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情诗与剑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长庆二年
陈成暗骂:还用得着问十有九就是这样了!
这老狐狸!
张柬之的龟孙!
惜哉千载多遗恨,有此糊涂不肖孙!
从头至尾,所有人都是明白人,偏偏小陈我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大傻叉……
“下次再见,士源可要以自己的手笔,来与兄台较量了!”王士源约定道。
“我也是!”陈成心道:这次你抄孟夫子的,我抄毛爷爷、李阿姨、白居易的,下次,我也要用原创的诗作与你交手!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陈兄弟,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陈成看看香炉道:“那个,青山不改,你的姓能不能改一改”
你真姓赵
“怎么了”香炉纳闷。
没啥,日——照香炉生紫烟啊!
“哼!不要你管!”香炉白了陈成一眼,看这小子皮肤这么白就来气!
更来气的还是,昭阳仙子竟然对这么个娘娘腔一往情深,任谁也不能忍!
……
告别完绍生二人,陈成与诗榜杭州办事处的三位办事员开了一次内部会议,总编陈成主持召开。
会议总结了本次诗会成功的经验,又有哪些不足,面对版权纠纷如何处理,面对突发情况,又该如何应对……
“我们应对了啊!”刘保道。
“是的,我们这次还临时改了诗题呢!”
“改诗题”陈成纳闷:“为什么要改诗题改了那一道诗题”
刘保说,原本的五题应该是:海、江、湖、溪、泉,层层递减,可是临时把“湖”给删掉了。
“为毛要删”
“避嫌么!”袁修道。
“避什么嫌”陈成还没反应过来。
结果人家明说:陈郎君之前不是写了一首《钱塘湖春行》技惊四座么,如果我们还保留“湖”这一题,而你还要以《钱塘湖春行》对阵话,我们怕别人说我们偏袒内部人员。
最后临时改成“潮”,让你套不了题,还具有钱塘地方特色——
陈总编,你说我们应对突发情况,灵活不灵活
刘保说着,煞是得意。
的确,“潮”虽然也是沾水的,可跟另外四个性质完全不同。
“先别灵活不灵活了!”陈总编诧异:“你们前面说——‘怕别人说偏袒内部人员’……”
感情你们早就知道我是谁
“知道啊。”刘保点头。
“那可不。”董玉也道。
“别装啦,我只一眼就知道是你啦!”袁修摇头道。
陈成:“……”
不对啊!
别人认识我,是因为我惊世的才华,加上身边还有江森这么个碍眼的存在!
这次我都特意不带江森了,甚至假装是个小书童,你们凭什么认识我
难道是我吟的诗已经打上了个人标签,一看就知道是我
可特么我的诗都是抄别人的啊!
发现陈总编百思不得其解,刘保三人彼此对视,取出一物:“月初呢,郡主娘子寄来一封信,说你恐怕本月会来钱塘……”
另外,还附上小郡主亲笔手绘“陈十一郎行吟图”一张……
陈成一看到这张“陈十一郎行吟图”,简直是见鬼了的样子:“靠!她怎么知道我现在是这个样子!”
明明已经三四年没见了!这幅躯体这两年也是在飞速生长发育!
可图中所绘自己模样,虽然五官稍有差异,可那副骚包的神态,吟诗时背着手、踱着步、老干部作态,简直是惟妙惟肖!
一看就知道是他本人!
这小郡主,怕不是个女妖精吧
又或者,她在老子床前装了监控探头
陈成哪里想到,他虽然过去是小孩子躯体,可是他的性格、神态、举手投足,早在上一辈子就已经定型了,相貌可以变化,可是该骚他还是骚啊!
“你们都知道是我了,为啥不直接明说呢”陈成困惑,跟我演戏很好玩么
“那个,我们不是担心——”刘保道:“陈郎君乔装易服,不主动言明,是有什么谋划,不是怕耽误了你的计划么!”
更担心的,还是你小子是来检查工作的,我们能不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陈成一呆!
靠,跟绍生那个一样,又是一次“大家都知道了,唯独你蒙在鼓里”么
为啥我就这么像傻缺么……
第320章 指点崔颢写《黄鹤楼》!
都是明白人,只我糊涂蛋。
几次三番被蒙在鼓里的陈总编心中很不得劲。
可是也不得不承认,在没有他的参与下,杭州联络站的组织工作尽善尽美,无可挑剔。
起码把他心目中“我是歌手”那一套赛制完美践行到大唐的诗歌比拼活动中来了。
代表组织褒奖慰问之余,陈总编也不吝资财,自掏腰包,每位加薪一月——
只求你们在这次《真假孟氏门人》的专题报道中,能稍稍维护一下小陈的形象,不要那些搓逼的事情写得太真实……
诗榜的改革正在进行中,除了诸位大宗师,必须要让普通受众也能参与进来,这样才能持续扩大影响力。
陈总编自己已经有了一个从零开始,改名换姓,在自己的诗榜上攻城略地的谋划……
杭州事了,这次东游的旅程也是时候返程了。
跨国行商“埃尔文江森”同学,这次选择的紧俏商品是钱塘各种胭脂水粉、挂坠首饰,看样子是笃定了要赚女性用户的钱了。
甚至连广告语都想好了:
“你连一百文的胭脂都舍不得买,还好意思说钟意我吗”
陈成:“……”
这小子可能还真有点“真知灼见”!
不由得想起马云的名言:很多人问阿里巴巴成功的秘方是什么,其实我们没有秘方。
但真的没有吗
我们只是特别会赚女人的钱……
当然这话没明说,可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恭喜你!你已经早于马云一千年在杭州发现了赚钱的秘诀!
