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王不过霸
“既是在睢阳发生的命案,应该先在县府审理才对吧?为何直接送去了相府?”叶昭一边往公堂走,一边询问道。
“周相与张公昔日有些龌龊。”邱迟低声解释道:“这次张公之子出了这等事情,周相自然不会放过整治张公的机会。”
这士人豪族的圈子不大,相互间多少都会有些交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会有恩怨,自然也不可能一团和睦,张缑与周旌显然不是和睦的那种。
“使君,求您救救犬子!”刚刚进了大堂,便见张缑冲到叶昭面前,跪倒在地上。
“张公切莫如此,起来说话。”叶昭连忙伸手将张缑扶起来道:“这毕竟是命案,若真是张兄误伤人命,这律法之下,昭也无能为力。”
杀人偿命,不管是什么身份,这既然捅到了公堂之上,就算是叶昭自己审理,也不可能因为张缑的求情就网开一面。
“若真是犬子做的,老夫也认了,但犬子实在不像是那无故伤人之辈,老夫曾与现梁国相有些恩怨,老夫实不放心!”张缑苦笑道。
叶昭点了点头,心中有些犹豫,这周旌初来便对自己释放善意,不管为人如何,叶昭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但张缑的请求也不能不顾。
“这样,按照律法来说,民间有了讼案,当先由县令来审理,若县令无法断明,才会上报或者由苦主上报给太守,交由太守来断,周相此事直接越过本官,与法不合,但此事本官不好直接出面,张公可联络睢阳士绅一起向太守请命,将此案交由本官来断,但事先要说明白,若凶手真是令公子,本官依旧会依法来断,绝不会徇私。”叶昭看向张缑道。
“交给使君,老夫也放心,若真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杀人,就依法办事,老夫也认了,只希望使君能给他一个申诉的机会。”张缑苦笑道。
“一定。”叶昭点点头,将张缑送出了府外才回来。
“主公,您真要插手此案?这样一来,恐怕有可能会得罪了周相。”邱迟担忧的看向叶昭。
“我有的选择吗?”叶昭无奈的反问道。
一边是顶头上司,一边是睢阳士绅的代表,在不触碰底线的前提下,哪个都不好得罪,不管是不是公事公办,最后肯定会得罪一方,这是个无解的命题。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称病?”邱迟看着叶昭,出了个馊主意。
“很好啊,刚刚答应了张缑,然后就称病?”叶昭似乎对这个答案相当满意:“要不本官再自残一下,做的逼真一点。”
“呃……那……”邱迟一窒,看着叶昭,有些不知所措。
“睡觉,天塌下来,也是明天的事儿!”叶昭拍了拍邱迟的肩膀,径直往后院儿走去,躲不开,那就不躲,公事公办,至于最后得罪谁,自己也问心无愧,这世上哪来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
叶昭这边搂着馨儿睡得相当踏实,但睢阳城中却并不平静,张缑连夜拜访城中士绅,一夜之间,整个睢阳士绅联合起来,于次日一早在周旌的相府门前请愿,希望遵循朝廷律治,将案件交给睢阳令叶昭来审理。
“啪~”
相府之中,周旌狠狠地将手中的瓷器摔碎,整个房间里,能摔的东西已经都摔的差不多了。
“府君,就算将案子发给睢阳令重审又何妨?此案证据确凿,那睢阳令虽然断案如神,但如此铁案,也不可能翻案吧。”相府主簿躬身道。
“你听不出来吗?”周旌扭头,看着主簿森然道:“这些人分明是不相信本相,甚至更愿意相信一个区区县令,也不认为本相能够公断!”
刘牧说周旌心胸不足,并没有说错,随着这些士绅联合起来要求将案件发往县府审断,周旌对张缑的不满已经逐渐转嫁到叶昭头上,哪怕他知道这跟叶昭没有太大关系,但这种恨并不是因为叶昭做了什么,纯粹是嫉妒使然。
主簿被咽了一下,一时间有些接不上话来,周旌不是很看重这位睢阳令吗?怎的这一转眼的功夫,就跟仇人一样。
“那这案件……”主簿小心的看着周旌,他有些看不懂这位新任梁国相的心思。
“发下去,我倒要看看,就算是让叶昭审,与我审又会有何不同,本官此番要亲自监审!”周旌咬了咬牙,森然道。
“喏!”感受着大堂里越发压抑的气氛,主簿不敢多待,连忙转身去操办此事。
代汉 第三十三章 矛盾暗生
很快,关于这场命案的一干人等都被相府派人送到了县府之中,周旌亲自前来监审的消息也不胫而走,这件案子本身就是睢阳名士与普通百姓之间的争端,自然也引起了大量百姓的关注,这位断案如神的新任县令是会一如既往的铁面无私,还是向权贵低头折腰?
