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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闺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容
一提道晚晴,老祖宗余怒未消,捶了桌案愠怒道“晴丫头人在哪里速速传她来问话”
遴选闺秀为六皇子选妃之际行贿宫里的公公可是大罪。
封氏又叹息一声道“诚如熏儿所说,晴儿这丫头,这场病呀,这几日疯疯癫癫的,愈发的重了。一早的,她梦游之症发作,竟然赤个身子跳去梅园半壁亭旁的湖里了,冻得僵了,这梦中所为,或是自己都记不得什么了呢。””忙打发婆子们去寻晚晴来问话。
“老祖宗,您的华诞将至,不要为这事儿生气劳神了。”流熏乖巧地劝慰。心想亏得她早有防备,险些就让晚晴算计了去。
二夫人付氏随声附和“老祖宗息怒,也犯不上为了这些奴才伤了身子,都交与大嫂嫂去处置发落吧。”
老夫人点点头,又无奈地指指自己的头对桂公公解释“晴丫头是祖恒的侍妾所生,她这里有些毛病。近日疯疯傻傻的,公公莫怪。”
既然是府里一个痴呆癫傻的庶女无事生非,他自然不好计较,桂公公一笑而过。
“老祖宗可在房里”一个声音朗朗的从窗外传来。
流熏循声望去,帘影一晃,外面阔步进来世子景珏,一身淡牙黄色的常服,腰束白玉板带,幽雅清俊,反似了几分富家闲公子,温润如玉的书生,哪里也不像戎马军中的少年骁勇小将。
景珏几步上前给老夫人叩安,同众人见礼。
桂公公一见他就眉开眼笑的拖长声音说“哥儿这是何时回京的呀乍一见反倒是吓了老奴一跳。今儿一早,太后落了两根白发,还在叨念说,许是有亲眷从远方归来。老奴还对太后说,算来赵王妃和郡主、世子如今才到沧州境内,若说回京,还要耽搁个日的功夫呢。谁想世子爷竟然从天而降了。”
景珏掬了一脸讨巧的笑上前扶了公公的臂说“公公莫折煞景珏了,不过是景珏一时逞强,驾了父王赏的闪电千里白龙驹,如乘风般一溜烟儿的先赶回来给外祖母贺寿请安,就早了几日。昨夜归来的晚,就暂宿在外祖母府里,还不及入宫给皇上和太后娘娘磕头问安呢。不知太后娘娘凤体是否安泰”
“好,好,只是太后娘娘三天两头的叨念记挂着哥儿和赵王爷呢,总算把哥儿给盼回来了,赵王爷身子可好”
景珏一笑说“父王身子硬朗得很,就是平日骂人都底气十足依旧的。若论起擘弓引箭,二十石的弓都不在话下。”景珏说得眉飞色舞,手中生动的比划着,透出青春热血飞扬的朝气。令流熏在一旁见了羡慕,像是珏表兄是难得的少年英豪,果然与众不同。
桂公公忽然冷冷一声笑“哥儿这性子,果然名不虚传。听说哥儿如今人大胆量也大了,竟然把皇上派去的钦差都给斩杀了”
一时间众人肃穆,原本笑语盈盈的厅堂顿时安静得连喘息声都格外清晰。众人静观着双眼含笑却透出几分老谋深算的桂公公,再看景珏,立时如泄气的球囊,耷拉个头,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委屈的低声嘟哝“景珏哪里有那个胆量不过是那柯必忠那厮委实可恶,身受皇命来督军就该急皇上所急,同主帅齐心克退敌兵才是。犬戎大兵压境,赵王爷遭了暗箭昏迷不醒,这柯必忠竟然在三军大帐里动摇军心,说些临阵退缩的话。景珏若是不当机立断听之任之,怕是宛城一丢,京师难保。这才咬牙拼去一死斩杀了他。”
