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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雪千城
如意轻哂一声道“这天下哪有什么最好的男儿,不过是各花入各眼,各人有各人的缘分罢了,所求的不过是一片真心,得一知心人能平安相守白头到老,便是一生的幸福了。”
话刚说完,就听见殿外传一阵笑声“是谁在说些不害臊的话,什么知心人,也好叫我听听。”
如意起身迎了出去,只见卫妃一身银红宫装,梳着灵蛇髻,芙蓉面赛雪般透白莹润,因着肚子有些凸了出来,她拿手支着腰,脸上反溢着一种母性的光辉,如意只笑道“卫姐姐,这会子你怎么过来了”
卫妃含笑道“不过是沉着有些烦闷,想到你这里来坐坐,原来你还有客在啊”
明欣如百灵鸟儿般的抬着如笋尖般的莲足飞跑了过去,连忙施礼道“明欣参见卫妃娘娘。”
卫妃因着平阳公主的关系向来都待明欣亲近,她半眯着眼打量了明欣几眼道“我当怎么又多了一个小美人儿,原来是明欣郡主,我恍惚的听说平阳公主回去了,怎么你没跟着回去。”
明欣恬然笑道“这宫里规矩太多,明欣也是难得才能来一次,既来了可不要好好的与如意姐姐说话了。”
冬娘和莲青一起行了礼,二人赶紧忙活开了,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端糕点端水果的,木莲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又朝卫妃行了礼,然后笑对着冬娘道“姑姑,刚皇上打发乔公公送来了一小罐子枫露茶叶儿,要不要沏上”
冬娘还未答话,卫妃却笑道“皇上送来的东西倒是应景,刚皇后身边的念公公还到长春宫传话说浣林苑的红枫极是喜人,让明儿个诸妃一起赏枫去呢,赶紧的沏一碗枫露茶来尝尝。”
木莲笑盈盈的就要去取红枫茶,顶头却撞见明欣,明欣起先也没在意,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忽地又深深的打量了她两眼,失声叫道“你不是”
如意笑道“郡主是想说她是蕊草,可也是这话”
明欣点头道“正是呢,莫不是姐姐把二姐姐身边的蕊草也带来了”
卫妃只不解道“什么蕊草的我好像记得这丫头是叫木莲吧”
如意只笑道“原先我也觉着奇了,这天下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儿,后来我问了木莲,她说并无姐妹,更不知道蕊草是谁,她还说哪一天要见见蕊草呢。”
木莲满脸堆着笑意只恭敬道“郡主告诉奴婢的时候,奴婢只不信,所以想着要见见,若不是奴婢的老子娘还安好,又只奴婢一个女儿,奴婢还真以为有什么姐妹走散了呢。”
“你家里只有一个女儿,怎舍得将你放进宫里做个宫女儿”卫妃淡问一声道。
“唉”木莲脸露丝许暗淡之色叹了一声道,“家里穷的没饭吃,奴婢做个宫女儿每月还能得些月例,这样奴婢老子娘也不至于饿死了,就连奴婢在宫里也得了造化儿,跟了福瑞郡主这么好的主子。如今一家人吃穿不愁,也算过得安稳了。”
众人又是嗟叹一会,然后饮茶说话儿便散了,明欣还依依不舍的不愿离开,只是天色已晚,公主又命她晚上务必回去,也不知公主这般急的要她回去做什么,她万般无奈便离开的忘忧阁。
天色暗了下来,将近子时,善奴才出了离忧阁往冷宫方向走去,她只恨得连心口处都在抽痛的,天空一轮淡白的圆月,那样的银色光华却照不进这废弃的宫殿,她只伸手一碰,门便发出老旧而凄怆的吱呀声,善奴快步的走向宁采女所住的屋子,推开一看,却见宁采女蜷缩在斑驳离落的墙角边瑟瑟作抖,她的头搁在膝盖上,听见声音只茫然的向外张望着,一听是善奴,她两眼里立里放过了光,好似善奴是根救命稻草似的,她起的太锰扯的下身一阵撕裂般的痛,她也顾不得痛,连忙抓住善奴的胳膊切切道“可成事了”
