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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沧海商路笔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面条厂管理层极为特殊,在承包前的几个厂领导都是超龄服务,管理层股份要占百分之四十,对于金家悦和周永强来说,这是一块大而不当的蛋糕。
“我对面条厂有感情,本身也在承包面条厂,由我来进行社会股投资最合适,我想购买社会股。如果还是由我来主导面条厂,保证大家收入会随着社会经济水平提高而提高,不会出现工资多年不变的情况。用最简单的话来说,让工人们的收入达到江州市平均水平。”
侯沧海很了解金家悦和周永强的家底和心态,今天准备做一次浅层次沟通,或者说意向性沟通。
金家悦对此早有预料,道:“我询问过老管,我们这种承包的情况如何处理,老管答得很明确,改制是不可抗力,先结束承包,然后再由原来的管理层和员工进行收购。矿里肯定会考虑你承包面条厂的特殊情况,老管说只要你愿意,肯定是首先考虑由你来购买社会股。”
侯沧海道:“我是按照承包两年来进行投入,提前结束承包,前期投入怎么办?”
金家悦道:“改制涉及两万多人,几十个亿的资产,你这点算是小钱,矿里肯定会考虑的。”
侯沧海没有多说这个问题,试探道:“如果员工愿意转让股份,我可以收购。前提肯定是我能购买社会股。”
“员工股份可以转让吗?” 金家悦此时早已经没有经营企业的雄心壮志,特别是侯沧海团队承包面条厂以后所作所为,让他明白自己这一代人确实老了,没有办法和新生代在市场上争雄。得到企业转制方案时,他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在这次转制中多获得一点利益。为面条厂辛苦三十年,到老来还是一穷二白,这让他心有不甘。
“关于员工股份转让这事,我们团队请教过律师,各地对员工股份转让的规定并不一致,比如,岭西省采取禁止性规定,禁止职工股流转,只有在职工退休、或因死亡、调离、辞职及被企业辞退、除名等特殊情形脱离企业时,才允许其依法向其他职工转让其实际持有的职工股。但是根山南立法则允许员工转让其持有的股份。”
侯沧海道走下酒桌,将一份文件递给金家悦。
这份《山南省国有控股、参股公司内部职工持股试行办怯》规定,允许职工持有的股权在本公司内部转让,转让的价格依照本公司每股净资产及收益状况确定;职工持股原则上不能退股,但遇持股职工调出、辞职、退休、与公司解除劳动合同、死亡和被公司除名、辞退等情形,可以依照公司规定处理。
金家悦见侯沧海准备得很充分,心里更有底,稳重地道:“改制以后,关键还是看新企业管理层是否有能力经营,新企业管理得不好,大家手里股份就是废纸一张,还不如将股份转让更实惠。而且面条厂员工都没有什么钱,一分钱憋死英雄汉,何况让他们买股份。我最担心被一些别有用手的人主导了企业,面条厂那就是真完了,工人们有可能连饭碗都搞掉。”
谈到此,侯沧海和金家悦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在这个场合不便深说,于是三人聊着改制的其他事情,喝起了滋味复杂的小酒。
喝酒后的第一天,侯沧海找到舅舅周永强,深谈一次。
喝酒后的第二天,侯沧海找到了厂长金家悦,深谈了一次,谈话内容涉及到即将到来的清产核资、改制方案等具体问题。
与原面条厂主要管理方基本谈妥当以后,侯沧海找到分管面条厂矿领导管一湖。
管一湖客客气气地请侯沧海喝茶,闲聊几句,道:“侯总,我等会还有一个会,有什么事情,请尽管说。”
侯沧海将改制方案的宣传册拿出来,道:“我看了宣传册,面条厂是矿务局的辅业,资产小于2000万,属于整体出让的企业。我目前是面条厂的承包人,想询问局里是如何考虑我公司的承包问题?”
管一湖道:“改制是大势所趋,上级部门已经有了明确批复,具有合法性。目前矿务局成立企业改制领导组,矿里主要领导任组长,副职任副组长,领导组下设工作组,由局办公室牵头,成立工作班子,全面负责集团公司企业改制工作。各单位也要成立改制领导小组和工作机构,专门负责此项工作。”
听到管一湖说出官样话,侯沧海心里有一丝警惕,道:“管局,谁来购买社会股有什么具体条件,我是否可以购买?”
