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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雪千城
他待你好时,赏你千金万银,他待你不好时,便赏你一杯毒酒,特别是他一笑,每逢他要杀人或惩罚人的时候总是笑的格外的美。
后来,他的性子越来越令人害怕,他甚至于小小年纪就狠毒到毒杀了皇帝的一位妃子,此时皇帝和丽贵妃方才醒悟过来,想着要好好的约束一下他的性子,但为时已晚,他根本不听他们的任何教诲,他们说道理的时候,他只作听不见,后来他们又想到天禹教乃先太子,皇帝的大哥所创立,何况他小时便喜欢研究药理,于是在他九岁的那一年,便去了天禹教。
他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跟他的父皇母妃解释他毒杀那个妃子是因为那个妃子想要毒杀母妃,他只静静的跟着师父凤苍离开,在天禹教,他忘却一切,忘却自己明明是个男孩却要当女孩养着。
他心里是怨的,为何他从小就不能按自己的本真活着,他不想当女子,一点也不想。
在天禹教,他一年才回皇宫一次,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益发的美了,他的美貌魅惑人心,因着他生的传奇而又带着几分妖异的色彩,人人都唤他妖魅公主。
当年的图然与应国交好,图然王子在初见他时,竟脱口而出“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去他奶奶的佳人,他可不是什么佳人。
称赞妖魅公主长得美的话太多太多,或许就连父皇和母妃也已经自欺欺人以为他真的是什么破公主了,可就算骗过千万人的眼,他也骗不过他自己。
在那里,又过了几年,他终于弄明白当初的谣谶,那个造成他性别错乱的谣谶始作诵者到底是谁竟是太后,他唤了那么多年皇祖母,总是摆出一副慈悲样子的皇祖母。
他对父皇和母妃都是极冷淡的,唯独对这个慈祥的皇祖母会露出几分真心的笑,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以为皇祖母是真心待他好的。
他对父皇和母妃有怨,他待他们都冷漠无比,是因为那时的他觉得他的父皇母妃都是自私的,为了他们自己很好的活在一处,就错乱了他的一生。
而皇祖母却是不知情的,他傻傻的以为她是不知情的,但他再想不到,在父皇未将母妃纳为妃的时候,太后与父皇发生争执,太后不能容忍父皇娶一个异域的妖精回来,可太后终究扭不过父皇,因为太后害怕伤了母子之情,所以她暗中利用谶言逼迫父皇。
父皇没有放手,太后眼睁睁的看着母妃入了宫,可即使她万般不愿,她此时也不敢披露母妃真实的姓氏,因为父皇已经娶了母妃,若此次再强行披露怕是会动摇国之根本,到时引起民心混乱就不好收拾了,可她还是不甘,在她不甘的时候,她的大女儿已善解人意的替她想了一个杀母保子的办法。
因太医断丽贵妃是男胎,而且杀母保子的事并非她开了先河,历史更是屡见不鲜,于是一场漫天的谣言复又燃起。
她在等,等着皇帝被逼着杀母保子,可她再想不到皇帝和丽贵妃竟然瞒着悠悠众口说生下的是公主,明明就是皇子,可她还能说什么,难道她要告诉天下人皇帝说了谎话,她这个儿子,为了那个女人什么都肯干,她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没有人会想着一个男孩被当作女孩养着,伤的最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孩子。
在这个孩子长大的时候,即使是最热的夏天,他在皇宫脖子上都要缠着丝巾,因为男子和女子终归不同,即使他生的再美,男子的特征总是掩盖不住的,宫人都知道他性子怪异,也并不在意他不怕热。
他本想杀了太后,可他未下得了手,只杀了当年那个立在城墙之上说出谣谶的人。
他厌倦了这错乱的生活,他想着要永远都不再踏入皇宫一步,他离开了皇宫,又离开了天禹教,然后独自去了一个清静的地方,在那时遍种桃花,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恢复原本真实的自己,他的真实却在某一种他不知道的时候成为别人篡权的借口,他着了男装,恢复身份,却被有心人看了去。
应国昭和三十年,应国大将军王举起“亲君侧,除妖孽”的旗号谋反,而当年皇帝和丽贵妃撒下的弥天大谎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大的报应,很快,当年丽贵妃产下的是皇子而非公主的真相被揭露出来,他们甚至买通了天禹教的两个教徒,那谶言在合适的时候被大将军王利用的恰到好处,朝中大臣有许多人倒戈相向,他们宁愿让大将军王登上皇位,也不愿如谶言里所说被一个异域来的妖精女子统治。
