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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灵光乍现,蒙歌捕捉到了那一束刺进脑子的光亮。

    难怪想不起,原来都是自己夜里发梦想出来的,大人根本就没说吧。

    这么一想,蒙歌心里好受多了,这事怪不得自己,都怪叶大人没有讲明白。

    被意外点到名的叶惊阑,还在甲板上硬着头皮和红楼天南海北地聊,他不知自己在蒙歌脑海里已经是从千绝山一路狂奔到了花朝城。一南一北两个地,在他人的思绪里须臾之间便可触及。

    蒙歌的小算盘自然也不会被云岫获悉。

    云岫只瞧见他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转,猜不到他究竟在想什么。

    “那你能否回答我,叶大人与我是在什么地方相识,关系如何,有无过节”

    云岫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木栏杆,等待蒙歌的回答。

    蒙歌嘟囔着,极不情愿地说道:“据我所知是在凌城。”

    他心想着叶惊阑待云岫是不一样的,万一日后眼前之人真就成了当家主母,他吃不了兜着走。此刻被威胁的感觉不好受,但还是老实招了吧,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一五一十地抖落个一清二楚会让自己一身轻松,以防翻旧账把哥哥给一刀咔嚓了。

    “凌城”云岫掂量着,她是从扬城而来,照蒙歌的话便是她之前是在凌城,若说没记错的话,凌城是无云姓大族的。自己这凭空得来的一身武艺,贫苦人家是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函胥山和舜若心法的……

    可如今她并不能敲定,她顶着“云岫”这个名,指不定是个假名。

    那她是谁

    “对,在明月楼,你和大人竞争一异族女子。”蒙歌从未有过这般老实的时候。

    云岫扬起嘴角,能从蒙歌这里挖出点什么倒也不错。

    他打个哈欠,接着说道:“你和大人的关系,我不知,但过节是一定没有的。”

    “你怎么这么笃定”

    “当然啦,我一直都在的。你现在脑子被水泡坏了,我同你讲这么多你还是不明白。”蒙歌耸肩表示无奈,他们之间的关系,亦敌亦友,然而他不能说啊,一来是怕自己判断错误造成两人中的嫌隙,二来是叶惊阑要是知晓他在背后这么捅刀子,铁定会扒了他的皮喂鱼。

    “你可知叶大人为何会到无名岛”

    “为查案,为你。”蒙歌摆摆手,不想再继续你问我答的游戏,他不喜欢被人套话,因为他老是会把自己出卖的一干二净。

    云岫反复默念这两句话。

    为了查案。

    为了她。

    查案的事,她基本已经摸清了。

    因女帝知悉西平王府被盗十万两雪花纹银,特地派叶惊阑查探。他便顺藤摸瓜,一路走到了这里。

    只带着蒙歌这个不大靠谱的人上岛,叶惊阑真算得上是铤而走险。

    她从怀中掏出蒙歌火场里逃生后塞给她的银子。

    底部镌刻的四字,证明它出身朝廷,以及它的军饷身份。在这里,朝廷拨发的银两,独是西平王一处。

    那日叶惊阑和狗爷夜谈,她着实为叶惊阑捏了一把汗。

    如果狗爷胆子大一些,硬是把他留在岛上,或许世上再没有叶惊阑这个人,更别提追回军饷成功破案。

    他哪有什么做了木筏子带证据离开的内应,左不过一个为他烧了狗爷粮草的忠心奴仆——蒙歌。

    当时他算准时间离开,是为了去制造木筏子的痕迹误导狗爷吧。

    叶惊阑赌的不过是狗爷的谨慎,还有她。

    叶惊阑的这场豪赌,让她现在想起都还是心有余悸。他的谋划是如果他不幸丧生,待到她有机会逃出生天用这个证据把此事翻案,他便是死而无憾。这是最坏打算。

    他拿捏住了狗爷,这个阴险狡诈却万事小心的人。

    不得不佩服他的敢想敢为。

    将银子裹好塞回怀里,这东西,总有用处。

    忽而想到一种可能,狗爷故意引叶惊阑上岛,让他发现自己的不法勾当,顺理成章地牵扯出西平王府,再借合作之宜顺手铲除老西平王,自导自演一出为行国之公道,大义灭亲,揭示亲父的狼子野心,捍卫国家尊严,最终夺权戏码。

