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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不知是狂奔带起的涌流的风吹走了云岫的回答,还是云岫压根儿就没出声。

    后面一束一束的火光如潮水一浪接一浪地向着他们来。

    偶有山壁上掉下的大小不一的石子儿,甚至是突然跃下的黑衣人。

    在险象环生的路上,他还分了心思与云岫逗笑打趣,可见对付这些事儿还是游刃有余。

    云岫伏在他的背上,心乱如麻。

    她晃着脑袋,想要思考,似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阻挡。这种应该被称为醉意的外来之力,掌控了残存的清醒。

    扶着头昏昏欲睡时,她想到叶惊阑滴酒未沾,哪来的醉

    这个讨厌的人还是那么喜欢睁眼说瞎话。

    “啊!”

    是司马无恨的疾呼。

    叶惊阑朝着声源方向掠了过去。

    远远地便望见孟章的脚背勾在松软的泥地上,他倒悬着身子,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司马无恨的手腕。

    要攥住这么一个体格正常的成年人,孟章不得不使力。

    而这个劲头刚好就压在了司马无恨腕脉处的锁功针上。

    这一声惨叫,叶惊阑喟然太息。

    命里有时终须有,不管是上天的馈赠还是给予的劫数,都要照单全收。

    司马无恨若是不碰上他们,是不会摊上这份罪的。

    将他束住手拉在马后、锁他内力、关小柴房、供给难吃的食物在先,暗器伤他、火星子蹿上他衣衫、失足跌落悬崖在后。

    不论以哪一点来讲,他都是白白遭受的。

    叶惊阑一指戳在解决掉身边冒出之人的心窝。

    那人闷头倒下。

    他背着迷迷糊糊的醉鬼向着孟章所在的方向极速移动。

    本想搭把手的他,手还未有伸出的机会便没了用处。

    “啊!”司马无恨的身子又往下坠了一些,孟章的脚尖都快离开地面了。

    “主上!”倒吊的孟章瞥见了叶惊阑,他满足地笑起,“我定会护先生周全,云殊再见。”

    孟章很清楚自己无法拉起司马无恨,不如就这么掉了下去,兴许两人还有的机会活命。

    “山路多崎岖,珍重。”叶惊阑眼睁睁地看着孟章一路滑了下去,他尊重孟章的选择,更相信他的判断,既然他敢作出承诺来日于云殊城见面,那么就认定是真的……

    和云岫曾说过的那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刚好对应上了,他一直都很信任这些追随他多年的人。

    孟章含着笑,反手将九环大刀插入陡峭的崖壁,让坠落的速度更慢一些。

    “云岫。”

    “嗯”看样子她还没睡着。

    叶惊阑解下束腰的带子,将她与自己捆紧,“只剩你我二人了。”

    “嗯。”

    他只笑笑,醉鬼当真是醉得厉害了。

    “你一定不要离开我。”他还是将话说出了口,鬼使神差般地念念叨叨,“不要再像凌城那样……忘了我。”

    孟章和司马无恨掉落的地方窄如细带。

    他小心地贴着山体一点一点地挪着步子。

    这一段不长的路,他走得不轻松。

    举步维艰大抵上就是这么来的吧。叶惊阑如是想到。

    “嗯……”

    耳畔是喷出的些微热气,还有那一句似呢喃似自语的回应。

    “你可要记得。”

    没人再答话。

    因为醉鬼睡着了。安心地睡在了他的背上。

    一手抚着凹凸不平的山体,一手搂住身后之人,叶惊阑的额上渗出密密的细汗。

    快要过完这一段窄道,叶惊阑还是提着一口气。

    果不其然,一支带火的箭奔着云岫的臂膀来。

    手抬起,硬生生地在空中滞住了羽箭的势头。

    掌心湿润。

    若非背着一人,他岂会如此狼狈

    这个自己认下的包袱,真真算得上是甜蜜的负担。

    脚尖轻点,跃到了稍微宽阔的平地。

    等在这里的是举着火把,神情严肃的黑衣人。

    他们没有蒙面。

    因了叶惊阑不认识他们,就算认识,也要把他的命留下,让他没机会张嘴说出他们是谁,更没可能用眼睛在人海中辨别出他们。

    “众位英雄辛苦了。”叶惊阑放下手中提的物件,抱拳一礼。

    “叶大人更辛苦。”答话之人应该是一个小头目,他没有穿黑衣,穿着打扮倒像是一个员外爷。

    “我想王爷才是最辛苦的,毕竟安排了这么多豪杰来取我性命。”

    “王爷早就料到叶大人会说这话,因故命我带了一句话。”酷似员外爷的小头目阴险地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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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章 生而无畏,战至终章
    那一支漆黑的重箭就是一个信号。

    一个变作阎罗王座下勾摄生魂的使者的信号。

    外围的人齐刷刷地举起了弓箭。

    在火光中,银辉染红。箭尖直指阵中人。

    稍微靠里的,拿着刀剑准备随时冲进阵里无情砍杀。

    好似下一刻便是刀光剑影纷纷向着那一个立如青松之人。

    内里的是横练的武者,内修外练,铸就了满身精肉似钢铁。

    他们已筑成铁壁铜墙,任阵中之人化作飞鸟也难渡。

    “动!”旗帜落下,红黑相交的旗面像一道催魂令。

    心随境转。

    这时候有月破出云层如剑锋斩断混沌的决然。

    有嘶马扬鞭经途去,不知英雄名讳,敢长风万里越关山的豪气。

    有迟迟不肯发的按兵不动,待一瞬风卷残云,尽收山河。

    有狭路相逢不问归程,勇者,必胜。

    无人知道在这一个普通的夏夜,是谁的末路,是谁先去到往生之道。

    武者们以周身强劲的罡气罩住全身,一步一步地朝着叶惊阑走近。他们的阵型不可乱,否则做的所有准备都将化为虚无。

    “五。”

