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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蒙歌从屋檐上倒吊下来。

    阴恻恻地唤道:“云姑娘。”

    云岫挑高一边眉,“壮士这么晚还不歇息”

    “腹中饥馑,辗转反侧。”换而言之,就是饿得睡不着。

    云岫掏掏袖袋,丢出一块包了油纸的饼儿,本是想作为宵夜,被瞧见了还是用作了打发难缠之人。

    “多谢姑娘。”蒙歌接下,狡黠一笑,“请多备些吃食,大人最近胃口极好。”

    “是极。”志趣相投,可引以为知己。

    蒙歌回到了原本待着的地方。

    夜深了,院中寂静无声。

    她翻墙而过,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心中戚戚然,惶惶不可终日。她不知这样的焦躁不安还要持续到多久,一日不见樱之,她心上悬着的大石就往上挪了几分,等待某一日突然跌进心湖,激荡起滔天波澜。

    无数次自问,樱之过得可好晚风凉,可是有人为她添衣

    但望析墨能善待樱之。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析墨带走樱之有什么意义,樱之之于叶惊阑不过是相熟,要以樱之来要挟叶惊阑,恐是不行的。

    再者,就算叶惊阑碍于情面被他威胁,又能借此来要求何事

    交出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想来是不现实的,比白日大梦还荒诞。

    云岫拉过薄被,双手枕于脑后,到时便知,现在做再多猜想不过是纸上谈兵。

    合上双眼,很快地进入梦乡。

    梦里是一望无际的荒漠,




第一三三章 九环大刀
    云岫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被山石阻断的路,仅留大石头与山体之间形成的只一人侧身过的道。

    横亘在路中的大大小小的石头,有的方正到棱角分明,有的辨不清形状,有的尖利,有的圆润,堆叠在一处,倒令人想到会否从那后面冒出一串儿土匪,扛大刀,嚼兔儿头,还喊上一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然而这些想象仅仅是想象。

    没有山贼,更没有土匪。

    有的只是骑马追上来的数人。

    他们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好在任务已经完成,看到那些逼停马车的石头,络腮胡子打着“撤退,原路返回”的手势。

    其实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只需一刻不停地将云岫等人赶到这一处,至于为何要想办法与这些人一路同行到这里,他们不用知晓,当下之际是回城领报酬,剩下的便交由下一拨人马了。

    可惜孟章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抢夺了马匹狂追而来的孟章,拔出了扛在身后的虎头大刀。

    刀身上倒映着一双坚毅的眸子。

    这是云岫第一次见他的刀离开他的背。

    这把时时挂在他窄窄的背上的大刀,有别于江湖上常见的宽刃刀,只一眼便再也忘不了这把刀的样子。

    说是虎头大刀,实则是刀柄上有一个闭着眼的虎头铜雕,以及在刀身上的有一串认不得的异族文字。

    刀背上的铁环铮铮作响,似在荡除敌人的斗志。

    这可是九环大刀。

    江湖上多是六环、七环刀,而“九”作为数字中的极限,能配得上使用它的人屈指可数。不论孟章身处朝堂还是行走江湖,这把刀已然证明他登峰造极的武功。

    云岫站在马车旁,看着瘦精精的孟章一脚踹在马肚子上,借力御风向着往回走的那些人而来。

    他在其中快速移动,刀光连闪。

    此时刀在他的手,如同勾魂摄魄的无常提着索命的物事,一捞一个准儿。多数人使刀,一出手便是回不了头,孟章不同,他每一招每一式的力道拿捏得极为精准,动作如行云流水。刀法高深到停刀变换招数时铁环一声不响。

    恐怖如斯!

