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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客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问江湖
“在这个时候,辽东边军
还是心向朝廷,大部分领军将领都是誓死不降的忠勇之辈,战败的根本原因在于两代帝王的交替导致朝局剧烈变化,老于兵事的原辽东总督卢光弼下台,换上了纯粹文人出身又不知兵的新任辽东总督袁南海,战略上的大意和失误,直接导致了辽州全境、奉州半境失守。”
“哪怕后来又重新启用卢光弼,辽东局势已然全面崩盘,无可挽回,精锐边军损失殆尽,大批宿将战死沙场,此时摆在卢光弼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放弃辽东,退守幽州,甚至是退守榆关一线。”
“这便是老朽所说的第一阶段,辽东局势彻底糜烂。”
天宝帝若有所思地说道:“可在朕小的时候,辽东就已经回到了朝廷手中,金帐转而在西北一线进攻。”
白鹿先生接着说道:“这就是老朽要要说的第二阶段,从武德二年到天宝元年。”
“辽东三州本就地广人稀,卢光弼退守幽州之后,奉州和辽州几乎是赤地千里,金帐人不事农耕,两州之地根本无法立足,只能继续进攻,可此时朝廷以辽饷征调各地兵源重建的辽东边军已经抵达幽州,金帐人并非举国来袭,仅仅是一路偏师无法攻下囤积重兵的幽州,只能退出辽东。”
“不过辽饷的影响十分深远,因为各种原因,辽饷并未摊派在富庶的江南,而是摊派到了贫苦的西北,使得流民遍地,由此导致西北五宗坐大,也间接导致了后来金帐大军攻入西北,凉州、秦州失陷,祁英出任秦中总督,主持西北防线。”
“至此,朝廷的心腹大患从辽东变成了西北。”
“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那场有名的卢祁之争,也就是西北边防和辽东边防之争,朝廷的重心到底是应该放在西北,还是应该放在辽东。最终在张肃卿的支持下,祁英胜出,朝廷决定先行解决西北之患。在这一点上,张肃卿和先帝的决定十分正确,因为西北的情况更为复杂,除了金帐大军之外,还有西北五宗和遍地流民,稍有不慎便会波及全身,后来也果真如此。”
“不过就算朝廷将重心放在了西北,辽东也不能就此不管,于是卢光弼又提出了‘辽人守辽土,辽土养辽人’的策略,如此一来,可以极大缓解朝廷的财政困难。”
“从纯粹兵事的角度来说,卢光弼的策略不可谓不高明,重建的辽东边军进一步壮大,早期是以各地兵源为主,后期则是以从辽州、奉州逃到幽州的三十万逃难辽民为主,这些人都与金帐有深仇大恨,又是收复故土,故而作战极为英勇,由此得以收复奉州、辽州。”
“可卢光弼的策略也为后来埋下了隐患,‘辽人守辽土,辽土养辽人’的好处是辽东边军大力屯田,并不过分依赖朝廷,坏处是辽东边军逐渐开始向藩镇的方向发展。”
“这便是第二个阶段,收复辽东却也埋下隐患。”
天宝帝听到此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白鹿先生缓缓说道:“然后就是第三阶段,
从天宝元年至今。”
“第一阶段的战略失败,归咎于两代帝王交替的朝局变化,第三阶段其实也是如此。陛下登基的前一年,卢光弼病故,赵政出任辽东总督,陛下登基的那一年,朝局并未有什么大的变化,可陛下一定还记得天宝二年的那场大变,这场大变的影响更为深远,许多人只记得刚刚收复西北的秦襄蒙冤入狱,却不知辽东也在这场变故中受益。”
“首先就是青阳教之乱,这场青阳教之乱起于西北,迅速蔓延至大半个天下,大有当年太平道作乱的气势。然后是西北伪周割据自立,他们刚好选在金帐兵败而朝廷内乱之际,一举夺取了蜀、凉、秦三州。澹台云的伪周与金帐多有来往,地师与拔都汗私交甚笃,所以金帐不再在西北用兵,又屡屡攻打辽东。”
“打个不甚恰当的比方,当时的朝廷就是十根手指按住十只跳蚤,在这种情况下,接替张肃卿的晋王不得不将人事权下放给地方督抚们,让他们自行筹钱募兵,或是平定青阳教叛乱,如齐州,或是抵御金帐大军的进攻,如辽东。如此一来,地方督抚有了财权、人事之权,再加上本就有的兵权,便可以事事自专,这也是后来疆臣势大的原因。”
“过去多年,朝廷控制辽东的关键有两点,第一点是财权,也就是兵饷粮草,虽然辽东边军大力发展屯田,也只是不过分依赖朝廷,还不能自给自足。第二点是人事之权,辽东边军的人事任免升迁还是要经过五军都督府和兵部。这两点就像两条锁链,而这次放权就是朝廷亲手解开了辽东身上的锁链。”
“在辽东边军还未覆灭时,辽东豪强便与边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待到辽东边军被金帐打散,残余边军和三十万逃难辽民进入幽州,世代居于幽州的秦家等地方豪强便开始布局,随着重建辽东边军,秦家的势力随之深入到重建的辽东边军之中,对其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只是在过去多年,秦家始终藏身幕后。直到这次放权,以秦清为首的秦家终于从幕后来到台前,秦清开始大力整合辽东内部,又发展商贸、屯田,以一己之力支撑起了辽东边军的财政,再加上先前的种种布置,辽东终于成就了藩镇之势。”
“陛下试想,辽东边军吃秦家的饭,拿秦家的钱,穿秦家的衣,甚至他们的家眷们也要靠着秦家的屯田、作坊、商队过活,那么他们会效忠于谁?”
