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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帝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妖妖
“戴上面纱吧。”沈离风静静地道。
一旁的侍女早早已经捧着盛了火红的面纱檀木托盘等候在一旁,立时走上几步,恭恭敬敬地呈上了。
温苏心身边的一个侍女拿起那面纱,先行了礼,再给温苏心戴上了。如此,便只能看到她一双清澈的明眸。
两人便一道去前头正殿,冥狱建得十分宏伟,比之皇宫毫不逊色。而因为建在山峦之巅,便更有一种居高临下睥睨万物的气势。
温苏心和沈离风从侧殿迈步而入,殿内的人早已等候多时,列了两队,比之皇家朝堂似乎不逊色的阵势和气场。
哗啦啦一殿的人齐整地跪倒了,只听得掠衣裳呼呼声和膝盖着地声,然后是洪亮而木然的声音,“参见狱主”
十殿阎君左右各五在前,后面是十八狱狱君,所有的人着同款衣裳,戴着同样样式简洁的面具。只是阎君衣色为黑色,面具为金,狱君衣色为白,面具为银。
这些曾经任何一个人都是遥不可及的,他们不被任何人知晓,像幽冥一样存在着,操控着一个又一个朝代的命运。而今,强大如他们一个个都跪倒在温苏心脚下。
温苏心一身火红的衣裳立在他们面前,像是开在幽暗的忘川河旁的血红珠曼沙华。





凰帝赋 第二百五十章 第一殿的阎君
戴着铁面具的沈离风站在温苏心身后,像一个坚定的守护者,沉稳如山,坚毅如铁。
满殿金属面具冰冷里,唯有温苏心一人面纱柔美地垂下,只露出一双美得过分的明眸。
温苏心淡淡地开口,“本座父兄都为冥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满门只余本座一人,本座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定然会实现他们让冥狱所有人自由地活着的愿望。”
她说得平和,但气势让人折服。
一个女子在这样一班人面前能游刃有余地讲话都不易,而她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瞰他们,眼神如望着蝼蚁,睥睨天下无人可挡的气势锐不可当。
“我等誓死追随狱主,狱主之令无有不从但有背弃者,杀无赦”
“用你们的剑让敌人的鲜血来洗刷耻辱,用你们的剑带给冥狱所有人的自由”
“法外制裁,仁者无敌”一遍又一遍狂热的呼喊。
这个以杀戮为目的的法外制裁组织,却是打着“仁者无敌”的名号,他们相信他们才是正义的一方。
沈离风起了一手收拾,所有人立时就安静了下来。
这本就只是一次简单的见面,不过是叫他们知道,冥狱已经换了一个主人。
沈离风淡淡地道“狱主老狱主和大狱主为了冥狱牺牲了,少狱主临危受命,尔等需尽心辅助少狱主。少狱主之命,敢有违背者一律按背叛罪处置。”
“谨遵沈少爷教诲”
“你们退下吧。”
“遵命”齐整的尊令声后他们立时果断躬身后退。
温苏心却忽然道“第一殿阎君,留步。”
闻声,其他人像是没听到一样,统一步伐倒退着退出去了。只有第一殿阎君安静地止住了脚步,他微微欠身低头,眸光落在青色的地面上。
温苏心一步步走近他,她伸手去摘他的面具。
他微微后退一步,让她的指尖只是轻轻擦过他冰冷的面具。
“你知道吗,从十三岁那年起,无论怎样的人山人海,无论隔得多远,无论你穿什么样的衣裳,我都能一眼就认出你来。因为能见你的机会太少了,所以我只能练就这样的火眼金睛,我的目光永远都在追随你。”
温苏心含笑道,笑容轻浅如清风,继续道“你从我身边经过,那怕闭着眼我都能感觉到,因为,你身上有竹子的清香,但隐隐的还有梅花的香味。”
他抬起头,面具后是一双清明的眼眸,清润地望着她,像一片静谧的湖面。
温苏心再次伸手去摘他的面具,他没有再反抗。随着面具慢慢被掀起,缓缓逐渐露出男子绝好的容颜,风采冠绝当世,倾世的好容貌依旧可堪入画。
“侯爷,别来无恙”温苏心微笑地道,只是抓着面具的手却抑制不住地在颤抖。
慕淇君静静地立在那里,安静地看着温苏心。
“从前我一直不明白,你既然同我有婚约,以你的性子,为何对我的事如此袖手旁观。也一直不明白,何以大殷双绝之一算无遗策的奥君公子,何以处处输给公冶翊哲输得这样彻底。”
