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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躲好了。”他回头对着云岫说着。

    云岫只笑笑,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

    不论云岫再强大,他仍旧愿意给她庇护,这是他的小心思。

    “小心。”云岫扬手便出了一枚金针,击飞了斗篷人向着叶惊阑眉心弹射的暗器。

    斗篷人在黑巾掩盖之下嗫嚅着唇,良久,他才瓮声瓮气地启口:“一对一。”

    “我从不和无名之辈以命相搏。”叶惊阑一向是一个拎的很清的人,他说到做到,不报上名来绝不会真正动手。

    “那就得罪了。”斗篷人动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以非常人可及之速连闪几次,带起了一道残影,他手里握着的短刃尖子上有一闪而过的银色光芒。

    风沙在耳畔徘徊。

    叶惊阑合上了眼。

    斗篷人铁了心要与他拼上一次。

    他还是未动。

    当刀尖刺下,叶惊阑终于动了。

    他伸出手,两指精准地一夹。这是从燕南渝那里学来的功夫。

    他硬生生地扭转了刀尖所向。

    “报上名来。”他眉眼之间隐隐有了怒色,宵小鼠辈只会做这些无耻之事。

    斗篷人见一击不中,神色不豫,当机立断丢了刀把子,往后连退。

    “男宠不配知晓我的姓名。”斗篷人的手掌来回翻覆,他在改变风的走向。

    叶惊阑想要以不变应万变,他径直盘坐在屋顶。

    云岫也坐在屋顶一角,她甚至闲到嗑上了毛豆儿。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事,与她毫无关系,只需要做一个安静的看客便可。

    她从不担心叶惊阑会败在他人手下。

    风从东方涌来。

    无形的风在此刻变为了有形,沙石的硬,当空日头的烈,尽数交织在风中。

    而云岫在风里,望不见长街尽头。

    “想来阁下是薛将军的人。”

    “别做无谓的试探。”斗篷人很清醒,他自认不会被叶惊阑的鬼话所引导,从容不迫地坚守着自己的本心。

    叶惊阑却有意无意地瞟到了他腰间的宽刀鞘上。

    “弯刀。”他一语点破刀鞘中的物事。

    “捡的。”斗篷人看上去毫不在意这把刀,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刀鞘,“怎么,男宠有兴趣”

    “少许。”叶惊阑笑了笑,薛漓沨的手下人人有份,若说要捡一把同样的,是有可能的,前提是——刀在人在,刀失人亡。

    要么这人是薛漓沨麾下之人,要么是这人占了死人的便宜,或者说就是他先杀人后夺刀。

    可大剌剌地别在腰间……

    似乎不大妥当。

    叶惊阑更为偏向第一种答案。

    且这人口口声声唤着“男宠”,放眼天下间,只有一人心心念念着他,并亲切称呼他为“男宠”。

    这人,就是那一根扎入心窝子的刺——薛漓沨。

    但不排除另一种可能,这人故意迷惑他,将他往薛漓沨那里引,最终促成二虎相争。

    风从西方袭来。

    比之刚才的风还要来得急,一股一股的细风缠绕,向着叶惊阑每一处裸露在外的肌肤。

    手腕子、脖颈子、脸蛋儿。

    这种如薄刃割肉一般的感觉,叶惊阑倏然睁开了眼。

    回旋的铁镖从他稍稍矮下的头顶擦过。

    “御风术。”

    “想不到你很识货。”斗篷人干笑两声,像钝锯子在树身上来回拉动,磨出了刺耳的声。

    “但你绝对不是扶桑一族的人。”叶惊阑笃定地瞧了他一眼。

    斗篷人没有答话。

    叶惊阑的中指与拇指相扣,只稍稍动了动食指,风向在一刹那间改了,也柔和了许多。“这才是御风术。”

    “你是……扶桑族的”斗篷人眼底尽是难以置信,“小公子”

    看来世人并不知悉析墨的来历。

    叶惊阑但笑不语。

    在似是而非之时最难分辨。

    云岫也在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从无名岛归城的船上叶惊阑已展示过高超的御水术,如今是御风术。

    她不禁做了个大胆而荒谬的推测:叶惊阑与析墨是同胞兄弟!

