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水清若云
程常林拉着李皓白要往前走,李皓白忙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还能去啦,都到门口了,自然要进去看看。”
李皓白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脚步却已经顿住了,不肯再往前一步。“你竟然来逛这地方,你哪有钱进这种地方?” 他可听过,这地方费用不是一般的高。
“你身上带着多少钱?”
李皓白一怔,望向后面的折桂,折桂忙道:“有一百银票。”
程常林眼睛一亮,忙道:“足够了。”
听到这,李皓白算是明白,程常林身上没钱,今儿拉他过来让他出钱的。
“不行。”李皓白断然拒绝了,“这地方是不是我们能来逛的,走,我们回去。”
说完转身就要走,程常林见了急得忙跨步上前拦住,“哪有这样,这都到门口了,你还打退堂鼓,你若要走,不进去也行,让人把钱付了。”
“不行,你也不能进去,你才多大年纪,哪能来这种地方胡来,跟我回去,我送你去学堂或是回陆府。”
程常林白了一眼李皓白,“我怎么是胡来,我又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里面这么多美人,我看看赏心悦目不行,你想到哪里去了,是你想歪了吧。”
一番抢白,李皓白煞时脸皮涨得通红,“不行,反正我不会进去,你也不能进去,你若进去,我只能告诉你大哥和你母亲。”
程常林听了这话,忙辩驳道:“我只是给里面的美人画画,又没干别的,你急什么。”顿了一下,凑到李皓白跟前,又低声道:“若你现在离去,我就立即回去告诉姑母,说你出入芙蓉楼,楼里有好些姑娘,我可都认识,到时候不愁没人对质。”
李皓白一时愕然,还有这样倒打一耙的,程常林却似浑然不在意,手抱着双臂,带着几分得意,仿佛吃定了他一般。“我可是不在意的,最多让我母亲训我一顿,让我大哥打我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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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嫁 第二百二十回:所求不同
李皓白从芙蓉楼出来,天色已渐近黄昏,程常林揽着李皓白的肩膀笑道:“不如一起回陆家?”
“我要先回一趟府里。”李皓白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伸手推开程常林,“我瞧着方才那人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少与他结交。”
一听这种话,程常林便有几分不耐烦,“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又带着几分讥诮道:“人家是商贾,怎么入得了你们这些读书人的眼。”
“你可是还在陆氏族学里上着学,怎么就和我们不一样了。”
“我可不是和你们一路人。”程常林说的直白,“常言说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在商贾那一行,刘前运也是其中的翘楚,只是在你们眼中却成了不入流的人。”
刘前运作为江南首富,近十年来迅速倔起,大名如雷贯耳,南都城墙重修全是由他出钱修建的,也因此在户部挂了皇商的名头。
李皓白苦笑不已,他什么时候认为刘前运不入流了,士农工商,商贾是排在末流,但是做商贾能做到刘前运这份上,却是不容易,更何况,三年前,刘前运拿出五百万银子重修南都城墙的气度,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他不过是觉得到这种地方来谈事,太过荒唐。
“这是你的一百两银票,还给你。”
李皓白一愣,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有银子了?”
“当然是我那些美人图换的。”
“他要那些美人图做什么?”
“有钱赚就好了,管他要做什么。”说到这,程常林正好行至马车前,“回去就不蹭你的车了,我先走了。”也不等李皓白回应,便一阵风似的离去。
李皓白有一瞬间的瞠目结舌,这人也真是个急性子。什么事需要这样火急,除了相貌,还真不出来和程常棣是亲兄弟。
径直回到知州府,车刚到垂花门,才一下车就有婆子迎了上来,说是老爷和夫人听了说他回来了,在梅傲堂等着。
李皓白一惊,没想到父亲这个时候也会在梅傲堂,也没有回揽风阁换身衣裳,直接往梅傲堂过去。
进了内院。赶到梅傲堂的正房,李老爷和柳氏并排坐在上首,李皓白忙地上前请了安。却听李老爷带着几分急切地声音响起,“你怎么独自回来了,陆氏呢?”
