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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闺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容
封氏屏住呼吸,眼见银碟倒地不再动弹,昏厥过去,她忙说,“还不速速将这丫头拖下去,醒来再仔细审问”转身关切地劝老夫人说,“老祖宗,此事不宜张扬。您也不值得为这事儿气坏身子。”
待家丁上去七手八脚的拉扯卧地的银碟,却见银碟的额头渐渐流下浓浓的黑血,倒在血泊里。
“银碟”卢太医惨叫一声就要扑过去,却被莫太医狠狠拉一把袍袖扔去身后,自己快步上前一把脉,目光惊骇徐徐摇头说“人,去了”
卢太医愕然靠去廊柱上,吓得一头冷汗,目光呆滞。
“呀,这丫头倒真是血xg,死也不肯招出主谋,畏罪自尽了。”封氏掩了口鼻摇头叹息,面露惋惜。她有意将此事说成银碟畏罪自尽,老夫人深深看她一眼,也不言语。
众人吓得愕然,谢展颜吓得哇的大哭失声,春旎忙蒙住了弟弟严儿的双眼,老夫人忙闭目念着阿弥陀佛。
流熏同方春旎相视一眼,心照不宣,总算险胜一回。只是银碟的死却出人意外,怎么如此巧,跌倒就摔破了头,丧了命她诧异地望一眼金嬷嬷,金嬷嬷也是惊得手足无措。
封氏一脸悲戚的吩咐仆人们收敛了银碟的尸体,人死盖棺,是非无论,此事就成了无头官司。但四夫人慕容思慧摘清了自己的污名,更给四爷寻出了祸根所在,这才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仆人们七手八脚收拾残局。
流熏回房,丹姝上前轻声耳语“小姐,四房的珠姨奶奶,等了您许久了。”
流熏一怔,旋即一笑吩咐,“有请”
明珠如今上了头,斜绾了似堕非堕的倭堕髻,一绺乌发飘散肩头,如落花飘散,愁锁愁烟,如啼如嗔,一身浅青色缃绮裙点染白色的梅花,折腰步聘婷而至,端端一个纤柔美人。
流熏一见,就笑了说“姨娘如今更是千娇百媚了。”笑盈盈的吩咐丹姝看座。
明珠落座,哀怨的眸光望一眼流熏道“大小姐,如今四爷反对我冷淡了。”
流熏一笑道“姨娘也不急这一时,你仔细想想。若是四夫人尚未生子,倒是你先为四爷养了儿子,那胎儿,能安稳吗”她幽幽地望着明珠,明珠眸光里满是委屈道,“可是,四爷肯纳明珠,不就是为了延续子嗣的吗若是四夫人生养在先,可还能容明珠”
流熏拉过她的手笑了宽慰,“姨娘多虑了。姨娘仔细想想,若是姨娘先生一女尚好,若生一庶出的长子,日后四夫人有所出,那这孩子”
明珠一怔,若是庶出的长子和嫡出的次子,日后她这庶出的长子少不得受苦。分明是长子,却无法承袭家业,还要受排挤。
“若是庶出的幺儿,或许还受尽父亲宠怜,若再多了一男半女,姨娘日后定然有靠。”流熏开导道。
“只是,明珠不明白了。大小姐何必做拿好人,替四夫人寻出不孕的根源四夫人岂不是更猖狂了”明珠泪眼汪汪,仿佛被蒙骗了一般。
流熏自然明白她的心思,更是劝说“这回多亏了姨娘是个明白人,记起了大夫人曾派人去往四爷的汤里做手脚的事儿。若非如此,真若四夫人被休回娘家,怕是大夫人定然要安cha自己的娘家那位表亲来给四爷做填房,那时候,姨娘不是更无容身之地了前有狼,后有虎,二者相形取其轻,倒是这驯服的狼反强过那外来的虎。姨娘说可是这个道理呢”
