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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腻
“闭关修行?那要多长时间?”曾静大学士皱眉问道。
林公公摇了摇头,犹豫说道:“一个月两个月?这个谁能说得准,书院二层楼里那些奇人的概念,和我们大概不一样。”
曾静不解问道:“依照唐律和宫中的规矩,书院的事情向来由礼部理会,尤其是书院二层楼,除了宫中和军部有资格知道之外,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陛下要让公公专程来告诉本官?”
林公公苦笑着说道:“还不是因为您家府上那位新回来的小姐,听闻院长亲自发话让她照顾十三先生,十三先生既然要闭关修行。3∴35686688您家小姐只怕也得在那儿陪着,您可别问我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真不知道。”
听着这话,曾静夫人顿时慌了神。
……
……
两位师兄离开崖dong之前。还对宁缺说了一些话,他知道老师和书院不会就这样把自己扔在dong里任由自己自生自灭自己想,稍微放下心些,在dong里觅了块吹不到风的角落,铺好铺盖沉沉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他睁开眼睛,发现天se依旧晦暗。
走到dong口向外望去。只见并无风雨,崖外云海远端的长安城笼罩在晨光中,非常美丽,这才想明白山崖绝壁对着西面。在dong中能多看几眼落日,但想要亲近朝阳晨光,却要比云海下的人们要困难很多。
二师兄挑的担子里有很多东西,甚至有很多是老笔斋里的物事,不知是陈皮皮还是哪位师兄师姐进长安城取了过来,睡前桑桑清点了一遍,大黑伞元十三箭以及那匣银票都在,便连牙具o巾都在。
桑桑把清水牙具o巾递进dong里。宁缺草草洗漱一番,然后吃过早饭。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忽然间他想到一个问题。不由皱了皱眉。
“有马桶。”桑桑看他脸se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宁缺无奈说道:“会很臭的。”
桑桑说道:“勤洗便是。”
宁缺看着山崖绝壁间的云海,摇头感慨道:“真是可惜了这些云,不过小师叔当年也污过,想必再多我们两人也不算什么。”
真正的清爽过后,宁缺捏着鼻子,便准备去提马桶。
桑桑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小时候不都是你自己做这些事,这才几年时间,就会嫌臭了。”
宁缺正se说道:“居移体,养移气,咱们现在身份不同,自然感觉不同,说起来有件正经事一直忘了和你商量。”
桑桑问道:“什么事?”
宁缺说道:“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去买个丫环。”
桑桑指着自己,困huo问道:“我不就是丫环?”
宁缺笑着说道:“你虽然还是我的小shinv,但毕竟是当朝一品大学士的nv儿,铺ao巾擦了擦手,看着她提醒道:“搁远点儿,虽然是自己的味儿,闻着还是恶心。”
桑桑嗯了声。
宁缺擦手的动作忽然僵住,看着她的身影,觉得自己有些眼hua。
他忽然醒过神来,震惊喊道:“你怎么进来了?”
桑桑愕然回头,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走进了崖dong,而且先前提马桶的时候,已经进来过一次,不由轻轻啊了一声,小跳着赶紧跑了出去。
片刻后,她扶着dong壁,小心翼翼探头望向里面,问道:“没事吧?”
宁缺有些糊涂,说道:“没事。问题是你有没有事?”
桑桑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拍了拍自己的xiong口,确认没有受伤,也没有像宁缺一样吐血,说道:“好像没事……你要不要再试试?”