    叶惊阑未动,云岫猛吸一口气。她摸不清他的武功路数,更不知其深浅。敌众我寡,他们明显处于劣势。然而云岫没有大喘气,没有不安,此时此刻她愿意全心托付于他。

    她与叶惊阑靠着一条腰带维系,胜,则两人皆欢喜,明日朝阳彼此共享;败,则以一抔黄土压坟头,来年生的竹,来年长的桃枝,都与他们无关。

    “四。”

    他笑起,有别于以往眉眼一荡便是万景斑斓的璀璨,这是一种极为真实且平静的笑。

    伏在他背上的云岫也在笑,虽说彼此看不见对方的神情,但在危险临头时做出的反应倒是出奇的一致。

    “三。”

    他捏着一柄匕首塞进云岫手中。

    云岫握住,他决心将后背交给她,那么,以十足十的谨慎来护他安好。

    当她握住铜云雀匕首之时,陡然而生的熟悉触感,这是属于她的,这本是属于她的。

    “二。”

    叶惊阑静静地等待他们的群起而攻。目光所及,是那将严肃与凝重别在眉宇间的一张张脸。

    万人之中,唯有他坦坦荡荡,无悲无喜。

    他看不见负着的人是何种神态。

    那一声“一”,久久没有数出声。

    他放柔了声音问着云岫:“你可是害怕了”

    “不,我命由我不由天。”她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一句话不仅是给他的定心丸,更是对自己的诚实。她说不清为何会这般信任他。

    “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但求你活着。”她想了想,说道。

    他干笑两声,果然不能期待她说出什么好话。

    “还有别的吗”饶是不死心,他又问上了。

    “且战。”

    云岫的话如穿膛利剑插在了他的心窝处,叶惊阑颔首,低沉地回应了一句:“且战。”

    她终于知道叶惊阑包袱里的物事是什么了。

    一把剑。

    银白剑鞘上刻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字——云轻。

    她欲伸手抚剑身。

    剑出鞘,剑光一闪。

    他那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倒映其上。

    似千里春水蓦然转冬,桃枝凋敝,霎时冰封。

    行云驻足,月华再不愿庇太平万象。

    羞了明珠,闲置生尘不照归人。

    极冷的眸光,横扫四周。

    打头阵的武者于短短一秒间呆滞住。

    不饮他人热血的剑,不是一把好剑。

    剑出,必夺人性命。

    剑锋割喉,一脚踹开即将变作亡魂的人。

    横练的功夫总会有破绽,叶惊阑在寻找这个破绽。

    叶惊阑反手将长剑插入一人胸膛,骤然抽出,血溅三尺。

    当头罩下如星子般的羽箭。

    削铁如泥的宝剑断了那些箭矢。

    箭尖勾破了云岫披着的迎风翻飞的衣袍。

    “你!”有一人想要从后偷袭,却被云岫的迅疾之速插瞎了一只眼。

    拔出,再对准另一边。

    剜出的眼球滚落在地,被同行之人踩踏成烂泥。

    “叶大人,你将我放下吧。”云岫探出手试图解了那个结。

    叶惊阑一抹浅梨涡上的血滴,用手背制止了她,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软言细语地告诉她:“有人愿丢城卖地,千金散尽,赠你一场火树银花,只为你展眉欢。有人愿以万斗烟霞,酿陈坛新酒,慰你云外生涯。有人愿归田卸甲,绾你长发,长夜共冷雨之时把手剪烛。但,种种诗样年华都不是我所能及,我只愿,现在能拿命护你。”

    电光火石之间,有人不要命似的扑了上来,抱住叶惊阑的手肘,手中短刃划破了他的衣袖。

    张嘴便咬。

    云岫手中的匕首贯穿了他的腮帮子。

    血窟窿在他的黑脸上异常显眼,这人狞笑着再度张开嘴。

    总会一死,不如死得有价值些。

    窟窿里是鲜红的血汩汩冒出,嗑在叶惊阑的臂膀上的印子极深。

    短刃被击飞。

    叶惊阑在无名岛上受的伤,还未完全好。

    他眼中戾气闪过,紧接着便是抬腿正中那人前胸,另一只手拉过他的脖颈子,只听得“咔嚓”一声,骨骼断裂的清脆声响被众人的嘈杂淹没了。

    这条生命还未来得及发出最后的吼声便消逝了。

    “习武之人,难免会先养三分恶气。”云岫在他身后叹息道。

    “无法避免。”叶惊阑无奈地应和着她。

    那些人瞅准了时机,前赴后继地涌上来攻击他受伤的手臂。

    知晓他手臂受伤的只不过几人……

    卿萝走后,析墨到府中,在那时他的衣袖已然放下,纵使析墨瞧见了他臂膀上染血的白纱也无妨,析墨这等精明之人怎会不疑有诈那人想的事儿,布的局可不比他少。

    可惜这时候不容得他多想。

    在这车轮战中,他快要招架不住。

    不得不说元清涧赌对了,蚂蚁过多的时候真会咬死象。

    肩上被直刺的剑勾破了衣裳,留了一道血印子。

    他取了那人性命。

    将手中的剑撑在地上,支着自己的身子,勉强立住了脚跟。

    “将我放下。”

    这不是商量,这是命令。

    “云岫……”他苦苦撑着的缘由不用说也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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