管一湖道:“当然欢迎,这一次改制若没有外部资本进入,肯定会失败。但是,为了避免国有资产流失的嫌疑,必须要公开公正,你要购买社会股,可以按照改制流程介入。”
侯沧海追问道:“我目前正在承包面条厂,经营得也不错,是否能有优先权?”
管一湖打断道:“我们原本以为,改制还会酝酿更长时间,没有料到上级决心很大,气魄很足,所以改制工作比以前提前了很多。上级之所以下这么大的决心,也说明了矿务局问题的严重性。面条厂对全局改制来说只是小问题。你要相信集团公司、中介机构和改制单位共同组成改制组织机构会有客观考虑,综合平衡。我只能说到这里,在现在,谁都无法肯定给你答复。”
侯沧海走出了矿务局办公室,心情很不爽。按照他的判断,面条厂这种小单位要做到国有股彻底退出,在改制前一般要大体明确社会股由谁来购买,也就是找到下家。管一湖有面条厂背景,平时说话都很直接,在自己面前不说官话,今天却是满嘴官腔。他作为曾经的体制内人,意识到情况不太妙。
在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他在苦苦思索。
一张让人厌恶的脸浮现在侯沧海脑中,非常立体,栩栩如生。
(第二百三十六章)





侯沧海商路笔记 第二百三十七章 行政处罚
侯沧海目前通过侯荣辉拿到过一个光盘,里面数次出现詹军,画面非常不堪。虽然视频效果一般,在昏暗灯光下有些模糊,詹军又戴着墨镜,侯沧海太熟悉詹军,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若是将这个视频寄给相关部门,并标注出这是詹军。那么,詹军的仕途也就完了。
这是放在手里的一颗子弹,随时都可以扣动扳机,因此侯沧海没有急于将子弹打出去,而是认真研究视频里涉及到的其他人,准备徐徐图之。在他的心目中,一大恶人才是自己真正的敌人,詹军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随时可以灭掉。
离开矿务局大楼后,侯沧海没有开车回公司,直接来到市区,接到了从高州归来的杨定和。
望城房地产公司正在运作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个项目。陈杰负责全面工作。杨定和作为副总经理,专门联系各职能部门,而这正是陈杰在江南地产的职责。目前,项目运行得很顺利。
杨定和比起在江阳区委政法委时要稍稍瘦一些,精神状态比起刚刚退居二线时好得多。经过黑河镇政府时,他感慨地道:“想当初,我离开黑河时还是挺难受,觉得自己还年富力强,多干几年没有问题,对鲍大有挺不满。现在出来工作,换个视角,就会觉得当初那些事情都不算事。”
这话引起侯沧海强烈共鸣。当初他是满怀悲伤地和党委书记詹军打架,然后被迫调走。下海以后才发现退一步海阔天空,世界很大,有足够施展才华的舞台,一辈子窝在黑河才是真正的悲哀。从这个角度来说,没有詹军,十有没有如今的侯沧海,更没有沧海集团。
小车开进青树村。
青树村靠着黑河镇,地处城郊,属于比较富裕的地方,村民要么在农村搞多种经营,要么进厂打工。这一带村民眼界宽,胆子大,路子野,很不好管。为了建公路收费站,黑河党委书记詹军被青树村村民搞得异常狼狈,原本一路通达的仕途因为此事大受影响。
“杨书记,这一带真要开发?”
