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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雪千城
皇后一怒,却不好发作,这个贱婢竟然敢这样说话,她何时认为药是在忘忧阁出了问题了,虽然她暗中按排好了一切,但也不能在皇上面前说的这样明显,她强忍着怒意道“皇上,臣妾肯请皇上派人去忘忧阁搜查搜查,然后再将忘忧阁的人都带过来,趁着此时一并审了,也好还如意一个清白。”
“皇后,朕让如意问话,怎么如意才问了一句,你倒问了这么多了”皇上脸上露着淡淡不快和疑惑,“你身子受了伤,不宜太过操劳,若牵动了伤口就不好了。”
“臣妾不过是见不得有人污蔑如意罢了,难道皇上竟要怀疑臣妾的用意不成”皇后眸光暗转,眼里的泪在缓缓打转,更显悲伤,她望着如意道,“如意,本宫只是想为你洗脱嫌疑,并无他意。”
如意道“皇后的好意臣女心领了。”
皇上道“如意,朕这就命人将你忘忧阁的一干人等都带来问话,朕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若有人敢暗中栽脏你,朕必不饶她。”
皇后心里一动,气的差点吐出血来,皇上这话什么意思她都为他快献上自己的性命了,皇后为何信那个沈如意而不信她,好像就认定是她栽脏了沈如意似的,她只作伤心之色,也不再说话,单等着忘忧阁里的人过来。
“轰”的一声,竟然凭空响起一阵雷声,秋天的雷声虽然有些沉闷,但也是闪电划破长空,映在殿内的丝幔帘帷之上,银光流转成刺目的色彩,透过那半卷的帘帷能看到窗外的杏树光秃秃的枝桠正随风乱摇着,那一根根枝桠迎着闪电倒像一根根利刃般要穿透人心。
皇上的脸上铁青的难看,那眸子里的悲哀之意却是掩不掉的,舒妃尸骨未寒,他要当着舒妃的面审问清楚,好叫她死能瞑目,只是他不知道,若他真能审问个清楚,想来,他对舒妃的那最后一点点的怜惜和悲痛之情都会发作乌有。
不一会儿,忘忧阁里的宫人都被一齐带了过来,皇上派去的人将忘忧阁搜查了一遍,从如意的药房里搜出了几包配制好的药,如意的房间他们倒不敢随便乱搜,只先带着药回来交差,再听皇上吩咐行事。
皇上又唤了别的御医一起过来辨药,药并没有任何问题,皇后无比庆幸道“皇上,看来如意的嫌疑尽可洗清了。”
忽然善奴浑身一抖,也不敢说话,只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皇后冷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善奴。”善奴的嗓子虽然好了一些,却未好全,虽然不那么难听了,但皇上还是紧皱了眉心,又见她浑身作抖的样子,便有些恼火道,“你慌什么”
如意自所以没说话,就是想知道这当中又有多少是皇后安插的人,善奴素日里是个有心计儿的,这会子故意抖给谁看,不就是想抖给皇上看么看来善奴当真是被利益薰了心肠,连嗓子都不要了,不仅嗓子不要了,连命都不要了,或许皇后给了她金蚕蛊的解药,所以她才敢背叛自己,可好笑的是,善奴并未中毒,若她误服了解药怕才真的要丢了性命。
善奴惶恐的跪在地上,一脸的胆怯之色,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又害怕露了什么马脚似的左思右想的一会只道“奴婢并没有慌,奴婢只是伤心。”
“哦。”皇帝冷笑道,“你伤心什么”
“奴婢伤心舒妃娘娘死了,过去奴婢却是娘娘身边的人,娘娘待奴婢极好的。”
“朕倒忘了舒妃身边有你一号人。”
“皇上曾经还夸赞过奴婢是黄鹂鸟儿。”善奴说着就抬起了头,皇上似想起了什么,只点头道,“我当是谁,只是你的嗓子怎变得这般了”
皇后有意无意道“本宫好像也记起来了,有个叫小金莺的是不是你”
