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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千年的招财树亏得你能说出口。”云岫夹起树苗苗,鄙夷地说道。

    曾停却道:“贼丫头,它其貌不扬不代表它无用啊。再说了,我说它是招财树,它就得是招财树。”

    “曾老板口气不小。”她的手一松,树苗苗落了地,她的鞋底踏上去,挪开之时,树苗苗已失了原本的面目,“可惜它现在无法做你的招财树了。”

    “我随便拔一根草也能称作招财草。”曾停没有因云岫毁了他的“发财树”而恼怒,越嚼豆子越发的心平气和。

    “曾老板是要将随手拔的草啊,树苗苗卖到办白事的家中,让他们供奉起来做传家宝吗”

    云岫认为曾停除了这一种办法,没有别的买卖能满足他那颗装满了“发财”二字的心。

    爱财的曾停舒展了眉头,他没再往嘴里送豆子了。

    他的布袋子空了。

    叶惊阑的手指一屈,弹出一颗豆子,“请曾老板尝尝叶某的手艺。”




第一八零章 真正的茶坊
    在叶惊阑朱唇轻启,吐出几个字后,曾停脸色大变。

    曾停双颊上肥厚的肉随着唇角勾起、落下而微微动着。

    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这种事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解释是无力且苍白的。

    他领着两人到了真正的茶坊。

    在这之前,他分别往这两人身上罩了一件黑斗篷,并叮嘱道:不可随意脱下。

    改天换地的锦衣巷巷尾,正是一处宽敞的院子。

    院墙上攀着深绿的藤蔓,曾停在院子中搭了一个凉棚,藤蔓覆满了凉棚顶,弦月映射出的光影透过密密交织的青藤缝隙洒在地上成了一片斑驳。

    而凉棚下,摆着好几口没盖的棺材。

    “嘿嘿,这些是我还没做好的。”曾停指着那一排棺材解释道。

    云岫只是匆匆一瞥。

    茶坊的大门是朱红色的,门环上是镀了一层金的狮子头。

    门上还挑着一个灯笼,泛着红色光晕。

    映衬着朱红的门,略显诡异。

    “咿呀——”

    门开了。

    他们站在门外的石阶上望着那扇大开的门,若有所思。

    曾停满足地嚼着毛豆儿。

    “喵呜……”颤声一起,一只通体黑的猫儿迈着优雅的步子从门里踱了过来。

    那只毛发极顺的黑猫扒拉着曾停的裤腿,曾停俯身往它嘴里喂了一颗豆子,黑猫叼着豆子弓身跳至曾停的肩头。

    它那如琥珀一般的眼直勾勾地看着云岫。

    “琥珀,这是花钿姑娘的故友。”曾停竟对一只猫儿介绍来客,倒也是够稀奇的。

    “你这猫儿叫琥珀,想来是因了眼睛像琥珀,若是再来一只白猫,岂不是得因它团成团后的模样起个名叫雪球”叶惊阑揶揄道。

    曾停偏头看向叶惊阑,正色道:“叶大人定是我前世修来的伯牙。”

    又是一只白猫蹭着沉重的大门,慢悠悠地攀上曾停的腿,伸了一个懒腰。

    “雪球儿。”曾停唤道,眼角余光不住地瞟向叶惊阑。

    叶惊阑眯起眼。

    小人得志的嘴脸。

    云岫抱起那一只似雪团的猫,“曾老板不会是想让我们来帮你喂这黑白二色的两只猫儿的吧。”

    “花钿姑娘可是帮我喂了好几日的。”他晃晃脑袋,跨进了门槛。

    唤作雪球儿的白猫蹦出云岫的怀中,绕着桌腿转悠。

    曾停吹了吹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的灯盏。

    整个屋子被笼在昏黄的光里。

    云岫这才看清了大堂的布局。

    一口接一口挨着的棺材。

    “这里啊,是花钿姑娘睡过的。”曾停指着靠近桌边的那口黄梨花木棺材说道,“啧啧”两声,“她胆子大哟。”