其实亡国之根本并不在谶言,也不在骆无名是公主还是皇子,而是应国遭两年大旱,靠天吃饭的百姓跟前只剩下树皮野菜,到最后连树皮野菜也没了,百姓眼巴巴的等着朝廷赈灾,而赈灾的人却是大将王的人,可想而知,灾粮自然一粒米也未落到百姓口中。
应国河山饿殍遍野,满目疮痍,已是风雨飘摇,当年的谶言和皇帝的谎言不过是加速了应国的灭亡。
当他再踏入皇宫的时候,他以为自私的父皇和母妃双双被烧死在乾明宫里,他看到的是一对相拥相抱烧成焦炭的尸体,应国灭了,在他游山玩水行走于无人之境的时候,应国已经灭了。





嫡女毒医 010流水落花春去也(骆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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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相信,即使他有怨有恨,也不愿自己的父皇和母妃惨死,何况在冷漠的外表下,他其实还是在意他们的,他早已原谅了他们,可这声原谅他都没有来得及说。
他杀了大将军王,又杀了大将军手下的百余名士兵,他是应国皇子,就算他从来都不屑于皇位,这皇位他也不能叫这样的逆党谋夺了去。
他本想复国,只可惜天不隧人愿,天纵国趁机着应国大乱收复了应国,应国虽小,却是战略要地,收复应国就等于收复了图然,他以一已之力已无力回天。
他没有再回到桃花林,而是去了天纵,他不知道自己受了什么蛊惑非要去天纵京城,冥冥之中,他潜意识里就想去那里,仿佛在那里他能遇见谁,他是如此渴望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一个时常在他梦里出现的女子幻影,那个女子是谁他根本无从得知,因为在他的生命里他从来都不认识这个女子。
他开设了瑶池舫,又坐镇鬼市,他爱财如命,因为他还抱着复国的梦,要复国必须要有钱,而且要有大量的钱,更何况,他还有一群孩子要养,做了十几年的应国公主,他从未为应国做过一件好事,他突然好做点好事,便救了应国那么多可怜的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孩子,他要积点功德,至于为何要积功德,他不明白,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样善心了,这不是他自己,可他非要这么做,仿佛他积了些功德才能见到他要等的人。
那一天夜里子时,他不会忘,他坐镇鬼市,鬼市里遍布着糜烂而腐朽的气味,忽然,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杜若香气,那香气那样好闻,虽然那女子戴着面纱裹着长袍刻意装作男子的样子,可他知道那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十分好闻的女子。
他不知道她是谁,后来她成了鬼市神医,他少了许多生意,不过他并不在意,他发觉自己越来越在意她的行踪,她来时他便觉得安心,她若不来他便会恍恍然的心生失落,他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入了魔障,连这女子样貌都没看清,他就这样开始牵挂她了。
因着这份牵挂,他将她的底细查了个清清楚楚,她叫如意,沈如意,那一晚,他睡在床上反复念叨着她的名字,只念到他头痛万分,那剧烈的痛疼恨不能让他去撞了墙。
他越是想回忆什么,脑袋就越是痛,于是他想逃离,他不能再见她,如此再见她,他害怕自己会疯魔了,他消失在鬼市,本以为他再不会见她,谁知道她却来了瑶池舫,不过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边还有瑞亲王。
他本不想违背瑶池舫的规矩,可能怎么办,来找寻沙漠之草答案的是她啊在她面前,他总是情难自禁的想要给她一切,可她明明是不属于他的,他知道,他在查她底细的时候就知道,她是有心上人的,那个人还是京城著名的玄洛公子,那个亦魔亦仙如画如诗的男子。
若让他承认这世间还有哪个男人能与他媲美,玄洛便是那个男子。
