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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闺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容
子俊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纸折的小白兔递给流熏说“孤桐送你的,算是给你贺喜之礼。”
那只小白兔果然折得可爱,流熏却没了昔日的惊喜,只捧在手里细细打量,就是这些不露痕迹别具匠心的小东西,前世里一点点的吞噬她那少女情窦初开的心。
“替我谢过沈大哥”流熏一扬脸大方的说,丹姝在她身后看了赞不绝口,“沈公子真是个有心人”
“哥哥,科举将至,哥哥还是回去好好攻读吧。”流熏推着哥哥出屋,心里在想,如今再没有让哥哥金榜题名更重要的事情。
她若日后在府里立足,光是依靠年迈的祖父祖母是不能的,必须兄长发奋争气,振兴家门,才不会让沈孤桐有机可乘,趁虚而入;更不会给封氏算计她的契机。
“小姐,小姐,不好了”绿婵紧张的进来,看到谢子俊,胆怯的咽回了话。
流熏问“什么事儿,大公子又不是外人。”
“听前院的妈妈们说,老太爷依了小姐的主意将十二皇子安置在临风阁,可临风阁周围有一种花粉,殿下闻了突然喘不过气来,憋得脸青脖子粗的,险些送了命。徐太医说,若果然如此,那地方殿上是住不得的。老太爷已吩咐,将十二殿下移居去他的养浩轩,大公子的房子,让大公子”流熏一惊,紧张地看一眼哥哥问绿婵,“老太爷如何安置大公子”绿婵娓娓道来。
子俊倒是气定神闲说“妹妹,哪里不是住,闹市尚可读书的。若非如此,古代圣贤何来的萤窗映雪苦读磨砺”
“哥哥”流熏都不知如何才能三言两语道明此中暗藏的危机,哥哥真是呆书生。
但她更气景璨,打烂了屁股掉了半条命还不肯安生,什么娇贵的身子,一入到谢府里竟然先生出这些事儿,竟然要搬入祖父的房中。
“老太爷本是吩咐,让殿下搬去养浩轩住,大公子的床褥搬去老太爷的房里外间的榻上。”
流熏一颗高悬的心总算落下,爷爷的心里是颇看中哥哥的。如今哥哥搬去同祖父同住,更是万无一失。
“可是殿下不要,说是三省斋临水风水好,就看中了那个地方,反把沈先生轰赶了出来。”
流熏听得摇头,但也只得如此,倒是子俊脸色一沉说“这哪里使得,沈兄也要备考呢。”
“哪里不能读书”流熏笑了问,一面问绿婵,“殿下的病情如何了”
“搬出临风阁,长出几口气,说是好些了。”绿婵答,流熏如释重负。
次日,谢府千金荣封郡主的佳话四处传扬,亲朋闻听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
流熏随在祖母身边应酬迎来送往,好不辛苦。一转眼一日过去,倒是人前不见了继母封氏和妹妹展颜的影子。
好不容易盼到了夜阑人静,宾客散尽,忙碌了一日,流熏才算长松口气,揉揉发酸的脖颈,吩咐丫鬟打汤水净面梳洗歇息。
丹姝递来一枚山楂丸给流熏说“才小姐喊说饮宴吃得腻,旎姑娘送来几枚山楂丸,嘱咐小姐嚼吃了就可以开胃化食的。”
流熏接过那枚药丸一笑,果然旎姐姐是个心细体贴的。若是日后果然能娶她,倒是哥哥的福分。
灯才灭,丹姝穿了一件单薄的杏红色内单趿拉着鞋子为流熏放下帐子,春寒料峭春雪犹寒,她嘘着手为流熏掖了被角。流熏打个长长的哈欠,才要灭灯。