    不知他的感叹里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云岫抚过棺木的边缘,似乎还能感受到花钿的温度。她并不担心这上边被人动过手脚。

    她的唇抿成一线,思绪飘飞。

    那个团团脸的少女,和她分别了近三月。

    论人生短长,不过是空留几许风霜,而世事无常,命途多舛,聚少离多,是为常态。

    恍若她已和花钿隔了两世。

    她往棺木里瞧,还留有一卷薄被,一个绣了素梅的软枕。

    她想象着,花钿每夜躺在这里,身子也不可翻动,也许她会失眠,睁着双眼空等黎明,也许她会在睡得不够安慰的夜里多次无端惊醒,思念起千绝山上盘旋的雄鹰来。又或许她一觉到天明,却因每日面对繁琐的事郁结于心,无法宣泄……

    “你们随意瞅瞅吧,可别乱动。”曾停拐出了大门,往院子后绕去。

    雪球儿蹦上了一口留了一条宽缝子的棺材,尾巴卷翘着,来回踱步。

    棺材盖本就压得不严实,被它这一踩,更是开始翕动。

    这里摆着的棺材几乎全是留了一条缝子的。

    “叶大人,你可要和我赌一局”云岫没有动曾停桌上的茶盏,她舔舔发干的嘴皮,只捉起小剪子剪了一截灯芯。

    叶惊阑挑挑眉,颔首道:“由云姑娘来定赌注。”

    他是任别人点一下便能知悉全局的人,还顺手抛了个发烫的馍馍给云岫。

    “就赌曾老板茶坊里的白猫儿吧,鸦黄来信告予我,炼梵在北疆待得不大顺意,我想,不如带一只猫儿与她。”

    许久没听过炼梵的名,叶惊阑还愣了那么一瞬,“你当时将她带离了凌城,这么几个月过去了可是有发现什么”

    “秘密。”云岫的指腹触到唇峰。

    他笑笑,打住了这个话题,继续刚才的赌约。

    “不知云姑娘是想我偷猫还是想我抢猫”

    盗贼与劫匪的分别不过是一个在暗一个在明罢了。

    云岫的指尖在桌上敲出一段酷似音律的节奏,“你怎知是我赢了”

    “因为我们想的是一样的,而我会让你。”

    “能得叶大人一让,此生无憾矣。”她抱拳一礼。

    “假模假式的感谢。”叶惊阑毫不犹豫地揭穿了她。

    雪球儿蜷在了棺木盖子上。

    它盯着越靠越近的两人,轻轻地叫唤了一声。

    有时真相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时,更容易生起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情绪。

    云岫裹了一层锦帕的手指已是快要碰到了那个棺木盖了。

    下一秒,或许就能一窥究竟了。

    她忽地收手。

    “罢了,不赌了。”她觉得,**不离十的事儿,那就无须再验证了。

    叶惊阑以一臂支着下颌,他弯弯眉眼,说道:“那便不赌了吧。”

    雪球儿的一只前爪伸出,小粉舌舔在了毛茸茸的小拳头上。

    叶惊阑拿起桌上的茶杯,腕上使劲。

    杯身飞旋而出,“咣”的一声撞上了棺材盖子。

    碎裂的瓷片自宽缝子里簌簌落入棺木里。

    “果然。”叶惊阑叹道。

    “何苦。”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随着烛火摇曳的散乱光影一同散去。

    目睹了这一幕的曾停一只脚踏在门槛里,一只脚悬在门槛上。

    他手中的碗碟一齐跌落在地的声响惊起了雪球儿,它弓着身子,顺溜的毛炸了开来。

    “叶大人。”曾停的绿袍子无风自动,“我本是不想同你计较这些,你却屡次犯了我这里的忌讳。”

    “现在当是如何”叶惊阑自顾自地摆好了茶杯,“曾老板想要杀人灭口再抛尸亦或是用秘法制成棺材里的人”

