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雪千城
小丫头品字未出口,慕容大夫气急败坏抬手就打了那小丫头一个大趄趔,那小丫头唬的捂住嘴巴,指缝间竟有血渗了出来,她往地下一跪不顾流血的嘴角又自抽了几个大嘴巴子,两边脸立时紫胀起来一行磕头一行哭道“奴婢多嘴,奴婢多嘴。”
慕容大夫人愤怒的扫了小丫头两眼道“乱嚼舌头的贱蹄子,谁要你在这里捣鬼吊白的,难不成我还没你懂礼知礼”她含沙射影的骂了一通,少不得转了身子福了福道“臣妇慕容氏参见福瑞郡主。”
如意不急不慢道“夫人有礼了,既然夫人是个懂礼知礼的,咱们话也好说了。”说着,她又对着沈致轩道,“大伯,慕容夫人想给她儿子讨个清白也在情理之中,天下有哪个做娘的不疼儿子,像慕容夫人这般儿子才刚死,她没闲功夫的在家操劳儿子的丧事,却还有功夫跑到我沈府来闹腾,依侄女的意思不如就如了她的愿。”
沈致轩头发早已被人抓的散乱,早微带颤抖的站起了身子有气无力道“都依你的意思办。”
慕容大夫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不知郡主要如何公正处理可千万别仗着身份压人,这样我可是不服的。”
如意轻笑一声道“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夫人你上赶着跑过来要扬一扬家丑,咱府上也只奉陪到底了,你不是说咱府里红口白牙的乱说么那好,不如就顺藤摸瓜的查清楚了。我虽然是个闺中女子,但也勉强算是个医者,所以大夫人中了何毒,我查查便知,不如慕容夫人和大伯随我一起进去瞧瞧。”说完,便走向内屋,只见大夫人灰着脸色正气若游丝的躺在那儿,脸上身上全是汗珠儿滚落,人还未转醒过来,她搭了搭脉道,“慕容夫人,你若不信自己也可寻个可信的大夫来诊治诊治,我瞧着大夫人却是中了阴阳合欢香。”
慕容大夫人犟口道“那又如何”
“很简单”如意淡淡道,“阴阳合欢香来自瑶池舫,咱们细心去访,必然能查到源头,这药究竟是谁买的,到时必可见分晓。”
慕容大夫人额头上开始不停的有汗渗出来,此时她心里恨毒了慕容老夫人,若不是她弄的那些个馊主意,逸儿何至于会去弄了这劳什么子过来,若真让沈如意去查,到时还不露了馅,她抽出腰间的绢子拭了拭汗,微咳了两声道“查就查。”
“既然慕容夫人没意见,那我少不得现在就派人去瑶池舫查查,只是查案必涉及到银钱开销,也不知打点瑶池舫的拿出帐薄子需要多少银两方可”如意徐徐道。
沈致轩立刻答道“千两黄金。”
如意“哦”了一声道“慕容夫人爱子心切,想必不会在意这千两黄金的吧”
慕容夫人腿又抖上了三抖,人都死了再花这么多银两去查,到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心里一合计,那高仰的头立时低了几分,连身上那股跋扈的气势也矮了下去,颔首半晌嗫嚅道“我自然不会心疼,只是”
“只是什么”如意道。
“只是慕容湘兰毕竟我的小姑子,万一查出来于她的声誉也不好,我这个做大嫂的既要顾忌着儿子,也该顾忌着她的名誉,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慕容大夫人立刻改口道。
“慕容夫人果真识趣。”如意眉角一扬,淡笑一声道,“大伯,还不命人取纸笔来,慕容夫人来了这一遭可不能让她白忙活一场了。”
沈致轩见危机化解,心头长舒了一口气,忙不迭的命人拿了纸笔铺在案几上,如意道“有劳慕容夫人立下字据,慕容逸和大夫人有私情属实,它日慕容府再不会为此事寻事端了。”
慕容大夫人道“谁说逸儿和她姑姑有私情的”
如意冷笑一声道“若你想证明无私情,还请奉上黄金千两,我即刻让大伯派人去查案,保管给你个明明白白的结果。”
慕容大夫人跺了跺脚,再无话可回,只冷声道“有就有没有就有了,有什么可写的,我这就带人回去了。”
如意神情陡然一变,眉宇间晕着盛怒,冷声一喝道“你当我宁远侯府是什么地方,哪能容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带人明枪执仗的闯入我侯府当众命人殴打朝廷命官,还口出不逊,我倒看看你是遵照的哪门子朝廷法度,这天下难道竟没个天理王法不成,我倒要去求求皇上评评理,到底是你慕容夫人公然藐视朝廷法度,还是你慕容夫人身后有了仗腰子的敢无视朝廷法度。”
慕容大夫人见她字字诛心,自己竟无半点回嘴的余地,况且她是皇上和太后跟前的红人,若闹到皇宫里头去怕是要遭致大祸患,如今慕容家正是坏事一桩接着一桩,再经不起半点折腾,何况她心知肚明自己和儿子和慕容湘兰做下的丑事是真,于理上她也半点沾不到,本来不过是仗着沈致轩是个无能的,才想着过来闹一闹,现在反骑虎难下了,只得硬着头皮立了字据,刚要愤然离去,如意淡喝一声道“慢着。”
