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谷仙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曾诸
“只是”
管夫已略显忧虑:“只是这双生魔伶是楼兰审问罪犯时才能用的,若让父王知道我用在无辜之人身上,定是会大发雷霆,我王储之位恐亦会被弹劾。”
敖聪不以为然:“只要鹿先生不说,又怎会传入你父亲耳朵里既然鹿先生是帮凶,他自然不会说,再者你一片孝心何错之有”
管夫已把木偶收回,点头道:“那接下来就交给敖兄了。”
入夜,红鹤把磨墨木偶放在床头,另一个拿在手里把玩。
“四肢关节竟能做到如此灵动自如,身着服饰上边的一针一线也是十分细腻,整齐分明。”说到这,红鹤的视线停在了木偶的脸上,指尖不自觉抚上那栩栩如生的脸颊,又感叹道:“真是如活物一般。”
尤其是那双混合了多种颜色的瞳孔,仿若附着了魔力一般让红鹤无法移开视线……
夜晚的露台灯火灼灼,侍女于间抚琴,二人美酒互敬,谁知正是兴头时,管夫已突然示意抚琴女子退下
下,朝敖聪道:“成了。”
敖聪伸了个懒腰:“要知如此容易,我当初何须多费口舌。”
管夫已把另一尊木偶从袖中拿出,放到敖聪面前。
“魔伶已入那小仙童的神识,敖兄想知道什么,可尽管问,那小仙童所知道的,这尊魔伶都会告诉你。”
敖聪突然来了兴致。
“既然如此,我便趁此机会挖一挖那个道貌岸然,故作清高的钟离仙尊不为人知的秘密。”
岂料几句问下去,那魔伶不是说‘不知’就是说‘没有’,‘从未’,让熬聪挫败不已。
忽而想到什么,敖聪又问:“钟离阜可有何收藏”
在魔伶说了一堆书籍之名后,敖聪听得不耐烦,正要打断,却又听魔伶迟疑道:“呃……仙尊把窦扣这些年练写的字都收在了寝居书架后。”
敖聪立马来了兴趣,追问:“那关于窦扣,钟离阜还有何举动让你觉得不同以往。”
魔伶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说来:“自窦扣去了祈山,仙尊时常拿她练写的字出来看,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仙尊还说窦扣喜欢蓝花楹的味道,让我以后都不要扫去太慧殿的落花。”
敖聪问管夫已道:“管兄如何看”
管夫已笑道:“没想到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丫头竟能让仙尊动了凡心。”
“当初我在太慧殿里看到那两个丫头就猜到了,不过现在想起来,倒是另一个相貌还出众些。”敖聪摸了摸下巴:“若让我再遇到那个凡人丫头,定要来个先下手为强,以报我大婚当日受辱之仇,等我玩腻了,再送个残花败柳给钟离阜,岂不大快人心。”
管夫已举杯:“那就先祝敖兄心想事成了。”
长夜漫漫,偌大殿院,露台上的二人对着一尊木偶话至天明。
湚琉池。
“翠翠啊,你是不是被窦丫头欺负了,想跑回来,才跟我撒谎的,那丫头是皮了些,可你也不至于咒她死吧。”嗜鬯倚着池边石壁,指尖戳了戳翠青蛇的头。
绕在他手腕上的小蛇龇牙咧嘴。
“你说我不信你”嗜鬯直起身,“她有桓翁护着呢,又有祈山那些道法高深的地仙,谁能伤她,谁
又和她过不去。”
说到这,嗜鬯却有些不安了,翠翠从未对他说过谎,看它这般急切,难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
嗜鬯越想越不放心,几番挣扎终是决定暂时放下仙尊的嘱托,去祈山一探究竟。
谁知结界突然波动,嗜鬯以为是红鹤,便道:“不是说一月……”
在看到来人后,他猛然飞身跃起至二人身前,讶异道:“敖聪怎会是你你竟然还带了外人来阴山禁地。”
敖聪朝嗜鬯身后探了探,面上不屑:“之前听那丫头说得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我还以为是个什么稀奇的所在,不就一方水塘”
“红鹤不可能告诉你湚琉池的所在。”嗜鬯质问:“你把他怎么了”
“他可是钟离阜的座童,我岂敢湚琉池既是阴山属地,我这个现任的阴山之神来此巡视,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第一百一十二章 被迫合作
第一百一十二章 被迫合作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好事将近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好事将近
