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水清若云
“明儿早上再看,如果他们两家有人过来,到时候你把几间厢房好好收拾一下,他们既然来了,一时赶不及修整宅院,到时候顺明和老蔡就住我们这儿吧,至于来的小辈,大约就在他们自己的宅院里凑合着住一晚上,十六日就回去。”
程氏听了这话,点了点头。
夜露稍寒,一家子也没久坐,很快就回了屋子。
陆辰儿一回屋子,就瞧见红袖递上来一个暖炉,不由哭笑不得,“如今才八月,哪能就抱起这东西。”说着,又望向云锦,“不会是你出门时吩咐带上的吧。”
语气中已尽是笃定,云锦抿嘴笑了笑,“我是听来过的婆子,山上晚上挺冷的,就给带上了。”
“我可不用这东西,明儿晚上,多穿件袄子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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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感谢热恋^^打赏的平安符(200)
觅嫁 第三百二十五回:中秋(2)
第三百二十五回:中秋(2)
次日上午,龚家和蔡家的人就过来了,两家的别院,前一天已经稍微修整过了,家眷来了临时安置了进去。
孙牧之还待在天柱山登来观中,没有离开京都,上午的时候便来了陆家别院,同来的还有从城中赶来的史修和公孙梁两人。
陆辰儿还特意赶去前厅见了他们三人,当时谦哥儿跟随在父亲身边。
瞧着孙牧之须发全白,倒让陆辰儿侧目,她记得孙牧之应该比父亲年小十来岁,五十岁都还不到,果真是修道之人,与众人不同。
后来,才听娘亲说起,孙牧之是早年曾遭大难,一夜白头,和修道没有什么关系。
至于是什么大难,娘亲却只字不提。
下午的时候,龚家和蔡家的人都过来,因瞧着陆家的宅院大,宅子因重新翻修过,看起来焕然一新,于是和程夫人商定,三家一起过中秋节。
程氏喜欢热闹,听了柳夫人和孙夫人的话,无不乐意,两家准备的中秋的物什遂全搬到陆家的院子。因人骤然多了起来,程氏便带着刘伴家的等几个婆子重新安排一下,柳夫人见了,却不让程氏忙活,“没的我们来你院子里过节,还得让你操劳。”
柳氏说着,就让程氏把晚上的迎寒祭月以及晚宴,交给她的长媳和二媳妇打理,程氏也乐得清闲,哪有不应允的,嘱咐着身边几位得力的婆子听柳夫人两个儿媳妇行事。
尔后,真不管事,只顾着和柳夫人孙夫人说话。
山林原本无比清幽,只是三家在一起过节,人多自然热闹。兼之龚家的又临时去城里请了一班戏班子上了山,到了晚上,陆家别院灯火通亮,整个天柱山南麓,丝竹声回响不绝。
迎寒和祭月仪式之后,便是晚宴,晚宴上,陆老爷和龚尚书蔡尚书推杯换盏,谈笑尽欢,谦哥儿和龚家蔡家的几位少爷坐一起。程氏和柳夫人孙夫人带着女眷坐在屏风后。
晚宴后,三家人便聚在一起听戏。
伊伊哑哑的声音,陆辰儿听得无趣。早早地就离了席。
又是一年中秋,望着天上一轮圆月,圆如玉盘,皎白明亮,两年前在休阳乡间的中秋节。历历在目,柚子灯,百家月饼……那时候,她还满怀期待着李皓白能够进京,还曾升起过一点点憧憬,只是不曾预料到后来的事转急下……再回头。却已是物非事非人非,一切都已远去。
陆辰儿正自走神,忽然只瞧着迎面似有一个黑影扑了过来。待回过神来时,已让一旁的玉英给踢飞了,在地上滚了两圈,接着就听到哀嚎声,一旁的玉翠忙道:“好像是龚家四少爷。”说着这话。已经赶了过去。
借着月色,瞧着已经坐起身的人。映出那张俊秀的面庞,可不正是龚清,此刻正抱着肚子坐下地上,连着喊哎哟。
跟在陆辰儿身后的婆子一个个也忙地过去,急切问伤到哪儿了,又忙吩咐人去找沈大夫过来。因天柱山在城外,沈大夫是程氏特意请来的大夫,以备不时之需,昨日就跟着陆家人一起上了山。
陆辰儿远远瞧着龚清脸色不是太好,忙转头望向一边的玉英,想问是否她下脚重了些,却见玉英忙地摇摇头,“姑娘放心,我过去瞧瞧。”
玉英说完,就跑了过去,玉英近龚清身边,没片刻功夫,只瞧着龚清忽然跳了起来,又能跑能跳,这倒一旁的丫头婆子瞪时傻了眼。
龚清狠狠地瞪了玉英一眼,却只玉英道:“我长年习武,下手一向有分寸的,这是在陆家的宅子的,我不会往人要害处踢的,我想四少爷身体应该没事,最多就是跨侧有些瘀青,等会儿大夫来了,让大夫人给四少爷开点化瘀的药膏擦上就没事了。”
听了这话,四周的丫头婆子算是反应过来,龚清却是恨得玉英牙根痒痒的,玉英也不理会,直接跑到陆辰儿身边。
陆辰儿走了过去,在离龚清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你不在前面吃酒划拳,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龚清扬了扬头,望向已从最初的惊讶,到如今的淡然,不由反问道:“那你不跟着母亲她们看戏,怎么也跑了过来?”