虽然叶昭跟睢阳士绅并无交恶,但因为李永的案子,让百姓觉得叶昭是位不畏权贵的好官,这案子在所有人看来已经是铁证如山,无论是相府还是县府,都不会有其他结果,唯一可能出现的意外,就是张缑这些场外力量了。
“叶县令,此案关乎重大,整个睢阳百姓都颇为关注,民心可畏啊!”周旌还是一副亲近的模样关切的看着叶昭。
只是叶昭却能从中察觉到周旌语气中的几分讥讽之喂。
“府君放心,昭定然秉公办理此案。”叶昭点了点头道。
“如此甚好。”周旌满意的笑道,看了张缑一眼,却并未上前招呼,直接坐在叶昭身侧,闭目不再言语。
“带嫌犯以及原告一行人上堂。”众人各自坐定,叶昭一拍桌案,朗声道。
有县卫将张缑之子张武以及一名哭哭啼啼的妇人带上公堂。
“邱县丞,且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与本官。”叶昭看向一旁的邱迟,示意他将案件经过重说一遍。
“喏!”邱迟躬身一礼,展开一卷竹笺朗声将案情念了一遍。
张武乃张缑之子,性情豪迈,好结交豪杰之士,昨日清晨带着家丁去集市,准备买些绞肉回去宴客,却与屠户张三生了口角,双方互不相让,最终口角衍变成打斗,打斗间,张武失手一刀砍在屠户的腿上,流血不止,回家后,当日傍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张武,县丞所述,可有不实之处?”叶昭看向跪在地上的张武,沉声道。
“没有。”张武摇了摇头,苦涩道。
“也就是说,你承认自己杀人?”叶昭再问道。
“我只是砍伤了他,当时也没想过会死人。”张武涩声道。
“按理说,既然受伤,就该去看医匠,张氏,为何不去?”叶昭看向那哭哭啼啼的妇人,皱眉问道。
“回使君,我家夫君生性桀骜,受伤后,民妇曾想带他去医匠那里医治,夫君却死活不愿,民妇只得衣不解带,照料在他身侧,到了傍晚时,夫君最终没扛过,死了。”张氏哭泣道。
叶昭仔细打量着张氏,微笑道:“你这妇人倒有几分姿色,那张屠户能娶到你,也是有些福气。”
叶昭这话题转的有些生硬,张氏不知该如何接话,看着叶昭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咳~”一旁的周旌轻咳一声道:“叶县令,此刻是在公堂之上,莫要说些与本案无关的话题。”
“是。”叶昭点点头,看向张武道:“张武,你持利器伤人,虽是无心之过,但确实出了人命,你可有何想要辩解之词?”
“在下……无话可说。”张武闭上了眼睛,痛苦道。
“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官就判你秋后处斩,待本官写好公文上呈朝廷之后,便即刻行刑!来人,先将张武打入大牢。”叶昭一拍惊堂木,朗声道。
“使君……”张缑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叶昭判决之后,仍然惊得站起,后又颓然坐倒,一瞬间,仿佛憔悴了十岁。
“使君,此案是否另有隐情?”一旁的沈白皱眉看向叶昭。
“铁证如山,连张武自己都已然承认,本官也无能为力。”叶昭摇了摇头,扭头看向一旁的周旌拱手道:“不知府君以为如何?”
“嗯。”周旌点头道:“叶县令果然断案如神呐!”
