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帝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妖妖
“温公子慢走,不送”
温徽寒起身又对公冶翊哲行了礼,便退出去了。
送走温徽寒后,公冶翊哲依旧还看着窗外,只轻描淡写地道“温徽寒这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温苏心点了点头,“我大哥是个心思周密的人,有些话提到,他便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自幼便最疼我,但凡涉及我的事,都是甚而重之对待的。”
“所以,无论是为了证实你在蓄意挑拨,还是确然知道内情,他都会对温府的温苏心多留一个心,对温苏心入宫,也绝对会制定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公冶翊哲了然笑道,他又回头看了看温苏心,“只是你为什么不找你亲哥,而是找温徽寒呢”
“第一,我们温家从没把我大哥当外人,他跟我二哥没什么区别,我很相信他。二则,若论做事能力,自然是我这大哥更有分寸,宦海沉浮,都是老狐狸了。”温苏心顺溜地道。
温府的事,一向温徽寒做的比温润初还多,便是温相也更器重温徽寒。素日,温苏心同温徽寒也是最有默契的。所以,温苏心自然是找温徽寒而不是温润初。
事情办完了,两人出了茶楼,准备回慕府。
只是走着走着,公冶翊哲忽而深情款款地看着温苏心,做出一副遗恨的表情来,“你说你喜欢本王这件事,其实本王考虑了很久。诚然你叫本王等你长大,但是,你知晓,本王身在皇家,身不由己”
温苏心有点摸不着头脑,只是觉得这场景怎么有点熟悉呢然后一惊,立时回顾左右。
就看到人山人海里,一青衣男子缓步走来,风姿若竹,清挺雅然。他衣袂飘举如清新的竹枝迎风轻扬,一步一清雅,一步一光芒,如同从洪荒亘古踏云走来的神祇。
有种人,即使在千千万万的人海里,也让人永远都只能看到他,只因他,美好如斯。
“你胡说什么”温苏心狠狠一跺脚,压低声音,“你别闹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本王知晓你这是娇羞,”公冶翊哲还十分善解人意般道,径自侃侃而谈,“这也没什么,男欢女爱本就是寻常事,子云食色,xg也当然你年纪小小就这么早春心萌动,是有些不寻常,但”
温苏心见他越说越离谱,慌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瞪他,估摸着慕淇君就要近在眼前了,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你,你,你”
这时慕淇君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温雅地施礼,“参见王爷”
温苏心恨不得一头撞死,小脸通红,倏然缩回手收在袖子里,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差点把一口银牙都咬碎了。这个时间点,的确是朝臣办公完回家的时候。
公冶翊哲似乎心情大好,他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本王还有事,瑞孙小姐就不要再缠着本王了,奥君侯你送她回去吧,她哥哥还在你府上呢。”
“淇定然安然将瑞孙小姐送到怀靖身边。”慕淇君微微笑着道。
公冶翊哲没等慕淇君把话说完,就抬脚走了,剩下温苏心和慕淇君两人。慕淇君温雅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两人就一道迈步回慕府。
凰帝赋 第二十章 公子无所不知
能同慕淇君一道回府,原本对温苏心来说是十分欢愉的一件事。但因着公冶翊哲刚刚的话,也不知道慕淇君会怎么看她,叫温苏心心里憋着一口气,差点就气得去见阎王,是以也不管公冶翊哲老子是谁,在心里细心周到默默地将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遍。
就在温苏心气得恨不得咬牙自尽的时候,慕淇君清清淡淡地道“瑞孙小姐可是得罪了王爷”
“嗯”
“王爷xg情豁达,捉弄人的时候总也率xg而为,瑞孙小姐还是不要恼王爷了。”
温苏心只觉得一股暖流融融注入心底,公子这是看出她的恼羞了吧,这么轻轻淡淡的就为她开解了,他总是这般为他人着想的。