“她说要在陆府陪着岳母大人,便没有回来。”
“那你回来做什么,就陪着陆氏在陆府住几日。”
李皓白一怔。望向母亲一眼,柳氏瞧着李老爷急切的样子,忙道:“亲家母难得回来一趟,今儿住下就住下了,明儿再去带陆氏回来吧。”
“不行,你现在就去陆府。程氏看着你们夫妻和乐,心里必定会很高兴。”李老爷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你这些天就住陆家吧,不用回来了。”
“老爷。”柳氏不禁惊讶地高声唤了一声,抬头望向李老爷,“老爷,让陆氏回家住就算了。好好的怎么能让二郎住陆府,二郎又不是上门女婿。二郎是李家的儿子,是我的儿子,可不是替他们陆家养的儿子。”
“当年是我们的儿子,你急什么。”大约没想到她当着儿子的面这般嚷嚷,李老爷瞪了柳氏一眼,转头对李皓白吩咐道:“好了,别耽搁了,你快些过去,还正好赶上用晚饭的时间。”
李皓白对父亲的话很少反驳,只是听了这话,却不禁带着几分犹豫,她已拿定了主意,他再凑过去又有什么意思,正思着怎么回拒父亲,只听柳氏开口了,“二郎不许去,陪我一起用晚饭,再回院子。”语气中难得的在李老爷面前带有几分强势,
“你胡闹什么?”李老爷有几分气急败坏,没有料到柳氏会这么明显出言反对,“你赶紧把你那些小心思给我收了,这事我说了算,不容你掺和。”
说完,抬头望向一旁的李皓白已是一声喝斥,“还呆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
“不许去,二郎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
“你犯糊涂,可不能让二郎跟着你犯糊涂,趁着现在天还未完全黑下来,还未宵禁,二郎快些过去。”
“不许去。”
“这事得听我的,一定要去。”面对柳氏的执拗,李老爷气得八字胡子都翘了起来。
眼看着俩人为了这事快要争起来了,李皓白只好忙道:“父亲和母亲快别吵了,儿子今儿不过去了。”
“哪怎么行,你怎么也犯起了糊涂。”
“太好了。”
听了李皓白的话,俩人几乎同时出声,只是李老爷满是吃惊,柳氏却是欢喜不已。
尔后,李老爷吹胡子瞪眼睛盯着李皓白,一定要李皓白说出个所以然来,要不就不会轻易同意。
李皓白有些无奈,但很快还是开了口,“父亲和母亲应该没有忘记岳母大人是因为什么回宣城,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过去凑什么热闹。”
“你在胡说什么?那不过是妇人一时意气用事,怎么能当真?”从头到尾李老爷就没对这事认真过,接到陆老爷的书信,他只当陆老爷爱女心切,关切女儿,让他敦促一下二郎罢了,因而,李老爷听李皓白这样说,便有些着急了。
这回柳氏和李老爷想到了一块儿,也忙地附和道:“是呀,不过是赌气,你们不都好起来了,怎么又提起这事。”
“一直以来,我们俩性格不和,原本就是认真的,分开对我们俩都好……”
“胡闹。”李老爷已等不及李皓白把话说完,“上回我和你怎么说来着,你连你的妇人都哄不住,你以后还能干嘛,我不管你其他,也不管别的原因,你给我把念头熄了。这个媳妇你必须想法子留在李家,我们桐城李家上溯五代,从未有过出妻,自我来宣城,也不曾听过宣城陆氏有大归之女,你能丢得起这个脸,我们李家丢不起这个脸,他们陆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李老爷已经坐不住站起来,来来回回地走动着,犹如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般焦虑。时而恶狠狠地瞪向李皓白。
柳氏同样的焦急起来,“上次我不就是和你说了,婚姻不是儿戏。陆氏不着调,没个规矩,你一向沉稳,怎么也跟着不着调起来,我让你好好劝着陆氏。怎么还会弄成这样,况且上回你们不是都和好了,说了要重新来过,这才几日功夫,又变了主意,你们年纪虽轻。但也不能这么一天一个卦呀。”
说了要重新来过。
李皓白听到这话时微微一怔,这是他和陆辰儿屋子里说的话,只片刻却明白过来。揽风阁有母亲安排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金缕的事说了,柳氏听了,脸色变得很差。几乎李皓白才说完,柳氏只觉得窝火。今晚第二遭没有控制好情绪,声音带着几分高亢,透露出她心中那股强烈的不满,“她这是妒忌,不过是个丫头,况且我都亲自给处理了,给了她一个交待,她还有什么怨言。”
不知怎么,越说柳氏只觉得心的火气越大,看着儿子微微垂着头肃手侧手,更替儿子不值,“当时留那丫头的性命,还是她亲自求的情,我还当她是个能容人的,倒是我错看了她,就这性子,不要也罢,没得让二郎受委屈。”
李老爷听了柳氏这话,却是不赞同中,“你说得太严重了些,她既愿意留那丫头性命,可知是个心善的,这些个小儿女间的小妒小忌,无伤大雅。”
