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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小王八端起一碗酒,说道:“不成,主人不与宾客同乐,无趣。”

    叶惊阑顺手捞过云岫手边放的碗。

    云岫以手托腮,似在出神,还未发觉她用过的碗被叶惊阑拿走了。

    他用清酒随意冲洗了一下菜汤残留的油腻,而后给自己斟了半碗,对月举起,不知是何意。

    “愿你我再度相逢之时,或为友人,或为过客……”他缓缓地说着,一饮而尽,“比起敌人,匆匆路人都显得弥足珍贵。”

    有人一口闷,贪恋地连最后一滴酒都不放过,恨不得再斟满,可惜常在的自律性告诫他不能因酒误事,随即豪气地砸出陶碗,断了念想,也断了自己的后路。

    有人狗舔般地喝完,将碗轻轻搁在桌上,他不是酒中仙,每一种酒喝到嘴里都是同样滋味,他不知为何多数人都爱借酒浇愁。但现在不是思考这问题的时候。

    有人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他向来不喜欢管闲事,独独这段时间里,他为很多相干与不相干的人都叹过气。随着时间推移,他想得越来越多,得到的越来越少,只想快些结束这场糟糕透顶的游戏。

    有人娇笑一声,跌破了手中裹了青草色的黄陶碗。她只不过是手颤了,因了那个陷入沉沉的自我思考的女子。她,什么都记不得,更别提她这个可有可无的人儿。

    还有人……压根没喝。饮酒伤身,什么都可以放弃,唯有父母给的性命不可丢。

    “公子的酒,算不得上好,待你西去之后,我……来年定会携三坛绫罗春为你压坟头。”

    盛京绫罗春用以拜祭,真是给他抬了身价。叶惊阑哂笑着,原来他在别人心中的价值还比不得三坛绫罗春。不对,是析墨,现在他还顶着析墨的名头招摇撞骗呢。他不由得加深了笑意,扶疏公子不过尔尔。

    小王八顺着何不愁的话搭上了腔:“绿头鸭吝啬至极!好马配好鞍,闻名天下的扶疏公子当得起宁瑟瑟绣的寿衣。我自个儿掏钱给他置办上!望下次寻个好地出生,莫要再碰上我家爷了。”

    这敢情好,还惦记上了盛京第一绣娘宁瑟瑟的暗香疏影绣法给析墨缝制下葬的衣服,千金难买的袍子用作白事,这人口气更大。不过小王八的提议可以考虑,待他回了盛京先将这事提上日程。

    穆虚没有说话,他闪躲的目光里没有具象,不知他在想什么,自打狗爷让红楼去月见谷“小住”,他的愁眉一直未展。

    “多谢公子的酒,你的手艺,我只好来世再一探深浅了。”

    红楼两指并拢,破空之时带起的凌厉风声,呼啸在众人耳畔。

    还少了一人。

    叶惊阑瞥见立在墙角的吴问,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捂着心口站着。

    看样子真是伤的很重。

    “嗡……”

    带着破灭之势的手指硬生生地戳穿了陶碗,点在了另一边的碗壁上。

    叶惊阑晃晃手里捏着的黄绿陶土小碗,上面有两个小洞。

    红楼收回手指,指尖还有一丝菜汤的鲜美之味。

    她用舌尖儿碰触,将这抹甜丝丝卷进了肚儿里。至美之味。

    云岫还在发神。

    她摸到盘子边上抓起第三块饼子,木然地拿到嘴角边上,细细啃食,全然不顾芝麻粒簌簌地往下掉。

    躲过了小王八的凌空一腿,何不愁用匕首割破了叶惊阑的衣袖。

    一截水蓝色的纱袖飘然落地。

    &




第一零四章 心法
    狗爷不留余地的剜心之势快要触到叶惊阑的后背。

    只需要再往前一点,指尖已及他衣物……

    “咣。”

