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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我缓缓抬起头,忽然看到墙上一个不容易察觉的角落,用黑漆写着几行小字。我马上奔过去查看,这些黑漆字应该是刚写上去的,汁液顺着笔划缓缓流淌下来,还没干透。这行字写着卢雯死于2014年x月x日,被人推下悬崖。此人生前不敬父母,忤逆尊长,为不孝子孙。死后当受天秤挖眼之刑。
我简直愤怒了,这是谁搞的恶作剧给卢雯胡乱按个罪名,就这么把人给杀了。我看过一些变态杀手的资料和传记,他们都喜欢把自己当成惩罚者,替天行道,觉得自己维护了正义。那个老太太肯定就是这样的人。
一想到老太太,我忽然有点不寒而栗,周身发寒。她会不会再回来脑海里尽是她的诡异形象,黑棉袄、佝偻身体、嘎嘎阴笑,眼神里全是暴戾之气。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毛。
卢雯僵硬的尸体吊在空中,忽然我产生一种错觉,她似乎没有死,想要从钩子上挣脱下来。
一股凉气传遍全身,我再也呆不住了,简直要被折磨疯了。我从地下室跑出来,越跑越快,可能是疑心生暗鬼,总觉得楼梯后面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
我真佩服自己,刚才怎么那么有勇气,居然和一具尸体在一个房间呆那么长时间。
我跑到上面,这里还是静悄悄的,老太太就像是凭空蒸发,根本没有她的人影。我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她会不会去杀哑巴女孩了
冲到门外,一股冷冷夜风吹来,让我清醒了不少,也让我更加清晰地体会到痛苦和难受。心里就像是有只小猫又抓又挠,这个闹心劲就别提了。
我快速跑到住所,推门进去,看到哑巴女孩还躺在那里睡觉,睡得很沉很香。
这里实在是不祥之地,不宜久留,我叫醒哑巴女孩,她擦擦眼睛,睡眼朦胧地看着我。我无法给她解释什么,只是做着手势让她跟我走。
哑巴女孩很懂事,从床上下来,乖巧地拉着我的手。我们两个人冲出房门,逃进了深深的黑夜里。
走着走着,我突然就哭了。这一路走来,队伍里有好人有坏人,可现在接二连三的死去,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
无助和孤独,像紧箍咒一样紧紧罩在我的头上,喘不上气。
东一脚西一脚,也不知怎么走的,我们进了一座山。这山不高,海拔也就一二百米吧。哑巴女孩忽然拉住我的手,指了指前面。
因为一直低头赶夜路,我也没太注意周围景物,让她这么提醒,我一看,顿时吓蒙了。只见满山遍野都是坟包,大大小小,遍布在山坡荒草之中,密密麻麻不下几百个。
这座山就是个乱坟岗子啊。
这些坟都相当有年头了,有坟茔有墓碑,因为风吹雨打,很多碑文都看不清了,残缺很厉害,有的墓碑甚至倒塌在地上。夜风一吹,乱草摇晃,气氛阴森荒凉至于极点。
我真是有点害怕了,拉着哑巴女孩转身要回走,可来时的山路却消失了,眼前是高高的杂草和灌木,回头路居然没有了
完了,我脑子大三圈,遇到鬼打墙了。难怪老人们都说,看到乱坟岗子别乱闯,阴气太重。
此时夜色朦胧,山中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视线也就能看个两三米,再远就是黑黑的一片。我拉着哑巴女孩完全瞎走,根本没个方向。转着转着,冷不丁就看到不远处有堵水泥墙,墙根下跪着一个人,这人双手合十,似乎在念念有词,还磕了两个头。
我心怦怦狂跳,这大晚上的,你丫不好好睡觉,跑到这荒山野地上坟来了
我拉着哑巴女孩往前走了一段,这身形越看越熟悉,等到了近前更清楚了,这不是粉强吗。我走到他身后,粉强注意力非常集中,根本没想到大半夜还能碰到熟人。
粉强身前的水泥墙上,抠出一排几个水泥洞。洞不高,也很浅,每个洞里都存着一口黑瓮。这些黑瓮大概一米多高,又粗又笨,瓮口压着碟子,碟子上还封着黄色符箓。这大晚上的,看到这一幕,觉得非常邪。
粉强正跪在一口黑瓮前,表情专注,嘴里不知叨咕什么。我也是恶作剧心态,凑在他耳边,大吼了一声。
粉强冷不丁被这一吼,吓得惨叫一声,瘫软在地上。他脸色煞白,捂着胸口,瞪着眼睛看我。好半天才缓过来,他明白发生了什么,站起来就对我拳打脚踢。我本来就理亏,挨几下就挨几下吧,谁知这小子手底下没数,越打越狠,我也有点火了。
