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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姑娘,我们来打个赌吧。”

    云岫不解地问道:“赌什么赌注是什么”

    “赌在午时之前我能钓上几条鱼,谁给的数更为接近就算谁赢。赌注还是免了,就讨个彩头吧,一个小小的要求如何”叶惊阑的拇指和食指比划出“小小的”是怎样一个小法。

    云岫瞧着,好像是挺小的。

    她点头应了,随口报了个数:“就八条吧,算是个吉利数。”

    离午时不过两个时辰,钓鱼很是消磨时间,两个时辰太短了。而且船在航行,鱼群定是离得远远的,八条鱼都是高估了他。

    “那我赌十六条,好事成双,两个吉利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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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他在计划之中吗
    云岫的眼里乍然有了光。

    分不得里面有什么暗含的情绪。

    谁也摸不准她此时心中所想。

    她弯腰拾起甲板上一溜儿排得整整齐齐的鱼。

    “你准备为我洗手作羹汤”叶惊阑阴恻恻地在她身后说道。

    手一顿,未答话。

    云岫捡起最后一条鱼丢进红楼的大水桶里,鱼儿入水,又活了过来。

    “敢问叶大人平日是如何修炼脸皮的”

    叶惊阑听了她的问题,沉吟片刻。

    “清晨刚开的花,瓣朵儿上的露珠收集起来洗净双手,而后以东溟海里捞出来的蓝珍珠磨成的粉末敷手。再……”

    “我并未问你是怎样保养你的脸。”云岫摆摆手,她对一个男人的护肤心得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是想问问你是怎么将脸皮修炼到刀枪不入,水火不伤,比之城墙拐角还厚的。”

    “这个啊……”叶惊阑故弄玄虚,磨蹭了好一阵才回答道,“自从遇见了你。”

    云岫已是后悔和他询问这个事,明知他没有正形,自己还巴巴地凑上去妄想嘲讽他。

    叶惊阑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好似刻意在她眼前扬了扬。

    她眯起眼审视,匕首刀柄上有一只振翅的鸟。

    鸟的眼睛是翠色的,介于花朵吐蕊时叶子的绿与夜晚行动的黑猫绿宝石般的眼睛之间的颜色。

    鸟的身子是褐色,点点银白散落在褐色羽毛上。

    鸟喙微张,欲一展婉转歌喉。

    这是一只逼真的云雀。

    叶惊阑从大桶里捉起一条滑溜的鱼。

    拍在案板上,鱼便不再扑腾。

    这是红楼一应俱全的简便“露天厨房”。

    他抄起匕首,先用非刀刃那一面剔除鱼鳞,而后刀尖没进鱼腹,划破。

    双手轻掰,两只手指灵活地掏尽鱼腹,去腮。鱼头后方一指处切一小口,见白点,轻掐,另一只手提起鱼尾,两只手配合着一提一带,去除鱼腥线。

    丢到一旁。

    第二条鱼以同样方式结束了它的鱼生。

    周而复始,十六条鱼都在叶惊阑的手下被开膛破肚。

    切姜片,洒盐粒,滴清酒,等待腌制去味。

    云岫望着他在灶台上忙碌。

    她心中是千般滋味涌上,如此“贤惠”,和他的身份一点也不相符。

    他应该是女帝最在意的那个人,可谓是御前新宠,春风得意。他却自己做寻常人家的羹汤,是怕有人惦记着他,往他吃食里下毒

    这么一想,似乎又能解释得通透。

    锅中的油热了,冒起一缕白烟。

    叶惊阑丢下一尾鱼,控制火候,煎炸至两面金黄。

    十数条鱼身全变成了黄金色。

    加入他方才切好的葱段,姜片,滴少许清酒,再度翻炒。

    他从袖袋里掏出带着软木塞的瓷瓶,撒下一些瓶中物。再塞紧木塞子,放回原处。

    将火烧旺,加入煮好的清水。

    掐着时间变换灶火火势大小。

    小火慢熬。

    鱼汤的鲜香已然在船上弥散开来。

    红楼笑盈盈地探头,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公子可愿赏碗汤喝”