都说奥君公子无所不知,单就看她的表情,便看出了公冶翊哲是在报复她,他果真事事观察入微。是了,睿智如公子,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的呢
那么,他知晓她喜欢他吗
温苏心一时感慨,便停住了脚步,有些出神地看着慕淇君的背影。许是他感觉到了她没跟上来,转身看着温苏心,微微一笑,“怎么了”
风吹动他的衣袂轻轻飞扬,那轻微的一笑,如风吹落落花,美好得叫时间都静止了。
他在对着她笑,温苏心只觉得心乱跳,那一刻,满帝城的牡丹在风中摇曳,盛开得惊天动地,随风花香四溢。
陌上花如海,公子倾天下。
温苏心慌忙低头,脚步跟了上去,跟在他身后,再也没敢说一个字,怕泄露自己心底的秘密。她想要公子知道她喜欢他,但又怕他知道。
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小心翼翼的事。
回到慕府的时候,瑞孙怀靖正在慕府门口焦急地来来回回踱步。他看到温苏心,一个箭步就窜了过来,咬牙切齿的狠劲,似乎恨不得跟温苏心拼命,只是等看到慕淇君,生生忍下了。
“二妹,”瑞孙怀靖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伸出三个手指摆在温苏心面前,“你玩得可好府里已经派人来催过三次了”
“怀靖,瑞孙小姐难得出来一次,你不是说带她出来散心的,何必又叫她懊恼呢”慕淇君代温苏心接了话。
瑞孙怀靖瞄了一眼慕淇君,缓缓扯出一个坏笑,“那我就跟我爹娘说,奥君侯觉得我妹妹天赋异禀,是学琴的好材料,想要教我妹妹弹琴。往后,只要我这妹妹觉得闷了,我就把她送你府上,侯爷就多替我这哥哥好好照顾照顾我这妹妹了。”
慕淇君依旧是温润的样子,似笑非笑,“淇琴艺拙劣,瑞孙小姐只怕未必看得上。”
“若公子不嫌弃轻蓝资质愚钝,轻蓝求之不得。”这样的机会温苏心自然是绝然不会放过的。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往后我妹妹要是在家里呆得闷了,我就带她来你这散心。”瑞孙怀靖大手一挥,就将这事弄成了定局。
温苏心心花怒放,瑞孙怀靖在她心里的伟大崇高形象再次蹭蹭蹭拔地而起,倍儿崇高伟大
于是三人道别,只回来的路上,瑞孙怀靖上上下下打量着温苏心,审问地道“话说,慕家的下人不是说你跟王爷出去的吗怎么是跟淇君一道回来的呢我这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喜欢的那个啊”
“你猜”温苏心眨眨眼。
“你猜我猜不猜”瑞孙怀靖眨眨眼。
“滚”
瑞孙怀靖扑哧一声笑了,有些溺爱地道“二妹啊,不管你喜欢的是那个,哥哥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温苏心扭头,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瑞孙怀靖,“二哥,我好歹也算是大家闺秀吧,你怎么成日想着把我往男人堆里推啊你就不怕奥君公子和贤王见色起意化身禽兽对你妹妹辣手摧花吗”
瑞孙怀靖怜爱地摸摸温苏心的头,他看她的眼神就跟个狡猾的狐狸同情地看着只纯白的小白兔一般,“二妹,奥君公子和贤王眼光没这么差,要是他们那天眼睛瞎了,把你给怎么了,那我就放心了。”
“”
为什么瑞孙轻蓝会有一个这样的哥哥
“二哥,”温苏心郑重其事地喊了一声,“昨儿娘找我,跟我抱怨说二哥你总往外跑让人好不省心,你知道我是怎么说的吗”
瑞孙怀靖警惕地看着温苏心,眼睛一眨也不眨。
这时,到瑞孙府了,温苏心一边在丫鬟的搀扶下下车,一边回头一笑,“我跟娘说都说男人成家立业,自然是成家了就会立业了,要是给二哥你娶个二嫂,许就能收收心了。”
温苏心施施然地迈步上了台阶,全然不顾身后一声惨叫直冲云霄,惊飞一树飞鸟扑扑冲向天际,爽
时光如此匆忙,这个春天就这么飞快地过去了。而公冶翊哲说的这个时机,来得这样快。
夏初,温苏心的生日就到了,于是温府有一场隆重的及笄礼举行,轰动帝都的盛事。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相府温小姐及笄礼后,便要入主东宫了。
及笄礼后不过三日,就有了圣旨,半月后太子迎娶太子妃。四月初,太子妃同太子成婚,龙心大悦,普天同庆。
而就在四月中旬,一场浩大的变故突如其来砸向了大殷,为帝都一场腥风血雨的变故做了铺垫。
那日,是一个雷雨天气,电闪雷鸣,昏天暗地。大雨滂沱,雨柱倾倒而下,整个世界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飞沙走石。
这样不适宜外出的天气,却不断有飞马匆忙地掠过街道,匆匆入了帝都达官显贵的各府。