沈离风看着平静地说着这些的温苏心,再看一眼长身玉立一言不发的慕淇君,一双眸子像是清风拂过的湖面泛点涟漪。
温苏心骤然拔高了语调,“慕淇君,我爹将我托付给你,可惜他所托非人你一直冷眼旁观,只怕早已想好一旦我大哥出事,你就让我出来收拾这个残局,真是冥狱的好忠臣啊”
“”
“你喜欢的人被冥狱抓走了你不得不被冥狱胁迫如此用心良苦一层层算计,让我相信你,告诉你所有的事情”温苏心笑里透出无线的苍凉,“十殿十八狱第一阎君,你果然算无遗策啊”
她曾经那样心心念念喜欢过的人啊,她仰慕着他,用尽了一个少女所有单纯幸福和纯粹的悲伤去仰慕他,可她喜欢的到底是谁啊
温苏心难过地仰望着他,看着她心底最美好的东西在被一点点摧毁,“我做的所有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是吗今时今日这样的局面都是你一手操控促就的是吗”
“是还是不是,这两者的答案,对狱主来说会有区别吗”慕淇君清朗的眸子像雨中新竹一样清澈,“您是狱主,承载着整个冥狱的未来,而属下忠于您,永远是您最忠诚的属下。”
““爹骗我,公冶翊哲骗我,沈离风骗我,你也骗我,”温苏心眸子红了,手一抖,那面具便突地跌落在地,撞击在青色的石面上发出一声巨响,“我的一生都被你们操纵,侯爷你说,这世上还活着的人,可有一个是真心待我的”
所谓的温家满门牺牲保全了她一个人的性命,不过是留下她一个人收拾残局而已。
慕淇君嘴角弯了弯,似有似无的笑,“人人都在求一颗真心,可狱主觉得谁又求到了呢”
生在这样的乱流中,真心这种东西,是最奢侈的。
“阎君说得极是,本座受教了”温苏心袖子一拂,便转身走了,“本座拭目以待,且看阎君是如何对本座尽忠的”
沈离风看了一眼慕淇君,然后也折身跟上了温苏心。
慕淇君目送那女子远去,她长长的衣摆拖曳过地面,如鲜血流淌而过。等到她的身影没入珠帘后,袅袅远去不见,慕淇君才收回了目光。他慢慢弯下腰,修长的指尖轻轻捏住面具边缘,拾了起来,目光幽然,许久后,将面具又戴了起来,然后转身,步步沉稳地走了。
温苏心一路疾步而走,直走到了水榭,扶着栏杆猛然挺住脚步,大口大口地喘气。
沈离风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停下来,他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你一直都知道的”温苏心沉声问道。
“冥狱所有人的身份和真实相貌,只有我们沈家和狱主知道。”
“慕淇君为了什么成为冥狱的人他跟冥狱的交易是什么”
温苏心想象不到,无所不能算无遗策的公子,他有什么是得不到的,有什么是让他愿意投身冥狱用余生来换取的




凰帝赋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为何这么恨她
沈离风一声绵长的叹息,“他本就是冥狱的人,他的外祖母是冥狱挑选的人,生得极美,嫁给了惊才风逸的江都郡王,生下两子三女,这五人的子嗣里,慕淇君是最出色的,出色得有资格成为你的未婚夫。”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除了江都郡王妃,她是那样聪慧的女子,培养出来的孩子个个都是人才,又仔细为他们各自选了杰出的良偶。只是她的孩子虽然都很出色,却没有一个人能担当起冥狱的重任。
慕淇君的出世,才让她的心血没有白费,只有慕淇君的才能才有资格负担起冥狱的重任。
先天的得天独厚优势加后天权贵资源培养,花费两代人的心血才有了一个慕淇君。慕淇君是上天送给他们的杰作,让他们惊喜若狂。
慕淇君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和满门的身家性命,都让他必须成为冥狱最忠心的人。江都郡王妃是冥狱的人,就注定慕淇君没有反抗的能力,否则,一旦这个消息泄露,那就是灭门之祸。
之后,沈离风将冥狱的情况和温苏心详细说了下,将一些冥狱积压的事情也搬了出来让温苏心处理。
“这几年大殷不遗余力对我们冥狱赶尽杀绝,我们的人折损了不少,”沈离风道,“老狱主和大狱主一去,对冥狱更是莫大的噩耗。”
温苏心目光扫过成堆的案卷,“冥狱不是号称国中国吗大殷皇室这样惧怕冥狱,难道只是假象吗”
沈离风眸色微微一沉,“冥狱每一个人都身怀绝技,但是我们的人太少了。一个国家想要消灭我们不可能,但我们想要好好生存下去也不容易。”
