婢,奴婢被捂住了嘴”
“可是,有人适才在议论,说你身怀有孕是假的”流熏对堂外吩咐一声“来人呀”
进来两名膀大腰圆的家院。
“当堂验看”流熏一声令下,两名家院不容分说冲向合欢,一人抱住肩头,一人就去扯合欢的裙下亵裤。
“啊,不要”合欢惊得挣扎哭喊。
众人措不及防,待恍悟过来才喝止着“熏儿,荒唐”
“胡闹”
众人呵斥拦阻,但两名家院不为所动。合欢翻滚撕咬挣扎,两名家丁惨叫着松手。
“熏儿放肆”老太爷呵斥制止。
流熏一笑问合欢“合欢姐姐果然好气力,不知是受伤寸步难行的大公子气力大,还是这两名强悍的家丁气力大呢”
仿佛云开一线,原本责备谢子俊的目光都怀疑地望向合欢。但她一个小丫鬟,如何如此胆量来攀咬谢府的大公子
合欢一时语讷,支吾片刻哭道“这,奴婢见是大少爷,才不敢声张。只得忍气吞声。”
“人从后背扑来,夜黑,你如何知道是大少爷”流熏步步紧逼。
“流熏,一个女孩子家”封氏喝止,一副威严的口吻,却是怕她节外生枝。这女儿的本领她是领教过了。
“奴婢看清了,是大公子没错”合欢支吾,已经有些神慌。
“看清了人莫非书斋里掌着灯”流熏嬉笑了问,“大哥果然色胆包天了你才说是黑灯瞎火中”
合欢也被这一句反诘问的惊了,记不住自己才说过些什么。
“不,书斋里暗黑,却有月光可以看清的。”合欢随机应变着,眸光慌乱。
流熏笑了起来,扫视一众人一笑道“你才说,冬月二十三那夜,大雪漫天,人迹稀疏。哪里来的月光”
一句话,合欢哑然,惊得看向了金嬷嬷。
金嬷嬷见势不妙,眸光一转,忙对合欢悠悠地问“或许是借了雪光呢”
流熏更是一笑奚落道“合欢才说书斋里窗门紧闭的”她诡诡一笑吃惊道,“合欢,依你这么说,莫不是哥哥果然禽兽,和你在雪地里就迫不及待”
望族闺秀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奸情4
众人哗然,谢府是世代书香,岂有子弟如此禽兽
谢妉儿听出些端倪,她搂紧了谢子俊说“俊儿不怕姑母为你做主”
封氏见势头逆转,若要再纠缠下去,怕是要牵扯出她来。她忙语重心长地劝说“老爷,俊儿年少,就是有不妥的地方,老爷还是要晓之以理,慢慢教导。今儿是母亲的寿宴,不宜彻查此事,还是明日再审。”
她越是替谢子俊遮掩,就越发令人相信谢子俊酒后乱性奸污合欢属实。
流熏早已识破她的诡计,明理懂事地说“爹爹,此事事关谢府家门清誉,非但要查,还要彻查到底否则祖母今夜也难以安睡了。”
封氏立刻显得不如流熏一个孩子明事理识大体。
“不如先从那夜当差守学堂的家丁开始讯问。”流熏提议。
看到孙女镇定自若的眸光里透出几分坚定,谢老太爷在一旁点头说“就依熏儿”
不多时,几名家丁被带到,一行跪下。
流熏问“老太爷有话问你们几个,要如实回答。不得隐瞒。”
家丁连连称是。
“冬月二十三那日,姑奶奶大寿,你们自然也没有少吃寿酒,要知道吃酒误事可是犯家规的。”
“奴才不敢,奴才那夜不曾吃酒,请大小姐明察。”几名家丁七嘴八舌地争辩,信誓旦旦叩首托说不曾喝酒误事。
“那夜,你们看守书馆,可曾见有人深夜出入书馆”流熏问。
家丁寻思片刻,禀告说“那几日沈先生不在府里,书馆里散了学就无人影的。那几夜天冷,奴才们锁了一个门,只留了一道门进出,半个时辰去查一次火烛,不曾有人来往。”
“那夜可看到了大少爷去书馆走动”流熏追问。
家丁们相继摇头,异口同声地否定“并未有人来过书馆,只是晴小姐手下的丫鬟去寻个丢失的手炉,奴才并未阻拦。”
