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白色粉末一点一点地飘洒。

    火光摇曳。

    她分外当心的模样,映在了他的心上。

    似乎有一种情绪在发酵。

    叶惊阑故作不在意地扭过头。

    “多谢。”

    云岫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可不愿你这条胳膊就这么废了,毕竟在这岛上,你身边仅一个不靠谱的妖人,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还得照顾你。”

    仅一个不靠谱的妖人,是在说蒙歌吧,他确实不大靠谱,但说起“妖人”,蒙歌还真不是。

    “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叶惊阑微微一笑,他只不过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她还真上了心。

    “你的伤,我有一半责任。”

    云岫将药瓶子顺手搁在了油灯旁。

    叶惊阑的伤是她抛出的盘子造成的,她并没有说错。

    其实,如果她没有出手,结局或成另一种。她也明白,可她还是不想推卸责任。是她的碟子破裂后的碎瓷片划伤了他的臂膀。

    “你是在提醒我,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吗”叶惊阑走到她身前用未受伤的手抚过她散在肩背上的头发,“我是不会忘的。”

    “谁说这事了……”

    云岫的话被无情地堵在了舌尖上。

    妄图偷腥的猫儿成功得到了它想要的鱼。

    而叶惊阑对偷袭得来的战利品很是满意。

    舔舔嘴唇,还带着一股子芝麻烙饼的味儿,他很满意自己的手艺。

    “我希望,你也不会忘记。”

    晚春的夜晚,风很轻柔,仿佛携来了方才未沉入大海的一抹红云,掠过她的眉眼,调皮地在唇角转了个弯儿,在她白玉一般的脸颊上,晕开了一丝甜而艳的红。

    云岫揪着一缕头发,将唇抿得死死的。

    皇都里的男男女女都如此不知收敛了吗

    “你……”

    她该说什么

    戟指怒目如泼妇骂街一般喷他个狗血淋头

    还是和比花娇,比水柔的小女子似的一个劲地哭诉

    她放弃了言语。

    偏偏眼前这男人还不知羞,故意凑到她的耳边,轻语道:“你,脸红了。”

    她顿感脸上发烫,这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双颊上的红霞不知不觉地又飘到了耳朵上,染尽了耳根。

    她垂眸不语。

    这是一种软惜娇羞的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

    叶惊阑忽然有了一种想法——她永远别记起曾经,就做一个平凡的女子,会因为他出其不意的偶然行径羞红一张俏脸儿,真正当得起“软软”这个小字。

    “软……软。”

    情不自禁地唤出了声。

    她猛地抬眸,带着探究。

    软软

    一天一个名儿

    “咳。”他手握成拳,放在唇上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该死的下意识,“你的手……我帮你上药吧。”

    云岫怔住了,她只顾着这人,手上伤疤早就在掀开了,血肉可见。

    “可你的伤还未包扎。”

    叶惊阑摇头说道:“有时候让伤口见见风,也许会好的快一些,晚些时候,待蒙歌回来了让他帮我包扎便好。”

    “他去哪儿了”云岫问道。

    王禾不知被他们藏到了哪里,在狗爷走的时候并未看见他们一行人有领走那个倒霉催的孩子。

    蒙歌也不见了,在这般激烈的打斗中他都不曾冒头,想必是被叶惊阑支去做什么事了。

    叶惊阑拉拽着她,将她牵到木椅前,“坐。”

    “我在想一件事儿。”

    “何事”

    “你为何会丢了头上的乌纱帽。”

    叶惊阑以薄纱蘸着清水为她擦拭伤口周围的脏污,与她一来一往地答话。

    “因为你说话一点也不中听。”

    叶惊阑啜起嘴吹落她手心里的水珠子,“怎么说”

    “你要我坐下,只说了一句‘坐’,而那些老油子若是碰上这种事,一定会说‘姑娘,请坐’。哪怕心中一股股的火气已拧成了粗麻绳,他们也会笑脸相迎。哪会和你一般臭着脸。”