说完柳氏,李老爷又瞧向一旁的李皓白,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认为闹出这事都是李皓白无能,“这只能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你说你们俩都相处两三年了,她到底什么性子你也知晓一二,明知道在这节骨眼上,她忌讳什么,你还偏往上撞,你说你这两三年都干了些什么事,科举,乡试又落第,媳妇,媳妇都哄不住,自请离去,这就是你的出息。”
李老爷指着李皓白数落着,说到后边愈发地生气,就要寻东西打李皓白,可惜这正屋里却是大件物体,无法拎起来,除了案几上有几个了茶碗,又让柳氏眼尖给拦住,维护般道:“老爷,这事说来也不全怪二郎,若陆氏是个好的,也不至于会闹成这样,别的不论,就变卦那事,就是陆氏一会儿一个主意。”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替他说话,还要惯着他不成。”李老爷这会子无比后悔,不该在梅傲堂见李皓白,应该唤他去书房。
柳氏不知道李老爷的想法,听了这话,嘀咕了一句,“再怎么惯,也比不过亲家两口子惯女儿。”
李老爷听了不由喝斥道:“你知道什么,目光短浅,亲家两口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二郎早一日考上进士,将来入朝为官,亲家的一切人脉资源就全部是二郎继承,退一万步讲,就算再不济,二郎以后多了这些护航的人,二郎也一世受用。”
李老爷也真是气急了,平日只隐隐提点李皓白的话,这会子不管不顾全说了出来。
柳氏是早猜到了,李皓白还是有些吃惊,不过片刻,却是跪了下来,“劳父亲操心了,这些儿子都不需要。”
“不要。”李老爷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双犀利的眼睛望向李皓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儿子,和着平日里我提点你的话都白说了,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儿子只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将来也能在仕途上占有一席之地。”
听了李皓白的话,李老爷更觉得来气,“你连乡试都考不上,中个举人都成问题,还好意思说凭着自己的本事,就算不是为了你,你也想想你大哥,在翰林院熬了那么些年,才到六部观政,可知这仕途上的艰难。”
说到最后,李老爷只想着拿板子揍人。
柳氏望着磕头匍匐在地的李皓白,也呆怔了,没想到李皓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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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嫁 第二百二十一回:
夜幕重重下,陆府梨香园中,灯火通明,程氏和陆辰儿母女俩并肩仰坐在床头说话,屋子里丫头婆子都已经退了出去了。
下午的时候,程氏已经睡了一觉,此刻,精神很好,目光炯炯有神,眼瞧陆辰儿耳边的鬓发垂落了下来,伸手替陆辰儿轻轻抿到耳后,动作轻缓而柔和,陆辰儿偏了下脑袋,又自己伸手撩了一下,半倚靠在程氏的身上,“娘亲,你这回来,父亲是怎么说的,我说的事,父亲有没有同意?”
“你直接扔了两个字过来,还问你父亲有没有同意,什么事你想干就干,还需要你父亲的同意。”一提起这个,程氏就生气极了,特别是先前陆辰儿又说起,她竟然亲自跑到柳氏跟前说起,自请离去,程氏就恨不得索性一巴掌拍死她,只是手伸出去,最后变成了轻戳了一下陆辰儿的额头,“依我年轻时候的性子,不论其他,先给你一顿好打,看你还这般胡闹。”
陆辰儿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嘻皮笑脸道:“我知道,娘亲可舍不得。”记忆中,从小到大,她可从来没挨过打,最多只是娘亲生几天闷事,上一世,她和程常棣的事,娘亲和父亲最后也不过是两个月没给她好脸色。
“有什么舍不得的,我瞧着你就是讨债鬼,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生你下来,魔了我和你父亲近二十年,如今这般大还不消停。”
“我才不信娘亲的气话,若真舍得,娘亲就不会急匆匆地赶过来了。”陆辰儿仰起头磨着程氏,摇着程氏的胳膊,“娘亲,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快和我说说。这些天我一直为这事悬着心。”
这一顿软语撒娇,程氏好不容易才绷着的脸又出现了裂逢,还真是舍不得,最后只化成了一声叹息,“还能有别的意思,若是你要执意离开李家,你父亲让我带信去找族长。”
“那族里会不会有问题?”
