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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卿萝脸色随着他的诉说变幻莫测,着实精彩。

    “然后……”叶惊阑拉长了声调,开始卖关子。

    “然后”卿萝捏着贴金轴圣旨同他周旋,她心中窝着一股无名火,久久不能得以发泄。

    每当她想要借机发作的时候,又被叶惊阑几句话给挡了回来。

    “然后……”他继续吊着卿萝的胃口,就是不肯往后说。

    卿萝胸中“嗖”地腾起怒火,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然后”

    “就没了。”叶惊阑将白布缠回去,眼神茫然,“卿大人还有什么没听清楚的吗”

    “……”

    她能不听清楚吗就他被划伤到请人为自己包扎,这个过程他已经重复了四遍。且是什么实质性内容都没有的故事。

    不知暴徒是谁,盗取军饷作何用,甚至连现在十万两雪花纹银在哪里都不清楚。

    他的话就如山路一般弯弯绕绕、兜兜转转,逃避重点,还推诿责任……

    卿萝私自在心里将叶惊阑和魔鬼放在一处两相对比,发现叶惊阑比之魔鬼还可怕。所以,和叶惊阑打太极,是会短命的。

    含糊不明的话里,除了他的英姿还是他的英姿。

    真不明白陛下是怎样瞧上这个喜欢把自己抬得很高的人的,在卿萝眼里,叶惊阑就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草包。除了一张脸……

    不,现在他的脸都毁了。

    他喜欢戴半脸面具,遮挡不住的眼眶周围尽是疤痕,自太阳穴而来延伸到鼻根的疤横亘在上,狰狞可怖。

    细细瞧着他的脸,卿萝像是在欣赏一件无可复制的雕刻品。当然,这个雕刻就是造物者随手作出的。

    “真好。”她不禁呢喃着。

    每次见到他如跳梁小丑般的蹦跶,她就很是不痛快。现在他连引以为傲的脸都没了,说不定再过些时日,他就只能和阎罗王讨论该如何恢复容貌了。

    叶惊阑看定她,问道:“卿大人是在说我被暴徒划伤真好吗”

    卿萝浅笑着说道:“怎么会,我是觉着追回军饷了,陛下便不会整日忧心到茶饭不思了。如这般的事,真好。”

    她怎会说出真正的心里话,她的目的不止于成为朝元宫活的最久的那个人,她想比任何人都活得久,尤其是叶惊阑。

    可惜女帝总是护着他,要将他取而代之谈何容易

    卿萝认为,无法复原的容颜就是失去君心的开端。

    尽管这个开端已是开了许久,还未能有任何后续动静……

    “陛下日理万机,不会只因这一件事而伤神。”叶惊阑回以一笑,他不会吝啬自己的笑容,应对卿萝时更要显得人畜无害,万物皆可踩踏才行。

    卿萝对天拱拱手。

    “陛下宵衣旰食,一心操劳国事,刚巧叶大人着手之大案便是陛下最为关切的事。”

    叶惊阑有模有样地学着表忠诚,拱手说道:“陛下日无暇晷,卿大人为陛下操持起居生活已是不易,朝堂之事想必又分了许多精力去,两头兼顾确实有些困难,还望大人多多保重身子。毕竟,命长,才能为陛下




第一一七章 老实的夯货
    “当然……”叶惊阑想到刚才戏弄卿萝,这种让人拿捏不住的答案才最是磨人。

    就和猫爪碰在心尖尖上,有意无意的撩拨,不禁使人顾虑,是拂开还是制住,轻轻拂开会带起浅浅的酥痒,制住又担心猫爪忽然伸出了指甲,嵌进手心或是心上。

    但析墨不是卿萝,不会顺着叶惊阑的话追问。

    析墨行走在满地碎瓷上,如踏青一般,悠闲自得。

    款款落坐在叶惊阑的对面。

    “请给我一杯粗茶。”析墨招来金不换,礼貌地诉说着他的需求。

    析墨趁着金不换哈腰在身前时,悄悄地将一块银子塞在他掌心。

    金不换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公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这种狗腿子的行径难道不是店小二常有的做派

    有一种被挖墙脚的感觉打心底腾起。

    这哪是什么金不换,分明是一句话就换了的。

    叶惊阑在想,平素是否待金不换太过苛求,以致于这只骚狐狸对他笑一笑,问个好便将正主儿忘在十万八千里外了。他下次要不要也对金不换笑一笑再提一些要求这样是不是更能让人满心欢喜地接受

    “叶大人”析墨望着想得出神的叶惊阑,轻声唤道。

    云岫发着愣,在无名岛上的时候,叶惊阑好似也唤过自己“软软”