    是瓷碟破碎一地的声音。

    白底青花釉,分散在各处。

    有一片碎瓷,割破了叶惊阑的肩头,一道长痕,正往外渗出血珠子,一滴,两滴,尽染衣袖。

    云岫展开手掌,隔空滞住了悬空的匕首,手腕一转,匕首直直往墙面飞去。

    墙裂了……

    斑驳如蛛网的裂痕。

    沟壑横亘在墙面上,证明这个力道并不浅。

    如果插在某人心窝处,定是当场毙命吧。

    她安然坐在桌前,嘴里叼着还未啃完的第三块饼儿。

    红楼嘴角噙着不为人所觉察的笑。

    穆虚发愣许久。

    小王八与何不愁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王八眼瞪绿头鸭,两对小眼睛里充满大大的疑惑。

    只有一直躲在墙角的吴问看清了全过程——

    当狗爷的猛烈攻势无法逆转之时,云岫左手抄起瓷碟,腕间发力,飞旋出的瓷碟被狗爷利爪捏碎了,瞬间破开的碟子顺势阻止了他再度攻击。

    而云岫的另一只手竖着,方才她只曲了曲手指,穆虚的匕首就硬生生地拐了个弯儿。现在,她手上的创痂崩开了,从崩裂的伤口处淌出淋漓的鲜血。

    吴问正窃笑着。很多人总是学不会自我衡量,怀着一腔孤勇与命运抗争,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到更改宿命轨迹,实则早已注定好的天意,没人能真正违抗。

    且等着吧。

    狗爷手指被瓷碟震得发麻,他用抓握收放来活动着手指,一只手覆在另一只手背上,稍稍使劲,只听得骨节缝隙发出几声清晰的咯咯响。

    “你是樱之的二姐姐”狗爷正正衣领,他喜欢这样一丝不苟的感觉,让别人挑不出他的错。

    云岫咽下了最后一口饼儿,只觉嘴唇发干,果然不能贪多,这么上火的烙饼儿,她还接连吃了三个。

    此时的她需要一些水来冲刷嘴里的干燥。

    她手一探,碰到一个碗,这应该是她方才喝过菜汤的碗吧

    拿起来嗅嗅,怎会有一股酒味

    “那不是你的。”叶惊阑出声制止。

    云岫这才抬起头来,狗爷已经走到她身前,俯身直视她的眼睛,轻声说道:“你可是樱之的二姐姐”

    她随手将碗搁在小几上,虽说还不清楚狗爷的目的,仔细应付总该是好的。

    不能随意挑战摸不准的脾性,否则事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点点头,答道:“是。”

    “笙笙有没有告诉过你,这岛上是有规矩的”狗爷耐心地撑在小几上,就那么俯视她。

    他也很喜欢这种看卑贱之人的感觉,使他有一种站在云端看凡间的飘飘然。

    云岫扬起眉,“有幸听过。”

    “你倒是说与我听听。”

    “生存大类三选一:天定的运气,超凡的实力,勤恳到老天爷都妒忌。不可碌碌无为,好吃懒做,或是偷奸耍滑。”云岫说完后自嘲地笑笑,原来自己已是这般烂熟于心,看来活着才是她最大的需求。

    狗爷眉眼弯得恰好适度,这个度处在他笑与不笑之间,让人不禁猜测他究竟想表达何种情绪。

    云岫并不在意这个男人是怎样的想法,他开心也好,愤怒也罢,难道他的情绪转好可以放过自己当然不会,最大限度便是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可以任君选择死上一死的方式,或痛快,或折磨。

    “我记得还有一条,许是笙笙忘了告诉你。”

    狗爷与云岫隔了一张小几对坐。

    像极了故人重逢的自然而然。

    可惜没有友人相聚之时的举杯畅饮,也没有天南海北的胡侃。

    只有满院的静默。

    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等待狗爷往下说。

    云岫倒没那么紧张,微抬下颌,剜了叶惊阑一眼,铁定是这人把她的碗拿走了,所以才会那么清楚她取过来的是不是那一个!