善奴忍着强烈的恨意和厌恶点了点头道“娘娘,今儿奴婢将那蚕儿下的粪便弄到甜汤里,福瑞郡主吃的可香了。”
“真的”宁采女欢喜的几乎不敢相信,复又问了一遍,“你说的可是真的”
善奴点头道“真真儿的,不然奴婢也不会大晚上的跑到这冷宫来递消息了,娘娘放宽了心,想必你很快就能出去了。”说完,她的手忽然伸到宁采女的脸上,那尖利的指甲有意无间的从她脸上的伤口上划过。
宁采女惊叫一声,正发怒的想要打落她的手,却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换了一副脸孔抬手拉开善奴的手道“好善奴,你果然是个最得力的,待过上个日沈如意那个贱人毒发身亡,本宫就可以出得这地狱火坑了。”
善奴面带关切之色,伸手指着宁采女的脸问道“娘娘,你的脸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奴婢”善奴气忿忿的将袖子往上一捋怒道,“奴婢这就帮娘娘打回来去。”
“善”宁采女刚想阻止。
“啪”的一声脆响,宁采女的手正要拉住善奴的手,也不知怎么的,善奴一失手那巴掌就挥到了她的脸上,只把那旧伤又打出了血来,她怒目圆睁道“你这个狗”话未完,她又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善奴故作害怕之色,搓了搓手显得非常紧张,砰的一声跪下来道“娘娘原谅奴婢,奴婢只是想替娘娘出气,不想被娘娘一拉,奴婢一急就失手打了娘娘,奴婢绝不是有意的,求娘娘原谅奴婢。”
宁采女收了怒色,脸上作出笑赶紧弯腰伸手扶了善奴道“善奴,本宫知道你是个最忠心的,刚你是无心之失,本宫不会怪你的,快些儿起来吧”
善奴感激道“多谢娘娘,只是娘娘,你的脸到底上谁打的昨儿个奴婢走的时候看着还好好儿的,莫不是这冷宫里的疯婆子打的”
宁采女只觉得喉头一阵抽痛,只痛的紧到窒息,她伸手捂住脸道“没没什么,是她们跟本宫抢吃的,打了架儿了。”
“哦”善奴点头道,“那个人也太可恶了些,娘娘是什么身份,她们又是什么身份,还敢不要脸的跟娘娘抢吃的,娘娘可是有仗腰子的,不过是闲着无事来这破烂的冷宫住几日罢了,赶明儿等娘娘离了冷宫,就找人来打死那些跟您抢食的疯狗。”
宁采女此时正憧憬着能离开冷宫,对善奴暗里的讥讽根本未听懂,善奴骂跟她抢食的是疯狗,那她又算什么,只可惜她被满心欢喜蒙蔽了心智,还亲热的拉着善妈的手儿笑道“本宫能得你这样忠心的奴才,可算是前世积来的福气了,若不是你一心想着本宫,本宫也不能成事,好善奴,你放心,日后本宫绝不会亏待你。”
善奴阴森森的笑了两声,直视着宁采女道“奴婢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对奴婢的有恩的奴婢会死心踏地的报恩,对奴婢有仇的奴婢也会死心踏地的报仇,娘娘是对奴婢有恩的,奴婢可不是报恩来了么”她微将身子贴近了宁采女两分,低低道,“人经历的事多了,再蠢也会变成精怪,奴婢不是不知道娘娘对奴婢还存有疑心,所以更要好好为娘娘办事,也好叫娘娘看看你从未信错过奴婢。”
宁采女心中暗忖,不是她不想告诉善奴到底是谁来传递消息,只是她不能说,若说了兴许这善奴就不能再为她忠心办事了,只要她不出这门,善奴就还有可利用的价值,这会子她可要哄好了,自从她入了冷宫,身边的人走了走,散的散,不过是跟红顶白,世态炎凉罢了,得一个忠心办事的人却也不容易,若善奴听话,她今后也打算好好的用她,她低着眉,眉尖还沾着细碎的稻草屑子,皱头微一皱,那稻草屑子却落了下来正好掉进她眼里,她“呀”的一声,赶紧就去揉眼睛。
