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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时间不长,宁哥尸体裹了一层蛾子。这确实很稀奇,但最让我震撼的是,落在宁哥身上的蛾子,居然形成了另外一个人怎么说好呢,就像是给宁哥的尸体套上了一层人皮斗篷,把他生生变成另外的人。
这个人我居然还认识,就是刚才在第二重大殿看到的宁十三世,当翰林的那个。蛾子落在上面,它是动的,一只也就罢了,成千上万只蛾子一起动,乍看上去这个宁十三世表情丰富生动,或喜或悲,和真人就没什么两样,甚至比真人都灵动。
我正傻看着,紧接着又是一层蛾子落了上去,正把组成宁十三世的蛾子给盖住。这些新落的蛾子又形成了一个生动的人,正是宁十二世。宁十二世是个女人,长得娇媚异常,神态顾盼流连,真真是个勾人心魄的美女。
可我看得却汗毛直竖,这个美女可是一群蛾子组成的,她越逼真就越诡异恐怖。
蛾子一群一群往上落,宁十一世,宁十世一直落到宁一世,宁一世的表情和其他都不一样,显得有些没落,愁眉苦楚,沧桑非常。他忽然一转脸,正看向藏着的我,那个表情,真的,我都无法形容,太苦了太悲了,只有经历大起大伏大灾大难的老人,才会有这种极度悲凉的神情。
转瞬间最后一群蛾子落了上去,把宁一世淹没,又形成一个新人类。
这个人正是宁今世,那个叫叶戴宁的。
叶戴宁看着我,嘴角微微挑起,似乎朝我笑了一下,他微微点点头。我有种强烈的错觉,他真的在和我打招呼。我下意识也冲他点点头。
突然之间,所有的蛾子全部四散飞了起来,如一朵黑云腾空。蛾子在大殿里铺天盖地,也就是一瞬之间,四散飞走,没了踪影。
再看大殿中间,空空荡荡,宁哥的尸体居然不见了
我擦擦眼睛,再仔细去看,确实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刚才那一幕幕的奇诡难言,就跟做梦一样。这梦一醒,只留下空空的境地。
我来到大殿匾额下面,抬起头去看,匾上写着一句话今日方知我是我。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二十六章 老太
看到这句话,我似有启悟。随着宁哥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空落落的,十分惆怅。
我从后殿走出来,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何勤、谭局长、林永,现在是宁哥,都已经死了。可以说队伍里对我威胁最大,最让我讨厌的人全都死了,按说应该轻松才对,可怎么也轻松不起来,说不上来那股劲,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来到前殿,卢雯已经醒了,正靠在一根殿柱上,哑巴女孩十分乖巧地握着她的手,正在陪着她。我环顾大殿一周,没有看到粉强,便打着手势问哑巴女孩。哑巴女孩打手势告诉我,粉强已经走了,出了殿门,也不知往哪里去了。
我长舒一口气,这样的人走就走了吧,硬凑在一起也别扭。我摸摸卢雯的头,还是有点烧,不过已经好了很多。我问她能不能走,卢雯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像行尸走肉一样,任凭我安排。我和哑巴女孩架起她,我们三人互相搀扶,走出这座诡异的庙宇。
来到外面,阴沉的雾气渐渐消散,我突然心情大好。现在队伍里,一个瞎了眼的卢雯,还有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在这里我就是绝对的权威,再也没有人能给我带来压力了。正想着,哑巴女孩拉拉我的手,指了指庙宇上的匾额。
我抬起头去看,匾额是灰底蓝字,写着“五官殿”,两旁柱子上还贴着一副对联非我非我非非我,五官五官无五官。神神叨叨的,也不成个韵法,不过从字面理解,到也和宁哥的诡异下场应景。
想起宁哥,我心里又是一阵惆怅,叹口气,带着她们两个,慢慢向遥远的前方走去。
行进的速度很慢,我和卢雯也没有交流,她现在情况有些糟糕,就像完全没有思考能力,痴痴傻傻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们走了一段,来到一条公路上,前后茫茫,走得我都忘记了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了。我们都已经麻木了,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反正就一个念头,走,走哪算哪。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依稀能看到一些低矮的建筑,都是些临时搭建的板房,像是个大工地。我们慢慢走过去,看到了极为荒凉的一幕。
