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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南宝衣低头不语。
“南小娘子,萧家儿郎最是情深。小郎担得起家国天下,也担得起儿女情长,是天底下最值得信赖的好郎君。他真的很喜爱你,与我说话时,也常常提起你幼时的事。我听在心里,很为你们高兴。”
南宝衣抽噎着,心里滋味儿又甜又酸。
她羞怯道:“他都说我什么呀?”
“说你小时候很顽劣,总拿石头砸他。又说你四岁的时候不小心尿了裙子,站在花园里傻傻地哭。还说你五岁的时候想揪马尾巴,结果却被马儿踹进了马粪堆里。六岁时顶爱美,戴了满头的花,却被蜜蜂蛰了许多包……”
温彤一件件地细说,大约觉得小姑娘可爱有趣,眼睛都笑弯了。
南宝衣:“……”
气到面目扭曲。
让萧弈去死吧!
这些糗事,怎么可以说给婆家人听!
她不要脸面的吗?!
两人又说了片刻话。
外间夜雪渐盛,梅影婆娑。
南宝衣见温彤虚弱咳嗽得厉害,怕打扰她休息,于是起身告辞。
来到楼下,灯火烂漫。
萧弈穿着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官袍,正坐在圈椅上看书。
火光在他眉目间跳跃,他生得金相玉质、昳丽英俊,丹凤眼晦暗如海,大约也藏满了情深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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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507章 与他和好如初
南宝衣站在最后一阶楼梯上,看着他冷峻认真的侧颜。
他没有孩子,也没有侍妾。
他这些天,都在为皇嫂嫂奔波忙碌。
原来,是她误会他了……
南宝衣捧着脸,痴痴笑出了声儿。
萧弈听见笑声,回眸看过来。
小姑娘捧着脸蛋,笑得像朵太阳花。
她已经许久没有笑得这样开怀过,她的丹凤眼亮晶晶的,像是弯起的新月,藏满了人世间的一切美好。
他合上书卷,抿着唇笑了片刻,才问道:“娇娇在笑什么?”
南宝衣慢慢敛去笑容。
她凝视着萧弈,忽然如倦鸟归林,小跑着投入他的怀抱。
萧弈怔住。
少女钻进他怀里,娇软干净,宛如幼兽般格外信赖他。
泪水沾湿了他的官袍。
南宝衣抬头,泪盈盈的丹凤眼明亮如星辰:“二哥哥!”
话音未落,已是哽咽。
她这般模样,萧弈便猜到,皇嫂定然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
他发出长长一声喟叹。
皇嫂那个人……
定是舍不得让娇娇误会。
他无奈地抚了抚少女的脑袋:“长安那边不会轻易放过皇嫂,我更不想南家掺和进这种危险的事情里,娇娇可明白我的意思?”
南宝衣点头如捣蒜:“放心,我口风比谁都严实,我连珠珠都不会告诉的。皇嫂嫂是那么温柔的女子,值得被好好对待。二哥哥,你可千万要保护好她!”
萧弈头疼。
他当然会派人暗中保护皇嫂。
兹事体大,他就怕小姑娘一个不着调,比如醉酒之后胡言乱语,不小心走漏了风声。
然而事到如今,他只能信她。
他领着南宝衣踏出闺楼,沿着游廊往正屋方向走。
廊外落雪,连灯笼上都积了一层细雪。
南宝衣活泼多了,跟在萧弈身后滔滔不绝:“二哥哥,你不该把我幼时的糗事都告诉皇嫂嫂,你不知道她刚刚说笑时,我多么没面子!对了二哥哥,皇嫂嫂还说,等我过门,她愿意教我大雍的音律,教我跳吴地的白纻舞!”
萧弈调侃:“还没过门呢,连皇嫂嫂都唤上了?”