    看来她的直觉没有错,当真是旧相识。

    想要走出暗室,却听见叶惊阑的一句话。

    “当然没有。”他断然地回答。

    云岫顿住脚步,是这个扶疏公子有什么问题吗叶惊阑矢口否认的用意是什么

    金不换的茶水捧了上来,收了银钱办事自然快。

    速度快的惊人,质量可就不保证了。

    随手抓一撮茶叶,往杯子里一塞,冲上半温的水,盖儿一放,齐活儿了。

    他舔舔嘴为析墨介绍道:“这是新茶,扶疏公子你要细细品味才行。”

    析墨不动声色地呷一口,依旧是带着暖意的笑,赞道:“叶大人家的茶叶随意冲泡出来也是人间绝味。”

    金不换的手贴在裤缝上比划了一个小动作,叶惊阑瞬间会意。

    “公子喜欢,是我的荣幸。”

    半温半凉的水泡茶能喝出个什么味儿来

    “我已多日未见大人,自上次一别,大人不仅改了名儿,换了仆从,还偏好上了乔装打扮……”析墨平而缓地说着。

    析墨能找到这里来,自然是识破了他的假身份,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叶惊阑也不想隐瞒。

    “我现在称你为叶大人顺合你心意一些,还是继续唤栈渡公子”

    “名字不过一个代号,你既然知道是我,又何必在意我的姓名,你认为哪种叫法称心顺意一些便由得那种叫法吧。”叶惊阑轻笑一声,“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还同我演了这么久,实在是难为你了。”

    “只因你行走江湖时还是以真面目示人,我刚巧就认出了。”析墨端起茶杯,久久未喝。

    “你曾去过盛京”叶惊阑思虑一阵,自己已是多年未出盛京,若是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人,定是有到过皇都。

    “年节。”析墨毫不掩饰地答道,他确实是在年节时去到过盛京,恰好遇上了驶出巍峨宫殿的女帝銮驾,更是恰好就瞧见了这个从青云之端走下的放浪不羁的男子。

    “难怪。”叶惊阑暗自叹息,那时候为了贪那一口绫罗春出府,也怪不得别人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年节时候的叶大人,谪仙风姿,我于万千人中只看见了你,想忘也忘不掉。”析墨搁下茶杯,看进他的眼,还是那一双似笑非笑桃花眼啊,他这张“被毁”的脸丝毫不影响整体气度,怪不得龙椅上的女人为他着了魔,从争储君之位时就惦记上了他,到如今江山在握还是未能有以锦绣河山作情定之物,迎来盛世大嫁的机会……说不得世间痴情女子撞上感情二字就变得愚钝,说不得百炼钢不愿化作绕指柔,恩恩怨怨皆源于情劫。

    叶惊阑眯起眼似在仔细回忆年节,“那日我本不该出府,只怪金不换与我说安乐街的酒肆有刚挖出来的上好绫罗春,我就贪了那一口杯中之物,想不到竟成了身份败露的原罪。”

    “或许是天定的缘分,叶大人是寻酒,而我是去寻人。”

    “噢寻人”叶惊阑摸摸下巴,析墨会眼巴巴地在年节之时去熙熙攘攘的安乐街寻一个不重要的人不用过脑子也知道他的话里提起的这个人很是要紧。

    “舍妹,贪玩异常,一遇上热闹便跑得没影儿了,只得挨个儿铺子去寻,幸而在看见叶大人的时候就找到她了,而后将她带回家中严加看管,之后在家老实地读了几本诗词,没读出什么名堂,倒也让人安心。只是前些日子留了张字条说要行走江湖,然后就失了许久的音讯,至今未归。”析墨惋惜地说道。

    析墨的妹妹

    叶惊阑不再追问,析墨眼中泛着温情的光,或许真是在找寻淘气的妹妹。

    “蒙歌在屋顶上晒太阳,因故家中只有金不换一人伺候。”叶惊阑在为析墨方才提及的“换仆从”之事解释,他不知自己为何要给这只狡诈的狐狸说道这个,兴许是在讲给另一个人听吧,尽管那人对蒙歌被蒙络伤了腰的事一清二楚。

    “蒙氏兄妹得遇你,是上天赐予他们的福泽。”

    “公子言重了。”叶惊阑自嘲地笑笑,“他们俩还不如转投公子麾下,跟着公子吃香喝辣,好过随我风餐露宿,衣食堪忧。”

    “江湖就是江湖,栉风沐雨是寻常,刀光剑影乃家常便饭,兄妹俩被你当做亲弟妹相待,说起来你并未亏待他们。”析墨一分不减的笑意在说起蒙歌兄妹俩之时又加深了些。这一抹江湖的温度,着实令人艳羡。

    “公子抬举我了。”叶惊阑摇摇头,“公子麾下的能人领的月钱可不少,且日日鸣钟鼓,食珍馐,夜夜笙歌、长醉。你却言说我未曾亏待他们,我只当你是在戏说。”

    “银钱为身外之物,弥足珍贵的是投入的情感。”

