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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人瘦凋猪颜
“太平道主本身便于鱼辅国有勾连,这一次能够组织成东山会,便是由他出面奔走才最终成型。”
太平道不甘寂寞这一点,李旭是知道的,只是他们何时和鱼辅国勾结到了一起?
程奇力倒台之后,李旭真正掌握了大权,立即便命人调阅宫中老档,查出当年和鱼辅国一起入宫,或者知道他当年岁月的老太监。将鱼辅国的生平过往查个底掉。
这么做就是为了查鱼辅国有没有布过什么暗子,或者是什么人或者势力布下的暗棋,最终也没有查出什么旁的东西。
现在司空弄月如此笃定鱼辅国和太平道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便说明鱼辅国行事隐秘自不必说,恐怕宫中的档案也被他系统删改过,如果真的如此,这个人果然是有大问题的。
“东山会已经安插了两个人潜入白玉京中,一个人是宫含章,此人作为程奇力的心腹党羽,手中握有许多朝臣的把柄,同时还有两个权阉在京中部下暗子的联络方式,由他全权负责实施东山会的筹划。”
“另一人是太平道的道主之一,不知道详细身份,只是知道此人化身千万,极为擅长易容化身之术,武功高深莫测……”
司空弄月的话让李旭一头雾水,这太平道不是只有一位道主么,哪里来的道主之一?
“司空先生,江湖传说太平道的之前的某一代道主遁破阴阳变化,通校长生之术,现在的道主就是他转世再来。怎么又多了一位道主?”
“启禀陛下,草民所说的只是江湖上的一种说法,江湖上有一种风声,就是太平道除了分为二十四治之外,其上按照天地人三才变化,分为天公、地公、人公三位道主,现在的这位道主其实是地公,而那位化身千万的便是人公。”
李旭闻言心底却是不信,因为司空弄月的这等说法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皇帝觉得这是太平道用来包装自己的一种话术。如此行事就是为了故作神秘,然后好鱼目混珠。
太平道如果真的这么厉害,那就不会当年让岳顾寒撵得鸡飞狗跳,不得不交出镇派神功换个消停了。
“此二人便是东山会在白玉京的根本,他们还筹谋勾结各路江湖门派,制造谣言事端,伪作朝廷的势力向武当少林挑衅,同时编制谣言,说朝廷要任用那罗延大师等胡僧,组织大军剿灭各个门派帮会,所以要组织武林大会,选出武林盟主,对抗朝廷。”
“草民所知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事情,还需要普祥道人来说,他是草民之前行走江湖认识的至交好友,一直都是心怀朝廷的。”
司空弄月阐述完毕,静静地低下了头,李旭却是觉得十分有趣,这个东山会还真是知道挠人痒处的奥妙。如果司空弄月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他们这些小动作虽然于大事无补,但是还是能够引起一些风波。
挑拨少林武当,竞选武林盟主。嘿嘿,且不说老奸巨猾的少林武当会不会那么好挑拨,就这个选拔武林盟主,那绝对就会是闹剧一场。
“陛下,草民普祥,还知道一些关于太平道的要紧事。”普祥说完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枚锦囊,从中掏出一枚小小的黄玉方印。
一旁的太监从普祥手中接过这一方玉印,轻轻地放到皇帝手中,李旭翻过来一看,正看到上面阴刻着“北邙治都功印”六个小篆字体刻就的痕迹。
韩瑞脸色微微变化,司空弄月也是一阵慌乱,不必细说,李旭便判断出韩瑞和司空弄月并不知道普祥身上还有这样一方印章。
李旭一直知道天师道有二十四治,后来听说太平道也有二十四方,其中都分为上中下三等,这北邙治正是下八治之一。普祥身上携有此印,恰恰可以说明他应当就是天师道的核心人物。
“这枚印便是太平道的人公道主亲自交给贫道的。”普祥一张嘴就说出了一段辛秘:“太平道与天师道本来就是一道,太平道二十四方就是天师道的二十四治,太平道与天师道就是太上道,这三者一直都没有什么区别,实际上是合为一体。只是偶尔彼此化用,互借名号而已。”
李旭静静看着普祥,若是此人所说为真,那他应该就是太平道或者说天师道最核心的成员。
“太平道和天师道源出不同,但都是道圣所创。太平道所遇南华老仙就是天师道所遇见的太上真人。”
“他们都是道圣?”