    按




第一一四章 归城
    又是在船上和衣而睡的一夜。

    她早就习惯了这般防备。

    醒来之时,她在地板上,掀开了盖在身子上的小毯,坐起。

    樱之尚且还在好眠之中,她枕着双臂,睫毛微微颤动。

    嘤咛一声,咂咂嘴。

    不知梦见了什么。

    樱之卷着薄被翻了个身。

    云岫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带上门。

    眺望夜空。

    繁星还未坠入幽谧大海,忽闪忽闪的微亮。

    船在行驶过程中带起凉凉的海风,吹过她披散的发,有几丝几缕掠上唇角。

    她的思绪被涌动的风搅乱。

    很多事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无法定论。

    她遇见的所有人都有过往,都有秘密,唯独她在他们那里像是个透明人,只是程度不同罢了,这种感觉不大好。

    东方渐露鱼肚白,预示着黎明的降临,也预示着快要抵达扬城了。

    那座陌生的城池,是让她落入陷阱的城池。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人之常情。

    她有些怅然。

    “云姑娘。”

    听得有人唤她,云岫蓦然回头。

    不出所料,是那个衣襟上的小扣总是缺一颗的人。

    “公子。”虽说他的身份不再是需要严防死守的,但知晓的人不过就狗爷,穆虚,红楼,樱之。她还是谨慎点为好,说不定哪一间客舱里就有同样早起的人在等着听墙根。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来了”他揉搓着双眼。

    云岫转身看定他,撇撇嘴,说道:“大概是我昨夜歇息得早,今儿个醒来倒也算正常。”

    “我以为你做噩梦了。”他忽地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让我猜猜,若说做噩梦,会不会梦见自己被捉去坐大牢了”

    “我为何要坐大牢”她捕捉到一个信息,从吴问那里得知自己是“通缉犯”,而叶惊阑提到了“坐大牢”,若说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联,她是绝不会相信的。

    此刻如果有人在旁边,定会觉得这两人姿势极为暧昧。

    一人背靠栏杆,一人手撑着栏杆,稍稍俯身对圈入怀中的人浅笑盈盈。

    “因为我。”

    “……”

    叶惊阑冲她眨巴眼,狡黠一笑:“因为我奉皇命捉拿盗窃军饷之人。待大船抵达扬城码头后,我就能将你这个越狱的小家伙塞回监牢,严加看管。你说,这算不算噩梦”

    “……”又多了一条罪名,越狱。

    云岫顿感头疼,她究竟是谁,怎么浑身都惹了事儿

    “你是不是在想你是谁”

    这人仿若看穿了她的心思,调笑着。

    云岫下意识地点点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叶惊阑饶有兴趣地等待她听了这句话后的反应。

    可惜让他失望了,云岫没有因他这种不解决任何问题的话而愤怒,更没有一脸茫然地追问。

    大概是接二连三的失望使得她心态平和多了。

    以及她原本就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

    叶惊阑抬手,为她理顺了被风凌乱的长发。

    他轻柔地抚着云岫的脸庞,如同在赏鉴一个贵重瓷器,他的眸子一黯,喃喃着:“这个事儿怪你,你从未真正告诉过我,你是谁。”

    云岫怔住,原来是她没告诉叶惊阑她姓谁名谁

    “可我本就不在乎你是谁。”叶惊阑的手指落在她下颌,食指指腹摁在了她唇角下,“前些日子有一人与我说,我曾是你的心上人。但此般看来,我倒觉着他是骗我的。”

    心……上人

    云岫绞着眉头,眼底晦暗不明。

    “我们曾在凌城相遇”

    “是,想来是蒙歌与你说的。”

    叶惊阑自是不相信她恢复了记忆,船上又没她的几个婢女。除了蒙歌之外还有谁知晓这些事

    “在凌城之时,你是真正的你吗”她小心翼翼地启口,这种不知结果的试探让她心里很没有底。

    她想要验证心中的猜想,不得不这样直截了当地问他。尽管这个问题她已是有了答案。

    “真正的我”

