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容
随口说着,提及“同欢”这名字,庄大娘恍然大悟一拍腿惊道,“是了,是了,刑部昨天贴榜文四处寻找的那纵火的男娼,可不是叫什么欢奴的,你可是听说”
善儿闻听大惊,猛然转身打量了屏风外案子上绑缚的沈孤桐的孪生兄弟,那两条修长白皙的腿,骨骼匀称,但肌肤细腻柔滑欺霜压雪,那肌肤如锦缎一般,比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柔嫩细腻,原来是做这皮肉营生的善儿一时没了主张,四下看看沈孤桐不在眼前,又无法脱身,显得进退两难。
庄大娘却扯了善儿的袖子向外,轻声说,“小兄弟,听婆子我一言,眼下就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就不知你肯不肯干”
沈孤桐就听到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立起耳朵仔细听,听那婆子压低声说,“我守在这里稳住这逃犯,你速速去报官,莫放过他,官府的赏银你我二一添作五可使得”
沈孤桐一头冷汗,如何也没曾想到节外生枝,竟然被这婆子识破了真身。果然身上这该死的劳什子是祸根。他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善儿,进来”
“爷,爷是”善儿一听这声音如晴空霹雳,循声望去,也不见沈孤桐的人影,但这声音分明是他主子沈孤桐。善儿高声应着,“爷,来了,爷在哪里呢”一溜小跑的再进房里,反把那庄婆子丢去门外。
善儿进屋四下看,听到屏风后又一声低唤,“善儿,你进来”
善儿搔搔头,不知主人何时来在房里的
善儿绕过屏风,心里打鼓,四下巡视,却不见人影。忽听那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善儿,快,快去,拦住那婆子,多少银子都使得。”
善儿惊得一个哆嗦,腿在发软,这声音,分明是从案子上那扭摆挣扎的蒙面人的面纱下传来,那面纱下的口在蠕动。
“善儿,快去你还想不想救你那听雪表妹若你办妥今日的事儿,你那表妹的婚事,你脱奴籍的事儿,我都为你办妥。快,追她回来多少银子都使得”
善儿大惊失色,始料未及那条案上绑缚的赤裸身子的逃奴竟然是他主子沈孤桐本人
“爷,这是,善儿遵命”善儿一头冷汗不及多想就冲了出去,如今他没有退路。
楼阁上,轻轻飘下几朵同欢花的花瓣,飘飘荡荡的,轻轻落在沈孤桐冰凉的身体上,沈孤桐身子一触,似被这细微的冰凉触及肌肤,他轻轻sheny一声,如今怕也是如坐针毡的痛苦。
谢流熏噙了悠然的笑,望着楼下砧板上那汉子,曾经甜言蜜语,皮相诱人,包藏祸心害人,如今,他可是罪有应得。
不多时,随着善儿进来的是那叫晴儿的姑娘,垂个头透出几分小心的来到沈孤桐面前柔声说,“大娘吩咐奴婢为爷净毛。”
说罢,冰冷锋利的小刀沾了麻油就在他皮肉上来回刮着,那晴儿的声音极柔,听得人骨酥肉麻一般,“爷莫动,仔细伤到了要害,遗恨终身。”沈孤桐面颊尽赤,却不敢出声,心里含糊的寻思,这声音,那么的像
过不多时,庄大娘摇头叹气的进来,口里抱怨着,“你们这是强人所难,若是被飘香院得知此事,还不砸了婆子祖上招牌那飘香院是什么所在那是京城里有后台靠山的,得罪不得你们这位小倌又是逃犯,官府张榜四处擒拿,可是烧死了一百零八条人命,啧啧。”