太平道和天师道源流极长,都能够追溯到东汉末年,如果这普祥所言不虚,那么道圣在东汉末年甚至之前就已经活跃。
从汉末三国到东晋十六国再到南北朝对立再到而今,这中间千载岁月,往事悠悠,道圣就这么冷眼观瞧一直到了现在?
李旭是不信的,因为太平道和天师道都是宗教,宗教是用谎言堆砌出来的,有的人相信他们的神死后三日复活,有的人相信他们的头目从一个这辈子都没去过的地方登天。
在这种谎言之下,相信一个人活了近千年也是有可能的。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三十九节 叛徒
李旭不信,不代表别人不信,那罗延皱紧眉头,韩瑞和司空弄月面色急剧变化。
道圣的影子实在太过高大深沉,覆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草民曾经见过道圣一次。”普祥道人眼中神光如电,李旭知道他说的应当没错。
“江湖上有人说草民这《太乙青罡》是奇遇得来,此言不虚,只不过外人看来是奇遇,其实是设计。”普祥顿了一顿。“草民当年不过是茅山上清一脉的道士,行走江湖纯粹是为了糊口,走街串巷看个阴阳风水,图得只是一顿安稳的饱饭,后来草民在一个小村子里遇见了一个道士。”
“他形貌奇特,一头白发,皮肤却好似小儿一般,穿着一件道袍蹲在村口,一群无知的小儿正冲他便溺,他也不恼只是傻乎乎的憨笑。我念他也是三清弟子,便将那些小儿尽数哄走。后来听村里的老人说,这个憨道士半个月前不知道从哪里到了这么一个村子里来,半个月来不吃不喝的只是坐在村头傻笑。”
“一开始还有人担心他可能是附近土匪响马派过来的探子,等时间一长,大家就都知道原来是个傻子。听过这一节,我也就没当回事,在这个村子里骗了两天就继续走了。”
李旭沉默不语,这个奇怪的道人应该就是普祥所说的道圣,如果他所言不虚,那这个道圣应当果然和江湖谣言里说得差不多,神志有些不太清楚。
可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又怎么能控制得了太平道和天师道这么多年呢?
“我离了村子,走了差不多两三里,就看见那个憨道人在前面等我,他一头白发上沾满了许多血污,袍子上也到处都是血。”普祥回忆的时候眯起眼睛,似乎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也会让他一阵阵害怕。
“他的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样懵懂,反而很锐利。他轻轻挪了一步就走到我面前,我都看不清他是怎么过来的,只觉着他身上的血腥气混着身上的那些体臭太刺鼻了。”
衣服头发上有血,李旭想来应当是那个村子因为几个村童羞辱了他而横遭不测,这个道圣无铭号称道圣,杀性还真是重。
李旭自问若是现在的自己动手,别说屠个村子,就是沙场争雄,自己也有信心可以让身上完全不见一丝鲜血,这道圣砍几个村夫蒙童弄得一身鲜血,显然是暴戾胜过常人。
有些人只有战胜了狮子老虎这样的野兽才有战胜的快感,而有的人用开水烫蚂蚁也很开心。道圣无铭显然就是后者。
“他说他谢谢我,感谢我驱散了那些村童,所以要送我一段仙缘。”
这道圣倒也是杀伐果决,恩必赏,仇必罚。只是有些不把人当人,确实是有些过了。
“这白发人右手一招,也没有别的动静,只听得噼嘙一声,就从身旁七尺以外的大树上扯下一块树皮,那树皮轻飘飘的落在他手中,他以右手食指作笔,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了六七百字,然后跟我说这便是他为我创出的《太乙青罡》,最适合我本人的根骨。”
凌空从七尺以外撕下一块树皮,李旭自问若是进入凝功化神的状态,以外放的真气便能做到。只是按普祥所说的那般轻飘飘不带一丝烟火气,李旭自问是做不到的。或许柳子岳与岳顾寒两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道圣境界之高,果然强于所谓七宗人物。