良贵嫔恍然道“皇后娘娘,臣妾也记起来了,好像就是她,只是她什么时候跑到忘忧阁去服侍了”
其他嫔妃并不敢多说话,这些事她们还是越少参与的越好,她们只是三缄其口的坐在一旁干眼看着。
善奴悲伤道“奴婢的嗓子是给人灌了哑泉里的水才弄成这般的,灌奴婢的人正是当年服侍舒妃娘娘的赵修梅。”说着,她忽然迎着如意跪了三个响头道,“郡主,奴婢感念你为奴婢治嗓子,只是事关人命,有些话奴婢不敢不说。”
“你若有话尽管直说。”如意冷然道。
善奴心里却也是一团乱麻,皇后给了她解药,她再也不用整日为着自己毒发而担忧了,只是她若害了福瑞郡主,这嗓子怕是一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可皇后许了她一千银两,还许诺事成之后放她出宫嫁人,虽然她渴望成为皇上的嫔妃,但她没有选择的路,她只是个奴才,皇后想弄死她不过是转眼间的事,与其渴望那不可捉摸的事,不如拿了银两出宫来得现实一些,她心思百转千回,又道“福瑞郡主为帮奴婢查清当年之事,特地命人将赵修梅带进宫来,奴婢才明白原本当年想害奴婢的人不是舒妃娘娘,却是宁采女,奴婢感念福瑞郡主为奴婢查明真相,所以也甘心为福瑞郡主所用,福瑞郡主命奴婢打探冷宫里宁采女的消息,才知道宁采女和舒妃娘娘合谋想治死福瑞郡主。”
善奴的一番虽说的有些不清不楚,但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沈如意竟敢随意将一个宫外之人带进宫来,这已是逾越了规矩,况且依善奴的意思,舒妃娘娘与福瑞郡主之间好像结下了什么不为人所知的梁子,那福瑞郡主利用金屑要毒死舒妃娘娘也在情理之中了。
众人的眼光投向如意,却未见她脸上有丝毫慌张之色,因为除了皇上,没有人知道如意早已将赵修梅的事回禀过了皇上,这当中的原由如意也向皇上解释过了,当时皇上也并不觉着有什么,只当是件极小的事,不曾想今日倒又将那些牵扯出来了,皇上拧了眉并不问赵修梅的事,只单问善奴道“福瑞郡主为何要你打探宁采女的事宁采女又为何要和舒妃合谋治死福瑞郡主”
善奴恭恭敬敬的解释一番,说的却都是事实,正因为说的事实才让如意无可辩驳,众人恍然大悟方才明白宁采女为何要治死沈如意,为着宁采女认为是沈如意害了杜家二夫人和四小姐,宁采女想报仇而已,而宁采女被打入冷宫,根本没有能力暗害沈如意,所以她拿捏着舒妃的把柄逼着舒妃与她合谋,而那把柄如今正在沈如意手上,正是善奴交给沈如意的香璎。
皇上又复又审问了宝霞,宝霞知道一旦真想揭开舒妃娘娘连死后的荣光也没了,可舒妃交待过,她不要死后荣光,但求铭儿没事,皇后这次是打定主意要毁灭了舒妃和宁采女,连舒妃死后的哀荣也不肯给,皇后不过是恨舒妃背叛了她罢了。
皇后只答应舒妃娘娘不说出莫铭的事,而舒妃最后所渴求了也只有这一点点卑微的希望,她甚至于连冷宫里的苏君瑶都顾不上了,可想而知,莫铭在舒妃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宝霞从没有做过母亲,却也能体会到舒妃的一颗做母亲的心,舒妃娘娘千算万算就没算到她身边最贴身的公公被皇后收买了,到最后是输的一败涂地。
宝霞自觉多想也无用,只得说出了冷宫里的宁采女如何找到了舒妃,二人又如何合谋要害福瑞郡主,众人越听越是心惊,特别是皇上,他从不知道看似温柔善良的舒妃也有这狠辣无情的时候,只是若善奴和宝霞所言是真,如意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他抬眸细细打量了一眼如意,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只问道“如意,朕问你,那枚香璎可在你在那里”
皇后眼里冒出一丝快意的冷光,随之即散,沈如意暗中藏下香璎本就犯了欺君之罪,何况那香璎还是一个男人写给舒妃的情诗,她倒要看看这沈如意是拿还是不拿,只是不管她拿是不拿,沈如意身为皇上最信任的人,欺瞒了皇上就是有罪,皇上一旦对她有了疑心,那舒妃之死,沈如意也难逃干系了。
