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雪千城
“嗯。”他呼吸粗重。
“你还会不会再离开我”
“不会。”
“玄洛”
“嗯”他捧起她的脸,“我在,我永远都在。”
这一晚,他与她两两交缠,步上云巅。
这一晚,莫离忧在沉睡中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他为她画眉,他为她绾发,她笑魇如霞光般轻轻的唤了他一声“离忧哥哥”
忽然,她的脸,她的笑渐渐变得透明起来,他呼唤着她的名字,她的身影越来越淡,只到完全消失,他想要握住她的手,却什么也没能握住。
他呆呆的立在那儿,前方忽响起一个缥缈的声音“你拿前世今生三十年的寿命,换她一个转世轮回值得么”
他抬眸淡淡道“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那你又得到了什么”
“快乐,她快乐即我快乐。”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那声音叹息一声道,“去吧今生你本有七十五年寿命,如今却只有四十五年了,你且好知为之。”
莫离忧只觉得脚下一滑,便跌入万丈深渊,深渊里全是寒冰。
景和十五年,天成帝退位,皇七子莫离忧登基为帝,改年号为意安。
亲们文文最多能发五万字,所以只能分上中下三章来发了,关于文中还有些没交待清楚的,某雪会在番外里交待清楚,某雪会休息几天再写番外,这一段时间谢谢亲们的支持了,某雪在这里鞠躬散花了,群么么亲们
嫡女毒医 001刻骨相思终相逢(绾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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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十四年冬,雪
莫战身着一件血红而单薄的披风正搓着双手来回不停的踱着,虽是隆冬天气,寒冷至极,可他还是愿意披上这件天蚕血衣,他的哲哲曾经亲手为他披起这件天蚕血衣,似乎这衣服上还残留独属于哲哲的淡淡红梅清香,他贪恋这样的味道,贪恋着他与她过往的一切。
地上的雪已将有一尺多厚,天上仍是纷扬的大雪如搓绵扯絮一般四处飘散,高庸连忙拿了一件茄色哆罗呢狐皮大氅上前道“皇上,这寒冬腊月的,您穿得这样单薄,冻坏了怎么好”
莫战的脸有些红,两鬓早已生出银白发丝,瘦削的脸上刚毅无比,薄薄的唇轻轻抿着,唯有一双墨如寒星的眸子里溢着难以言表的复杂神色,有疯狂的喜悦,有极度的担忧,他几乎是语无伦次的,作为皇上,他从来没有这般语无伦次过,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高庸道“高庸,你说朕的哲哲一定在那里等朕是不是可是朕可是朕”
“皇上,奴才相信绾妃娘娘一定还活着,福瑞郡主的姐姐亲眼看见这木屋子里有个女子与玄洛长得极为相似,不是绾妃娘娘又会是谁何况这里又离图然皇宫不远,想必绾妃娘娘就在里面,皇上您赶紧披上大衣,不然让娘娘瞧见了皇上挨冻又该伤心了”高庸絮絮的说着。
莫战似乎也没大听见他的话,只管抬眸盯着那一排早已与雪色融为一体的木屋子瞧。
天地苍茫,木屋之后是山峦起伏,远远的青松翠竹也已是银装素裹,风卷着雪拂过,一阵寒香拂鼻,那木屋前方有十数株红梅艳如胭脂,映着雪色,分外精神,松软的雪铺陈在大地,脚踩在雪地上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木屋明明离的那样近,莫战却没有勇气迈进去,因为他害怕,害怕这疯狂的喜悦到最终却是虚幻一场,害怕他的哲哲根本不是这屋子里,害怕他十七年来的等待在一次次失望和一次次希望中终归寂灭。