    他没给曾停答话的时间,接着说:“这饭菜里有无加料,我们不得而知。”

    他为曾停斟满茶水杯。

    “小人之心。”

    “可曾老板也算不上君子。”

    “悔不当初。”曾在停后悔当时将叶惊阑抬进了锦衣巷里,“我也是一时心软,没将你扼死在半道上。”

    “我压根儿就没中迷香。”叶惊阑平静地说着,“或者说,我很快就清醒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曾停的拳头攥紧后又放开。

    “你应该知道蒙歌便是沙城人,要打探一些消息很是容易。经各类消息汇聚后推测,他故意在棺材上动了手脚,你的迷香是没怎么起作用的。但云岫晕厥过去,着实是在你意料之外。”

    “是。”曾停猛灌了一杯水,试图冷静下来。

    “我想在锦衣巷小住几日。”叶惊阑不再刨根问底,顺势岔开了话题。

    曾停一听,这话顺了他的心意,立即绽开了喜色。

    他的手心贴着袍子,擦了擦汗珠子。

    这种打一巴掌给颗糖的做法是叶惊阑惯用的伎俩,对很多人都很适用,曾停也不例外。

    因了叶惊阑还补上了一句:“五百两。”

    五百两换锦衣巷小住,曾停怎么算都是赚。

    他一咬牙,就应了。

    云岫拿起花钿的软枕,“这个归我。”

    “成。”

    &



第一八一章 遗憾的美
    曾停将长勺搁下。

    不置一言。

    烛火晃动,墙上映着几个人的剪影。

    这种突然卷进的穿堂风,掀起了一阵战栗。

    曾停的两撇小胡子正在上下移动着。

    但他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唇瓣儿嚅动,几次欲开口又咽回了他那鼓鼓的肚子里。

    “叶大人,有时候耳听为虚眼见也为虚。”

    想了良久,他从布满黄渍的牙齿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曾老板是个妙人儿。”

    叶惊阑不会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尤其是对曾停这种将“精明”写在了脸上的人。

    “贼丫头,邀你到茶坊,是为了告诉你……舍得,有舍才有得。”曾停垂眸,他又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个素色荷包,与云岫赠予蒙络的那个很像。

    云岫知晓,这是花钿亲手做成的,一共六个。

    “看看吧,花钿姑娘曾告诉我,若是劝不住你,就将这个交予你。”曾停叹口气,将那个密密缝了口的素色荷包放到了云岫的掌心,“望你慎思慎行。”

    平日里总是笑脸迎人的曾停在此时的表情极为严肃。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一本正经。

    “曾老板你这是为了什么”云岫攥紧了那一个荷包。

    指腹在荷包面上摩挲着。

    曾停往椅子上一靠,那两撇上蹿下跳的小胡子在这一瞬间失了灵动。

    “我是不会害花钿姑娘的。”

    “但你会害我。”云岫又执起小剪子剪去了一小截灯芯,摇曳的火光在剪子上跳动两下,归于平寂。

    穿堂风来得有些急了。

    吹得曾停的袍子飘飞。

    他正了正脑袋上的帽子。

    “不会。”他咯出了一口带血丝的唾沫,仿佛那唾沫里面暗藏着他的精气,甫一落地,他就失了魂儿。

    “我该如何信你”

    她捏着陶杯,目光落在杯口上残留的一滴晶莹上。

    许是曾停洗了杯子后忘了沥干吧。

    曾停听了这话,沉默半晌。

    “信与不信全在姑娘一念之间。”话音一落,他拂袖离去。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我……终是信你的。”

    云岫拾起他落在木椅上的一张泛黄的纸,尽管这张纸看上去饱经沧桑,但没有卷起一点毛边。

    是曾停有意或是无意

    云岫不得而知。

    她将纸叠起,同素色荷包一起放入袖袋中。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是无论成败都要去坚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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