“娘娘,别揉,让奴婢给你吹吹。”善奴急道。
宁采女睁一只眼闭一眼道“快给本宫吹吹,这会子眼睛好疼。”
善奴半跪起身子,俯上身张嘴用力的给宁采女吹气儿,只把口水都喷到了宁采女的脸上,又道“娘娘,这碎屑子沾了娘娘的泪水正粘在眼珠子上,吹不下来哩,让奴婢拿绢子替你擦一擦。”
也不能宁采女答谢,她抽了腰间的白绢子就往宁采女眼珠上擦去,手一抖,宁采女失声一叫,怒喝道“今儿你是怎么了,这么着毛手毛脚的,差点把本宫的眼珠子都要擦掉了,好疼。”
善奴也不生气,腆着脸笑道“瞧奴婢慌脚鸡似的,因一心想着不能伤了娘娘的眼睛,反过尤不及倒紧张的失了手,还求娘娘不要见怪。”
“罢了,罢了”宁采女无奈道,那被迷的右眼早已痛的流下来一串泪儿,那草屑子却被泪水冲下来的,只是眼睛还是酸痛的厉害,倒一时睁不开,只睁着左眼又道,“本宫没事,只是日后可不能这么着了。”
善奴笑眯眯的连称着是,又与宁采女闲扯了一会,总是套不出她的半分话,对于幕后主使之人,宁采女倒是口风把的死紧,她又笑道“娘娘,今儿个念公公竟然跑到忘忧阁来传话让福瑞郡主去赏什么红枫,奴婢心里还想呢,这红枫怕是福瑞郡主最后一次能赏到了吧”
宁采女手猛地一抖,仿佛听到什么极可怕的字眼,恍恍然道“皇后与福瑞郡主不对付,还这么好心的派”念公公三个字她怕自己说出来都嫌脏,只改口道,“还好心的派人去请沈如意那个小贱人”
善奴好似要故意揭人伤疤似的又笑道“且不说皇后与郡主对不对付,今儿个奴婢一瞧念光光红光满面,满脸喜气的,想必近日他必是嬴了不少钱,奴婢不过是端了杯茶给他,他一时高兴二话不说就赏了奴婢一吊钱,娘娘说奇不奇,若要讨赏,也该是念公公讨郡主的赏,怎么他倒贴钱赏了奴婢了”
宁采女又是一抖,脸色冷了下来,恨恨道“这会子没的提那些个阉狗做什么听着污秽了人的耳朵。”
善奴又笑道“既娘娘不喜欢听奴婢便不提了,只是娘娘怎知道皇后与郡主不对付的,奴婢平日里瞧着皇后虽待郡主淡淡的,但也不至于不对付啊郡主又不是皇帝的宠妃,与皇后也挨不着呀”
宁采女微咳了一声,又道“本宫不过是猜度着罢了。”
“唉”善奴作无尽叹息拍了拍手道,“既然娘娘不想说奴婢这就先回去了,时候也不早了,娘娘你早些儿息着。”正往门口走着,忽又回头意味深长道,“娘娘,你可听过一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奴婢一片忠心待娘娘终归还是不能完全合了娘娘的心意啊奴婢深感自责,只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娘娘无后顾之忧,奴婢一心为娘娘筹谋,只怕娘娘白给人当了枪使,倘或福瑞郡主死了,娘娘背后的那位主子将娘娘遗弃在这里不管不顾可怎么得好恕奴婢大胆说句不该说的话,这宫里谁不是狠心薄情的,有用的便想方设法的用,没用的便弃之如敝屣,不弄死娘娘封了口就算好的,还真肯助着娘娘出去,往常奴婢一直疑惑着却也不敢在娘娘面前说,今儿奴婢得着手了,于高兴之余却又存了害怕的心思,奴婢怕福瑞郡主一死,娘娘便成了别人眼里的弃子。”
善奴的这一番话只说得宁采女心惊肉跳,她何尝没有过这样的担忧,只是不敢想罢了,再加上那个可恶的阉狗还时不时的骚扰她,她若出不去,可不是要一辈子都任那个阉狗欺凌了,她欲言又止,只略问了一声道“倘或本宫和你的仇人结了盟,你当如何”
善奴心内一喜,觉得这宁采女终于有了动摇之意,她忙回了身郑重道“倘或能为着娘娘好,奴婢也甘愿,只是娘娘说这话,奴婢竟不知何意”