蓝渊从蓬莱带了几株奇花异草,刚进谷就觉得哪里不对,外围结界内设迷障,搞不懂突然这般是要阻谁竟不想她好不容易废了些功法入了结界却怎的都破不了迷障,蝶族在自保上的能力还真是出神入化。
身陷重重幻境迷雾之时,忽见朦胧不知从哪跳了出来,亲切地唤了声:“蓝姨。”
这谷里的姑娘都跟着虞儿一同唤她‘蓝姨’,倒也让蓝渊心窝里暖暖的,她故作埋怨:“你们要是再不来引我出去,怕是我这脚走断了都还在原地打转呢。”
朦胧走上前挽住蓝渊的手臂:“蓝姨说笑了,姐姐昨日还说许久不见您,心里挂念得紧,没想到这就把您给召唤来了。”
蓝渊刮了一下朦胧鼻梁,慈母浅笑:“就属你嘴甜。”
桑虞坐在秋千上,眼神空洞的看着泠河的另一头,直至秋千被人轻轻推动,她才回过神,侧头唤了声:“蓝姨。”
“我寻思着你身子尚未恢复,故去仙岛寻了些安神定性的花种来,已经让朦胧拿去栽种了。”
蓝渊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一旁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一口后又唉声道:“你那谷口的迷障可真是要了蓝姨的老命。”
桑虞仍不开怀,只是淡淡道:“晚些时候我让朦胧给您一株引路草。”
蓝渊听着语气不对劲,忧心而问:“虞儿,何事烦心说予蓝姨听听。”
桑虞闭眼抬首,任凉风拂面。良久,她嘴角微微弯起,深吸一口气道:“我要与季大哥成亲了。”
“你……”蓝渊尚未缓过来:“同蓝姨说笑呢”
只见桑虞下了秋千直直走过来蹲在蓝渊跟前握住她的手道:“以后我要改口唤您做娘了。”面上虽浮着笑却掩不住神伤。
蓝渊频频摇头,她虽打心眼里希望季忘能娶桑虞,可不应该是这样,桑虞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不应该是这样的语气,她不在魔宫,不在幽谷的这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你可愿告诉蓝姨其中缘由”
”
桑虞心里清楚若告诉蓝姨自己已恢复记忆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其实恢不恢复又有何所谓,她已然不是窦扣了,无需让别人的过往来困扰自己。便道:“前些日子季大哥来找过我,说了一些话让我很是感动,我思来想去,季大哥确最是真心待我,他昨日让人来提亲,我便答应了。”
桑虞说得自然,却让蓝渊觉得自然过了头像是一早就想好的台词。
“蓝姨是过来人,你这神情可不是自愿,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蓝渊心里估摸着那乌冠枣是不是失了效应。
“蓝姨觉得我应该想起什么吗”桑虞抬起头认真道:“其实想不想起有何关系,嫁一个能善待自己的夫君足矣,至于那些属于窦扣的记忆,既然忘了想必也是些不好的过往,我只是有些心烦意乱,想来是因为即将嫁人心里紧张的缘故。”
蓝渊觉得心中甚是压抑,或许她不该给桑虞吃乌冠枣,若真因此让桑虞嫁了不爱之人,万一她日后想起过往,岂不相怨。
魔宫。
这红绫高挂,众人忙进忙出的模样让蓝渊想起当年与祭昼大婚,手被夫君紧握一步一步走入大殿,万人拥呼声不绝于耳。
‘恭贺圣君,恭贺圣后’……
情是把双刃剑,一面是血,一面是花,你见过它最美的样子,也见过它最残忍的样子。
“圣后圣后”侍女见蓝渊看着某一处出了神,轻唤几声催促道:“君上已在偏殿久候您多时。”
蓝渊回过神:“他倒是还记得我这个母亲。”
殿中全数换上了红烛,无处不在宣示着喜事即将到来,蓝渊却瞧着讽刺。她见季忘站在窗前,指尖捻起一缕幽火,时而显蓝色,时而显紫色,蓝渊冷道:“魔君功法进步神速,短短数月就突破了两层,看来黑风替你做了不少‘好事’。”
季忘转过身,行礼唤了声:“母后。”
蓝渊来回渡着步子,上下打量着季忘道:“你如今的功法怕是我都难以镇住了,我可真是有一个
个肯努力,懂上进的儿子。”
季忘知道蓝渊在气他杀害无辜,事实如此,他不奢望母亲能原谅,只是默然看着母亲。
见季忘沉默以对,蓝渊更是气上心头。
“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你若怪我杀了黑风,我无话可说。”
季忘摇头:“母后想杀谁便杀谁,您心中欢喜便好。”
越是这般云淡风轻越让蓝渊心里堵得慌,季忘早已不对她交心,不再予她说心里话,不再对她吐露真实情感和想法。蓝渊何尝不知季忘是不想她再卷入是非之中,故意疏远。