温苏心正心事重重地躺在软榻上出神,拿把团扇盖着自己的脸,想着那假的温苏心入宫,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心里的担忧挥之不去,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又听着急促的嗒嗒马蹄声伴着飒飒风雨声,莫名的就有风声鹤唳的紧张气息,更加心神不宁。
忽然外面一阵嘈杂声,不多时银杏掀开帘子,疾步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匆忙。
“这是怎么了”温苏心挪开团扇恹恹地问道。
“宫里出事了太子妃没了”银杏有些惊慌地道。
凰帝赋 第二十一章 太子妃不在了
温苏心手里的团扇倏然落地,她猛地起身,一把抓住银杏的手腕,疾言厉色地问道“你说什么太子妃怎么了”
银杏被温苏心激烈的反应给吓到了,有些结结巴巴地道“奴婢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宫里只是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太子妃没了,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
太子妃没了
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温苏心连着退了三步,扶着案几才站稳了身子,脸刷白刷白的。
“小姐”银杏慌忙去扶温苏心,“您怎么了”
温苏心愣在那半晌,然后忽然猛地推开银杏,提起裙裾就跑了出去。屋外大雨哗啦啦地下着,温苏心直接就这么冲了出去。
电闪雷鸣的,看温苏心就这么冲在大雨里,银杏慌忙跟了出去,在后面喊着“小姐您要去哪您的鞋还有伞”
温苏心这样光着脚一路淋着雨,飞奔地跑到瑞孙怀靖的落云轩,失魂落魄地迈上台阶,整个人跟个落汤鸡一样落魄。
瑞孙怀靖本来正站在廊下优哉游哉地逗鸟,就见一人蹭蹭蹭地冲了进来。
他定睛一看,看到浑身湿漉漉的温苏心,雨水顺着她脸的轮廓吧嗒吧嗒滴下来,衣裳都紧紧贴在身上,乌黑的发丝因为湿透越发黑得如墨。她原本光洁如玉的双足正渗出血来,合着身上滑下的雨水,以她双脚为中心在地面散开,殷红殷红的一片。
“二哥,我要见贤王,你能不能帮帮我。”温苏心仰着头盯着瑞孙怀靖,眼睛通红。
瑞孙怀靖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我要见贤王,”温苏心嗓音都变了。
瑞孙怀靖听着温苏心都要哭了,再看看她的脚,连忙道“成成你先别慌,我这就叫人去请王爷,你先坐下,让人先看看你的脚”
当下瑞孙怀靖连忙叫人去慕府,叫慕淇君去请公冶翊哲。
公冶翊哲虽然宫外的府邸已经落成,只是因着圣上和皇后极其宠爱他,加上皇孙成日赖着他,所以一个月有大半个月还待在宫里。
这几日他便住在宫里,这要从宫里请人,瑞孙怀靖是没辙的,只能请慕淇君帮忙。
这时银杏也追了上来了,看到温苏心这个样子,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这要是让瑞孙夫人看到了,还不怪她没照顾好小姐吗
“小姐”银杏几乎都要哭了。
瑞孙怀靖当机立断,“银杏你回去取干净的衣裳来,白术你去取药箱来,悄悄的,不要声张”
“是”
“是”
两个人立时听从瑞孙怀靖的吩咐,火速去办事了。
瑞孙怀靖一边搀着温苏心坐下,一边絮絮叨叨地道“你也十五岁了,马上就要及笄了,怎么还这么咋咋呼呼的你也不怕疼,可就算你有虐待自己的恶趣味,也还是要为别人想想啊你这要是让娘知道了,府里上上下下又要不得安宁了。”
温苏心在瑞孙怀靖的引导下木然地坐下了,瑞孙怀靖轻轻抬起她的脚,就见她细嫩的脚底板嵌进去不少尖锐的石子,伤口都在冒血。
这么细皮嫩肉的玉足,满是石子的伤口,便是他一个大男人看了,也要抽一口冷气。
瑞孙怀靖的小厮白术已经取来了药箱等一干物什,“二少爷,给”
瑞孙怀靖熟练地为温苏心清洗伤口,将石子一颗颗小心翼翼地挑出,然后为她上药,包扎。他一向惹是生非惯了,受伤那都是家常饭,又不敢光明正大找大夫看,免得被瑞孙大人打死,久病成医,寻常的伤便自己也能收拾利索了。
他一边为温苏心包扎,一边奇怪地道“寻常小姑娘,掉根头发都要尖叫,你就都不疼吗哼也不哼一声你说说你,这是怎么了呢”
半天也不见温苏心答话,瑞孙怀靖便抬头,只见温苏心只是望着外面的大雨,脸色苍白的下人。她一动不动,像一尊玉雕,什么也没说。
“哎”瑞孙怀靖一声长叹,这个时候大抵他说什么她也是听不进去的,只得自己酸溜溜地嚷嚷“算了,我就是一透明,妹妹长大了,都不要哥哥了,只要小情郎了,可贤王有什么好的啊”