沈孤桐忍不住冷声在屏风后道,“妈妈此言差矣。实不相瞒,火烧常春楼,这可是逢了皇上的旨意去杀叛军奸细,此事官府不过是虚张声势神神鬼鬼的来堵百姓之口,不日就烟消云散。至于我这位孪生兄弟,他是赵王爷的人,身上有赵王爷的金牌。闲话莫问,自然少不得你的好处。你只管去为我这兄弟洗去纹身便可,定有重谢。”
善儿在屏风外看得新奇,仿佛在天桥看那双簧戏一样有趣,沈孤桐一人扮做孪生兄弟二人,那婆子竟然没有生疑,叹气说,“原来爷来了呀爷这话真假待辨,婆子也是担心,若是上了贼船下不去了,婆子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等了婆子去养活呢。”
“你夸下的海口,若是戏耍朝廷命官,可是要入牢获罪”沈孤桐威胁着。
那婆子慌得说,“先时爷只说那纹身地方尴尬,可没说是纹在这种险要的地方,如何能怪婆子呢”唉声叹气一番又道,“也罢,让婆子好生想想,还有什么法子吧。”
楼下,一片沉寂,众人屏息静气。
婆子在沈孤桐探出屏风的的腿边绕来绕去,更是翻来覆去的翻弄。
望族闺秀 第三百四十八章 渣男被废1
楼上,谢流熏在悠然看戏,前世里,所有的恩怨情仇,她一片春心付流水,这男人竟然无情无义恩将仇报,一副好皮囊游戏人间,她倒要看看他日后如何的活
“这法子倒是有一个,就是哥要辛苦一些。不过总强过纹身的疼痛,更比起掉脑袋要好许多。”庄婆子说。
“快说,少聒噪”善儿催促。
“用那种蜜蜡,化作油,滴去那纹身上,蜜蜡里有药,遇热能把那纹身的刺青一点点的吸附出来。”婆子说。
“蜜蜡”沈孤桐一个寒颤,飘香院里,最惨无人道的刑罚就是那滴蜡,每到他们师兄弟不听话,不肯接客,师父就大嚷一声“蜜蜡伺候”
兄弟们就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那滚烫的蜡烛油泛着扑鼻的香气往那柔弱不见人的地方滴,疼得他们惨叫痛不欲生。
沈孤桐如今被bi入绝境,带善儿来寻问,他只得点点头应一声,“就依她。”
流熏在楼上吃茶,悠悠的欣赏沈孤桐在楼下砧板上翻动惨呼失声,那痛苦的哭声,仿佛骨头都要挣扎碎,身子打挺带得那台案扭响,仿佛要散架一般。
“呜呜呜呜”沈孤桐伸长脖颈,喉头里发出恐怖的惨嚎,那婆子却有条不紊的吩咐晴儿将那化开的蜜蜡一点点洒去沈孤桐身上,口中还说,“忍忍就好。”
沈孤桐几乎疼得昏厥过去,待他被善儿唤醒,耳听了那庄婆子说,“妥了妥了,”
哪里是洗纹身,分明是在剜肉,是脱胎换骨。沈孤桐身子在抽搐。
“善儿,带她去隔壁小坐,喝茶,我去备银票。”沈孤桐颤抖了声音吩咐,眼底里泛出一片杀机,阴森可怖。
婆子兴高采烈的眉开眼笑的万福退下,忽然说,“不急一时,这药还要上三次,才能消肿,这些时日,哥儿不能磨蹭伤口,最好是晾着,十日光景就好了。这些日子要忌口,忌食荤腥发物。”
沈孤桐一一遵命谢过。他本是握紧的拳头渐渐放下,心想不过让这婆子多活几日。
人去屋空,他起身时,周身如散架,疼得倒吸冷气,沈孤桐爬起身,踉跄着挪步再去对镜看,那红肿得一片模糊了痕迹,分明是皮肉烫掉了一层,但那纹身果然是不见了痕迹。
善儿进来看着他满眼诧异,似在忍了笑。沈孤桐说,“你,随我来,银子藏匿在密室。”
善儿搀扶着沈孤桐蹒跚着向密室而去,门推开,是一处夹道,善儿秉烛四下望望,感叹道,“原来银子藏在这里,还真隐蔽。”
话音未落,沈孤桐已摸到一把榔头,趁其不备,狠狠抡下将他打昏。
沈孤桐长长喘息,如今他不是头次杀人,他再不害怕,麻利的拖了善儿的尸体去一旁,寻思了解决了庄大娘再扔了善儿去山崖下。