明珠这才点头,眉头微开问“只是,四爷如今不到我房里来,可如何是好”
流熏仔细打量她,为她轻轻扶扶鬓角一朵白色的海棠花道“嗯,这样子就很妙。姨娘就如此柔柔弱弱小鸟依人的,四爷一准喜欢。姨娘也不必说什么,只是日日在四爷行过的地方候着四爷,笑脸相迎,尾随其后,便是四夫人给了你什么委屈,你只忍了,在四爷面前忍泪强作欢颜,你可明白”
明珠豁然开朗,点点头,也不纠缠,起身谢过而去。
丹姝送客回来,流熏吩咐道“你去告诉明珠,日后,不要来我房里走动。若是有事,自管同你私下去见面。”
丹姝不解道“小姐,莫说是明珠不快,就是丹姝也觉得小姐不值得,如何就去帮了四夫人四夫人帮了大夫人为难小姐,还少吗”
流熏淡淡一笑摇头,“拔去一个爪牙,还会有别的爪牙。”
“小姐,丹姝明白了,还不如反间和爪牙为我所用。”丹姝豁然开朗一笑。
流熏赞许的笑望她说,“去吧,也饿了,端碗汤来。”





望族闺秀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为我所用
晚间,丫鬟琉璃奉了慕容思慧之命特地来给流熏送了一碟小菜,说是四夫人亲手调的,给她和方姑娘尝鲜,是白色滑柔的竹荪和嫩嫩的笋尖儿。颇是诱人。
流熏问“四爷可是回房了”
琉璃垂头掩口窃笑说“四爷抱起四夫人进的寝室,还给四夫人作揖说,这些年冤枉四夫人了。就连珠姨奶奶的房子都不去了。”
流熏一笑,怕是日后慕容思慧牢牢的跟定她们了。
流熏吩咐丹姝将碗腾出来,装了点新得的岭南果子给慕容思慧回礼。
才送走琉璃,就听到一阵笑声。
“这丫头,看你笑得得意,这就弹冠相庆了”盈盈的声音,帘子一打,方春旎端丽的身影进得屋来。
“旎姐姐”流熏欣喜的起身,这回若不是借了旎姐姐精通医术,险些她们就被封氏算计了去。
方春旎打量她,四下看看,在一张藤杌上坐定,故意拿腔作调地问“招我前来,可是有什么好东西孝敬我”
流熏一笑说“四婶婶派人送来一碟子笋尖竹荪,点了些麻油,轻轻淡淡的很是爽口。特邀姐姐来尝尝鲜。”
方春旎轻摇了纨扇坐在一旁,打量那碗小菜摇头轻笑叹息“如今才是人神清气爽。”
流熏道“若非旎姐姐查出机关所在,哪里就知道是有人在四叔的汤里下药”
方春旎说“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真相大白,也算还四房一份安宁。”
流熏忙好奇地问“姐姐,你是如何识破封氏的奸计的怎么就知道那药是下在四叔父的汤里依理说,四叔父四婶婶膝下没有子嗣,寻常人只会想是问题出在四婶婶身上,便是有人下药,都想不到是出在四叔父身上。姐姐可真是今世女华佗”
方春旎掩口一笑,手中纨扇轻敲了流熏的头嗔怪道“只你嘴贫。不过是那日听琉璃同厨娘争吵争灶眼,说起四舅舅日日必服的汤药,我这才猛然想起。四舅母年轻,嫁过来也曾怀孕不过是落过一次胎,就久不成孕。太医多次调药都医治不出,倒是莫太医无意提起一句,怕是四舅父身子虚亏。可是四舅舅常年服用补汤。我就动了心思,疑心四舅舅不能”
话到此处,她面颊一红,透出几分羞怯,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说起来未免耳红面赤。