忽听静夜里传来一声尖利的狼嚎,“嗷呜”
流熏疑心自己听错,竖起耳朵屏息静听,丹姝也把着精钢帘钩愕然静听。
“嗷呜啊啊啊嗷呜”不是狼嚎,胜似狼嚎,那声音分明不是人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小姐”绿婵惊叫一声冲来,颤声问,“这是,狼嚎吗”
流熏倏然起身,慌得推了丹姝问“去外面看看,出了什么事儿”
“小姐,该不是有鬼吧”丹姝的小手冰冷,同流熏紧紧执着,不是她胆小,实在是那嚎声太过恐怖。
帘子一打,值下夜一早去歇息的绿婵被吵醒,疾步进来说“声音是前院传来的,都说许是老太爷养的两条藏獒闹狗呢。小姐莫怕,孙婆子她们已经去看了。”
“不对呀,这分明是人声呀。”丹姝含糊着。
果不多时,孙婆子隔窗咳嗽一声说“绿姑娘,前院说,是十二皇子殿下伤痛难忍,彻夜哭喊呢。”
如一盆冷水淋头,怎么没料到他有这一招,流熏一颗心都凉了,这景璨果然可恶。如何的疼痛,能让他疼得哭号如狼,更何况他早不哭,晚不哭,偏偏待到夜深人静万人入睡时哭。这一闹,岂不是扰得谢府鸡犬不宁,再无宁日了
莫说祖父祖母年迈,就是爹爹和叔父们明日一早还要上朝,如今也被闹得难以休息。更有哥哥要备考,春闱之期将至。流熏急怒攻心,思忖片刻披衣起身吩咐丹姝“咱们去前面看看。”
“哎呀,小姐,都宵禁了,前院可是小姐能去的”丹姝提醒。
“皇上都赐我腰牌随意出入皇宫,还有什么地方大过宫廷吗再者,十二皇子身子矜贵不比凡人,若在府里有个闪失,谢府家无宁日了。”
丹姝伺候流熏草草的绾个髻,套上件衣衫匆匆迎了清冷的夜风向前院去。一路上夜风直侵春衫,心底一阵寒意更浓。
才行至前院,已见四面八方灯笼火烛齐亮涌向书馆方向,如临大敌一般。





望族闺秀 第一百四十九章 狼嚎
这下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流熏远远的见到眉峰紧锁的父亲,正快步疾行向书馆而去,她急步迎上见礼询问“父亲,可是请了太医给殿下看过”
“徐太医一直未离左右。”谢祖恒边走边说,也不责怪她莽撞跟来,父女二人带了家人丫鬟们进了书馆,那哭号声更是凄厉,夜风拂过飘飘悠悠的颇是瘆人。
流熏在门外定定神,听着里面太医惊慌失措的劝阻呼唤声“殿下,殿下,莫哭喊了,殿下的伤痛还需忍几日,是伤哪里有不疼的道理只是殿下如此哭号,急火攻心,落下其他的病症就难医治了。”
“让本王去死罢了,疼死了,嗷呜”景璨大呼小叫声嘶力竭,如困兽将死前的悲凉,反听得流熏心头薄凉一阵阵,难道是她误会了景璨,难道景璨那二十多荆条果然伤得颇重,加之这富贵纨绔怕是生得这么大头一遭挨打吃苦,一时难以忍受煎熬。
见父亲狠狠地瞪她一眼,这一切都是她惹的祸端。
太医擦着一头冷汗迎出来说“谢中堂,殿下的情形不好呀。也不知为何,疼痛难忍,哭号了一个时辰了,声音哭喊得都嘶哑了。”
“皇上御赐的镇痛良药,可是给殿下涂抹了”谢祖恒眉头虬结了问。
“用了,能用的药都用上了。”徐太医摇摇头叹气,“恕下官才疏学浅。”
流熏极力定定心神问徐太医“殿下的脉相可有异常”
“下官也颇是困惑,殿下的脉相平稳,绵长有力。”
“来府里这一日,殿下可有什么异常”流熏继续问。