    叶惊阑没有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一来是因为他还没有丢了这顶乌纱帽,二来,他平素与老油子们差不离,官腔,为官姿态,是在什么时候变成了统一标准他连微笑时嘴角需要弯到哪一个弧度,敲惊堂木时手臂扬起的高度,与苦者家眷交流时该在哪个点落下同情的泪水,都做到了尽善尽美。

    “嘶……”

    小脸儿皱成一团。

    因他出神,他将翻起的褐色痂皮碰掉了一处。

    “抱歉。”

    “无碍。”

    怎么变得如此矫情就一块似脱未脱的结痂掉落,她根本不需要这般做作。

    叶惊阑好似看穿了她的心事,似笑非笑地说道:“有时候姑娘家倚靠男子才是正常的。”

    “我想你误会了。”处理个伤口算是哪门子的倚靠,恬不知耻!云岫愤愤地想着,这人不仅不解风情,还很喜欢煞风景,“你说的那种类似菟丝子的女子,一向是我嗤之以鼻的。”

    “我也不大喜欢。”叶惊阑淡淡地答着,自从来了北地,才发觉不是所有女子的平生心愿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选一户不错的人家,相夫教子到生命尽头。北地的女子,骨子里天生的桀骜不驯,放荡不羁,他们渴望同那个将战旗插在敌营里的女子比肩战斗,生而无畏,战至终章。

    南方女子多喜欢三三两两结对,踏春游船,吟诗作赋,捏着一把团扇娇笑。北地女子始终是瞧不上她们的,恨不得将“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贴在她们的脸上。然而,南方女子也是不屑于与这里黄沙卷枯草,以地为席,天为被,仍甘之如饴的姑娘们有所交流。

    如果非要谈及她们之间的差异。

    那便是庙堂上袭明黄袍,戴旒冕的有生杀予夺权利的女子和北风卷地的沙场中着银白软甲一箭穿敌旗的女将军的区别。每每纳兰将军回京述职,女帝,不,当时还是七王女,总会人前眯眼笑,人后扎小人。她们从没有过真正的正面交锋,但一触即发的势头让喜欢隐在暗处的他记忆犹新。

    云岫淡淡地笑起,她还没想过少卿大人不喜欢温婉可人的女娇娥,“难不成在盛京走马观花般的阅过无数美娇娘,失了兴致”

    “从未有过兴趣,谈何失去”

    叶惊阑用一只手也在她手背上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云岫打量着被一束灯火映照的微茫屋子,很是干净整洁。

    单看这整齐劲儿,实在是想不出这是两个男子住的地儿。

    “你还未回答我,蒙歌去哪里了。”云岫岔开了话题,她知晓,如果继续往深处挖,叶惊阑铁定会以戏弄她为结局顺利收场。

    叶惊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往一旁的椅子上倒去,“你想知道”

    “对。”这人真是明知故问,她若是不想知道,何必一直挂念着。

    “他去做他该做的事了。”

    果然这人应该去当和尚,打机锋上瘾,不当和尚真是屈才。

    叶惊阑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你且等着,时候快到了。”

    不出所料,蒙歌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他,肯定是有极为重要的事等着他做。

    那么,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他靠在椅背上,仰头小憩。

    他的手,搭在木扶手上,避免压住伤口。

    云岫托腮,静静地凝视着他。

    这副好皮囊,是多少人艳羡渴求




第一零六章 识破
    “走水了!”