叶昭扭头看向那张氏道:“可怜的妇人,你可以回家好好安排你丈夫的后事了。”
“谢使君。”妇人连忙向叶昭道谢一声,有些畏惧的看了张缑等人一眼,慌慌张张的离开。
“既然如此,本府也该告辞了。”见案子已结,周旌起身笑道。
“府君且慢。”叶昭见那妇人已经走远,围观百姓也已经散去,伸手止住周旌,扭头看向蒋胜和方悦道:“蒋县尉、方悦,你二人跟上那妇人,莫要被她发现,若她离开县府之后并未回家,而是与旁人见面,尔等立刻将此妇人以及与她会面之人抓来,若是她回家,则不必继续跟踪,返回县府汇报即可。”
“喏!”蒋胜与方悦答应一声,转身便走。
“叶县令,这是何意?”周旌疑惑的看向叶昭,一旁的张缑等人也将目光看过来。
“现在还不好说,只是此案还有些疑点未曾审清。”叶昭摇了摇头:“须得等蒋胜与方悦回来禀报之后,才好定案。”
张缑眼中重新生出了一股希望,周旌面色却变得不好看起来,看向叶昭道:“叶县令此言,莫不是收了什么好处,才不愿意结案?在本官看来,此案铁证如山,已无需继续浪费时间。”
“不会耽误府君太久时间的。”叶昭微笑道:“事关人命,哪怕只有一丝不对,昭也不敢草率。”
“使君说的不错,事关人命呐,府君!”张缑站起来,佝偻着身子向周旌躬身道:“往日老夫若有何得罪之处,在此向府君赔礼,只请府君莫要断我张家香火!”
“混账!”周旌面色大变,厉声喝道:“本官岂会因私废公!?”
“张公也是救子心切,乱了分寸,府君莫要放在心上。”叶昭笑道:“此地至那张屠户家来回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不会耽误府君太多时间。”
“哼!”周旌面色不善的瞪了叶昭一眼,冷哼一声道:“好,便叫我看看,叶县令那过人的断案手段,如何将这铁证如山的案子翻案!”
代汉 第三十四章 转折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蒋胜和方悦却并未回来,又等了片刻之后,不少人都察觉到有些不对了。
若是回家的话,就如叶昭所说,一个来回,一刻钟足够了,但到现在都没见蒋胜和方悦的人影,也就是说,那妇人并不是回家,丈夫刚死,这个时候不回家办理丧事又会去哪里?
周旌的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叶昭则闭目养神,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无法让他心动一般。
张缑面露喜色,按照叶昭所说,那蒋胜和方悦回来的时间越晚,案情发生转折的可能性就越大。
在众人各怀心思的等待中,又过了一刻钟之后,蒋胜和方悦终于带着那妇人以及另外一名男子回到县府。
叶昭睁开眼睛,周旌面色也更沉了一些。
“来人,将张武带上堂来。”叶昭一拍惊堂木,朗声道。
“使君,这是何意?”张氏看向叶昭,面色也有些难看。
叶昭没有理她,看向那男子道:“你是何人,姓甚名谁,又是哪里人士?”
“回使君,在下马安,本地人,就住在城外的马家庄,替我家主人看老宅的。”男子躬身道。
“哦?你家主人又是何人?”叶昭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我家主人是马元义。”马安躬身道:“不知使君将在下抓来,究竟有何事情?”
马元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呢。
叶昭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抛下,看向马安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希望你能够如实交代一下是如何与张氏合谋害死那张屠户的。”
“使君在说什么?马安不明白。”马安面色一白,随即恢复正常,看向叶昭道。
“你倒是有些城府。”叶昭也没有继续逼问,而是看向张氏道:“张氏,你能,事到如今,还不愿意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张氏连忙摇头道:“民妇也不知道使君这话是何意,那杀害我丈夫的凶手不是已经定罪了吗?”
“刚才定罪,只是让你放松警惕,你之前在公堂上干嚎,本官已经看出你并非真的悲伤,而是在恐惧、担忧,本官年纪虽轻,但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情是你无法想象的,你的假哭反而让本官更加生疑。”
“叶县令。”一旁的周旌突然开口,淡然道:“本官不得不提醒你,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这假哭真哭,可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当然。”叶昭点头:“哭声,只是让下官产生了怀疑,所以便设了一计,先假意断了张武的罪名,让她放松警惕,这张氏不过一个妇道人家,要说杀鸡本官倒是相信,但若说杀人的胆量,除非天生就是穷凶极恶之徒,否则……本官却是万万不信的。”
“这张屠户明明便是流血过多而死,怎么就成了杀人了?”马安辩道。
“本官并未说明案情,你是如何知道死者是张屠户的?”叶昭看着马安笑道。
“使君说笑了,张屠户一案现在已经轰动全城,再说我与张家张大嫂本就是好友,知道此事之后,安慰一下她而已,有何不可?”马安面不改色道。
“不错,有点机变。”叶昭看向方悦和蒋胜道:“你二人将一路所见所闻说一遍。”
“喏!”蒋胜上前一步道:“我与方兄弟按照使君的吩咐一路跟踪这妇人出了县府,却发现这妇人并未回家,而是兜兜转转的在城里走了一圈之后,自北门而出,再走大概两里地之后,去了马庄,然后这马安便出现了。”
“那依你所见,这两人可是普通的好友关系?”叶昭笑问道。
“不像。”蒋胜和方悦同时摇头道:“此二人一见面,见四下无人便搂搂抱抱,甚至相互亲吻,若非我二人出来的快,还指不定会怎样,这再好的朋友也不该如此吧?”