他一扬眉梢隆眉深目重闪出宝剑薄锋淬出般的幽寒,深镌的面部轮廓刚毅如银钩铁划勾勒出一般,忽然散去了先时的温和,掩饰不住骨子里的凌厉。他下颌微扬,立在人前无时无处不耀眼夺目。
流熏一惊,恍惚如听市井里说书一般,半晌坠入其中缓不过神来。
就听桂公公叹气爱恨不得地说“哥儿这一张嘴是巧,就不知如何去应对皇上呢。可好这回是侥幸胜仗,若是军心大乱败了,看皇上还能饶哥儿的项上人头挂在脖颈上”
不过一句玩笑般半真半假的话,景珏却如个孩子般翘起嘴儿,怏怏地垂眼说“公公莫提了,景珏后悔不已呢,早知当初,不如就听之任之,让那柯必忠以钦差之职临危受命领了帅印胡乱去撤军,好歹败了也不至于自己遭罪。便是景珏冒死率众突围孤军深入险胜了这一仗,事后赵王爷醒来,听说我斩杀了钦差勃然大怒,提了剑追了景珏满帐的就要砍杀。圣人云,大棒则走,景珏哪里敢陷父王于不义,就上蹿下跳的抱头鼠窜于是满营的将士都看了笑话。”
景珏透出一抹慧黠的笑,一番话逗得众人大笑,流熏也忍不住低头掩口。
珏表兄果然狡猾。
“珏儿,你这孩子,可是吓破外祖母的魂儿了,怎么出了这些事儿,你父王伤势可好些”老夫人紧张地问。
“好了,父王气壮如牛了,不过半个月的光景就下了地,如今日日操练呢。”
景珏说着,忽又透出几分委屈地说“若不是几位老将求情,父王险些要了珏儿的性命;恁是如此,还险些将景珏军棍打死,足足在马棚躺了两个月不得行走,周身伤口溃烂生蛆父王也不闻不问。怕母妃担忧,更不敢将此事透信给母妃,入夜北风凄冷,日出溽热难捱。那段时日景珏死的心都有了。”





望族闺秀 第十九章 晚晴遭叱
一番轶事听得众人无不为之动容。谢老夫人在一旁透出几分怜惜,拉过景珏仔细看看说“你父王是疼惜你的,他也是怕你血气方刚少不更事,一时鲁莽朝廷里的事儿,哪里是你们这些半大的孩子能懂的。”悠悠的一番话,眸光里满是疼惜怜爱,更透出一抹欣喜,毕竟外孙年少有为,谁人不知三个月前边关一场硬仗,事关朝廷安威,赵王爷中箭昏迷不醒,朝廷大军遭敌人三倍的敌军围剿时,诛钦差、平内乱、定番邦,临危率兵杀出陷阱绝处奇兵突围险胜的主帅竟然是眼前这年方弱冠的少年将领世子景珏。谁家由此麟儿不梦里含笑
桂公公笑了,眯个眼打量景珏说“难怪太后和皇上疼爱世子爷,果然不假的。”
“可巧见到了公公,公公何时回宫,景珏便讨个巧,随了公公的车马一道入宫去。”景珏提议说,桂公公点头说,“嗯,老奴正要回宫去复命,有幸有世子爷作伴,自然好。”这才徐徐起身告辞。
“老夫人,二姑娘带来了。”外面一声通禀,晚晴被带到。众人的目光无不投去。
晚晴衣衫单薄,解下披风只穿了一件豆绿色的袷衫,罩了一条杂色的褙子。细挑的身材,低垂着头,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乌亮莹润也没有挽起,松松的垂系在脑后,衬托这一张惨白没有血色的瓜子脸,犹豫不安的眸光,人见人怜。
才一进屋,恰一抬头见到要出门去的景珏,惊得眸光里透出一抹惊喜莫辨,动动唇竟然说不出话来。景珏对了她甜甜一笑,她忙慌如小鹿微惊的屈膝见礼,嗫嚅一声,“珏表兄万福。”
景珏关切地问“晴儿,听说你今儿失足落水了,可是好了些”