宁缺走到崖dong口,站在昨天画的那道线里面,伸出手撑向空中按下去,有些失望地发现掌上依然传来了那道凝滞的触感。
“我出不去。”
他摇了摇头。明白是怎么回事。
崖dong口的禁制是夫子当年为了囚禁小师叔专n设置的,针对的便是小师叔体内的浩然气,夫子附在dong口的那道简单气息。一旦感应到浩然气的存在,便会突然发作,而浩然气的强度越大,所触发的镇压便越强大。
他和小师叔的体内都有浩然气。那么如果想要走出崖dong,只有把浩然气修行足够强大,强大到击败夫子留下的这道气息,把dong口凝聚的天地元气海洋直接毁灭,或者想明白怎样让体内的浩然气与大自然间的天地元气融为一体,和谐的不分彼此,如此才能不触动崖dong处的那片元气海。
还有最后一种方法。那就是毁了体内的浩然气。
……
……
宁缺看着崖dong口,生出很多感慨,夫子布下的这个禁制非常简单,实质便是他留在此间的一道气息。却给破禁制的人设下了无穷难题。
世间有很多题目很难,难在无数繁复的线索之下,你需要寻找到唯一的答案,而夫子留下的这道题目很难,却难在它有几个答案。
这几个答案非常难选择,如果没有信心能够把浩然气修练到战胜夫子的程度,那么你舍得毁掉自己体内强大而珍贵的浩然气吗?
时间会在破题者的犹豫和挣扎之间流逝,随着时间流逝。一天一天过去,做出选择便会变得越来越困难。甚至变成一种可怕的折磨。
若被囚崖dong多年,你终于决定放弃。回首望向当年入dong的第一夜,想必会痛苦于为何自己没有当时便毁掉体内的浩然气,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岂不是变成了最愚蠢的行为,在这种痛苦前,你还甘心放弃吗?
很明显,小师叔没有选择最后那种方法,因为他离开书院入世时,依然禀着浩然正气,群魔辟易,而且小师叔这等绝世人物,肯定会比宁缺更早明白夫子这道题的真实用意,以他的心xing意志,若要放弃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放弃,而不会有任何犹豫,更不会需要lang费三年时间。
宁缺没有想过小师叔凭浩然气直接冲破夫子布下禁制的可能,没有什么道理支持他的判断,他只是觉得这种画面很没有美感。
小师叔应该选择了第二种方法。
“三个月。”
宁缺看着依然不敢重新走进崖dong的桑桑,重复说道:“三个月,我不如小师叔这般强悍,我需要用三个月时间来思考要不要用最后那个方法,如果到时候我舍不得废掉身上的浩然气,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桑桑有些紧张问道:“要用那个法子?我可从来没用过。”
宁缺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桑桑沉默片刻后说道:“你确定?”
宁缺说道:“我确定。”
……
……
绝壁间出现一袭青衣,被山风吹拂着时裹时舒,隐约可见衣下娇小的身躯,今天率先来探视宁缺的是三师姐余帘。
余帘走上崖坪,走到dong口那道线前坐下,从袖中取出一卷旧书,递给dong里的宁缺,看着他轻声说道:“如果要解决问题,只有一种方法。”
那卷旧书封皮上写着天地气息本原考七字。
宁缺看了一眼手中的旧书,认真请教道:“哪种方法?”
余帘将鬓角的发丝抿到耳后,说道:“学习。”
……
……
(这是第二章,第三章肯定要很晚了,争取十一点前出来。)(未完待续……)才子





将夜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三本书 上
余帘是宁缺认识的第一个书院后儿脚竹,只不过那时她是书院女教授,而他是日日登旧书楼昏迷吐血的前院普通学生。
在那些值得怀念的日子里,宁缺和她分坐东西窗畔,一人执笔描小楷,一人捧书沉思,很少交谈,偶尔点头致意。
后来在剑林里,他与她曾经说过几句话,再后来宁缺离开书院去荒原前,她送给他一样东西,除此再没有更多的交流。
毕竟在旧书楼上有过那么一段从春花开到蝉鸣的时间,所以按道理应该能平静相处,然而事实上宁缺真不知如何面对这位三师姐。
书院后山弟子中,余帘是非常特别一个存在,她排行仅次于大师兄和二师兄,但修行境界只是普通,性情淑静,却不爱与人交流,似乎对人世间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起,很少会出现在人们眼前。
人们看到她时,她似手永远在低头描着答花小揩,她在旧书楼里描小揩,同门聚会时她在描小揩,夫子召开书院后山大门把宁缺囚入后山时,她在那间四面通风的草舍里依旧描着小揩。
当初宁缺和隆庆皇子登山时,书院后山所有人都聚在峰道:“明知道我心情样好,就不要拿那些酸词腐语来污我的耳朵,当心我把你踹下山去。”
陈皮皮想着先前上山时近在咫尺的绝壁,双腿又有些发软,前悸难消地拍了拍胸脯,说道:“这道崖壁太陡了爬上来险些要了我的亲命想着你要在这里呆个十年八年,确实心情没办法好起来。”
宁缺冷笑说道:“那是你太胖的缘故。”
这句话直刺要害,陈皮皮嗫嚅不知如何反击。
他看着崖洞忽然眼睛一亮,赞叹道:“原来这便是小师叔当年的居所,因为山路险峻我不曾来参观,今天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崖洞可不普通,非常具有历史意义,能住在里面真是荣耀至极我很羡慕你。“
一块石头从洞里呼啸破空而至险些砸到陈皮皮的脚上,在崖坪上颠了几颠落入崖壁云海之中,再也找不到。
陈皮皮吓了一跳,指着崖洞蹦跳着大喊道:“要杀人啊!“
宁缺在洞里继续寻摸了半天,却实在是找不到第二块石头,愤怒冲到洞口大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这么有历史意义的洞要不然换你来住?这份荣耀我全部让给你!你进来啊!你进来啊!”