“可是她”流熏指着合欢问家丁,家丁瞧了一眼,连连点头。
再无旁人进过书馆,便是大公子和沈公子也不曾去过出事的所在。众人面面相觑,真是咄咄怪事,莫不是合欢撞见了鬼
“不过”一名家丁猛然扬起头来说,“那夜,曾有一黑袍人来过,他拿了大老爷的腰牌去书斋。”
“你是说大老爷的腰牌”流熏露出惊讶的神色,眸光诧异地望向父亲。谁还能有父亲的腰牌呢众人更是狐疑。
谢祖恒更是神色一愕,眉头一皱。
“是,是大老爷的腰牌,奴才们认得,才不敢阻拦,当时奴才还犯了寻思,那墨色斗篷蒙头,看不清面目,只举起腰牌在奴才们眼前一晃,一言不发就进去了。奴才们怕是大老爷有机密事儿,不敢多嘴去过问。过了多半个时辰,黑衣人匆匆的离去,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合欢姑娘低头风也似的哭着跑了出去。”
惊讶声连做一片,啧啧不止。
流熏望向跪在一旁的合欢。是非曲直,只有合欢自己心知肚明。
“合欢,你大胆分明被旁人奸污失了身子,反是将错就错赖上大公子借机当姨娘,你是何居心”流熏喝问。
合欢慌得摇头,惊骇不已。她不敢看流熏那锐利雪亮如剑的眸光,仿佛直刺进她的心里。
“或是你同人通奸,反来诬陷大公子,让谢府担着罪名,这是要送官过堂打板子的”流熏吓唬道。
合欢神色恍悟,呜呜地哭了说“是是是那夜”
戏是演不成,反成了自己被陌生男子奸污了,还诬陷府里的少爷。合欢目光呆滞,分明心中有鬼,如今也无法辩解。
“是奴婢记错了,那夜是在大公子的卧房,是大公子的卧房里”合欢极力分辩着。
“深更半夜,你去大公子的卧房做什么”流熏悠悠地问。
“是,是大公子约了奴婢去的,奴婢不敢不从命”合欢低个头呜呜地哭着,“大小姐,合欢一个下人,可以是清白人家的女子,平白的不会拿这种事儿来坏了自己的清白。”
“你肯定,是在哥哥的卧房被哥哥奸污”流熏一声问,合欢惊得一个瑟缩,偷眼望着流熏。
流熏笑了“小姑母寿宴那夜,寿儿作证,哥哥一夜未归宿,人不在房里。我也知道哥哥那夜去了哪里。”
众人皆惊。
“熏儿,你可是知道什么内情”老太爷厉声问。
流熏眸光里透出几分黯然道“岂止熏儿知晓,舅父舅母也知晓的。”流熏怯怯地望一眼在坐的舅父江昊天和舅母,原本面色无光的二人也望向了流熏显得诧异。
江昊天是流熏的亲娘舅,更是谢阁老的弟子,流熏的生母过世后,就不来谢府走动。
流熏肯定的说“才寿儿一提,熏儿也记起来。姑母寿诞那夜,哥哥按理要去堂上拜寿。可哥哥身有棒疮,不肯去抛头露面惹人耻笑。哥哥一时伤痛难忍,就同熏儿提起生母的模样,边说边是流泪不止。熏儿那时想,就是哥哥如此去拜寿,悲悲戚戚的样子反是扫了姑母寿宴的喜气,就擅作主张,让哥哥去舅父家暂避一日,也免得拜寿登堂见外客生出尴尬。原本是让哥哥傍晚回府的,可谁想舅母垂怜,见哥哥伤得可怜,就不舍放还,留哥哥在舅父府中宿了一夜。哥哥是拂晓才偷偷回府的,事后熏儿怕爹爹怪罪,就吩咐小厮们隐匿未报。”流熏娓娓道来,观察众人的神色,恍然大悟般的议论纷纷。
“舅母可以作证,”流熏期待的目光望着舅母。舅父江昊天身为礼部尚书,自然不愿意自己的亲外甥当众出丑,受人指背,况且封氏的嚣张他们早就看不惯。
舅母江夫人眸光一转忙应了说“我记起来了,是有一日俊儿忽然来到家里,他舅父不在府中,我见那孩子腿上棒疮冻疮溃烂不治,想起死去的小姑临终重托,就越发不忍不顾这孩子。我寻了郎中来给俊儿擦洗伤口,听俊儿哭诉说,是因为他继母打扫庭院,竟然撤了佛堂里供奉着的他生母的牌位,扔去了废物堆中。他一时出言顶撞几句,触怒了父亲,被父亲重责”