一句话,晚晴眸光里蒙上一层水雾,求助般的望着景珏,那泓泉水就要夺眶而出一般,她低头点点头不语,就听帘子内老夫人呵斥,“我就看不惯这副病西施的狐媚子模样装给谁看的”老夫人忍不住怒气劈头盖脸的骂一句,慌得晚晴噗通跪地,未言眼泪扑簌簌落下,莹莹泪光闪动,偷眼窥了老祖宗,忙避开眸光,如被刺到一般。
谢妉儿冷嘲热讽着“如今府里的丫鬟们,主意可都大过了小姐了。幸好行贿的是桂公公,这若是行贿哪位朝廷大臣,传去了皇上耳朵里,那可是灭门之祸了。”
又横扫喜姨娘讥讽着,“果然什么主子调、教出什么奴才”
屋内人人神色肃穆。
“你这丫头,那些珠宝首饰,可是你从大小姐房里偷来,打着四丫头的旗号送去打点桂公公的”老夫人拍了榻桌怒叱。
“老夫人明鉴,晴儿冤枉”晚晴慌得噗通跪地摇头分辩,“晴儿委实不知的,晴儿人在后园里一早失足落水,险些送了小命,哪里有时间去行贿呀”
晚晴猛然咳嗽几声,似要将一颗心咳出来,她泪光闪烁可怜的小模样,时刻提醒着人们她的可怜。
看了晚晴泪光莹莹可怜的小模样,景珏上前问“外祖母,晴妹妹这是怎么了”
“你是不知,如今晴儿得了隐疾,哎举止荒诞不经的。”封氏上前拉了景珏去一旁,不让他插嘴。
晚晴的眸光里透出惊恐,哀哀地望着表兄退去一旁,仿佛身边的幸福就要擦肩而过。
流熏心知肚明,前世里晚晴一心迷恋世子景珏,想嫁去为贵妾,可惜命不济,那段姻缘生生被继母封氏的娘家侄女给抢占了。
如今景珏惜香怜玉的一番问,更让晚晴为之动容。
喜姨娘气急败坏地上前挥手狠狠抽了金桂一记耳光骂“你个没眼色的小蹄子,还不速速招来,是谁撺掇你去做下这无法无天的事儿的还敢凭空诬陷二小姐。说大小姐余下的珠宝去了哪里”
听说要拉她去见官还要株连家人,生死关头,金桂也顾不得许多,她慌得捂脸哭着“平白的奴婢哪里有那么大胆量,若是贪了那么多贵重的珠宝,奴婢也难以销赃呀。何况奴婢的娘老子和姑母都是谢府的奴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奴婢本以为晴姑娘是为了讨好大小姐才出此良策,晴姑娘害许了奴婢,若这回立功,替奴婢在大小姐面前美言,谋个大丫鬟当当晴姑娘不能血口喷人呀”
如今可是狗咬狗了,晚晴的小脸一阵青一阵白,有口难辩。更有世子表兄在一旁,恨不得咬死这金桂
封氏息事宁人的上来说“晴儿这病,或许做了什么自己也记不清,倒未必是有心去害颜儿的。”
谢展颜本就气恼,如今更是不依不饶道“但愿她是无心之举,要不然如何会一早光了身子在后花园跳湖呢”
“母亲”晚晴急得一声叫,忽然揉了头装作一阵昏厥哭泣“老祖宗,母亲,晴儿落水受惊吓,怕是记不得什么了。即便有错,也是无心之过。”她顺坡下驴,把一切罪恶都归去了梦游的病症上。既然流熏送了她这个病症,她就将计就计。有病之人梦游之举,总无人怪罪的。这倒是为谢府保全了颜面,不然行贿宫里公公是大罪。
“珏儿,替老身送桂公公出府吧。”老夫人嘱咐一句,也是打发他们出去,不必看着家门丑事。
晚晴留恋的目光望着景珏离去后那晃动的撒花软帘,眸光里满是落寞。
窗外一阵叫嚷声,两名婆子进来禀告“大小姐,咱们丢的那盒子首饰找到了,就在出了绛雪轩外通往后园门旁的假山洞里,还是奴婢们寻了后门的脚印查到的。”
丫鬟们捧来个积雪未干湿漉漉的盒子,打开看,里面有枝八宝累丝红宝石凤眼钗子,翡翠血玉镯,红玛瑙手串”
流熏如释重负般说“阿弥陀佛,我的那枝凤钗总算寻回了。”