“这便是老朽说的第三阶段。晋王和太后虽然有所弥补,比如意图撤掉赵政的总督之位,但终究是无济于事。到了此时,朝廷已经不敢把辽东如何了,除非是直接大军平乱,可朝廷能打过整军经武多年的辽东吗?这已经不是个问题,主动权完全落在了辽东的手中。所谓师出有名,此时能够约束辽东的东西,只剩下虚无缥缈的大义名分。”
“更为可怕的是,随着这些年的朝局混乱,天下大乱,人心逐渐偏向到了辽东那一边,就连大义名分这条看不见的锁链也开始逐渐松动、解绑。”





太平客栈 第一百二十五章 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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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帝听完白鹿先生的一席话,脸色已经是十分苍白,大袖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显示出他并不平静的心情。
过了良久,天宝帝缓缓说道:“先生说天下大义也不能束缚辽东,此言何解?”
白鹿先生叹息一声:“亚圣有云:‘民贵君轻,社稷次之。’又有云:‘天命有常,唯有德者据之。’何谓有德?自然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如今天下,可是太平?”
“据老朽所知,关内中原,除了江南、京畿等地尚且还好以外,其他等地大多是流民遍地、赤地千里,如今每天都有大批流民逃往辽东,因为辽东有饭吃,有活路。辽东本就是地广人稀,缺的是人口,收拢大批流民,正是一举两得。此消彼长,人心偏移已经是不可避免之事。许多有识之士,诸如当年追随张相的清平先生李玄都等人,也转而支持辽东……”
“此人算什么有识之士,不过是乱臣贼子罢了。”天宝帝冷哼一声。
白鹿先生并不反驳天宝帝,转而说道:“其实乱臣贼子也好,忠臣良将也罢,摆在陛下面前的问题是,为何支持张相的李玄都、收复西北的秦襄都投向了辽东?而原本只能藏身于幕后的秦家为何敢于来到台前?他们原本都是朝廷的臣民,现在却背离朝廷而去,这不正是人心发生了变化吗?”
天宝帝皱起眉头,沉声说道:“都说儒门有教化之功,先生是儒门之人,那请问先生,为何儒门未能阻止这种人心变化?”
白鹿先生叹道:“儒门的核心不在于‘仁’,也不在于‘义’,而在于一个‘礼’字。《牧民》一书有言:‘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百姓们是不知礼的,只有衣食无忧,他们才会讲究礼节,才有精力顾及自己的荣辱。”
“陛下没有见过,流民百姓为了一个馒头,可以毫无尊严,甚至连骨肉亲情都抛却了,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为了活下去,他们可以抛却一切。面对这样的人,儒门又能如何教化他们呢?只有架起锅来煮白米,没有架起锅来煮道理。想要人心向上,首先要吃饱饭。辽东正是做到了这一点,所以人心便偏向了辽东,任凭我们大儒说再多,也是无用。”
天宝帝怒道:“这帮贱民,毫无廉耻,为了苟且偷生,竟置家国大义于不顾。”
白鹿先生又是一声长叹:“这便是老朽要说的第二点,辽东之人并非异族,与天下人同宗同源,存续相依。如果是金帐人来做这些事,我们还可以用家国大义来抵御、号召,许多百姓们也不会屈从于鞑子,可换成辽东来做,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便没什么抵触了,毕竟自古以来,兴亡更迭……”
白鹿先生话音未落,天宝帝猛地将桌上的砚台、镇纸、奏疏全部扫到地上,气息粗重,已是怒极。
白鹿先生脸色不变,缓缓站起身来,轻声道:“陛下息怒。”
天宝帝靠在椅背上,深深呼
吸了几次,逐渐平静下来,歉然道:“是我失态了,先生请坐。”
白鹿先生并不在意,又重新坐下,只是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天宝帝问道:“那么请问先生,应该如何改变这种境况?”