我激出一股火,和他对掐。我们两个也没个套路,在地上滚来滚去,你上我下,就是揪头发扇嘴巴。折腾了好半天,他本来骑在我身上,忽然全身像泄了气,双手摊开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嘴里喃喃“你可害死我了。”
我坐起来瞪他“你是不是属疯狗的,能不能好好说话”
粉强也坐起来,用手指着我,声音里甚至带着哭腔“你可害死我了”
“怎么了”
粉强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我一看这烟,眉角跳了一下。这可是宁哥的烟。那天在五官殿,宁哥脱光衣服光着屁股追杀我,衣服就扔在大殿里。当时我也是晕了头,忘了这码事。没想到粉强这小子贼精,居然把宁哥的东西搜刮一空。
我伸手“给我来一根。”
粉强瞪了我一眼,叹口气,抽出一根递给我。我接过打火机点上,美美抽了一口,妈的,真舒坦。
我问这是怎么回事。粉强看看我,又看看哑巴女孩,问道“其他人呢”
“都死了。”我简单把宁哥和卢雯的事说了一遍。
粉强垂头丧气“刘洋,我告诉你发生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吧。”
我顿时来了情绪“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会接连死人”
粉强坐在地上,单手抱膝,另一只手掐着烟,幽幽说道“我被人下了降头。”
“什么玩意下降头”我听得啼笑皆非,这不是封建迷信吗。
粉强看我不屑的神情,有点恼火“你们大陆不信这个,可在我们那里非常讲究这些东西。不信和不知道,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他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看样子,粉强也是压抑很久了,现在我们生死未知,又在荒郊野外,粉强把我当成倾诉对象,说起他这段孽缘。
粉强说他嗑的药都属于软性毒品,根本不像外面传的那么邪乎。他说就是一堆朋友凑在一起,喝喝酒啊唱唱歌啊嗑嗑药啊,都属于正常社交范畴。那次他一个好朋友从德国订购了一套名牌大音响,这好朋友便把所有朋友都召到别墅,开趴体。趴体嘛,大家就是图个乐,喝了完酒抽两袋烟。人家抽的那烟可不是农村旱烟锅子,那是阿拉伯落地水烟。抽完了烟嗑完了药,音响一开,哐哐的,就跳吧。
上面镭射灯晃着,还请了专业的dj,那种嗨劲,堪称人间极乐。就在这次趴体上,粉强认识了一个云南少数民族女孩,名字叫小妖。苗家女孩漂亮,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更兼性情直爽,敢爱敢恨。粉强从来没和这样的女孩相处过,觉得特别新鲜,两人就好上了,如胶似漆。粉强说到这,眼睛眯缝起来,说这小妖平时在家不爱穿衣服,就光着屁股收拾家,弯腰擦地翘胸烹饪,粉强一看她就搂不住火。
时间一长吧,粉强无意中照镜子吓了一跳,镜子里的自己形若枯槁,像是老了好几岁。而且动不动腰酸腿疼,浑身无力,提不起精神,干什么都懒洋洋的。演出、唱歌这样的本职工作都懈怠了,生活里就两件事,嗑药和干小妖。
经纪人一看这不行,赶紧找了个师傅。这师傅挺厉害,看到粉强说,你满脸黑气,沉迷女色,你现在交往的这个女人是只白虎,如果你再这么下去,不但将来气运极差有牢狱之灾,而且很可能英年早逝,这条命就搭进去了。
粉强听了一身汗,赶紧和小妖分手。小妖这女人可怕就可怕在这,把老娘玩了,想这么分手真是美得你了。先是围追堵截,电话骚扰,粉强不堪其扰,换了电话改变行踪。小妖找到朋友通知粉强,如果你和我分手,我就找个人多的地方,带着对你控诉的遗书,跳楼给你看。
粉强根本没搭理。这样的女人对他来说新鲜劲一过,也就完事了。
真没想到,小妖真有股狠劲,在早上上班高峰,真就从写字楼上跳下去,摔得粉身碎骨。粉强听到这个消息,长舒一口气,可算摆脱了大麻烦。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二十九章 破法
就在粉强以为摆脱了大麻烦的时候,更大的危机出现了。
一位和粉强经纪人私交关系不错的警察,转交给粉强一样东西。那是小妖死时随身带的遗物。里面除了控诉粉强始乱终弃的遗书外,还有一块残缺的舌头。根据遗书里所写,小妖死前曾经到过泰国,拜过降头师,用自己舌头做降引。死了以后,魂灵会永远跟随粉强,从生到死,从阳间到阴间,如附骨之蛆,紧紧相随,永不分离。