“我是要回屋子。”陆辰儿说完,又道:“你既然无事,还是先回酒桌吧,免得惊动了龚伯母。”
只听龚清恨恨地道:“我是来找你的,没想到话还没说上一句,就先挨了这一拳,我早该想到,你身边的那个丫头,会些功夫。”大约长这么大,还没有这样吃过瘪,偏他有苦难言。
“所以你以后记得,离我身边的丫头远些。”陆辰儿淡淡道,转身就欲离开。
然而,才刚抬腿,就见到龚清忙地拦住了陆辰儿的去路。
守在陆辰儿的身边的婆子不由全都蹙起了眉头,来妈妈先上前来开了口,“四少爷不该来这里的,还请四少爷回前边去。”
来妈妈板着脸,带着几分说教,龚清却并不理会,啐了一口,“你这老婆子,别在这碍眼。”
来妈妈脸色一变,转头向身后的婆子使了眼色,那婆子自是心领神会,这是让她去请柳夫人,那婆子忙就转身要走,龚清看了分明,刚要转身,就让龚清给唤住了。
只听龚清喝斥一声,“谁要不许出院子,谁要出这院子,我就把你家姑娘从这院子拉出去。”
“四少爷,可不是这个理,您在这里本就不妥,若是四少爷真有什么要和我家姑娘说,尽可当着柳夫人和我家夫人的面说。“
“别和我扯这些。”龚清怒瞪了来妈妈一眼。
尔后望向陆辰儿道:“那边有个亭子,我们去那个亭子里说话可好?”
陆辰儿满眼不可思议地望向龚清,他们这还是第二次见面吧,可这说话的语气仿佛他们很熟了一般。
“就去那边坐坐,我保证我不动你一根手指头。”又听龚清说话,这回声音中已透着几分不耐烦。
来妈妈来到陆辰儿身边,望了玉英一眼,尔后压低声音对陆辰儿道:“姑娘先回屋子,这里交给老奴几个就行了,姑娘不必理会。”
陆辰儿听了觉得有理,转身就要往屋子里去,一边的龚清见了,眉头皱成了一团,推开上来拦住他的婆子,走到陆辰儿前面,挑眉问道:“真不要去?”顿了一下,又道:“我想七月十一日曲江边,七月十六日南城门口板栗树下,你会感兴趣的,陆叔叔和程婶子更会有兴趣。”
陆辰儿心头一惊,忙质问道:“你跟踪我?”面上多了几分恼怒。
谁料,龚清根本没有回头,人已然转身往不远处的那个亭子走去。
无论云锦和玉翠,两人脸色都变了一下,好一会儿,云锦先恍过神来,拉着陆辰儿低声说道:“姑娘不必担心,他如果说了出去,姑娘和老爷夫人实话实说就好了,李公子是安定公府的六公子,老爷和夫人也不会多责怪姑娘。”
陆辰儿微微叹了口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过去一下,玉英跟着我,你们在旁边守着就好了。”
说完,又嘱咐来妈妈一声,“不必去前面报信了,有你们在这儿看着,我过去说几句话无碍的。”
来妈妈明显迟疑了一下,尔后却是摇头不赞同,“你们在旁边看着,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你刚才也瞧见了,他根本不是玉英的对手,有玉英跟着我没事。”
说完,便看了玉英一眼,带着她走了过去。
龚清早已在亭子里的绣墩上坐了下来,
陆辰儿没有坐在圆桌旁的绣墩上,而是坐在凉亭边上的美人靠上。
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桂花酒香扑面而来,今日席面上喝的就是陈酿的桂花酒,只瞧着龚清脸上一片通红,两眼也些微有些红,大约酒喝多了。
龚清没有说话,陆辰儿自然也没有开口。
就这般静坐了好一会,任凭山岚间夜风吹来,带着几分凉意,令人清冷许多,同样也清醒许多。皎白的月光,洒上人脸上,似罩上一层薄纱。
“那日在池塘的小茅屋见到你,你就这样坐着,沐浴在月光下,当时就让我看直了眼。”