“大殷找不到冥狱,若是自给自足冥狱完全可以生存下来,既然不能,那便是不愿意与外界切断联系了,”温苏心冷静地推断着,“为了什么为了法外制裁吗”
“是,”沈离风沉稳的声音不带一点犹豫,“这是冥狱存在的意义,冥狱一开始成立就是为了给世间一个公道。如果不做这件事,那么,我们所有人的存在都是没有意义的。”
对于一批世世代代都被这样教育的人来说,是无法劝服他们,这是他们人生的信仰,他们活下去唯一要做的事情。
温苏心伸手去拿那些案卷,“传令下去,三年之内,冥狱所有人都不许行动,就呆在冥狱。”
沈离风猛地抬头看温苏心。
“怎么”温苏心见他不答话也抬起头,嘴角一扬笑了,“你有异议”
“没有,我说过,只要冥狱能好好传承下去,我们沈家是不会干涉狱主的任何决定的。所以,一切都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
“我看完这些东西需要些时间,你下去吧。”
“是”沈离风便走了,只是出了门,在门口他却顿住了身子,然后静静地回头看着温苏心。
温苏心看着一卷又一卷记录满朝文武和大殷皇家的档案,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跃然纸上。
第一个便是公冶翊哲,详细的记载囊括了他所有的大小事情,乃至当年为了韬光养晦故意把自己弄成个风流王爷,他哪一天偷溜入那家大臣家与小姐私会都写得一清二楚。
温苏心也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关于公冶翊哲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
他童年是怎样一次又一次逃过李太后的毒害的,他是怎样在牡丹花开的春日第一次遇到林家的两位小姐的,他是怎样和林家的两位小姐青梅竹马相依相偎的,他是怎样一次又一次失去他在意的人的
公冶翊哲很难,从来如此,他的人生就是在与死亡博弈,而今,他赢了。
而终究关于公冶翊哲是怎样收买人心拉拢势力的,却连冥狱也没记载。他掩藏得太好,连冥狱都以为他只是个闲散王爷,没有过多关注他。
一卷又一卷地翻着,在翻到云太后的时候,温苏心细细读着这个当年的大殷第一美人的故事,她跌宕起伏的人生简直够写几本话本了。
只是看着看着温苏心忽然目光一抖,她瞳孔乍然收紧,死命地盯着宗卷,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看了一遍又一遍,一双纤细的手抖得厉害,连带宗卷都开始剧烈地颤抖。
然后忽地她手一松,那宗卷无助地跌落在地,她的手也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何以公冶翊哲这般恨她,何以他和她会走到这般田地,何以嘉宁帝这般笃定,何以李太后会疯,她终于知晓了真正的原因,也就明白了他和她是再也不可能有未来的。
因为,云太后当年第一个怀的孩子,那个真正的皇长子,一直以皇长子的身份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直到他二十九岁那年因病而殁。
那个人,就是孝康仁皇帝。
嘉宁帝知悉李太后有歹心,当年就将这两个孩子换了。
李太后派人杀死的正是她自己的儿子,她养大的是她最痛恨的女子的儿子,让李家辅助那个女人的儿子成为了太子,也让李家辅助那个女人的孙子成为了皇帝。
她一生都是为了跟云太后斗争而活着,却落得这样的一个结局,杀了自己的儿子,成全了云太后的儿子,这样的打击,如何叫她承受得了
李家当年权倾朝,野威逼着嘉宁帝不得不灭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满门,不得不看着她去送死,即使他暗中救下了她,但对一个帝王来说,这也是无法容忍的。
嘉宁帝是恨李家的,也是恨李太后的,这是这个帝王对李家和李太后的报复。
嘉宁帝自始至终最宠爱的人都是云太后,让她假死退出宫廷的斗争,让她的长子成为大殷的太子,让她的孙子成为大殷的皇孙,让她的幼子成为最受宠的皇子。
也就是说,公冶烨胤是公冶翊哲的亲侄子,云太后嫡亲的孙子。
而温苏心关押了魏公公,让他没能说出真相,致使公冶翊哲毒杀了公冶烨胤,杀了他大哥唯一的子嗣。




凰帝赋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不该爱上敌人