“你还要干什么”慕容大夫人回头怒问道。
如意问沈致轩道“大伯,既然慕容夫人都黑纸白字的写了,大伯母就犯了七出之条,想休想留大伯你拿个主意,也好趁着慕容夫人在这儿将该挤的脓包都挤干净了。”
沈致轩连连点头,心内不由赞叹晚儿的女儿果真不同凡响,她出来只几句话就把这个悍妇将的死死的,而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竟半点用处也没,真真愧颜的很,他沉声道“万恶淫为首,慕容湘兰犯七出之条,我情愿立休书,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
“好”如意平静道,“既然大夫人已被休就不再是我沈府之人,还请慕容夫人将你慕容府的人接回家去。”
慕容夫人目光从如意和沈致轩脸上一一刮过,恨不能将这两个人的脸上连皮带肉的一起都刮掉,心中怒气积郁却不得发作,如今人家占了理,自己还被逼立了字据,还有甚话可说,转首冷眼盯着旁边的下人厉喝一声道“还不进去把那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给我拖走了。”
待慕容夫人走后,一时间府内清静了许多,就连盛园内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许多,沈致轩感觉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只是慕容氏一被休自己的官位也岌岌可危了,不过他本就无意于仕途,不做那个官也就罢了,等事情平稳之后再将玉凝脂娶回来,他也无甚好挂心的了,这府里有如意当家他自然是一百个放心。
如意一番唇枪舌剑之后方觉得站了半会子已是累的很了,本来她还想去寻玄洛,只是今晚还答应了瑞亲王去瑶池舫查那媚欢草之毒,虽然她从骆无名那儿得了一张人皮面具,但身子骨到底才恢复也不宜再劳累,想着,只能打发了阿日前去通知玄洛,省得叫他悬心,自己又躺在了榻上。
闭目沉思她又想到玄洛,到底不能安生,起床又去了书房手指轻轻抚摸着昔日看的书,女则女训孟子大学她一一的都收了,这些书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又寻了几本医书来看,翻着翻着就翻到娘亲留下来的那本药草札志心内又一番感慨,便再看不进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书案,诸葛笔,徽州李廷圭墨,澄心堂纸,江西婺源龙尾砚,这文房四宝还是父亲买来送给她的,谁知她竟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想来人的命运乖张之处当真有时非人力可为。
她轻轻从一个朱漆雕花盒子抽出一张杏红薛涛笺,想写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落笔,薛涛小传云“涛,侨止百花潭,躬撰深红小笺,裁笺供吟,应酬贤杰,时谓之薛涛笺。”
譬如薛涛这样才气纵横的女子也是这般的看不透,终身未嫁倾心元稹,可元稹的心究竟又给了多少女子,当年无稹与薛涛分别时写道“别后相思隔烟水,菖蒲花发五云高”,他走了,还空余思念做什么,既思念就该一心相待,或许女人总是傻的,飞蛾扑火纵情的不过是短暂欢乐,有的甚至连欢乐都得不到。
百无聊赖间她凝着眉头,只觉得脖子酸的很,抬手捶了捶后颈,放下时一不小时打翻了朱漆雕花盒子,杏红的纸飞落满屋,带着淡淡沁香似片片桃花如雨,如意赶紧心疼的捡起,这可是娘亲素日里用的,里面还有娘亲写的小诗,她心疼无比,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那柔软的纸张,一张一张的理顺送好,蓦地,她看到一首小诗似乎跟娘亲的笔迹不同,细细一看,却是晏几道的破阵子
柳下笙歌庭院,花间姊妹秋千。记得春楼当日事,写向红窗夜月前。凭谁寄小莲。绛蜡等闲陪泪,吴蚕到了缠绵。绿鬓能供多少恨,未肯无情比断弦。今年老去年。
落款却是姊醒谨奉。
如意细细思忖半日,却不知娘亲哪来的姊妹名字中带醒的,只可惜前朝之人已然都死光了,自己也无可去寻,不如去清平侯府去问问御国夫人,兴许她知道,正想着,忽觉得头一晕,到底是撑不住的又回了屋子自躺着去了,如果不是为了晚上还要去瑶池舫,这会子她就是咬牙挣命的也要去清平侯府了。