可他心里到底不甘,他身着女装想要勾引玄洛,因为他知道凭他的美,这世间没有几个男人抵挡的住,如果玄洛被美色所迷,他必然会毒杀了他,可玄洛根本不在意他的美,当他带着如意来求他为如意解情花之毒的时候,他的世界便成了一片灰暗,他如何能争得过玄洛,人家两情相悦,而且玄洛甚至可以为了如意去死,他算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算什么,当如意唤了他一声无名,他的心彻底震动了。
那时的他还没恢复前世的记忆,他不知为何而震动,他只知道自己的心里是酸楚的。
他为如意解了情花之毒,如意和玄洛双双离开,他静静的立在那里看着他们的背影,头却益发的痛了。
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容易的就喜欢上一个女子,他才不相信什么鬼的一见钟情,而且他自己生的那样美,他才不会被其他任何美色所迷惑,他只觉得自己与如意仿佛相识了很久很久,已久远到度过一个轮回转世,他终究逆不过自己的想要寻找答案的好奇心,不顾师父的千叮咛万嘱咐使用了通灵术,通灵术本就是逆天而施的法术,可以知前世获未来,可是一旦使用通灵术是要折寿七年的。
他终于知道来龙去脉,他逆天而施打开阴府之门,代价便是前世今生的孤寂。
他也终于明白,他为何变得善心要救那么多孩子,皆因前世他与她出了桃花林,那时的苗疆恰逢战乱,他们遇到上百名流离失所的孩子,她曾对他说过“姐姐,为何要有这么多战乱,战乱到最后伤的却是无辜的孩子。”
她将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取了下来,还顺便将她身上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全都给了那些可怜的孩子。
他笑说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却说“姐姐,其实我是个坏女人,我的手沾满了鲜血,我所杀的人有的也是孩子的爹娘”
他不知如何劝她,因着身上的银两有限,他们还想为孩子找个避难的场所,于是他们又折回了桃花屋去取银两,结果等他们再回去的时候,遍地都是孩子的尸体,他从来没听她哭的那样凄厉“姐姐,如果有可能,我宁愿能救下他们啊。”
那时的他们没能救了孩子,今生他便无意识的想要替她挽留点什么。
他还终于明白,为何在听到她唤他一声无名时,他的心那样悸动,这原本是他前世的夙愿,可他终究还是来迟了,在他遇到她的时候,她的身边就已经有了玄洛,不管他的记忆是否恢复,他都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无法接受,他度过一个轮回,心心念念所想所爱之人,从开始就从不曾属于过他。
可他不甘,他不信命,不信什么前世今生的孤寂,他在等,等着玄洛离开人世的那一天,因为玄洛中的是血衣天蚕蛊,无药可解,如果玄洛死了,或许他还有机会。
他有多么的可笑,有多么的自欺欺人,玄洛死了,在她见到玄洛尸体的那一刻,她枯坐在那里一夜到天明,再从天明到黑夜,往往复复,他想劝她,她只给了他一句话“无名,玄洛死了,他死了,我才知道我所有的怨,所有的恨都敌不过对玄洛的爱,或许我重生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来找寻玄洛,她是我这一生要相守的人,如今他死了,我已了无生趣。”
这是她给他的答案。
前世,她爱的是她的三郎。
今生,她爱的是她的玄洛。
而他,他在她的心里可曾停留下一个影子,哪怕是一个幻影也好,她说她重生是为了寻找玄洛,可她是否知道,他等了她一个前世今生。
罢了,罢了,他本就是个短命鬼,今生的命更是短到没几年了,即使能得到她的爱也无法与她相守到白头,长痛不如短痛,他唯有将这相思意深埋在心底,成全了她与玄洛的幸福,只要她幸福了,他不在乎前世今生,甚至于永生永世的孤独,更不会在乎能不能复国了,他本就不是为复国而来的,复国只是他找了一个能令自己信服的借口,从前他不懂,现在他懂了,他来天纵京城为了就是近水楼台,等的就是如意,可他终究强求了。
或许从他生下来的那一刻起,桃花盛开,书写的不是桃花处处,而是孤独,他注定孤独。
如意啊如果此时你能陪在我身边温柔的摸着我的脸,再唤一声无名该有多好,你是我命中注定走不出的情劫,你是我短暂生命里找寻到的温暖阳光,然而阳光终不可能永远高悬在天,也有天阴下雨的时候。
只是不管是阴天还是雨后阳光会再重现,而我的生命里已不会再有阳光,她不会再照到我的身上,既逆天,我便要承受这样的结果。
他一个人待在的桃花屋里想了很久很久,只到轻烟带着他的师父凤苍来到了桃花屋。
师父终究还是来见他了,他是他此生第一个师父,也是唯一一个师父。
他们坐在桃花树下,那桃花树哪里还有一支桃花,全都凋谢了,桃花树不过就是枯死的枝桠。
