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有千千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范晓莲
心下一沈,脸上却依旧堆着笑打趣道:「九千岁说笑了。天下任什么东西,岂有
九千岁向小王借的道理您老府上无论是珍禽异兽,抑或是奇石古玩,岂是小王
这寒舍内能比拟的若您老看得上眼,这徐文长的画儿也算能拿出手,就是这画
得了仙遇,又何谈借字,岂不见外」
魏忠贤略掀唇角,听着朱由菘顾左右而言他,伸伸手止住他的话,不紧不慢
地说道:「杂家说了,此次前来并非为杂家自己,只是欲为新皇办事。世子也无
需与杂家开心取笑,直说了罢,杂家不要世子的珍宝古玩,只是要跟你借几个人
得力的人,服侍新皇。说起来,也是世子对新皇的忠心,也算是大功一件呢。」
「人什么人得蒙您老青眼我竟不知,寒舍竟有此等人物」朱由菘干笑
着,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美人。千金易得,美人难求。素闻世子府上豢养了大批的美人,个个都有
飞燕玉环之姿。如今新皇登基,天下大定。而新皇身边除一周皇后和几个妃子外,
竟无一超群之美人服侍在侧。以致皇嗣零落,终非大明之福,更伤了天朝盛世的
体面。为此一端,杂家也说不得舍了这老脸,前来问世子借人了。」
朱由菘的笑意越来越僵,心下不由暗骂,这老阉货居然是上门抢人所好,还
美其名曰「借」。可谁不知,借给了皇帝的女人,岂有收还之理。这正如说书的
所讲的借荆州一般,有去无回呢。
他忍着心里的怨气,仍强笑着说:「几个人罢了,不值什么。只是服侍新皇,
我深恐她们不配。倘若服侍不周,这一番亟待效忠的美意,岂不变成了坏事况
且市井传言,九千岁又岂可尽信那都是些玩笑话,我这又哪来的那些个天姿国
色」
魏忠贤喝了口茶,瞟了朱由菘一眼说道:「美与不美,杂家自有分寸。想杂
家于中一呆便是几十年,寻常美人见得自是不少,可真正出色的,却大多湮于
市井间,并未出现在皇里。尤其经由您调教过的美人儿,大抵神仙也伺候得,
料不会服侍不好我们这位新皇帝。我单说一人,皇禁苑内,便无人可胜其媚。
否则,又怎会令得世子恩宠有加怎会令得世子为她扑杀王春生那小子且先皇
御赐的宝器,也不会独独便宜了她一人。」
朱由菘惊疑地望着魏忠贤,不明白这老货怎么会对自己府上的事,知道的那
么清楚。听他话中的意思,不止是对月娘的事情清楚,就连自己的一举一动,也
尽在他的监控之下。
「东西两厂,并不是吃干饭的。我调理出来的奴才,自然对皇家的事尽忠职
守。世子也无需介怀,杂家不担心别的,只是吩咐他们,需格外保护世子的安全
而已。就算世子的头发少了一,那都是杂家的罪过。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魏忠贤地笑着,让朱由菘感到毛骨悚然。自以为这世子府如铁桶般严密,
到头来也终究被魏忠贤的爪牙所监控。
此刻的朱由菘,后背一阵阵发凉,却又大汗淋漓。只庆幸自己平常只论风月,
并无半句对魏忠贤的怨谤之词露于行迹,否则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先帝一心只在木匠活计上,所有奏章折子,几乎都是这阉货一人说了算。他
说谁反了,那就是反了。而只要与谋反沾了边,无论之前是多么地荣贵,也只能
做了那刀下的亡魂。
「是,让九千岁费心了。」朱由菘言不由衷地干笑几声。
迫于魏忠贤的威,他知道这一次,那千娇百媚的月娘,不仅她的心不再驯
服于他,就连那副美妙绝伦的身子,也要被迫拱手让人了。