    手起刀落,带起的是红白交织的血肉,留下的是一道道深刻的印子。

    生生斩断的手,白骨森森,还未来得及哀嚎,下一秒便是不肯闭眼的头颅滚落在地。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

    “逃不掉的。”溅到孟章眼下的血珠子,顺着脸庞淌下,他并不在意这些归属于他人的温热液体污了他干净的脸。

    他持刀反手一戳,再拔出,往旁边一闪,躲过了从偌大个窟窿里喷涌出的血柱。

    身后举刀的人,直直地倒下。

    云岫的耳畔一直回响着孟章那一句“逃不掉的”,真是没人能从杀红了眼的孟章手下逃出生天。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过血色的夕阳,不论是难舍难分还是安心地认了这样的命运,终归是要对这并不美好的人间告别。

    孟章提着刀,一步步地走来。

    在残破的尸体中行走,他的眼神越来越寒冷,一切都是这么轻而易举,太……无趣了。

    地面横着的尸身尚且还是热的,脖颈子处的裂口汩汩冒出的血浸染了身下的土地。而孟章踩在润湿的地面,蹲下,以挑衅蒙络的那个络腮胡子的衣裳仔细地擦拭他的刀身。

    每一个铁环都不落下,他清理的那么认真,如同对待情人,轻柔,细致。

    待虎头大刀恢复最初的银白,他又别在了背上。

    冷眼扫过云岫。

    “姑娘莫怕。”

    简简单单的四字,是他在告诉云岫他没有因杀戮迷了心,他很清醒。

    他那像是刚才吃过一碗饭夹了几筷小菜一般轻松坦然的姿态,使得云岫心尖一颤。

    她曾以为孟章与蒙氏兄妹无异。在这江湖中,他们兄妹俩打打闹闹,游戏人世间,所作所为都是洒脱随性,他们的存在,是酷寒的世间里别样的温度。然而到了孟章这里,她竟觉着有几分难以言喻的痛心,她不知曾经有多少亡魂祭了他的刀,才能换得他这般自在。他比起严冬还要冰寒。

    这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工具。

    云岫感觉到胸膛里有节律跳动的心隐隐作痛。

    她别过头不再看横七竖八死相极惨的人。

    她逼迫自己去想另一件事,用以换掉满脑子乱糟糟的思绪。

    云岫犹豫着插满了花的花瓶该如何是好,不舍得丢弃在大路边上,带走又怕毁在了半道上。最终下了决定,连花带瓶儿埋进土里。

    惟愿归城之日,花未谢,人欢喜。

    “云姑娘,可是要歇息一会儿,顺道在此等候大人”金不换只是解了缠在司马无恨腰身上的婴儿手臂粗的铁链子。

    这里比早先计划好的停车点又提前了许多。

    过了这一条小路,就是分叉口。

    但是殊途同归,最后抵达的是木板间隔极大的铁索桥。

    云岫没有说话,她的衣袍在猎猎风中飞扬,这一路上的风越来越急了。

    很久之后,她才说:“还是不等了吧。”

    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家大人被丢在了后面的金不换扛起包袱,他倒是个干脆利落的人。

    既然云岫发话说不等,那么他就跟着走便是了。

    蒙络将蒙歌鼓鼓囊囊的包袱扒拉出来丢到路旁,她咯咯地笑起,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一个劲儿地傻笑。

    司马无恨抬头望着天空,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说道:“你们想要将前路的障碍都为叶惊阑扫平何苦!”

    “先生为何有此一说”

    他神色戚戚,“一介女流之辈,还是省省,留着命,路还长。”

    “多谢先生好意。”云岫抱拳致礼。

    这几日相处下来,抛开立场不同这个问题来看,司马无恨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愿意毫无保留地和他们分享各类江湖事,以及自己的处世之道,算得上是个不错的人。

    因故,云岫给予他三分薄面。

    “不是为了叶惊阑。”云岫答道,“我……有更为重要的事。”

    司马无恨也很清楚当日之事,他摇头叹息道:“扶疏公子是个善人,姑娘不用发愁。”

    言外之意是析墨会善待樱之,云岫无须先行一步,不如等叶惊阑开路。

    “我省得。”

    云岫在他的腕脉处埋了一根针,除去他手上的铁扣。

    “先生请放宽心,叶大人虽是称不得好人,但也不是坏人,他要留你下来,你且耐心些。”