“娘就问你,你说了什么逼得虞儿嫁你。”&
第一百一十四章 似是故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似是故人
空空大殿灯火阑珊,木菁倚着躺椅,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手里的尸香魔芋花。
黑风护法奉命行事,衷心不二,被蓝渊所杀却未得魔君只言片语,仿若从未有过此人一般,哪怕一句缅怀都不曾从季忘口中说出。
木菁有时候回想起过往,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懦弱,骨子里的忠诚换来的从未是好的结果。当年妹妹木苓死在蓝渊之手,祭昼亦不闻不问,她那时竟觉得是妹妹自作孽不可活。
这么些年过去了,在落孤城中遇到于书娴,把她放在身边,也只是因为能在于书娴身上看到一些妹妹的影子,却不想终究还是让第二个妹妹死在蓝渊手里。
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就为了那个叫窦扣的小丫头
木菁把手中花瓣捏得粉碎:“我尝了两遍的痛苦,你们也来尝一遍可好”她站起来走到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方盒,她一面打开一面道:“书娴,你想报的仇,想杀的人,姐姐会替你完成。”
那盒中放着一颗已经干瘪的果核,看不出是什么物种,却飘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木菁突然匍匐跪地,对着那盒子无比诚恳道:“阿达纳提女神,不管我身在何处,我依旧是您的子民,我愿以生命为代价,请您赋予最烈的毒,它将会在人最幸福的时刻发作,让那些珍视她的人痛不欲生吧。”
魔君大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九州四海,三界内外,前来送贺礼的小妖络绎不绝,多数都想在魔界谋个差事,脱了那层野妖的名。
黑风不在了,木菁又被派去跟着鱼夜容,这些繁琐事自然就落到了他印月身上。
也不知为何要如此隆重,当年他爹祭昼也只是关门自办,还婉拒了所有访客。
印月是越来越看不懂季忘了,当年把他从落孤城带回来的时候还是个惊恐万分的少年,如今的做派不但比他爹张扬,行事还比他爹残忍无情。
但不管如何,他印月这条命是祭昼救回来的,势必会护好祭昼唯一的血脉,也会护好魔界千万年基业。
季忘不知何时站在了印月身后,见印月出神,他轻咳一声:“印护法如是乏了,便回殿休
休息吧。”
印月一惊,赶忙起身退至一旁行礼道:“属下……”
季忘摆手:“免了。”又道:“看册子,这几日来的人着实不少,确是辛苦印护法了,我来是想帮帮忙,毕竟是我的婚事,想亲力亲为。”
这话让印月无法推拒,他把座位让给季忘,自己则站在一旁,此时见一小兵匆匆跑了过来,跪地后把手里的竹简递于桌上道:“这是上个时辰的访客名单及赠物,请护法和魔君过目。”
季忘打开匆匆扫了一眼,就让小兵拿下去了。
印月心中疑惑,便问道:“君上是在等什么人来吗”
季忘看着不远处魔门大开的地方,那里依旧人声鼎沸,众人进出不断,他微微一笑:“我希望他来,却又不希望他来。”
印月满头雾水:“属下不明。”
“若你心爱的女子被人抢了亲,你会如何”
“当然是抢回来。”
季忘笑意更深:“是啊,他若来了,便是证明心中有情,我这一棒子打得可真痛快。”
“那又为何不希望他来”
“这几日我想得最多的就是,小扣子喜欢的人,若我真的杀了他,小扣子会如何对我,如何看我又或者他杀了我,那小扣子又如何释怀与他毫无芥蒂的在一起。”
印月瞬间明白了所说的他是何人,季忘想杀的不过一个钟离阜。
自古情关难过,印月亦深有体会,他抚了抚腰间的白
第
“姐姐不喜欢大红,等婚宴过后,这些纱帐,床褥要马上换掉。换成水色,牙白,竹青色都可。”朦胧对侯在一旁的侍女如是说着。
她绕了新房一圈,除了那些大红的装饰摆设有些生气之外,整个室内空间给人一种无比沉闷冰冷的感觉,连她一路走来所见之景都令人无比压抑,在这种地方住久了会不会得抑郁之症不知魔界的土壤能不能栽活幽谷那些‘身娇肉贵’的花草,回头得搬一些过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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