孝康仁皇帝是知道真相的,公冶烨胤也是知道真相的。
公冶烨胤那般笃定,拿出江山来试探,不过也是心里清楚,一旦公冶翊哲知道真相,他是不可能杀他的,也不可能和他争江山的。
只是他没想到,温苏心会端给他一碗毒药,让他为了试探她的真心付出了性命的代价。
他杀了她的哥哥,她害他杀了他唯一的侄子,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公冶烨胤之于公冶翊哲将是永远的痛,没有任何挽回的可能。而公冶烨胤,想到公冶烨胤,温苏心心针扎一样痛。
那个少年是知道一切的,他握着这样的筹码原本是完全有翻盘的机会的,她却害他失去了性命。但他原谅了她,所以他临终的时候选择将这样一个秘密掩埋了,他以为温苏心将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了。
他终是心甘情愿为她输了天下,输了性命。
沈离风安静地站在殿外,看着那个女子一点一点变得面如死灰,僵坐在那像一座冰冷的玉雕。
“离风,我到今日才知晓,原来一个人再伤心也可能流不出眼泪的,”温苏心轻飘飘的声音带了虚幻的感觉,“我的眼泪早已流干了。”
“没有了眼泪,人才会更坚强。”
温苏心缓缓抬头,看着门口那个雅人深致的男子,“你们一早就知道真相,却一个个都不告诉我,让我和翊哲即使再相爱也走不到一起,你们要的就是这个结局。一切都如你和慕淇君所愿,你们这样待我,便没有半分愧疚吗我一再地怀疑公冶翊哲,却从没怀疑过你们半分,我这般诚心诚意待你们,你们为何要推我走入万劫不复”
“那是因为,你是冥狱的狱主,冥狱的狱主,不该爱上自己的敌人。”
“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我这样痛不欲生,你们为什么却一点也心疼我就因为我是温家唯一的后人吗所以我就活该被你们这样操控着一生吗像提线木偶一样,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我不是木偶,我有心,我的心很痛,很痛很痛,你知道吗真的很痛”
她的目光中的痛苦像是要溢出来了,那么多的痛苦,无处安放。
“所以,你要变得更加坚强,等你即使痛苦得想去死也能安静地笑出来,那一天,你便成为冥狱合格的狱主了。”
温苏心笑了,这世上仿佛人人都没有心,人人都不会伤心,唯有她捧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心痛不欲生。
沈离风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身,抬步慢慢走了,一步一步走得轻捷无声,唯有月光将他的背影拖得冗长,衬着一地寂静流光。
第二日,沈离风带着温苏心回到了皇宫。
她不见了几日,银杏自是第一时间通知了公冶翊哲。及至温苏心忽然又完好无缺地出现在寝宫,叫银杏一阵恍惚。
而后,便是公冶翊哲步履匆匆迈步进来,在看到温苏心的瞬间,他不着痕迹地舒了一口气,只有胸膛依旧剧烈地起伏着。
那女子静静地立在窗前,隔着凤冠上累累垂下的珠钗,叫人看不清她的容颜。但她安然站立的姿势,搭在窗沿上放松的手,都能让人在一瞬间就感觉到她心绪的平静。
温苏心听得脚步声,缓缓转头,对上了公冶翊哲一双浓黑的眼眸。那个瞬间,她笑了,摇曳的灯火褪了色,满天的星辰失了光,唯她一笑,倾国倾城。
多日不见,她消瘦了,却更美了。宛如那春日盛开的白牡丹娇俏地立在枝头,美好了一个春天,更添风姿,叫人移不开目光。
“恭喜皇上”温苏心笑靥如花。
她没说,便不知她恭喜的是他登基为帝,还是新娶美娇娥。
公冶翊哲淡淡一笑,“回来了就好。”
他没有问她去哪儿了,也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她回来了,那就好了。
她不再歇斯底里,她不再愤怒,他也不再咄咄逼人,岁月似乎一下子倒退五年,回到了他们初遇的那个早晨,那个下着潇潇雨的早晨,她和他之间没有爱,也没有恨。
温苏心这样看着公冶翊哲,才不得不感慨,他这般相貌,她怎么会没有一早就猜出来呢
人人都说孝康仁皇帝和公冶翊哲长得像,人人都说公冶烨胤越长大越像公冶翊哲,都只当那是因为他们都像嘉宁帝。