    “还是再等等吧,我想叶惊阑来得很快。而且你们带着我这个累赘,遇上事儿可不好应对。”司马无恨无奈地耸耸肩,他曾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被这些年轻一辈不费吹灰之力便钳制住了,他不由得感慨着后生可畏。

    云岫转念一想,司马无恨说得不错。

    “云岫受教了。”她一心想着走在前面早日见着樱之,顺便摆脱叶惊阑,还未细想带着这几人也是一种麻烦。

    他们都是叶惊阑的人,肯定是不服她的管束。其次他们要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还要考虑到司马无恨的生命安危,很难两头兼顾。叶惊阑到时得一人在后面应付其余琐事,还不如一同前行,多一个人就是多了一份照应。

    “此间事了,希望与叶大人一战。”司马无恨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偷袭是为他所不齿的事,他要正大光明地战胜他们。

    普通人的伤亡不足以平息心中怒火,让他一雪前耻。他要直接用叶惊阑的血将自己的剑身洗净。

    孟章背上的刀忽的一声闷响。

    “此间事了,希望与前辈



第一三四章 有过后悔吗?
此章节?



第一三五章 你可要记得
    往哪里走怎么走叶惊阑可没说清楚。

    孟章当机立断,抓起包袱,拽着司马无恨的衣襟大步往前。

    不能拖,一拖就坏事。

    这条石缝里穿行的小路是通往云殊城的必经之路。

    后面追上来的人越来越多,逼得他们朝着特定的方向前行。

    “嗖”一枚尖利的小箭在夜色里穿梭,射入司马无恨的脚踝处。

    孟章的大刀还未拔出,他叹口气。

    “他娘的。”司马无恨做着深呼吸,“走!”

    叶惊阑借着马车挡了些流矢,从车里取了一些东西。这是昨夜便备下的,只是被这些驱车先行的人带走了。

    从车舆里探出头,刚好瞧见云岫双手抱胸立在外边。

    “你的包袱呢”叶惊阑问道。

    喊打喊杀的人一波接一波地涌了上来,他们手中的刀剑就快戳到他们的后心了。

    “没有。”云岫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她本就没带身外之物。

    长弓射出的羽箭纷纷扎进车壁。

    “你的包袱呢”见叶惊阑手里提的物事并不像他的衣物,云岫挑高一边眉。

    他浅浅地笑起,跳下马车,衣袍拽开,将云岫裹进怀里,“在这呢。”

    “哪”发愣的云岫还没想明白叶惊阑的“包袱”在哪里。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包袱。”他的额头轻轻撞上云岫的眉心。

    “……”

    “今儿怎么不骂了”他以为云岫会同往常一般骂一句不知羞耻,等了一阵,还未听见那一句责骂,反倒厚着脸皮讨了。

    “我只是在想,既然我是你的包袱,为何你不将我背至云殊城。”云岫打着哈欠,要是不来蹚这一趟浑水,她现在都睡在缎花被里一梦到天亮了。

    叶惊阑弯弯眼角,他忘了有的人喝多了,喝多了犯浑是常事。

    “姑娘说的是,包袱确实要自己背。”

    解下外袍,披在她的肩上。

    他稍稍矮身,双手背过去一搂她的腿弯处。

    在云岫愣神之际,他都蹿出去老远了,把追杀的人甩在山石堆砌出的仅一人可过的口子上。

    回望,火把照亮了这条道。

    那些人的脚步踏过了他们留下的火堆,也踏平了孟章堆出的小坟包。

    时不时会有箭矢像长了眼睛似的飞来。

    叶惊阑不用细看也知道背上的人双颊酡红。

    她确实喝多了。

    “云岫。”

    “嗯”照例是那懒得抬眸的人在鼻息之中带起的回音。

    叶惊阑耐着笑意,清了清嗓子,满心欢喜的时候被人觉察了可不大好。

    “你喝多了。”他没有发问,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通常醉酒的人从不会承认自己醉了。

    云岫也这般答着:“我没醉。”

    “那可能是我醉了。”

    “你没喝酒。”

    “但是我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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