南宝衣:“……”
她从背后,虚捣了他一拳。
萧弈又正经叮嘱:“今后娇娇在外面,不可直呼她‘皇嫂嫂’,称‘桐姑娘’就好。我还没给她安排好合适的身份,你暂时该有的吃醋妒忌,一件儿也不能落下。”
“你放心就是。”南宝衣拍着小胸脯,“我本身就是写话本子的,演戏算什么?吃醋妒忌,痛不欲生,撕心裂肺,我保准给你演得活灵活现。”
萧弈:“……”
心中生出不妙的预感。
总觉得这小姑娘会用力过猛。
他把南宝衣领到寝屋,伸手捋了捋她额间碎发:“我把余味她们叫过来了,她们会伺候你就寝。我院子里什么都有,不必拘束……早晚,也是要嫁进来的。”
南宝衣被他说得小脸红红。
她应了声“好”。
转身踏进门槛,寝屋布置华美精致,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余味和尝心侍立在内室,见自家姑娘满面春风的进来,就猜到她与主子定然是和好如初了。
余味伺候她沐浴更衣,调侃道:“前几日赖在榻上,死活不肯吃东西还以泪洗面的小娘子,也不知道是谁?这才几日功夫,就笑成了这般模样,羞不羞呀!”
南宝衣:“……”
本就红扑扑的小脸,更加的红。
她解开亵裤,扶着尝心的手踏进浴桶。
水雾蒸腾。
少女三千青丝高高盘起,肌肤如羊脂玉般白腻晶莹,每一寸线条都很优雅纤细,像是含苞欲放的娇嫩芙蓉,透着极致圣洁的美。
哪怕余味是个女子,也很为这样美妙的娇躯心动。
若是给自家主子瞧见……
余味失笑。
南宝衣坐进浴桶,瞧见她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入非非。
她没好气:“余味,你再这般笑,我今后都不搭理你了。”
余味拿帕子给她擦背,笑着称是。
少女泡着热水澡,连日以来的疲惫和伤神,皆都消失无踪,她把玩着浴桶里的花瓣,想着明日再去闺楼,陪皇嫂嫂说话。
余味提议道:“郡主总归要在靖王府住上几日,明日若是得空,不如逛逛府邸,否则以后嫁进来,连侧门往那儿开都不知道。
“最好再去给靖王妃请个安,趁着请安的功夫,多了解一下府里的老人们。管家、掌事嬷嬷一类的人物,虽然地位不高,但郡主是要操持中馈的,得跟他们搞好关系。”
南宝衣点点头。
她知道的,当掌家主母并不是容易事。
好在备嫁的这一年,祖母她们有好好教过她。
她沐过身,换了一袭轻软的霜白寝衣,舒舒服服地窝进被褥。
窗外冬雪呼啸。
南宝衣抱着小暖炉,咬着一缕青丝,想着和萧弈的点点滴滴,想着自己误会他的傻气,忍不住偷偷笑出了声。
至子时,夜色更浓。
萧弈穿着黑色箭袖劲装,悄然踏进寝屋。
屋子里点着两盏明灯。
帷帐低垂,帐中传出匀净的呼吸声。
他挑开帐幔。
小姑娘睡颜甜甜,完全沉浸在美梦之中。
只是她的睡姿不大乖,半个肩膀都露在了外面。
他替她掖了掖被角,又温柔地拂开她额间碎发。
灯火朦胧。
男人的丹凤眼噙着失而复得的笑,凝视良久,直到屋外传来十苦的“布谷”声,他才重新放下帷帐,转身踏出寝屋。
他掩上槅扇。
转身的刹那,眼尾的柔情化作凉薄。
他接过暗卫呈上来的陌刀,淡淡道:“去歌尽桃花。”
总得杀了榴花,他才能稍作安心。
……
次日。
南宝衣梳妆打扮妥当,来正屋找萧弈,却没见人。
内室拔步床上,帷帐高挂,被褥折叠整齐,不像是睡过人的样子。
她心中生疑,刚转身,就看见萧弈提着刀跨进门槛。
男人大约没料到她在他的屋子里,怔愣了一瞬,掩饰般道:“刚刚去后院练了会儿刀。”
南宝衣皱着小脸:“二哥哥练刀,穿夜行衣作甚?”