白鹿先生道:“直到如今,朝廷还是占据了大义正统的名分,若论潜力,坐拥江南等赋税之地并且有天下九成人口的朝廷远在辽东之上,所以辽东对于入关也是顾虑重重,这正是陛下的机会。想要改变这种局势,关键要有一支精兵,只是养兵练兵都要用钱,朝廷坐拥天下,富有四海,为何屡屡国库空虚?为何处处左支右绌?钱都去哪了?为何有税却收不上来?”
天宝帝只觉得还剩下一层窗户纸未曾捅破,已经十分接近了。
白鹿先生忽然轻声笑道:“过去的时候,守边将士,每至秋月草枯,出塞纵火,谓之烧荒。也就是烧草原,每次都要出动万余人。由此生出一个笑话,说户部下发了十万两银子,用以烧荒,等到了辽东总兵手中的时候,只剩下一万两银子,总兵拿出一千两银子烧荒,结果效果不好,于是向兵部上报说今年雨水太多,十万两银子烧荒效果不佳,反而不慎烧了粮草和部分军械,需要十万两银子重新购置军械,另外再请朝廷补发十万两银子二次烧荒,以防金帐南下。”
天宝帝却是笑不出来,脸色铁青。
白鹿先生收敛了笑意:“虽然是笑话,有所夸大,但其中的道理没错,朝廷拨出一百万两银子的粮饷,能有五十万两银子用于兵事就是幸事。百姓们交一百万两银子的税,能有半数进入国库,也是幸事。”
“幸事?”天宝帝脸色铁青,气喘加剧,“朝廷花钱要花双倍的钱,朝廷收税只能收一半的税,这还是幸事?朝廷的钱,事事都要分走一半,这个朝廷到底谁的朝廷,这个天下又是谁的天下?!”
白鹿先生淡淡说道:“有道是:‘与士大夫共天下’。”
天宝帝狠狠一拍桌子。
白鹿先生说道:“所有的法度,无论多么高明,最终都要靠人来实施执行,所以陛下要做的就是整肃吏治,这才是一切根本。”
……
李家宗祠的神堂中并无李道虚的牌位,因为严格来说,李道虚并没有身故,只是不能重返人间而已。所以按照规矩,李道虚没有牌位供奉,而是在神堂的偏殿中悬挂画像,是李家的第三位飞升之人。而李玄都则有望成为第四位飞升之人,并且画像悬挂于李道虚之侧。
李玄都来到偏殿之中,举目望去。
第一幅画像并非李家始祖,而是李家定居北海府后的第一位族长,是个老者形貌,白发、白须、白眉,仙风道骨,北海府李家的基业便是由这位老祖开创。
第二幅画像是个中年男子,一身石青色常服,气态威严,面容冷肃,一看便是不苟言笑之人,这位是“春”字辈的祖先,是个武痴人物,境界
修为极高,可治家、治宗都乏善可陈,与李道虚相较,却是相差甚多。
第三幅画便是李道虚了,用的是李道虚老年时的画像,若是让李玄都来评价,颇有帝王气,雍容又从容,不怒而威,还是颇为传神。
过去几百年,李家从未能与长生之人辈出的上清府张家相提并论,直到李道虚这一辈,才算是与上清府张家并驾齐驱,待到李玄都这一辈,才压过了张家一头。从这一点上来说,李道虚其实是李家的中兴之主,地位不逊于开创之祖。
李玄都目光一转,发现李道虚画像旁边的位置已经准备就绪,只差一张画像,不由哑然失笑。李家人的心思都用在了这里,这俨然是在说李玄都进入这座神堂偏殿是板上钉钉之事,无疑要比许多当面的奉承高明许多。
李太一也跟在李玄都的身后,仰头望向三张画像,敬仰有之,向往亦有之。
李玄都笑了笑:“东皇,希望有朝一日,你的画像也能被悬挂于此,从老爷子这里算起,一门三地仙,也算是流传后世的一段佳话了。后人们还能在老爷子的评价中加上一句‘教子有方’。”
李太一轻轻点头。
李玄都从李如是的手中接过三炷香,插在了画像下方供桌的香炉中。
李玄都转身离开这处偏殿,在神堂中等候的众人立时簇拥在李玄都身旁,老少皆有。
这便是权势了。
李玄都环视一周,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大家暂且散了,明日出城祭祖。”
李家众人纷纷应是,依次离开神堂,向外行去。
李玄都走在了最后,如李太一、李如是、陆雁冰等人,便也只能跟随李玄都走在最后。