“你二人可是够开放的。”叶昭看着马安笑道:“你这安慰人的手段,也足够特别,更十分彻底,本官十分佩服。”
张氏脸面有些挂不住,索性撒起泼来:“使君如今断的该是我丈夫被杀之案,怎的无端管起我等私事?民女与谁人要好那是民女之事,于此案何干?”
“好,那就说回张屠户被杀一案,你说张屠户回家后坚决不肯就医?”叶昭问道。
“不错。”张氏点头道。
“这本就是弥天大谎?蝼蚁尚且偷生,况且人呼?而且他这般做法目的何在?”叶昭冷笑道。
“自是为了报复那张武。”张氏恨恨的看了张武一眼道:“张家才雄势大,我等小民被打了也只能忍气吞声,我家夫君性子倔,所以才宁愿以来报复。”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理由,但却漏洞百出,首先,他若真有这般想法,会直接跟张武拼命,而不是返回家中,他回家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求救;再者,流血而死,这可比一般死法要痛苦了不止十倍,眼看着自己的生命随着血液的流失而一点点消逝,既然选择了要死,何不死的干脆一些?”
叶昭看着张氏笑道:“还有一点,你说你衣不解带的照顾张屠户,他又一直流血不止,死后就立刻闹到了相府,为何你身上却如此干净整洁,甚至还画了些许妆容?”
看着默不作声的张氏,叶昭笑道:“本官一开始就怀疑你有奸情,恐怕早就有心杀这碍事拌脚的丈夫,只是张武倒霉,正好给了你们一个机会把这罪过推在他身上。”
“使君,那凶手就是张武,他自己不也承认了吗?”张氏不服气的道。
“他只承认打架伤人,可没承认杀人,我刚才判他秋后处斩,不过是安你之心尔。”叶昭一拍惊堂木道:“现在证据确凿,张氏,你还想狡辩,莫不是以为这县衙的刑具是摆设不成?”
马安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早已得了叶昭嘱托的管亥在背后不轻不重的按了一下,一张俊脸顿时扭曲起来,竟发不出声。
落在张氏眼里,显然是不甘,无奈的叹息一声道:“使君说的不错,夫君他确实是被马安杀的。”
“贱人,蠢货!”马安一口气终于缓上来,闻言差点气的背过气去,发声怒骂。
“来人,把他们给我打入大牢,张武虽无杀人,但伤人在先,叛你帮那张屠户操办后事,一应开销,都由你来承担,你可认罚?”叶昭一拍惊堂木,让人将马安和张氏带下去,又看向张武道。
“张武认罚!”张武如释重负的跪倒在地上,对着叶昭磕头道:“使君明察秋毫,张武感激不尽。”
代汉 第三十五章 端倪
“府君,您看这案子断的可还清楚?”将马安、张氏打入死牢,又赦免了张武之后,叶昭扭头看向周旌,微笑道。
“哼!”周旌面色铁青的站起身来,冷冷的瞥了叶昭一眼,扭头便走,丝毫不做停留。
叶昭叹息一声,最终还是不免得罪了周旌。
“叶使君!”张缑带着张武来到叶昭身前,跪倒在地磕头道:“老朽多谢叶使君对犬子的再造之恩。”
“张公快快起来。”叶昭伸手将两人扶起,肃容道:“张公当知,叶某绝非枉法之人,若今日断得是张公子确实杀人,叶某也绝不会因私而废公,这查案断案,本就是县令该做的事情,张公莫要如此。”
“即便如此,还是要感谢叶使君,若非叶使君,怕是此次我儿之冤难以大白于天下,便是我儿,恐怕都要被蒙在鼓里。”张缑再度行礼道。
张武肃然一礼,抱拳道:“使君为人光明磊落,武佩服,若使君不嫌弃,武愿意入叶使君麾下。”
“伯谦,你……”张缑闻言大惊,虽然感谢叶昭,但也没想过要让张武投入叶昭麾下,要知道,这可不是简单的入衙门,而是等于张家会倒向叶昭的阵营,虽然与周旌不睦,但张缑也没想过要彻底倒向哪一边。
“张公子且莫要冲动。”叶昭看了张缑一眼,扭头看向张武道:“如今县衙之中已无合适位置给张公子,若只为一县吏,未免太过屈才了一些。”