至于随随便便就创出一门能够直指一流高手境界的神功。如果普祥所言不虚,无铭的知识和见识就有些让人害怕了。
“我接过了了《太乙青罡》,他忽然一手抓住我的脉门,只感觉左腕那里一道暖洋洋的热气贯了进来,游走于四肢五骸,温温润润比阴阳交合还要美妙不知道多少。”
传功,李旭最近也没少当传功的武林前辈,传功理论上的确可以塑造出武林高手,但是且不论传功者的真元是否充沛,还有两个最重要的问题要解决。
一个就是被传功者的承受能力,另一个就是他能否成功的将来自传功者的真元转化己用。
如果说真元如水,那么人和人之间就是不同的河道,有的宽敞,有的窄狭。
李旭这个水库要将水导引到别人体内,就要考虑到他们河道的承受能力,一般江湖上讲这种限制称之为经络不通,唯有打通任督二脉才能从小溪布满石块的小小河道变成大江大河,而皇帝在这么多实践之中渐渐也总结出了一些东西。
而传功者传来的真元要想化为自己所用,也要看个人的修行以及造化。真元真气都跟指纹一样,具有鲜明的个人色彩,将别人的东西转化成自己的,中间难免也会有损耗。
就好比那些黑云铁卫,真气真元都是皇帝传功,武功平时修炼的是那罗延的漠北武道配上《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但是没有一人练出来皇帝那刚猛霸道至极的赤色真气。
虽然是力气和硬功都练出来了,但是真气的性质虽然相近,但是并无有一人同皇帝一般。
这也就是为什么李旭量产出来的黑云铁卫功夫往往最多就到二流水准的原因,即便皇帝这里的水有大海这么多,那些卫士最多也就只有一个碗的量来装,自然也就只能装一碗的水。
而大海里的波涛洋流潮汐巨浪到了这碗里面也自然是寻不见踪影。
道圣给普祥传功也没什么,虽然李旭自家的真元家底雄厚,但是没道理道圣那边就没有什么家底。
唯一奇怪的是,道圣整天这么颠三倒四,面对普祥这样的无名之辈,又是传功又是创造功法给他修炼。
李旭用水磨工夫练出来黑云铁卫,一来是实在给杜停杯手下那些雷霆崖的猛士给吓着了,二来也是为了以后落子天下攒点本钱。
这道圣整天稀里糊涂,一会明白一会懵懂的,他废这么大功夫操持太平道,真的不图点什么吗?
“他传功之后,便悄然离去。我那时忙着稳固他度送过来的真元,也没有注意到。我便这样一边行走江湖,一边调养真气。不到一月功夫,太平道的人便找上了我,还捧上了这枚‘北邙治都功印’,太平道三位道主之下就是二十四治,草民一下子就成了太平道妖人中的头目。”
“正是如此,我这才明白道圣原来躲在幕后要要操控着太平道,只是操纵方式非常隐秘,他只和三位道主联系。陛下可知道,这东山会正是道圣下令太平道的道主们组建的?”
一言既出,宫殿之内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是那罗延还是韩瑞,亦或者司空弄月,都眉头紧皱,压力骤增。
普祥之言实在太过骇人听闻,东山会最后的那个人是道圣无铭,那可是真正活着的传奇。
李旭沉默片刻,普祥身为二十四治之一,如果这不是太平道设下的计谋,那么他便应该是太平道的高层之一,所言理应不虚。
那么道圣让人布置东山会和自己为难,显然江湖人所谓疯癫的评论,那便不能做真了。
只是自己到底哪里和这位道圣八字不合,竟然让他在好不容易有的清醒时间里特别针对自己作出布置?
若论威胁,岳顾寒的武功远比自己要高,而且早就摆出一副要和道圣折腾到底的态度来。还有柳子岳,射术通神不说,身为天下儒宗,党羽故交也足以和太平道这样的老牌势力平分秋色。
怎么偏偏就是自己?
而且这个普祥,明明知道无铭不知道搭错了那根弦和自己放对,他一个太平道的高层还要凑到自己这边,
那可是道圣。人的名,树的影,这道士不会送奇遇送到了无铭的头上,直接来了一手仙人送子吧?
“朕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普祥,你为何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朕?难道你一直都是心怀朝廷的忠臣孝子?”