又一番口不对心的寒暄之后,在魏忠贤的威势下屈服的朱由菘,拱手看着惊
恐莫名的月娘与其它几名美貌的侍婢,被华丽异常的镏金马车载走,直到消失在
街道转角,他才缓缓放下拱起的手,又慢慢捏成一个拳头。
他不是心疼这几个女人,也并非对月娘真地一往情深。只是男人的本能和一
贯无人冒犯的皇家至尊,被魏忠贤这一介阉人轻而易举地踩碎,这口气又如何咽
得下。
只是事已至此,他亦只能在心底大骂晦气。想着月娘那尤物曾经在他身下动
静皆媚的姿态,他也只能暗叹可惜。又巴不得快些把偷跑的茉莉捉回来,也算是
一种补偿。
月娘也不知道是好命还是歹命,偏巧她前脚刚刚私放了茉莉,后脚就有魏忠
贤来要来她去。否则,他也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折腾她。
无论她是个多么烈子的货,他也总有办法让她低头服输。只是,落在魏忠
贤手中,也不见得是种幸运。那阉货的手段,只会比他更残刻。
而且素闻那新皇朱由检是个面冷心冷的主子,平日里便不喜女色。每天都深
锁着眉头,考虑的都是大明江山的中兴之法。
只那月娘早已在欲中沈耽惯了的,就算她心里不喜这男女之事,那身浪
也早就习惯了男人的阳物。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的那些个迷情纵欲的药汤,也早就把她的身体,浸得
比妓女更为放荡。
想到这儿,朱由菘暗自用手按抚了几下那欲翘的阳具。也奇怪这月娘竟有如
妖魅。只要一想到她那样子,不由得身下那活龙便要噬人般按捺不住。
罢了,反正人都已经送走了,多想也是无益。更何况她已生出反心有了反骨,
留在身边也许不尽然都是好处。
就当便宜了自己那皇帝堂兄,总算也是肥水没落外人田。朱由菘轻轻甩甩袖
子,无奈何自我解嘲一番。轻哼一声,总算是对自己有了个交代。
他微锁眉头,咳嗽一声叫过一旁的侍卫戴淳。
「交代你办的事,怎么着了」他没事人似的问,不想被下人看出自己刚受
了气。
「主子放心,这一两天内,那丫头必定乖乖地自己跑回来求您。」戴淳低首
答道。
朱由菘点点头,这才长舒一口气。
旧的已去,还好新的即来。
茉莉,茉莉。他在心里默默念着这美丽的名字。
有茉莉,有花奴。
自己这逍遥王,就总算没辜负了今后的那些个美景良辰。
再说月娘和如画等几个美貌的侍婢,在那宽敞的马车里,各揣一摊心事。
如画倒是看过些世面的女子,也深知自己身处这马车,比过去那位主子的更
奢靡些。
所以不论送她去哪,总不会缺吃少喝。
服侍谁都是服侍,男人也不过就是那般。连朱由菘她都伺候了那么些年,还
有什么男人她对付不了呢。
只要自己事事依从小心行事,总不会过得太差。
月娘则随着马车的行进而越来越心慌。想当初,她就是在那辆马车上,被朱
由菘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玩物。
如今,她又将被送往何处。她不敢想,却又不能不想。
只是,无论被带到哪,像她这样的女人,却注定只能成为别人的禁脔。
难道这就是她的命难道她真地再也无法见到心心念念的卫家兄弟
她忍辱负重苟活了这些日子,支撑她活下去的,不也就是这么一点愿望了吗。
月娘鼻子一酸,忍不住两颗泪就坠在马车里,跌入厚厚的波斯地毯中。
如画斜眼瞟了月娘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忍不住讥诮道:「呵,你倒是挺
眷念咱们那位旧主子的。看来,他那东西,倒弄得你离不得了。」
月娘听着她露骨的讽刺,脸红了红,又觉得与她无需辩解。
叹口气,月娘飞快地拭去了泪痕。把脸转了过去,只是不看如画,什么也没
说。