“太子妃没了是吗”温苏心却忽然问道。
瑞孙怀靖怔了怔,才木木地道“宫里传来消息是这么说的,就今儿刚没的,你是为这个伤心吗”
温苏心语声凉凉的,但却是很镇静的,“怎么没的”
“也不是很清楚,”瑞孙怀靖耸了耸肩表示无奈,“但宫里的人,没说是因为什么没的,大多不会是好事。”
是啊,宫里要隐瞒死因的,大多不会是什么好事。
温苏心身子抖了抖,觉得寒冷一阵一阵从心底蔓延至全身,“二哥,你帮我找人去看看,看温府是不是有什么动静好吗”
“你”瑞孙怀靖正要问清楚,但他抬眸对上温苏心的眼眸,她正看着他,明眸如隔了一层凄然的迷雾,那种脆弱的眼神,那种多说一个字就马上要哭出来的眼神,叫人心底生疼生疼的。
瑞孙怀靖虽然不清楚怎么了,但知道现在不是问清楚的时候,他放柔了声音,摸了摸她的头,“好,二哥这就找人去打听,你别怕,任何事情都有二哥在。”
这个时候银杏取了干爽的衣裳,瑞孙怀靖便让她搀扶着温苏心回屋换了衣裳。又让银杏熬了姜汤,自己亲自喂温苏心喝了,才放心了一点。
过了半个时辰,公冶翊哲和慕淇君才匆匆忙忙来了。
公冶翊哲看到躺在软榻上脚包得跟粽子一样的温苏心,眉眼抬了抬,却也没说什么。
慕淇君微微别开了脸,似是避讳,只是他眸光穿过窗户清清淡淡地落在大雨里,那双清润的眼大雾笼罩,叫人看不到底。
这厢温苏心看到公冶翊哲眼睛一亮,语声艰涩地问道“太子妃是怎么没的”
她仰着头看着他,仿佛看着全部的希望,希望他能给她一个寻常的答案。比如,太子妃是病殁的,这样才能风平浪静地过去。
凰帝赋 第二十二章 温相谋反之罪
“宫里虽然消息还没放出来的,但是,罪名已经定了,”公冶翊哲一字一字清晰地道,“行巫蛊之术诅咒太子,在她寝宫搜出证据,当场便畏罪自尽了。”
真相如何,已经不再重要,因为这个局已经形成。
温苏心嘴角牵了牵,用尽力气也没能牵出一个笑容来,“那皇上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是牵一发动全身”
小事化了,就是宣称太子妃病殁了。牵一发动全身,就是要罪及温府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以嘉宁帝对太子的宠爱,只怕难以善终。
“还不知道”公冶翊哲看一眼慕淇君。
奥君侯和慕家是朝堂重臣,要是嘉宁帝要对温家怎样,没有道理他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慕淇君却沉默着没有回答,温苏心也抬头央求地看着他。
“公子”温苏心红着眼眶喊道,“我不想让你为难,但是,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她抬头仰望他的姿势,如同娇弱的一朵花瞻仰着她的神祇。楚楚可怜的少女,一双剪水明眸盈盈期许地看着你,那眸仿佛能望穿夜的黑的星辰,让人心底满是融融的怜意,是那么让人难以拒绝的。
公冶翊哲默默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眼睛微微眯了眯,便有了三分笑意。
“朝堂之事,淇不便多言。”慕淇君收回落在大雨里的目光,直视着温苏心,他眼神清明如水,“但淇以为温相比淇更清楚。”
换言之,温相更明白如今的局势,温相如果有对策那么一切都化险为夷,如果温相没有,那就凶多吉少了。
这时,忽然一个小厮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原来是瑞孙怀靖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他惊慌失措地道“二少爷温府被禁卫军包围了一早禁卫军统领亲自带人去了温府,说奉皇命搜查,然后搜出了温相谋反的证据,如今正三司会审。”
“怎么会是谋反”温苏心倏然站了起来,脚底钻心的疼一阵一阵刺痛着,她整个人摇摇欲坠,不知道是因为受了打击还是因为脚底的痛。
她启唇,自己的声音听在自己耳里,都虚幻仿佛从虚空传来一样不真切,“现在正在三司会审吗”
小厮被温苏心吓到,有些嗫嚅地道“是,是这么说的”
温苏心抬脚就要往外冲,只是脚底钻心的痛,让她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她却倔强地站稳了脚步,又要踏步。
公冶翊哲一把拉着了温苏心,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只是开口那话却是对瑞孙怀靖他们说的,“本王有几句话要同瑞孙小姐讲,请几位回避下。”