封氏疑惑地目光望向金嬷嬷,金嬷嬷一愕,冲过去撕拧金桂的脸骂“你个糊涂的孽障”
“金桂手脚不干净的,打四十板子,让她娘老子领走配人吧。”老夫人发话。
“老太太,老太太饶了金桂吧。”金桂惊得仰头哭求,她知道,如此配的都是小厮,或许是老马夫,她的一辈子就完了。
“姑母,姑母”金桂转去求金嬷嬷,金嬷嬷更是无语。情知此事内中必有蹊跷,但是她却无法替金桂求情。




望族闺秀 第二十章 削发为尼
眼睁睁的见金桂被拖了下去,喜姨娘如释重负般赔笑凑去老夫人说“老祖宗英明睿断。这金桂”
老夫人狠狠瞪她一眼骂“还不退下莫当我老眼昏花就不知你们做得那些黑心肠的事儿”
喜姨娘灰溜溜的不敢再开口。她原本是伺候老夫人捏脚的三等丫头,因她平日里伺候得老夫人舒坦,又在一次大火中奋不顾身救了老夫人一命,老夫人格外厚待她,就让赏她开脸做了大老爷的小妾。若非府里由老夫人念了旧情照拂几分,她母女在府里不知如何立足呢。如今老夫人恼了她,她也不由心惊胆战垂头在一旁。
晚晴猛然抬头,恰见老祖宗愠怒的目光正扫向她。
如此重的话,这敌意的眼神,如当头一棒,晚晴立时懵住,只剩眼泪断线一般长流,凄然说“老祖宗息怒,原是晴儿这病,头脑懵懂,自己都不知做了些什么的。”
晚晴低头啜泣,无助可怜,既然无心之过,谁还忍心怪罪流熏想,这晚晴倒也聪明,给根竹竿就顺了爬,一句“有病不罪”便将这场罪恶推得一干二净了。虽然她心有不甘,但总算又粉碎了晚晴的一场阴谋,心里不觉有几分快意。
婆子们频频催促“姑娘还不快快退下,莫再惹老夫人不痛快了。”
屋内人人神色肃穆,封氏开口劝道“老祖宗息怒,晴儿抱病本是无心,想是被这些奴才们钻了空子利用了去。”
二夫人付氏也接口劝道“老祖宗莫气了,都交给大嫂子去处置就是。”
老夫人这才长叹一口气,骂一句“家宅不安呀”
小姑太太谢妉儿幽幽一笑说“大嫂也该警醒几分,从昨夜到今儿的事儿接二连三的,虽然到头来都是一场虚惊,怎不见是大嫂平日待下人太过宽厚,未免就有那心术不正的人伺机作乱生事,坏了府里姑娘们的清誉,毁了谢府百年清白家风。更害得老祖宗寝食难安。想是府里这些奴才见大嫂平日里心性仁慈好说话,益发的蹬鼻子上脸,觉得大嫂是可欺的了。”
大夫人封氏秉性温厚,她平日里总被这位寡居在谢府的小姑欺负,尽管平日她做事谨慎入微的,总不免被小姑抓个把柄小题大做。府里接二连三的出些丑事,难免会令人责怪她身为一家主妇治家不严。她愠怒地望一眼喜暖香母女,喜暖香眸光躲避,晚晴惊吓得小脸惨白如纸。
流熏忙上前为封氏解围“母亲平日百事缠身的,再说晴妹妹原是在病中。”
谢妉儿一听叹息说“我想也是大嫂嫂百事缠身的忙,未免百密一疏。既然这事儿不止是大房的事儿,我就勉为其难替母亲和大嫂去处置了,大嫂看可使得”她探寻的目光望向封氏。
府里人人皆知,府里各房的事务都是封氏这大夫人打理,只有老太爷和老夫人房里的起居和财物一应由姑太太谢妉儿打理。偏偏封氏温和,谢妉儿处处伸手指手画脚,如今更是伺机干预大房的家务。
封氏一笑说“你肯帮我,自然是好。只是老祖宗和老太爷屋里上下的事儿都是你在打理,这种小事还劳你烦心,嫂嫂也于心不忍。”
“母亲,嫂嫂这是等您老恩准呢”谢妉儿慧黠的一笑说。
老夫人勉强点头,揉揉疲倦的眼说“就让这猴儿去发落吧,若论起赏罚决断的手段,妉儿颇有老太爷的几分果断。”