骆无名已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她不知骆无名到底在瑶池舫做什么,她也不好多加去问,为着他给玄洛喝了毒茶,自己以命相要挟,他才不得不拿出了解药,只是当时的他已是愤怒之极了,还说再不想看见她,今晚她去瑶池舫也不知能不能再见到他,想着,便神思恍惚了起来,打了哈欠又睡了,睡的连午饭都不曾吃,睡到将近申时才醒,冬娘和莲青一见她醒来,赶紧服侍她起了身,莲青又道“我的好小姐,你可醒了。”
冬娘见如意的脸色好了不少,人似乎看的有精神了许多,连忙笑道“莲青,这会子小姐必是饿了,你还不赶紧准备着。”
莲青拍手一笑,不过一会便端了几大盆子精巧饭食,待如意吃完,莲青复又道“小姐,你可不知你睡着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如意疑惑道“什么大事”
冬娘摇头笑道“又要开始说书了。”
果然莲青开始一板一眼的说了起来,说的激动之处还不忘重重的拍了大腿,原来慕容夫人将大夫人带回去,在半途中不知怎么回事大夫人竟然醒了,她一醒过来就发了疯,从侍卫腰里抽了刀见人就砍,侍卫还顾忌着她是慕容府的贞德将军也不敢十分阻挡,差点大夫人把慕容夫人都砍伤了。
慕容夫人发了大怒,她本就与慕容湘兰有龉龃,相互间十分看不惯,何况慕容湘兰还勾引她儿子做下那等丑事,虽然逸儿是她从外面弄来的,但她也养了他这么多年,总有母子情份,想想当年自己也是逼不得已,腹中的孩子死了,她悄悄的命自己身边最贴心的嬷嬷买了一个男婴回来,除了她和嬷嬷,这件事没有一个人知道,就连她自己也在不停的说服自己,逸儿就是她亲生的,久而久之,她真以为自己曾经生下过这么一个儿子。
她待他严厉,也是望子成龙,如今他死了,反倒叫她清醒了,他编织的自欺自人的想法也醒了,醒来后却是这般的痛,这个慕容湘兰就是立时将她沉了猪笼也不为过,将她带回慕容府也是个祸害和耻辱,于是她发了狠心命侍卫制住她,打斗中慕容湘兰竟然就被一剑穿心而过就死了,慕容大夫人唬的半死,她原准备回了慕容老太爷和老夫人再处置慕容湘兰的,这会子忽喇喇的死了,自己回去岂不要遭骂,只告诉人说慕容湘兰中途发了疯自尽了。
如意听莲青说的情节跌宕起伏,只笑道“你这个小蹄子不当个说书先生真是可惜了。”
冬娘趁机打趣道“莲青这一张小嘴儿伶俐的,赶明儿找个相公天天还不被她说的乐开了花儿。”
莲青脸一红道“姑姑又来说这没正经的话了,我跟小姐说的可是真事呢。”
如意笑道“果真是真事,竟像她自个亲眼瞧见似的说的真真儿的。”
莲青道“该该该这下她们竟窝里反了起来,自杀自的斗的薰眼鸡似的,这下可好,不用咱们劳半点省,那慕容府的大夫人就把咱们府里的那位歹毒的大夫人给杀了。”
冬娘叹道“常言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句话用在大夫人身上一点也不为过,如今大夫人死了,咱们在府里终于可以松动了些。”
如意听着也只能在心里喟然一叹,府里是可以松动,可宫里却暗潮涌起,她到现在都不能明白皇后为何要那般对付她,忽一想皇后名字里就带醒,莫不是那首诗是她所写,若是她,她与娘亲岂不是好姐妹,怎会那般克毒的要害自己,这当日肯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只是她现在一时也不敢肯定那个留下小诗的人就是她,不如等明儿问了御国夫人再说。
想着又与冬娘和莲青说了会子话,自己又吩咐了冬娘,若晚上玄洛来,只说她留在药房不准任何人打扰,本来她也不想瞒着玄洛,只是骆无名发了狠说再不愿见到玄洛,若玄洛知道她晚上要去瑶池舫铁定会跟着去,到时若闹出什么事来可就不好了。
待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夜深了,幸而天公作美未下雨,夜色如墨幕时分,如意带着阿日换了装束,去了与瑞亲王事先约好的地方,三人一道乘了马车,赶往了瑶池舫。
瑶池舫顾名思义有一大半确实是建在碧水之上,另一小半是建在碧水湖中的小岛之上。
地舫就处在岛的正中间,四舫相连形成一坐巨大的望不到边的画舫,舫内院落假山池鱼林木应有尽有,别的且不论,单就是如意去的地舫那别有洞天之地就够让人流连忘返了,今儿他们去查媚欢草之事,自然要去的也是地舫,一想到有可能到再次见到骆无名,如意只觉得心内五味杂陈。
如意带着阿日和瑞亲王下了马,只立在岸上片刻,便有一叶扁舟划来,三人上了小舟,不多会便到了最为繁华的黄舫,这黄舫看上去倒不似平常青楼,夜里灯火通明,那门栏窗皆是细雕新鲜花样,用七彩锦绣缠住,一色朱漆木壁,脚下踏的是白色台矶,凿成苗疆云烟花样,一道道镂空雕花门皆是最上等的精巧工艺雕凿而成,时不时的从那里传来一阵阵的笑声,哄闹声。