自打他从玄洛和如意那里得到消息哲哲很有可能还活着,他一颗死寂的心再不能平静,若不是因为如意身怀有孕,怕是她和玄洛早就赶来了,可他不能等,他一刻也不能等待,他一得了消息就快马加鞭冒着暴风雪赶到了图然,天知道他是带着何等的心情赶过来的,他恨不能肋生两翼飞驰而来,可当他真正到了这里的时候,他却没了勇气,十七年的刻骨相思和一生的等待,他能否得到一个圆满。
想了想,他毅然的踏步向前,高庸手里拿着披风也不敢给他披上,只举着把伞亦步亦趋的跟着,莫战抬手敲了敲门,屋内却无一点回应,莫战心一沉,又轻轻唤了声“有人吗”依旧没有一丝回应,他脚步有些凝滞,心也跟着那漫天的雪冻结了,莫非哲哲并不在这里,又或者她离开了,他又推了推门,“吱呀”一声,门竟然打开了。
抬步入内,一眼瞥见,莫战不由的浑身一震,虽然屋内陈设极为简单,却是尘纤不染,屋中放着一张小圆桌,桌上还摆着两杯茶,他伸手探了探,那茶似乎还带着余温,他环顾四周,墙角的案几上青玉花瓶里还插着几枝红梅,暗香萦绕鼻尖,案几边上立着一排藤编的衣柜,泛着古朴的铜黄之色,他缓步踱到衣柜,拉开环扣,只见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几件素色衣裳,再细看,却有一件鲜红的小衣尤为显眼,他弯下身子,指尖颤抖的拿起那件鲜红小衣,再忍不住,一汪清泪滚落下来,他不会忘,永远也不会忘,当年哲哲坐在灯下亲身缝制的小衣,那是为她和他的孩子缝制的小衣,虽然哲哲女红不精,小衣上的针线缝的有些粗糙,但于他,却是世间最好的衣服,他的哲哲果然还在。
忽然,有个清冷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却是冷到没有一丝温度“你是谁”
高庸见一女子从侧屋打帘而入,顿时呆了,就连舌头也打了结巴似的“绾绾”
莫战抬头,霎那间,他恍惚跌入梦幻之中,十七年了,他的哲哲肌肤依旧胜雪,美貌一如当初,没有变,她的容颜竟然一点也没有变,他缓缓直起身子,只呆怔的盯着她,口里喊出一个两个字“哲哲”
高庸早已知趣的退下,屋内单留着莫战和这女子,这女子听人这般柔声唤她,她呆立半晌,心口处一阵抽痛,一双平静如水的琥珀琉璃眸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动,她几乎要失声惊叫,却硬生生将那声惊叫吞了回去,十七年了,十七年的她再也没有见过他,他还是他,还是她的阿战,可她不能去见他,她这一辈子注定不能再动一丝一毫的情,可当他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她如何能无动于衷,泪缓缓涌出,或许是因为清苦孤寂太久太久,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红衣飞扬,可以恣意纵情纵笑的女子了,就算她再激动,她的声音却是平静而淡然的,她一步步走向他,淡声问道“阿战,你怎么来了”
“哲哲,真的是你,原来你没有死,真好,真好”他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生怕她再消失般的将她搂的紧紧的,她的身子还是那样软,可却是冰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寒冷,他的泪滴落在她的雪白的衣裙上,如梦如幻,他竟分不清自己是否真的再拥有她了。
她指尖微动,想环住他的腰,却终归还是放了手,她轻叹一声“阿战,你不该来找我的”
“不”莫战轻呼一声,放开她,复又捧住她的脸,他凝视着她的眼,她的眼里有泪光盈然,她的声音还是那般莺莺娇软,他想吻她,想翻天覆地的吻遍她的全身,可他知道,从她平静的脸上就能知道,她的哲哲似乎并没有他那般高兴,是啊他老了,而她却一点都没有变,岁月的沧桑似乎未在她的身上留下半点痕迹,“哲哲,我早该来找你,早该来的”