徐太医想了想答,“先时入府来,殿下白日里还安稳睡下,谁想入了夜反是不堪疼痛,伤势加重了。”眉间疑惑不散,徐太医迟疑道,“殿下的伤不过是青伤多,红伤就那三两道破皮处,依理不该有大碍。太子被圈上驷院那夜,四十刑杖打下,伤势可是重过十二殿下许多,也不见如此用了药都这般奇痛难忍,半夜嘶号不止。”徐太医急得一头大汗涔涔,身后两名太医也一脸紧张,似遇到疑难杂症。
“白日里不见如此折腾,偏偏夜晚疼痛难忍。”流熏嘀咕着满腹狐疑,徐太医是宫里的老太医,若论医术这点青红伤自然不在话下。
伺候在景璨身边的小太监同心揉了发红的泪眼凑过来不依不饶,“才入府那阵子,咱们十二爷那是昏昏沉沉不省人事,整整一日不吃不喝。想是夜间醒来了,就疼痛难耐了。徐太医说不碍事,可如何咱们殿下就是疼得欲死欲活的分明是你医术不精,还在此敷衍塞责”
一句话堵得太医一头冷汗,张张嘴无以应对。
流熏凝神细想,若说景璨的伤,不过是些外伤,并未伤筋动骨,虽然皇上动了三味真火打得狠了些,但也有限。这景璨不该昏迷不醒人世呀。
她咬咬薄唇,吩咐丫鬟说“走,咱们去看看。”
“人多眼杂,大小姐一姑娘家,不妥吧”同心拖长声音提醒,旋即呜呜哭着求告,“咱们想连夜去禀告端妃娘娘拿个主意,又怕惊扰了圣驾。还求谢大人赐个明道,奴才们该如何是好呀”这无疑是将了谢中堂一军。谢祖恒面露踟蹰之色。
流熏见众人都是一脸难色,屋内景璨的哭号声一声紧似一声,一声尖利似一声,声声夺魄惊魂,比那狼嚎更是骇然,恐怕此刻府里人人自危,再无法入睡了。
这可是烫手的栗子,难以扔出手了。
“天大的事儿,也不好惊扰圣驾,好歹熬到明日清晨吧。”谢祖恒深吸一口气说。
“可是,若殿下这情形不好,若耽搁了时辰,熬不到明日清晨若有个三长两短,奴才们可是要掉脑袋的呀。”同心记得跺脚哭啼,抽噎了说,“奴才家里,可还有高堂父母和传宗接代的兄长病卧在床等奴才养呢。”
“嗷,嗷嗷,疼死啦勒死我吧”哭声喘息片刻,戛然而止。
“殿下,殿下,殿下不好了”同德在里面惊叫一声,同心急得冲进去大喊大哭,“奴才的主子爷,您可不能扔下奴才去了呀”
一片大乱,流熏就见窗上灯影里人头攒作一团。
不多时,同心冲出来,噗通跪地给流熏磕头说“谢大小姐,奴才知道您身上有皇上御赐的出入宫廷的金牌,求大小姐慈悲为怀,入宫去给端妃娘娘报个信吧。殿下,耽搁不起了。”
流熏一怔,原本揉个帕子在庭院徘徊左右不定,后悔自己当时一时义愤口快害了景璨,如今忽然听了同心的恳请,心里反生出那么点疑虑,她揉揉微痛的额头问“我可以入宫为你家殿下向端妃娘娘报信。只是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殿下是指望端妃娘娘连夜赶来谢府探望殿下吗”她扬高声音压住那纷纷乱杂的人语对屋内说,“或是娘娘今夜心急如焚无法入睡,这一急一惊,反是大病不起,这也非殿下所愿吧”
同心愕了片刻,张张嘴,支吾着,“可也得禀告呀,奴才们怕担待不起。”
“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殿下有个三长两短,早报信晚报信,你们的头都要落地,没有个侥幸逃脱的。你们只能自求多福,让殿下度过难关,转危为安吧。或是我急匆匆的入宫报信,皇上惊了驾,一怒之下先下令斩了伺候殿上身边的人。”她顿顿,打量同心拿捏道,“那日烟花走了火烧了公主殿下,若非本小姐求情,怕是公公们的皮肉早就开花了。”
若非流熏那日仗义执言,十二皇子惹祸,被活活打死的就是他们。同心深咽一口气,精亮的眸光滴溜溜的转转,欲言又止。