穿过那人群的哄闹声,却是一带清流,微风卷着浓浓的香气,尤还带着水的冷意吹在身上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越往里走道路越窄,如意也不知穿越了多少条道,到了最后,便见山石,或如鬼怪露出尖牙利齿,或如猛兽张开血盆大口,纵横交错,曲里拐弯让人再记不得再时的路,若非有人引着,这里倒像座迷宫走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又走了大约五十余步,却见苔藓成斑,藤蔓掩映,一条羊肠小道微露,引路的人忽然停了下来,只冷着一张脸道“入内,不得携带一切兵刃。”
瑞亲王和阿日只得解下腰间佩剑,正要跨步,那人又面无表情重复道“入内,不得携带一切兵刃。”说着,便冷眼打量着瑞亲王和阿日,阿日从靴里抽出一把匕首,瑞亲王从袖笼里将暗器尽数拿出,那人立时接了并道“若几位有命而归,这些东西自当如数奉还。”说着,便手一伸指着前方道,“诸位请吧”
如意逶迤前行,不多会抬头见一块镜面白石上刻着一行大字“无千金者不得进”,瑞亲王淡笑一声道“想不到这地方倒真是个销金窟,无千金竟不得进。”
如意淡然道“想必尊驾早已备好了千金,否则咱们也是有去无回。”
瑞亲王点头道“这个自然,不然不也会冒然前来。”
如意单点了点头,心中又起疑惑,这里虽是地舫,却在地舫的最尽头处,昨儿她和玄洛并未来过这里,看此地黑黢黢的,冷清清的,一阵风拂过倒似进了什么地下陵墓一般的让人觉得可怖,这里一点也不像外面那些灯若游龙的地方,只遥遥看见一个雪白的大圆灯笼吊挂在一方旗杆之上,迎风摇摆着,更显诡异神秘。
周围除了他们三个人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甚至连一点鸟鸣虫语的声音都没有,寂静的叫人汗毛倒竖,三人一直向前缓缓迈步,直至走到那大白灯笼之下,却看见一方长方形黑漆漆的看不出是石砌的墙,还是木垒的墙,乌黑的一片,更令人惊惧的是那屋子竟连个门儿窗儿都没有,看着就像个棺材的形状。
就在三人惊疑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沉重的“嘎吱”声,不知何时那棺材似的屋子正前方却打开了一个小暗门,那门如整个房子契合的让人根本看不出那还有个门,如意和瑞亲王一起跨入那个小暗门内,里面的陈设却让他们又吃了一大惊,除了墙壁嵌着一盏灯空无一物,“嘎吱”一声,那小门自动合上,如意的心随着那道声音一起好似被震落一般。
瑞亲王沉着眉道“这里的确诡异,竟什么没有。”
如意镇定了神思淡淡道“既来之,则安之”
“好一个既来之则安之。”一声轻笑声隐隐传来,如意回头看出并未看不到一个人,那笑声却好像是从这个屋子里发出的,不对是从屋子下面发出的,刚想到此,“轰”的一声,地面上忽然裂开一道长长的缝,如意的瑞亲王一个没站稳,直直坠落了下去,阿日刚反应过来想跟着跳下去,那裂缝却合上了,又听道一阵冷声道,“闲人免进,你且先等着。”
阿日急得无法,又找不出半点机关,只得在上面干等着,如意和瑞亲王好似跌落到一团舒软的棉花之上,睁眼时却看到一个人正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身白色长袍,头上罩着白色罩子,脸完全落在阴影里半点都看不清楚,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一个幽灵。
“二位想查什么”那白袍之人的声音轻空缥缈的让人听得很不真实。
“媚欢香。”瑞亲王开门见山。
“你既然敢来就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非千金不得入,但即使你带了千金也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有些消息非千金可买,或许要拿你的命来换。”那人冷冷道,“若你们此刻后悔了还来得及。”
“既然来了就不想无功无返,还请阁下言明,什么消息用千金可换,又有什么消息要用人命去换”如意沉沉问道。
“很简单,我瑶池舫开门就是做生意的,但做生意也有做生意的规矩,倘若来买媚欢草的人当初另付了十倍的保金,我们瑶池舫自然会铁守秘密,所以这种消息就要拿命换,当然除了命,千金也要。”
“这可奇了。”瑞亲王接口问道,“买媚欢草的人不一定只一个,倘若有人付了保金,有人没付保金,你可怎么区分,难道都要拿命去换不成”
那人轻声一笑,那笑好似堵在喉咙口里直笑的低沉回旋,他冷然道“你想知道的答案我瑶池舫必然也会知道,到时自然可分得清是要拿钱换还是拿命换了。”