粉强那个地方的人非常相信这些东西,降头茅山术之类,经纪人本人也有过类似的灵异经验,她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赶紧去找师傅。师傅是高人,看了舌头又去查看了小妖的尸体,说麻烦了,这个女人生前确实做过降头,而且这种降名为死降,就是用自己的死亡为灵引,引发降头。这种降头术既恶且毒,而且其中的手法,师傅也看不大明白。这是降头师独门秘术,一般人破不了。
在经纪人和粉强苦苦哀求和许诺重金的情况下,师傅给了粉强一道平安符,说自己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让他好自为之。末了,师傅又说,要解开这个降,不是没有办法,不过机缘很难得。粉强就问怎么办,师傅说除非你能找到置存五十年以上的骨瓮,该骨瓮还必须被茅山术作过法。如果发现了,你可以把自己和那女人的照片放在骨瓮里的骨头下面,默念我教你的转轮经,可以移形换影,让那女人死了以后变成的女鬼误认为那堆骨殖就是你,就会放过你的真身,而永远依附在那堆白骨上。
粉强自从种了这个降头,真是苦不堪言,生活里经常能看到女鬼的影子。那女鬼有时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时候甚至就躺在粉强的床边。她也不骚扰,就穿着那么一身白色睡衣,披头散发,鼓着血红色的大眼睛默默注视。甚至有一次,粉强搞了别的女人,两人正在床上嘿咻,他就看到那女鬼抱着膝盖坐在床头,像是看a片一样,看着床上的云雨。
最可怕的是粉强开演唱会,他站在台上唱了一半,台下山呼海啸的歌迷,探照灯扫过,他猛地发现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居然全部都是小妖。成千上万的小妖穿着各种服饰,一起向台上注视,每一张脸都是披头散发,血流满脸。
粉强简直疯了。他算是理解了什么叫附骨之蛆。
就在刚才,他在山里迷了路,七走八走的,看到了这堵水泥墙。就在水泥墙的墙洞里,他找到了存放五十年以上的骨瓮,天意。
我听得目瞪口呆。
粉强说发现骨瓮之后,他把自己和小妖的照片放进瓮里,正在那念转轮经呢,我来了,坏了他的好事。
我汗如雨下,没想到其中如此纠结,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这骨瓮存了五十年,还被什么茅山术做过法”
粉强走过去,把墙洞里的骨瓮抱出来放在地上。他揭开上面封的坛子,然后把手伸进瓮里,掏出一根白粼粼的骨头递给我“拿着。”
此时夜风吹来,我浑身冒凉气“这这”
“这什么这,赶紧帮我拿着,千万别放在地上。”粉强瞪我。
我用两根手指掐住白骨一头,浑身哆嗦。这粉强真行,从瓮里又接连掏出两三根骨头,最后翻出一张符和一张照片。先说这张符,是贴在一根大骨棒上。泛黄纸面上,用朱砂笔画着符咒。从朱砂剥落的程度来看,这东西应该是存了很多年。符咒上画着鬼画符一样的图案,还有一些架构很怪的文字,看也看不懂。在符咒最下面,有一行很小的楷书,用的是繁体。上面写着,民国三年五月初五阎罗天子书。
“你知道民国三年是哪一年吗”粉强问。
“不知道。”看着这张黄色的符,我感觉阴森森的。
“1914年。你说至今有没有五十年”粉强反问我。
“别说五十年,一百年也有了。”
“就是。你再看这张符咒,很明显是茅山术嘛。骨瓮超过五十年,又被茅山道士做过法,这两条都让我撞到了,你说是不是天意”粉强看我。
我点点头“还真是,机缘难得。这个阎罗天子是干什么的这名起的真瘆人。”
“可能是道号吧。我也不太清楚。”粉强又拿起那张照片给我看。
照片上是他和一个女孩合影,背景是东南亚风格的古建筑。这女孩确实漂亮,扎着马尾辫,留着刘海,看起来小巧玲珑,精致动人。我一想到粉强把这样的女孩给上了,不由咽口水。妈的,长得帅有钱就是好。
粉强告诉我,这张照片是他和小妖唯一的合影。走哪都随身带着,一旦可以找到符合条件的骨瓮,随时就可以把这个法给做了。他告诉我,他相当谨慎,从来不轻易和任何女友合影,更别说拍床照了,就怕惹出什么艳照门,严防死守。这张合影,非常难得,当时粉强也是犹豫很久才拍的。
粉强把照片和符咒放回骨瓮里,把那些骨头也放了回去,最后盖上坛子。他非常虔诚地把骨瓮放回墙洞,郑重警告我不要打扰他,他要再念一遍转轮经。
我知道此事重大,收起玩笑之心,拉着哑巴女孩站在远处。粉强跪在地上,念念有词。