“好了,我就勉为其难替你们入宫去回禀一声,你们就自求多福吧。”流熏叹气之余转身欲走,慌得同心连忙阻拦了一声大喊“姑娘,慢些”




望族闺秀 第一百五十章 灵药1
同心深咽口吐沫说“姑娘的话有理。不宜大夜里惊扰圣驾。”
他挑眼看看才从房里闻声走出的谢廷尧,眨巴了眼提议说“咱们殿下昔日卧病,都要端妃娘娘在一旁亲自照顾着,擦汗拉个手,端汤递水的,殿下才能睡得实。咱们殿下夜里伤重,怕是不见了娘娘,换了地方人生地不熟,心里害怕。不如,大小姐勉为其难的留在这里照顾一下殿下,只陪殿下说说话,宽慰几句,或许殿下能好些。”
十二殿下卧病谢府,且轮不到她照顾伺候呢。流熏眉头微微一皱,同心这话倒也蹊跷,她一未出阁的女子,深夜照顾个外男,传出去成何体统。
可如今十二殿下伤势危急,昏迷不醒,若是出个好歹,谢府定然大难临头。即便这小王爷是装病装死有意刁难,就这难辨真假的鬼哭狼嚎扰得谢府家宅不宁不说,怕是这嗓子也要喊劈,惹出另外一场病来。她总不能坐视不管。
这也是无奈之举,流熏徐徐向景璨养伤的卧房而去,门口的父亲转身向内,并不阻拦。
倒是二叔父愁眉不展地望了她说“熏儿,不妥吧,你回房去歇息吧。”
流熏进屋,见到一脸愁容眉间竖纹深镌的祖父,难掩的忧虑。
“啊,嗷嗷,疼死啦,母妃,你在哪里呀呜呜呜”一声尖利的嚎哭刺耳想起,惊得流熏心头一阵哆嗦,深咽一口气,她垂首敛衽入内。
薄绡桃花帘幕低垂,若隐若现可见卧在床上的十二皇子景璨,他面颊向外,身着练色素绢衫子,长发披散斜挂在围榻上低低的云母围屏上,靠个秋香色大绣枕,他低低地咳嗽卧病的姿态都看来颇是优雅如画。浓浓的药味带了扑鼻的苦涩,流熏心头反生出些柔弱,毕竟千金之子受难因她而起。
似听到人来,他微微半开了眸,一眼看到了流熏,立时半开半闭的眸光里透出羞恼怨怒竭力大嚷“你来做什么”
流熏惊得心头一怵,还不及开口问候一句,床上的景璨忽然仰头咬牙,手里紧紧抓住锦褥撕扯,似是难以自抑的痛苦,忽然他直挺了身子,极力伸长脖颈,“呜呜,嗷嗷”一声惨嚎,惊得流熏措手不及,周身汗毛孔都炸开,花容失色地望着他。
“殿下,殿下,”屋内又是一片人影参差的杂乱。
御医们已是急出一身冷汗,了衣衫,各个如临大敌又束手无策地面面相觑,最终望向阁老谢廷尧。
谢廷尧捻个胡须沉吟不语,打量了流熏,问一声“熏儿,你可有良策”
祖父竟然向她问计
流熏定定神,四下望望满屋的人,打发一声“都退下吧,人多气躁,殿下喘息不过来。”
满屋的人才惶然的退下。
流熏打量着榻上的景璨,嚎啕打滚后听了流熏的话忽然停止,吐一口气深深呼吸几口,闭目喘息。莫看这富贵鸟落难,但人到哪里还都排场不减。
一旁的榻桌上高高低低摆满金银各式食器,瓜果点心,美酒佳肴一应摆放,虽然未动,多拿这阵势哪里像是养伤之人
流熏心里犯了含糊,若是十二皇子伤势不妙属实,那她理应速速报与皇上得知,耽误半分谢府都吃罪不起;若是十二皇子故弄玄虚耍弄她,那就另当别论。可是是真是假,如何辨出她沉沉心想,如今只能赌一把。
“咱们殿下伤痛难忍,已经一日不食不喝了,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同福揉个泪眼呜呜地哭着,手足无措的慌张。
一日不吃不喝,竟然还有如此的底气鬼哭狼嚎的闹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流熏,心中疑窦更深。