这确实是一片工地,可目所能及看不见一个人影。工地中央是没施工完毕的地基,一堆堆的钢条水泥堆积成山。这里也不知烂尾了多长时间,地上全是荒草,那些金属材料风吹雨打的都生了锈,这也没人管管。
我们随手推开一个板房,里面散发出很浓的气味。面积很小,却密密麻麻放了几乎八九张带上下铺的床。床上铺着花花绿绿的褥子和被子,肮脏不堪,散发着难以忍受的霉味。虽然环境很不舒服,可我们实在是走不下去了,只能选择在这里休息。
卢雯的情况有些棘手,她开始说胡话,不停叫着偶吧,偶尔也会喊奶奶。我把她安置到一张床上,帮她盖好被子,现在如果再不进行治疗,后果恐怕很不乐观。
我打着手势告诉哑巴女孩不要乱跑,我出去找点吃喝。这里是民工的临时居住所,这样的板房有很多,排成长长的一列,我挨个房间查看,确实没有人。找着找着,让我找到了厨房。
厨房很脏,满地污渍,清锅冷灶的,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开火了。这里气味实在是难闻,差点把我顶出去,我捂着鼻子在厨房找了一圈,还别说,墙角放着几口水缸,掀开盖子,里面满满的水。
我找来几个瓶子灌满了水,提着回到住所。扶着卢雯喝了点水,她一直在发烧。
我坐在一张床上,和哑巴女孩面面对视,情景非常凄凉。我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了,卢雯如果得不到医治,情况越来越严重,最后很可能烧到根本走不了,那时候怎么办
我对着哑巴女孩一摊手“我该怎么办”
哑巴女孩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歪着小脑袋瓜,萌萌地看着我。
心里烦闷,又不觉得饿,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我是被冻醒的,觉得全身发凉。一翻身坐起来,才发现门被吹开,外面的冷气随风吹进来。我摸摸肩膀,我冷倒无所谓,就怕卢雯的病情加重。
我从床上下来,趿拉着鞋来到卢雯床前,她昏昏沉沉的睡着。我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我的心就开始往下沉,看样子,现在必须考虑她如果走不了,该怎么处理的现实问题了。
我来到门口,看到外面下起了小雨。雨势并不大,淅淅沥沥的,可深夜中透着一股凄冷。我很压抑,正要关门,忽然看到不远的地方,就在工地里,居然忽明忽暗亮起了火光。
我心头狂跳,回来又看了看熟睡中的卢雯和哑巴女孩,顺手从墙上抄起一顶安全帽戴上,走出屋外关上大门,准备去查看一番。
在门口我想了想,又扛起一把铁锨。这一路走来,各种奇怪的事情不断,还是做好保护措施。飘着小雨的深夜,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全身都湿透了,身上特别冷。越走越近,看到工地里燃着一把火,我藏在一堆水泥袋后面小心偷窥。
等看仔细了,我暗叫晦气。原来工地中间有个简易棚子,四面漏风,棚子里蹲着一个穿着黑色棉袄的老太太,面前摆着个火盆,她正在那烧纸。
她边烧纸边念叨,絮絮叨叨的,听语气也没有悲伤之情,非常平缓,就像是在跟人唠嗑。这大晚上的,看到这么一幕,又瘆人又晦气。我犹豫了一下,本想一走了之,可考虑到找个人打听打听路也不错,总胜过没方向的瞎走。
对方只是一个老太太,也用不着铁锨,我扔在一边,慢慢走过去。
走近才发现,这个棚子里居然搭起了供桌,上面摆着四牒一碗,还有些水果,正中放着一张遗照。照片上是个中年妇女,长得不丑,就是颧骨很高,尤其现在还是一张黑白遗照,让人看了觉得有点阴森。
老太太就蹲在那往火盆里扔纸钱,我来到近前,她没有反应。她一边扔一边念叨,随着声音身体还来回晃动,不时有风吹进来,吹得火盆里的火苗乱窜。
我看她旁边摞着像小山一样的纸钱,心想就她这么烧,烧到猴年马月才能烧完。我是不能等了,犹豫一下,打了招呼“阿姨,阿姨”
老太太还在那烧。
我换了个称呼“伯母老人家”
这老太太就垂头烧着,我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就算今晚有些许凉意,可毕竟是夏天,不至于穿棉袄吧。这老太太像是特别怕冷,给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最为可怖的是她的头发。呈现一种近乎生命枯败的灰黄色,那种灰看了都有点让人恶心。