望族闺秀 第一百一十八章 雪冤1
原本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拂得颜面无光的江夫人,借机将满腹的牢骚发了出来。
是曾有这么一日,她留了外甥子俊宿在江府一夜,但那绝不是冬月二十三那日。
如今她将错就错地说出,也借机抖落出谢子俊遭屈打的事实。
众人黯然无声,老太爷眉头一皱忽然问儿子谢祖恒“你不是说,俊儿冥顽不灵出言不逊辱骂嫡母,才教训他的吗如何封氏要将江氏的牌位扔出门去”
为人儿子的,谁能容忍如此对待母亲
继母刻薄,竟然将前妻的灵牌乱扔,还挑唆老爷责打前妻之子。封氏面色大变,尴尬不已。
封氏哑口无言解释说“儿媳不知”
她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威胁和恐惧,如今若是一招不慎,会将她跌进万劫不复的悬崖。封氏急忙抢话分辩“可是,媳妇只是尽职尽份,从未在老爷面前说过大公子半句不是,便是大公子对媳妇出言不逊,媳妇也是不明究竟,不知老爷如何得知此事,对大公子动了家法媳妇闻听可是去苦苦相劝的。”封氏落下几滴凄楚的泪,仿佛丈夫脾气暴躁,她做继母的夹在中间难以做人。
说罢,她忙转向老爷含泪地劝道“老爷,今夜之事,就不必再查了,查来查去,倒让人觉得是为妻的刻毒。
“是不必查了,此事还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谢妉儿慨叹一声拿捏的一笑,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架势替老夫人问封氏“合欢这贱人如何发落”
老夫人说“寻个牙花子打发了就是。”
合欢惊急得哭告“太太饶命呀,四太太,救救合欢,金嬷嬷”
慕容思慧无心恋战,只求自保,哪里还顾得了合欢一个小丫鬟。
情急之中,合欢急得哭道“老太爷,老寿星饶命。是喜姨奶奶她要合欢去勾引大少爷,谎称合欢身怀有孕,好让合欢开脸做姨娘的。那夜里大少爷是醉了,可是同合欢什么都没做。”
“喜姨娘去了地下,你说什么,她也无法同你对证了。”流熏冷冷嘲笑,大夫人一脸愠怒地望着她厉声道“拖下去”
“不,不,夫人,合欢不是,合欢冤枉呀”合欢急得辩解,无助地四下张望,忽然扑上前一把抓住了一旁的谢子俊摇着他的臂央告“大公子,求你救救合欢。合欢错了,合欢不该胡言乱语,可是那都是”
“住嘴”大夫人呵斥道。
“老夫人,老夫人,”合欢声嘶力竭的哭求。
流熏笑了说“这丫头,看你急得,大变活人呢。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本也是无妄之灾,”她叹气一声对姑母说,“姑母,不如寻个小厮配了吧,合欢伺候二妹妹辛苦一场。”
四夫人脸色青紫转白。
沈孤桐的眉头拧成一结,吃惊地打量流熏,眼前一张秀美天真的容颜,如今看来那么的陌生。流熏却对他莞尔一笑。
谢妉儿一笑幽幽的说,“本也不怪她。什么主子挑唆出什么奴才来。主子能爬上爷的床开脸当姨娘,日后府里的丫鬟可不就人人效仿去一步登天了。依我说,日后这种口子就不能开。”
明里骂喜姨娘,暗中在骂慕容思慧。
“可是那带了爹爹腰牌的黑衣人奸污了你”流熏困惑地追根刨底。她清凌凌的眸光望一眼父亲,眼眸蓄泪噗通跪地贴在父亲膝下说“爹爹,求爹爹开恩。哥哥顶撞爹爹和母亲,是哥哥的不是。可是哥哥是爹爹的骨肉呀。哥哥无意靠父辈荫庇谋官职,所以才一心去考科举,求爹爹饶哥哥一条活路。”
