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宝车中酒香氤氲,美人环肥燕瘦,有的怀抱琵琶,有的笑语盈盈,都围着他献媚,十分风雅热闹。
南宝衣正要避让,又有队伍从她身后而来。
金吾卫押送着一辆囚车。
囚车里关押着温知凝。
少女的鞋袜不知去了何处,残破的绿萝裙堪堪遮住脚踝,露出冻红冻伤的脚丫子。
寒风撩起她的裙摆,那纤细凝白的小腿上,遍布暧昧指痕。
她的额头有新鲜的磕伤,血液凝固在鬓发上,很是狼狈。
她像是受了刺激,紧紧蜷缩在囚笼角落,如同惊惶的幼兽般抱着脑袋呢喃碎语。
南宝衣杵在街道中央。
七香宝车和囚车,从她两侧擦肩而过。
她听见百姓中有人感喟:
“想当初温家鼎盛时,何等风光!温家大女嫁给皇太子,温家小女指给三殿下,说起来,这温家小女与三殿下也算青梅竹马呢!”
“那三殿下为何不救温家小女?”
“嗐!当年温家入狱,温家小女曾冒雨跪在三皇子府外,求三皇子救她爹娘。偏偏三皇子正是温家一案的主审官,还亲手将温大人送上了刑场。于是温家小女怒撕婚书,当众掌掴三皇子,骂他黑白不分大奸大恶,要与他划清界限。这不就决裂了嘛?”
如今两人天上地下两重光景,令听者纷纷唏嘘。
南宝衣紧紧拽着缰绳。
她目送囚车远去,回想着温知凝身上的伤痕,粗麻绳几乎把细嫩的掌心生生磨出了血。
七香宝车却停在了她的身后。
侍卫过来请:“南大人,我们殿下请您过去说话。”
南宝衣翻身下马。
她慢慢走到香车外,在风雪中作揖:“给三殿下请安。”
车中传来女子们的笑闹声。
没人回应她。
隔了很久,才有清越的少年音响起:“听闻长安城出了一位女官,想必就是南大人您了。能够捉到温家余孽,您很厉害。”
他的态度太过客气,客气到近乎戏谑。
南宝衣垂眸,并不言语。
少年又笑道:“南大人,这世上,您有拿命去爱的人吗?”
“……有。”
“那本殿,也该叫南大人尝一尝摧心肝的滋味儿。”
话音落地,金铃声起。
六角宫灯再度摇曳。
七香宝车催动着穿过风雪,继续往斗兽场而去。
车轮碾过积雪,马蹄溅起的雪砾砸在南宝衣的侧脸上,磨砂般的质感令她脸颊生疼。
她孤零零站在原地。
……
因为长公主爱酒,所以南宝衣从南家交好的大酒家里,花重金购置了他们的镇店之宝——两坛上了年份的太禧白,算是略尽晚辈心意。
带着美酒回到斗兽场,正是午后。
大管事着急的什么似的,在大门口转来转去。
见她回来,他连忙迎了上来,口齿不清道:“主子,三殿下他他他,他非要点二十七去和狮子搏斗……后来二十七赢了,他又逼着他去跟猛虎搏斗!哪有连打两场的道理,这不是故意要闹出人命嘛?!”