“也多亏你让明珠查出来封氏的丫鬟鬼鬼祟祟的在四爷的药理动手脚,我便疑心,寻来些一尝,竟然发现了麝香在其中,想来必不是外祖母所为。可怜四舅母,被人算计了,还替人效命呢”
封氏果然狠毒,流熏暗自咬牙,狠狠道一句“因果报应,迟早的事儿。”
“倒是熏儿,你如何让那卢太医改口翻供的”方春旎问。
流熏得意道“那个卢太医,岂止是莫太医的师弟,更是他的异母兄弟。我去查那卢太医的底细,没有任何根基,依附了封家当门人,才得已进了太医院。可是他在太医院资历尚浅,竟然区区数年间就爬到了医政。论理,必定有人力挺他才是。我这么一查,发现竟然是莫太医处处暗自扶植他,若非如此,卢太医怎么敢有恃无恐这卢太医还是个贪财的,医术乏陈。但莫太医却是妙手回春的高手。我这么顺藤摸瓜的一查,竟然发现卢太医是莫太医的异母兄弟,是莫太医的父亲外室所生,那外室在江南发水时同家人走散,多年后才同卢太医寻回了莫家,还是老祖宗出面替莫家寻回的这流落在外的骨肉。我不过去旁敲侧击了莫太医几句,毕竟四婶婶的子嗣是谢氏骨血,事关谢家根脉,若是祖父得知真相定然不肯轻饶。莫太医知恩图报且不论,就是他再大胆量,此事若闹出去,他还想在太医院混吗偏偏他兄弟不争气,所以只有依了我的话行事。”
“可是,若如此,莫太医可不就得罪了封家”方春旎问。
“鱼和熊掌不可得兼,他只得取舍了。况且,我不过对他说,大太太把他相好的银碟姑娘派去当鱼饵,在四夫人眼皮下投毒换药的,卢太医立时就不依了。可惜封氏太过狠毒,竟然杀人灭口,借机逃脱。”
“怕她得意不了几日了。”方春旎一笑说,“眼前四舅母正值当年,若不出几个月怀胎生子,便必定在府里同她争锋夺权。那时候四房再不是大房的附庸。再者,俊表兄此番科考若是金榜夺魁,也不必再受她的欺压,”
流熏同她对视而笑。
畅观楼,流熏伺候在老夫人身边正在观赏湖心两只正在剔翎子的仙鹤,远远就见板桥上迤逦而来两个挺拔俊逸的身影,世子景珏一袭团花淡蓝色锦袍,风拂过,飘飘举举,更显英姿俊朗。
流熏偷眼看了景珏,自当视而不见,含了温笑同老夫人说笑。
倒是方春旎乍抬眼见了景珏,含了几分坏笑用臂肘轻轻碰碰流熏低声道“珏表兄来了。”
流熏侧眼一望,反取笑她说“旎姐姐的眼神越发的精准了,”
方春旎面颊腾然一赤,正在尴尬,流熏却自然地说,“分明湖里两只仙鹤,偏说是一只。”
“那只鹤躬身剔翎子,被遮挡了,也不怪旎儿看走眼。”老夫人乐呵呵地替春旎解围。
景珏上前见礼,老夫人怜惜的拉过景珏为他揩了头上的汗说“看着一头的汗,又跑去哪里疯闹了你父王这几日不在,便成了脱缰的野马了”
景珏眉飞色舞道“六殿下请珏儿去砀山打猎,猎来了几头小兽,念着母妃平日吃斋念佛的,珏儿就放生了。只擒了一只锦鸡回来,给表妹们作画看了新鲜。”
小厮们抬来一只笼子,里面一只蓝绿翠羽绚丽的锦鸡,惹得姐妹们惊喜的凑去看。
老夫人见到外孙儿乐呵呵地先问“看看脸儿都瘦了,我才对你母亲说,好不容易从边关回来,正好修养些时日,况且你救驾有伤要养,不必如此辛苦。莫听你父王bi你,来寻你舅父读书读书,那书是须得平日的功夫水滴石穿,哪里能临阵磨枪的”




望族闺秀 第二百四十八章 冤沉海底
景珏在一旁带了几分顽皮眉飞色舞的调侃道“临阵磨枪倒也使得呀珏儿有一遭在驿站遭遇番兵偷袭,手里没有兵器,就提起一把发锈的柴刀,边打边在一旁的石磨上磨刀,还别说,打散了敌兵,那刀也磨得雪亮。伙夫拿去剁菜都削瓜如泥呢”
众人一阵哄笑,景珏只对流熏一笑。
