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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皇子闯天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叹清萧

    即使只需要一招便能冻结住的酒水,而在当下郭明轩的眼中还是不够稳固的,他依然持续提气,直到被冰冻的酒水‘滋滋’作响后,再无任何声响,为止。

    “师父,这石门后是什么”殇沫凑前道。

    “没什么,只是一个故人。”郭明轩,无力的喃喃道。

    “哦,那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殇沫,道。

    “你可以选择住在郭府旧宅,当然你如果不怕的话;你也可以选择一间不错的客栈住下。”郭明轩微微一笑,道。

    “那你呢师父。”殇沫,眨了眨眼睛,凝视着郭明轩,道。

    “我…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郭明轩,迟疑道。

    “哎…”殇沫,突然叹道。

    “嗯怎么了不愿意吗”郭明轩,靠近殇沫,抚摸着他的额头,道。

    “不是啊,殇沫只是在想,今日我在偶然间领悟了‘御火真经’,若是冰弦在的话,还能请教一下她,如何将‘御火真经’融入进‘天傲剑法’中,那该有多好啊…”

    郭明轩轻笑两声,道“哈哈,我以为你怎么了,原来你是想那‘秋思阁’的宫主冰弦了。想来‘天傲剑法’你只差‘御雷决’与‘御电术’了,只是这‘御火真经’,你虽然学会了,但想要融入‘天傲剑法’当中,的确是有些困难的。”

    殇沫闻声,忙道“那师父,你知道如何融入吗”

    郭明轩努努嘴,道“为师的‘天傲剑法’是随着成长与体会而循序渐进悟出的,不论几种功法,都是那般的自然而然,而殇沫的‘天傲剑法’与为师的不同,你的算是速成的吧。嗯…为师的确不知,你这种要如何融入。”

    殇沫猛地双目一翻,沉声道“原来连师父也不会啊,自己的武功招式,连如何教徒弟都不知道,哼”

    郭明轩,苦笑道“在我看来任何事情都是需要有个过程与经历的,若无过程和经历,自然也体会不出其中的奥妙,我不知那‘秋思阁’的宫主冰弦是如何想出来的办法教授与你的,但是为师更加看重的是自身的悟性与大道自然的心境。”

    殇沫,撇了撇嘴,讥道“师父,说了半天,不还是需要徒儿见到冰弦后,才能将‘御火真经’融入到‘天傲剑法’中吗你就直接说,你不会教,不就行了吗”

    郭明轩呵呵大笑了起来,“怎么殇沫生气了”

    “我没生气,既然师父有事要去办,那殇沫自己就去找间客栈,睡觉去喽。”殇沫,转身挥了挥手,道。

    郭明轩看着殇沫逐渐远离,他没有叫住他,甚至连询问一声,他要住进哪一家客栈的话语都没,因为他知道如今的殇沫,已经不是江湖中的泛泛之辈了,若他不想做什么,还是他想做什么,这世上也没几个人,可以阻止了…

