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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帝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妖妖
温苏心茫茫然望着地面,这场变故来得太快,她尚未从自己变成瑞孙轻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已经要面对温家满门生死的危机。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镇静,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更好地分析。
很快,慕淇君便迈步而入。
慕淇君踱步走到软榻旁,看着手撑着软榻倔强地靠坐着的温苏心,他轻声细语地道“淇虽不知事情始末,但瑞孙小姐还是宽心些好,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我明白,”温苏心勉强点了点头,牵强地笑了下,“我请公子是有件事想请公子帮忙,我知晓这件事由我来求公子很没立场,但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旁的事,淇无不从,但这件事淇无能为力。”慕淇君淡淡地道。
她不说,慕淇君便已经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观察入微这件事,这世上,还有谁比慕淇君更擅长呢
温苏心苍凉地一笑,“是不能,还是不愿”
天下间没有什么事情是奥君公子做不到的,没有什么难题是奥君公子解决不了的。
昔年,慕淇君在鄞城陪慕家老夫人避暑,却遇到梁王以清君侧为名叛变入侵鄞城。那时梁王明着攻打鄞城旁边的要塞宣州,以声东击西之计调空了鄞城的守军,只剩下七百人守城,实际却是要攻陷鄞城。
慕淇君临危不乱,面对十万大军,他率着七百人守城。
他将先帝灵位挂于城门前,在南西北三个城门各派了二十个僧人为先帝诵经,东门二十一个僧人,八十一个僧人,九九归一。
面对这些手无寸铁的僧人,梁王十万铁骑却束手无策。因为,作为先帝的儿子,在以孝治天下的大殷,梁王想要得天下,就绝然不敢动先帝的灵位和为先帝诵经的僧人,若是动了便是奸佞,师出无名。
长明灯点了半个月,援军挥军而下,鄞城得保。而后,梁王兵败。
八十一个僧人,抵住了十万铁骑。
就此一役,慕淇君名动天下。
那一年,慕淇君八岁。
昔年,太子代嘉宁帝前往九斡山行秋猎祭,前朝余孽行刺太子,千人围堵太子行宫。
慕淇君提出以两个人对敌千人武林高手,面对目瞪口呆太子的随从,他云淡风轻地道“淇不才,要两个人,不能再少了。”
那一役,擒贼先擒王,慕淇君趁其不备,一支毒箭百步穿杨射中刺客首领。
刺客威逼他交出解药,慕淇君只一声冷笑,言秋猎就是为了围剿前朝余孽而设的局,为的就是同归于尽,要火烧行宫,太子是假的。他自己果决地一箭射向太子要害,又下令点燃行宫,然后从窗口跳出,那窗外就是万丈悬崖。
刺客大惊,见中计,慌忙撤退。次日,这一支前朝余孽被朝廷悉数歼灭,因为昨夜慕淇君派了人跟踪他们。
是日,慕淇君负荆请罪,请圣上降罪他伤害太子金体之罪。
事实上,早有人躲在崖下一棵树上接住了慕淇君。而太子是真的,但刺客首领中的那毒箭却是假的,根本没毒,不过是一场似真似假的空城计,先擒王乱了敌人阵脚,再以空城计设套。
儒家礼、乐、射、御、书、数六艺,慕淇君无所不精,射箭百发百中,丝毫不偏。一箭射中太子,不过是险中求胜,但因着是慕淇君,那便是算无遗策。
一人崖下救慕淇君,一人跟踪,他只用了两人,非但于必败的情形下救了太子,还将刺客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那一年,慕淇君十岁。
这样的慕淇君,这样的事例数不胜数,如果他要救温家,又怎么会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慕淇君看着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温苏心,同她目光对视,“淇,不愿。”
温苏心心直直地沉下去,慕淇君不愿救,只有两种可能,一温相确实有其罪;二,救了温家,会死更多的人。