可是啊,公冶烨胤和公冶翊哲样貌都这样出色,却是嘉宁帝没有的,遗传嘉宁帝是不可能有这样出色的容貌的。他们三人那双浓若点漆的眼睛,其实更像云太后。
其实一切并非没有迹象,只是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像了嘉宁帝而已。
“本宫既然做了这瑞孙轻蓝,自然是要以瑞孙轻蓝的身份好好活着的,不然叫瑞孙家的人怎么办”温苏心语气清淡,“何况,皇上将本宫的孩子带走了,这个孩子都在皇上手里,本宫也是为人母亲,哪里敢不听皇上的话呢”
“朕说过,无论你怎样恨朕,无论朕怎样恨你,只要有这个孩子在,你便永生都没有机会和朕一刀两断,朕也永远下不了手杀你。”
他已经口口声声一个“朕”,他终是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天下。
温苏心怡然一笑,“承蒙皇上这样情深,本宫受宠若惊。”
“苏心,你这一生都不要妄图逃离朕,便是温徽寒死了,便是冥狱亡了,便是你再恨朕,你都要留在这宫里。”公冶翊哲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笑了,“相爱如果是一种罪孽,也不是朕一个人的罪孽,你自是要陪着一同承受的。”
“天长地久,只要皇上活着一日,本宫就陪着皇上一日,这是当初本宫对烨胤的誓言,今日也送给皇上,他没有好下场,且看看皇上是不是比他命硬。”
公冶翊哲那笑就凝住了,“你不必这样激怒朕,朕说过朕恨你,朕这一生唯一失算的人便是你,你无法想象朕心里的痛苦,朕有多爱过你,现在便有多恨你。”




凰帝赋 第二百五十三章 无法原谅自己
其实温苏心知晓公冶翊哲很痛苦,也知晓他是爱着她的。
他这样的男人,若不是爱一个人到极致,便不可能在明知可能发生他无法挽回的悲剧的情况下,还任由着她去做了。
他这样的男人,若不是爱一个人到束手无策,便不可能在知道真相后还留了她一条性命,让她好好活到今日的。
他唯一做的一件事,只是让她生了一个他和她的孩子,好把他自己逼入今日这样的绝境。再恨她,也要容忍下来,因为,她是他孩子的母亲。
他是该恨她的,如果不是她抓了魏公公,即使公冶烨胤不说出真相,魏公公也会说的。那样,所有的悲剧便不会发生了。
那样,她这样深爱着公冶翊哲不会这样痛苦,不会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的母后,不会爱她恨她到束手无策。
那样,公冶烨胤也不会死。
那样,温徽寒更不会死。
那样,她也不会这样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啊,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温苏心更恨自己。
但是啊,温苏心没有办法不恨公冶翊哲。
如果他只伤害她,她可以接受来自他的一切惩罚。可是啊,他恨她,但不杀她,却杀了她哥哥,还将他碎尸万段了。
这个世上她唯一的亲人,代替她去死了,这一生温苏心都没有办法再原谅自己,便也没有办法再原谅公冶翊哲。
“翊哲,我爱你,我很爱你你知道吗”温苏心明明含着笑却凝出了眼泪,“即使你杀了我大哥,即使你想要灭了冥狱,我还是爱你,但是啊,”温苏心吸了吸鼻子,“我却这么希望你去死,只有你的死,才是对我的解救。”
公冶翊哲弯起眉眼笑了,笑得一脸落寂,“苏心,我爱你,远胜过你爱我,你不会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你不知道你一点都不知道”
温苏心眉眼有温柔的旖旎,“我知道的,我知道。”
他爱她,所以留她在身边,即使知晓她害死了公冶烨胤,即使知晓冥狱的秘密,却还是舍不得杀她。
他也恨她,所以只能不断地折磨着她,才能对得起他自己的良心,对得起他那死去的皇兄,对得起他死去的侄子,对得起他一直隐瞒着的云太后。
“你不知道”公冶翊哲笑得一脸温柔,“你不知道,苏心,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比较幸福,可以尽情地恨一个人,可以随意地指责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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