“可我们有两条人命,莫不是要拿两条人命去换一个答案”如意心里开始打鼓,既然那媚欢草来拿来害皇上的,那当初必定下了保金,这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何况能害皇上的肯定是跟宫里的人有牵扯的,这些人都有钱的很,为了以防万一也自然会愿意再另花保金,这瑶池舫果然诡谲,既卖了消息又不违背规则,因为被死人知道了秘密那秘密也只能是永远的秘密了。
那人缓缓站起身来朝着如意走过来,宽大的帽沿半垂半掩,掩的是却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脸,那人打量了如意两眼,微微沉思。
嫡女毒医 115查知真相,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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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面具之下的脸带着似有若无的淡笑,娇艳鲜润的红唇微微勾起,他只盯着如意,灰色素裹的整个人好似个蚕蛹一般,脸上罩着个黑纱罩子,他同样也看不见她的脸,眼光略移到瑞亲王身上,他略瞟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一条命换一个秘密,你二位可想好了究竟要拿谁的命去换”
瑞亲王望着眼前这个似鬼影般的白衣人轻拧了一下眉心,疑惑道“你怎么就能知道我二人查的媚欢草是投了保金的兴许那购药之人并未投十倍保金,我二人自然都无需拿命换。”
白衣人漫不经心道“媚欢草之根可以制成阴阳合欢香,媚欢草之茎叶可以制成带毒的媚欢香,阴阳合欢香虽然极贵,但也比不得媚欢香奇货可居,千金难求,你二人为媚欢香而来,可巧了,近十日之内也只弄了一瓶媚欢香,那买家却是下了十倍保金的,所以我问你二人谁拿命去换”
瑞亲王默默思索片刻道“若要换自然也该拿我的命去换。”他转头又对着如意道,“这件事本与你不相干的,只是若查得了消息,还有劳你将消息告之那晚随我一起去辨物之人,他若见不着我,必会去寻”
瑞亲王话音未完,那白衣人却打断道“一条命换一个秘密,那秘密自然也只能让换命的那个知道,既然你要去换,也只得你一人随我进藏薄阁去查,待寻到答案你也就可以死了。”他伸手指了指如意道,“至于这位灰不溜秋的小娘子可是进不得的。”
瑞亲王眼中锋芒一闪,脸色沉了下去,正待发作,如意摆了摆手示意瑞亲王切勿急躁,她望着白衣人黄金面具上浮光略影的淡淡光华,略略沉吟道“依你之言,咱们不是要枉送了性命”
白衣人启口道“我刚才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现在就是想后悔也迟了,这桩生意我是做定了,交钱拿命我自会给一个答案。”
瑞亲王大怒道“这是哪门子的规矩,你们岂不是想强买强卖了,今儿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说时迟,那时快,瑞亲王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往那白衣人脸上的黄金面具探去,那白衣人身形如魅飘忽的让人连眨眼的机会都没有,瑞亲王甚至于什么都没看清,那白衣人已绕到了他身后,他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柄利剑不知何时已驾到了他脖子上,白衣人阴冷冷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眼看气氛紧迫,如意稍加思索,沉声道“瑶池舫是做生意的地方,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如今却处处相逼,难道这便是你瑶池舫的待客之道”
那人瞥了一眼如意,冷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可看清楚了,先动手的又是谁”
瑞亲王面不改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何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定下这样刻毒的规矩,明摆着就是叫人坐人待毙,一个死人得了消息又有何用”
“我早就警告过你们了,路是你们自己选的,现在也无路可退。”白衣人凛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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