李玄都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浑人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跟他作对,一切都是顺顺利利,他正式接掌李家,那么便完成了掌握清微宗的最后一步。
这就像正一宗的宗主之位和大天师之位,大天师实际上是张家的族长,只有在担任大天师的同时兼任正一宗太上宗主或宗主,才算是真正掌握了正一宗,如果二者缺其一,便意味着被分权。
李家也是如此,李家作为清微宗中内部最大的势力,如果李玄都仅仅是清微宗的宗主而不是李家的族长,便会被人掣肘,而李家又是自家人,不到万不得已,李玄都不想伤害自己的族人,所以这个家主之位还是十分重要的。
李玄都望向一直不发一言的李元婴,忽然说道:“三师兄,你曾经出任宗主,统率全宗上下,如今若是让你再去担任堂主,居于他人之下,你也是心中不愿,那你日后就留在李家,处理族务,做一名族老,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元婴猛地望向李玄都。
谷玉笙心中一紧,生怕两人再起冲突。
不过李元婴这次没有去顶撞李玄都,过了片刻,低垂眼帘,说道:“李元婴谨遵族长之令。”




太平客栈 第一百二十六章 逃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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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晚上就是除夕夜,按照习俗,过了午时便可祭祖。
这次祭祖与在祠堂中的祭拜不同,是前往城外墓田祭拜。李家的先祖大多都安葬在此地,只有少部分人以宗主之礼安葬在了清微宗中。
李玄都一早便出城来到李家的墓田,虽说李家的墓田无法与皇家陵园相比,但也有供人歇息的居处,是个不大不小的庄子,里头颇为雅致,李玄都便先在此地稍作等候,待到午时过后,再去祭祖。
随同李玄都一起过来的还有众多李家之人,“道”字辈的族老们、有身份的“如”字辈之人,可以登堂入室,与新族长说会儿话,族老们坐着,晚辈们大多站着。至于其他人,却是连登堂入室的资格也没有了,只能候在外面。
因为时辰还早,李玄都随意应付了一会儿之后,便请诸位族老自便,他径直去了书房。
李太一不耐与这帮老家伙们共处一室,独自走出庄子,就看到陆雁冰正指挥着一行人抬着诸多供品朝这边过来。
李太一撇了撇嘴。
瞧这架势,她倒像是李家的女儿或者媳妇。
这位师姐万般好,唯一的不好就是千万别失势,若是失势,可要小心她翻脸不认人。
至于那位四师兄,以前他是一千个不服气,只是到了如今,不服气也是不行了,最起码他自认没有四师兄的容人之量。如果他处在四师兄的位置上,三师兄是如何也不能活的。
李太一正想着这些,忽然听到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满脸污垢的女子飞奔到那一行抬供品的李家子弟跟前,急声说道:“有人追杀我,还请出手相救!”
一行负责抬供品的李家子弟不由一怔,然后就见远处有几十个人吆喝着追过来,更是惊讶。
虽说北海府不比东海三十六岛,但李家在此扎根多年,也不容小觑,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李家的墓田撒野?还偏偏挑在大年三十这一天?不知道这是清平先生接任族长后的第一次祭祖?
几名李家子弟纷纷望向陆雁冰,等她拿主意。
陆雁冰皱了下眉头,觉得有些蹊跷。
只是不等陆雁冰深思,那些人已经冲了过来,都是儒衫打扮,竟是无视一众李家子弟,便要直接拿人。
陆雁冰便不得不说话,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这里撒野!”