她抬手轻轻抚上他微蹙的眉心,指尖冰凉如一片轻雪滴落在他眉心,这么多年,她无情无欲,无喜无哀,过着活死人般的日子,为的不过就是活着,她要活着,活着等待身上的毒除尽可以见到阿战和玄洛的那一天,可如今她果真见到了阿战,她的心却是这样的痛,痛里还有些快乐,许久不曾有过的痛和快乐,可是她见到了阿战又能如何,她身上的毒依旧未能除尽,她几乎要放弃了。
十七年前,她中了吞食了绝情草的血衣天蚕蛊毒,她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谁知她身上的蛊毒在生下玄洛之后却有一半被引到玄洛身上,是以,她根本无法面对自己的亲生孩子,是她,是她这个做娘的无能,才会让自己的孩子在一生下来便受苦,她让都穆伦一直暗中保护玄洛,又将阿日阿月安排进清平侯府,想要的不过是玄洛的平安,她不敢见玄洛,也不能见阿战,因为她不能再有动情,她也不能离开图然半步,她的身体需每隔七天就要拿图然雪山之巅的冰雪玉莲来养着,当年的她多么希望能将玄洛接回自己身边,她要拿雪莲花养着玄洛,可当年医治她的神医告诉过她,冰雪玉莲属性极阴,唯有女子可受得,于男子却是催命剂,为此,她更加内疚,更加无法面对玄洛,不过现在都好了,都穆伦告诉她,玄洛身上的血衣天蚕蛊已解,还得了沈如意那样好的妻子,她心已足矣,可她终究还是带累了别人,因为她大约也能猜到玄洛身上的毒是如何解的。
当年也有个人想用同样的方法为她解毒,那个人就是天禹教教宗,也是十七年前那个民间神医骆灏,为了她,他不惜以宗主身份违反了天禹教教规练了降术,可当时她并不知道降术,也根本不懂,她只知道他曾跟她说过,他有法子可以为她解毒了,当时她有多么欢喜,他求她为她的孩子解毒,哪怕她自己死了也没关系,只求玄洛是安然一生便可,可当时的她不知道他说的法子是何种法子,他只让她给他些时间,在那两个月里,她再也没见过他,她的心开始有些害怕起来,她去找他,等找到他时,他却已是命悬一线,到那时,她方知骆灏为她练了邪术,她哭着抱住他问他为何要那么傻,他只跟她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终归还是失言了。”
如果她知道骆灏为了她冒着生命的危险练那邪门的降术,她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他练,她给不了他爱,而他却一直守护在她身边,若非他,她在产子的那一刻就死了,她的孩子玄洛也不能降生,她欠他太多,她还不起,也无法去还,因为他到底还是葬送了自己的性命,那是她见他的最后一面,在弥留之际,他还不忘叮嘱自己要好好活着。
嫡女毒医 002刻骨相思终相逢(绾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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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灏死了,而她还活着,虽然有时候她还是会伤心,但究竟常年服食冰雪玉莲,人也渐渐变得冷寂起来,这里虽离着皇宫极近,但却是极清静所在,平日里除了都穆伦偶而会来,却鲜少有人来。
她的母亲本是图然长公主,也是图然最美的女人,一次偶然的机会母亲遇到楚夏王,二人倾心相爱,后来母亲嫁到楚夏成为王妃,母亲与父皇的结合固然因着爱,她知道那时候的母亲是怀着一颗最诚挚的少女之心嫁到楚夏的,这当中不存在什么政治联姻,只可惜父皇终究还是没能守住母亲。