她嗅了嗅小鼻子,补充:“还有股血腥气。”
萧弈在圆桌旁坐了,抬手斟茶。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508章 孤给你的,是南越皇族的宠爱
他喝了一盏茶润过嗓子,实诚道:“杀人放火去了。”
昨夜天枢放火烧了歌尽桃花,他本能趁乱杀了榴花,可惜时机不好,顾崇山那个老贼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赶在那个时候去歌楼吃酒。
他与顾崇山打了个平手,彼此都受了伤。
榴花被顾崇山带进西厂,再想动手,难如登天。
好在榴花还有求于他,他只能赌,她暂时不会把皇嫂的事告诉顾崇山。
南宝衣听他三言两语说了昨夜之事,不禁仔细地打量他。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她不傻,他身上的血腥味儿那么浓,怕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她只得步出寝屋,请姜岁寒帮他看诊。
萧弈的伤果然很重,连肋骨都断了一根。
他躺在榻上养伤的功夫,靖王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南宝衣坐在拔步床边,正抱着史书念给萧弈听,听见余味禀报,不禁好奇:“太子殿下想见我?他见我做什么呀?”
余味道:“说是来向郡主赔罪的。”
南宝衣更好奇了。
她合上史书,瞅向萧弈:“我去见见他?”
萧弈不愿意她去见那个伪君子。
但小姑娘好不容易回心转意,他起码的风度还是要有的。
他颔首:“早去早回。”
南宝衣来到花厅,楚怀南已经等了片刻。
见她进来,他放下茶盏,担忧地站起身:“小郡主。”
“太子殿下。”
南宝衣福了一礼,“您又没得罪我,何故要向我赔罪?”
“伯父他……”楚怀南蹙眉,“如果不是孤引荐他去太府寺,他也不至于被关进大牢。都是孤不好,害伯父沦落至此。虽然孤暂时没有能力救他出来,但是小郡主放心,孤已经买通狱卒,在牢房里准备了高床软枕,还有各种精致吃食,伯父不会受委屈的。”
南宝衣:“……”
表情有些微妙。
她就想让老爹吃点儿苦头长长记性,太子这一举,可真是……
可对方终究是好意,她也不能怨怪。
她勉强笑道:“那真是多谢殿下费心。”
“小郡主,”楚怀南忽然朝她走近几步,“我今日去南府找你,听你家人说你在靖王府,因此才找了来。你告诉孤,是不是萧弈拿伯父逼迫你的?你有没有被他……”
他担忧地扫视过南宝衣浑身上下。
南宝衣急忙侧身避开他的打量,心里面一阵复杂。
她垂着眼帘,努力和颜悦色:“我没有受委屈。我还没有及笄,二哥哥不会对我乱来。”
楚怀南神色微凛。
小郡主,竟然重新喊萧弈“二哥哥”?
他们不是决裂了吗?
他捻着腰间佩玉,声音里充满了警告意味:“小郡主,萧弈的娇妾,怀了他的骨肉。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托付。”
南宝衣卷着小发辫。
深深明白,该是她表演的时候了。
她抬袖掩唇,眼圈微红:“太子殿下,我仔细想了几日,也算是想明白了。男人嘛,三妻四妾何等寻常?就连您的太子府,不也养着几房小妾?”
楚怀南不悦:“男人三妻四妾,确实寻常。孤的后院,也确实养着小妾。可是,孤绝不会让她们在太子妃进门之前,怀上子嗣,这是对太子妃的羞辱。”
“可是怎么办呢,”南宝衣泪盈盈的西子捧心,“弱水三千,我偏偏就爱上了二哥哥这一瓢。太子殿下,子嗣这事儿,起初我也是吃醋的,可是我转念一想,有子嗣是好事呀!开枝散叶嘛,小孩儿越多越好,以后家里热闹,吃饭都香。”
楚怀南:“……”
复杂地看一眼这姑娘。
总觉得,她仿佛被萧弈洗脑了。
南宝衣不喜他这种眼神,于是好声好气道:“殿下若是无事,不如我送您出府?”
楚怀南沉默地站在原地。
他好不容易距离小郡主更近一些,他不想这个时候放弃。
萧弈犯错在先,送上门来的机会,他怎么能错过?
温润如玉的男人,眼瞳逐渐深邃。
他鼓起勇气,上前去牵南宝衣的手:“小郡主——”
南宝衣惊住。
她戒备地退后,敛去小心翼翼,沉声:“殿下,男女授受不亲!”
“授受不亲又如何,孤是太子,孤给你的,是南越皇族的宠爱!”