转出密室,回到适才的书斋,他正在四下寻衣衫遮体,忽然听到隐隐的窃笑声。
沈孤桐一惊,忽然发现屏风外墙角捧了盘子立着的丫鬟面善,垂个头,偷偷向这边窥,强忍了笑意。
沈孤桐一惊,心里暗跳,不知善儿的事儿,她听到了多少看她那模样,娟秀的小脸,楚楚可怜的模样,可不是谢晚晴。她,她不是死了吗
沈孤桐周身的血立时被抽空一般,后背冰凉。
“你,你叫什么名字”沈孤桐惊问一声。
“奴婢晴儿,是新来缥缈峰别院伺候主子的。”
“你,你叫晴儿”
“是,”那晴儿来到面前,沈孤桐惊得周身一抖,那不是谢晚晴吗眼前那玲珑的身影弯弯的睫绒小鸟依人的模样,可不正是谢晚晴难道她没有死她如何还活着可她为什么不回谢府
他牙关发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莫不是谢晚晴没有死他一阵心悸,颤抖了唇问,“你,你是晴儿”
晴儿战战兢兢的抬头,眸光同沈孤桐接触的刹那,惊得手中的托盘嘭的一声坠地,她难以置信的摇头,旋即泪水盈眶,潸然落下,口中喃喃道,“奴婢是雇来伺候老爷的。”
忽然,她惊声哭喊,“你,你是沈郎是孤桐哥哥吗”
沈孤桐惊得目瞪口呆,始料未及眼前的人就是死去的晚晴,曾经对他以身相许,曾经同他同为鹰犬去替封氏效力害流熏的晚晴。
只是晚晴的左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猛然一看惊得人毛骨悚然。
“你,你是晚晴”沈孤桐难以置信的摇头,花容月貌的谢晚晴,如何变成这副可怕的模样
“沈孤桐,是你吗我是晴儿呀,我是谢晚晴”
“晴儿”沈孤桐大骇,果然是她,他如何来了
晚晴哭哭啼啼扑去他怀里,又捶又打,抱住他哭着,“天煞的,都是你,害得我好找,我被卖去了青楼,大太太吩咐人把我趁乱扔下悬崖,还刮花了我的脸,可惜我没死,被好心的蒙面人所救,就在荒无人烟的山谷里隐居了许久养伤。我没死,可是生不如死,好不容易才随了采药的庄大娘走出了山谷。”
沈孤桐好言相劝,眼前他的处境尴尬,竟然让晚晴看到他最颜面扫地不得见人的一幕。他口中安抚着晚晴,柔声问,“既然活着出来,如何不回谢府毕竟是你谢府二小姐。”
谢晚晴只剩苦笑,泪眼望着沈孤桐反问,“晴儿哪里还有家晴儿还能回去吗大太太一心要杀我灭口,晴儿就是那无力再去捕捉兔子的猎犬,回谢府就是去送死。我一个庶出的女儿,本就轻jian低人一头,谢府谁在乎我的死活”
她紧紧抱住沈孤桐哭道,“孤桐,咱们走吧,离开这里。大太太除去了晴儿,晴儿就是孤桐哥哥你的下场,待除去了大小姐,或不等除去大小姐,你也会被她斩尽杀绝的。”
晴儿的话戳去他的痛处,沈孤桐仰头暗忍一口酸楚的泪。
但眼下的晴儿,她看到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轻jian他的人只有死更何况眼前这死而复生的晚晴对封氏是一枚棋盘上拿下的废子,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
望族闺秀 第三百四十九章 渣男被废2
沈孤桐定定神,“晴儿,这边有人,咱们去前面说话,”说罢引了晴儿向前去。
沈孤桐忍了疼痛,顶了山风向前徐行,同晚晴互诉离愁别绪。
缥缈峰山风瑟瑟,沈孤桐同晚晴一路行来,晚晴哀婉道“孤桐,你答应过,今生今世要保护我,不会舍弃我。你,你说你要娶我的,你不喜欢姐姐,只喜欢我。你带我走,好吗我不想看你受这活罪,战战兢兢如惊弓之鸟被人戏弄,那个什么庄大娘,她的法子可是可靠你,你带我走,我们逃离京城,去隐居可好”