宫中的尔虞我诈让母亲灰了心肠,其实她知道母亲最伤心的不是被别的妃子陷害,而是父皇不相信母亲,母亲生平最恨人不相信自己,尤其是她最爱的人,她一气之下带着自己回了图然,后来母亲郁郁而终,而不知什么原因父皇竟然知道自己误会了母亲,亲自前往图然哭跪在母亲的陵墓前,守了那冰冷的陵墓七天七夜。
一开始她其实是恨着父皇的,父皇误会母亲,还将她弃在图然这么多年不管不问,可当她看到父皇那染上白霜的发丝,她再也恨不起来,一夜白头,她的父皇竟然一夜白头,这是有多么的痛才会让他憔悴至此。
而她,在十四岁那一年被父皇接回宫中,父皇将她宠上了天,她不仅是图然最美貌的女子,更是楚夏最美貌的公主,或许她得到的宠爱太多,所以宫里诸多的姐姐妹妹都视她为异类,甚至更是对她带着某种敌意的,她们算计她,陷害她,唯有玉姐姐待她最好,不管玉姐姐是否真心相待,但玉姐姐陪她度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时光,有时候她甚至感觉玉姐姐就如母亲一般呵护她,疼惜她。
她清楚的记得也是这样一个大雪天,她被人推入冰河之中,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是玉姐姐,玉姐姐奋不顾身跳进冰窟窿里救了她,她欠了玉姐姐一条命,即使在后来的日子,她嫁入天纵成为绾妃,她也从不曾忘过她欠了玉姐姐太多太多,她知道玉姐姐最终还是对她下了手,说她一点不怨恨玉姐姐也是不可能的,可每每想到是她的出现让玉姐姐失了心爱的男人,她再也恨不起来,到底她曾亏欠过玉姐姐,所以就算玉姐姐要杀她,她也无法反击。
她知道自己中了血衣天蚕蛊,已无法再活命,她本想一死了之,可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啊她如何能抛弃自己的孩子,于是她选择了逃离皇宫,如果她离开了阿战,或许玉姐姐就不会再费尽心计的对付她了,她也无需在痛苦和矛盾之中挣扎了,骆灏带她去了一个美丽的山寨,那寨子里的名字就是欢花寨,那寨子里有许多双胞胎,她曾亲手抱过一对刚满月的双胞胎姐妹花,那寨子里的人都很纯朴,待人也很热情,因为她的到来,寨子里的人甚至举办了特别的迎客宴会,她在那里度过了一段最平静的岁月,她的肚子日渐隆起,虽然她要日日忍受蛊毒,但好在有骆灏,总是能将她的痛苦降到最低。
骆灏本是应国太子,当年应国与图然交好,两个小国一向互有往来,她与骆灏在儿时便相识,她记得骆灏自小便十分喜欢研究医学药理以及奇门遁术,长大后他无意于皇位,便悄然离开皇宫拜师学艺,学成之后他成立了天禹教,他虽是天禹教教宗却常年游历四方,他曾于欢花寨有恩,是以欢花寨里的所有的人都将他视为上宾。
欢花寨地处偏僻,那里又不仅盛产欢花草,还产有野紫灵芝,而她以中毒之身生怀六甲,最需以紫灵芝养生,她本以为她可以在那里安心待产,谁知她的到来给整个欢花寨带来了灭顶之灾,那一天,当她和骆灏从山上回来之后,便见整个欢花寨血光冲天,到处都是尸体,她的眼里全是红色,烈艳而惨绝的红色。
她看见一个手执屠刀的人拎着一个人的衣领逼问着自己的下落,那时她的心在抖,她不敢相信,她果然成了人们口中的祸国妖女,她一人毁灭了那么多人的生命,她无法承受,她疯狂的跑向那些刽子手,大喊着住手,头,一个鲜血淋漓还冒着丝丝热气的头滚落下来,滚到她的脚边,她不能忘,那一双死都不能瞑目的眼睛还怒睁着,仿佛在责问着她的罪孽。
她呆怔在那里,发出凄厉的惊叫,而骆灏为了护她,在那一次残杀之中受了伤,虽然她和他最终都逃了出来,可她还是决定要回宫,因为她知道逃避只会带来更大的祸患,不管她逃到哪里,她都会带来灾难,更何况她恨,恨毒了那些残杀无无辜的人,其实她是知道的,可她心里还带着那一点点希冀,希冀那个人是皇后而不是玉姐姐,虽然她偷听到那些黑衣人的对话,而她还是不愿相信,她要亲自去问问玉姐姐,她不能再沉默再躲避,若果真是她,那她亏欠玉姐姐的一切早已还清了,她要让玉姐姐付出代价。