“陆家没有大归之女,族里估计会有说辞,但是世间南来北往皆是名利客,有问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在你父亲看来,这个并不是主要问题。”
程氏顿了一下,转头望向陆辰儿目光有些复杂。有宠爱有怜惜,伸手捋着陆辰儿垂在胸前的长发,“姐儿,婚姻不是儿戏,若你这一步真迈了出去。往后就没有回头路了,我今儿瞧着二郎还好,至少对你有几分情意,二郎性子纯和良善,凭着这几分情意,凭着夫妻名分。这一世你都安稳度日,至于你对婆婆说出去的话,我明儿见了你婆婆。自有一番说话,只当是你们小孩子绊嘴赌气,作不得真,没人会去多理会的,而且这回你们跟着一起去京中的话。回来只怕已是数年后了,。这场闹剧也就过去了,至于孩子的事,我还是那句话,李家并不缺孙子,泳哥儿记事了,但济哥儿还在襁褓正合适,你再仔细想想。”
末了又添了一句:“这世上多的是名利客,就二郎这性子,世上已难寻,于我和你父亲来说,求得不是你们多有出息,而是你能一世安稳,这就足够了,若是能够,哪怕我和父亲现在闭眼,也会心安了。”
“娘亲。”陆辰儿突然间觉得眼睛无比干涩,此刻,对于知晓父亲生年有期的她的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头一次,对于重生,她没有了那份幸运的感觉,她宁愿不知道那个期限,“您和父亲都能长命百岁。”怕自己泄露出情绪,一翻身,俯躺着,一头扎进葱绿色的大迎枕中。
程氏轻劝拍了拍陆辰儿后背,“难怪你父亲总说你傻丫头,俗语不是说了,世上难逢百岁人,哪有那么容易活一百岁。”
“我说能一百岁,就能一百岁。”陆辰儿手微握成拳,微仰着头,嘴角微抿,似在赌气般,程氏见了,不由笑了,“好,你说有一百岁就能一百岁,你这丫头。”
又微微一叹,“也晚了,早些睡吧,我的话你再慢慢想想,我会在宣城待上一阵子,你不用急,相信李府那边也会好好考量。”
边说边替陆辰儿掖好被子,尔后自己才躺下。
陆辰儿低声嗯了一声,俯躺着许久,才又伸出头来,望向一边已躺下的程氏,“娘亲既然已经睡了,叫丫头进来把烛灯熄了吧。”
“你以前晚上睡觉是必要点灯了,虽说在李家这习惯没了,但这今儿刚回陆府,第一天总会认地方,还是亮着吧,免得你晚上又做噩梦。”
“我没事的。”陆辰儿摇了一下脑袋,尔后又道:“若这梨香园是对我来说是陌生的地方,大约这世上便没有我熟悉的地方了。”从八岁回宣城,她待在梨香园的时间,比待在回月阁的时间还长。
陆辰儿侧抬起声,唤了声玉翡,吩咐她熄了灯。
玉翡有些吃惊,但听了陆辰儿的话,还是忙地应了一声,没一会儿,屋子里就暗了下来,因两人心头都想着,无论程氏,还是陆辰儿,注定了一这晚难以入眠。
次日,一大早,多年的习惯,程氏还是早早地就起来了,倒是陆辰儿又没心没肺地睡起了懒觉。
程氏没叫起她,瞧着陆辰儿恬静的睡容,倒是好笑地嘀咕了一句,“怎么就不见长大?”悄声地出了里间。
消息传得奇快,听闻程氏回来了,一上午,宣城缙绅们的夫人都纷纷登门造访,陆辰儿瞧着不厌其烦,只和桐姐儿俩一起待在梨香园中,程陈氏陪着程氏一起在外间应筹,个中细节不提,令陆辰儿没想到是婆婆柳氏竟然也来了,这样,也轮不到陆辰儿愿不愿意,她现在还是李家妇,少不得跟出去作陪。
见到柳氏的第一眼,陆辰儿只觉得这才一天的功夫,柳氏似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萎顿,精神不济,脸色比赶了十几天车的程氏还不如。
难不成府里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因为李皓白对公公和婆婆坦白了的缘故?