“开发说了好多年,现在终于进入实质性阶段。詹军离开黑河以后,包青天从南方回来,如今又成为青树村书记。前些天他给我打电话,说是青树村几乎全村的地都要被征,正在做宣传动员工作。侯子,黑河镇是我们的根据地,干脆在这边开发房地产,黑河肯定要纳入江州新城,前途看好。”
杨定和在黑河镇做党委书记多年,与村社干部都挺熟悉,但是,如今要拿到土地,必须经过招拍挂这一关,与村社干部熟悉最多是少些麻烦,起不到决定性作用。侯沧海对此认识得很清楚,对杨定和的建议没有马上回应。
在杨定和当党委书记时,侯沧海是其办公室主任。作为办公室主任,围着书记转便是其重要职责之一。如今两人关系发生了变化,虽然侯沧海还是尊称杨定和为书记,但是决策者已经变成了侯沧海,杨定和由决策者变成了执行者。
包青天站在院子里,朝着黑河镇方向眺望。他身后是厨房,厨房大灶烧得正旺。包青天老婆用稻草烧去鸡毛茬子,火焰中,飘起稻草烧蛋白质的香味。
三个黑河镇老朋友见面,自然十分亲切,端来大杯茶水,坐在院子里闲聊。几年时间,以前常在脚边跑来跑去的土狗变得十分苍老,不再调皮,无气无力地趴在包青天脚下,一动不动,偶尔翻一翻眼睛。
包青天拿出几页复印的规划图,道:“我家这个地方也得拆掉,青树村将没有影子了。我应该是青树村最后一任支部书记。”
侯沧海接过规划图,看到规划图边缘上印着“东方设计院”几个字,另一边有城市总体设计几个小字,道:“这不是规划局的东西。”
包青天道:“这应该是国土和规划共同搞的设计,听说通过了专家评审。”
侯沧海眼前突然出现一道亮光,高州城市总体设计似乎也是由东方设计院在做,近期也搞过一次专家评审。从各方得来的消息,高州一环线已经立项,近期极有可能动工。为了证实自己的记忆,他拨通了老同学陈文军的电话,专门询问东方设计院的情况。
陈文军如今是高州新城常务副主任,级别没有动,权力比以前大得多,由副升正是迟早之事。他在电话里自信满满地笑道:“东方设计院是很牛的单位,政府许多大工程都是由他们设计,能顺利过关。其他单位设计的就是过不了。其中的意思,你的明白,不需要我多说吧。”
挂断电话以后,侯沧海对这份复印的城市总体设计相当重视了。在杨定和与包青天聊天之时,他趴在桌上子上研究东方设计院的作品。当看到新的铁路中枢居然在青树村附近时,心中一动。尽管山南没有地铁,可是侯沧海知道沪市和首都地铁线附近的房子都比较贵,凭着房地产老板应该有的敏感性,他判断如果真要修铁路中枢,在此布局修房子绝对会赚翻。
如今的问题在于铁路是独立系统,江州市的城市总体设计根本决定不了铁路布局。侯沧海陷入沉思,连须须草炖鸡汤的浓香飘出来都没有觉察到。
午饭时间,黑河镇原驾驶员陈汉杰和社会大哥包方陆续来到包青天的家里。
包方居然很奇怪地戴了幅眼镜,把自己弄得很斯文。若不是皮带上插了一把**,还真没有想到他是社会大哥。
侯沧海如今在与一大恶人交手,为了战胜对方,必须要研究对方。与一大恶人相比,包方显然还处于黑恶势力的初级阶段,段位比一大恶人低得太多。
须须草鸡汤煮好以后,包青天和老婆一起抬了桌子到院里,用土碗装酒,大口喝,如梁山好汉一样痛快。
包方与侯沧海碰了酒后,道:“上次侯总帮忙,让我的侄女包利平顺利专升本,她刚刚从商院毕业,能不能先到侯总公司工作。”
“我们公司正缺财务人员,包利平是科班出生,肯定欢迎。”包方以前多次帮助熊小梅,侯沧海记住这个情谊。另外,如果望城房地产要移师黑河,少不了与包方打交道,于是爽快答应。
为了此事,包方又与侯沧海多喝了几杯酒。
下午三点,午餐才结束。结束之时,包青天由大家扶到床上。侯沧海有些酒意,不算醉。他刚回到面条厂综合研究中心,杨兵找了过来。
杨兵将一张由综合执法局开出的《违规搭建限期整通知书》摆在桌上,道:“今天上午来了综合执法局的人,据说全市在开展违章建设大整治,综合研究中心加修的房间属于违章建筑,要求我们限期拆除。”
侯沧海承包面条厂以后,由蒲小兵施工队对整个厂区进行了维修,围墙、道路、大门属于维修,综合研究中心加建部分确实属于违章建设。当时考虑到这是在矿务局内部的小型建设,地方执法机构素来睁只眼闭只眼,从来没有严格按照程序办理相关手续。因此,这些工程统统按照面条厂厂房维修来处理。
此时矿务局正在改制的准备工作之中,凡是改制皆是火药桶,地方执法机构一般避之不及。这次突然进入厂区执法,让侯沧海感觉异常。这个异常就如管一湖的官腔一般,着实令人生疑。
侯沧海想了一会儿,给检察官周水平打去电话。
周水平本身是工厂子弟,对工厂很,听闻此事觉得奇怪,道:“我认识综合执法局老张局长,他平时办事挺狡猾,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去惹正在改制的矿务局,不合常理。我约他出来吃饭,这事可大可小,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去拆违。”
侯沧海如今是商人,论有钱的程度,肯定超过综合执法局局长。可是他的钱还不够多,没有对综合执法局局长产生任何制约,若是综合执法局局长是铁脑壳,真要搬着法津法规强行拆除面条厂内的违规建筑,侯沧海这个合法商人还真没有理由抗拒。
由周水平出面周旋,是比较妥当的办法。
周水平有检察官的特殊身份,综合执法局的一把手老张挺给面子,爽快地同意一起吃晚饭。
侯沧海将《违规搭建限期整通知书》放进皮包,提着包回到综合中心顶楼。张小兰见到丈夫,道:“陈天岛脑袋有毛病,跑到矿务局内部来查违。如是要严格执法,矿务局内部不知有多少违法建筑。他这是有意为之。”
“陈天岛是谁?”