在这深宫里事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相信谁谁说的就是事实,她就要拿最真的事实来一步步瓦解皇上对沈如意的信任,她到要看看这个沈如意在事实面前如何强辨。





嫡女毒医 136功亏一篑,帝后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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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气氛一时胶凝的可怕,殿外却是狂风卷过,树叶儿哗哗摇落,天色已晚,转眼间已是漆黑一片,守灯的宫人早已点灯了一排排明黄宫灯,一股带着潮湿气息的冰冷狂风卷入大殿,掀起帘幔,却不敢有一个宫女敢上前一步去关了窗户。
皇上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如意,如意缓缓道“皇上,臣女屋里确有一枚香璎,烦请皇上派人去忘忧阁跑一趟,臣女身边的丫头自会将香璎拿出来。”
皇后微微动了动身子,却已不能十分支持的住,她本来还以为沈如意要矢口抵赖,没想到她要当面认了,皇上见她脸上憔悴苍白的样子,忙道“皇后,朕瞧你的样子虚弱的很,不如你先回凝晖宫,这里的事自有朕作主。”
皇后脸上露出一丝微苦的笑“臣妾并无大碍,只略觉着后背在些痛,还能支持的住,若皇上担心臣妾,臣妾这就先行告退。”说完,便扶着文心的手就要请辞而去,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在文心怀里,文心惊叫一声,“皇后娘娘。”
皇后气息虚弱,手紧紧握住了文心的手腕,依靠着文心的搀扶才能支撑的住,皇上皱了眉头道“如意,你且看看皇后的伤势有没有事”
如意道“臣女遵旨。”说完,缓缓走向皇后身边。
皇后身子微一震,只平静道“皇上,臣妾的身体没事,这会子舒妃妹妹的事要紧,待皇上审问完,再命如意来替本宫诊脉也不迟。”
皇上只点了点头道“也好”说完挥了挥手,如意复又退下。
文心深知皇后娘娘此举是为避嫌,皇后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再强留下也是徒惹皇上怀疑,虽然今晚之事皇后已安排好,但文心总觉得有些心慌,皇上为何对沈如意私带外人进宫的事只字不提,沈如意不仅私带赵修梅进宫,还让赵修梅死在了宫里,这是多大的罪过,皇上竟不问,她隐隐想着是不是皇上早知道了赵修梅的事,若果真如此,那接下的来的事就难办了许多,皇后娘娘本来想先拿这件事作筏子,结果这筏子在一开始就做的失败了,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征兆。
皇后离开之后,寝殿之内更是静默一片,唯有宝霞那低低的呜咽哭声哽在喉咙里,欲哭却又不敢哭,她无法再面对福瑞郡主,其实说起来舒妃与福瑞郡主无冤无愁,二人根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本可以好好相处,兴许到时福瑞郡主还能治好十小姐的病,可人算不如天算,舒妃终究成了棋子,不仅自己死了,连同十小姐也跟着落入无边黑暗了,若皇上知道舒妃和晋西王的事,说不定连她这个奴婢的也一并要跟着要处死了,她死了不要紧,只是莫铭还只是个孩子,晋西王又被圈禁,皇后还能放过莫铭么说不定到最后所有的人死都换不回莫铭的一条命,可就算如此,她也没有选择。