正是她的决定,让她母子分离,她终究嬴不了玉姐姐,也不及玉姐姐那般心计深沉,她根本连回宫的机会都没有,或许这当中也有皇后的努力吧,她不知道,也永远无法知道,她只知道那时她在宫外遇到了阿战身边的内侍太监高庸,她想让高庸想个法子悄悄儿的带她回宫见阿战。
高庸的脸上带着激动的喜色,只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娘娘你可回来了,皇上日思夜想的,都连着几个月都不曾好好用一顿膳食,睡一个好觉了,娘娘你在外安心待着,奴才这就回宫禀报皇上,皇上必会亲自前来迎接你回宫。”
可她没能等到阿战来接她,高庸还未来得及离开,他们便遭遇伏击,来的杀手个个武功高深莫测,幸亏有骆灏护她,杀手几乎全军覆没,也就是在那时,她早产生下一个孩子,她甚至未来得及多跟孩子亲近,又新来了一波杀手,情急之下,她唯有将孩子交给高庸,如果她不在皇宫,她的孩子想必也不能在皇宫好好活着,于是她嘱托高庸将孩子交给清平侯夫人,孩子生下来时手腕之上便带着道道紫红色的纹,她知道那是中了血衣天蚕蛊,她身上的毒带给了孩子,而她的孩子从生下来那一刻开始便注定要痛苦的活着。
她虽然侥幸逃脱,却昏迷了整整一年,那一年,她不知道骆灏是以何种方法保住她性命的,她只知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图然,回到了她与骆灏儿时无意中发现的这个小木屋内,她的外祖父图然王已在一月之前就亡故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表哥都苍登上了王位,都苍待她依旧如小时那般的好,那时都苍时常来看她,本来是都苍一个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都苍的身边多了一个小男孩都穆伦,也不知何原因,都穆伦从小便与她十分亲近,或许她看到都穆伦便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她待都穆伦也与别人不同。
不仅是她,就连骆灏也待都穆伦极为亲近,只可惜骆灏与都穆伦相处时间只有短短三年光景,三年后骆灏离开木屋去练降术便再也没能回来,若他能回来,都苍也不会英年早逝,以他的医术必能救都苍一命,都苍二十岁登基,三十三岁便患病而亡。
都穆伦并不是都苍的孩子,而是都苍在未登基之前觐见天纵国皇帝偶然救下的一个婴孩,说起来都穆伦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不知是谁与他有那样大的怨仇,竟然向一个孩子下手,一刀穿入心脏被人扔在荒野里,幸而都穆伦的心脏生长的地方异于常人,常人的心脏是长在左边,而都穆伦的心脏却长在右边,也正是因为此,他才得以保住了一条小命,不仅如此,都穆伦自小便力大无穷,虽然学文不行,学武却是一点就通,正因为他不善计谋,都苍才待他更加放心,还被都苍封为图然小王爷。
自打骆灏和都苍死后,木屋便愈发寂静,而她的心也愈发寂静,她甚至不知道何为喜何为伤,前尘往事,她不想再追究,也不想再知道,而孩子,她无法去见他,她曾努力过一次,都穆伦护着他偷偷的回了一次天纵,她好想认他,可她不敢,因为玄洛也与他中了相同的毒,她见到玄洛的时候,心情激动的昏死过去,幸而都穆伦随身带着冰雪玉莲,她才得以缓过气来。
原本绝情草绝的不仅是爱情,还是炙烈的感情,她承受不了,她的孩子,那小小的孩子如何能承受这样的冲击,难道她要告诉那个孩子她其实才是她的娘亲,她不敢,一丝一毫也不敢,更何况,她不能将孩子从清平侯夫妇身边夺走,为了她的孩子,他们付出了太多太多,她唯有躲在远处看看他就足矣。
她终究还是回去了,甚至连清平侯夫人都未去见,她们或许都当她已经死了,她又何必再凭添波澜,在回去的路途中,她遇到了阿日阿月,那是两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正因为她们衣不蔽体,她才看见她们胸前纹着的白鹇鸟,那是欢花寨人独有的印记。