阴沉沉的秋暮之色,风吹的衣角朔朔,凤苍摸一摸雪白的长胡须,眼里复杂难明,有疼惜,有愤怒,有哀伤,也有不忍,这曾是他最得意的子弟应国十三公主,不是应国十三皇子骆无名,虽然这个子弟的命盘不好,可他总想着,他这个当师父的不能放弃,若他自己肯努力,再加上他这个作师父的功力,或许可以博一博,或许是可以改变命盘的,他是够努力了,他的徒弟也够努力,只是他们的努力向背而弛,他的徒弟努力到生生将原本就不好的命盘弄的无可救药了。
而作为他的师父,却也只是凡人,他无法修补这无可救药的命盘,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是无名自己选择了这样一条路,他却恨铁不成钢,可心里最多的还是痛惜,无名是自作孽啊可他的作孽让人无法真的恨他。
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凤苍问他道“何苦”
他笑了笑道“不苦。”
凤苍叹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他只淡淡道“师父,无名只是俗人,看不透这红尘世事,也不愿看透,离了爱,我便是一无所有。”
凤苍又道“你现在一样是一无所有。”
他道“至少我心里还有个她,这便算不得一无所有。”
凤苍道“你还是执迷不悟。”
“不管是不是执迷,一切唯心所愿,我无怨无悔,但求师父告诉徒儿追魂镜的下落。”
“难道你宁愿活在梦境之中”
“若能想我所想,活在梦境之中有何不可”
“可梦境终归是梦境,不管你编织的梦境有多美,都是假的。”凤苍继续道。
他唇角微微一场,露出清浅一笑“师父,你告诉徒儿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若活在真实全是痛,活在虚幻全是喜,又何必在乎真与假呢至少我在虚幻里能得到快乐,快乐却是真的。”
“从前我不愿告诉你,如今也不愿告诉你,皆因为师怕你误了自己,你要知道入追魂镜便是身死了,徒留下也只是一缕未散的灵魂,这灵魂永远都会被困在追魂镜里,你再无转世的可能。”
“难道师父还觉得徒儿还活着难道师父还以为徒儿还在乎什么转世轮回若注定孤寂,反不如寻到快乐来得真实。”
凤苍怆然又是一声长叹“既如此,为师便成全了你。”他目光里含着几分泪意,如今无名活着也跟死了差不多,况且他吞噬了阴魂,就算能转世,也是生生世世都痛苦,至少他活在梦境里还能快乐,他顿了顿又道,“追魂镜乃教宗心头血滴化而成,心头血为谁而滴化,追魂镜便在谁在那里。”
骆无名蓝海般的眼映出随风而舞到脸庞的发丝,眼眸里的幽蓝随之而亮了几分,他点了点头道“师父,徒儿明白了。”
说完,他跪了下来,给凤苍拜了三拜。、
凤苍离开了,这一次是他们师徒绝决,他怆然而来怆然而走。其实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无名终究会再问他追魂镜的下落,无名和教宗虽不是父子,却也是一脉相承,情痴,他们都是永生闯不过情劫的情痴。
凤苍回到天禹教便嘱咐了自己的大徒弟一番,他命他的大徒弟去见一个人,那个人便是沈如意的婆婆哲哲依兰朵,哲哲依兰朵却是认得他的大徒弟的。
原来哲哲依兰朵一直珍藏的一面血色铜镜就是追魂镜,当年骆灏死后,她在收拾骆灏遗物的时候找到这面镜子,她并不知道这镜子的来历,只是觉得这镜子与普通镜子不同,她从来也没见过有铜镜是血的颜色,因这镜子不如普通铜镜照的清晰,所以她也不用,只是为了缅怀骆灏而收藏下来的,十几年来,她从来不曾丢弃过这面血色铜镜。
当天禹教的人带着一个玉扳指来找她的时候,她愣怔半晌,她看了面前这个清风道骨的男子,忽觉得时光匆匆,当年那个跟在骆灏身后拖着鼻涕的小奶娃如今都已经长得这般大了,男子带来的玉扳指就是骆灏当年的所戴之物,他又拿了天禹教教宗凤苍的信件,信里说历经十一五年,方知天禹教圣物追魂镜之下落,信里还诚恳的请求哲哲依兰朵将天禹教圣物归还。
哲哲依兰朵没有不归还的理由,骆灏本就是天禹教创始之人,这面血色铜镜是天禹教圣物也在情理之中。
新月淡凉,桃花林静谧一片。
轻烟端了一盏桃花茶步入屋内,温声道“主子,你要的茶来了。”
骆无名抬眸,略看了她一眼,神情淡淡道“放下吧”
轻烟轻放下茶盏,眸光注视着骆无名,这两日主子的身体似乎好了些,这样她觉得有些安慰,何况主子再未说赶她走的话,甚至于还会唤她端茶倒水之事,她的心里也安了些,或许她真的可以留下来陪伴着主子了,她道了声是,便要退下。
骆无名忽然问道“轻烟,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轻烟答道“十三年。”