为首一人是个中年男子,却是丝毫不怕,略一拱手道:“小人圣人府邸门下沐恩,奉主家之令抓捕逃奴。”
此人虽然自称“小人”,但口气却半点不小,哪怕是面对陆雁冰,也是傲气十足。
陆雁冰立时明白,难怪这伙人敢不把李家放在眼里,原来是天下第一世家到了。
何谓天下第一世家?当年圣人后裔衍圣公曾放言:“天下只三家人家:我家与上清张、钟离徐而已。上清张,道士气;钟离徐,暴发人家,小家气。”张家就是世代居于吴州上清府的正一张氏,钟离徐则是起家于芦州
钟离府的皇室徐氏。当年说这话的时候,张家还未因为变故而衰弱,正值鼎盛,徐家更是如日中天,天下独尊,圣人府邸连这两家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是一个北海李家?
若是平时,陆雁冰也不会贸然招惹这天下第一世家,可此时却是不行,冷哼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府邸,这里是李家的墓田,你们在这里闹事,便是不合规矩。来人,将他们拿下,听候发落,一个也不要放走了。”
那中年男子脸色微变,沉声道:“你们李家是要与我们圣人府邸为难了?”
一个李家子弟放下手中供品,讥讽道:“圣人府邸便了不起吗?你们圣人只是被封王,我们李家祖上还是太上玄元皇帝呢,可比你们高出一筹。”
中年男子面露怒色,不见他如何动作,瞬间来到这名李家子弟的面前,只是一挥掌,这名李家子弟便筋折骨断,胸口凹陷,眼见不活了。
李太一早就瞧见了这伙人,他只是双臂环胸,只当看热闹。在他看来,此事却是蹊跷,这里是李家的墓田,周围都是李家的祭田,又不是北海府城内,怎么追捕逃奴追到这里来了?再有就是,李家今日出城祭祖,弄出了好大的阵仗,早已是人尽皆知,偏偏在这个时候生出事端,恐怕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能耍什么花招。
只是李太一没有想到这伙人竟然如此狂妄,就这般直接出手杀人。
李太一猛地按住腰间双剑,向陆雁冰这边掠来。
陆雁冰也是吃了一惊,取出自己的佩剑“紫螭”,同时发出一声好似剑啸的唿哨。
这里聚集了大批李家子弟,而半数李家子弟都有清微宗的背景,立时知道这是出事了,纷纷朝这边涌来。虽说因为今天祭祖的缘故,许多人未曾带剑,但也不容小觑。
这一伙人立刻摆出迎敌的架势。
李家众人不敢怠慢,有的围堵去路,有的返回庄子报信,剩下的一拥而上。
李太一在前掠途中,拔出了自己的双剑,一马当先地对上了那名为首的中年男子。
陆雁冰见李太一出手,便放下心来。
虽说她不太喜欢这个师弟,但不可否认,这位师弟的确是天赋惊人,无论是练气练剑,还是与人实战,都远胜常人,让人十分放心。
但见李太一身形轻灵,倏来倏往,剑招攻人,出手诡奇,双剑或虚或实,极尽飘忽,虽然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便在眼前,却让人觉得飘飘缈缈,如烟如雾。
那中年男子出手极重,挥掌之间,发出猛烈的呼啸声响,好似金石之声。他的每一掌都是攻向李太一身上各处要害,但总是差之毫厘。
陆雁冰持剑虎视眈眈,喝道:“混账,还不束手就擒?”
中年男子心知情况不妙,猛地运起全部修为,朝着李太一平推而去,意图逼退李太一。便在此时,陆雁冰终于出剑了,直指这中年男子的咽喉要害。
中年男子心中一惊,赶忙双掌一封,挡下陆雁冰的这一剑,结果却被李太一乘虚而入,嗤嗤两声
,刺在中年男子的双手腕脉之上。
中年男子的双臂顿时瘫软垂落。
另一边,这名中年男子带来的一众随从们,虽然修为不俗,终究逞强逞错了地方,加上寡不敌众,不大一会,便被李家众人拿下。
这里的变故自然惊动了庄子里的族老们,李家之人前来禀报时,李非烟正在和李世兴闲谈,说起当年李卿云还在世时的许多事情,原本不想理会,没有想到闹出了人命,这就不能不管。
正如李玄都所说,如今李家是以李玄都为尊,却以李非烟为长,她不说话,旁人便不好越过她贸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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