如画给了她的后脑一个长长的白眼,又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呿,矫情。」
不知又轰隆隆跑了多久,马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月娘的心悬得越发地不安,听到外面有个尖细的声音叫道:「女子们都下来
吧。」
如画等几个侍婢都一一下了马车,月娘见实在拖延不过去,才蹭到车门口。
「姑娘快些,到了这儿,便是你们的造化了。」那站在车外的太监,看着月
娘慢腾腾的,就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
月娘起初只是低着头,听到这话,不得不快些。悄悄抬眼向四周扫了一圈,
倒是吓了她一跳。
只见眼前的这所大宅,竟比朱由菘的那所皇亲府邸更为富丽堂皇。这大宅本
位于京城最繁华热闹处,却又藏匿于一条静谧悠长绿柳成荫的大街中,可谓是旺
中取静的好住处。
门口一对汉白玉雕的石狮子,更有两队身穿黑衣的双刀侍卫,面无表情地侍
立在大门两侧。至于红墙碧瓦,高厦瑰阁,更是不在话下。
看到车上下来这几位香艳的女子,那些侍卫竟也没人去多看一眼。这时,从
前面的马车里,有位华服白发的老头子方下了车,那些侍卫才齐刷刷地跪下,称
他为九千岁。
那面上无须的老头斜瞥了她们一眼,眼光有意无意间在月娘脸上停留的时间
更长些。
月娘不巧与他对视了一眼,就觉得浑身的皮疙瘩都冒出来一层。那眼神竟
不像是人该有的,眼白如死鱼般浊白,一对瞳孔灰黄,却又鹰隼一样锐利。
她马上垂下头,不敢再看那对让她极不舒服的眼睛。那些人都叫他九千岁
她努力去回忆,终于想起那日卫子卿曾与她说过这么个名号。
对,那时京城里发生了一桩奇事,说是这九千岁不过是一个宦官,权势竟然
大到了不得。
不过是因为这九千岁看上了别人家的一户豪宅,于是就去跟那人家谈判,要
求那家把这豪宅让给他。
只是那主人也不是一般人,也是一位皇亲国戚。因此当场拒绝了九千岁派去
的说客。因这事,算是惹恼了九千岁结下了梁子。过不久,九千岁便指使手下人,
告发这人家偷盗皇帝的器皿。
事实上,那些器皿是公主赠予这主人之物。只可惜皇帝糊涂,一味忙活自己
的木工活,打心里又信任九千岁,因此由他处置这案子。
那家主人自然是做了冤死鬼,而那豪宅,便轻轻松松成了九千岁的私产。
这件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那主人含冤至死。同样,却无一人敢
为之喊冤。可见这九千岁竟比皇上更大些。
卫子卿在告诉她这桩故事时,还是附在她耳边说的。之所以告诉她,也是让
她小心。无论跟谁闲聊,万一说到这九千岁,千万不要搭这话茬,以免祸从口出。
他还小心嘱咐她一句话,叫做宁见阎王一百,莫遇女鬼八千。至于这「女鬼
八千」,就是那位九千岁的姓氏,合起来就是个魏字。
如今,这比阎罗王更可怖的九千岁,就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眼前。也只有他,
才有可能将自己从世子府中接出来。
只是脱离狼窝又进虎,照此看来,九千岁比朱由菘更可怕。他为什么会把
她们接出来,又要把她们怎么样月娘的心,悬得更高,跳得更快了。
随着引领的那位宦官,月娘如失了魂一般,随大流跟着众人来到一所大殿中。
这大殿内描龙画凤,金堆玉砌,竟俨然身处皇内院。
魏忠贤早已僭越了皇权,因此对这巧取豪夺而来的大宅,用了无数民脂民膏,
也并不怕因此而丢了命。
他在侍卫亲随的前呼后拥之下,慢腾腾地上了楼,留下月娘她们在一楼的大
殿里。
.
身有千千劫 第63节
.