皇帝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
面对皇帝的问题,普祥道人也不思索,直接便回答,显然是早已料到皇帝有此一问。
“草民前半生因为随手赶走了几个顽童,就成了太上道的都功,一路走来处处都是别人定下来的。现在人过不惑,草民想自己给自己做一回主。”
四十岁的男人,不是十四岁,这样什么给自己做主的言语是不会有人信的。
李旭也不是十四岁的孩子,皇帝不会点破这一层,只是静静地看着普祥,直到他额头上有汗珠滚动。
“也好,朕就在宫中命人为你建一座道观……”
普祥抬着头看着皇帝嘴角咧着:“陛下,草民当道士只是为了糊口而已,这身道袍是真的穿腻了,草民想换件袍穿。”
“换什么袍?”
“换件官袍穿穿。”
这倒是个可以让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的解释。
李旭笑道:“那你想当个什么官呢?”
“草民想当个品级比较高,还不用干什么事,俸禄比较优厚,大家都比较尊重比较怕我的那种官。”
“品级高俸禄多这个容易,但是品高却不管事就难了,更何况又不管事,不管事就是手里无权,当官无权自然尊重你的人就少。”
“除非……”李旭略一顿,存心打趣这位让人看不透的普祥道人。
“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国丈,你可有女儿吗?”
普祥倒是应得干脆:“草民倒是有几个孽生的女儿,只是岁数还小,最大的只有十二三,怕是伺候不了陛下。”
两人的言语让殿中的人目瞪口呆,就连道圣那高大的阴影似乎都小了不少。
“开个玩笑罢了,朕封你为右监门卫大将军,今晚就不要走了,歇在宫中,朕还有话要问你。”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四十节 莽撞
右监门卫是南衙十二卫之一,府兵现在虽然废了,但是这品级和官位还是在的,渐渐演变成了恩赏的一种。
以前内廷的各位大珰总会身上背着一个这个卫大将军,那个卫大将军的名头,虽然名下没有什么人马给他统带,也未必真的会上阵杀敌,但是有了这么一个将军的名号在。
那称呼就从“公公”变成了“将军”,整个人也会多上几分少了的阳刚气,别提多自在。
普祥想当官,李旭就赏他这么一个贵重但是没有活干的官当。
若是天下人都想要当个只拿钱不干事的官,李旭觉得这天下多半会太平许多。
“草民……”普祥再次弯腰下拜,却被皇帝拦住了。
“你现在是将军了,真人。”
“是,末将谢过陛下。”
普祥心里明白,皇帝那一句“朕还有话问你”就是让自己闭嘴的意思,现在周围人多眼杂,并不适合这些太过隐秘的话题。
话锋一转又回到了司空弄月这边。
“司空先生,你久在江湖,见多识广。现在弄出这么一个东山会来,依你来看,该怎么办?”
李旭看着司空弄月。
司空弄月低着头,心中颇为忐忑。
无论如何,自己给韩家效力都是件颇为忌讳的事。不过归根结底还是民不举,官不究。如果自己显得十分跳脱,使出千般手段,恐怕还会引起皇帝的猜忌,韩家也会觉得自己多事,反而显得不美。
计议已定,司空弄月开口答道。
“草民以为,还是镇之以静为好。”
“怎么个镇之以静,司空先生好好说一说?”
“江湖上对付藏在暗处的敌人,往往都是先不着急。因为一着急,就会失了稳妥,失了稳妥就会出错。一旦出错就会为敌所乘,最终酿成大祸。”
“所以要镇之以静?”
“陛下圣明,我不动,敌必动。他们一动就会留下蛛丝马迹,所谓草蛇灰线,过则留痕。留下了痕迹,就可以顺藤摸瓜,将他们一一找出来。”
司空弄月沉吟片刻接着道:“陛下,这样的敌人因为不如咱们,所以只能藏在暗处搬弄手段,他们藏头露尾就是因为知道一旦暴露在人前就会如春日融雪一般,化个干净。”
司空弄月的心中想法,在李旭这里跟明镜一样,只是皇帝也不点破他。
“工部,你觉得呢?”
韩瑞停了片刻说了一句:“微臣以为东山会的人都是乱臣贼子。”
这话的确没错。
“乱臣贼子怎样?”
“也不必什么镇之以静,既然是乱臣贼子,维贼是讨便好。”
韩瑞的意思很简单,东山会虽然在暗,不过也就是几方和朝廷过不去的势力纠合而成,只要辣手将这些贼讨干净了,暗地里也就聚不起来什么人了。
“好,可要先对付哪个贼呢?”