晚晴睁大眼眸,乞求的望着沈孤桐,沈孤桐紧紧抿了唇说,“封氏,我定然不让她好过”
又对晚晴说,“晴儿,你等等我,所有的苦都不会白受,你等我。显身扬名,堂堂正正的娶你做诰命夫人。”
晚晴将信将疑,悲悲戚戚道,“京城里满是榜文布告去擒拿飘香院逃奴欢奴,那印记都张榜了,你可能逃去哪里”
沈孤桐摇头道,“不妨,待着印记洗净了,一切就无人知晓。”
他捧起晚晴的小脸,温存道“只你见过,我一切都给了你,这些日子,你就好好伺候我,在这里。”
晚晴羞怯的点头,轻声道“其实,那纹身的桐欢花,当初抚弄,还觉得鲜活欲滴的,妙不可言,如今反成了劳什子罪证。还要害你受这许多的苦”
沈孤桐搂紧晚晴,晚晴更是迫不及待的抱着沈孤桐依偎亲吻。二人正是浴火焚身,难以自持,沈孤桐急促的亲吻着晚晴,在她耳边呢喃,“闭上眼,带你去妙处。”
谢晚晴只顾搂住他,渐渐的,渐渐的,她觉得身子发飘,猛然睁眼,惊得目瞪口呆。身后是绝崖峭壁,浮云飘在半山腰。谢晚晴惊叫一声“孤桐”
沈孤桐已松开手,眼见谢晚晴的身子向悬崖下惊呼着坠落,那声音凄厉在山谷,“沈郎”
沈孤桐气喘吁吁,瞪直了眼惊悸未定。仿佛眼前一幕曾在梦里出现,但他又何尝有错他要活,他要出人头地的活,所有阻挡他去路的人只有死路一条谢晚晴不过是枚废子,他不杀掉她,封氏也会除掉她而灭口。况且,谁让她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刻,竟然窥探嘲笑他那不可见人的秘密。
忽然,身后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更有丫鬟叽叽喳喳的闹笑声。
沈孤桐一惊,猛然回头。
谢流熏,她在丫鬟们簇拥下身姿婀娜的向悬空斋而来,一路同丫鬟们笑闹着。
“熏妹,你如何来了”沈孤桐迎过问。
“不放心,过来看看,这宅院修葺得成了什么模样”流熏问,好奇的四下望着,“沈师兄如何一个在这悬崖上来吹山风吗”
沈孤桐尴尬的随口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流熏心头暗笑。前世的一幕重现,害人者必害己,谢晚晴自取其咎,得到了报应,终于死在沈孤桐手里。其实,当年在大慈悲禅院那场人祸,谢晚晴被封氏派人去灭口,却是被蒙面恩公所救,前些时候扔了字条给她,告诉她谢晚晴的下落。流熏这才盘算着如何让这好戏收场,让这对狗男女得到报应
她忽然打量沈孤桐问,“沈师兄,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快去书斋里坐坐。”流熏引着他就要去悬空斋,沈孤桐心头一慌,心想那婆子和里面那些腌臜物更有善儿的尸体都在,如何也不能让流熏进去。忙阻拦说,“才让婆子们在书斋里喷药驱虫,烟熏火燎的呛人,师妹还是山下歇息吧。”
每一步行来都疼苦难忍,伤处火辣辣的痛,沈孤桐却要极力掩饰,扮出笑意。流熏谈笑了一阵子,丹姝在一旁cha话说,“看小姐得意的,太太说,要为大公子说亲,一早cao办婚事。再让大小姐同世子爷完婚,然后,就是沈公子和四小姐的洞房花烛了。可以放在一日,数喜盈门。”
沈孤桐尴尬笑着,如今脱了一层皮,疼得死去活来,总算洗心革面,摆脱了昔日那欢奴的阴影。他不再是男娼欢奴,他是堂堂正正的沈探花,日后的军机大臣。
流熏只心头暗笑,看着沈孤桐的挣扎,她快意不已,前世的恩怨,到此没有了结,更大的劫难,他要让沈孤桐领会那刻骨铭心的生不如死。
沈孤桐来到封府,封三畏尚未从衙门归来,仆人引他去书房等候。