这老太太是不是老年痴呆这地方让我很不舒服,我转身要走,忽然那老太太抬起头“你是谁”
我咳嗽一声“我和同伴路过这里,看你老在这烧纸,想过来问问路。”
“哦。”老太太没在说什么。我终于看到她的脸,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太太说实话长得还挺漂亮,脸色雪白,皮肤很好,虽然老点,但五官还算清秀,也不知怎么保养出来的。
“这位是”我指了指灵堂上的照片。
老太太叹口气“这是一位妈妈。她的女儿和她感情不好,她死了以后,女儿问都不问,可怜那,连个烧纸摔盆的都没有,遇到这样不孝的女儿有什么办法呢。我这人心善,每年这时候她的忌日,我就来烧烧纸,就当替她女儿还债了。”
我咳嗽了两声,随口问了句“您老就住在这”
“是啊,我以前下乡时候学过医,就是村里的行脚医生。现在老了老了,孤苦伶仃,连个退休钱都没有,只能在工地的小医疗室当个坐堂大夫,混口嚼谷就是了。”
我眨眨眼“您老会治烧伤和眼病吗”
老太太看着我,呲牙笑了,声音特别像乌鸦,嘎嘎的“我别的能耐没有,就是会看跌打伤和烧伤。你想啊,工地工人平时除了头疼脑热感冒发烧,那就是各种工伤了,别的我不敢说,下乡时候拜的那老师,就是治疗烫伤的祖传手艺,那叫一个手拿把掐。”
我心中大喜,这不是巧了吗,真是卢雯命不该绝啊。我抱抱拳“老太太,我们同伴里有个女孩,让蒸汽给烫伤了,你帮着给看看哦,不好意思,我们没什么钱,不过你要做什么力气活跟我说,我能干的全给你干。”
老太太看着我,不停地咧嘴笑,幽幽火光中,她这个笑特别瘆人。我看着她阴森的面目,忽然有点后悔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老太太说“我虽然就是个小大夫,可也知道治病救人的道理。咱不说悬壶济世吧,那个太大,可也要对得起做医生的这份良心。小伙子,不用你付啥钱,一会儿你把那姑娘送医疗室,我给她看看。”
我陪着老太太烧了会儿纸,顺便问问她这里怎么没有人。老太太说“造孽啊。听说开发这里的房地产老总因为什么商业欺诈进去了,把材料商啊民工啊,甚至还有预售已经交款的买房客户啊,都给坑了。听说骗了能有上亿,许多人血汗钱都赔进去了,血本无归,造孽哟。”
“那您老怎么还在这”
老太太又嘎嘎乐“我一个孤老婆子还能上哪走哪都是吃喝等死,莫不如就死在这,守着这么大一块地方,都是我的坟茔。”
让她说得我冷汗直冒,不敢接话了。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二十七章 手术
纸烧了一大半,老太太看天色不早,站起身,颤悠悠往回走。我赶紧过去扶着她,她摆摆手“你快把受伤的那丫头搀到医疗室,我等她。”
我连跑带颠回到房间,把还在睡梦中的两人叫起来。卢雯是任凭我摆弄,怎么弄都行,自己像是没有思维。我招呼哑巴女孩一起扶着她往外走,刚到门口,我就看到哑巴女孩站在床边一动不动。
我打着手势,示意她跟着一起出去。哑巴女孩摇摇头,意思是不走。她怎么了,我有点焦头烂额的感觉,这黑灯瞎火的,外面飘着小雨,我哪放心把她一个小女孩留在这里。我过去拉她,哑巴女孩颇为倔强,把着床头就是不走。
我也没心情管她,现在看她有点烦了。可毕竟她一个小女孩跟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感情还是有的。我打着手势让她自己小心些,不要乱跑。她点点头,爬上床,蜷缩在角落里。
我只好扶着卢雯,踩着夜色,一路来到医疗室。我推门而进,里面格局还挺大,迎面是一条走廊,左面房间是医务室,右面房间是休息室,放着几张简易病床,床头立着吊瓶架子。
那老太太穿了一身白大褂,有模似样地坐在医务室里,戴着老花镜正在看一张泛黄的报纸。
看到我们来了,她站起身,帮我把卢雯扶进房间,让她坐好。老太太看看卢雯的脸,叹口气“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我站在旁边没说话。
老太太轻轻用手摸了摸卢雯的脸,卢雯一阵呻吟“疼,疼。”
我说“卢雯啊,现在给你找了医生,治病当然疼了,你忍着点。”
老太太观察了一会儿说“脸部的烧伤,耽搁的时间有些长了,治起来有点麻烦。不过最麻烦的,是这双眼睛。”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眼睛再也好不了”
“那倒不是。”老太太摇摇头“现在眼部周围的肉因为高温而皱褶在一起,把眼睛糊死了。要确定眼睛有没有问题,得先动个小手术,把外面的皮割开。”
“是不是像割白内障那样”