陆辰儿没有坐在圆桌旁的绣墩上,而是坐在凉亭边上的美人靠上。
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桂花酒香扑面而来,今日席面上喝的就是陈酿的桂花酒,只瞧着龚清脸上一片通红,两眼也些微有些红,大约酒喝多了。
龚清没有说话,陆辰儿自然也没有开口。
就这般静坐了好一会,任凭山岚间夜风吹来,带着几分凉意,令人清冷许多,同样也清醒许多。皎白的月光,洒上人脸上,似罩上一层薄纱。
“那日在池塘的小茅屋见到你,你就这样坐着,沐浴在月光下,当时就让我看直了眼。”
“那日在池塘的小茅屋见到你,你就这样坐着,沐浴在月光下,当时就让我看直了眼。
觅嫁 第三百二十七回:结亲不成
第三百二十七回:结亲不成
龚清走后,陆辰儿在亭子里坐了许久。
云锦走进了亭子,“姑娘,龚家四少爷已经走了,这里凉得厉害,还是回屋子吧。”
陆辰儿回过神来,看了云锦一眼,轻轻嗯了一声,起了身,出了亭子,仰头望向天上的圆月。
明月年年只相似,却惜年年人不同。
不让自己多想,带着丫头回了屋子。
然而,才回屋子没多久,就见程氏走了进来,“娘亲,您怎么来了,前边的宴散了。”
程氏近前来,陆辰儿才发现娘亲脚步有微凌乱,脸色也不是很好,“你没什么事吧?”坐到陆辰儿身边,伸手拉着陆辰儿的手,上下打量着一番。
陆辰儿想着来妈妈应该已经把刚才发生的事和程氏说了,况且刚才又有婆子去请沈大夫过来,因而,程氏才会担心赶过来看她,遂忙笑道:“我好着了,什么事都没有,你也知道玉英和玉娆两姐妹的厉害,对付十个身强力壮的婆子都不成问题,刚才叫大夫进来,是因为玉英不小心踢了龚家四少爷一脚,请大夫给他来瞧瞧,您刚从宴会上来,龚家四少爷没事吧?”
程氏没好气道:“他有什么事,出去的时候活蹦乱跳的。”若龚清不是柳倾之的爱子,冲他这行为,她早就让人打折他的腿了。
陆辰儿忙安抚住程氏,“他进来,只是想和我说几句话罢了,并无其他的事。”
“他和你说什么?”
“柳伯母已经给他订了亲,再过两个月他就要成亲了。
“他和你说这个做什么?”程氏满心不解,眉头微蹙,伸手抱着陆辰儿的头放置在膝盖上。语气中多了几分语气深长,又夹杂着些许气愤,“你就不该理会他,你身边有玉英玉娆姐妹,还有来妈妈等人,你直接走开就好了,怎么还和他去亭子里说话。”
“他又没做什么事,只是和我几句话罢了。”
程氏听了这话,不禁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以后你离他远点就行了。”龚清已经让倾之给惯得不成样子,
陆辰儿调皮一笑,“好。我听娘亲的。”
“你呀,你别嘴上敷衍我。”程氏伸手轻轻拍了拍陆辰儿的肩头。
“娘亲不去前面了?”
“我可没心情去了,况且刚才来妈妈回禀时,你龚伯母和孙伯母都在场,你龚伯母当场就黑了已经回去了。我留都留不住,你孙伯母我已让刘家伴的带她去安置了,至于少辈的女眷都已经回两家的别院了,至于龚尚书和蔡尚书,如今还和你父亲在寄闲斋吃酒呢。”
听了这话,陆辰儿不由问道:“您不是说父亲不能说酒。先前晚宴上已喝了不少,怎么还让父亲喝酒。”
“不用担心,谦哥儿跟着……”
程氏话还没说话。只听外面的婆子通报,陆老爷过来了,陆辰儿倒是一惊,忙地坐了起来,只瞧着门帘掀起。陆老爷已经踱度走了进来。
陆辰儿唤了声父亲,下地上前挽住陆老爷的胳膊。闻到一股桂花酒的香味,陆老爷一双眼眸透亮透亮地瞧着陆辰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程氏先问了起来,“你来了,前面散了?”