少顷,香璎便落入皇上手中,皇上指尖凝着一丝冷意,缓缓抽出香璎里的一张泛黄纸笺,他的脸色愈来愈深,没有人能看清他低着头眼里盛着什么样的暴怒之色,宝霞连呜咽之声也一并收了,再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息。
皇上的手微有颤抖,好一首一斛珠,怪道舒妃甘愿被杜凝雨利用,原来是跟人捉住了这样的把柄,那字迹就算烧成灰他都能认识,好一个痴情的晋西王,好一个温柔贤淑的苏娥皇,他对她所有的怜惜到最后都变成了一个大笑话,他的妃子与他的兄弟早就两情相悦了,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恨恨的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贱人”
众人见皇上发了怒,一个个胆颤心惊,如意虽然不知道那字是谁所写,但从皇上的脸上可以看出皇上必然知道是谁所写,本来单凭一纸纸笺皇上也不一定能认定舒妃失德,只是这所有的事情串连起来便证明了舒妃的失德,若她没有失德完全不会被落入冷宫的杜凝雨所掣肘,如今既然事已闹破,不如索性就将这所有的窗户纸都捅破了,她跪下来道“皇上,请恕臣女欺瞒之罪。”
“如意,你为何要瞒朕”皇上眼里带着不可逼视的冰冷和疑惑,说着,他挥了挥手对着众嫔妃以及不相干的宫人道,“你们且退下。”
众嫔妃赶紧退下,殿内一时更加清静了。
“皇上,臣女并非故意欺瞒皇上,只是皇上应该知道身在宫中就有诸多不得已,臣女也有臣女的不得已,况且臣女并不以为这香璎有多么重要,不过就是一首南唐李煜的一斛珠,臣女不可能因为这一首旧诗就禀报皇上,臣女到现在也还是不明白这首诗究竟又何重要之处,更不明白皇上之怒所为何事”
如意说的不急不慢,并未露半点慌张之神,她顿了顿又道,“至于宁采女对臣女不满之事,臣女只是略知一二,却并不以为然,宁采女身在冷宫又如何能害得了臣女,这香璎是善奴交给臣女的,至于她告诉臣女说什么舒妃与宁采女勾结之事,臣女也不十分相信,宁采女都已经落到那般田地,若舒妃想害她,怕是她早已死在冷宫了,哪还等到她捏住舒妃的把柄利用舒妃来害臣女,臣女想着事情有疑点,所以单收了香璎,也并未如实禀报皇上,因为皇上为着国事已经忧心忡忡,臣女怎敢拿这疑点重重没头没脑的事去叨扰皇上。”
皇上静静听完,刚确实是他太过多心,如意怎么可能认得晋西王的笔迹,又怎么可能知道舒妃的原名叫苏娥皇,更不可能知道这首诗包含的意义,至于宁采女与舒妃勾结之事确也是疑点重重,单凭一个落魄的宁采女怎能辖制舒妃,舒妃大可直接灭了口,在冷宫里弄死一个人比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舒妃何必再与如意作对,除非宁采女的背后还有什么人在指使,不然单凭一个宁采女掀不起半点风浪。
皇上想了想,他沉声道“如意,你的话虽有理,但朕有一事不明,你若真不相信宁采女与舒妃勾结之事,你大可以置之不理,何必又要逼迫善奴饮下金蚕蛊毒为你所用,让她去冷宫打探消息,这只能说明你还是信了。”
“皇上圣明,奴婢虽感念福瑞郡主替奴婢治嗓子,但也着实害怕郡主,郡主说奴婢忠心为她办事就给奴婢定期服食解药,到现在奴婢才服食过一颗解药,这身体里的金蚕蛊毒还在,奴婢怕哪一天得罪了郡主,郡主不给奴婢解药,奴婢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善奴的声音像钝了的刀片在磨石上急促的磨着,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就连那张清秀的容颜也因着这份刺耳而褪色不少,唇齿间尤还带着颤抖,两齿相撞,击出细微的得得之声,她又哭的跪向如意道,“郡主,你逼奴婢喝下金蚕蛊毒难道是假的么”