老太太嘎嘎阴笑“有点那意思。都是眼睛上面蒙了一层东西。”
卢雯突然抓住我的手,声音颤抖“刘洋我害怕。”
我没好气,找个医生容易吗,不耐烦地说“没事”。
老太太道“事不宜迟,马上动手术。”她拉着卢雯的手“闺女啊,别担心,小手术,一会儿就完。”
卢雯抖若筛糠,似乎连话都不敢说了,她紧紧靠着我,拉住我的裤腿。
我叹口气,摸摸她的头发。其实,这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拿着手术刀动手术,我是肯定不放心的。因为我从始至终就没信任过她。
此时此刻做出手术的决定,说句心里话,我是有很大私心的。卢雯手术成功自然好;如果不成功,医疗事故再也下不了病床了,那也是我所愿意看到的。首先手术失败和我没关系,老太太干的;再一个也可以就此甩下这个累赘,还不用背负良心上的谴责。
一箭双雕。
卢雯摸索着抓住我的手,声音悲恸“刘洋,我害怕,我们回去吧,我不做了。”
有一瞬间我真的有点心软了,可马上劝道“放心吧,手术做完就好了,你也不想瞎一辈子,是吧”
卢雯抓住我的手就不松开。
老太太颤巍巍站起来,哆哆嗦嗦往外走。她来到走廊,打开灯,指着末尾一间房间说“那是手术室,你先把这丫头送过去。我准备点东西,马上就来。”
我扶着卢雯穿过走廊,来到手术室,打开房门后,我顿时惊了。这也叫手术室跟杂货屋差不多。里面乱七八糟,一张手术台,上面是无影灯,墙角还有书桌保险柜什么的,满桌子都是纸片,屋子里一股霉味,也不知多久没用了。
我把卢雯搀上床,让她躺下。卢雯整个过程中一直拉着我的手。
我正安慰她,门开了,老太太背着手术箱,手里拿着黑碗走进来。她走一步颤一下,那碗里还盛着满满的水,我生怕她一哆嗦把碗打碎了。赶紧过去帮忙,老太太说这碗里装的东西叫麻油水,是老年间的土方,喝了以后全身酥麻,跟西方手术用的麻醉剂一个效果。
我扶着卢雯坐起来,一手拿着碗,让卢雯张开嘴。就在这时,我清清楚楚看到从卢雯的眼角居然渗出一滴眼泪,顺着烧成烂肉的脸颊一直流下了来。
双眼的皮肉黏连粘在一起,愣是能挤出一滴眼泪来,这得多大的痛楚
这一刻,我真的心碎了,觉得自己有点太自私了。可转念一想,抛开自私不谈,带着卢雯就医这件事本身没什么错。就算不在这里治疗,走到外面她迟迟早早也是个死,至少在这里还有希望。
我半灌半倒,整碗水都让她喝了。别说这药还真有效果,喝下之后,卢雯长舒了一口气,表情居然渐渐舒缓开来,脸上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
她轻轻说了两个字“妈妈。”
老太太似乎也有触动,拉着她的手说“唉,乖女儿,妈妈在这呢。”
卢雯又喊了一声“妈妈。”又是一滴眼泪流了出来。
我赶紧解释“老太太,这姑娘命苦,从小让爹妈遗弃了,跟着奶奶长大的。你别见怪。”
我觉得此时此刻的卢雯,喊妈妈更多的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妈妈在她心中并不是那个遗弃她的女人,而是一种母性符号的具体形式。她喊妈妈,是因为自己将面临一场极为重要的手术,心里惴惴不安,好找个慰藉。
老太太看我一眼,忽然说了句很莫名的话“再命苦也得知道孝顺,知道谁把她带到这个世界的。”
孝这个话题很难掰扯清楚,尤其卢雯这种情况。我觉得父母遗弃她在先,对她首先就没有责任,卢雯也用不着以孝报答,她对父母自然也没有责任。不过这老太太看样子思维呆板,现在也不是辩论道德的时候,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老太太让我出去,说要动手术了。我从手术室出来,在走廊溜达了一会儿,估摸可能需要很长时间,这里充斥着药味,实在受不了,便从里面走出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空气清冽,非常舒爽。我回到民工住所。
哑巴女孩睡的很香,我倒有点羡慕她。这一路走来,风风波波,生生死死,我现在身心俱疲,而这小女孩则悠哉悠哉,不懂世事,偏偏又多次化险为夷。
我躺在床上,闭眼养神,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起来以后,外面还黑着天,我惦记卢雯,就溜溜达达走回医疗室。推门进去,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人影,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没有表,也无法计量时间,不知这手术做了多久。