    然,这个推测仅存在了那么一秒,她毫不留情地推翻了。就算叶惊阑愿意纡尊降贵跟“打洞的骚狐狸”析墨手拉手认个兄弟,析墨也只会笑若春风,委婉拒绝和这只“拔了毛的野鸡”捆在一块儿。

    要是沾亲带故……

    不敢想,实在是不敢想。

    “噗!”卷着沙石的风陡然拧成一股,横冲直撞至斗篷人的胸口,一击即中,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叶惊阑起身,抱拳致礼,“承让了。”

    “你……”饶是如此,斗篷人还是一抹嘴角,不甘心地发问,“你既是扶桑族小公子,又何故沦为女帝的走狗!”

    靠术识人着实是蠢。

    可天下间只有扶桑族族人才能领悟如此高深的术法,并以最为简单的方式使出。

    也不怪斗篷人的判断失了水准。

    “有时候,做一件事不需要理由。”叶惊阑如是答着。

    斗篷人惨然一笑,左手抽出了腰间弯刀,身子摇晃两下便站稳了脚跟,“自然,杀你也不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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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九章 招财树
    晚间。

    一弯弦月。

    张开的双手无法掬住清凉的风。

    嘴里说着“害怕”的人给自己罩上了一件黑斗篷。

    这是曾停托人送来的。

    那人送斗篷给云岫时还顺道带来曾停的一句话:“只有融入其中,才能更好的打探消息。”

    所以云岫收下了,秉承着“礼尚往来”的做人准则,她回赠了一篮子五谷杂粮。

    不明不白的东西,就当是借花献佛了吧。

    叶惊阑也学上了曾停,装了一袋子煮毛豆,一路剥着壳儿。

    他认为剥壳的过程是一种享受清闲的愉悦。

    “我的身边像是跟着一只大耗子。”

    她拉了拉斗篷,将自己藏进了黑暗里。

    沿街的门上隔几家便挂有灯笼,但没人点上烛火。

    萧索的大街。

    就连那有过炊烟的人家户都熄灯就寝了。

    “沙城的夜,属锦衣巷最静。”

    云岫的话随着穿过发间的风消逝。

    “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叶惊阑把剥出来的光溜溜的豆子递到云岫手中,“不如放宽心。”

    云岫将毛豆儿一把丢进嘴里。

    他们终于见到了第二户人家。

    一对老夫妻正坐在门前的摇椅上,手里摇着蒲扇。

    “老婆子,你说今儿是什么日子啊。”小老头并不高,他的腿吊着,随着摇椅的前后摇摆,晃来晃去。

    “是曾停那小子的好日子啊。”

    小老太的牙缺了好几颗,说话漏风,她的嘴唇瘪瘪的,但唇角上扬的弧度恰好是对温柔的诠释。

    “是吗我老得不中用了,竟把他忘了。”小老头手中的蒲扇停了,他微微偏头,眼中是缱绻的情意,“可我记得今儿个是你的生辰啊。”

    云岫听得这句,稍稍侧脸。

    小老太的脸上仿若有光,这种可以命名为幸福的光。

    然而小老太说的下一句话让云岫的心在一瞬间被攫紧。

    “都死了好几年了,过什么生辰啊。”

    “呼——”疾风卷起树梢上的青叶,卷起了云岫的发梢,卷起了叶惊阑的袍角,还惹得小老太的手一个没稳住,将蒲扇掉落在地。

    “哎,年纪大啰,手上没劲儿。”小老太慢慢地弯腰,探出手。

    云岫一瞟。

    小老太的短衫子下隐隐透着狭长的疤痕。

    那道褐红色的伤疤,刺进了云岫的眼中。

    “要过的,每年都得热闹一番,再晚些我去请曾停那老小子来陪你说说话。”小老头的动作很不灵活,他撑着椅子的扶手缓缓地起身,脚跟着地时,他低声接了一句,“闺女离开了这么些年,你还是不肯好好过个生辰。”