如意心中更加平静,只细细的打量了善奴一眼,唇角上扬划过一个冰冷的弧度,善奴望着她清冷幽深的眸子,那眸子里射出来的冷光莫名的叫她浑身颤抖,她身子一缩,头迅速的低了下去,只快低到尘埃里去,如意淡声问道“善奴,你说我果真逼你喝下了金蚕蛊毒了么”
“这还能有假”善奴争辨道。
“很好。”如意冷笑一声,又对着皇上道,“皇上,臣女身为医者,只会救人,断不会无故害人,善奴说臣女逼她喝了金蚕蛊毒,既然她身上毒未解,皇上大可以叫宫里的御医来为善奴诊脉,看看她究竟有没有中了金蚕蛊毒。”
善奴心里虽有些害怕,却依然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她的确中了毒,因为那毒正是她自己下的,万无一失,皇后娘娘给她的解药她还未吞下,就是为了证明福瑞郡主心肠阴狠,暗中逼宫人饮毒,她仰着头道“奴婢不敢撒谎,肯请皇上命御医来为奴婢诊脉便可知奴婢到底有没有中毒了。”
皇上沉声一喝“传御医。”
为着刚才辨药的事御医都一起在殿外侯着,听着皇上传连忙的又进了殿内,几位御医皱着眉头轮番为善奴诊脉并未见善奴有一点中了金蚕蛊的迹象,善奴瞧着御医的脸色心内越来越害怕,难道她真没中毒,不可能啊她百思不得其解。
几位御医为了慎重起见,又会诊讨论了一番,最后太医院的首席御医跪下道“皇上,经微臣细细诊治善奴并未中金蚕蛊毒。”
善奴脸色大变,急忙道“怎么可能,明明是”
皇上沉声道“明明是什么”
如意淡淡道“皇上,明明是善奴卖主求荣,栽赃臣女,只不知究竟是谁指使善奴的”
“并没有人指使奴婢,兴许是郡主你医术太好,早就治好了奴婢”善奴越说气越矮,这会子她已经无法争辨,可她不能说出幕后指使者,因为一旦说出她代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全部都要葬送了,就算说出皇后又如何,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是厉家的皇后,皇上顶多就将皇后禁个足,到时厉家想杀她全家老小还不简单,她咬着牙只喃喃道,“奴婢确实中了金蚕蛊毒,确实中了”
“来人啦”皇上厉声道,“将善奴打入暴室,朕倒要看看她的嘴有多硬。”
“皇上饶命啊,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真中了毒啊”善奴一听暴室面如死灰,“福瑞郡主的确给奴婢下了药啊。”
“你当朕的眼睛是瞎子,如意既要害你,又为何要替你解毒”皇上很不耐烦,森然道,“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再不说,朕诛灭你全家。”
善奴浑身抖若筛糠,皇上在说什么,诛灭她全家,不会的,皇上是一代明君不会因她一个人而诛灭她全家的,她该怕的人是皇后,她抖抖嗦嗦道“皇上,奴婢并不敢说一个字的谎,就算诛灭了奴婢的全家,奴婢也还是这句话。”
宝霞只跪在一旁,她想不到皇上这般信任沈如意,不是说君王的心最难测么,不是说君王的心最多疑么,皇上有什么理由要这般信任沈如意,皇上不怪罪沈如意私带外人进宫,竟连一个字都没提到赵修梅,或许整件事从一开始皇后就算错了局,呵呵她想冷笑,皇后终究还是会棋差一着,若叫皇后输在福瑞郡主手里,她很高兴,可是莫铭,那个可怜的孩子怎么办
她想向福瑞郡主说出一切,想借着福瑞郡主的手铲除了皇后,可福瑞郡主终究只是个宁远侯家的小姐,她怎能斗得过皇后,就算皇上知道了一切真相,皇后又能受到什么处罚,皇后身后还有太后啊
她越想越觉得满心的煎熬和矛盾,而善奴却比她更加煎熬,善奴在赌,赌皇上只是唬她,赌皇上不会做个昏庸的暴君,皇上怎能单凭她撒了谎就诛灭了她全家,何况她并没有撒谎,她还在等,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会松口。