二十七是萧弈的编号。
南宝衣早已料到。
斗兽场上坐满了来自诸国的商旅,还有好些亡命之徒、赌徒和达官显贵,各自搂着胡姬美妾,押了大额赌注,疯狂地对着场中尖叫大喊。
明明是滴水成冰的寒冬,场中的男人却只穿着一条单薄的黑裤,赤着的健硕上身流淌出油光似的汗渍,半身都是血。
他邪肆地舔了舔嘴角血渍,扭了一下脖子,忽然嚣张地翻过虎背。
他双手带着镣铐,铁链从后方紧紧缠住老虎的脖颈,丹凤眼中尽是猩红血色,是搏命的味道。
南宝衣静静看着。
这一刻,天地间的喧嚣都离她而去。
她忽然有些体会到,前世盛京皇宫,她浑身是血被顾崇山拖过宫巷,他擦肩而过却必须隐忍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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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快两千四百字啦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790章 萧弈把她摁在墙上
乐音响起。
萧子重慵懒地靠坐在珍贵的白虎皮垫子上,单手握着玉箸,颇有闲情逸致地叩击酒盏。
酒盏里的琼浆玉酿高低不同,被他奏出婉转哀绝的乐音。
他哼着童谣,眉梢眼角尽是玩味。
随着萧弈杀死那头猛虎,玉箸铮然断裂,打断了那支小曲儿。
“玉碎了……”
萧子重歪头而笑。
场中,萧弈单膝跪地,左臂鲜血淋漓。
赤手空拳也就罢了,偏偏戴着手铐和脚铐,再加上昨日未曾吃饭,连续两场对上雄狮和猛虎,他根本没办法爆发出该有的力量。
虽然获胜,可四面八方却响起暴戾的呐喊声。
是那些重金押猛虎获胜的胡商们,在用异国言语辱骂萧弈。
南宝衣低声吩咐管事:“带下去。最近半个月,不许给他安排赛事。”
“这就心疼了?”萧子重饮尽杯中酒,哂笑,“只可惜,你对萧道衍的爱,只是玩物般的圈禁和占有。听闻他昔日十分宠爱你,想来是他真心错付了。南大人,你的爱,像我母后一样令人恶心。”
他丢掉白玉酒盏:“回宫。”
南宝衣目送他远去,淡漠拱手:“恭送殿下。”
她已不再惧怕担负恶人之名。
甚至,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
风雪呼啸,九重宫阙巍峨错落。
萧子重踏进翊坤宫。
寝宫里暖如春日,花几上的广口大花瓶里,还插着十几枝新开的艳色牡丹。
那高高在上的沈皇后,梳牡丹髻,穿质地轻盈的襦裙,拿着一支长长的孔雀尾羽,正逗弄猫咪。
萧子重也不行礼,冷淡地倚在珠帘旁:“儿臣见到二皇兄了。”
沈姜听而不闻。
她看着猫咪跳起来勾弄羽毛,不禁露出少女般娇媚天真的笑容,逗乐道:“乖,跳高些,再跳高些……”
“儿臣还见到了凝儿。”
“呀,猫咪怎么弄脏了尾巴?”
沈姜惊诧地蹲下身,将猫咪抱进怀里,细细拂弄它沾了一点炭灰的雪白尾巴。
“砰!”
萧子重拂袖,毫无顾忌地掀翻花瓶。
花瓶砸碎在地,艳丽的牡丹被白瓷片割碎,花瓣委地,空气里顿时添了一股馥郁深甜的花香。
萧子重一字一顿:“听我说话。”
寝殿寂静,落针可闻。
宫女们屏息凝神,惊惧地深深垂下头。
沈姜抱着猫,缓缓抬眸。
萧子重眼尾泛红,一步一步走进珠帘:“当年,您答应儿臣,只要儿臣不再见凝儿,您就放过她。可您如今干了什么?您把凝儿送去教坊司……她是贵族姑娘,自幼千娇万宠,您怎能如此羞辱她?您甚至,您甚至还害死了青阳!我返京,原是为了参加青阳的婚礼,可我如今只能参加青阳的头七!”
沈姜在贵妃榻上坐了。
她轻抚着怀里受惊的猫咪,凤眼挑着凉薄:“萧子重,两年没见,这就是你对本宫的态度?”
“青阳是我的妹妹,凝儿是我青梅竹马!”
“本宫是你的母亲!”
母子对峙,各不相让。
良久,沈姜道:“容许温知凝活到现在,已是本宫额外开恩。想让她从教坊司出来,可以,但你必须迎娶赵惊鸿。”
“儿臣不爱她。”
“不爱也得娶。赵家举足轻重,你若想稳坐东宫,得有强大的岳家支撑。”
“儿臣不愿入主东宫。”
怀里的猫儿扑腾着,开始不耐烦地叫。
沈姜松开猫儿,冷淡地掸了掸襦裙:“想想温知凝。”
萧子重捏紧双拳。
原来当初母后留下凝儿,不是法外开恩。
而是为了能够在今天,用她来拿捏他。
原来两年前,她就算计好了今日的事。
殿中明明暖如春日,却有彻骨的寒意,顺着少年的尾骨蔓延。
他注视着沈姜,清越的少年音染上沙哑:“母后,东宫的印玺,沾着大皇兄和青阳的血,儿臣不敢拿。”
他冷漠地转身离开。
女官跪坐在地,为沈姜捶着小腿。
她温声:“殿下年少气盛,还不明白权势的好处。”
沈姜闭上眼:“若非他容貌更像沈家人,本宫何至于提携他?”