    云岫眼巴巴地盯住扑着泡儿的汤面。

    他的手真巧。

    奶白的汤汁粘稠,舀一碗鲜汤,捏一撮葱花。

    “好手艺。”红楼是个爽快人儿,不喜欢藏着掖着,该夸则夸。

    叶惊阑在等待云岫的评价。

    然而云岫双手捧空碗,迟迟不肯说一句话。

    红楼用手肘子拐了拐她,“厨子还在等客人夸呢。”

    “很……很不错!”云岫犹豫半晌,说道。她不知自己该怎么说,自己费劲心力炖出来的是堪比长生丹的毒药,而这人随手一做,就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好味道。

    人和人之间果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就连窝在舱里一整天的狗爷也露面了,吸溜着鼻子,唤了两句晋南笙。

    为何叫喊晋南笙的名儿

    因为在无名岛上只有晋南笙熬的鱼汤最为鲜美。

    可惜他被摆在眼前的现实砸醒。

    哪来的什么晋南笙,只有一个恨不得立马杀死后举办十天十夜酒席的眼中钉——叶惊阑。

    端着汤碗,久久不愿吐出那句赞美的话。要他承认叶惊阑比晋南笙厉害不可能。

    又想着,才和晋南笙分开了一天,倒是怪想她的。

    樱之抓着鸡毛毽子奔来甲板,“好香!”

    她就着云岫手中空碗添满了,喝过之后咂咂嘴,说道:“想不到惊阑哥哥还有这手艺,比我阿姊还做得香!”

    “惊阑哥哥樱之妮儿你刚说什么”红楼搁下碗,抓着樱之的肩膀问道。

    穆虚眼底划过一道精光,他之前赞同狗爷隐瞒叶惊阑身份的原因之一是红楼对有着“天下第一美”之盛名的叶惊阑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崇拜之情。

    他将这种情感归类于痴迷,至于痴迷什么除了那张什么都不是的脸,还有什么更为重要的是红楼从没见过叶惊阑,单凭他的传说就对他入了迷。

    “我刚说阿姊的汤好像没有惊阑哥哥做的好喝……”樱之以为红楼是想指责她为了口舌之欲抛开了晋南笙而去奉承叶惊阑,可她说的是真话啊。

    “叶惊阑你是大理寺卿叶惊阑”红楼惊喜地说道。

    没有理会他们的对话,云岫将汤碗放在一旁,起身说道:“我先回去歇息。”

    按照现在的航行速度,明日清晨便能抵达扬城码头。

    离扬城越近,她的心就越发的惴惴不安。这种没来由的感觉使得她不禁慌乱。但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无名岛的事基本上告一段落,她还有很多没能得以解答的疑问。

    其一,晋南笙为什么撒了谎她对自己说的是从海上漂流而来,随着浪头冲到她家外面的河滩,碰巧在她系船的时候发现了自己。

    然,这句话本就是矛盾的。

    汇入大海的河流是没有逆行的道理,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被冲上河滩。而且人在海水中泡久了,皮肤会发皱,身体会缺水。尽管她醒来的时候倒是很口渴,大体上还是没毛病的。所以这个问题有一种且是唯一一种答案——是晋南笙撑船带她回来,将她丢在河滩上晒了几天太阳。

    从一开始晋南笙就误导了她,告知她叫挼蓝,但她真名并非挼蓝。

    她有什么目的

    为何晋南笙会在在宋鸣点数的时候把她算在外

    保护

    既然是保护,晋南笙和她是什么关系

    直觉告诉她,她们在之前是不认识的。

    还有她为什么特意提及栈渡栈渡是谁

    其二,樱之的二姐姐总是在更换,被替代的是谁她的二姐姐在无名岛上扮演了什么角色前一个为什么会被丢进海里

    而且将樱之之前的二姐姐丢进海里的,应是晋南笙吧。

    按照时间来计算,她漂到无名岛之时,狗爷是不在岛上的,更不可能举办夺命筵席。樱之的猜测其实是不关乎狗爷的筵席的,那么樱之的话应该是只与狗爷有关,二姐姐死在了规则里。