    ……………………

    走出‘问天赌坊’的郭明轩,遥望星空,皎月独照,甚至清朗。

    这世间的景色就是这般的让人陶醉,不久之前,还是寒风大作,凛冽刺骨的景象,没曾想寒冷过后,居然是一片清明。

    郭明轩缓步走在无人的街道上,街道的灯笼熄灭了大半,街头巷尾间仍有几盏残留的灯火在微风中晃动着,好似在等待着还未归家的亲人一般。

    寒衣节的凄冷,与偶然间被风吹过他脚旁的纸钱、灰屑,使得郭明轩的心境越发凄凉,不得不又让他心头倍感伤痛起来。

    他想到了郭府内的孤魂,想到了他的父亲、哥哥,甚至原来郭府内的每一个家丁的容貌。

    当然,他也想到了素海棠,白玉水晶棺内,素海棠素白单衣,虽惊鸿如梦,但她也是怕冷的,更何必是在那万丈地下的阴间呢。

    想到这里,他开始张望着贩卖女衣的商铺,可是无论他如何寻找,都未发现有一间还是开着门的。

    是啊,太晚了,只有等到天亮以后了。

    ……………………………

    故府的灯火仍是彻夜通明,这是应天府内大户人家的常态,守门的侍卫也如往常一般恪尽职守,任凭寒风袭身,丝毫没有挪动一下的举动。

    郭明轩并不想惊扰到这些护卫,因为他已然知道‘海棠如旧阁’的具体方位,索性直跃墙头,踏风而入。

    海棠花海在微风中散落,片片花瓣沾染到郭明轩的衣衫上,他抬头凝望,缓缓展臂,任凭那海棠花瓣飘落在掌心之中。

    海棠有四季,所以世人都称其为‘四季海棠’,但它们却无浓烈扑鼻的芳香,更多的则是一份淡雅素静,正如当年的素海棠一样。

    偶有花香传来,郭明轩也可以明确的分辨出,那只是夹杂在海棠花海中的一枝梅香罢了。

    ‘海棠如旧阁’熄去了所有的灯火,却有一盏烛光在朦胧的夜幕中闪动,这光很弱,弱到只是了结寂寞般的存在,而这有烛光的房间,正是素海棠的所住,也是如今冷溶月的闺房。

    郭明轩遥望片刻,默想今夜来的或许恰是时候,虽不知冷溶月是否安睡,但这盏烛光,至少让他感到他自己是受欢迎的来客。

    他轻跃阁台,欲敲向房门,却听到房内冷溶月的沉吟声,“金玉钗,妆台面,

    镜里浮影对见。床被齐,感卿怜,拂过孤心寒。”

    “茶台催,红烛娓,笑靥交融渐残。空绝迹,夜微澜,风过凭心颤。”

    冷溶月的这首词,郭明轩自然懂得是一种深情的思念,他也懂得冷溶月在思念着什么,但这些对于郭明轩而言,或许是有些庸人自扰的。

    因为郭明轩知道,若冷溶月思念的是殇沫的话,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因为殇沫也心心念念着她,她们二人日后的结合与爱恋,其实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青砖瓦,红高阁,燕离屋檐新燕砌,只闻燕鸣不知新。红纱裙,百珠帘,一代新人换旧人,只识琴声浊酒杯。默守空心百日哀,无趣,无趣。”

    “伊人姿,梳台发,丝丝缠绕指尖思,气息未散仍感馨。街头繁,百态音,声声难觅心头惜,冷颜掠过无处寝。芳华未老阻心寄,急促,急促。”

    郭明轩站立在阁外,朗声赋出了一首他自己当即做下的词,想来女儿冷溶月是百感寂寥的,而他自己言出的这首词,虽不能完全解除冷溶月的思恋之苦,倒也能使得冷溶月的心头倍感暖意吧。

    一词对后,只听阁内‘咯咯咯’一笑,“既然来了,就在阁前的小院里等候片刻。夜已深,请容溶月整理衣衫,再出阁相见。”

    郭明轩闻言,淡雅一笑,轻盈的跃下阁台,来到了阁前一方石桌处,缓缓的坐在了石凳之上,他捋了捋自己双鬓的丝发,笑意始终透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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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五章 是她吗? 九
    风曳海棠,花雨缤纷,郭明轩额前的丝发随着微风摆动着,但摆动得并不是很厉害,黏附在丝发上的花瓣始终没有落下。

    ‘海棠如旧阁’的院子,郭明轩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可他心中仍是有些遗憾的,也有说不出的触动,只因这里原先的主人并未与他在此畅谈过,甚至他以前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他知道,若他在多年前肯来这里,或能找到这里的话,那位原先的主人并不会吝啬与他多聊几句的,不但会聊的很开心,还会为他温酒助兴。

    郭明轩微笑着沉寂,这时的他也放下了所有的警惕,曾经的经历使得他的耳朵、眼睛、鼻子,甚至是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有着过人的敏锐,这些已经形成了他独特的本能,哪怕是一缕微风,一片落叶,都逃不过他的警觉。

    而此刻,他完全放下了防备,还时不时的闭上双眼去嗅一嗅这院内是否有那原先的主人的味道,体会着是否还有原先那主人的心绪…

    “郭门主,深夜前来,可有要紧之事与溶月相商”

    郭明轩闻声,缓缓的睁开了眼,冷溶月早已站在他的三尺之内,且端着木盘茶水,除了茶水外,还有一碟糕点,他凝视着冷溶月笑了笑,没做任何声响。

    “哈哈,看来郭门主是有心事,溶月走到你身前之时,你居然没有一丝察觉,若我方才出手,郭门主恐怕已命不久矣了。”冷溶月莞尔一笑,将端着的木盘摆放在石桌之上,有些调皮的道。