景珏又应付了几句,便深深看看一旁的流熏几眼,自己先走了几步出了廊子旁的葫芦门,不多时,流熏跟了出来。
“表妹托我打探的事儿,问出了个大概,”景珏说,看看左右无人,“只我告诉你,你可莫说给旎儿听,怕她难过。”景珏小心道。
流熏点点头,却觉出几分不祥。
“听说当年方家是因在宫里为早薨的淑妃娘娘请喜脉,误诊了,害得淑妃娘娘一尸两命。此事震惊了宫闱,可后来查出,此事似乎同怡贵妃有关,封氏舅母又是怡贵妃的姊妹,方家同谢府是姻亲,便有人有人推说,方老太医是受封家收买支使害了淑妃娘娘皇上悉查后,本说此事不全怪方太医,可方老太医敷衍塞责,再三争辩说淑妃娘娘是诈喜,欺君罔上。惹得皇上龙颜大怒。方老太医才告老还乡。”
流熏一听觉得奇怪,喜脉是寻常的脉象,并非疑难杂症,怎么会诊错脉,还闹出人命
景珏似看出她的忧心,轻声说“宫中险恶,惊心动魄的,哪里是你所能懂。听说那淑妃才入宫一载,圣宠正隆,这突然一去,倒是疑点颇多。加之她是先皇后的表妹,娘家更是不依不饶的哭闹许久。”
说到这里,景珏忽然敲敲头恍悟说“是了,表妹打探的那个事儿,船是查到,听说沉船是遇到了太湖匪盗,无一人生还,倒是有一小厮被救起,十日后也因失血过多不治身亡。救他的渔家说”
“阿嚏”外面一阵咳嗽声,有人来。惊得流熏同景珏各自散去。
流熏躲去花丛,回身时隔了花墙的移步换景窗向景珏望,他却悠然地品花,气定神闲般,不是偷眼向她行过的洞门怅然望去。
流熏疾步奔去方春旎的梨雪轩,如此说来,方家之死是遭人陷害
屋内,灯光幽暗,方春旎闻听脸色大变,她紧紧揉弄手中玉镯,转来转去,冷冷道“我早知是如此。那时我年幼不懂得什么,后来依约听人议论,都觉方家遭难一事颇是诡异。”
“封家替怡贵妃做走狗,除去了淑妃,嫁祸给方家,实属可恶”流熏恨恨道。
方春旎冷冷一笑,轻轻摇头“这本也不算什么。冷眼观人,冷耳听语,冷情当感,冷心思理。多半如此的。”
“有一个人许是知道些内情。”流熏忽然提起。
“谁”
“四婶婶她入谢府早,更是封氏的表妹,当年如何接了你母子入府来,像是定有内情的。”
“只是她未必肯说。”
“她迟早会说”流熏信心满腹。
听了流熏提到方家的往事,慕容思慧一怔,看一眼流熏,四下看看无人才神秘地说“此事,你莫对人讲了去。那时小婶婶我也才入府。老夫人犯了头疼病,忽然日日作呕。偏是方太医解甲归田去了,封家表姐就同你二婶子付氏商议,说是老夫人日日恹恹的,怕是得了不治之症,不如接小姑奶奶速速回来看一眼。可我后来发现,老夫人的药中,有名堂”
“什么名堂”流熏问。
“下了呗老夫人这一病,大爷也在外任不归,老太爷就许了去接小姑奶奶回府看看。我听了封氏同封家舅奶奶在私下议论,说是一定接回谢妉儿。若是谢妉儿也死了,怕老太爷和老夫人不依不饶,追根刨底,事情就败露了。若是谢妉儿无恙,不过是守寡,方家的案子,也就不了了之。”
流熏惊得目瞪口呆,原来此事玄机如此。
“大姑娘想想,老太爷的明眼,能不悉查这些龌龊的勾当吗不过睁一眼闭一眼罢了。老太太若不是心里对女儿有愧,能如此纵容她。依着老太爷的xg子,还不一早的bi了她上吊殉节去”慕容思慧幽幽地望了流熏一眼,神色颇是诡异。
谢妉儿进到屋里,四下里黑黢黢,灯光晃到女儿一张苍白的面颊,痴痴愣愣的坐在榻上,惊得手中烛台险些掉地。
“哎呀呀,黑灯瞎火,可是吓死人,如何不点灯”她问。