顿了顿,她忽然道:“你觉得,沈家的孩子,和皇家的孩子相比,如何?”
女官垂着头。
虽然手上动作依旧,心底却是一片骇然。
难道娘娘不止想称帝,还想立沈家的儿郎为皇太子?
这实在太荒谬了。
她恭敬道:“沈家大郎君,擅长领兵打仗,却不擅长平衡朝堂。沈家小郎君虽然智谋过人,却过于清高孤傲。奴婢以为,沈家的孩子,比不上娘娘自己的孩子。”
沈姜睨她一眼。
她扯了扯嘴角,没再多提。
……
长安城的雪绵延无际。
南宝衣带着萧弈偷偷回了南府。
他受了伤,她想让他有个好环境养伤。
少女做贼似的,从游廊探出脑袋左右张望,见没有丫鬟小厮,才回头招招手,示意萧弈跟上。
萧弈脸色难看。
南家也算他的家,他回来一趟却如此见不得光,算怎么回事?
南宝衣见他寒着脸,只得上前挽住他的手臂:“二哥哥有所不知,因为阿弱被我抱到府里养,所以祖母很生气,连带着就迁怒于你了。”
毕竟在祖母眼中,阿弱是二哥哥和他妾侍的孩子。
她养着前夫和侍妾的孩子,算怎么回事?
将来说亲,人家都嫌她带着拖油瓶呢。
萧弈把她摁在墙上,目光不善地低头看她:“难道你家长辈,还想把你嫁给别的男人?”
南宝衣还没回答呢,游廊对面突然传来一阵高呼。
两人望去,南广一手拎着袍摆,气势汹汹地绕了过来。
他拽过南宝衣,指着萧弈骂道:“你离娇娇远些!”
萧弈挑眉。
他这老丈人,竟从盛京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吧,还一副斗鸡的姿态。
他明明记得刚到长安时,这厮曾亲切地唤他亲亲女婿。
南广把南宝衣牵到旁边,虎着脸道:“他如今是阶下囚,一介奴隶,你跟他纠缠什么?!娇娇,你前程大好,你可不能犯糊涂呀!”
南宝衣回眸。
二哥哥粗衣短褐,用一根简陋的黑布条束着马尾,脚上依旧戴着象征奴隶身份的镣铐。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791章 你堂姐当世子妃,你却要嫁个奴隶
虽然落魄,可她还是很喜欢。
就像前世,他喜欢落魄的她那样。
少女三两步回到萧弈身边,挽住他的手臂。
她靠在他的肩上,丹凤眼晶亮如星辰:“爹爹,我这辈子非他不嫁。虽然他如今没了权势,但他可以给咱们当上门女婿呀!”
她仰起头:“二哥哥,你给我当上门女婿好不好?”
四目相对。
小姑娘笑容烂漫,弯起的眼睛比花糕还要甜。
萧弈温声:“好。”
他俯首,在她的额间落了一吻。
那么温柔,像是冬日里的雀鸟,栖落在堆满积雪的枝桠间,发现一只保存完好的红柿子,轻轻啄下的那一口。
南广连忙捂住眼睛:“夭寿了夭寿了!南宝衣,你赶紧把他给我赶出去,否则我这就去告诉你祖母!你听见没有?!南宝衣!”
他一连喊了几声,却都没有回应。
挪开手,游廊里空空如也。
他的小女儿和那个糟心的萧弈,早就跑了。
回到朝闻院,姜岁寒已经抱着药箱等在这里。
他一边给萧弈处理伤口,一边喋喋不休:“要我说,你们就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去!管这天下谁人称帝谁人称王,自己快活不就成了?”