封氏见婆婆发话,只得规矩的应一声“就依老祖宗。”
婆子们扶了老夫人退下,谢妉儿才扫一眼堂上众人,眉头一挑说“若论今日行贿宫里公公的事儿,可大可小,惩治了金桂也给府里那些不安分的丫头们一个警醒。至于晴儿”她眸光扫一眼晚晴,晚晴被她的眸光扎得周身一触,紧张都徐徐摇头,似料到事情不妙,哀哀地转向封氏乞求医生“太太”
她深知小姑母刻薄,平日对喜姨娘更是鄙夷轻屑,如今她算计了谢流熏,小姑母的掌中宝,小姑母岂肯轻饶她
封氏眼眸里透出一抹爱莫能助的无奈,就听谢妉儿吩咐公孙嬷嬷“公孙嬷嬷,将那金桂打四十杖,再打发了配人前个月马厩的马夫求老太太给他傻儿子娶个媳妇,不如就他了。”
“姑太太,姑太太不要呀”金嬷嬷噗通跪地求告,“金桂她年幼不懂事,她才十四岁,好歹给她条活路吧。”
谢妉儿也不搭理,眸光继续落在晚晴身上冷冷道“晴儿有病,无心之过,自然不能为难她。还是让她好好去养身子。”
晚晴一听,才略放下几分揪紧的心,还不等她喘息,忽然谢妉儿寻思了开口,“晴儿这病要静养。不如就去感业寺旁的慈悲庵去修行吧。”
一句话如五雷轰顶,莫说晚晴,就连喜姨娘也吓得一个哆嗦噗通跪地,“哎呀,姑奶奶开恩,晴儿的病,何至于就落发出家呀她,她还是黄花闺女,日后要嫁人呢”
晚晴一听慌得频频摇头,满脸僵冷,她跪扑去谢妉儿脚下哭求“姑太太,姑太太饶了晴儿吧。晴儿不要出家当姑子呀,晴儿不要。”
又转向封氏哭道“太太,太太救救晴儿呀,晴儿还小”后面的话音涕不成声。
谢妉儿淡然一笑问“眼下老祖宗大寿在即,来来往往送礼贺寿的都是达官显贵,你在府里屡屡兴风作浪的,就是无心之举,也闹出这许多不堪,让外人看了笑话去。再如此下去,还不知要如何拂谢家的颜面不如你去外面庙里暂避些时日,什么时候这病痊愈了,什么时候再回府也是使得的。”
她转向封氏问“大嫂嫂以为如何”
封氏惋惜的望着晚晴说“也只有如此了。我本还想这回你大姑母回京,你同珏儿的那段姻缘哎”
谢妉儿更是奚落的笑了“就凭她眼下的丑事,且不说这难以告人的暗疾,大姐姐焉能容她进赵王府痴人说梦吧”




望族闺秀 第二十一章 路见不平
“姐姐,姐姐救救晴儿”晚晴扑向流熏,哀哀地抱着她的腿哀求。
流熏抬起一张惊诧的小脸,为难地望向姑母。
谢妉儿沉下一张脸呵斥流熏,“被蛇咬了还不长记性吗还不快回你房里去”
流熏眸光一转,无奈的屈膝一福徐徐退下,耳后是晚晴绝望的哭声。
出了院门,行过游廊,寒风卷了霰雪扑面,细碎的打在面颊上如冰刀一般割痛。
她深抿了唇,手指间仿佛还有绝崖处谢晚晴阴笑着碾向她那命悬一线的手背上的钻心惨痛。前世里她用自己的胸怀暖活了一条毒蛇,却狠狠咬向她的脖颈。
她放快脚步,绿婵随在她身后哀哀地说“小姐,晴姑娘也太可怜了,千错万错,小小年纪剃发当了姑子,这一辈子就完了。”
流熏回身看她,面色僵冷,她本想说,是她可怜还是我可怜我的一生幸福,我腹中的孩儿,就是被这蛇蝎夫人生生的毁了。可她动动唇,无从争辩。
忽听一声凄然的哭声“姐姐,姐姐”
晚晴曳着白色的月华裙飘然奔来,身后追着小丫鬟合欢,哭喊着“姑娘,姑娘,慢些”
她奔来流熏跟前,哭哭啼啼的拉住流熏的袖笼哭着“姐姐,凭姐姐如何恨晴儿,如何责罚晴儿也是应该的。求姐姐听晴儿一句肺腑之言,晴儿,晴儿也是被逼无奈,身不由己”
她左右看看身边,合欢退后一步,对丹姝绿婵说“几位姐姐,咱们让两位姑娘说句体己话吧。”