月娘无心欣赏这种穷极奢华的殿堂,她只是用力扯着手中的绢帕,茫然地等
待着不能预知的命运降临。
「你,还有你,都随我上来,九千岁要召见你们。」
傻傻地等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所有人都不敢吭声。虽说都是在朱由菘府中呆
惯了的,但到了这里,却仍被这阵势吓到了。大家都是一样的坐立难安,一样的
鸦雀无闻。
直到一个小宦官从楼上下来唤她们,这种漫长的煎熬,才算是有了一个转折。
「主子,人已来了。」戴淳依旧面无表情看着地板拱手秉道。
朱由菘坐起身,眼睛倏地亮了一下。又嘿嘿地干笑了几声,清清嗓子说道:
「好。让她进来。」
说罢,便懒洋洋地躺回到罗汉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悦书。
她正卖力地含吮着朱由菘的脚趾头,一个个细致地,绵密地,用她细滑腻
的小舌舔吮着。
如画走了,月奴也走了。据说一个是因主子玩腻了,另一个则是得罪了主子,
所以都送给了宦官。
舔他的脚趾固然有些恶心,但更恶心的,是被送给宦官。
悦书不想遭受更惨厉的折磨,所以她宁肯服侍朱由菘。
好歹,他还是个完整的男人。他有那物,便不会把尖锐的烛台刺入女人的下
体。
茉莉携着她稚嫩的小小的身影,垂着头哆哆嗦嗦地,跪伏在了朱由菘的面前。
今晨下了一场雨,浇得她从头到脚都湿淋淋的。
刘海和着雨水,贴着额头和双颊,衬着她一对惶然无助的黑眼珠,那副我见
犹怜的模样,更让朱由菘眼不错神地盯视着她。
「呵,知道回来了无妨,你若愿意,就再跑出去。我保证,绝对没人拦阻
你。茉莉,你还要跑么」朱由菘的脚趾从悦书的小口中抽了出来,随意地趿着
便鞋,走到茉莉身前稳稳站下。
茉莉眼睛一眨,两颗泪滴便堕碎在大理石地板上。
要是能有第二个法子,她绝对不会再踏入这深宅大院一步。
要是她能决定自己的生死,她这刻就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可怜的是,她连死也不敢。
昨天她还在傻傻地满街寻找自己失散的父母兄妹,却怎么都找不到他们。
她想找到他们,然后跟他们一起离开这噬人的京都。
可哪都找不到,让她一度怀疑,他们是不是真地那么狠心。
前脚才把自己卖了,后脚就远远地走了,再也不管她的死活。
她问了好多人,可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说没看见。
实在没办法了,她委委屈屈地坐在街边小声抽泣。
正好临街一家客栈的伙计出来倒潲水,看她哭得彷徨,就上前问明了缘故。
她还不敢说明实情,怕把她抓回那个什么世子府。所以只说跟家人走散了,
找不到所以急得哭。
那伙计看看她,小声问她:「丫头,你父母是不是米脂人还带着几个更小
的孩子」
茉莉又惊又喜,连连点头称是。
「那就坏了」那伙计四处看看没什么人,又低声说道:「丫头,你能跑就
跑吧,索也别找了。你父母兄弟,如今可能都在阜成门那边吊着呢。据说是他
们偷了哪位王爷世子府中的宝贝,说是拿不到赃,就把他们全家吊到死。我也是
今儿早上听客人们谈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爹娘。若果真是,你就趁早跑了
吧,要是一起拿到,岂不是一家子都遭殃」
那伙计说完,看到茉莉脸上怔怔的。刚想再说几句劝慰的话,天又偏偏落下
了大雨点。他也只得叹口气,拿袖子遮着半个头跑回客栈了。
茉莉心里一片虚空。她有种预感,她知道那里吊着的,一定是她的爹娘兄妹。
所谓的赃物,一定是她没错的。
她可真是个扫把星,既然已经卖了,又何必要跑。
早知跑了竟会连累家人,打死她她也不跑的。
茉莉想通了,站起身就向阜成门一路飞跑。
大雨点打在她的脸上身上,她连擦一把的时间都不敢耽搁,还险些撞到了一
辆疾驰的马车上。
可她都顾不得了,她必须去亲眼看看自己的爹娘。