那书案上,端端放了一纸案宗,上面写有甲子日常春楼一百零八条纵火命案。他心头一惊,想起绪恒久的后人告发的事儿,就想过去看看。但他猛然警觉,余光四下看看,还是忍住了好奇,心想,我何必如此乱了阵脚,若被人发现就节外生枝了。他故作坦然的四下看着墙壁上的山水画,很是玩味欣赏的模样,悠然踱步,故作不知。
封三畏早已在后台帘幕内观察,看着沈孤桐并未动声色,不觉心头一笑,这才过了些时候咳嗽一声,外面仆人通禀,“老爷回府了”
沈孤桐起身相迎,封三畏踱步进了书房,看一眼堂上久候的沈孤桐,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落座。
“沈奇中堂来见我,说是皇上闻听绪恒久一事,下旨勒令追查真凶。我也要避嫌,此事要重审,怕是此案一番,展颜难辞其咎。”封三畏犯难道。
“这,颜师妹,这可如何是好”沈孤桐为难道,心下打鼓,不知封三畏查到什么可是,他如今销毁了身上那证据,心里坦然了许多。
封三畏摆手说,“你不必计较此事,展颜也是自取其咎,不能让她误了你的前程。”
沈孤桐心头一动,不知他竟然如此说。
“有赵王爷做主,那绪家想翻案也难上加难。不过,除非那最后伺候绪恒久的男娼要速速找到,才能给展颜脱罪。想是那绪恒久凌虐男娼,那男娼不堪屈辱才纵火杀他灭口。”
沈孤桐听得面红耳赤,心头乱跳。不知封三畏是否有意在试探他。
“我已经派人四处去按籍去查看那些男娼伶人,但愿早去搜寻出这身上刺有合欢花的男娼。”封三畏仔细看几眼沈孤桐问,“听你师娘说,那日,你被皮肉冯四领去了常春楼”
沈孤桐吓得腿一软,噗通跪地,封三畏忙一把搀扶他起身道,“这本不怪你,是我那妹妹平日太过跋扈无礼。”沈孤桐心惊肉跳,难道封三畏都察觉了他该知道是欢奴伺候的绪恒久,那欢奴就是他沈孤桐晴儿,他眼前都是晴儿绝望的眼神,那声凄厉的“孤桐”他就是第二个晴儿,封氏要他粉身碎骨
封三畏点到为止,忽然皱眉说,“孤桐,我知道你娶颜儿心不甘,情不愿。”
“舅父,我”
望族闺秀 第三百五十章 渣男被废3
封三畏摆手,似无心听他分辩,继续道,“我可以帮你做主,劝你师母收回成命,成全你去同十公主的姻缘,玉成好事。”
沈孤桐眼前一亮,难以置信。封三畏竟然说要帮他做驸马莫不是他听错了
“不过,”封三畏忽然沉下脸厉声道,“我要你去请旨,去随那谢子骏去河南赈灾,然后”他阴森森的目光如利刃一般划过沈孤桐的面颊,旋即一字一顿道,“谢子骏有去无回,死于乱民之手你再去朝廷举报谢祖恒纵子为奸,贪污朝廷赈灾钱款,搜刮民脂民膏,惹得民怨沸腾,揭竿而起”
沈孤桐惊得愕然,一时间慌乱无措,竟然不知如何作答。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封三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封三畏是谢阁老的门生,毕竟封谢两家是姻亲,毕竟
封三畏缓了些许神色微微一笑,手里把弄一根黄玉镇尺掂量着若有所思道,“你是他谢家的关门弟子,得意门生,如义子螟蛉一般亲近,你去举报,皇上自然会信。”
见沈孤桐目光里震惊又犹豫,封三畏屏着那烛光冷冷一笑,“我也不强人所难,你若同意,我便去同你师母谈,不许她再同你认真计较。”