    郭明轩上上下下打量着冷溶月,细细的审视了一番,她一身雪白素裙,显得有些单薄,但又不觉得穿着的人会有丝毫寒冷之意,这应该是上好的绸缎制成的,且绝非一层那么简单,而是有很多层裹在她的身上,只不过每层都薄如蝉翼罢了。

    她没有盘起头发,自然散落的发丝垂至腰间,脸上虽卸去了淡妆,但和没卸妆前没有任何区别,除了双唇没有那么红艳外,依旧是那般的超神绝仙,无论是相貌还是姿态都如画中人一般。

    闲静似娇花照水的素海棠,与她如今的女儿相比,此刻的冷溶月便如那皎月悬水粼粼如梦,之所以用皎月来形容,恐怕是因为夜幕下,唯那孤月独照让人痴迷,却又是那般的显眼,无可比拟。

    但,冷溶月也绝非皎月独景那么简单,更有那朦胧姿态,灵动闪耀的光泽,脸上除了娇艳姿媚外,又有一种让人不敢逼视威严。

    郭明轩一时也察觉不出,是何原因不敢逼视这冷溶月,也许是因为她太过于雍容华贵,可她偏偏只是一身素衣;也许是因为她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的气场,可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

    冷溶月望着始终没有开口的郭明轩,眨了眨眼睛,她也注意到郭明轩在打量着自己,若换做旁人,冷溶月也许早早就将手掌扇了过去,或者立马转身就回到了阁中。

    可,对于郭明轩这般的举动,冷溶月的心中更多的则是好奇,郭明轩对她而言,并不算熟悉,可也并不陌生,除此之外,郭明轩的身上还有一种让她无法抗拒的信服感和亲切感,这不单单是因为郭明轩是殇沫的师父,更不单单是因为郭明轩乃是这天下间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

    对于冷溶月而言,莫名的对郭明轩有这些好感,好似是与生俱来的,也好似是内心真切的想要去靠近他。

    “郭门主,你怎么了有心事吗”冷溶月迟疑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道。

    “我更习惯你换做我为公子…我刚刚的确有些失神,可你并没有向我动手,不是吗”郭明轩紧紧盯着冷溶月的双眸,还是那副淡雅的微笑,道。

    “溶月只是在和郭门主开玩笑,我绝不会对郭门主动手的,不单单是因为你我初见之时,溶月对韵锦姐姐和你的承诺,而是我打心底敬重郭门主。至于起初唤您为‘公子’一事,是溶月过于不懂事了,还请郭门主见谅。”冷溶月弓腿一礼,心中却有些忌惮郭明轩之意,因为她本就不知道郭明轩此次前来的目的,而郭明轩又一开口这般对她讲话,实在让她摸不着头脑,不免有些惊慌失措,但是她依旧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威严,只是脸泛红霞,微微带了些酒晕。

    “承诺…那日,我们邂逅于府中的水池旁,你的确言出过‘一生不与我和韵锦为敌’的言语,这难道就是你所说的承诺吗”

    郭明轩沉思了片刻,双眸又一次失去了神采,他接着道“过于不懂事…你以后不需要懂事,喜欢做什么,便去做什么…”

    “啊”冷溶月一怔,眉头微微一皱,出神的望着郭明轩,脑中不断地思索着郭明轩的言语,可任凭她如何聪慧过人,都是想不出来这言中之意的。

    “我与你讲过故事吧,这故事很长,不知道溶月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郭明轩已感觉到自己的话语,让冷溶月有些不适,但他此行的目的也绝不是只看一眼冷溶月,或是与冷溶月简单的聊上两句的。

    可,该从何开口呢若直言关系,生硬相认,定会快速结束二人的交谈;可,若是不言一句他与冷溶月的关系,他也一定会懊悔的。

    儿时的郭明轩喜欢听哥哥讲述父亲的故事,郭明轩知道哥哥讲得都是父亲的生平。郭明轩思来想去,是否也能效仿一下哥哥,与冷溶月讲一讲他和素海棠的相识相知呢。

    “噢…好啊,郭门主愿意讲,溶月当然愿意听了。对了,溶月为郭门主准备了些茶点,若郭门主不嫌弃的话,就品尝品尝吧。”冷溶月还未完全从方才的那一怔中回过神来,她有些紧张,很不自然道。