    有人高声呼喊。

    紧接着是一连串的人都在应声。

    尖起耳朵来听,是杂乱的脚步声,泼水声,怒骂杀千刀之声混杂于一处,击破了夜的沉静。

    云岫顺着声源望去,袅袅烟雾腾起,火光照亮了树林另一边。浓如稠墨的夜幕被漫天火光映成了黄昏时分的晚霞流连忘返的模样。

    瞧着烟雾升起的地方,应是王嫂屋子附近。

    今夜的风也是奇怪,本是轻扬的微风,却在见了火光之时陡然带了狠辣的劲儿。

    云岫眯起眼,火势越来越大,滚滚浓烟如柱,捅向天幕。

    这场大火,绝非偶然。

    她将手中握着的一锭银子,是被黑烟熏过的,上边还残留着一抹即掉的厚重黑灰。

    想着拿手绢儿擦拭一下,她手上动作一僵,直接裹了银子往怀里揣。

    毕竟,擦过烟灰的手绢她是不会再留于身上的,若是随意丢在某处,被有心人拾到了,后患无穷。

    回想蒙歌去往的方向,不知是不是火光乍起之处。

    细细想来,就算不是他点的火,十有**也和他脱不开关系。一个浑身都被炭灰覆盖的人,若说与火场无关……还是不大令人信服的。

    但是他烧了什么为何要用燃烧这等近乎毁灭的方式来解决

    云岫正准备朝着王嫂的家门而去。

    忽而想到一个问题,王禾呢

    叶惊阑与蒙歌就这么走了,如果王禾还藏在他们的院子里,小王八他们会否趁虚而入劫走他狗爷想要取代他之前肯定是需要他镇住潜族的人。不能就这么便宜了狗爷。

    云岫老神在在地退回院子里。

    还是满地碎瓷片,因众人打斗踩踏根茎而颓败的月见花。

    她直奔屋里。

    除了一张小方桌上摆着如豆的灯火,余温早已消磨的木椅,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

    云岫拿起油灯,掀开帘子,里边是叶惊阑和蒙歌歇息的地方。狗爷这个院儿并不宽敞,大概是想着叶惊阑一人住,无须太大。

    “王禾。”云岫敲敲墙壁,低声唤着,她不确定王禾是否在这里。

    无人回应。

    她随手将灯盏放在窗边的矮几上。

    脚尖碰到了一个软枕。

    这应该是蒙歌塞在矮几与木柜之间的,主仆有别,蒙歌定是睡的地面。

    “唔……啊……嗯……”

    有些琐碎的声响,像极了耗子打洞钻木柜的时候。

    她充耳不闻,只要大耗子还留在屋里就好。

    自顾自地在窗前坐下。

    古人常言:月明星稀。月朗风清之时,星子就黯淡了许多。

    百无聊赖地拿过叶惊阑摊在桌上的书,先看看封面,辨不清书名,单看这破旧快朽败的张页,足够证明它的“年岁”。

    云岫匆匆阅过几页,这些野史,他竟然也相信全是些似是而非的记载,无从考证,说起来全凭一支笔往上添便可。

    “嗯……嗯……”

    云岫挑挑眉,耗子叫唤声越发的大了起来得找只猫儿来治治它。

    她带着笑意继续往后翻,有时候看看这些杂乱的怪谈异录挺打发时间的。

    “建熹八年……”云岫喃喃道,“帝年事已高,恐诸王侯有异心,急诏纳兰氏送质子进京。”

    “纳兰氏有二心,以前任家主之女代替。”

    看起来并非胡诌乱谈!

    纳兰王府里的人极有可能在送质子进京之时换上一个无关紧要的家族子女,保全优秀的子嗣。

    本该被送往盛京的是谁

    前任家主之女又是谁

    书上没有详细的记载。

    后边刚好缺了一页,说不准就是她想知道的答案。

    云岫合上书。

    “姑娘好雅兴,这类杂书倒是挺能打发时间的,夜长梦多,不如少睡一会儿,免得梦魇作祟。”

    来者倒吊于窗外。

    “王公子的兴致也不差。”云岫将野史杂记放在矮几一角,笑吟吟地说道,“夜深了,不歇息。走水了,不救火,倒有时间来爬他人的窗。”

    小王八撇撇嘴,“挼蓝姑娘,你还是唤我小王八吧。你称我为公子,我一个大老粗无福消受啊。”

    “那……小王八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无事,只是来讨一杯水喝。”

    云岫的指尖虚虚点在书的封面上。

    “可惜主人家不在,我无法代其行待客之道。茶水还请自己烹煮,主人家不知何时回来,恐怕你要败兴而归了。”
1...2930313233...14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