至于能不能获利,就要看你的带货能力和大唐女性的消费水平了。
护送小媳妇从杭州回临溪——来年这里就是德清了。
今日一别,又不知何日能重相见,柳绘小娘子很是舍不得他。
陈成劝慰无妨——
正所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嘛!“
“你有这心倒是好的。”柳绘想了想:“可长江又不流到临溪来!”
“不是有太湖嘛,太湖里一半的水是从长江来的。”
“这也不对啊,我觉得——”
“哎呀,你这个小朋友,怎么这么较真呢!”
无论怎样吵吵闹闹,可真要走的时候,看着小丫头噘着嘴,眨巴眨巴眼睛泫然欲泣的样子,陈成还是很感动。
拔一拔她的丫髻,温和道:“我走啦,听爷娘的话,不要使小性儿,教育弟弟不要大吼大叫,你想想你小时候,我都是怎么教导你的,小朋友最重要的是引导嘛!”
“嗯。”柳绘点点头:“你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
“……”我特么什么时候拈花惹草了!
……
陆路转水路,沿江而上。
江上飘荡之际,潜心研习孟夫子留给他的《诗论》和手稿,这几个月的经历,让他再看这些文字,一下子有了更深的心得体会。
不知日月更替,恍觉再世为人。
暮春一天,船抵江夏。
十多年前,孟夫子将游广陵,李白在此送行,并写下《送孟浩然之广陵》的诗篇。
一时间格外感慨,对江森道:“我们且登黄鹤楼去!”
江森一想,这是名楼,人流量肯定不小,刚好带货!
黄鹤楼的修建最早可溯源至三国。吴国擒关羽、夺荆州之后,为防蜀国报复,孙权于地势险要的蛇山筑了一座方圆二三里的小城,取名夏口城,然后在夏口城的一角修了一座用于了望守戍的“军事楼”。
后来三国归晋,此楼已经没有太高的军事价值。但是夏口城却成为南来北往官商行旅的必经之路,作为城内当时的唯一一座俯瞰长江的观赏楼,很多文人宾客在此宴客、会友、吟诗、赏景,此楼逐渐成为一大胜景。
原本此楼建在“黄鹄矶”上,后人不辨“鹄”“鹤”,以讹传讹,遂成事实。
乃至南朝祖冲之煞有介事地在他的志怪小说《述异记》中讲述“驾鹤之宾”的故事,后人再演化,就真有仙人在此“驾鹤升仙”了。
由此可见,要是科学家玩起“迷信”来,后果很严重……
在陈成的时代,黄鹤楼是国内最坑景区榜首的常客,招引无数人去诋毁,0元的价格就看一个楼,特么还不是原来地址上建成的,特么还有电梯,不来呢后悔,来了呢,更后悔!
但在开元年间的此时,黄鹤楼应当是他有史以来最繁华富丽的时候,自古说“国运昌则楼运盛”,而且李白《望黄鹤楼》、王维王老师《黄鹤楼送康太守》、孟夫子《鹦鹉洲送王九之江左》中写到的,都是这一座。
登临楼上,望着下面的滔滔江水,心中会想到许多东西。
古往今来,多少人和他一同踏足在同一片方寸之地上。
也难免会想到千年以后在这里发生一场大疫以及多少个不能出门的日子。
好在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最终取胜的,仍然是我们。
从午后一直坐到日暮,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就准备离去了。
正欲归去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吟诗的声音:
昔人已乘白云去,
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
白云千载空悠悠。
陈成闻言一愣,脱口而出:“不应该是‘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么”
是的,说《黄鹤楼》,又怎能少得了崔颢这首大名鼎鼎的《黄鹤楼》!
甚至李白天宝年间再登黄鹤楼,本欲赋诗,因见崔颢此作,为之敛手,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严羽《沧浪诗话》说:“唐人七言律诗,当以崔颢《黄鹤楼》为第一。”
如果说《春江花月夜》孤篇压全唐不符其实的话,那么以《黄鹤楼》为全唐第一,当真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后人统计,此诗古代选本选录次数第一,历代评点次数第一!
对陈成来说,也是耳熟能详,熟稔至极的。
人家一念错,能不赶快纠正吗
陈成回头一看念诗者,四十来岁的年龄,沧桑大叔。
对方听陈成挑他的毛病,有些奇怪:“怎么,小兄弟有所见教”
“不敢,不敢。”陈成不知为何,下意识觉得此大叔绝不简单,呵呵干笑两声:“随口一说罢了。”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大叔念叨了两遍,自言自语:“这首诗我作了十几日了,总觉得哪里不好,我是改来,改去。不过,却是没想过要改这第一句……”
陈成大吃一惊!
他还道这大叔是什么路人,哪知道竟然就是作者本尊!
那岂不就是崔颢
既然这首诗此前不见流传,那就是还没写出来。
而这诗的确是大约开元末年到天宝初年某一年的春天写的——
毕竟李白和孟夫子来的那一次,他可没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但他下一次来,这里就已经被崔颢霸榜了。
“晚生颍川陈苌,见过崔前辈!”
对方也有些惊讶:“陈苌是那个小神童么”仔细打量了他几眼。
陈成有些赧然。
崔颢奇怪:“你是如何知道——我是谁的”
陈成一呆,对啊,人家这黄鹤楼才写出来,我怎么能通过这首诗而知道他的
正不知如何解答时,崔颢却好像自己想明白了似的,笑了:“汝父是颍川陈不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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