“也罢,如今本宫身边也只你一个可靠的人,你比她可信多了,只要你不在意,本宫也无需瞒你。”说完,她便贴了善奴的耳朵低说了两个字,善奴脸上大变,带着一种不可相信的质疑,是她,竟然是她
宁采女说完又叹道“这下你可知道本宫为何要瞒你了吧本宫是怕你对本宫失望。”
“娘娘说的哪里话,奴婢虽不大通文墨却也知道一句话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话虽说的是天下,于宫里的人也是一样的道理,娘娘这会子想借着她离了宫也是没法的,奴婢就是再有怨恨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在奴婢的心里娘娘比奴婢的恨重要多了。”
宁采女拍了拍善奴的手道“想不到你这般深明大义,知道本宫的不得已,你放心,只有本宫能出得了这个门,有朝一日,本宫总是会为你报了这仇的。”
善奴心中冷冽,脸色蒙着一层遮月乌云,阴鸷的眼眸略略转了转,又道“真想不到会是她,想来为了给娘娘递物递消息,她可费了不少心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本宫更无可瞒的了,递消息其实也花不了多少心思,不过就是在冷宫的院墙处凿了一个小洞,本宫只要听到三声猫叫便去拿东西就行了。”
“她都是个不能生育的废人了,她有何能力能助娘娘脱困娘娘怎会这般轻易信了她”
“你当她能有这能耐,不过也是别人的棋子罢了,她位及妃位,你细想想她背后还能有谁,本宫如今也是没了法子,不得不为人所用,况且沈如意那个贱蹄子本宫也恨的很,她们想借本宫的手铲除沈如意,本宫只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自打本宫打入冷宫,杜家也倒了,本宫还能指望谁去,可不就得赌一赌了么,最坏的结果不就是个死。”
善奴作无尽同情状,眼里硬是挤出了两滴泪,那沙哑的嗓音低沉于鬼魅,在寂静的夜里益发显得幽暗,“娘娘,可苦了你了,你放心,只要奴婢活着一日就会效忠娘娘一日,她若敢对娘娘食了言,奴婢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治死她。”
“好善奴。”
“她每每传递消息也定会在娘娘这里落下什么把柄,娘娘出不得宫,奴婢可出得,只要奴婢捏着她的把柄,到时也不怕她不救娘娘出去,顶多不过是一拍两散,奴婢将这些个把柄直接交给皇上去,奴婢倒要看看她还如何能活得成。”
宁采女对于善奴过激的反应倒深觉正常,毕竟是仇人,善奴恨也是人之常情,这样也好,至少为自己多留了一条后路,她转身从稻草堆底下拿出一个绣五彩图案的香缨交到善奴手中道“好就好,不好就一拍两散,若她食言,到时侯你想个法子把这东西呈给皇上就行了,就算本宫死了也要拖个垫脚的。”
“娘娘,这是什么”善奴打开捏了捏香缨听见细微的哗哗声,倒像里面还夹着一张纸,只是她也不认字儿,所以也未打开来看,只问宁采女。
“不过是首情诗罢了,若皇上见了,她也就没了活路了。”
善奴只点了点头,又与宁采女说了会话,然后便离开了,她的身子迅速淹没在无边黑暗里,只一闪,她躲进旁边的深草丛里,不过一会,果然听见三声猫叫,她自耐心等着,并不敢走,又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宁采女才悄悄的出来走到那乌黑的墙根子底下,递了消息出去,善奴只想着,这些人果然警慎,前后相隔这么长时间才递消息儿,左不过是怕暗中有人盯着了,一般人等的没了耐心也就走了,谁曾想冬娘的那名等,倒真叫她等着了,看来宁采女跟她说的话必是无疑了,她只将香缨收好,想着拿香缨和消息赶紧换解药去。