她是绝然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谋反的,所以,剩下的只能说明是慕淇君不能救了,救了温家会死很多人,乃至牵连无辜百姓苍生。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慕淇君做出这样的选择,那就是皇上
要温家死的人,是皇上
温苏心是绝对相信慕淇君的为人的,奥君公子绝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绝对不是怕连累自己而见死不救。但,到底是怎样的曲折,让慕淇君都不救温家
“公子”温苏心凄然唤了一声。
“小姐保重身子,淇不打扰小姐休息了。”慕淇君微微欠身行了一礼,袖子悬在他身前如两拢垂云,然后轻步转身走了。
不留一点给她挽回的余地,这件事,是慕淇君也不能去做的。温苏心只觉得心底的寒意止不住地往外冒,整个人都开始哆嗦。
见慕淇君出去了,不一会,瑞孙怀靖同公冶翊哲就进来了。
瑞孙怀靖看着木然靠在软榻上的温苏心,再看看公冶翊哲。
他只当自己妹妹是接受不了温徽寒性命之忧,才会如此激动。显然这个时候近乎崩溃的温苏心,他是不适合问什么的,而更显然公冶翊哲是知道一切的。对如今的境况来说,安抚妹妹自然远比弄清楚事情来得重要。
只是难免心里依旧还是有些不高兴,瑞孙怀靖只生硬地道“今日雨大,只怕几日也未必会停,若是不嫌弃,王爷不如在寒舍屈就几日可好”
“那就打扰了”公冶翊哲却之不恭。





凰帝赋 第二十四章 温家诛连九族
发生这么大的事,心系温家,这夜,温苏心睡是睡不着了。只她一时想不出对策,但总也要想个办法见一见温家的人。这么大的案子,不可能一两天就会有结果,她必须要尽快想到办法。
漫说温苏心,便是慢帝城的人也都在留意温家的情况,只是一直没有结果。
整个帝都除了羁押的温家,余下的一切似乎都是风平浪静,静得不寻常。连寻常百姓家的小儿都没有哭声,所有人似乎都预见了即将迎来的风云变幻。
而这一场淋雨,温苏心发起了高烧,来势凶猛,加上熬夜,温苏心没能等来温家审判的结果,夜里便病倒了,一直昏迷不醒。
温苏心一直做梦,一会梦见温相,一会梦见两个哥哥,梦里她自己不断奔跑,又不断追赶,让她筋疲力尽。
最后定格在温润初对她一笑,他说“苏苏,不论发生什么,走下去就会看到结局。”
那是他经常对她说的话,每当她疑惑不解的时候,二哥总会告诉她,走下去就会看到结局。
所以等她再次醒来,勉强睁开眼睛的时候,以为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她的人生没有瑞孙轻蓝,没有温相被诬陷谋反,没有慕淇君的见死不救
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就像往常一样,从噩梦醒来松一口气,心里好庆幸地叹一句啊原来都是梦啊,人生就依旧可以简单快乐地继续。
只是她模糊的视线看到床榻坐满了人,可视线慢慢清晰,等看到一脸焦急的瑞孙夫人,温苏心明白,一切都是真的。
只是从瑞孙夫人到瑞孙怀靖,再到一干大夫丫鬟婆子,看到她睁开眼睛,全都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丫鬟忙扶着她靠坐了起来。
“蓝儿”瑞孙夫人握住温苏心的手,直抹眼泪,“你吓死为娘了好好的,怎么就去淋雨了呢你要是有个好歹,叫为娘可怎么办”
想必她这一病倒,瞒不下去了,到底是惊动了瑞孙夫人。温苏心勉强笑了笑,算是对瑞孙夫人的回应了。她转头目光直直地看着瑞孙怀靖,欲言又止。
“娘”瑞孙怀靖轻声对瑞孙夫人道,“您看,二妹也醒了,您回去歇着吧要是您累倒下了,回头爹只怕要怪在二妹头上,您不想二妹挨骂吧”
瑞孙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瑞孙怀靖对一个婆子使了一个眼色,那婆子立时伸手搀扶瑞孙夫人,“夫人,二小姐这屋里都是人,哪能好好静心养病啊咱们还是散了吧,这有二少爷在呢,您别担心。”
瑞孙夫人再忧心忡忡地看一眼温苏心,容色苍白的温苏心翘起嘴角扯出一点笑意,“您不要担心,我没事,二哥在这呢。”
即使如此,瑞孙夫人还是一步三回头地才走了。
等丫鬟婆子都跟着瑞孙夫人走了,温苏心才发现公冶翊哲站在窗前,他安静地负手而立,沉稳如山的背影给人深邃的感觉。
温苏心此时也没心情多想什么,她收回目光,牵动干涸的嘴唇,急切地问瑞孙怀靖“温家怎么样了”
“二妹”瑞孙怀靖欲言又止。
温苏心见瑞孙怀靖这么吞吞吐吐,心一颤,便知晓凶多吉少了。她闭了闭眼眸,再睁开,再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道“你说吧,我没事的。”