李旭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韩瑞。
“微臣以为是魏博。”
“怎么是魏博?田弘正就要来了。”
“微臣刚才听到说东山会中也有魏博的势力在。”
“没错,不过这只是司空先生一家之言,还不能确定。”
皇帝的话一出口,司空弄月脸上立即挂上了半喜半忧的表情。
“陛下,魏博现在是是反贼,自关东乱后天下藩镇中一直就以魏博最为跋扈,他们雄踞相州、魏州,随时威胁着漕运,此贼不除,削平藩镇便是一句空话。”
韩瑞的话让李旭心中放下了心,这位韩家的二公子一向以方正闻名,还有人认为他是个不通世情的朽儒,只是因为韩岗的缘故才走到了这里。
今天这一席话,先不论见识如何,这一股锐气就让皇帝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
现在的大虞缺的就是这股锐气。
“田弘正要来入朝了。”李旭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倾向似乎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这时候对魏博动手,不是正顺了封利贞他们的意?”
“田弘正是田弘正,魏博田家是魏博田家,魏博镇是魏博镇。”韩瑞分析道:“田弘正想要入朝,借朝廷的声威帮着他儿子继承节度使之位,那是他的想法。田家经营魏博数代,开枝散叶,门内多有豪杰,田弘正要照顾他自己的儿子,田家别的人未尝不会有别的心思,当年的田弘正不就是干掉了自己的侄儿夺了这节度使的大位吗?”
韩瑞停了一下,让皇帝消化一下他话语里的意味:“更何况魏博的那些骄兵悍将才是魏博跋扈自雄的根源,陛下节约国帑爱惜民力,削减各地兵力,不止神策军要裁撤,关中四镇也都要裁撤。”
“裁减冗兵,这本来就是我朝的方略,魏博地处内地要津,兵马众多,肯定要裁撤他们。然而一旦裁撤,依着魏府牙兵的桀骜,必然也会动荡滋事,这一点无论节度使是田弘正还是王弘正张弘正都没有区别。”
李旭含蓄一笑:“除非朕可以忍下来,像魏博节度使一样倾尽民力来豢养他们,不然他们早晚都是要乱的。”
“正是如此,陛下圣明。”韩瑞说道:“河北跋扈诸藩镇,本身就是当年关东之乱悬而未决的叛匪,若以姑息手段草草将就,那便是埋祸后人,纵然可以稳固十几年,朝廷稍微露出倾颓之势,原本隐含的矛盾便会集中显现,之前所花的功夫也就成了无用功。”
“微臣之前总结关东乱后诸藩镇反复不断时恭时叛的原因,那便是朝廷不够果决,总是留下祸患的缘故。”
“所以?”
“陛下可知道白玉京中的说书人是如何形容陛下的?”
韩瑞话锋一转,转到了白玉京的说书人身上。
白玉京乃是一座人口近百万的大城市,市民生活十分丰富,其中一项娱乐就是坐在茶馆酒肆听书。
白玉京的酒肆之中往往都有说书的艺人存在,有的是店家出钱雇来吸引顾客的,有的是游走各店卖艺的。下面的客人喝茶吃酒,上面的艺人就开始说书。
虽然名为说书,其实更适合称之为唱,以乐器伴奏,按照格律将故事唱出来。这其中又分为文唱和武唱。
所谓文唱便是二八佳人,穿宫装贴花黄,击弹箜篌琵琶,婉转歌喉,唱春江花朝秋月夜。
再说武唱则是关西大汉,带白巾坦胸腹,敲荡铁板打鼓,一声雄健,说明月天山云海间。
现在最流行的段子,莫过于懵懂天子独骑破吐蕃胡虏,故事的名头就叫做“世间第一莽撞人”。
这个市井间流行的段子,提点刑狱使司还曾经写在舆情荟萃里上报过李旭,当时李绅还问皇帝要不要管一管,毕竟把皇帝说成一个胸口护心毛巴掌宽,面如皂,须似铁,左手大斧右手大锤骑着一匹追风赶月乌骓马的黑大汉着实有些失真。
李旭叫停了此事,自己若能让百姓们多点谈资也没什么不好的。
现在韩瑞又提起这个,李旭自然是知道的。
“莽撞人。”李旭笑着摇了摇头:“工部说的有理,既然是莽撞人,那便先莽撞给他们看看。”
一人独坐,千头万绪,旁有一人,心境渐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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