萧弈挽着袖管:“如此没有担当,对不起皇兄。”
“嗐!你们兄弟感情倒是好!沈皇后那么凶,怎么几个皇子公主倒是重情重义得很?想来是遗传你们父皇。”
西窗下,南宝衣跪坐在青竹垫子上,和阿弱抛小布球玩儿。
小家伙已经两岁了,生得粉嫩可爱,扎着小揪揪,会自己脱小袄子,还会说简单的话。
她接住小布球,淡淡道:“长安城八大世家和地方各大豪族,几乎全都站在沈皇后那边。想和平夺得权势,势必得从内部瓦解。”
姜岁寒裁开纱布:“南小五,你现在说话老气横秋的,跟萧家哥哥一个德行。以前多好啊,萧家哥哥和沈小郎君在外面打拼,你和我去玉楼春玩乐。如今沈小郎君——”
他意识到什么,突然止住话头。
南宝衣垂着眼睫。
阿弱抛过来的小布球掉落在地,慢慢滚到她膝前。
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广恩寺,沈议潮抛掷在地的那支签文。
得狠心到什么程度,才能抛出那样的死签呢?
她望向萧弈。
对方侧脸淡漠,自己缠好了伤口上的纱布。
姜岁寒轻咳一声,岔开话题:“说起来,南小四和宁晚舟也好久没回家了,我真是想念得紧……我研究了几道药膳,可惜做出来难吃得很,还想问南小四讨教讨教呢。”
说着话,荷叶挑了帘子进来。
她笑道:“小姐,季嬷嬷来了。”
南宝衣望去。
季嬷嬷福了一礼,温声道:“长公主要过寿,老夫人请五姑娘去松鹤院说话,想多添几件寿礼。”
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萧弈。
南宝衣心中有了谱。
商量寿礼是假,问二哥哥的情况才是真。
她起身,顺势抱起阿弱:“嬷嬷带路。”
松鹤院。
堂中燃着佛香。
南宝衣踏进门槛,祖母举着玳瑁金边儿的放大镜,正仔细研究账本,父亲威严地坐在堂下,一副秋后算账的架势。
她把阿弱递给荷叶,福身请安。
老夫人抬头,见她把阿弱抱了过来,眼底掠过几分不喜。
她招招手:“娇娇儿,来。”
“祖母!”
少女褪去为官时的威严阴冷,小雀儿似的扑腾进老人怀里。
老夫人见她撒娇,忍不住跟着笑起来,顺手往她嘴里塞了一颗金丝蜜枣儿:“多大的姑娘了,还跟祖母撒娇。”
蜜枣上洒了一层白糖霜,甜滋滋的。
南宝衣乖巧地伏在她怀里:“给长公主准备了两坛上了年份的太禧白,祖母瞧瞧可还要添些什么?我寻思着这是咱们家和镇国公府第一次走动,寿礼是否得准备的隆重些才好?可若是太过隆重,我又怕镇国公府嫌弃咱们家趋炎附势。孙女儿实在想不出主意,请祖母定夺!”
她口齿伶俐。
老夫人轻抚着她的细背:“叫你过来,哪是真为了这些事?听你爹爹说,你把萧弈带回咱们家了?”
南宝衣抬起头,合拢双掌做祈求状,继续撒娇:“祖母,二哥哥府邸被抄,如今身无分文无家可归,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她知道祖母最吃这套。
老夫人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你这孩子,祖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昔日他贵为雍王,祖母不许你和他来往,不过是害怕你因为他又受到伤害。如今他落魄了,咱们不说雪中送炭,起码不能袖手旁观。我叫你来,是叮嘱你,你们如今不是夫妇,他若住在朝闻院,你得跟他保持距离才好。”
保持距离……
南宝衣眨了眨眼。
她和二哥哥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还保持哪门子距离?
她还没说话,南广突然开腔:“娘,您怎么能这样?说好了把他撵出去呢?他待在府里,会妨碍娇娇说亲的!”
老夫人瞪他:“你再啰嗦,我就把你撵出去!”
南广:“……”
这个娘亲太不讲道理了。
“至于长公主过寿……”老夫人示意季嬷嬷取来锦盒,“这里是一支六百年的野山参,市面上难得一见,是咱们家的心意。”
南宝衣抚了抚山参。
五百年往上的野山参,都是世家豪族珍藏不卖的宝物,有价无市,关键时候说不定能拿来救命的。
她家也仅有这一支。
拿去送给珠珠的夫家,已经是她家能拿得出的最好的礼物。
南宝衣合拢锦盒,认真道:“祖母放心,我一定会给长公主留下好印象。咱们家族若能位列上品,珠珠说不定就能被扶正为世子妃了。”
“你堂姐能当世子妃,你却要嫁个奴隶。”南广吹胡子瞪眼,“怪不得都说女儿是赔钱货,我费尽心思把你养这么大,真是一点儿也指望不上……还有这个小兔崽子,你说你把前夫和侍妾的小兔崽子带回来作甚,我瞧着就来气!”