    “那时候你是叶惊阑吗”她预设的答案就快被印证了,连心尖尖都在激动地颤抖。

    “我不明白。”

    云岫嘴唇嗫嚅,轻吐两字,“栈渡。”

    叶惊阑这种骄傲的人一定不会编造出“心上人”这种蹩脚的借口来搭讪一个山野农妇,那么这件事就是真的。

    不管是谁对叶惊阑提起的,哪怕是玩笑,绝非空穴来风。

    再一联想到晋南笙的问题——那“栈渡”可是你心上人

    云岫觉得自己有必要确认。

    气氛在一刹间冷清。

    静默无言。

    叶惊阑愣神许久,而后眉梢带喜,“你这是记起了什么吗”

    她摇头,解释道:“我还是什么都记不得,不过是刚巧你提及‘心上人’,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就对了。”

    他抬眼看向远方,曙光撕裂了混沌的黑夜,蚕食掉它的精魂,等待裂出的太阳大放光芒一举拿下漫长无涯的夜晚。

    “记起与忘记,二者非要选其一,不如抉择后者,统统抛在身后。”

    世人常说记得容易忘却难。

    待到真正有了遗忘的机会,便会烦恼自己如懵懂无知小儿,一切都是混沌不清的,恨不得立马拾起曾有的记忆。

    “云岫……”叶惊阑不禁呢喃。

    “嗯”她顺着叶惊阑的视线望去,如浓墨般的夜幕终于被扯出一个豁口。

    “世间的所有,我都想你丢得一干二净,唯独我自己……”叶惊阑的手落在她的肩头,带起云岫一个激灵,“但望你记得。”

    “记得你曾骗过我”云岫的目光落进他的眼里,仿佛被一股强劲的吸力带进深不可知的漩涡,她妄图将视线转移。

    叶惊阑惘然若失,叹息道:“你怨我,我也想责你骗我。现在我若说让你只记得我的好,约摸是不现实的。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你单念着好的那一面,摒弃差的。”

    他直视着她,想要牢牢地捉住她闪躲的眼神。

    云岫折不断他的视线,于是稍稍别过头,说道:“船快靠岸了,我也快沦为阶下囚了。正好遂了公子的意。”

    叶惊阑笑着说道:“在此之前,我得先捯饬捯饬,云姑娘要不要一起来这样的话,你可以做最美的囚犯。”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

    络绎不绝的车马。

    形形色色的各路人,其中不乏大腹便便的员外爷,眼中有精光的商人,拎着小伙计耳朵的掌柜的,粗布裹身衣物上尽是汗渍的码头工,挑箩互相打趣的菜贩子……

    南来北往的地方口音终在一处汇杂。

    之乎者也的文绉绉同一口一个锤子、老子、二愣子的粗鲁话齐齐飘飞。

    这是扬城码头。

    搬运工弓着身子上下船。

    离岸越来越近。

    “抛锚!”张青站在甲板上指挥着。

    有的工人听见熟悉的声音,顿住了脚步,痴痴地望着他。

    他们多是在幻想做一个领导他人的小头目,在大船上颐指气使。

    张青没有管其中一些人或艳羡或嫌恶的眼光,他和这些人从来都不一样。

    “准备卸货。”

    他发号施令后就随着其余工人一起去扛箱子。他是狗爷的亲信、“搬运工”里的小头头,爬到这个位置能让他人不眼红妒忌,是下了苦功夫的,事必躬亲为基本达标要求,这个标准存在于他的心中,自己不断地在苛求自己。

    “狗爷,好久都没见过你了,可想死我了。”码头边上的有一女子甩着手绢儿一步三摇地走来。

    在最底层抛头露面的女人的步态多是矫揉造作,明明是过得清苦,勒着裤腰带奔生活却要装成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模样。

    在礼仪方面她们永远比不过从小习莲花步、扭弱柳腰的大户女子。

    然,她们在理解男人这方面可是优胜者




第一一五章 大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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