流熏摆摆手,丹姝和流熏等丫鬟退去廊子下。
晚晴低头拭一把清泪,低声道“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引了流熏闪身去洞门内的一处清幽跨院。
流熏望着晚晴,她徐徐抬头,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仿佛受尽天大委屈,这副粉墨登场扮戏的模样,让流熏看得心里恶心。
她淡然一笑说“妹妹有病,姐姐不会怪罪妹妹的。姑母的安排也是一片苦心为了妹妹着想,古寺禅院,清心养性,妹妹的病养好,就可以回府。慈航普度,希望妹妹早日回头是岸。”
她话意深幽,晚晴打量她的眼神,苦笑摇头“姐姐,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还不是姐姐在小姑母面前一句话就能断了姑母这份心思姐姐自然是法子的。”
此时的流熏再也不是昔日那个胸无城府清纯的小女孩儿,她笑望着晚晴问“妹妹不要讳疾忌医,姐姐也觉得眼下姑母的安置是妹妹最妥当的去处。妹妹这病,可是耽搁不得的。”
晚晴望着流熏,眼神里仿佛多了许多陌生,昔日的流熏不过空生一副姣好的容貌,恃宠而骄,凭她三言两语定然能对她千依百顺。
既然撕破了那层彼此伪装的面皮,那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晚晴拭泪苦笑望她,那笑容里透出几分煞气,令流熏心头一颤,仿佛看到了绝崖上那张狞笑的脸。
晚晴悠长了声音说“多谢姐姐赐的这病症,俗话说一病遮百罪,就如姐姐所说,东汉曹操梦里杀人都不了了之。姐姐可是要留心了。”她的话音拖得悠长,意味深长地望着流熏说,“若是妹妹的病痊愈了,对姐姐,对谢府,可不都是福分”
这才是晚晴本来的面目,前世里原本她就是如此一张画皮下掩藏的邪恶鬼脸,可惜她没有看清。
好险恶的话。
“你在要挟我”流熏眉头一挑,冷冷道,“我还就不怕妖邪,妹妹还是收拾包裹,一早去庙里吧。”
陡然间,一阵箫声响起,飘绕在庭院,夹了梅雪清香而来。
沈孤桐
流熏心头一动,这是沈孤桐的箫声。前世里,她便是被这箫声迷得神魂颠倒。人说吹箫引凤,每每听到沈孤桐的箫声,她就会不顾一切的寻去。
这箫声听来并不遥远,或是在后花园的山间揽月亭。
她再看晚晴时,见晚晴眸光软了许多,或是自知无法要挟,眸光里透出几分绝望,她徐徐摇头,泪水萧萧扑簌簌滑落,一双乌亮的眸水漫泉池一般,“不姐姐,姐姐饶了晴儿吧”
晚晴放柔了语调,那声音渐渐化作呜咽,混入那呜咽的箫声中啜泣不止,又是那副哀婉的小模样。
忽然她抱紧流熏的腿哀求,“姐姐,你如何栽赃冤枉晴儿都罢了,推晴儿落水也罢了,可不能再逼晴儿削发做尼姑呀,姐姐晴儿才十四岁,晴儿不想剃光头发”
“罢了”流熏气恼地推开她,“不要再装了,咎由自取,你心知肚明”
只是她话音未落,晚晴已被她轻轻一撤袖笼的功夫,夸张地扑倒去一旁,恰是一片太湖石突兀,晚晴“啊”的一声惨叫,匍匐在地,紧紧捂住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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