南宝衣翻了个白眼。
如果她爹知道,这“小兔崽子”将来能当皇帝,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番姿态?
老夫人也有些迟疑:“娇娇是否太过大度?”
他们家养萧弈也就罢了,怎的连他孩子也一块儿养上了?
南宝衣早就决心要给阿弱一个家。
她抱过小家伙:“祖母,反正我如今不能生育,养着他也不错啊!您看他多可爱,他会说很多话呢!”
老夫人不怎么高兴。
斜睨了眼小家伙,可爱倒是可爱,比她的幺孙还要精致漂亮。
她咳嗽一声,状似冷漠道:“都会说些什么话呀?”
南宝衣笑眯眯的:“阿弱,给曾外祖母请安。”
阿弱的小奶音又乖又萌:“给曾外祖母请安……您福寿安康!”
南宝衣指了指对面的南广:“还有外祖父。”
阿弱遥遥瞅向南广。
他委屈地捏着小手手,慢慢噘起小嘴儿:“他是兔崽子,不是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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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792章 南家的女儿,没有为人妾室的道理
南广一口茶喷了出来。
他跳起来指着阿弱,凶巴巴的:“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小家伙委屈的什么似的,“哇”地一声就哭了。
南宝衣手忙脚乱,完全不知如何哄他。
老夫人斜眼睨了片刻,见小孙女带宝宝完全不内行,只得认命般把小家伙抱到怀里,兜着他的小屁屁,在他背上轻拍了两下。
她哄道:“不哭不哭,咱们把这小老头撵出去好不好?”
小老头……
南广闷了一口老血。
他才刚过四十,容貌也算俊雅,去花楼里喝茶,人家姑娘还会投怀送抱娇滴滴唤一声“南三爷”,他怎么就老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娘亲!
阿弱乖乖靠在老人怀里。
他眨了眨黒葡萄似的眼睛,糯糯道:“还是算了吧,他也怪可怜的。爹爹说,不能欺负弱小的人。”
老夫人惊喜。
这宝宝小小年纪,倒是格外懂事。
南广却是满头火气。
这小兔崽子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他先是故意诋毁自己,然后趁着自己失态发怒,再反手一掏,可怜巴巴地为自己求情,以便在娘亲面前博取好感!
不愧是萧道衍的崽,好深的心机!
南广如临大敌。
他连忙辩驳:“娘,这小兔崽子——”
“好了!”老夫人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跟个小娃娃计较什么?出去!”
南广委屈。
他恶狠狠瞪了眼阿弱,才不甘心地往外走。
回头时,却看见阿弱正朝他扮鬼脸。
他更气了!
南宝衣坐在旁边看戏,见祖母肯疼爱阿弱,趁机笑道:“这几日衙门里事情多,没时间照看阿弱,祖母替我照看好不好?”
南承易新丧,二房那边算是塌了半边天,连生意都顾不上。
老夫人本就悲伤,如今膝下多了个粉嫩嫩的小娃娃,倒是聊以安慰,排解忧愁。
她道:“早知娇娇儿抱他过来,就是为了此事。你放心,只要你不嫌弃他,我就不会苛待他。”
被拆穿目的,南宝衣腼腆轻笑。
她从果盘里拿了只青皮橘子:“是孙女多虑了。”
青橘子皮被剥开,酸甜清新的柑香冲散了佛香。
老夫人替她理了理鬓角碎发,惋惜道:“可惜我南家全族,没个有出息的子弟,代娇娇儿在官场上奔波……娇娇儿,什么时候累了,记得辞官归家,这江山是萧家的江山,何须我南家的女儿来扛?”
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老人的手掌略有些糙。
轻抚过少女白嫩的脸蛋,留下鹅脂香,是老人家最爱用的护手膏脂的味道。
南宝衣垂着眼睫,轻轻应好。
心里却很清楚,她绝不可能辞官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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