    “一个人要历尽多少苦难,才能寻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这一切也不过是简单的相守。繁世纷扰落尽,江湖恩怨了结,所谓的名利、地位、钱色、霸权,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再平淡不过的安逸生活,可就是这样朴实的生活,却又需要多少的情丝缠绕,痛心疾首啊。”郭明轩端起木盘上的茶水饮了一口,目光移望缤纷海棠,沉声道。

    冷溶月并不打算打断郭明轩的故事,她缓缓坐在另一石凳之上,捧着下巴,展现一副将要认真听完整个故事的姿态。

    一阵寒风掠过,郭明轩的眼眶中有些湿润,没人分得清,是寒风所致,还是将要正式开始讲述的故事太过于伤感。

    “郭府有一子,名为渊。身在名门望族,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他也喜欢漂亮的姑娘,好吃的佳肴,好看的风景,还有那亲人的呵护。渊的父亲是一位将军,且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大将。也许,渊的父亲见惯了沙场上的生离死别,与前往军营认领战死士兵的尸身时,亲属的痛苦,所以渊的父亲不愿让渊习武如他一般走上战场,于是,渊的父亲为他请来了百师,百师授下的渊很早便明事理、知是非,渊也有青梅竹马的玩伴,且也是名门之后,二人两小无猜,甚至快乐。”

    冷溶月听到这里,拿起一块糕点,在嘴边细细咬了一小口,道“那渊和他青梅竹马的玩伴,后来一定结了连理,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吧”

    郭明轩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双眸仍旧望着那片海棠花海,继续道“渊也这般认为过,且一直很坚信,他与儿时青梅竹马的玩伴能够结为连理,可渐渐长大后的渊,逐渐不这么认为了…”

    “为什么呢”冷溶月放下糕点,愣道。

    郭明轩长叹一口气,“这个人世很简单,但也很复杂,渊的父亲与那玩伴的父亲政心不和,在别人眼中更隶属两派,分立两党之间,可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不和啊,一切都是表面上的认知罢了,谁与谁亲近些,谁又与谁疏远些;谁与谁多言了几句,谁与谁从未交际过,都会被有心之人,分的清清楚楚,多事纷扰起来。而这些人的议论与纷扰恰恰又是那些在乎颜面之人所在乎的,渊的玩伴最后嫁给了另外一个名门之后,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渊的玩伴身为女子,也自然无可奈何,只有认命了。”

    冷溶月,低下头,想到了如今的自己,有些伤感道“女子生来不由己,溶月也是知道的。”

    郭明轩望了一眼冷溶月,将木盘中的另一盏茶盏放在冷溶月的面前,为她倒满了一盏茶水,“渊的玩伴嫁与他人后,渊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后来没过半年的时间,渊就听闻他的玩伴猝死在夫君的房中,渊倍感钝痛,想要前去看望,渊知道他就算去了,也只是见玩伴最后一面罢了,而见得只不过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可就是这简单一面,渊都见不到。”

    冷溶月,道“怎么会见不到呢”

    郭明轩,道“门阀之争就是这般的漠然,认定了不是和自己一路的,便一生不会有丝毫牵扯。渊去了很多次玩伴猝死的大宅门前,可每一次都被家丁无情得喝走,有一次渊就是不愿离去,却最终遭到家丁的棍棒相向,那一次渊是遍体鳞伤的回来的,他带回来的不仅仅只有伤痛,还有心死的无力。”

    冷溶月流下了眼泪,她的心头有说不出的难受来,善良的女子容易为感人的故事与情节动容,她们不会在乎故事的真假,她们只在乎设身处地的去感受,“后来渊一定过的很苦吧”

    郭明轩,道“说苦也不苦,只是心里没了期待;说苦也苦,除了平淡如常的生活外,便是夜夜不眠的钝痛。经此一事,渊不再言爱,恰逢战事吃紧,渊的父亲与哥哥都赶赴了战场,倒也没人来催促渊的婚姻大事,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夜夜钝痛的心,始终是明确的,只是变成了习惯,再也没有快乐可言。渊也以为自己就这般要过完一生了,可世间的奇妙,又怎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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