陈皮皮冷笑说道:“有本事你出来。“
宁缺不耻说道:“有本事你进来。“
桑桑一直站在崖洞旁边,看着这对师兄弟闹腾,这时候终于忍不住,说道:“我觉得你们都挺有本事的。”
宁缺和陈皮皮同时望向她。
陈皮皮犹豫片刻后认真问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
桑桑看着他不说话。
陈皮皮一直认为自己是绝世的天才,然而前些日子他去了几趟老笔斋,和桑桑下过几盘棋后,至少在桑桑面前便再也没有这种自信,相对应的,他非常看重桑桑对自己的评价或者说赞美。
栗桑的沉默,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伤害。
他看着崖洞里的宁缺,嘲笑说道:“只有被关在铁笼子里猴儿,因为太过无聊才会向人扔石头,我原谅你。”
宁缺说道:“随便你怎么说,有本事你也砸我一下。“
陈皮皮从怀里取出一个事物,直接向洞里扔了进去。
事发突然,宁缺险些被砸中脸,幸亏他现在的身体反应奇快,一个侧身右手疾出,便把那个事物抓在了手中。
那是一本皱巴巴的书,封皮上没有名字,却有很多像汗渍一样的东西。
宁缺心想这些汗涛只怕是这个死胖子身上的,便觉得有些恶心。
“这是什么书?”
他强忍着恶心,看着洞外的陈皮皮问道。
陈皮皮说道:“没有名字。”
“那这本书是讲什么的?”
“书院不器意。”
宁缺没有听懂,问道:“什么玩意?”
陈皮皮以为他又在调戏自己,大怒说道:“这本书讲的是书院不器意!你要再说没听懂,我就告诉老师去!“
(我累了……但还有第四章!只是可能要凌晨五六七八点才能写出来吧,大家明天起床看吧,善哉善哉。)(




将夜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三本书 下
书院不器意?
宁缺看着手中这本皱巴巴的书,很自然地想起去年春天书院二层楼开启那日,自己艰难攀爬至山下柴门处时,转身在那块勒石上看到的君子不器四字,不由微微皱眉,陷入长时间的思考当中。
前些天他从二师兄得知,隆庆皇子当时看到的是君子不争四字,事实上是夫子对此人所做的批注,那么君子不器四字,毫无疑问也是夫子专门留给他的话,或者说是对他的生命进行的警醒。
勒石上出现的君子不器四字何意?这四字里的不器和这卷旧书有什么关联?难道夫子提前便预知了自己需要学习书院不器意?
宁缺望向洞外问道:“若书中有疑难,如何解决?”
陈皮皮说道:“我隔十日上山一趟,你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这句话刚开始说,宁缺便明白和三师姐余帘一样,这都是夫子对自己的课程安排,摇头说道:“你可不是三师姐,所以不要想的太美,你每天都必须上山来,不然我和桑桑只怕要无聊死。”
陈皮皮嘲讽说道:“要我上山来陪你,你求我啊?先前还对我那般凶恶,我这便拍屁股下山,你又能拿我怎样?”