流熏唇角一勾,含了淡淡的笑意对祖父谢廷尧恳请“祖父,殿下受责,虽是咎由自取,可毕竟同熏儿有牵连。熏儿恳请祖父应允熏儿今夜就在此替谢氏照顾殿下,还请祖父回房去安歇才是。”
谢廷尧虽然是道学先生,此刻并不迂腐。他打量孙女,谢廷尧颇显吃惊,又看看卧床痛苦的景璨,犹豫片刻,也是无奈,咳嗽两声似是默许。
他转身对了屋外吩咐“让子俊和孤桐同来书馆,陪伴伺候小王爷吧。”
孤男寡女共处,日后难免遭人闲议,如今祖父也是忌惮这个,才忍痛割爱安排一心准备科考的哥哥前来照应,夜里书馆的人越多,对她的名声越安全。
“祖父,能否请祖父遣御赐四大护卫中的两名供孙女调派,保护殿下安危”流熏恳请道,她想,她要保护哥哥的安危,更要有个身强力壮的自己人对付景璨,以免他再出诡计。这御赐的护卫腰带金牌,就是皇子也要忌惮几分。
同心机敏地跪地谢恩磕头说“我家殿下的安危可都拜托大小姐了”他话音里透出几分油滑,抬眼眸光触及流熏疑惑的眸光时,惊得躲避,那一瞬,流熏心里有了三分底儿。
流熏递丹姝一个眼色,帘子打开,露出软塌上那锦袍华服的美少年,他疏懒的卧在榻上,微闭了眸,长长的睫绒卷翘,微微颤抖,秋香色的靠枕更衬托他面颊白净,五官精致绝美如一尊玉雕,身子一抽一抽的sheny,衣衫有些,看来倒令人有几分怜惜。只是他鼻子里不停地哼哼地sheny,不时咳喘几声,怕也是哭喊得声嘶力竭。
这富贵纨绔虽然可恶,但生的眉眼如画,姿容俊俏,放在身边闲暇时看来也颇是惹眼。
“徐太医,”流熏说,徐太医一怔拱手听她下文。
“小女看过几本古时的医书,也粗通些医术,似乎觉得殿下这病症,似在哪本辩证的书里提到过”
“哦是哪本医书小姐可还记得。老臣就命属下们去查找。”徐太医一阵惊喜忙问。
流熏有意凑去景璨的身边,观察她话音出口时,那人面色一震,她不由一笑说“小女要好好想想,不如,先为殿下把脉。”
一阵淡淡的花香,她伸手轻轻叩住景璨的脉搏,就觉景璨身子一震,旋即周身僵直。
“看殿下这脉相”流熏故弄玄虚地说,“呀果然同医书上所述一般无二,”
她将指尖再叩叩他的手腕,惊疑的再试探他的脉搏,“殿下这脉,怕是不大好呢,是大不好”




望族闺秀 第一百五十一章 灵药2
流熏一句话话音未落,只觉指间扣住的那脉门为之一震,旋即那手倏然抽回,慌忙逃窜一般。流熏心头暗自一笑,心知肚明这病的由来。
虽然景璨此刻紧闭双眸装病,但流熏的话已透出对她装病的怀疑。他暗中寻思,难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好个狡猾的丫头,景璨本是想给她些颜色看看,搅得谢府上下家无宁日,知道他十二皇子的厉害。从小到大,父皇母妃对他宠爱之深,从不会对他申斥责罚,他自幼在宫里胡作非为,淘气顽劣之极,行为乖张胜过今日乱纵烟花伤人的事比比皆是,也不见父皇如此恼怒责罚。责罚也罢,竟然在众目睽睽下,当了那么多大臣女眷,更有太监宫娥,他日后在宫里再无颜面混下去了。
他咬咬牙,心想她一个女子,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她柔嫩的柔荑凉凉的重新切在他手腕,淡淡的女儿香温润的扑在他的面颊上,那呼吸匀促,令他一颗心悸动不定。
“哎呀殿下,这是,中毒了”流熏惊得一把松开他的手腕,惊得倏然跳起,“是丹毒,殿xiati内怎么会沾了这毒呢”
徐太医闻听一惊过来,流熏忙说,“徐太医,你再把把脉看,这丹毒藏得深呢。”