“哦”他有些心不在焉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轻烟虽觉得主子问的有些不寻常,可难得主子主动跟她说话,她高兴还来不及也不作它想,只笑了笑道“时间本来就过的很快,轻烟还听说过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
他听她说着却无动于衷,只从袖笼里取了一枚令牌,眼光如羽毛从轻烟脸上轻然拂过,淡声道“从今往后,它便属于你了。”
“不”轻烟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徘徊不定,想找到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明明他的脸那样平静,看不出任何不对,她连忙摇手道,“轻手不敢受。”
“难道你不听我的话了”他依旧语气平平。
“轻烟不敢。”她毕恭毕敬。
“那就好。”他点了点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东西,你若不想要也可以扔了。”
轻烟只得上前跪了下来接过令牌,他将令牌交给轻烟,又道“你明日就一早回瑶池舫去吧”
轻烟握住令牌的手微有些颤抖,为了止住颤抖,她潜意识的用力握紧了令牌,骨节间泛着青冷的白色,她几乎含着泪意道“主子,你这是要赶轻烟走么你明明答应让轻烟留下来的。”
“我并没有赶你走,你处理完瑶池舫的事,自可以再回来,你愿意在这里留多久就留多久。”
“主子,你没骗轻烟”
他清冷道“我没必要骗你。”




嫡女毒医 011流水落花春去也(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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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烟点了头方才离开,可她躺在床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总觉得主子有事瞒着她,可现在已是夜深人静,她也不敢去打扰主子,更不敢去偷窥主子,但明日一早她就要走了,她不想走,可又不得不走,她还是想见他一面。
主子的屋子那样静,那样黑,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一丝光亮,她在屋外彷徨好久,她终究还是不敢推开那道门,第二日一早,她便去向主子辞行,好在,主子什么事也没有。
她带着简单行李离开了,路那样漫长,时不时的还有乌鸦的叫声,遥望远处凝着一团团泣血颜色,秋天的红枫总是这般绚丽如火,可就算再红似火的枫叶也驱不散这暮秋寒凉。
风乍起,轻烟不由的曲起双臂交叉放在肩胛骨上,她只觉得冷,一种莫名的冷,如今虽是深秋,却也未冷成这样,风吹得树叶呼呼作响,天空悬着一轮太阳,光不甚强烈,犹如一个摆放许久已冷掉的煎饼,是软绵而毫无生机的,有淡薄的光从密密的枫叶林的隙间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微弱的光,光影流动,似蒙了灰尘的轻纱在薄雾里随冷风飘荡。
“”一只黑不溜秋的乌鸦倏地略过轻烟的头顶,惊起一阵乌鸦向远处飞去。
轻烟咒骂了一声,心却未随着乌鸦的飞远而平静下来,反而愈加觉得晦气,她的脚步再无法向前迈进一步,不她不能就这样走,她细想想主子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甚至于每一句话,怎么想都有着决别之意。
她开始害怕起来,她转身子,几乎连跌带撞的又跑回了桃花屋,她鼓了极大的勇气敲了敲门未有一丝回应,她的心忐忑难安,她想推开而入又害怕惹主子生气,可不进去,她实在难以安心,她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推开那道门。
屋内的场景如烙铁般烙痛了她的心,她的眼眸里全是红色,血样的红色,那样炙烈,那样纯净的红色,比之漫山红枫还要红上千百倍,她怔在那里,被烙痛了的心竟连跳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看到了什么,她的主子,她一生要想追随的人,心口里插着一柄锋刃的刀,水顺着刀柄滴落下来,滴落到那血色铜镜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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