“综合执法局分管执法的副局长。我上午看到执法大队人过来发处罚通知书,便给找熟人问了情况。这次拆违是全市性行动,主要针对是公路两边的违法搭建,特别是黑河镇那边查得最严,矿务局根本不是重点。”张小兰十分喜欢渡过许多欢乐时光的圆形大按摩盆,若是将新建部分拆掉,综合研究中心便没有办法住人了,对这次拆违最气愤。
侯沧海安慰道:“周水平晚上约了综合执法局长一把手,喝顿酒,这种小事应该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晚上,侯沧海、杨定和、周水平和综合执法局长老张喝得很尽兴。老张是江阳区前任区委书记张强的远方亲戚,与杨定和关系挺不错,同属于被新任区委书记李永强打击的对象。同病相怜,话题自然就多。在席间,老张毫不掩饰对副局长陈天岛的不满,认为陈天岛是脑上长了反骨的魏延式人物。
此刻,陈天岛和詹军一起在昏暗灯光下唱歌。音乐激昂,两个衣服不多的女子正在金蛇狂舞。
(第二百三十七章)




侯沧海商路笔记 第二百三十九章 人心
青树村包方是打架老手。近年来,包方的手下在黑河一片与胡哥的人打过几次,硬生生将老牌江湖大哥赶出了江阳这一片。他远远地看到车间前面的纠纷,又见到几个保安奔了出来。
面条厂保安工资比寻常保安工资要高,到食堂吃饭还要补贴。因此,他们对侯沧海和张小兰都挺忠心。一个正往前面跑的保安被人拉住,不耐烦地用力想要甩开对方,谁知甩了几下却没有甩开。保安着急地道:“你谁啊,放开我。”
“我是侯总的朋友,那边什么事。”包方见保安们这么积极,料到摔伤之人肯定是工厂重要人物。
“受伤的是侯总老婆,那些人太可恶了。”保安甩开拉住自己的那只手,朝出事地点跑去。
听闻是侯沧海老婆,包方一下就上心了。他打架时肯动脑筋,没有贸然前往出事地点,转身走进保安室,见桌上有一,矿里其他单位的工人也加入进来,有人想把事情搞大,准备去堵省道。”
张小兰最初恨不得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甚至将陈天岛打死最好。在丈夫安慰下,其情绪慢慢缓了过来,知道若真是闹出人命,或者堵了高速路,沧海集团以后日子肯定不好过。她对丈夫道:“我没有什么大事,你干脆回去,事情别闹得太大,以后不好收场。”
侯沧海摇头,道:“我们要相信梁毅然、小团姐和金厂长,他们几人在现场,局面不会太坏。现在我陪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妻子表现得理智,让侯沧海更痛心。
夫妻俩正在低语时,管一湖和蒋强华出现在房间。此刻,张小兰不想见外人,闭眼,侧身。
侯沧海明白妻子心意,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管一湖和蒋强华带出病房,来到走道。
江阳区委政法委书记蒋强华曾经是侯沧海领导,此刻接受说服侯沧海的任务,就紧握侯沧海的手,道:“沧海,大家都不愿意发生这种事情。我代表江阳区委给你和家人道歉,并郑重承诺,一定会依法依规处理肇事人,决不姑息。”
侯沧海显得很冷静,道:“蒋书记,我相信你,相信区委能正确处理此事。”
蒋强华道:“我问过医生,张小兰这边病情还算稳定,杨局长已经在路上,应该很快就要来了。江阳区委希望你出面安抚面条厂工人,不要发生群体**情。你也曾经是政法委的一员,应该理解我所说的。”
侯沧海踢起皮球,道:“我只是面条厂承包人,安抚工人,管局长出面更有力度。”
管一湖是矿务局领导,又曾在面条厂工作过。从理论上来说,他出面应该更有效。但是,矿务局处于改制期间,面条厂已经被踢出局了,管一湖说话不太管用了,准确地说,还真不如多次给面条厂工人涨工资的侯沧海管用。
“县官不如现管,现在面条厂是侯总说了算。”管一湖说起这话,内心还是觉得挺丢脸。