楚怀南厉声。
到底是皇族太子,沉着脸说话时,竟也流露出几分霸道。
南宝衣愣在当场。
她万万没想到,这看似温润如玉的男人,也会勉强别人……
楚怀南许是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态度不好,于是温柔道:“娇娇,萧弈能给你的,孤能给。他给不了的,孤也能给。娇娇,当孤的太子妃,孤不会叫你受委屈,孤的长子,也只能从你肚子里出来,可好?”
南宝衣只是摇头。
她保留着对楚怀南的最后一点敬重,吩咐:“余味,送殿下出去。”
楚怀南眼睛里的期待和光彩,一点点泯灭。
他凝视南宝衣。
少女貌美如娇花,捏着帕子俏生生站在门槛边,真真是珠玉琳琅。
他很想抱一抱亲一亲这个姑娘。
甚至……
还想与她共赴巫山云雨,让她承受雨露恩泽,让她怀上他的子嗣。
可是婢女护在她面前,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按捺住欲望,垂下眼帘,声音更加温和:“对不起,刚刚吓到小郡主了,是孤不好。”
南宝衣没吭声。
她目送楚怀南离开,悄悄抚了抚心口。
刚刚楚怀南的表情好像要吃人,怪瘆人的……
寝屋。
萧弈躺在榻上,已经听尝心说了花厅里发生的事。
他低低笑出了声儿。
楚怀南兢兢业业地搞国事,可惜仍旧斗不过成王和英王。
又兢兢业业地挖墙脚,可惜那把钝锄头,又能挖的出什么呢?
南娇娇对他很忠诚,一如他对她那般忠诚。
萧弈心里如同浸泡了蜜糖,甜得很。
他从枕下抽出一方绣帕,懒懒地盖在脸上。
绣帕是从前在南娇娇那里拿来的,他好好藏在枕头底下,虽然芙蓉花香渐渐淡了,但每日嗅闻时,仍旧十分欢喜眷恋。
尝心侍立在拔步床边。
她默默看着自家主子的痴相,想起小姐也常常抱着主子的物件儿出神,还时不时甜甜地笑两声。
这两人,真是如出一辙的痴啊!

昨天我没有抽到红包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509章 权臣大人的……可不比史书好看?
南宝衣回到寝屋。
她仍旧在绣墩上端坐了,拿起读了一半的史书,却瞧见萧弈脸上盖着淡粉色绣帕,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是翘起来的。
她伸手扯掉绣帕:“二哥哥,你还听不听我念书了?”
萧弈支撑着坐起身。
他只穿着单薄的霜白丝绸寝衣,随着坐起身,领口敞开,露出些许健硕的胸肌,长长的青丝垂落在榻上,整个人清冽雅致,丹凤眼尾勾勒着绯红,透着平日里没有的病中风采。
南宝衣瞄了一眼他的胸肌,脸蛋微红。
“总躺着不舒坦,坐会儿。”萧弈饶有兴味,“你继续读。”
南宝衣烦恼地合上史书。
萧弈这副病中风采,比她见过的所有儿郎都要英俊美貌。
胸肌更是大咧咧敞露在那里,时不时就能被她瞄到。
权臣大人的胸肌,可不比史书好看?
她哪里还读得进书……
萧弈见她没有读书的心思,便握住她的手,问道:“若我果真纳了小妾,还与她有了子嗣,娇娇会嫁给楚怀南吗?”
南宝衣认真:“若真有那个时候,便证明你我缘分已尽。你不爱我,我哪怕再爱你,也不会委屈着待在你身边。我曾吃过程德语的苦,我再也不愿意过被夫君冷落的日子。”
小姑娘一本正经。
萧弈抿着唇笑。
笑了片刻,他又重复问道:“可会嫁给楚怀南?”