“武空活二十余年,今日方知,人生也可如使君这般精彩,武希望能拜入使君门下,不求如使君这般厉害,却也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做些事情,莫要空度一生,望使君成全。”张武再次跪拜下来,对着叶昭道。
“你至少,该询问一下令尊的意思。”叶昭看向张缑道,他自然也希望张家能彻底倒向自己这边,这样也不枉自己因此事而得罪了周旌一遭,若张家能够彻底倒向自己,至少在这睢阳期间,自己过的不会太难。
“父亲,而这次真的想学些东西。”张武扭头,看向张缑。
“罢了。”张缑叹息一声,点头道:“犬子不成器,一直以来,也没个正经事做,难得他此番有此决心,就请使君代我敲打敲打他。”
叶昭大概能够体会张缑的心思,却也不便点破,微笑着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张武。”
“在!”张武闻言精神一震,连忙拱手道。
“明日辰时前来点卯。”叶昭笑道:“暂时没有合适的职位给你,我看你性情豪迈,却有些不拘小节,若只为一江湖游侠,你必定侠名远播,但若想光耀你家族门楣,恐怕做不到,你暂为我门下一书佐,多看,多听,少说,能做到这三点时,主簿之位便可以留给你了。”
张缑目光一亮,看着一旁呆愣的张武道:“还不拜谢使君点播!”
他作为张家家主,更曾官拜至太守之位,叶昭这多看,多听,少说三点,可谓点明了许多官场精髓,见张武有些茫然,甚至有些不服气,不由气道。
“张公不必说他,此刻说与他听,他也未必理解,张武,你只需记住便可,有设么话,憋在心里,可以回家问张公,但不必问本官,本官只会告诉你怎么做,但不会教你为何如此,仕途之上的事情,张公可是叶某前辈,叶某就不献丑了。”叶昭笑道:“天色不早了,昭还有些事情,就不留两位用食了。”
“张某告辞。”张缑闻言,连忙对着叶昭一拜吼,带着张武离开。
“典韦!”目送两人离去之后,叶昭并未退出公堂,而是对着远处喊道。
“主公,何事?”典韦拎着两把大铁戟快步过来。
“去趟大牢,将那马安提来见我。”叶昭沉声道。
“喏!”典韦没有多问,转身就走。
“王兴、蒋胜!”
“卑职在!”王兴和蒋胜连忙上前道。
“你二人速速清空县衙,除了我带来的这些人之外,其他人尽数遣散,今夜当值也不用他们了。”叶昭肃容道。
“使君,那我们……”蒋胜瞬间明白,叶昭这是有不方便外人知道的事情要做,他们虽然是县尉,叶昭上任以来也没有动他们的位置,但他们显然不属于叶昭的自己人,不知道是否要回来。
“先歇息一晚吧,有些事情,不是本官不愿意告知,只是事关重大。”叶昭看着两人,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
这两人是老油子,本事不算大,一个县尉,也算是到头了,培养价值不高,而且要他们效忠不是说不能,只是这个忠诚,可不像管亥、典韦、丁力、方悦这些人一般能让叶昭放心,没必要去浪费精力。
“喏,卑职告退!”两人闻言松了口气,他们可不想掺和进叶昭的事情之中,能够如现在这般就好了。
“丁力、方悦!”看两人离开后,叶昭沉声道。
“在!”丁力和方悦齐齐踏前一步,躬身道。
“我审马安期间,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得靠近公堂,包括府中下人、婢女在内。”叶昭沉声道。
“喏!”丁力方悦闻言答应一声,开始指挥叶昭的家将布置哨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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