善奴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皇上果然怒不可遏,厉喝一声道“来人啦,传朕口谕,将善奴全家老小”
善奴话未听完,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化作灰烬,君心难测,看来这次皇上为护着福瑞郡主是铁了心的要诛灭她全家了,不行她不能连累全家人的性命,她立时打断皇上的话,极力喊道“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是是”
“是谁”皇上蔑然喝道。
“皇上”善奴将头磕的砰砰作响,“奴婢也是没了法子,皇后逼着奴婢这样说的,若奴婢不按皇后的旨意办,皇后就要杀了奴婢全家啊”
皇上的脸色渐渐深冷了下去,“皇后为何要逼你”
“奴婢也不知为何,这本是皇后设了一个局想栽赃福瑞郡主,至于皇后为何要栽赃福瑞郡主,奴婢实在不知道内情,奴婢只知道若不按皇后娘娘的意思办,奴婢全家就没活路了。”善奴越说越悲痛,仿佛自己真的是逼不得已,她继续道,“本来皇后还让人在福瑞郡主的妆台抽屉里放了一小包碎金屑子,只要皇上命人去搜,必定能搜到,这是皇后早已安排好的罪证,奴婢并不敢撒一个字的谎,皇上这会子大可派人去搜。”
皇上已相信了大半,只是他不懂皇后好好的为何要与如意过不去,她更想不通一个沈如意为何能在宫里引起这般风浪,难道是自己和太后太过宠着如意,反让她引祸上身了,他命人去搜了忘忧阁,果然连碎金屑子都摆好了,皇后贵为天下之母,却耍着这并不高明的手段,当真是令人心寒,他已经无力再悲伤的,舒妃的死,本来他还很悲痛,如今这点悲痛随着那一首一斛珠烟消云散了。
他只觉得有些累,对着如意道“如意,你先回忘忧阁,这件事朕要好好去问问皇后。”
“不,不能”宝霞喃喃道,若皇后跟皇上提起莫铭的事,那舒妃就是死有余辜,皇上恨舒妃还不来及,更不会因舒妃的死而责罚皇后,顶多也就是禁个足,这宫里被禁足又被解禁的人实在太多了,皇后大可以推的一干二净,因为从头到尾,皇后从来没有出过面,偶而出面的也只有文心,倘若文心找个理由甘愿背了这黑锅,皇后便可独善其身,皇后之位也难撼动分豪,况且天下人谁不知道帝后情深,皇后更是为皇上舍命相救,说不定连禁足都省了。
如今她还能求谁,求皇上皇上若知道了莫铭还不立时就要杀了,求福瑞郡主舒妃在临死都害了福瑞郡主,而且自己也将脏水暗中泼向郡主,她还有何脸面去求,即使去求,郡主又怎会帮害自己的人。
宝霞摇着头,只痛的想一死百了,死了,她就再也不用担心莫铭,死了她就再也不用矛盾自责,可有时候想死也并没有那么简单,她只眼睁睁的看着如意缓缓而去,她跪在冰冷寝殿内,甚至能听到皇上盛怒之下的喘气声,皇上冷冷道“宝霞,这里只剩下朕和你,你是舒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她与晋西王究竟走到哪一步了”
宝霞只恨不得将舌头咬了不能说话才好,她嗫嚅着“没没有娘娘是清白的。”
皇上额头青筋叠起,他的妃子与人私通,这对他是绝大的讽刺,就算是在如意面前他也不愿十分提及,可他还抱着一份希望,单凭一封信不能证明舒妃就与老五有了什么苟且之事,但若舒妃与老五没有苟且之事,又如何能甘愿被人利用暗害如意,皇后究竟与如意有什么样的仇恨,值得她费尽心思的去对付如意,这点他必要问清楚皇后。
目前首要当头,他必须弄清楚舒妃之事,不然他心里的恨和羞辱难以平息,他薄薄的唇紧紧抿起,只盯着宝霞,看着宝霞慌张的模样,他心里那仅存的一点点希望开始破灭,突然他厉喝一声道“说舒妃若是清白,为何要被她人利用,甚至还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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