他语声肃然,竟是不怒而威,充满震慑力,有上位者骇人的气场,仿佛根本不是那个声名狼藉的浪荡王爷。
瑞孙怀靖同他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却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竟一时被震慑住,鬼使神差地袖子一拂便出去了。慕淇君温雅地施了一礼,便也出去了。
等到两人走到廊下,瑞孙怀靖才醒悟过来,他才是做哥哥的,凭什么要他回避啊他血气这么上来,刚要杀回去,只是慕淇君轻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让他一下子噎住了。
交友不慎,个个都是达官显贵,个个气场都能杀人,他一介布衣真是憋屈
一干家仆更是早早就退出了,整个房间就剩下温苏心和公冶翊哲。
“如今,就是你去了,也无济于事”公冶翊哲声音森寒,冷冽的目光直视温苏心的眼睛,“温相是一国之相,温徽寒小小年纪就是兵部侍郎,他们自然能应对,退一步说”
公冶翊哲眼睛微微一眯,凝出一股寒芒,“如果他们两个联手都应付不了,你去了,不过两个结果,一,大家觉得你又痴傻了,不理会。二,让人们觉得瑞孙轻蓝和温家是一伙的,你和他们一起死,你想清楚,温相是希望你和他们一起死,还是希望你活下去”
温相,自然是希望她能好好活着的。
温苏心知晓他说的是实话,心里那股气一泄,身子一软就跌了下去。好在公冶翊哲手疾眼快抱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但到底不甘心,温苏心握了握拳。
他见了,又加了一句,“而且你这样是连累瑞孙家满门,不要忘了,你现在是瑞孙轻蓝,连你自己都无法证实你是温苏心,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瑞孙家”
这世上,再也没有温苏心,只有瑞孙轻蓝了。无论她做什么,都牵连着无辜的瑞孙家。
温苏心颓然地仰望着公冶翊哲,整个人身子发颤,嘲讽地道“也就是说,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是吗”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能做的,只是等,那怕是最坏的结局,你能做的,也只是看着。”公冶翊哲毫不留情地道。
一字一字针扎一样戳进温苏心心里,叫她的心血流成河,但她知晓,旁观者清,公冶翊哲说的非常正确。
无论温府有怎样的结局,温苏心都不可能cha手,因为,那是她一个小小的姑娘所左右不了的。她可以不怕死,但,她不能连累瑞孙家满门。
没有人告诉温苏心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变成瑞孙轻蓝,为什么入宫的太子妃突然因巫蛊之事畏罪自尽,为什么忠心耿耿的温相会被冠上谋反的罪名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人能告诉她,但,她很清楚,这是连环计,乃至她自己都是这计中的一环。只是明明她知晓必定有一只幕后的黑手在操纵着这一切,却什么也做不了。
“你脚受伤了,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公冶翊哲扶着温苏心,让她先在软榻上躺下,“该来的挡也挡不住,你总要以最好的状态应对一切的。”
温苏心任由公冶翊哲摆弄,许久,才开口道“温家同慕家一向也算交好,王爷觉得慕家会帮温家吗”
“你觉得呢”公冶翊哲淡然地反问。
凰帝赋 第二十三章 公子无所不能
答案其实温苏心是清楚的,官场之中,只有官官相护的利益,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温家这次的事,只怕满朝也没几个人敢出来说句公道话的。
但,温苏心终究不死心,慕家,有慕淇君,他是雪中梅,风中竹,谷中兰,他那样的人,是能坚持正道的。就如从前,他不畏权贵,为无辜蒙冤的百姓伸张正义,不计名利,不计得失。
最重要的是,他是她喜欢的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要见公子。”温苏心坚定地道。
公冶翊哲看了温苏心一眼,嘴角勾了勾似乎是带出了一个轻蔑的笑,但很快消弭。他转身出了屋,想必是去叫慕淇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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