    知晓了不为人知的秘密譬如晋南笙是掌权者。然后死在了她手里。

    晋南笙仅仅是为了在樱之面前隐瞒

    她领了狗爷的香囊催眠了樱之之后做了什么这次闹脾气没去狗爷那里拿迷晕樱之的



第一一三章 点到即止
    “点到即止。”吴问如他的话所说,真是适时止住了,他向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他透露的已是够多了

    云岫满腹疑惑在吴问的话里多少有了些明了。

    她在无名岛上出现是必然之事,毕竟她是被人算计上了,那人一步一步地牵着她鼻子将她带到这里的。

    那人是谁狗爷叶惊阑还是另外的不为她所知的人。

    张青等人从一开始就知晓她的身份,晋南笙也很清楚,所以晋南笙算不得保护她。没有平白无故的爱护与憎恶。

    但值得商榷的事是他们的目的仅仅是想把她变成狗爷麾下一员不大像。

    这件事暂且搁置。

    目前她最想知道的事,吴问却不愿回答,或者说不能回答。

    那么,叶惊阑这个人,是他们计划中的棋子,还是在意料之外的变数

    她看着吴问离去的背影,渐渐出了神。

    身后有人的脚落地之声,在四下无人的地方,他的脚落在木板上显得万分清晰。

    猛地回头。

    “蒙歌”云岫诧异道,她现在竟然迟钝到没发觉有人在窃听。

    想了想,蒙歌应该不是偷摸着跑来听她和吴问的对话。

    他是自始至终都在这里!因了他没挪过地方,所以云岫并未发现他。

    蒙歌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望着云岫。

    “云姑娘,你不在甲板上陪大人谈天说地,到这里和那缺耳朵的奸佞小人聊什么计划之中”蒙歌的哈欠一直停不下来,这一连串的大呵欠惹得云岫都觉有些困倦。

    “我为何要陪你家大人谈天说地”云岫反问道,她同叶惊阑又没什么实质性关系,蒙歌这话让她分外不喜。红楼的乱点鸳鸯谱已是让人头疼了,蒙歌的随口哇哇是火上浇油一类的。

    蒙歌并不笨,听出了云岫的话里暗含些微愠怒,他连忙打了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响亮的巴掌声比起他的脚步声还要清脆突兀,他摇头否定说:“我适才说错了,午觉睡太久昏了头。我的话姑娘千万别放在心上。”

    “你全都听见了”云岫眼中没有任何清晰波动,她就这样平静地看向他。

    而后抬头四顾,发现有一间客舱上有一块凹进去的地方,蒙歌刚才就在那里午休的吧。

    这是个怪人。

    和他主子一样怪。

    想想那个宁愿在甲板上吹着海风睡大觉的叶惊阑,放着好好的软塌不睡,偏要与咸腥的海风作伴,若是渡了寒气着凉了就是自找的。云岫自认不能理解。

    在客舱顶上午休,不嫌木板硌得慌的蒙歌,头顶上是纷杂的脚步声,亏得他能静下心来睡觉。

    “我什么都没听见。”蒙歌捂住耳朵甩甩脑袋。

    掩耳盗铃。

    欲盖弥彰。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随从,

    云岫冷哼一声,“你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个遍吧。”

    “哪有什么该听的不该听的”

    “不可说,不可说。”

    “不就是缺耳朵跟你说你是怎么来的,然后你问他,我家大人在不在他们的筹划里。”蒙歌像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儿全说了。

    “你还说自己没听见!”云岫瞪着他。

    蒙歌心中一紧,哥哥的嘴怎么这么不严实,脑子一热就把心里的话全数吐了出来。

    他干笑着,试图打着哈哈糊弄过去,“哎,我一点也不想听的,是你故意在我睡觉的地方和别人谈话,还影响了我睡眠呢,我很委屈……”

    蒙歌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摸不清云岫真正的脾性,尽管认识了这么久,他在面对云岫的时候还是会自然而然地心生畏惧。

    好像大人在之前提过……

    云岫是谁来着

    哎

    是谁

    蒙歌一敲脑袋,如同敲榆木疙瘩,对自己下了一次狠手。关键时候他就什么都想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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