我走到手术室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敲门“老太太,老太太不打扰吧”
里面寂静无声,我心下狐疑,就算是正在做手术,招呼一声的时间总有吧。我在门口徘徊了两圈,又敲敲门“老太太,需要帮忙吗”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扭,里面没锁,应声而开。我说道“老太太,我可进来了啊。”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我推开门,探头往里看看,这不看还好,一看整个呆住了。手术室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别说那老太太,就连卢雯都消失了。
我脑子嗡了一下,后脊背毛发森森俱竖。她们两个哪去了我一激灵,想起老太太那诡异的言谈举止,这人绝对不像她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难道是她把卢雯给挟持走了可她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仔细看了看手术床,注意到白色被单上血迹斑斑,老太太一定是给卢雯开刀了。难道卢雯治好了和老太太一起喝茶去了我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天真的想法。查了一圈实在没找到什么可用的线索,顺手把手术台上的手术刀拿起一把,防身用。
我从手术室出来,左右瞧瞧,在走廊尽头还有个安全门,半遮半掩的。我想了想,记忆里这扇门最开始应该是关闭的,而现在打开一条缝,肯定有猫腻。
我小心翼翼走过去,没着急进去,趴在门缝往里看看。里面是安全楼梯,没有开灯,楼梯螺旋向下,伸进黑暗中,也不知通到什么地方。
我想了想,还是走进安全门,来到楼梯前。下面应该是个地下室什么的吧,我心里一惊,我靠,这老太太不会是个变态狂魔吧
我握着刀,扶着把手,小心翼翼顺着楼梯往下走,越往下越黑。走了一段,远处渐渐有了光,走到最下面,发现这里果然有一处地下室。
地下室没有锁,敞着大门,我慢慢走进去。里面空间不大,四面都是混凝土的墙,头上亮着一盏十五瓦的昏黄灯泡。就在天花板上,垂下一根铁钩。铁钩子的尖端正刺破卢雯的舌根,使她整个悬空吊在空中。
她的尸体在空中慢慢转着,似乎刚刚死去,双脚僵硬下垂,舌头被钩子拖得长长一截,死状极为凄惨。
最让我触动的,却是尸体的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像是她临死时看到了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东西。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二十八章 小妖
我看着卢雯的尸体,很久也不相信这是真的。我想过她会死,但没想到她会死得这么惨烈。
此时的场景非常恐怖,看了以后就感觉像有万把钢针一起去插我的心脏,非常不舒服,全身笼罩了一层阴沉的雾霾。我本想一走了之,可怎么也迈不动脚步,僵硬地呆立在这里。
我走到尸体前,看到了她的脸,那一瞬间的震撼无法形容。卢雯的双眼居然被人挖去两个眼睛成了血洞,两行类似泪水的血痕从眼窝一直流到下巴,触目惊心至极。
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我强迫自己冷静,这是一间密闭的地下室,唯一的出口就是身后的大门,很显然那个老太太并不在这里。她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这里有一个非常难解释的现象,那老太太就算能够杀死卢雯,可她年老体弱,怎么能把一百多斤的卢雯给挂到这么高的钩子上呢情理上完全解释不通。
我用双手抹了一下脸,把脸深深埋在手掌里,全身无力,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屋子里光线幽暗,卢雯的尸体挂在空中,慢慢转悠着,地上投出一个淡淡的影子。整个地下室里寂静无声,非常压抑。
我蹲在地上,几乎要崩溃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下个会是谁现在只剩下我和哑巴女孩,必死的命运难道就要降临到我们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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