方春旎冷冷地问“问心无愧,自不怕黑惧鬼。敢问母亲,爹爹和祖父如何而终”
谢妉儿一惊,旋即四下看看低声问“旎儿,你莫不是听说了什么谁对你嚼舌根子给你闲气受了走,咱们去寻你外祖母评理去”
方春旎狠狠甩开她的手低声凌厉道“母亲在谢府倒是住得安稳,仇人在眼前,竟然不闻不问当年,可是封家弹劾的我祖父方家百口,可是还乡的路上遇害”
“那,不过是天灾”谢妉儿勾起无限悲怀,颜面怆然落泪。
“果然是天灾娘你信吗如何娘如此福报大,单单同我姐弟存活莫不是外祖母料事如神如何娘一回京城,外祖母的病就痊愈了。”方春旎一字一顿地问,薄唇紧咬,恨意满眼。
谢妉儿眸光慌乱,频频摇头道“旎儿,你莫听那些人嚼舌根胡说,娘只你姐弟二人,是娘的命根子,你们不能再有个三长两短。只要你姐弟日后平安,娘能为方家保全一根血脉,娘就安心九泉去见你爹爹了。旎儿这,都是命数”
“娘,娘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外祖母不能坐视不理。旎儿去寻外祖父和祖母说理去”方春旎倏然起身,惊得谢妉儿一把扯住她襟袖,谁想方春旎奋力争扯,撕拉一声襟袖裂断。
谢妉儿一愕,旋即挥掌啪的一声狠狠抽在方春旎面颊上大骂“孽障你活腻了就自己去寻吊死,莫连累了你弟弟严哥儿。不知好歹的东西。”
说罢,她转去一旁,无力的瘫软在床榻上,咬了指头痛哭,却极力忍住悲声,不敢让人听到。
方春旎捂住面颊,面露惊愕。怎么会如此母亲委曲求全,在谢府日日见到仇人,却如此忌惮畏惧封氏吗莫不是,外祖母早知此事不过自己的女儿保全了性命,就不顾了方家死活,任方家冤沉湖底。
她颤抖了唇,泪眼婆娑,朦胧中再看不清母亲的容颜。




望族闺秀 第二百四十九章 喜报
“喜事,喜事,天大的喜事”
天蒙蒙亮,谢府里一片欢腾,众人齐集去老夫人的荣寿堂,道喜声恭贺声不断。
“消息可是靠准儿”老夫人笑口难合的追问。
赵王妃谢姮儿一脸雍容的笑,颇是气定神闲道“自然是靠准儿的。不然女儿如何清晨宫门一开就赶出来给母亲报信儿。昨儿夜里,御书房那边礼部的奏章获准,那会试中举的进士名册里,有咱们家俊哥儿,入了前三元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封氏率先闭目上手合十祷告,仿佛她比老夫人对谢子俊中举一事更是欣喜若狂。
流熏忙问“大姑母,哥哥可是中了头名会元”
赵王妃淡然一笑道“会试头名是一位江南举子,姓角,名浑水。听说不过是寻常布衣寒舍之家所出,并无什么根底。倒是咱们谢府的门生,沈孤桐高居其次。”
“啊”众人无不吃惊,沈先生客居谢府多年,不过是大小姐昔日收留来给小公子门开蒙的西席,后来在大小姐一再纠缠下被大老爷勉强收入门墙,若说才华是有些,但如何也不会强过大公子谢子俊呀
方春旎同流熏对视一眼,流熏面露失落之色,悻悻地追问“怎么会如此呢那哥哥可是中了第三名哥哥离家出走,若不争个头魁,爹爹怕是真的不准他回府了”
老夫人欢喜的神色也敛了敛问“若说孤桐高中,这倒是喜事,横竖是谢府的门徒。只是俊儿他,考得如何”
赵王妃道“许是这些日子离家在外也担惊受怕,听说是第四名,江家的公子第三。”
“江家公子第三”众人更是唏嘘,江维宇是礼部尚书今科主考之子,可是听说大公子逊色于他,众人心里倒颇有些不服。