“没有,我过来瞧瞧丫头。”陆老爷在榻边坐了下来,陆辰儿索性挨着陆老爷坐下,陆老爷侧头瞧着抱着他手臂的陆辰儿,笑问道:“听说龚家四小子今儿在你跟前吃了亏了?”
听了这话,陆辰儿不由汗颜,“是玉英没看清人,踢了他一脚。”
“挺好的,那小子就是欠揍,你高伯父听了消息,刚才都乐得不行了,估计以后那小子再看到你,都得绕路走了。”
程氏瞪了眼陆老爷,“你们还开心,倾之刚才都黑脸了,还有,那小子实在太大胆了,就这么直直地闯进了内院。”
“计较这么多什么,只要丫头没吃亏就行了。”陆老爷说完,还特意笑呵呵地回头望了陆辰儿一眼,陆辰儿一时间只觉得无语,遂低下头不做声。
陆老爷拍了拍陆辰儿的手,“你没事就好,早些歇着吧。”说着就欲起身,看了程氏一眼,“你今儿就陪着丫头一起吧,夜里我和顺明老蔡就歇在寄闲斋里了。”
程氏嗯了一声,却是起了身,亲自送了陆老爷出去,陆辰儿想着,娘亲大约有话要和父亲说,便没有跟着出去了。
——*——*——
自中秋节以后,日子是再平顺不过了,哪怕单独出门,都再也没有碰到了龚清了。
再次听到龚清的的消息,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了。
那天,是父亲的休沐日,陆辰儿上午的时候就正房,听父亲和娘亲在屋子里说话。
“……我倒从来没想过,那小子会干出这种事来,家里给他说亲的时候,他没说反对,媒人上门,也不见他把媒人哄出去,这眼看着要过文定了,他一声不响地纠着一伙妇人人冲时文家在北十街文家的大门口给辱骂了起来,把文家祖宗十八代都给数落了出来,也不知道文家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是真有其事还是让他给编出来的,若是他查出来的,也有几分能力,若是全是编出来的,就不像,大约一半真一半假,似是而非,我们这隔得远,听说那日北十街整条街上的住的人都出来围观,当时可热闹了,堂堂总兵府,倒成了泼妇骂街的地了。”
听了陆老爷这话,程氏只觉得哭笑不得,“龚清那就是个混世魔王,倾之这些天是又气又恼,却又替那小子心疼,龚尚书这回下手也太重了,前两日我去瞧过那小子一回,躺在床上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听倾之说,刚打完板子那会子,瞧着只有出的气,都没有进的气的,屁股上血肉模糊一片。”
“不死也脱层皮,顺明这回是真让那小子给气住了,若不是柳夫人最后在旁拦住,他是真下了死心,想把那小子给揍死,三十大板,最后,顺明还亲自上阵给狠狠地打了十来下。”说到这,陆老爷又叹了口气,“不两家这回亲是作不成了,龚家还把文家给彻底得罪了。”
程氏嘘唏了几下,忽然又听陆老爷笑道:“我现在庆幸丫头是个女儿家,若是个小子,让我们惯成龚清那样,还不知道得操多少事。”
“真是个小子,也不一定就惯成龚清那样,老爷可就是独子,或许能更像老爷。”说到这,程氏又道:“说起来,丫头也不省心,横竖怎么劝,都不愿意再嫁人,龚清这回做的事,倾之是不敢再给他说亲了,这回他们俩倒撞成一堆去了,上次倾之还和我半开玩笑地说起,或许这就是他们俩的缘分,吓得我当时都不敢接话。”
“以前我是觉得龚清那小子整日不务正业,有些瞧不上,不过,经过这次的事,我倒对他另眼相看,瞧这回的行事,虽胡闹些,但到到底是个有主意的人,人又聪明,好好培养,大约也是个可造之材。”
“这么说,你是看上他了?”程氏这话里带着几分征询。
“认可一个人,和认可一个女婿,这是两回事,你别听风就是雨,先担起心来了,这点分寸我还是能拿捏得住。”
“这还差不多,谦哥儿的……”
“姐儿,你怎么站在这廊下,不进屋子。” 陆辰儿回过神,只瞧着秋影走了出来,满是诧异地望向立在廊庑下的陆辰儿的。
大约是里面,也听到了秋影的话,立刻就听到程氏的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姐儿来了。”
陆辰儿原是想先离去,听了程氏这话,倒是应了一声,进了屋子。
只瞧着陆老爷和程氏相对而坐,坐在炕沿上,炕榻上摆着棋具,陆老爷和程氏两人正在下了棋,一见她进来,都抬起头来望了她一眼,陆辰儿忙地唤地声父亲娘亲。
如今的天气已经冷了气来,陆辰儿把手中暖炉递给一旁的丫头,又脱了斗篷,才近前,挨着程氏坐下。
瞧着这棋,这局快下完了,大约娘亲又该赢。