他猛然抬眼,眸光如剑bi视沈孤桐,沈孤桐惊得心惊胆寒,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封三畏是要他去做那咬人的鹰犬,反口去啄瞎恩主的眼。这招也太过阴狠。原来他以为谢府封府连理同枝,如此看来,倒是貌合神离。这封三畏原来是要谢祖恒的命,更要谢府身败名裂。转念一想,倒是蹊跷,封三畏也是谢阁老的门生呀据说这封家昔日不过是个步军统领,官职不高,都是因为封家千辛万苦哀求托人,将封三畏拜在了谢阁老门下,才有了日后封家的门庭光大。这封三畏政绩上倒也平平,所幸倒也谨慎听话,皇上就是看在谢阁老的薄面上,才对封三畏格外厚待。封家的风光,封三畏的仕途,都是因谢家的缘故才得以飞黄腾达的。如此恩将仇报,可见天下没有什么可靠的人。
“有六皇子在后面做主,更有赵王爷,你怕得什么”封三畏迫不及待的紧bi一步。
沈孤桐暗想,封三畏的话他也不得不早作打算。
太子就是个泥菩萨,多少人虎视眈眈。若是赵王在幕后支持六皇子,封三畏日后就是新皇的舅舅,若果然这些人得了手,朝廷格局大变,谢府势必树倒猢狲散。六皇子若日后登基,少不得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得罪不起的。
沈孤桐转念一想,不禁寻了话来宽慰自己,始作俑者自有其人,他不去做这鹰犬,封三畏也会寻旁人去对付谢家。如今连封三畏同谢府如此至亲都要反口去咬死谢家,他一个外人也是螳臂当车。若因此再得罪了封三畏弄个自身难保就更是不值得,君子明哲保身要紧。他眼前的荣华富贵,做驸马娶公主当皇上的女婿就能平步青云,不必再受制于人,更比娶谢展颜那破鞋和看封氏的嘲弄的眼色要强国百倍。权衡利弊,他心里笃定了主意,做出些唯唯诺诺的模样躬身俯首似有所顺从。
师父对他固然好,但是对他的爱是施舍,眸光里透出居高临下的鄙夷,他这些年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在谢府屋檐下存活也不易。
于是他心里暗叹一声,“师父,不是徒儿不孝,实在是君子要识时务呀。”
他撩衣跪倒道“蒙舅父不弃,孤桐定当效犬马之劳,这就去请旨陪子骏下河南赈灾,不辱使命”
封三畏这才释怀的一笑,亲自搀扶他起身,脸上满是得逞的笑意,沈孤桐看来却是笑里藏刀。
沈孤桐是个聪颖过人的,他心想,狡兔死,走狗烹,看你们如今对待皮肉冯四和谢晚晴等鹰犬就知道你们都是过河拆桥的阴狠主儿。我总不能束手待毙等你们日后鸟尽弓藏的将我灭口。心想暗自寻思,要早作打算,寻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应对才是。
离开封府,沈孤桐一瘸一拐的上马车,几乎那矮矮的脚凳他都难以迈步跨上。
雇来的车把式看着他只剩傻笑,也不知伸手去扶他,恨得沈孤桐喊一声,“善儿,善儿你”猛然,他一惊,记起了善儿已经成了鬼魂。
急忙迈步蹬车,却牵动了伤口撕心裂肺的疼,“哎呀”他一声惨叫,几乎扑倒在车辕上,疼得大口喘息。车把式憨憨地望着他,嘿嘿一笑问,“爷,这是迈步太急,扯了命根子了”
沈孤桐恼得狠狠瞪他一眼,一拂袖爬上车去,扯下轿帘,狼狈不堪,随着车在辘辘车轮声中颠簸在不平的路上,身上的伤处火辣辣的极痛。
沈孤桐便有了几分担忧,心里忐忑不安,他寻思片刻,便吩咐车把式改道去了高升客栈,想向那庄大娘问个究竟。
楼前依然是车水马龙,车辆拥塞竟然无法靠前。三三两两的有人凑去一堆儿候着闲聊,更有遍身绮罗的客人被迎来送往出出入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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