南宝衣凝神思量。
楚怀南待她很好,但只是规矩之内的好。
他会纳妾,也会与妾侍生下孩子,可正因为他是讲规矩的人,所以他会给予正室夫人足够的敬重和爱意,他不会做出程德语那种混账事。
嫁给楚怀南,就是南越太子妃。
将来,甚至还会成为皇后……
南宝衣权衡过利弊,认真道:“二哥哥,我是个势力的姑娘,嫁给太子殿下,对我而言不失为一桩好姻缘。在皇嫂——在桐姑娘这件事上,我险些对你心灰意冷。如果没有后来的解释,说不定我真的会嫁给他。”
萧弈细细捏着她的小手。
他知道的,南娇娇一向很擅长抱大腿。
笑罢,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你若敢嫁,我便废了他。”
南宝衣扮鬼脸般皱了皱小鼻子。
她才不要嫁给楚怀南。
那个人生起气来怪吓人的,而且生完气马上就换了一副温柔的面孔,叫她心里发毛。
屋子里燃着地龙和熏笼,待在这样温暖的环境里,她不禁有些犯困,与萧弈腻歪了会儿,就呵欠连连了。
萧弈拍了拍床榻:“上榻睡会儿。”
南宝衣瞄了眼他的胸肌。
睡是想睡的。
只是得先矜持一下。
她腼腆道:“外间落雪,游廊地滑,回我的寝屋睡,确实不大方便,既然二哥哥诚心邀请——”
尝心善意提醒:“小姐,您的寝屋就在隔壁。走几步路而已,不会滑倒的。”
南宝衣:“……”
她硬着头皮,继续矜持:“可是已近黄昏,外面天色渐渐暗了,我在夜里一向看不清楚东西的,既然看不清路,我还是睡在——”
尝心体贴:“屋檐下的灯笼都点亮了,亮如白昼,不会看不清的。”
南宝衣:“……”
嘴角抽搐。
谁来把这个耿直的丫鬟拖走!
萧弈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帮她找台阶下:“娇娇身体娇弱,吹不得风。我榻上暖和,上来吧。”
“是了,我一向身体娇弱的……”
南宝衣扶住额头,娇滴滴爬上榻。
萧弈把房里的丫鬟都屏退了。
炉香清冽。
冬日黄昏,外间的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只余漫天落雪。
南宝衣窝在床榻里侧,睁着一双亮晶晶的丹凤眼,认真地欣赏萧弈翻书的侧颜,他读书时冷峻高华,令她情不自禁就心生爱慕。
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酣睡过去。
窗外笼火轻曳,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余味轻手轻脚地进来,附在萧弈耳畔低语。
萧弈合上书。
他望了眼熟睡的小姑娘,拉过锦被替她盖上,才趿拉着鞋履,随意披了件狐裘,往屋外而去。
屋檐下站着一人。
男人穿烟波纹绣金官袍,腰间勒着四指宽的革带,随着寒风刮来,挂在颈间的黑檀木珠微微晃动。
他独对雪光,容貌唇红齿白,极尽雍容风流。
萧弈莞尔:“九千岁别来无恙。”
顾崇山转身。
四目相对。
这两人前几日才打过一架,彼此对视之间,自是火花四溅。
顾崇山伸手去接飘零落雪,长长的金色镂花甲套散发出优雅的光华:“靖王世子请本督主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萧弈见他眉目如山,便猜到皇嫂之事,榴花还没有告诉他。
他微笑:“太子楚怀南,大约是九千岁的眼中钉肉中刺吧?”
朝野上下都知道,顾崇山是姜贵妃的心腹。
而姜贵妃的儿子是成王,楚怀南恰是成王的对手。
顾崇山嗓音冷冽如雪:“愿得而诛之。”
萧弈低笑:“我对他,同样厌恶。我有一计,可铲除太子。”
他从没把楚怀南放在眼里。
可是那个男人整日上蹿下跳觊觎他的女人,着实令他厌恶。
除掉他,才能心安。
萧弈倾身,抬起修长白皙的手遮住薄唇,附在顾崇山耳畔私语。
大雪从黑暗深处袭来,携裹着未知的缱绻。
园林山水,在这样的朔冬之夜里凝结成冰,屋檐下的冰棱宛如锋利的剑芒,悄然指向暴露在明面上的敌人。
萧弈的丹凤眼,潋滟尽凉薄与肃杀。
静默良久,顾崇山颔首:“可。”
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像他和萧弈这种政客,在利益面前,敌人也可变成盟友。
萧弈笑着微微欠身:“那便请九千岁多费功夫了。”
顾崇山撑开纸伞,踏进了雪地里。
萧弈站在檐下,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懒懒问道:“九千岁对付楚怀南,当真是为了姜贵妃和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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