“怎么这么晚才来?什么时候起来的?吃了早饭没?”程氏一边问着,一边伸手握了握陆辰儿的手,陆辰儿一直抱着暖炉,这会子手还暖和着。
陆辰儿一一回了程氏的话,又抱怨道:“瞧着外面冷,起来晚了些,这离十月都还不到,没想到就这么冷了,都快赶上宣城的十二月的。”
陆老爷落下最后一枚白子,笑了笑,“这是北地京师,当然不比南边,丫头若不喜欢北地,将来可以长住宣城就好了。”
听了这话,陆辰儿只嗯了一声,她不喜欢听这话,特别是关于以后的。
她如果宣城,肯定是父亲和娘亲都不在京中了,她不喜欢这种变化,她只盼着往后长长久久都这样,一家人和和乐乐的。
这一个多月里,隔几天陆辰儿会让玉英去东市的仁方堂瞧一下,有没有李璟的信,然而,收到的两封信,信里都没有提到桃夭的消息,这会子只怕早已到了休阳了吧。
觅嫁 第三百二十八回:分裂
第三百二十八回:分裂
皖地休阳,松林书院下的平步街。
李璟大约没料到尚知玄会带着桃夭来到松林镇,而且,还住在以前他在松林镇住过的屋子里。
他更没有料到的是,这才短短五个月的时候,尚知玄和桃夭的关系竟然会恶化到相看两厌的地步,他可没忘记五个月前,他送尚知玄和桃夭出京师的南城门时,两人脸上的雀跃欢欣之情,甚至带着种劫后重逢的喜悦。
五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们从京城,来至松林,桃夭的孩子没了,平步街的宅子,原本尚知玄回京前就已经出售了出去,这回来,是重新购置的,甚至连着屋子里的丫头婆子乃至护院,都是重新添置的,当时陆辰儿给桃夭的一千两银票,还有他给尚知玄的五百两银票,如今都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尚知玄大约还没从承恩侯府的小公子这个身份中脱离出来,从来没有考虑过银钱的事,无论是路上,还是来松林后,依旧过得从前那样豪奢生活,从吃住到使唤的人,都挑精细的,从而使得上个月他们的生活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他赶过来的时候,尚知玄正和桃夭闹着要回京。
他明明已经给尚知玄传了信,尚家都把他开除出了族籍,尚知玄倒是一点自觉都没有,或许只要他回京,又可以像以前那样,依旧是承恩侯府小公子,至于,桃夭,她就更不能回京了,只要回京,陆老爷和程夫人一定会把她送进庵里去的。
想到这。李璟只觉得头痛得厉害,他当时就不太赞同这件事,尚知玄从小就没吃过苦,当时愿意和桃夭一起私奔,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
如果没有那一千五百两银票,只怕他们都到不了休阳,就返回京师了。
贫贱夫妻百事哀。
满腔热情褪却后,剩下的还有什么?
“你若是回京,桃夭怎么办?”李璟望着坐在对面太师椅上,绷着个脸的尚知玄。
只听尚知玄回道:“她可以留在松林。我们俩又没有婚约,她可以另外找个人嫁了,未再嫁之前。我每个月可以供她几两银子的生活费。”只要他回承恩侯府,几两银子根本就不是什么事,而出了承恩侯府,没了承恩侯府的庇护,一旦他不是承恩侯府的小少爷。他才发现,他什么都不是,甚至还得为几两银子和一个奴仆争执起来,他受够了,他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李璟听了这话,难得的。生平头一次,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第一次有揍人的冲动。而且还是对尚知玄,当初闹得轰轰烈烈的是他,如今急得退缩的也是他,早知道过不了苦日子,何必惹出这些事来。何必去招惹桃夭。
“知玄,如果是别的姑娘。我也不会劝你,但这回跟着你的是桃夭,甚至如果之前你不闹那么大阵势,现在我也不会阻拦你半分。”
“我当时可没有想过带她私奔,如果你不去找我,或许过段时间我就会忘记了这事,或许心里留些遗憾,但早知道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绝不会做这件事,落到如今这般落魄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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