满堂震惊,无数诧异的目光望向了谢祖恒。谢老爷的腰牌,若非是他亲手发给黑衣人,还有什么人能擅自拿去行事
“你这丫头,许是什么人偷偷摸摸的拿了你爹爹的腰牌做鬼呢。”谢妉儿阴阳怪气地提醒流熏。平素里还有谁能靠近老爷身边呢话音抑扬顿挫,针针见血,直指封氏。自古姑嫂难和,谢府也不例外。
人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位三姑母可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平日里仗着老夫人的偏宠,几位嫂子都不放在她眼里。只是她昔日做女儿时,同流熏的生母江氏相处得颇好,因此对流熏的哥哥谢子俊偏爱异常。
“你,你这话是何意”封氏忍无可忍,谢妉儿也太猖狂了
谢妉儿怒发冲冠般倏然站起,怒意满脸地指着封氏呵斥,“哪里有你这样狠毒的继母,时时刻刻要置前妻之子于死地,简直是蛇蝎心肠哥哥虎毒不食子,那腰牌除去枕边人,还有谁能神鬼不查的偷了去”
封氏被谢妉儿突如其来当了众人面前挑衅的一骂,立时哑口无言,她胀红了脸,愕在原地,她又气又急指着谢妉儿忿然质问,“你一个嫁出去的外姓人,轮得到你在谢府训斥我”
“姑奶奶莫动气伤身,细细问明白莫冤枉的好人。”封氏的嫂子封舅太太毕竟见多识广,一见小姑子当众失态被将了一军,忙陪给笑模样上前劝解着。
“好人,她是好人她屡屡刻薄俊儿,我就早看不过了”谢妉儿不依不饶,“我谢家的名声都要败坏在这毒妇手里了”
“妉儿,休得无礼”老夫人忍不住制止一声却是双眸含泪,虽然也替孙儿委屈。但毕竟女儿是嫁出的闺女,谢祖恒毕竟是谢家长房长子。
封舅奶奶见状忙上前拉劝封氏说“妹妹,你是不知,还是不查若是下人们欺上瞒下,你可是要好好管管了。”她明训暗助的帮着小姑子封氏。
谢妉儿却是不肯罢休,对老夫人嚷着“娘,您老还看不出吗,她这是容不下谢家的子孙呀,爹还指望俊儿这嫡长孙金榜题名,她却煞费苦心要害死俊儿”
“妉儿”谢祖恒颇是气恼上前阻拦,谢妉儿捶打了哥哥哭道“我嫂嫂临终时吐着血也挣扎着求你善待俊哥儿和熏姐儿,哥哥你都忘记了吗哪里见过你这么耳根子软的男人呀”
妹妹气急败坏的一句话恰戳在了谢祖恒的痛处,面露尴尬。
再看流熏和子俊一对儿小兄妹双眸噙泪,已经抱在一处悲戚。
封氏气得脸色煞白如纸灰,哆嗦着唇指着谢妉儿竟然说不出话来。一口气险些将自己噎死。
望族闺秀 第一百一十九章 雪冤2
一旁的三皇子景璞只把弄着酒盏悠然吃酒,仿佛在看一场好戏,不起身告辞,也不发一言。流熏留意到他的神情,他那熠熠的眸光恰也寻味的望着流熏,对她一笑,眸光里透出几分尖锐,似洞穿人心。流熏心头一惊,这位三皇子,倒是个厉害的人物。
“妉儿,不得对你嫂嫂无礼”老夫人训斥,毕竟当着宾客,更有小辈儿们的面,真是家丑难言呀。
流熏却心里明了,封氏和三姑母的梁子自此算是结下了。
谢祖恒气得脸儿一阵白一阵紫,流熏懂事地推一把大哥子俊说,“还不快扶爹爹下去歇息”
谢子俊擦把泪,起身向前双眼红肿,唇角微颤,看着父亲还有几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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