如此,让瑞孙怀靖更加担心了。
公冶翊哲缓缓转身,光影交叠一点点变迁,他清冷的目光最后淡淡地落在温苏心身上,“怀靖你先出去吧,我来告诉你妹妹。”
瑞孙怀靖瞥了一眼公冶翊哲,总觉得公冶翊哲和温苏心之间有什么秘密。但终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能让他妹妹安然接受这个残酷的结局,才是最重要的。
可明白归明白,又觉得自己妹妹却还更相信别人,心里也很气恼。所以,他赌气地站起身,走路的时候每一步都很重,仿佛无声的抗议,气呼呼地出去了。
公冶翊哲走到温苏心床边坐下,“你先答应我,一定要冷静。”
“好,我冷静,我很冷静,”温苏心连连应道,只是她颤曳的手却还是背叛了她的内心,“我会很冷静的,你快点告诉我吧”
不告诉她是不可能了,公冶翊哲果决而缓缓道“温相谋反的罪名定了,诛九族。”
“这不可能”温苏心歇斯底里地吼道,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这不可能的”
“你说了会冷静的”公冶翊哲一把按住崩溃的温苏心,声音低沉压抑,“你现在是温府唯一一个活着的人了,你我都很清楚,这是别人的阴谋,你要想报仇就要沉得住气”
温苏心一把抓住了公冶翊哲的手臂,十指深深扣陷进去。她仰着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公冶翊哲,声音冷若冰霜,“什么叫我是温府唯一活着的人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冶翊哲同她视线对视,一字一字道“已经处决了”
温苏心只觉得“嗡”的一声,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像白雪皑皑苍茫的雪地,铺天盖地的白,世界都荒芜了。
“你昏迷了三天了,温府所有人,都死了,昨日行刑,”公冶翊哲又补了一句,未加顾忌,直接将残忍的真相血淋淋地揭开,“温相的几个门生坚持为温相辩护,在左相的参奏下,也被定为同谋,一道处决了。”
诛九族,温家二百二十一人,包括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哥哥,她所有的亲人,一夕之间,全都死了昔日权倾天下的温相,昔日声名赫赫的温家,却没想到不过三日,竟成了这样的光景。
温苏心一动没动,像是失聪了,失语了,整个人就跟木偶一样。半晌,都没一点反应,只忽然觉得喉间一阵腥甜冲上来,她嘴一张,便溅出一口鲜血。落在她雪白的前襟,如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触目惊心。
她的身子像一株遇到暴风被连根拔起的花苗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公冶翊哲一把搂住她,顺手将她拥入怀里,微微加快了语速,“温苏心温苏心”




凰帝赋 第二十五章 她会让他帮她
昔日的贤相温崇明,那个权倾朝野的男子,那个百姓称颂的贤相,因为谋反罪,诛连九族,如此快速,如此果决。
定罪的那日,百姓上万人书请求皇上圣裁,却也没能挡住帝王冷硬的心。行刑的那日,百姓跪满十里长街,痛哭流涕,哭声惊动九霄白云,也挡不住冰冷的刀锋。
所有人都认定这是一场诬陷,这是左相和右相的一次权利斗争,输者,以性命作结。
只有少数一部分人想得更多,认为这场如此迅速的变故,那个真正的裁决者,是那龙椅上不容任何人窥觑他江山的帝君。换言之,或然只是功高盖主的一场屠杀。
“温苏心”公冶翊哲轻轻摇着她,看她面若死灰,凝了凝眉,“不管你有多伤心,但是事实已经是这样了,你必须要面对”
温苏心只怔怔地问道“温府,所有人都死了是吗”
“还有一个人活着”
温苏心眸子一亮,如闪电越过漆黑的夜空,叫人不忍心告诉她真相。但到底公冶翊哲不是瑞孙怀靖,身在皇家的人心肠总是特别硬的,他平缓地道“温徽寒还活着。”
就在温苏心像抱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心里升起最后的希望的时候,公冶翊哲的一句话却将她更加推入了绝望的深渊,“温相之所以会如此迅速定罪,就是温徽寒亲自出来作证,指证温相谋反。”
温相养了温徽寒十年,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是我大哥指证我爹谋反的”温苏心依旧有些不敢相信,但很快苍凉地笑了,“温徽寒,温徽寒,好得很”