宁缺回答道:“那你赶紧滚下山去。”
陈皮皮还真听话,转身便准备走下崖坪。
忽然间他停下脚步,转身望向洞内的宁缺,长时间沉默不语。
宁缺神情微异看着他。
陈皮皮忽然说道:“听说老师准备了三本书给你看,如果三本书都看完了,你还不能出来,那么你这辈子或许真的就出不来了。”
宁缺微微皱眉问道:“第三本书是什么?”
陈皮皮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人知道。”
宁缺沉默片刻后,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如果真有一天确认我出不去了,还得麻烦你到时候把我找个调羹。”
陈皮皮微讶问道:“要调羹做什么?”
宁缺指着身后幽暗的崖洞深处,说道:“给我一个调羹,我就能挖一条长长的地道,直接穿越书院的崖壁镜湖云雾,回到人间。”
陈皮皮觉得他的脑子有些问题,同情说道:“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宁缺知道他听不懂自己那句话里究竟在表达怎样的精神与态度,不过他自己清楚就足够了,低头开始阅读那本书。
陈皮皮叹息一声,缓慢而圆润地离开了崖坪。
……
……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器,器物也。
大道不器,乃指天之道,不在乎具体的形态。
君子不器,是指人不能拘泥于一些固有的规则。
不器二字,便是对规则禀持着居高临下,骄傲而散漫的态度。
(注:将夜里的不器和原义有些差别,我选择这个是故事需要)
……
……
翻开手中这本封皮上没有字的旧书,宁缺很快便被书里所写的内容吸引了全部的心神,目光再也无法离开纸面。
接下来的一日一夜里,除了吃饭睡觉,他便是在看书思考,一本书看到有些厌乏、或是思维陷入某种僵滞局面时,他便换另一本,而当这本的阅读也再难前进时,便会换回原先那本,时间便在轮转和调剂间缓慢流逝。
桑桑做饭洒扫,在他疲惫时陪他聊聊天,在鼓足勇气再次走进崖洞后,安安静静坐在他的身旁,拿着针线在那处绣鞋底。
不论这两卷书对宁缺解决问题,摆脱囚徒生涯有何帮助,书中前贤的知识与智慧已经足以令他感到沉甸甸的收获。
天地气息本原考这卷书,让他首次接触到这种全新的世界设想,接着在其后的数个小节里,明白了更多新鲜的说法。
所谓天地气息,便是自然存在于原野河川间的某种无形无质的微粒,也就是修行者们所称的天地元气。按照这本书的说法,世间所有的天地元气,其最初的源头都是天穹里那轮烈日,只有极少部分来自于大地深处。
这些本初同源的气息,随着岁月的浸泡冲洗,因为附着共生的事物不同,因为环境的感染,而开始呈现出不同的特质。
比如树木里蕴藏的天地元气,与石中的天地元气便截然不同,只是这种差异在普通修行者的感知中极为微妙,很难被发现。
宁缺想着在大明湖畔始见魔宗山门块垒阵时的感受,发现书中这种说法,虽然与师傅颜瑟当初的说法有些分歧,但确实有几分道理。
思考片刻后,他取出数片符纸依次施出,看着身前的火团水雾,用念力细细感知其间的差别,然后把其中所得认真记在纸上。
午后,他吃完饭后随意把碗搁在身旁,再次开始施符体验天地元气间的细微差别,他平日里在老笔斋无事时便以写符为闲暇乐趣,虽说符力依然微弱,但却存下了不数符纸,用来做实验绰绰有余。
这一次他施的是水符。
微黄的符纸在空中消解无形,崖洞里的天地元气缓慢敛聚而至,凝成一捧清水,然后向地面落去,恰好落在了那个碗中。
清水在碗中荡澜数下,然后归于平静。
宁缺看着碗中渐浑的水,若有所思,翻开身边那本讲述书院不器意的书,开始与书上的某些内容进行对照。
然后他又施了一道水符,任由那捧清水落在地面上,目不转睛看着那些水顺着石缝逐渐消失无踪,就像是无数只透明的蚯蚓。
碗是器物,石缝是器物,便是天穹原野也只不过是个尺度极大的器物。
水落在碗中,便是半圆形,落在石缝间便是透明蚯蚓,被云层释出,便是珠帘,润进原野,便是无数的细小颗粒。
水本身没有任何形状,只是因为承载它的器物才有了形状。
这便是真正的不器。
天地元气就是这种像水一般的存在?