流熏慨叹一声道“许是哥哥这些日子心事重重,碍了才思。”
倒是赵王妃笑吟吟道“横竖不过是会试,能否蟾宫折桂,还要看金殿殿试呢。可俊儿如今人在何处”
众人都是一脸茫然。
“许是同沈公子一处呢,有人见过他二人在一起入闱。”有人cha话说。
“沈师兄果然是奇才若是沈师兄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可不就是今科的状元郎了”谢展颜忽然欣喜的cha话,眸光里都飘出花痴般的神色,双手合在胸前认真道“听说状元郎要骑白马挂红绸打马游街夸官的,可是威风了。沈大哥生得人物俊俏,若是白马红袍,一定比掷果潘安还迷煞路人。”
“颜儿”封氏一声呵斥,沉个脸示意她闭口。谢展颜却委屈道,“人家说得是实情吗。哪里不对吗沈大哥多好呀,总强过了那个什么忠孝王世子”
“放肆”封氏对这个被她宠溺得无知大胆的宝贝女儿简直束手无策,她一声喝,反是吓哭了谢展颜,一头扎去ru娘金嬷嬷怀里纵声大哭。
金嬷嬷忙解释说“这本也不该怪四小姐,许是昨儿听说了那忠孝王小世子坠马而亡的事儿,今儿就颇多伤感慨叹吧。”
众人闻听都惊骇不已,老夫人还未及开口问,谢妉儿先抢问道“怎么,新姑爷他,他”
封氏转去婆婆哀怨的望一眼,戚然道“都是颜儿嘴快。媳妇也是才得知此事。听说昨儿忠孝王世子同几位纨绔子弟去郊外南海子狩猎射黑天鹅,不想那马惊了,偏偏他的靴子上的绊甲丝绦带子缠在了脚蹬子上,活活的被那惊马连拖带踩的,人都不成形了。阿弥陀佛”
流熏闻听大惊,那个在京城恶名昭彰的纨绔浪子,就如此毙命了好蹊跷
倒是谢展颜一脸如释重负的欣喜般骂着“死的好,免得纠缠我。亏得流熏年长未嫁,长幼有序,不然险些就成了小寡妇了。”
一句话,竟然惹得丫鬟和婆子暗中窃笑,谢展颜却我行我素,丝毫不觉羞惭。这都是平日里封氏对这女儿骄纵无度所致。
封氏忙向老夫人解释说“前些时候同长公主谈纳聘换庚帖一事,王府那边拖拖拉拉,也不知是何意推诿。这门婚事就搁浅了。怡贵妃娘娘还过问几次,长公主还颇是为难,说两个孩子八字犯冲,日后家宅不宁。可若是就此悔婚,又碍着谢府的颜面。”这言外之意,就是说谢展颜还是自由身,不算是忠孝王世子的孀妻,可以自行婚配。只是,封氏莫不是忘记,谢展颜早已被忠孝王世子作践失身,这污点日后可有谁敢娶她
“生死有命,也罢”老夫人一声慨叹,“还有俊儿这孩子,命运多舛,这科举事关他的前程,可不得马虎了去。但愿他这些日子调整心绪,背水一战。”
谢妉儿一笑道“母亲急得什么,前日了里女儿做梦,还梦见满庭桂花开,俊儿周身金灿灿的捧了束桂花来孝敬老祖宗。这可不是托梦,蟾宫折桂吗”
众人闻听都笑逐颜开,反去宽慰老夫人。
流熏低声对方春旎取笑道“怎么,一颗心都飞出府外了”
方春旎嗔恼的甩开她的手,疾步出了厅堂。
来到廊下,她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一帘春雨长长吸口冰凉的雨气,清润的花香中夹了泥土的腥气。俊表兄一定能高中状元,她自信如此。只是眼下的思绪更是要飞出庭院深深,院墙重重,恨不得来到俊表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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