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有温徽寒这样的内奸,要栽赃,要嫁祸,轻而易举。有温徽寒作证,铁证便如山,案子才会审得这样快。
公冶翊哲低头,看到少女单薄的肩膀若刀削,就这样靠在他胸前,因为激动正轻轻颤动,像柔弱的花苗。在灯光下,她长长的睫毛打下一层暗影,挂着一层薄雾般的湿意,正如蝶翼般轻轻颤曳着。
痛不欲生的少女,却倔强地咬着牙忍着,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疼。
而且,她长得很美,尤其是她一双灵气bi人的眼睛,宜嗔宜喜。少女娇嫩得像是花骨朵,下一刻就要绽放出倾城的美。就如富丽堂皇的牡丹,要倾绝整个天下的绝色。
即使才十五岁,也足够单凭这绝美的容貌,就能让一个男人动心了。而且,她似乎天生有一种能力,叫人相信她亲近她喜欢她,无论是昔日在温府,还是结识慕淇君、瑞孙怀靖等人,似乎每个人都对她很好。
有的人,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天生的就这么讨人喜欢。
公冶翊哲那双含笑眸弯了弯,嘴角上翘三分,笑得很好看,也很薄情。
“你还好吗”公冶翊哲低声问了一句。
温苏心靠在公冶翊哲怀里,眸光却越来越亮,“我不好,但我不会倒下,既然我还活着,那么,我会查明所有的真相,我会活得有价值”
这个少女,明明很痛苦,明明想哭,却倔强地红着眼睛忍着。满门的仇恨,让她悲痛欲绝,柔弱的肩膀要扛起二百二十一条性命的复仇。
多么坚强,才能让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做到这一步呢
只是坚强的女子,大多很难幸福。
但,也只有这样坚强的女子,才能穿越所有的苦难,走到最后。
“如果我料得不差,想必你会变成瑞孙轻蓝,是温相安排的。”公冶翊哲冷静地分析着,“温相一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变故,所以将你换了出来,保存温府血脉。”
“可我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要保护一个人,难道不是保护我哥哥才对吗毕竟他才是我们温家唯一的子嗣。”温苏心语声悲痛地颤曳,眸子里水光溢动。
那晶莹的泪花悬在她眼角,但始终没有掉下来,梨花含露般的凄美。
公冶翊哲看她冷静了一点,浓眉缓缓舒展开,“温相不是简单的人物,更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这样安排,总是有他的理由的,他不告诉你,必然也有他不得已的理由,而你,要坚强地走下去,才能看到他为你安排了什么。”
“我当然会好好活下去,”温苏心凄然地一笑,“这灭门血海深仇,我总要找出凶手是谁温府无辜蒙受千古奇冤,我总要为我温府洗清这冤屈”
温苏心一把拂开公冶翊哲的手,自己挺着背直挺挺地坐着,咬着牙道“我一定会叫那些人付出代价温徽寒温徽寒”
“我会好好看好戏的,希望这场戏,不会让人太失望。”公冶翊哲看着一脸倔强的少女,他轻轻站起了身,抬脚便跨了出去。
温苏心回眸看到他转身,她想也没想,便飞快地伸手拽住了公冶翊哲的衣袖。
他回身低头看着她,她仰着头看着他,放柔了声音问道“王爷会帮我吗你是这世上唯一知道我是温苏心的人,你会帮我吗”
“不会,”公冶翊哲淡淡地一笑,“这世上,没有谁能帮得了谁,也没有谁会真的帮谁。温苏心,这个世上,一个人能相信的、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旁的人,不过都是利益上的盟友而已。”
“那么,我要怎样做才能成为王爷的盟友呢”
公冶翊哲勾了勾嘴角,好整以暇地道“这个答案,要问你自己,温苏心,你有什么价值,能让本王愿意帮你呢如果你想清楚了,再来要我的帮助。”
温苏心眼角还有泪意,但缓缓牵动唇角,露出绝美的笑,那笑像是在绝望的沼泽里开出最绚丽的花,“王爷会帮我的,我会证明给王爷看的,如果王爷愿意给我一次机会的话。”
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他笑得云淡风轻,她一脸倔强坚决。
瑞孙怀靖在外面等了又等,还是不见动静,心里又担心自己妹妹,最后没忍住,还是气匆匆地杀了进去。
当他推门进来,看到温苏心仰头望着公冶翊哲的时候,怔了怔。她那个样子,不像看慕淇君,也不像看自己时,他们之间似乎有某种关联,很牢固,很默契。
等他再定睛一看,看到温苏心衣裳上的血迹,脸色一沉,十分难看。




凰帝赋 第二十六章 一人寂静独立