等善奴回到忘忧阁连忙交了差,冬娘接了香缨,却见如意早已睡下了,也不敢打扰,便第二天一早将善奴得的消息以及香缨一并告诉了如意,如意甚觉意外,原本这宫中之事果然是难以预料,她取了香缨里的纸,那纸却散发着一股积年累月的陈旧香气,虽有些泛着黄,却依旧滑如春冰密如玺,却是南唐后主所用的澄心堂纸,纸上用颜体楷书写的李煜的诗一斛珠
晓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罗袖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如意看完又细细将纸放回原来的地方,这首诗分明是李煜写给周娥皇的情诗,难道她还有个情人不成,宁采女既然拿这封信当作要挟她的利器,想来这封信必不是皇帝所写,只是单凭一封信如何能治一个人的罪,上面并无任何人名落款,何况她素来在宫中与世无争,虽然不能再生养,但皇帝待她亦好,甚至有时候还会去她宫中坐坐,与她说些话,皇上还赞她慧质兰心,禀性柔嘉,不过怕是连皇上也看不清吧若想在宫中屹立不倒,谁又没有那狠辣无情的时候,纯真如纸的人又怎能在宫里活的下去。
想当初绾妃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到最后不也被人害到那般田地,就算拥有了天下最尊贵男人的保护,也逃脱不掉那些个躲在阴暗角落里随时准备吃掉你的野兽,皇帝的妃子不算多,连先帝的一半儿都及不上,自绾妃死后,所宠的那不过就是那几个妃子,只是再宠也是淡淡的,为了这淡淡的宠爱,多少妃子又费尽了心机争得你死我活,到头来又得到了皇帝多少的爱,或许她们要得不是爱,而是那令人眼红的权势和地位。
清晨,露珠儿在晨曦的照耀下带着水晶般的莹泽透明,秋风乍起,抬着望天空,却是极澄静的蓝色,好在太阳光好,有风也不觉得冷,庭院里的好些树都结了果子,更有一颗树上挂满金桔,黄灿灿的看着像一个个燃着火光的小灯笼似的,金桔淡淡的果香气息传来,清新香馥通人七窍,闻着就觉着无比舒畅,如意怡然自得的在院子里摘了些药草,这忘忧阁虽不算大,但各色奇花异草却不少,更有许多花儿草儿都可制成香料或者入药,冬娘和莲青只一旁帮端着竹子编的精巧小篮儿,一个装花,一个装草,二人正高兴的说着什么。
及至忙完一切,如意便回去换了身衣裳,带着冬娘和莲青去了浣林苑,这浣林苑乃是御花园隔过来的一个精致的小园子,里面种满了各色枫树,到了秋节,更是灿若红云,如意到了那儿,看到满眼秋色,那些枫叶有红中带绿,也有红中带黄的,有深红有浅线,却是暗影交差,斑驳夺目,更有一处枫叶林却遍是红的似火,色泽明快,在阳光的照耀下如绮云霞,璀璨夺目。
早已有了几个妃子先到了那儿,见到如意来了一起的都迎了上来,亲热的寒暄一番,唯有鄂贵人并着两个妃子站在枫叶底下说话儿,一时园内便热闹起来,时常惊起一阵飞鸟发出一阵阵清脆的鸣叫,然后越飞越远了。
不过片刻卫妃,舒妃,都来了,卫妃径直走到如意身边又亲热的携了如意的手笑道“今儿你来的倒早,早起微觉着有些不适就起迟了。”
舒妃脸上露出一抹静和的笑道“如今卫妹妹是有身子的人,一时犯困懒怠起床也是有的。”
卫妃又笑道“姐姐怎的又来迟了”
舒妃笑道“不知怎么的,今儿我也犯了懒,却有些不想出来,但又不忍逆了皇后的好意,也不知忙了些什么就迟了。”
如意眼光微微在舒妃脸上扫了一下,却见她眼圈周微泛着极浅淡的青色,好似一晚没睡好般,她笑了笑道“卫气不得入于阴,常留于阳。留于阳则阳气满,阳气满则阳跷盛;不得入于阴则阴气虚,故目不瞑矣,臣女瞧着娘娘脸色却是阴阳失调之症,想必近日必是难以安眠吧”