得出这样的推论很简单,宁缺看着那卷书,没有丝毫得意的情绪,试图从书中找到把这个推论与崖洞禁制联系起来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从沉思中醒了过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然后才注意到桑桑不知何时来到了身旁,正在那里绣着东西。
“记得我去荒原前,你说自己的绣工太糟糕,不愿意让长安城里的人看见,所以把针线什么都送给了小草,这又是从哪里来的?”
宁缺问道。
桑桑抬起头来,用针尾挠了挠有些发痒的鬓角,说道:“这是昨天我下山向七师姐讨的,总得找些事情做打发下时间。”
宁缺心想她在崖坪上呆着确实无聊,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把手中那卷不器意之书递了过去,说道:“无聊时看看书也好。”
桑桑微微一怔,说道:“我也能看吗?”
这两卷书都是书院珍藏的绝学,想来是夫子精心替自己小徒弟挑选的教材,世人根本无法看到,按道理来说,宁缺不应该让桑桑看,但他早已习惯与桑桑分享所有的好东西,甚至还把她排在自己前面。
最关键的是,他自幼穷困怕了,养就了吝啬抠门的性子,如今不再发愁没钱,却依然下意识里想要贪些小便宜。
宁缺说道:“这可是好东西,不看就吃亏了。”
桑桑觉得确实有些可惜,说道:“但我看不懂。”
宁缺说道:“连光明大神官那个无耻神棍都要收你当传人,在修行上你肯定极有天赋,说不定比我和陈皮皮还强,这些年你跟着我,我却没有想着发掘你这一面,说不定是埋没了一个修行天才。”
桑桑笑了起来,说道:“你又在取笑我。”
宁缺说道:“不管那么多,你看一眼我们就算是得占了些便宜。”
桑桑心想有道理,接过那卷书开始认真阅读。
宁缺继续看那本天地元气本原考,越看越觉得西陵神殿封禁这本书有道理,因为这卷书里居然把魔宗功法吸纳进体内的天地元气,与昊天神辉等同观之,认为根本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忽然间,他的眼睛骤然一亮。
因为他居然在这卷书后面看到了一整套养气的功法!
在魔宗山门继承小师叔衣钵,凭借的是小师叔留下的斑驳剑痕里残留的剑意,直接把宁缺的雪山气海冲出一条通道,然后浩然气灌入他的体内,催动小腹里的气漩运转起来,开始吸纳周遭的天地元气。
对现在的宁缺来说,一旦用念力催动气漩开始吸纳天地元气,他便再也无法控制这个过程,他更不清楚怎样才能把这个过程变得更有效率。
如果这卷书里留下的养气功法是真的,岂不是说他修行浩然气的速度可以变快很多?可以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提升实力境界?
宁缺握着书卷的双手微微颤抖,被囚崖洞的苦闷,尽数被此时内心里的惊喜以及对夫子和三师姐的感激之情所替代。
书院修行典籍要分享,这等极大的收获与快乐更要分享,他第一时间转过身去,想要告诉桑桑这件事情。
然而他却看到桑桑已经进入了梦乡。
看着抱着书卷,不靠着崖洞墙壁已经沉沉睡去的桑桑,宁缺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看来小丫头果然不是修行的材料,至少不是读书的材料。
片刻后,宁缺收敛心神,静静将那卷书上的养气之法从头到尾又细细地看了一遍,直到确认能够记住里面每一个字,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第一次开始养气。
养的是浩然正气。
……
……
(未完待续)




将夜 第一百八十七章 囚而养之 上
养是赡养,是抚育,是怜悯,是保护,是修补。
养气便是对吸纳进身躯里的天地气息,进行上述的这些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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