瑞孙怀靖不敢惊动瑞孙夫人,只悄悄遣了人找来了大夫。
大夫看过后,只道温苏心只是一时受了刺激,急火攻心,只要好好休养,并无大碍。开了药方,嘱咐瑞孙怀靖不要再让温苏心伤神。
安顿着温苏心歇下,瑞孙怀靖才和公冶翊哲一道出去了,留了银杏照看温苏心。只是两人沉默地走出一段距离,在拐角的时候,公冶翊哲转身就准备走了。
“王爷”瑞孙怀靖忽然喊道。
公冶翊哲停住脚步,旋身笑了,扬一扬眉,“怀靖莫不是有话要问我”
“王爷知道我要问什么的,”瑞孙怀靖一脸严肃,狭长的眼眸眸光清亮,如穿越夜的黑的星辰,“我把王爷当朋友,王爷怎么对别的姑娘的,我不过问,但是,轻蓝是我妹妹。你和她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有事情瞒着我,对吗”
“诚然我们是有事情瞒着你,但是,你为什么不去问你妹妹呢”公冶翊哲笑着不痛不痒地道。
夜晚的风轻轻吹动他的衣袂,他那只修长如竹节的手握着玉骨的折扇,横在胸前轻轻摇着,扇面上那簇簇妖娆的牡丹似乎都在摇曳,让玉树临风的男子别有一番纨绔子弟的风味。
瑞孙怀靖皱了皱眉,“王爷觉得,我问了她会告诉我吗”
公冶翊哲继续轻轻转着手里的折扇,漫不经心地道“既然她不愿意告诉你,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你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吗”
“我是她哥哥,我不想勉强她,”瑞孙怀靖唇角抿了抿,顿了下,才接着道“但是,我希望王爷能告诉我,我只是担心自己妹妹,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公冶翊哲望着夏天的夜空,天上漫天璀璨的星辰顽皮地眨着眼。夜晚的风轻轻拂过,送来阵阵凉爽,还有不知名的花的暗香,幽幽暗暗。
许久,他才回眸看着瑞孙怀靖道“过去的瑞孙轻蓝喜欢温徽寒,此刻的瑞孙轻蓝喜欢温徽寒,将来的瑞孙轻蓝会喜欢我,这个答案,怀靖满意吗”
“那么,王爷能给她幸福吗”瑞孙怀靖眉一凝,目光咄咄bi人地看着公冶翊哲。
“你相不相信,有的人,注定是不可能平平凡凡地幸福的”公冶翊哲收了扇子,放在掌心来回把弄着,语声清淡,“无论瑞孙轻蓝喜欢谁,都不可能会幸福的。”
瑞孙怀靖眸光沉了沉,厉声道“我不信我们瑞孙家小门小户,配不上达官显贵,也没那个缘分能有那荡气回肠的经历,我们都只希望她嫁一个对她好的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公冶翊哲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撑着栏杆,他身子微微前倾,看着风吹动草木,那草木轻轻晃动,眉眼含着三分笑,“怀靖你有没有想过,幸福,对不同的人来说是不一样的。一个人要什么,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旁的人是做不了主的。”
瑞孙怀靖看着公冶翊哲的侧脸,他安静地立在风中,气宇轩昂,那种荣辱不惊的从容和大度,绝然不是一个寻花问柳的王爷会有的风度。
“我一直都觉得王爷乃人中龙凤,但不曾想到,王爷原来还非池中之物,”瑞孙怀靖也转头望着夏天的夜晚的庭院,望着满园树影婆娑起舞,他第一次以谦恭的语气说道“只是我瑞孙家只求一个安稳,还请王爷高抬贵手。”
“哗”的一声,公冶翊哲打开折扇笑看着扇面上的牡丹花,“不放过瑞孙家的,并不是本王,本王也想要一个安安稳稳的一生。只是怀靖你说,到底是乱世让深闺的美人走到世人面前,还是美人造就乱世呢”
不等瑞孙怀靖回答,公冶翊哲便慵懒地摇着扇子,走了。
瑞孙怀靖回头看着温苏心的房间,廊下的灯洒下冷冷清清的微光。他的妹妹,倾城绝色,曾经所有人都认为是天妒红颜,才让她心智不成熟,那样美,连上天都嫉妒了。
如今,她好了,却叫他第一次认真思考,这究竟是福是祸。
而后,络绎不绝上门提亲的人,更是证实了一点,美人,总是倍受垂青的。
那日在慕家露面,只怕已经名扬天下。人人都知晓瑞孙家的小姐倾国倾城,都在纷纷传说着大殷第一美人,只怕要非瑞孙轻蓝莫属了。
而另一边,温相的倒台,在左相为主审官的彻查下,很快连温相的亲信都一一倒台,可谓真正的是血流成河。这个月的腥风血雨,使得整个帝都人人自危,笼罩在阴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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