看看他们到底被自己害的多惨,好让她彻底死了那自由的念想。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那里,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爹娘。
他们都吊在门前的两高木桩子上,头都低低地垂着,似乎都没了魂魄般。
她的弟弟则抱着那仍在襁褓中的婴孩,和她五岁的小妹子,一起缩在城门下
狼狈地小声哭泣着。
茉莉这时才终于放声大哭,跌跌撞撞地跑到城门下。一把搂住自己的弟妹们,
用她湿漉漉的袖子替他们擦眼泪。
「姐姐,姐姐,快救救爹和娘啊」弟弟妹妹见到茉莉来了,忙指着木桩子
哭喊着。
茉莉无暇多安慰他们,又跑至木桩子前哭喊道:「大人,大人们,求你们行
行好,快放了我的爹娘吧再这么着吊着,他们会死的我就是贼赃,我回来自
领罪,请你们抓了我,放了他们吧」
几个官兵看到一个美貌的小丫头跑来,就知道福王世子要找的那贼赃,确实
是她无疑了。于是遣一个小兵去请了世子府的领卫戴淳来,另外几个便把茉莉的
爹娘解了下来。
一番折腾之后,茉莉的爹娘苏醒过来,与茉莉抱头痛哭,却都无计可施。
茉莉确实已经被他们卖了,从今后,她的死活荣辱,再也与他们无关了。至
于皇亲国戚,这几个字就能压死他们,活活要了他们一家子的命。
戴淳很快便到了,他曾见过茉莉,看到她自动回来,也是意料中事。他也不
罗嗦,说贼赃已拿到,命人放了茉莉一家子。只把茉莉塞进马车里,便骑上马押
着车走了。
茉莉哭着揭开窗帘,透过雨幕最后再看了自己的亲人们一眼。
这一次,她知道,若想再见,除非黄泉。
如今,她听得朱由菘得意地问她,她马上飞快地摇头,并将头伏得更低,鼻
子几乎就要吻在了朱由菘的鞋面上。
那鞋面上绣着几条黄金蟒,都吐着艳红的信子,昂着头高傲地嘲笑着茉莉如
草似蚁的命运。
「不跑了,大人,再也不跑了,真地,再也不敢了。请饶了我的爹娘和弟弟
妹妹,是我自己跑的,跟他们无关。」茉莉更缩紧了肩膀哀求着,生怕朱由菘对
她的家人不利。
「嗯出去野了几天罢了,怎么忘还见长我告诉过你,要叫我主子。从
今后,生,是我世子府的奴,死,是我世子府的鬼。记住了吗」
朱由菘蹲下去,将茉莉尖尖的小下巴握在虎口里,强迫她抬起脸来面对自己。
茉莉只得小声回道:「是,主子,记住了。」
她的脸虽已与朱由菘的高度相差无几,可她的眼神,却不敢看他的。
朱由菘一只手把玩着茉莉可爱的下颌,另一只手却从茉莉纤细的脖子向下滑
去。
「看着我,茉莉。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朱由菘一手轻松地拨开茉莉的
衣襟,却不着急向下探寻,只在她尚未发育完全的部上缘游移着。
茉莉紧张地咽口唾,几次鼓起勇气,才敢把闪闪烁烁的眼神投在朱由菘的
脸上。
她虽然不是很明白朱由菘要对她做什么,但她知道,这或者就是之前那位月
奴姐姐对她说的,是要毁她清白的那码子事了。
茉莉还在米脂老家的时候,曾亲眼见过没了清白的女子,被人们浸了猪笼淹
死在河里,或是被活活烧死在桩子上。
因此虽不甚懂得何谓失了清白,却知道那下场是极为凄惨的。所以当时才壮
了胆子跑掉。
如今朱由菘的手,就如猫儿逗鼠一样戏弄着她。他仔细观察着茉莉的一举一
动,她慌乱失措的表情,身体不自然的战栗,在他眼中,都是异常新奇的玩意。
这可真是个纯粹的雏儿。他心内叹道。原来这种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的小女
孩子,竟比风月老手更为值得细细品玩。
茉莉的眼睛虽不得已看着他,却空洞洞地一对黑瞳孔,里面只有疑惑和惊惧。
她的小身子绷得更紧了,鼻尖上都是汗。
粉嫩嫩的小嘴儿微微开启着,看得到更为粉嫩的小舌头。
她一定喘不过气来了。否则她的嘴唇就不会轻颤,她的鼻息也不会那么急促。
朱由菘捉着茉莉的小下巴,将她拖得越来越近,茉莉的身体也就跟着越来越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