杨敏匆匆忙忙赶到医院。她没有对侯沧海发火,但是脸色也不好看。
蒋强华握着侯沧海的手,继续做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
“好吧。我去试一试。”侯沧海在回到面条厂之前,又回到病房。他俯下身,抱了抱妻子,抹掉其眼泪,在其耳边道:“你放心,我会寻一个公道。”
他此时下定决心,要动用综合研究中心蓄积的力量,让伤害妻子者付出不能承受的代价。
(第二百三十九章)




侯沧海商路笔记 第二百四十章 退让一步
白天忙,晚上喝了酒。只能更新一点,很短,真的很短。
………………。。……。……。……。…。………
侯沧海想起妻子凄惨神情,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尖针深深地扎了一下,疼得直哆嗦。妻子是张家的小公主,从小生活幸福,这次意外是其人生中最大的打击。
当他要出门时,杨敏在门口将其叫住,道:“你现在去打陈天岛于事无补,反而有可能将自己折进去,那样兰花花更惨。”
侯沧海道:“我知道如何处理,不会给家里添乱。”
小车一路飞奔,来到面条厂大门以后却无法开进去,无数工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守在面条厂院内,既看热闹,也发泄心中不满。
守在最外面的派出所民警见一辆小车直直地开了过来,伸手拦住,吼道:“靠边,靠边。”
侯沧海将车停在大门口,下了车。
原本压力就很大的警察见来者居然堵住门,气得头最后一句话时,声音不高,很平稳。
(第二百四十章)




侯沧海商路笔记 第二百四十一章 美达集团
区纪委和区委组织部两个部门的主官凑在一起研究如何处理陈天岛。
从陈天岛执法本身来看:他收到面条厂违章建筑举报,带领执法一科处理举报,对违章的面条厂下发限期整改通知书。
这个过程本身没有任何问题。虽然区委已经开会要求各部门必须配合矿务局改制,可是正在开会时便发生此事。从时间上来看,陈天岛带队执法时并不知道会议精神,也就不存在故意违反区委要求的嫌疑。陈天岛依法履职,没有问题。
从执法过程来看:陈天岛其实并没有与张小兰发生斗殴行为,只是动作相对粗鲁一些,导致张小兰意外受伤。
区纪委和区委组织部两个领导再次回看视频。
组织部杨部长道:“金书记,视频不完整,后面部分为什么没有?”
金书记道:“据保安说,面条厂工人得到张小兰受伤消息后,纷纷跑出来看,结果脱离岗位,导致全厂短路,烧了监控。”
杨部长惊奇地道:“这么巧?恰好留下了张小兰与陈天岛发生冲突这一段,这肯定是人为设置的。用这套说辞,骗我们是傻子。”
金书记道:“人为设置又怎么样,陈天岛撞了人是事实啊。我们现在考虑是如何处理,从纪委监察角度来说,他还称不上暴力执法。若是肢体接触就要纪律处分,综合执法局撤掉算了,队员都不会认真执法了。我们既要保护老百姓利益,也要保护一线同志的工作积极性。但是,市委领导定了调子,必须得给出处理意见。我建议由组织部门给出戒勉谈话处分,然后将其调出执法部门,到乡镇工作。同时,陈天岛要向张小兰赔礼道歉,争取其谅解。”
一般情况下,区级部门副职调至乡镇工作都会由副转正,否则就是贬出城。给了陈天岛戒勉处分,再调出城,也算是较重处罚了。
这是一个综合各方因素的比较中肯的意见,杨部长接受了。
除了金书记所说的理由外,还有一个在公开场合绝对不能摆上桌面的理由,陈天岛叔叔是市里实权派,得罪了他叔叔,说不定以后会惹上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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