徐太医连忙再去拾起十二皇子的手腕把脉,困惑的目光看向流熏,“大小姐,这”
流熏焦虑地说,“殿下的病耽误不得,可巧了,我这里正有祛丹毒的一丸灵药,还是昔日赵王爷姑父从边关得来,用白熊胆灵蛇涎炼了九九八十一日所得,是驱毒的良药。赵王爷当做寿礼送给老太爷珍藏至今,多年都不舍得用。前些日家兄棒疮久治不愈,老太爷才赏给了家兄敷用,家兄没有舍得用。别看这一枚药丸,可是价值千金的。如今谢府总不能眼睁睁见殿下煎熬见死不救,就给殿下疗伤用吧。”
“郡主千岁,下官诚惶诚恐。这药可不是乱用的。若出了什么差错下官可吃罪不起,太医院的药,都须得”徐太医不知流熏的用意,但分明从她眸光里看出几分慧黠的笑。
流熏从袖笼里拈出一枚丹药托在掌心把玩,幽幽地说“事关殿下性命,耽搁不得。不过是外伤敷用的药,不会有性命攸关的大碍”她看一眼敞轩外,吩咐一声,“还请外面的侍卫哥哥进来帮个忙,”不容分说地扬高声音对外面吩咐一声,“你们进来”
膀大腰圆的两名侍卫进来叉手见礼,流熏一字一顿叮嘱着“你们去按住了殿下的头脚,莫要让他挣扎伤了自己,这敷药揉伤会痛。等会子我将药用温酒化开,你们就在殿上身后的伤处一一涂抹揉开,边涂边揉,还要要用力去揉,仔细去揉。”
流熏一字一顿地说,那尾音里都似含了戏谑的笑意,她又凑近景璨身边,轻声喃喃,“揉到伤处发热发烫,殿下不痛不叫了才算大好。”
景璨身子一抖,他心想不好,这丫头果然刁钻。竟然让两名大汉去揉他受刑的臀腿处,他立时面红耳赤。
“嗷呜,嗷嗷”他急得仰头继续嚎叫,又猛烈咳嗽几声狠命摇头推说,“不要不必”
流熏话语一字一顿满是威胁“殿下,不能讳疾忌医呀”又看一眼徐太医递他个眼色说,“徐太医,您老见多识广,可是知道丹毒的厉害的。只有中了丹毒的病人受了刑伤,才会哭得如此欲死欲活的。昔日封家舅舅在刑部供职时,曾说起,大牢里犯人尝有犯此证的,都是如此救治,若是耽搁了救治,有性命之忧的。更有,才流熏赶来时,方家表姐是医道世家,故去的方老太医的孙女,亲口提醒流熏,殿下这嘶号声,似是丹毒之症。若不信,殿下可以去问问太医院。”
徐太医也是个久居官场的,虽然内流熏云里雾里的一番话搞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但听她骤然提起昔日太医院人所共仰的泰山北斗方老太医,也不敢多言。见流熏胸有成竹的断定,他眼前正苦于对十二殿下的病束手无策,若是不依了孝敏郡主的说法去敷衍一时,若是如此任由十二殿下叫闹下去,闹出个好歹,被皇上怪罪下来,责他无能医术不精,他可吃罪不起。
于是他急忙含糊地应了说“大小姐这么一提,老夫倒依稀记起这丹毒之说,茅塞顿开呀,这,或许十二殿下所患,真是丹毒之症殿下受了刑,急怒攻心,热毒齐涌去了心头,才如此躁动。”
“殿下,那臣妹就多多得罪了”流熏强忍了笑,挥挥手示意两名护卫动手。如今她是郡主,是皇上的义女。
两名大汉如两尊汉铁塔晃来眼前,身材魁伟高大,还带了些汗臭气。来到景璨的病榻前,一人伸出熊掌似的大手一把按住景璨的肩头,一人一把扯落覆在景璨身上的锦衾,撩起景璨的后襟,就去扯他的中衣内单,急得景璨踢踹挣扎着失声惊叫“大胆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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