夜里风越来越大,气温很低,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不敢出声,只是原地跺跺脚。
好半天,粉强念罢站起身,长舒一口气,表情轻松了不少。看样子是完事了。
我走过去表示祝贺,粉强啧啧嘴,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我们顺着山路往上走,在路上我问他,我们这些人接二连三的死和降头有关系
粉强黯然点点头“我有预感,那个女人很恶的,她要慢慢收拾我。她把队伍里的人都清理干净,最后轮到我,她就是要折磨我。”
“那你完成那个仪式,是不是降头术就破了”我提心吊胆地问。
粉强笑笑“是的。”
不管是真是假,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压抑阴霾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放松。我告诉自己,云开雾散,一切一切都过去了。
我们爬到山顶,都累得不行。山顶上居然有一些战争年代留下来的工事,多年风吹雨打,早已破烂不堪,不过可以挡挡风。我们躺在一个石头房子里,疲惫不堪。
我靠在墙上正迷迷糊糊,突然一个黑影窜过来,把我嘴捂上。我睁开眼睛,看见粉强惊慌失措的表情。
“怎么了”我低声问。
粉强牙齿打架“赶赶尸的。”
我听得一激灵“怎么回事”
他拉着我的手来到窗边,偷着边角看出去,只见从山下顺着山路走过来一位穿着红色道服的中年道士。
这人背着黑色的布袋,也不知装着什么,鼓鼓囊囊的。手里拿着一个梆子,走一步敲一下,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的什么根本就听不懂,绵绵软软,音节都粘连在一起。
这个道士身后还跟着八个人。这八个人都穿着白色的长衣,披头散发,深深埋着头。有四个走在前面,还有四个走在后面。后面这四个人,居然还抬着一口黑色的木棺
我看得心惊肉跳,低声问粉强是怎么回事。粉强压低声音,几乎耳语“那个道士念的是闽南土话,我也就能听懂几句,大概是说夜半赶尸,生人勿近。”
我有个念头转瞬即逝,本想问问粉强的,还是算了。我比较奇怪的是,这个道士念经用什么方言不好,偏偏用闽南话,这是咋回事粉强的老乡
此时情景十分诡异,非常的不对劲。道士身后的八个人看不清长相,长长的头发遮盖住脸庞,而且他们的动作非常僵硬,膝盖不会打弯,慢腾腾地跟着道士的步伐往前走,就像是提线木偶。
我有点恍然,这八个人莫非就是道士赶的尸可为什么还扛着一口棺材呢从来没听说赶尸过程中,让尸体扛棺的。
这九个人很快就来到山顶,正从我们藏身的石头房子前路过。粉强压着我在地上,我们大气都不敢喘。只见这一行人黑黑的影子在月光下,从石头房子的窗户里映射进来,在地上拉得长长的。
先是道士,再是后面那四个人,最后是抬棺的四个人。
我紧张得屏息凝神,手脚都僵了。突然屋子里传出一阵碎碎的声音,我们一身冷汗,定睛去看,原来哑巴女孩已经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我们,她趿拉着鞋,发出很大的声响,踢踢踏踏朝我们走来。
我吓得几乎快尿了,还好那一行人从外面刚刚走过。粉强大怒,走过去“啪”一声给了哑巴女孩一个大嘴巴。
哑巴女孩倒退几步,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她瘪着嘴,豆大的泪水流了下来。想哭又哭不出声,十分委屈。
“扫把星。”粉强恶狠狠骂了一声。
我没有过去劝,心里反而有一种舒畅感。要我打哑巴女孩,我还下不去手,但是假借他人,又是我十分乐意看到的。粉强说哑巴女孩就是个扫把星,简直说到我心里了,我现在看她也是极度的厌恶。
粉强对我说“这地方不能留,我们赶紧走。”
这点我没异议。
粉强又说“和你商量个事,这个女孩不能带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带上这个扫把星,我们恐怕全都要毁在她手上。”
我看看哑巴女孩,她坐在地上,瘪着小嘴一抽一抽地哭,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我。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三十章 阎罗天子