    叶惊阑憋着笑,在他看来云岫是太过小心谨慎了。

    云岫见他努力地板着个脸,她伸出手,拧在了他的腰间软肉上,使得他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想笑就笑,何苦让自己憋得这般难受。”

    “草木皆兵时候的你,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当头顶覆上了一只宽厚的大掌,她下意识地呢喃道:“活生生的人……原来在你眼中我一直是冷冰冰的尸体。”

    “只是觉着你太过沉着冷静,行事风格老成,与你年纪不符,就像一个垂暮老人早已看破尘事,坦然应对生死。”他引着云岫往前走。

    锦衣巷虽是很邪乎,但不至于每一处都是暗藏诡谲的。

    “曾停那孩子,可惜了啊……”小老太一声叹息。

    云岫的掌心里传来热度,是他将手团成拳压进了她的手心。

    她想要抽出手背到身后,却被那人死死地扣住了手腕。

    “叶大人,你可知男女授受不亲。”她冷眼一睨。

    “那不过是迂腐的夫子的蠢话,如若每个人遵照圣贤书上的话,按部就班地生活,那世间便不会有那么多的罪恶。”

    “不要太过越界。”她一把抽走了手,不知她在提醒叶惊阑还是劝说自己。

    从叶惊阑的手中溜走的那细腕子快速地收进了斗篷里。

    ……

    按照曾停绘的图走了好一阵,他们终于到了。

    锦衣巷巷尾。

    曾停说茶坊位于锦衣巷巷尾。

    虞青莞说她就住在锦衣巷巷尾。

    直到云岫真正站到了所谓的锦衣巷巷尾时,她望望漆黑无星子的夜幕,再看看身边叶惊阑的侧脸。

    暗昧的夜里,他垂睫,嘴角绽出的一抹笑。

    像罂粟花一般,美丽却危险。

    得天独厚的优势,她勾了勾唇角,难怪那么多人都唤他男宠,把他认作靠这一张脸就入了女帝的眼。没人记得先帝在时,他是先帝最为器重的臣子。

    “许是曾老板日夜奔波,都不用摆一张软塌来歇息了。”叶惊阑笑说道。

    这里荒草芜杂,一间歪斜的茅草房摇摇欲坠,一口枯井,井边放着一个破烂的木桶。周围空旷,无人烟。

    “虞姑娘也不需要。”云岫接上了他的话。

    她站在枯井前,俯身看进木桶里。

    箍住木桶的铁圈子早已锈坏了,贴在木板上,经不起随意一碰。

    云岫起了玩心。

    她褪下斗篷,用黑色的斗篷包裹住自己的手,拾起一根木棍儿,戳了戳那个桶。

    “叮。”是铁圈子落地的声音。

    木桶在一刹间四分五裂,朽木再也无法复原。

    枯井里也生出了杂草,还有一根树苗苗,势头正好。

    她又捡起一根棍儿,凑成了一双筷子,夹住了那根苗苗,腕上使劲。

    有时就是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

    茅草房倒塌了。

    她回过头正对上了曾停铁青的脸。

    “曾老板别来无恙。”

    喝了两顿稀粥的云岫觉得自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她只想尽快解决了这档子事,回去给自己添些有油水的吃食。

    “云姑娘做事果然是雷厉风行,来了这地,也不问一声,自作主张就拔了我这千年的招财树。”曾停的脸色稍好了些,他腰间的袋子里又是鼓鼓囊囊的,想来应是放满了煮毛豆。

    他的指尖抚过袋子,带起身子一阵愉快的战栗。

    轻轻拨开了袋子口,拈起一颗豆子放到嘴里细细咀嚼。

    曾停眯起眼,同平时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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