    “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怎能比得上能使人活命的银钱多数人都愿为五斗米折腰,有风骨的人从来都是极少数。如此般看来,公子不仅逃命的功夫一流,讲笑话的本事也是一流。”叶惊阑嗤笑道。

    “暂且将这话搁在一旁。你还未给我个‘扶疏公子穿艳裙登无名岛勾引岛主,无名岛岛主抵死不从竟被他以性命威胁逼迫,最终成就一对神仙眷侣’这个舆情的解释。”

    叶惊阑“噗嗤”一笑,这些传话的人果然个个都是人才,他不过是让蒙歌早早地把“扶疏公子突然化作美娇娘”这事给宣扬出去,真正将这些编成夺人耳目的茶余饭后谈资的还是闲着无事的平头百姓,他们最大的长处便是可以在谈论过程中越说越离谱。

    “你应是知晓所有事都在口口相传之间很容易走了样。”

    “悠悠众口,一人传出,十人听闻十种样,倒也正常。”饶是这样,析墨还是未能被激怒,他整个人像沐浴在春风之中,一切都是缱绻温柔带有善意的。

    “如果公子不堪其扰,可以先离开扬城避避风头,待此事消弭之后再返回扬城小住。”

    “也好。扬城花期将过,我倒是可以趁着还未凋零之时先行一步去拜会故友。”

    “甚好。”叶惊阑勾勾唇,想不到析墨这么快就答应了离开扬城,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为他提供了一个台阶下,



第一一八章 芳华处处同
    “扶疏公子,析墨。”叶惊阑还是认真地回答着云岫。

    “此事我知,可为帝师的扶疏公子。”

    如雷贯耳的事迹,怎能将自己当成哑巴聋子装毫不知情。

    云岫的手掌从柱子上拿开,摊开手心,竟然残留有从柱子上剥离下的红漆。

    这个刷漆的匠人定是偷工减料了,她自嘲地笑笑,这事似乎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识得他是正常的。”叶惊阑镇静自若地答道,既然析墨名满天下,哪怕不是他的拥趸,在长久的时日里总该会听闻那只狐狸的“斑斑劣迹”,他自觉为云岫的熟悉寻到了一个来由。至于为何是斑斑劣迹,叶惊阑只得耸耸肩告知:在他的眼里,析墨只配用这些不好的词来形容。

    可云岫不这么想,她同叶惊阑在无名岛上相遇之时,她对叶惊阑的认知只是停留在传言里,大理寺少卿,傲人的容貌。实际上她并没有觉得他们之间是旧相识,只不过是相处时有少许无法解释的默契。

    而见着析墨的时候,并不是因听人言说后留下的浅显记忆让她陡然产生了“我与这人认识”的错觉,而是那种可以被称为熟稔的感觉,她无法为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或许吧。”

    叶惊阑摆明了不愿意告诉她,深究又有什么意义?

    她需要时间,将心中疑问一个个证实。

    “你之前有提及樱之的愿望,趁扬城芳菲未歇,你带她四处转转吧。初见城主时,他告诉我赏花必去四方长亭,你们大可以去走走瞧瞧。”

    云岫一怔,也难为叶惊阑记得这件事,她到扬城之后还未起心思带樱之去赏花。

    “你是不是想问为何我不随你们一道去”叶惊阑笑问。

    “我并不想问。”云岫果断地否定叶惊阑的话,任由这人说下去,这事儿得变成什么样了

    叶惊阑才不会理会云岫的拒绝,自顾自地说道:“你不想问,我却想答。你带樱之四处转悠,我可以带你四处转悠,这样正好,两不耽误。”

    “看来叶大人是闲到无事可做。”

    叶惊阑看一眼前厅里弯腰仔细清扫碎片的金不换,对云岫说道:“我明日去云殊城,怕你寂寞,今儿个先陪你逛逛,买些心仪的物件,可在我离开的这几日打发时间。”

    云岫认为叶惊阑说的话就如同狗屁一般,不仅无用,还多事。可她捕捉到了一个疑点。

    “你要去云殊城”

    “明日清晨便动身。”

    云岫有意无意地瞟过四周。

    “明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就会启程,那大人还是在家歇息吧,我与樱之去外边随意走走便好。”

    “云姑娘都这般说了,我再强求倒显得我很是不识趣,那预祝姑娘在扬城玩得愉快,我先去收拾去到云殊城的行李了。如果姑娘……罢了,罢了。”

    说罢,叶惊阑有些神色不豫,他摆摆手表示自己回院子里了。

    踏在昨夜下过雨还未完全褪去湿润的青石板上,五月的阳光没有太多暖意,映照在青灰色的路面上,更是显得清、静、冷,他一步一步地朝前走。

    在叶惊阑的背影里,云岫竟读出了“落寞”二字。

    他当真想去

    “叶大人……”云岫还是启口唤道,她还是接受他做她的向导吧,无端拒绝他人好意,免不了伤了他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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