我觉得把发生的这些事全推到一个未成年的女孩身上,有点不太公平。
看着哑巴女孩,我有些犹豫,还是下不了把她遗弃在荒山野外的决心。我对粉强说,我们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就不要再造杀孽,带上她没什么大不了的。
粉强郑重告诉我,要带可以,把她管好。如果再出什么岔子,别赖他翻脸不认人。
我走过去扶起哑巴女孩,摸着她的头发,叹口气说“你乖乖的吧。”
也不知她听没听懂,她擦擦眼泪,用大眼睛看我。
我们收拾收拾赶紧离开这间石头房子。那个赶尸的诡秘道人已经走得没了踪影,我们来到山顶,借着月光四下看。只见在山的那一面,黑暗的笼罩下,有着一大片星星点点的灯光。这片光亮中,还有几处很高的建筑上面正一闪一闪亮着灯。我和粉强都认出来,这种灯是航空警示灯,是为了避免夜航的飞机低空飞行撞到。
这东西说明了一件事,我们看到了现代文明的城市
我们兴奋异常,向着城市的方向,心急火燎地下山。山路特别陡峭,夜晚视线也不好,我们虽然心急,可速度实在快不了。走一走停一停,有的地方实在陡,还得蹲下来双手双脚齐用,才能翻过去。我们两个大男人倒也罢了,关键还有个哑巴女孩,为了照顾她,速度更是拖慢。
粉强一直怨我,说我不该带这累赘,如果没有她估计我们现在已经到城市了。
刚才在石头房子没有抛弃她,现在更不可能放弃。我没有说话,抱着哑巴女孩翻山坡的时候,我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这是最后一次帮她了。一路走来我也算仁至义尽,再出事可别怪我不客气。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密林之中出现了一栋古风建筑,周边铺着石子路,还有几处简陋的凉亭。看这建筑的意思,应该是当地开发的一个旅游项目。周围居民爬山爬累了,到半山腰,这里有个仿古的建筑可以歇歇脚游览游览。
建筑是用黑色屋瓦铺成两侧斜着向下的房顶,边缘是翘起的飞檐,屋檐下挂着串串风铃,风一吹铃铃铛铛的脆响。我们来到门口,这栋建筑居然没有大门,能一眼看到里面的情景。那是两重小院,头层院子的厢房里还亮着灯,灯光微弱,忽闪忽灭,应该是烛火。
粉强做了个手势“走,进去看看。”
我拉住他“算了,别节外生枝。”
粉强凑到我耳边低语“刘洋,我们把这小女孩就留在这里吧。这地方肯定是有人居住的,他们自然会收留她。我们还有很长的山路要赶,带上她会很麻烦。”
我犹豫一下,看了一眼哑巴女孩。哑巴女孩像是知道粉强说什么,她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看着他。
粉强冷笑一声“你看她现在就知道记仇了,这要让她长大,还不得吃了我们。”
他不由分说拽着我往里走,我叹口气,拉着哑巴女孩一起进。正要进的时候,我抬起头,借着月光看到了上面的门匾。匾上写着两个字,头一个字是繁体,笔画繁复,不认识。后面是个“庄”字。
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粉强拉进了院子。
我们三人到了正房门口,两扇木门敞开,粉强敲了敲,没有人答应。我们对视一眼走了进去,这里是一间小巧的佛堂,供桌上燃着长明灯,放着香炉,里面插着三根长香,余烟渺渺。正中供奉的可不是什么菩萨,而是一尊黑髯宽脸的凶恶大汉。这人眼珠子能有牛那么大,下巴的胡须到了胸口,烟雾中,形容古怪狰狞,十分阴森。
我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烦躁,心里发堵,收回眼神打量其他地方。谁知粉强一把拉住我,嘴里磕磕巴巴“刘刘”
他脸色煞白,一看就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我心里好笑,这么个木胎泥塑就把你吓成这样太没出息了。
粉强嘴唇颤抖,几乎快哭了,可话又说不出来。我急得不行“到底怎么了”
半天他才憋出一句话“刘洋,你看神像下面的名牌。”
在供桌上,那尊神像大汉的前面,有一个木头牌,上面用黑笔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字阎罗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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