陆辰儿心头猜度着,上前给柳氏请了安,还有几位官员的夫人在,对着陆辰儿少不得纷纷夸赞一番,又说柳氏有福气之类的云云,这类台面上的话,陆辰儿听了只觉得心头虚得不行,不知道柳氏是何观感,不过瞧着柳氏脸上虽含笑,但却十分勉强,想来也如陆辰儿一般,不喜欢。
“二郎也来了,你在这儿也拘谨得慌,不如去找二郎吧。”柳氏亲切地拉着陆辰儿手说道,又望向上首坐着的程氏,笑了笑。
程氏看得分明,附和道:“也好,去罢,大家都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昨儿回来不免把她留在府里陪我,只盼着二郎不怪我才好,你见了二郎好好辩驳辩驳。”
“二郎一向体贴,昨儿还和我们提起,说是亲家母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索性接下来就让媳妇在陆府陪着亲家母住上一段日子,他也跟过来尽尽孝,我和老爷瞧着二郎有这份孝心,便也同意了。”
“那孩子却是个难得好孩子。”程氏称赞了一句,旁人自有人跟着附和,连带着似乎都忘记了李皓白科举落第的事,陆辰儿可没忘记,前不久,柳氏参加一家中举人家的酒宴,回来时气得不行,把李皓白叫去训了一顿,说他不争气云云,让她在外面受了奚落。
又听程氏接着道:“要不要住下,这就由他们夫妻俩去商议,丫头你先下去。”
陆辰儿忙地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出了厅堂,询问了婆子,知晓李皓白在外面的书房,陆辰儿便由着几个婆子领着去了外书房。
因为只有程氏回来,陆府没有年长的男丁在家,因而今日来访的只有女眷,且女眷这会子都聚集在厅堂,海棠轩,并不用担心撞到客人。
进了书房,迎面碰上折桂守在门口,一见到陆辰儿,折桂忙上前请了安,又道:“二爷此刻在东稍间,奶奶直接去东稍间就好。”
陆辰儿嗯了一声,又吩咐着婆子不用跟着,直接去了书房的东稍间。
推门而进,只瞧着李皓白伏案在对门的案几上,手中提着笔,似在写了什么,旁边还站着程常棣,一听到推门声,俩人同时抬起了头,都面露出惊讶,陆辰儿想着转身离去也不妥,于是只好解释道:“不知道大表兄在,我在外面碰到折桂,他只说二爷在这里,府里的婆子也没说大表兄回来。”
“我刚到,谁都还没见,就让他给拉了过来。”程常棣收回惊讶,笑了笑。
若陆辰儿没记错的话,上回那封信才寄出去没几日,程常棣这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不过,陆辰儿也没去细想。
坐着的李皓白站起了身,“你怎么过来了,前面的宴都散了?”
“没有,娘亲和婆婆让我来见你,我便过来了。”
听到这话,程常棣看了李皓白一眼,“我正好要去给母亲和姑母请安,我就先进去了,等明儿有空,我们再聊。”
“也好。”李皓白嗯了一声,起身送了程常棣出去。
觅嫁 第二百二十二回:魇住
李皓白回转身,只听陆辰儿道:“我方才瞧着婆婆脸色不是很好。”
她并没有往案几前凑。
李皓白嗯了一声,走到案几前,信手合上案前的几张宣纸,抬起头望着站屋子中间的陆辰儿,“昨日晚上,我和父亲母亲把事说开了,母亲原本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听了我说的话,一时无法接受。”
虽早已经猜到,但这会子从李皓白确信,心头还是有几分愧疚,说白了还是她不好,一会儿一个主意,心思不定。
又听李皓白道:“母亲也就罢了,父亲那边只怕是不好说,在父亲眼中,从前到尾不过是我们俩过在玩过家家,父亲压根儿没当回事。”
“娘亲只会去和婆婆说话,至于老爷那边,我娘亲会请族长出面过去。”
李皓白听了这话,微微怔了一下,没料到陆老爷和程氏凭着一封信,就已经把后续都给安排了,只怕程氏回来,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从昨日程氏回来到这个时候,程氏并没有单独找他问过话,他原想着在这事上,或许陆老爷和程氏还能规劝陆辰儿一二,毕竟和离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好好的夫妻,好好的家族,谁会想到休妻或是和离,但他还是低估了陆老爷和程氏对女儿的娇纵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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