    狗爷敛去笑意。

    “在这座岛上不可多管闲事,否则下场极惨。”

    “这座岛都是狗爷的。”云岫早就将樱之之前嘱咐的“你要如我与阿姊那般唤着二哥哥”抛在脑后,唤什么二哥哥,他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当不起她一句“哥哥”。

    眼前这个疯子看上去现在心情不错,他用手指把桌上的空碗推来推去。

    “狗爷想定什么规矩就定什么规矩,且随时可改,说不定哪一日心情大好添一条岛上众人必须与旺天才共饮食,想必无人敢忤逆你。”

    这人拐着弯地骂他善变,专政。

    他起身,一脚踹飞了木凳。

    手一拍。

    放在云岫面前的小几碎了。

    乍然碎裂,飞溅的木渣子向四周散去。

    云岫伸出左手,五指张开,若流星极速射来的碎木渣绕过她周身,缓缓落下。

    那个小王八放在桌上的碗,躲过了他,没能躲过狗爷,落地成片。

    狗爷上前一步捉起她的手腕,脉象沉落虚实交杂。眉头紧蹙,一脸见了鬼的模样。

    云岫淡定自若地抽出手。

    “男女授受不亲,狗爷,你这般是不行的。”

    “舜若心法你竟然……快说,你与函胥山上的老东西是什么关系!”

    叶惊阑挑高一边眉,他曾探过云岫的脉象,只是一时没想到会是舜若心法罢了,但细细看来……又不大像。

    舜若心法讲求虚实结合,但不至于如云岫那般忽而气若游丝,忽而蓬勃有力的怪相。

    狗爷提及了函胥山

    叶惊阑沉吟片刻,函胥山位于云殊城,西平王府正巧建在函胥山与镜湖边上。

    日后去那里拜会西平王的时候,定要去山上瞧瞧狗爷说的老东西,再好好确认一下云岫的事。

    云岫微微偏头,并没听懂狗爷的话。她只知道自己是有武功的,但是练的哪家功法,她完全不知。脑中一大块空白,她竭力回想,才略微碰到些边边角角。

    狗爷说的事儿,她一概不清。

    “你,究竟是什么人!”狗爷的指节在他蜷起,放开之间,不住地发出格格响声,他在扼制自己摧毁一切的疯狂想法。

    “我不知道。”云岫坦诚地答道。

    她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没人能为她解答。

    狗爷却认为云岫是故意同他耍滑头。

    然而他不能轻举妄动。

    他本想在叩住云岫腕脉的同时稍微用劲,毁了这女子,可在他察觉到她的功法时,他改变了主意,凡事要考虑后果,不能顺心而为。

    “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

    狗爷干笑两声,手掌悄然凝集起真气,在一刹那间直呼云岫的脸。

    当两股真气撞击,如月色被人收集在一处篓子里,以飞针快速织成了明亮光球,在他们相印上的掌心中轰然炸开。

    顷刻间,亮比白昼。

    “噗……”狗爷倒退好几步,身子晃荡,从口中喷溅出的咸腥血液被两人掌力相抵带起的风吹到袍子上,于色彩缤纷的外袍上绽出星星点点的鲜艳。

    云岫脚蹬地,也往后退了一尺左右的距离。

    好强劲的功力!

    她勉强站直了,说道:“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狗爷的舌尖儿在唇上舔了一圈,将还残留的温热悉数卷进口中。

    “你知道了你不该知道的事。”

    云岫一怔,她知道了什么

    “我不知道。”

    “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我都不能纵容你这等威胁恣意生长。”

    狗爷老早就将自己当成了神,他要给予肆意蔓延的事物当头棒喝,截断他们的生命源泉。在这座岛上,他才是王……

    没人告诉他会遇到这个女子。

    这个,暂且不明了身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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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 信口雌黄之人
    “你怎么知道”云岫放下剪子,“你是他腹中的蛔虫”

    叶惊阑勾勾唇,“进屋说。”

    凉风亲吻在狭长的伤口,殷红的血顺着他的手臂,手背,指节一路流下,在指尖打了个旋儿,滴落。

    他试着曲了曲手指,还好,暂时不需要“叶大人手废,云姑娘服其劳”。

    借着透过窗棂的月光,火折子一划。

    点了一盏油灯。

    灯火如豆。

    昏黄的光里,他从蒙歌的包袱里找出了金疮药。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蒙歌这种闲下来就爱挑事儿的人,常常会将这些东西准备的极为周全。

    他坐在桌前,伸出手臂,左手敲敲悬在深而细长的金疮药药瓶。

    “还是我来吧。”

    见他别扭地上药,云岫拿过他手中的小药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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