她将她们带了回去,她们都随着都穆伦唤她姑姑。
嫡女毒医 003刻骨相思终相逢(绾妃)
b章节名003刻骨相思终相逢绾妃b
想起往事,哲哲依兰朵不由的蹙紧了眉心,而她身边的他整张脸带着一种令人心疼的沧桑之色,那种透着极度欢喜而炙烈的神情灼伤了她的心,十几年未见,他那样英挺的身姿虽然不减当年,可他的发,他的脸已失去了往日里的青春盛年的活力,徒留下无尽怆然,她冰冷的指尖依旧拂在他的眉心,或许他皱眉的时间久了,任凭她如何努力想抚平,眉心已刻下细密的纹路。
她与他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她想说什么,可她再说不出一句话,相逢即是痛苦又何必再相逢,可她的心底明明还是欢愉的。
他抬手静静握住她手,好似要将她所有的冰冷一起融化掉,他希望自己掌心的热度能让他的哲哲回到从前那种鲜活而明艳的样子,而不是这样平静的让人害怕的样子,他想她,爱她,等她,可他害怕,害怕哲哲对他的爱已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淡漠下去,他眼底的欣喜已随之转换成一种无奈与希冀的墨色,她凝视着那一汪墨色,最终只轻叹了一声,脸上露出淡淡悲色,安静的与他相对而立,他眼里的那种期盼清晰的刺痛了她的心,他的声音带着几乎是不太自信的颤抖“哲哲,你为什么不高兴,难道十七年来,你待我的心早已不复当初,又或者,你根本早就忘了我了,我的出现于你而言只是个有惊无喜的意外。”他的手扶上她的脸,她的唇,她的眉,她的眼,“不,哲哲,纵使你不再爱我,我也不能再让你离开我身边,我要带你回去,让你一生一世都守候着我,我不愿再苦等另外一个十七年,我等不起,我怕再等下去,我就真的老了。”
哲哲依兰朵不由的肩头一抖,她想往后退去,可他的力气那样大,他容不得她半点撤退,他一贯锋锐的眸子隐着不容置疑的幽光,那光如锋刃般刺入她心底,她道“阿战,你可知道我早已不是当年的哲哲,当年的哲哲可以恣意的笑,恣意的哭,恣意的爱,而如今的我不过是一个整日待在冰窖里的活死人,我不会再对任何人动情,对于你的爱,我怕再给不起一丝回应。”
他的脸苍白如纸“哲哲,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有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这么多年,你没有去找我,也没有去找玄洛,是不是你不能离开这里,你一定有苦衷的对不对”
哲哲依兰朵转眸望了望窗外漫天的雪,那样纯洁而寂冷的白色,一簇簇似鹅毛般正飞舞的曼妙生姿,白到极致便是寂寞,她静默片刻,由他将她拥入怀中,她美丽的眸子如蒙上一层灰暗的阴影,不觉生出一种莫可名状的伤痛“阿战,你回去吧,就当你从来不曾来到这里,就当我真的死了好不好”
“不好。”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近乎是带着愤怒的,“我既然找到你,就不会再离开你,即使你待我的心大不如前,我也要强留你在我身边。”他顿了顿又道,“哲哲,你中了血衣天蚕蛊毒,是不是毒还未解你别怕,玄洛的毒都解了,就一定有法子可以解你身上的蛊毒,你随我回去,如意就是神医,她一定会替你解毒的。”
“阿战,你知道玄洛身上的毒是怎么解的”她淡淡问道。
“听说是一个叫骆无名的巫医解的,我相信凭他和如意的医术,也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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