舒妃也未露出什么不自在的神色,只笑道“福瑞郡主果然厉害,这几日我正是不得眠,每夜只能睡两个时辰。”
“难道姐姐有了什么烦恼”卫妃问道。
舒妃刚要说话,却听见皇后宫中的念公公公鸭般的嗓子扯道“皇后娘娘驾到”
众嫔妃赶紧迎了上去又齐齐福了身子行了礼,皇后笑道“倒让各位妹妹久等了。”皇后说着又赐了卫兵妃坐位,还甚为体贴的命文心取了软垫来铺在黄花梨木椅上,卫妃谢了恩落座。
皇后见卫妃头上插着一支紫金的合和二仙如意簪,脸色微微一动,温和笑道“你发上的这簪子倒极好看,本宫倒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卫妃轻笑一声,只答道“皇后娘娘好眼光,这簪子是太后赏赐给臣妾的,臣妾见这簪子喻意好,很是吉祥喜庆,日日都戴着它,连皇上都说臣妾戴的极相配。”
皇后又笑道“我当这么熟悉呢,原本是太后赏赐给你的。”说着,她看向舒妃道,“本宫怎么恍惚记得这簪子在谁的头上戴过”
舒妃微一怔,旁边就有个身着朱紫色弹花暗纹的良贵嫔走过来笑道“臣妾却记得,这紫金合和二仙如意簪太后以前不是赏赐过给宁贵嫔的吗”
舒妃“哦”了一声道“倒是妹妹的记性好,我却不大记得了。”
皇后恍然道“良贵嫔的记性果然极好,倒提醒了本宫了,过去宁贵嫔怀了双生胎,太后一高兴就赏了这合和二仙如意簪给她,只可惜她是个无福之人。”她的手微敲了敲扶椅,流光暗动的红珊瑚米珠团护甲微击在扶椅上发出嘟嘟的声响,她对着卫妃极是亲和的笑道,“想必卫妹妹是个有福之人,定能受得起太后的这份恩泽。”
卫妃大为不悦,脸色冷了三分,觉得皇后的话说的大不吉祥,她看了看皇后,却将最贤柔的笑容保持的到最好,端庄的连那发上插着的修翅玉鸾步摇簪都纹丝不动,她不由的冷笑一声道“臣妾再有福哪能比得了皇后有福,论这宫里除了太后便是皇后最有福气了,皇后养尊处优,太子又是才高八斗,能知别人所不知的典故,乃众皇子的表率,况且太子又极是个又孝心的,时常惹得皇上赞赏有佳,这份福气妹妹怕是此生无望能企及的上了。”
皇后见卫妃借机讽刺自己,如今太子说的那程门立雪的典故在宫中都快成为笑话儿了,被皇上严厉申斥了不说,还被皇上罚在东宫闭门思过,思过完还要上呈罪已书给皇上,这成为了心中很大的隐忧,眉间闪过丝许暗色,她且让她再得意一会儿,待会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痛,想着她又淡笑一声道“卫妹妹如此伶牙利齿,想必生出来的小皇子或小公主日后也必是个有口才的。”





嫡女毒医 125凶险落胎,皇上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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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妃只轻抿着嘴,掩饰不住脸上的不悦之色,只将目光投向那火红枫叶,慢幽幽道“是啊,臣妾有口才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也有口才,就如皇后才高八斗知别人所不能知典故一样,太子也是才高八斗知别人能知典故。”
皇后手微一拧紧,脸上却未见丝愠怒之色,只带着一丝淡笑道“太子是皇上的儿子,自然是像皇上的,卫妹妹这番话该对皇上去说,想必皇上听了必定夸妹妹会说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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